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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年少

Pulp Fiction 04

04 顺荣的处境


9697开心乐园

倒数第二章,明天本剧组杀青啦!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其中的人物关系还有之前的很多小伏笔【。

我自己都想不到5个故事的篇章居然还有带了全员出场


* * *

听到自己的领口被装了监听器的权顺荣突然反应过来,对着自己领口就是一顿道歉。

“知勋啊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全圆佑冷哼了一声,随手从桌边拿起胶带就把面前人质的手腕给绑了起来,嘴巴上也黏紧了,用枪指着人叫他在墙角蹲好。


“怎么了到底?” 他转过身,看了眼又爬去桌子底下的文俊辉。


“这群人想要绑架尹老板,就我们老大那相好。”...

04 顺荣的处境


9697开心乐园

倒数第二章,明天本剧组杀青啦!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其中的人物关系还有之前的很多小伏笔【。

我自己都想不到5个故事的篇章居然还有带了全员出场


* * *

听到自己的领口被装了监听器的权顺荣突然反应过来,对着自己领口就是一顿道歉。

“知勋啊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全圆佑冷哼了一声,随手从桌边拿起胶带就把面前人质的手腕给绑了起来,嘴巴上也黏紧了,用枪指着人叫他在墙角蹲好。


“怎么了到底?” 他转过身,看了眼又爬去桌子底下的文俊辉。


“这群人想要绑架尹老板,就我们老大那相好。” 文俊辉在桌子底下艰难地仰着头,正尝试着把桌子背面的几张纸给撕下来,结果整张桌子就被掀翻在地,全圆佑居高临下地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是不是傻??直接倒过来不就得了?” 全圆佑突然觉得李知勋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文俊辉爬起来挠了挠刚刚自己在地上被蹭坏的发型,把桌子背面的几张纸撕了下来,然后全部拍了照存了档。


“好了吗?再不走条子就要来了。” 全圆佑急促地催到,而他旁的权顺荣则因为监听器的存在到现在都不敢多说话,只是默默地数着手提箱里的钱是否有少。


文俊辉对他点了点头,权顺荣清点完毕之后提起两个手提箱就出了门。全圆佑抓过旁边的人质:“走吧小子?” 


四个人上了车,全圆佑理所当然的坐进了驾驶座,权顺荣在副驾,文俊辉压着人质坐在后座。一溜烟儿就开出了巷子上了国道。


“唉你说你是不是傻啊??密码都不记得?白在老大手下干这么多年了?” 权顺荣像是突然回过了神,开始质问文俊辉。


“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啊,居然会放下枪自己走过来输密码??” 文俊辉不甘示弱,“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


“我那不是怕被人听到密码吗?!”

“哦,怕被人听到密码,就不怕被人用枪给毙了?”

“那是你忘记密码在先!”

“是你自己太放松警惕在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看就要吵起来,权顺荣突然一个转身用枪指着文俊辉身旁的人质。


“你说,是谁的错?”


“拜托他嘴都被封着怎么……” 文俊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一滩还热乎着的鲜血就溅满了文俊辉的半边脸。


“我草!!!权顺荣你他妈差点毙了我知道吗??!”


“权顺荣你他妈在搞什么玩意儿啊?!!”


全圆佑这边车开着好好的,突然从他右后方就喷出来一把血沾湿了他的右手跟耳后,忍不住跟文俊辉一起骂了起来。


“我靠是这该死的枪走火了!!我他妈没想杀他来着!” 权顺荣自己刚刚也被下了一跳,手中拿着枪也还在滴着鲜血,三个人都被喷地全身黏糊糊的。


“你他妈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大白天的我们他妈在国道上车里有一具血不拉几的尸体!!你以为他妈的飙灵车啊?!” 忍了大半天的全圆佑终于爆发了出来。


“我都跟你说我这是意外!!可能是因为刚刚车子不稳……”

“我他妈开车稳的跟他妈巨型大坦克似的!!!”


“我的妈耶这满车的血………………我大半个身子全都是血了啊现在??旁边还有一个被爆了头的尸体你他妈现在准备怎么办??” 文俊辉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摸了个满江红,还有身上的西服也都全是黏腻腻的血跟脑浆,虽然他平时对打打杀杀的生活都习惯了但是有一个新鲜的尸体现在就在他身边摊着还是觉得很恶心。


“我看你等着被李知勋掐死吧!”全圆佑看着这都飚到车前窗来的血,恶狠狠地说。


“知勋啊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这是在跟领口求救的权顺荣。


嘀嘀两声,权顺荣裤袋里的手机响了,顾不上满手的血,权顺荣直接把手机掏出来,就看到上面显示着李知勋刚刚发过来的短信,上面是一款新车的型号跟照片。


“哈!这么快就打过来骂你了?” 全圆佑幸灾乐祸的同时又在脑袋里不断地思索解决方案。大白天的在国道上开着,车子里面血淋淋一片还有一个爆头尸,不被警察拦下来才怪。


权顺荣捧着手机哭丧着张脸:“知勋把他想买的新车型号发过来了。”


“俊尼,我记得你那个武器供应商的朋友是不是住在这附近?”全圆佑现在没心思理权顺荣,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他身后的文俊辉。“我们要找个地方躲一躲。”


“啊明浩!我给明浩打个电话!” 文俊辉用他西装外套仅剩的一个干净的小角落抹了一把手,赶紧掏出电话就打给了徐明浩。



“喂!明浩啊!是我!” 文俊辉跟徐明浩讲的中文,权顺荣跟全圆佑两个听不懂,只能听得懂几个简单的词什么“好” ,“对” ,“麻烦” 之类的。


大概通话了半分钟,文俊辉挂了电话换成韩语跟全圆佑说:“下个路口右拐下国道,明浩说可以到他的车库去先躲避一下。”



跟着文俊辉的指挥,三个人跟一具尸很快就开到了徐明浩的住处。徐明浩经营着一家纹身店,与尹净汉的早餐店同理,表面是正经生意,实际上做着枪械武器的买卖。


当徐明浩在他家车库看到一具被爆了头的尸体跟满车血脑浆子的时候还是哇的一声地呕了出来。


“呕————”


“啊没事没事,拍拍~” 文俊辉走上前用他血呼啦的手给这徐明浩顺气。


“拍你妈的死人头啊!!” 徐明浩吐完漱了一口水,转身就把文俊辉放在他背上的手给甩掉,“文俊辉你他妈没跟我说你们车上有一具爆头血尸啊?!?”


后面那句话是用韩语说的,目的就是要让另外俩个人听懂。


“明浩有点洁癖,我要在电话里就说了他肯定不让我们来……”文俊辉小声在全圆佑耳边嘀咕。


“那个徐老板……” 全圆佑尽量让自己表现地像是他们三个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明浩,叫明浩就好了。” 徐明浩虽然还是有点恶心,但是之前他见过全圆佑一次并对他的印象感觉还不错,所以还是给了全圆佑一点面子。


“明浩,实在不好意思啊,都是因为我的这位同.事.(重音)办事太不靠谱了,你看我们自己身上也都被喷的满身是血,实在是走投无路,不然也不会来投靠你。”


全圆佑先把自己跟权顺荣的关系划清界限,然后抬起膝盖对着肇事者的腘窝就来了一脚,权顺荣瞬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徐明浩面前。


“来,快点跟人家道歉。” 


“卧槽全……” 权顺荣正想转头骂回去结果就对上全圆佑冷冰冰的眼神,说着再不道歉就毙了你。


“……对不起徐老板!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对全圆佑的做法很不满但也没办法,因为的确是自己惹的祸。


徐明浩扫了一遍面前三个血淋淋的人,一个一脸真挚,一个跪在地上看不清脸,一个蹲在自己脚边对着他满脸的可怜兮兮委屈巴巴,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手指了指屋内。


“先去把手跟脸给我洗干净了再来跟我说话。”


文俊辉熟门熟路地带着另外两个人穿过徐明浩的店铺,墙上贴着各种打洞纹身的照片,权顺荣饶有兴趣地四处环绕。


“我了个妈呀我的脸啊怎么成了这样!!” 文俊辉打开洗手间的门,一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的样子,急忙冲向水池打开水龙头往自己的脸上狂扑水,全圆佑看他那个样子像是一只扑腾扑腾洗脸的小花猫。


三个人都大概先擦了擦脸跟手,虽然身上的衣服还是血红的一大片,但至少脸看过去是个正常人了,特别是文俊辉,至少现在不是关公脸了。 


“我刚刚给对面餐厅的金老板打了个电话,他等下过来帮忙。” 徐明浩给他们三个一人倒了一杯咖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捣鼓他的枪械。


“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文俊辉珉了一口咖啡,“哇哦,明浩,你泡的咖啡好好喝哦!”

“你他妈少奉承我。” 徐明浩白了他一眼,“还好今天李灿不在,不然你想让人家小孩子留下一辈子心理阴影??”


文俊辉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想道歉又怕自己话太多惹徐明浩不开心,算了,还是闭嘴喝咖啡吧。


权顺荣倒是对四周贴着的各种纹身跟穿洞兴趣盎然,他指着徐明浩桌子上的一本书,上面是一个穿了舌环的女人,开口问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有人会想在舌头上穿个环儿?”


徐明浩心想怎么都是问这个的,然后抬起头瞄了他一眼,弯起嘴角,用一种很微妙的语气说:“Sex thing,怎么?你也想来一个?”


权顺荣立马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说了好几个不不不不不,又突然想起了自己领子上的监听器,大喊一声:“知勋啊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徐明浩被他一声大叫吓了一跳差点刺到了自己的手,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哥们儿该不会疯了吧。后面的全圆佑倒是毫不在意的飘过一句:“我想李知勋现在已经不在听你讲话了……” 




权顺荣整个人很挫败。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金珉奎从他的餐厅赶了过来,一进门看到三个满身血的人坐在徐明浩的沙发上喝咖啡。


“唔……什么情况?”


双方互相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徐明浩跟全圆佑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禁止话痨二人插话。


当金珉奎看到了装着爆头血尸的车子的时候也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啧,怎么打的啊?爆的还挺准……脑浆子一点儿不剩,全在车里了。” 金珉奎打开车门,把头伸进去大概扫视了一边车内,“明浩,你帮去我仓库那里把清洁剂拿过来,紫色的那几瓶,洗血迹最有效。“


徐明浩应了一声,转身往金珉奎他仓库的那个方向走,文俊辉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说一起去帮忙搬过来。


追上徐明浩之后,文俊辉用手背遮住嘴巴,悄悄对徐明浩说:“这个金珉奎靠不靠谱啊?”


“至少比你靠谱。”徐明浩看着文俊辉半身的血十分嫌弃。


“你可是一下就把我们的老底都掀给他了唉!” 文俊辉还在对刚刚徐明浩介绍他们的情景念念不忘,一人分饰二角情景重现,“‘这三位是崔胜澈的手下,这是金珉奎’,这算什么介绍嘛?” 


“你们老大的名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这一带知道他的人也蛮多啊。” 徐明浩毫不在意地说,“反正是信得过的人,你知道这点就好了。” 


文俊辉跟徐明浩把清洁剂跟刷子海绵这些清洁用具全都搬过来之后,金珉奎就开始布置任务了。


“你们三个先把着一滩滩血迹,头骨,脑浆都给我清理干净,重要的是窗户,车门这些会露出来的地方。” 金珉奎一边说一边给三个大红人一人丢了一瓶清洁剂,“明浩,帮我找几个床单或者毯子,我们要把座椅跟地板给盖起来,这样才不那么容易被条子发现。” 


全圆佑虽然对金珉奎这个熟练的处理方法感到有些意外,但是看在是徐明浩介绍的份上也没多问,毕竟都是来帮他们的。徐明浩跟他们是长期合作的关系,文俊辉的老友,也算是半个自家人了,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妈耶这个脑浆子喷的……我发誓我特么再也不吃脑花了!” 文俊辉一边抹着后座椅一边抱怨。

“我靠怎么喷的啊连驾驶座的脚底下都有血迹?!” 权顺荣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刷着驾驶座的地板。

“还不是你崩的??怎么喷的你自己心理没点B数??” 

“都说了是意外走火!什么叫走火你不知道吗??要我查维基百科给你看吗??” 

“不对!凭什么是我来清理后座?你毙的人你自己过来挖椅缝里头骨!!” 

“呀我这不也在地板上刷……”


“都他妈给我闭嘴!!!!!!!” 全圆佑真的要被这两个人烦死。


“你们俩每次开口之前,最好他妈的先想想,是谁,本来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玩游戏,为了救俩个白痴话痨,从几十里外的地方赶过来,然后现在,还他妈要在这里跟这两个Fucking idiots一起刷灵车??” 全圆佑就差没把枪掏出来对着他们两个。




现场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文俊辉继续挖头骨,权顺荣继续刷血迹。




看到焕然一新的车之后连徐明浩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旁边累的筋疲力尽的杀手三人组则显得十分狼狈。


金珉奎对这个成果表示很满意,然后跟徐明浩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徐明浩点点头,拍了拍手转过来对这杀手三人组说:“Your turn。”




“脱。”


仨个人被徐明浩赶到院子里,金珉奎手里抱着几件衣服跟浴巾。


“现在?这里?” 权顺荣发问。

“不然呢?难道你想留着你身上这坨血,拧一拧挤出来加点盐,等凝固了晚上涮火锅?” 徐明浩反问。

“……” 权顺荣闭嘴。


“一定要在这里脱吗?” 这下连全圆佑也有点不愿意。

“你觉得我会让你们满身是血的进我的浴室吗?”

“……”



“全脱光吗……” 文俊辉觉得自己虽然已经没什么脸皮了,但是大白天的在人家后院被扒个精光这种事他还是想保留最后一点点尊严。

“你知道你们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教导主任徐老师发言了。

“……” 

“像三个刚刚从烂番茄堆里爬出来的人。”

“……”

“但是条子并不会这么觉得,条子只会觉得你们刚刚轰掉了几百个人的脑袋。”

“……哈哈哈明浩你的笑话好好笑哦。”


文俊辉干笑了几声之后,看徐主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好默默地抬头看天。



“给我脱。”



三个人被迫无奈地开始脱衣服,全圆佑觉得自己的没皮没脸在这二位的带领下又进阶了一层。脱到一半的时候文俊辉瞄了一眼权顺荣那白花花的肚子。


“哇拜托你多锻炼一下好不好啊?” 说着就开始炫耀自己精瘦的腹肌线条。

“我肚子上的肉再多枪法也比你准。” 权顺荣反击。

“是啊准到直接在车上爆了头。”

“嘿你这小子……”


“闭嘴。” 站在中间的全圆佑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权顺荣的嘴巴,再次打断了今早以来第N次的无意义争吵,然后说:“你,转过去,不许看这边。”


权顺荣嘴巴里小声嘟囔着特么谁想看你们两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转了半个身。


“吵完了没有,吵完就开始洗了。” 徐明浩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块肥皂。“都蹲过局子吧各位,没蹲过也给我用力搓。” 说着就拿着花园里的喷水枪超他们身上喷了过去。


“卧槽这水也太他妈冷了吧!!!!” 

“………………” 

“明浩你怎么这么对我!!!!别喷我眼睛里!!”




跟洗车似的给三个人清洗完毕,金珉奎一人丢了一条浴巾,然后让他们换上从徐明浩衣柜里拿的几件衣服。


文俊辉还在挑挑拣拣:“明浩你明明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给我们的这都是些什么啊!!!”


“好看的衣服我还能给你??” 


“……”



文俊辉想想觉得徐明浩说的也挺有道理,就随手拿了一件绿的套在身上,胸前还画了一个环保再利用的标志。穿戴完毕之后瞄了一眼身边的人,全圆佑的是画满小黄人的T shirt, 而权顺荣的则是跟要去拜年似的,套了件大红色的polo衫。


徐明浩跟金珉奎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三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知道你们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


“一排红绿灯。”



总算是处理完毕了所有的事情,把尸体跟血衣丢进后车厢,徐明浩转身过来跟他们继续吩咐接下来的事。


“顺荣,你开这辆倒霉的车因为你是肇事者;俊尼……你男朋友呢?” 徐明浩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找到全圆佑,戳了一下文俊辉。


“哦,他懒驴上磨……” 文俊辉一脸嫌弃的指了指屋内,“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屎……” 


徐明浩一开始还觉得全圆佑这么靠谱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文俊辉,现在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了,这两个人,实质上都半斤八两。


“你跟圆佑坐珉奎的车,顺荣你跟着珉奎的车后头开,他会带你们去BOOBOO拖车行,我们的朋友,李硕珉,是那边的老板,他会帮你们处理掉这辆被你们喷成血车的……破铜烂铁。” 




好不容易等全圆佑从厕所里出来,四个人终于开上了路,还好一路上没碰到警察,在国道上绕了几个圈之后还算顺利地到达了BOOBOO拖车行。


“胜宽!” 金珉奎下了车之后,跟车行里面的一个小伙子拥抱了一下,明显都是认识的。“呃,给介绍一下,这三位是崔胜澈的手下。” 


“文俊辉!”

“全圆佑。”

“权顺荣!”


杀手三人组明显对这个熟悉的介绍方式不太满意,便都擅自报了名字。


“你好,我是夫胜宽,在BOOBOO托车行的经理!” 夫胜宽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

“唉,硕珉呢?” 金珉奎问,“我刚刚跟他打过电话说有辆车要他帮忙处理一下……”


“啊,我们老板刚刚出去了。” 夫胜宽一脸歉意的回答,然后用手捂住嘴巴小声在金珉奎耳边嘀咕道:“你也知道……我们老板见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所以一听你说有啥爆头血尸要运过来就直接出门溜(pao)达(lu)了。”


这么一说金珉奎也想起来自己以前只不过是杀个猪打李硕珉都会一旁狂呕。他拍了拍夫胜宽的肩膀,说:“那就拜托你啦,尸体在车后箱,反正整辆车都帮我们处理了吧。”


夫胜宽拍拍胸脯说包在他身上。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想买辆新车……” 权顺荣默默举手。

“我们这儿是拖车行是不卖车的呀。” 夫胜宽说完,又想了想,“唔……但是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地方,或者你要不要先进来坐坐等我处理完事情再跟你说?”


权顺荣表示可以可以,反正他没买到新车是不敢回家的。金珉奎转过头问黄灯跟绿灯:“你们呢?” 


全圆佑跟文俊辉互相看了一眼。


“吃饭?”

“好。”


金珉奎给他们推荐了一家附件有名的早茶店,说这次没机会,下次再请他们来自己的餐厅吃饭。一提到吃的文俊辉就很开心,徐明浩之前给他带过金珉奎做的东西,很好吃,所以他满口答应。就在他们刚刚踏出拖车行的时候,夫胜宽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


“俩位!你们的枪忘了!” 手里捧着两把手枪。


文俊辉跟全圆佑一人接过一把,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又互相瞧了眼俩人现在穿的沙滩裤大裤衩,总不能大摇大摆揣着把枪在手上去吃饭。俩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掀起衣服下摆,把枪塞进裤裆,转身走了。

 

* * *

大家有空的话可以再看看前几章,因为目前为止已经对应了之前蛮多小伏笔的了XD

虽然本章没什么谈恋爱的内容但还是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吧!!!!


珊瑚
还是忍不住把裤子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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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wan🎃席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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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能战胜一切


我只是被爱神与美神启发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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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八卦奈小妹
茱莉亚罗伯茨 道出了#麻将 的精髓……#歪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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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

【丁程鑫X严浩翔】夏日少年派舞台


🐱丁程鑫哥哥和小🐻弟弟严浩翔

也要友谊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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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祺亓

《那些年芽芽和丁儿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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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奶油包🍵

【全员】念念山河

   字数2.6w/全员民国向/微虐/轻微OOC/三连勿bp

    3W福利,不喜勿喷


    留洋医生×梨园名

    军阀司令×机密卧底

    武馆馆主×教书先生

    城中富商×绿林女侠

     BGM:《耍把戏》张东尼...


   字数2.6w/全员民国向/微虐/轻微OOC/三连勿bp

    3W福利,不喜勿喷


    留洋医生×梨园名

    军阀司令×机密卧底

    武馆馆主×教书先生

    城中富商×绿林女侠

     BGM:《耍把戏》张东尼

     /


        城市的码头人头涌动,嘈杂不已。

  

   一辆小轿车停在码头外,一位身穿黑色唐装的男人站在码头边,看着人潮涌动,东张西望的像是再找什么人。

  

   忽然,眼睛瞅到了一位公子,豆大的眼睛忽然亮了,急忙推推鼻梁上的眼睛迎了过去。

  

   那少爷梳着背头,穿着一件棕色西装,即使坐船飘洋过海,西装上也没有多余的褶皱。那管家满脸笑意的迎上去,结果少爷身后随从提着的皮箱,对着少爷深鞠一躬道:“少爷,您回来了。”

  

   少年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这一别三年,这里变了不少。

  

   “利叔,麻烦你了。”少年看着一旁的管家笑道,管家倒是毫不在意的摇摇头道:“不麻烦,少爷,咱们回家吧,老爷已经等您很久了。”

  

   男孩点了点头,跟着管家走出了码头。

  

   码头外,围着不少拿着相机的记者,都在伸着脖子不自知在张望什么,见到少年出来,迅速为了上去将少年围住。

  

   “严少爷!严少爷!”

  

   不等记者们冲上来,少年便迅速迈步上了车。一旁的随从急忙伸手拦住记者们。少年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道:“开车吧。”

  

   前面的司机点了点头,车子飞快的驶离码头。

  

   少年看着窗外的街景发楞,只有车子路过梨园时,他微微动了动身子,眼神在人群中快速扫视着。但车子很快驶离了梨园门口,没让他看清楚。

  

   “利叔,今晚不用准备我的饭了,我约了朋友去听戏。”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管家回头看着他笑道:“好,少爷,您又约了宋少爷和张少爷啊?”

  

   少年看着窗外路过的私塾与商铺,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勾出淡淡的弧线道:“是啊。”

  

   汽车飞快驶过,街道上的小贩低头议论这。

  

   “听说了吗?城富商的养子严浩翔严大少爷留学归来了。”

  

   “我也听说了,这严少爷可了不得,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特别聪明,听说去外国学的是医生呢。”

  

   “不过我听说,他一回来,就定了梨园的座儿。”

  

   “嗬,这下贺老板的票可是更难买喽!”

  

   “可不是吗,即能听到贺老板的戏,又能看到严大少爷。不行,我得去看看还有没有座儿。”

  

   /

  

    夜里的城,可是热闹之际,这城也算是交通经济要塞。到了夜里,也是灯火阑珊,街上往来人群不少。

  

   严家的车停在的戏院门口,戏院门口围着不少人,想必是角儿来了。严浩翔下车,理理衣服,真准备走向戏院,却又忽然被街上的烤白薯香气吸引住。

  

   等到严浩翔回到戏院时,门口的人已经散了。

  

   他颠了颠手中的烤白薯,低头莞尔,走进戏院大门,被人请上二楼。掀开正包的帘子,包厢中已有二位等候多时,见他来了,两人起身过来与他抱了一下。

  

   “浩翔,好久不见啊。”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眼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这么久不见,就给我们带了这个?”一旁穿着浅灰大褂摇着一柄折扇的男孩从他手中拿过烤白薯掂量了两下笑道。

  

   “宋先生,张老板,别来无恙啊。”严浩翔拱手作揖,却被两人拦住。

  

   “行了,和我们还整这套。”穿西装的男人拍拍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椅子旁。

  

   穿西装的男人名叫张真源,是城里有名的富商,达到百货大楼,小道街头小铺,城中一半的产业都在他的名下。一旁穿着大褂的男人名叫宋亚轩,是城里中学的老师,性子温和学生们都很喜爱他。

  

   严浩翔出国之前说教书先生一般都是板着脸的凶狠模样,宋亚轩天生一副笑颜,小心被学生欺负了,幸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三人自小便相识

  

   张真源拿出两块白薯放在一旁的盘中,招手叫来了一旁的人。

  

   “去,给你们班主送去。”他将手中的烤白薯递给那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严浩翔一眼,严浩翔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盏品了起来。

  

   “开戏前让他吃甜食,也不怕他糊了嗓子。”宋亚轩用折扇拍拍手笑道,严浩翔笑而不语。

  

   “他的嗓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糟了。”张真源看着严浩翔勾勾嘴角。

  

  开场鼓已经打响,众人安静下来。

  

   戏台上的人一颦一笑,看的严浩翔有些痴,茶盏里的好茶喝了一半,直到凉透也再没拿起。

  

   张真源伸手碰碰宋亚轩,指着一旁看痴的严浩翔窃笑。

  

   “翔哥果真是太久没回来了吧,都看傻了。”张真源在宋亚轩身边窃笑道,宋亚轩用扇子挡住两人,凑近轻声道:“有情人分离后,大概是度日如年吧。”

  

   “你又不曾体会过,你和文哥儿从没分开过。”张真源看他一眼,调笑道。

  

   宋亚轩像是被说中,瞥了一眼张真源,直起身子不再同他说话。

  

   戏台上的人的最后一嗓子,赢了满堂彩,一旁的严浩翔也用力鼓掌,旁边的包厢飞出了几件宝贝砸在了戏台上。

   

   严浩翔便也摸出口袋里用手帕包好的戒指,扔了上去,正砸在角儿的脚边。

  

  那台上的角儿微微抬眸与包厢中的严浩翔相视一眼,嘴角似勾出了淡淡笑意。

  

   戏罢,人们都纷纷起身向戏院外走去,从后台来了一伙计走入包厢。

  

   “几位爷,我们贺老板有请。”

  

   三人对视一眼,起身跟着伙计走向后台,一路上听到不少赞美之声。

  

   伙计将三人穿过杂乱的后台,进入一间小屋中。

  

  屋中坐着位脱了行头的角儿,坐在桌前还未来得及卸下妆容。


   透过铜镜看到他们来了,便勾起一抹笑道:“几位爷,请坐吧。”

  

   三人看着面前的人摆摆手示意伙计下去,伙计点点头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伙计一出门,几人立刻变了模样,那角儿也转身看着他们,身段不再那般绷着,松了松,走过来笑道:“你们等我会儿啊,我马上就好。”

  

   说着走到水盆面前,弯腰洗起了脸。

  

   严浩翔见到那角儿原本是一阵欣喜,但见他这副模样,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角儿洗完脸,露出了原本的面容。是位白净的小生,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清冷之气,拿毛巾擦了擦脸,发丝上还带着些水珠。

  

   他走进屏风内换好一身淡青色大褂,走出来到严浩翔面前,抬眸看着他,墨色的眸中带着淡淡笑意。

  

   “好久不见啊,翔哥。”

  

   角儿的声音很轻,飘进严浩翔耳蜗中,让他嘴角不禁勾了勾。

  

   “贺老板,走吧。我快饿死了。”张真源站在门口敲敲门笑了笑,一旁的宋亚轩也看着两人笑了起来。

  

   “走!”那角儿两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大喊:“彩云!走了!”  

   

   只见一个小姑娘背着包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着贺老板笑道:“好嘞!”

  

   贺老板是城里的名角儿,本名叫贺峻霖,少年时便成了名,但凡有演出定是座无虚席。

  

   四人也是幼年相视,在他还没进梨园时,就认识了。

  

   三人先出了梨园大门,门口堵着一堆票友和记者,都在等着角儿出来的时候,可以看上一眼。

  

   三人上了张真源的汽车,看着戏院门口。

  

   不一会儿,门口躁动了起来,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人头不安的躁动着。却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一辆黄包车挤开人群进去,才看清贺峻霖上了黄包车,那名叫彩云的小姑娘跟在一旁,朝城里的大饭店驶去。

   

  “嗬,这群人还真捧。”严浩翔坐在副驾看着追着黄包车出去的人笑道,张真源转头笑道:“那可不,这两年,贺儿的戏唱的可是越来越好了。戏迷也越来越多,里面不乏一切高官名流。”

  

   宋亚轩坐在后边用扇子轻敲严浩翔的肩笑道:“严少爷,你可得小心了。”

  

   严浩翔不以为然的转头看着窗外到:“我小心什么?被人喜欢是好事。”

  

   张真源与宋亚轩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汽车发动,驶向饭店的方向。

  

   城里的大饭店夜里也不打烊,几人约了个好座位。张真源和宋亚轩特地将坐在一起的位置让给了两人。

  

   两人坐在一起,倒也没有太多的交流。四人点了一瓶红酒,宋亚轩因为第二天要上学堂教课便没有多喝,其他三人喝的倒是挺多。

  

   贺峻霖酒量不佳,喝了两杯就有些脸红头晕,看见一旁的严浩翔,便顺手拉过他一只胳膊,靠在了肩上。

  

   严浩翔被他拉过来,还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任由他靠着。

  

   “可惜今天其他几个没能来。”严浩翔摇着手中的红酒杯叹了口气。

  

   宋亚轩摇了摇头道:“他们都是大忙人呐,哪像我,每天就在学堂里与学生作伴,下了学就没事了。只是每天要送学生上下学,近日城里还是不太平啊。”

  

   “是啊,我有几批货要进城的时候,也被拦住了。”张真源撑着头叹道。

   

  “被拦了?”严浩翔蹙了蹙眉。

  

   “被敌军发现充公了。那能怎么办呢?我就是个商人,惹不起他们。”张真源说着端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严浩翔还想说什么,靠在他身上的贺峻霖却忽然起了身道:“我..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晃晃悠悠的起身,严浩翔急忙扶住他,却被贺峻霖一把甩开。

  

   “不用,不用,我没醉,我自己去。你喝,你喝。”贺峻霖让严浩翔坐下,自己摇摇晃晃的走了。

  

   宋亚轩看着贺峻霖左摇右晃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道:“这些年你不在,贺儿倒是自立不少。”

  

   严浩翔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他没出国时,贺峻霖最黏他。整日不是在戏园子里泡着,就是去家里找他玩。有时还会让他去戏班看他练习,好多唱腔他听着听着都听会了。

  

   奈何他还是有个治病救人的梦想,在父亲的安排下,还是出国学了医。

  

   这次回来后,贺峻霖明显与他有了些隔阂。

  

   三人闲聊着,殊不知在贺峻霖起身离开的时候,饭店里的一群混混,就盯上了他。

  

  严浩翔正和张真源聊着最近商铺的生意,忽然听到厕所传来一阵惨叫,几个小混混被打了出来。

  

   几人急忙起身,一个彪形大汉被从厕所里踹了出来,贺峻霖趴在墙边走出来,看样子是刚吐完。

  

   “嘿,你个臭唱戏的!”男人看着贺峻霖这副模样,正要再次冲上去,抡到半空中的拳头却忽然被人扯住,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拉到身后反手扣住。

  

   “哎哎哎!你谁啊!哪个混蛋!”男人胳膊吃痛,大喊道。

  

   严浩翔扭着他的手凑到他身边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严家严浩翔。”

  

   “你他妈敢动我?”男人骂着,一只腿扫了过去,严浩翔松开他的手跳到贺峻霖身边,搂着贺峻霖轻声道:“没事,有我呢。”

  

   贺峻霖刚在水池边吐完就被冲进来的一群混混调戏了,本身今天见到严浩翔,心情就些许微妙。被他们这一调戏,怒上心头,几脚把他们踹到了外面。他抬眸看一眼严浩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混混趁机跳开,指着严浩翔鼻子骂道:“好小子,你敢打我,你等着!”

  

   原本混混说这话也就是个恐吓,没想到严浩翔还真识这茬,点头笑道:“好,明天中午,城中心刘家武馆,我等着你。”

  

   他这么一说,把那混混说的一愣,但又不能显得怯场,指着他道:“你..你等着!你等着!”

  

   说着,将地上的几个混混揣了起来,一群人溜出了饭店。

  

   张真源从吧台走过来看着他们笑道:“单买完了,走吧。”

  

   严浩翔见状蹙眉道:“不是说好我请你们吃吗?”

  

   宋亚轩走上前拍拍他道:“行了,这是接风宴,当然我们请,你还是快把贺儿带回去吧。”

  

  “对啊,你送他回去吧。亚轩跟我走就行。”张真源看着严浩翔怀中醉醺醺的贺峻霖笑道,严浩翔垂眸看了一眼怀中耷拉着脑袋的人儿,无奈的笑了笑。

  

   出了饭店,张真源和宋亚轩便先走了。

  

   严浩翔走到路边,招了招手,来了辆黄包车。

  

   “哟,两位爷。”黄包车帮着严浩翔把贺峻霖扶上车,严浩翔坐上车,道:“去严家大宅。”

  

  “好嘞,您二位做好喽!”

  

   黄包车有些颠簸,贺峻霖闭着眼靠在严浩翔身上,车轮猛地压过一块大石头,车子猛地颠了一下,贺峻霖靠着严浩翔的脑袋也动了动。

  

   贺峻霖的脸贴着严浩翔肩,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贺峻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人,伸手抓住了严浩翔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杨柳细腰上道:“抱着我。”

  

   严浩翔转头看他一眼,搂着他的手也用了些力,将他搂入怀中。

  

   严家大宅在离市中心不愿的位置,很快便到了。车夫帮严浩翔扶下贺峻霖。

  

   “哟,爷,给不了这么多。”车夫看着严浩翔给的大洋笑道。

   

  “剩下的当小费,去吧。”严浩翔架起贺峻霖头也不回的走进大宅内。

  

   管家早早守在门口,看到严浩翔架着贺峻霖便赶忙上来帮忙。

   

  “少爷这是喝酒了?贺老板这是喝了多少啊?”

  

   因为年少是相熟严家的人几乎都认识贺峻霖便也没有什么惊讶,严浩翔扶着贺峻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把他扶到我房间吧。”

  

   两人一同将贺峻霖抚上楼,进了严浩翔房间。贺峻霖被扔在了严浩翔的床上,管家看着醉倒的贺峻霖转身道:“少爷,我去帮你们熬点解酒汤药吧。”

  

   严浩翔点点头,管家便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床上的贺峻霖闭着眼睛,不知是睡了没睡,偶尔还翻动一下。淡色的大褂没有遮挡住他优美的身段,躺在床上大褂都落了下来,搭在贺峻霖身上,勾勒出了他的身段。

  

   他俯下身,看着贺峻霖白皙小脸上的两朵红晕,无奈的笑了笑。

  

   “这么久不见,酒量还这么差。”

  

   无奈的感叹一句,正准备起身。床上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一把拽住他的领带,严浩翔身子不稳,猛地摔在了床上,还好手撑了一下,不然就要整个砸在贺峻霖身上了。

  

   “谁说我酒量差了?”贺峻霖眯着眼,眸中是翻涌的情欲。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媚眼,勾的严浩翔心口一阵燥热。

   

   贺峻霖虽然脸烧的通红,手指却依旧冰凉。他缓缓伸手,顺着喉结摸到了严浩翔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将衬衫缓缓解开,之间在他胸口轻轻滑动。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我?”

  

   声音带着些娇嗔,像是在责怪严浩翔当年走的突然,这么多年,都不曾来过几封书信。害他一个人苦守在戏园中,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

  

   严浩翔用手轻柔的抚摸着贺峻霖柔软的发丝,眼中含情,朱唇微扬。

  

   他俯下身,在贺峻霖耳边落下轻轻一吻。

  

   “想,怎么不想,我日思夜想,害了相思病,马上就要死了。”

  

   贺峻霖轻笑一声。

  

   “你学医,自己反倒害了病。”

  

   贺峻霖的薄唇被热烈的吻堵住。

   

  “好角儿,求你治好我的病吧。”

  

   两人在真丝被中缠绵在一起。

  

   煮好醒酒汤的管家端着醒酒汤来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只好再将醒酒汤端了回去。

  

   “怎么?少爷没喝?”厨房的伙计看着原封不动端回来的醒酒汤问道,管家将汤放在桌上笑笑道:“少爷大概不需要这汤了。”

  

   /

  

   次日

  

   刘家武馆中,不少武馆学徒在练习。

  

   二楼檀木椅上,贺峻霖与张真源对坐饮茶。

  

   “吃点心?”一高挑的男子走了出来,将一盘核桃酥放在桌上,头发被绑的高高的,长相虽然清秀,眉间却带着一股英朗的好汉气概。

  

   “文儿来了,坐。”贺峻霖看着男子拍了拍一旁的椅子,男子便在两人身旁坐了下来。

  

   “翔哥怎么一回来就和人约上架了?是小时候没打够?”男子看着楼下与混混对立而战的严浩翔想到。

  

   “你是不知道,这混蛋昨儿晚上在饭店里调戏贺儿来着。”张真源看着底下的混混咂咂嘴。

  

   “嗬,在翔哥眼皮子底下调戏贺儿,胆儿够大的呀。”男子笑了笑,一旁一个学徒跑过来道:“师父,可以了。”

  

   男子点了点头摆摆手道:“开始吧。”小学徒点了点头,跑了下去,底下沾满了小混混和武馆学徒,两人站在众人之间,只听人一声令下,便扭打在一起。

  

   贺峻霖倒不是和在意底下的情况,转头环顾四周道:“文儿,这武馆你管的不错啊。比咱小时候好多了。”

  

   男子看着两人,得意的笑了笑。

  

   男子名叫刘耀文,他们曾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是被武馆的老馆主收养,后来各自被领养到城里各个人家的。而年纪最小的刘耀文,因为性格最跳脱,被老馆主一直留在身边,后来继承了武馆。

  

  他们总共七个孩子,都是一同长大的异性兄弟。

  

  “可惜轩轩要在学堂教书,不好来这儿,不然还能看到翔哥揍这个不要命的。”张真源看着下面严浩翔将那人打的不像样便笑了笑。

  

   刘耀文听他们说到宋亚轩便摆了摆手道:“还不是他一天天说什么,要摆正师风。不能让学生们看到他总是与武馆的人来往,怕学生们和我们学坏。不是我就奇怪了?我们怎么就能把他的学生教坏了?他自己还不是武馆出来的?”

  

   贺峻霖笑着伸手正准备安慰他,却忽然听到底下一阵躁动,三人起身。不知为何底下的小混混与学徒忽然对立了起来。

  

   三人定睛一看,那和严浩翔单挑的混混抱着一个形状有些奇怪的胳膊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

  

   看来是把人打骨折的。

  

   贺峻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要怪就只能怪这人命不好,你说你打谁不好,非得打个医生,还是个练武的医生。

  

   那可真是拳拳到肉,一脚到胃。

  

   “他妈的,给我拆了这家武馆!”混混坐在地上看着严浩翔大吼道,看样子是红了眼,武馆的学徒也纷纷起身,眼看就要对峙起来了

  

   忽然,武馆大门被一脚踹开,一群穿着军装的官兵冲了进来。

  

   “不许动!蹲下!”

  

   那群官军进来便手里端着枪制止了即将动手的小混混,将他们按着蹲在了地上。

  

   在那群官军后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绿袍的男人。

  

   那男人高瘦清秀,腰间别着一把手枪,带着军帽。深色的眸子犹如苍鹰一般狠厉,他走进武馆转头查看一圈,最终抬起头看到了二楼的三位。

  

   那三位倒也不慌,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那军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像是副将。

  

   “司令,司令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地上的混混还没说话,刘耀文倒是哭天喊地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到了男人身边指着那混混道:“他带一群混混来这里,硬要比武。我们被迫与他打,他刚刚跌在地上,不小心摔断了胳膊,便赖在我们头上,还要砸了我的武馆。”

  

   “您说,我这儿是武馆,伤筋动骨是难免的。可他也不能因为自己不小心受伤,便要闹事吧!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地上的混混看着刘耀文这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都愣了,这确定是武馆馆主吗?怎么跟那街头卖豆腐的李大爷家儿媳妇一样碎嘴呢?!

  

   穿着军装的男人转头看了看混混,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小混混,有些手里都抄起了家伙。不等那混混上前解释便摆手道:“把他们带回去,关几天。”

  

   “哎!司令!你听我解释!”混混一看官兵来了,急忙喊道,可哪有人会听他讲话。拖着他就出了武馆,其余的混混也被压了出去。

  

   “司令!司令!他妈的!你们这是官商勾结!我呸!”混混被拖出去时,看到了男人与严浩翔相视一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便破口大骂。

  

   谁知原本笑盈盈的男人却忽然板起一张脸,转头猛地瞪他一眼。

  

   眼神中的狠厉看到男人冒出一身冷汗,骂到嘴边的话,却忽然发不出声音了。

  

   当街辱骂军阀司令,不知道他会死成什么惨状。

  

   /

  

   夜里

  

   武馆照常关了门,弟子们都回去休息了。

  

   后院的大理石桌上摆满了佳肴,刘耀文收拾好桌子等在桌旁。

  

   还是严浩翔和张真源先来,这俩一个是管理商铺的东家,一个是归国的留洋医学生,整天也是没什么事。今日在武馆比完武,出去转了转,吃吃东西品品茶,晚上没买到贺峻霖的票便去一旁的茶馆里听了会儿说书的便来了武馆。

  

   “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没练了,今天这一架打的还舒服吗?”刘耀文看着扭脖子的严浩翔笑道。

  

   “酣畅淋漓。”严浩翔看着他笑道,三人一同笑道。

   

  “你们倒是舒服了。”响亮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白日里那军官卸下了军装,换上了浅蓝色的便服。白天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也不见了,换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哎呦,马哥,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刘耀文跳起来跑到男人身边,将他拉到座位旁坐下笑道:“谁叫您马嘉祺马司令,位高权重,弟弟我当然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马嘉祺看着刘耀文撒娇的样子,伸手敲了一下他脑袋道:“你们啊!天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马嘉祺是城中的军阀司令,正如刘耀文所说,位高权重,近日战火不断。他常常忙于公务,所以严浩翔回来时才没能及时给他接风,不过今天聚会也不迟。

 

   几人从小一同长大,感情深厚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众人入座,刘耀文朝门口不断张望。

  

   “看轩儿呢?”严浩翔看着刘耀文坏笑道,刘耀文摆摆手道:“什么!真是,贺儿怎么还不来?我去看看去!”

  

  说着起身朝门口走去,三人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武馆门口

  

   宋亚轩拿着一把折扇,遮着自己的脸悄悄溜了进来,低着头往前快步走着,生怕别人看到自己。

  

   自己在学院教书,在学生心目中,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先生。要是让先生出入武馆,不知道对于他们善良单纯的内心会是一种怎样的冲击。

  

   忽然,被黑暗中伸出的手抓住,一把拽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他本想反抗,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便放松了下来。

  

   “你干嘛?”月光透过窗户透了进来,落在黑暗中的两人身上,一明一暗。

  

   “今天你没来,我有点难过。”刘耀文伸手搂住他的腰用撒娇的语气嘟囔道。

  

   宋亚轩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搭在他的肩上道:“不是我不想来,是学生们..”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学生学生,你天天就是你那些学生,你那么疼他们,都不疼我。”刘耀文将脑袋埋在宋亚轩肩头蹭了蹭,宋亚轩被蹭的笑了出来,伸出手揉了揉刘耀文的头安慰道:“疼你,疼你,阿宋最喜欢文文了。”

  

   “你俩,干什么呢?”

  

   两人正腻歪着,忽然被一旁出现的贺峻霖吓了一跳。

  

   贺峻霖下了戏就立马赶过来了,没想到刚进大厅就听到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还以为进了贼。悄悄咪咪摸过来,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幕。

  

   不过从小这两人就总是黏在一起,长大后刘耀文先表明了心意,两人便悄悄在一起了。

  

   “走了,去吃饭了。饿死了。”贺峻霖看一眼在黑暗中羞红脸的宋亚轩和站在他身后吸鼻子的刘耀文转头对身后的彩云说道。

  

   彩云跟在他身后点了点头。

  

   贺峻霖坐在前面,哼着小曲,嘴角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有时他真的挺羡慕宋亚轩和刘耀文,虽然宋亚轩因为学生的原因不能常来武馆,但他们彼此的心意对方确实明白知晓的。

  

   可他的严浩翔..自从有一次醉酒后,两人迷迷糊糊的睡在了一起后,这总关系就维持了很久。

  

   严浩翔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也没有给过什么承诺,甚至没有对他表明心意。

  

   他们的关系,好像大家都知道,但又没有人说明。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说明过。

  

   “哟,贺儿带着彩云来了?”众人在院中闲聊,像是马嘉祺看到了三人看着贺峻霖和他身后的小姑娘笑道。

  

   这姑娘是贺峻霖收养的,她与姐姐本是绿林人士的女儿,只因父母因战乱离世,流浪到城中。她姐姐被马嘉祺看中,去坐了间谍。而这小姑娘年纪太小,贺峻霖见她机灵便让她跟着自己做了衣箱。

  

   “司令,我姐姐还好吗?”彩云见到马嘉祺便蹙眉问道,马嘉祺愣了一下,哈哈一笑。

  

   这小姑娘,只要见到马嘉祺就会问姐姐的情况。

  

   “她都好。”马嘉祺笑了笑,小姑娘蹙着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

  

   贺峻霖在严浩翔身边坐下,严浩翔轻声道:“怎么来这么晚?”

  

   贺峻霖瞥了一眼坐在以前的刘耀文和宋亚轩,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哎呀~本来我下了戏回去替马哥去了东西便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结果在大厅了碰到了一对腻歪的人儿,就看了会儿热闹。”

  

   “贺老板自己平时唱戏不够,还要看别人呢~”宋亚轩瞥了一眼贺峻霖语气里带着些许羞涩,桌上的人也都知晓他们的意思,看着两人笑了笑。

  

   “来,吃饭吧。”刘耀文见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便招呼着吃饭。

  

   众人围坐在石桌前,倒是没有平日里在外面那副派头,都是一副和善面孔。有时打趣调笑两句,几人从小便生活在武馆中,感情自然是好的。

  

   “对了贺儿,我要的东西呢?”马嘉祺忽然开口,贺峻霖伸手招来彩云,从她随身的小布袋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马嘉祺。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马嘉祺接过信封,看了看院墙四周,确认没人后才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这段日子,敌军不断破城,攻势很猛。很快,就要到我们这里了。”贺峻霖给众人说着信上的内容。

  

   这些年,他不单单是梨园的名角儿,还负责帮马嘉祺搜集各路情报。

  

   梨园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听戏,人流复杂,加上贺峻霖的名气本就会吸引各路人来听戏,上到名流高官,下到走方郎中。人在听戏时没什么戒心,随口聊着近来发生的奇闻异事,一旁的伙计就记住,回去汇总给贺峻霖。

  

   自从贺峻霖有几次把准确有效的信息告知马嘉祺后,他的戏班子便彻底变成了军方的秘密情报基地。

  

   “看来这仗..必须得打了..”马嘉祺将信纸拍在桌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几人武馆出生,老馆主本不想让他们接触政事,奈何马嘉祺一颗忠心报国,劝不动,便让他参了军。没想到他还真有些天赋,没几年就当上了官,还越做越大,最终成了城中的军阀统领。

  

   老馆主生前立了遗嘱,若是国家有难时,武馆男儿必须义无反顾的披甲上阵,报效家国。

  

   众人有些沉默。

  

   “若真打起来,学生们可遭殃了。”宋亚轩缓缓开口。

  

   “是啊,我现在卖座儿也不如从前了。”贺峻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若是打仗,肯定死伤惨重啊..我这两天还在找医院实习。”严浩翔垂眸道。

  

   “我武馆有几个小学徒,现在倒是积极的很。想着学好功夫去打仗,我看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连今天那个小混混都打不过。”刘耀文笑道。

  

   张真源只是坐在旁边笑而不语。

  

   他们眼神闪躲,决口不提参战一事,不敢直视马嘉祺。

  

   马嘉祺自然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在战争来临之前,人们对死亡的惧怕总是最浓重的。

  

   他低头不语,手中的信纸被他揉皱。正要开口,忽然有人走进院中。

  

   “司令!”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跑进来在马嘉祺耳边低语。

  

   只见马嘉祺微蹙眉头,点了点头,起身道:“军队里有些事,我回去看看,你们先吃。”

  

   说罢,转身跟着那穿着军装的离开了。

  

   院中之人面面相觑,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马嘉祺坐车回到部队,下属将他带入了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里关押这一男一女,女人扎着高马尾,手臂上还有一道刀口。男人穿着一身黑衣,面带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审讯员,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受伤的女人。

  

   “司令。”马嘉祺走进审讯室看到一男一女。

  

   “怎么回事儿?”马嘉祺瞥了一眼坐在审讯桌前的两人问道,一旁的审讯员急忙起身道:“这两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大院里,被我们发现抓起来。他们的身上搜到了敌军的东西。”

  

   说着,指了指一旁桌上的匕首和名牌。

  

   马嘉祺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看着他,一脸不耐烦。

  

   “你俩怎么回来了?”马嘉祺走到桌前,看着生着闷气的两人问道。黑衣男子一拍桌子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这军队里是换新人了是吧?连我们都不认识?你看给暮云伤的!”

  

   说着,指了指一旁捂着胳膊的女人。女人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看着马嘉祺。马嘉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笑,对旁边的看守摆手道:“放了,放了。”

  

   “司令?”守卫看着他一脸疑惑,马嘉祺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咱自己人!给我放了!”

  

   守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给两人解开束缚。

  

   马嘉祺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女人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流了不少血。

   

  “去,带她包扎一下,换身干净衣服。”马嘉祺拍拍女人的肩膀道:“一会儿跟我去见见你妹妹。”

  

   女人点点头,跟着守卫出去了。

  

   马嘉祺将其余人打发了出去,靠在桌边看着男人轻轻一笑:“你们怎么回来了?”

  

   男人揉揉自家酸疼的手腕翻了他一眼道:“你手下还真是和你一样,心狠手辣。疼死老子了。”

  

   马嘉祺闻言轻笑一声,迈步过去,俯身牵起男人的手往他手腕上轻轻吹气道:“给你吹吹。”

  

   面前的男人是他们武馆长大的男孩中最年长的一个,名叫丁程鑫。一直帮着军方坐着卧底行动,两人是多年的知己,那女人名叫暮云,是彩云的姐姐。

  

   和丁程鑫一样,都是军方的卧底。

  

   其实马嘉祺问出这话时,心里便已经有数。敌军一直破城,丁程鑫同他一直都是书信往来,这次忽然回来,证明敌军也快到了。

  

   丁程鑫看着他的模样,勾起唇角轻笑一声,随后便严肃了起来。

  

   “要开战了。”

  

   本身今晚的聚会,马嘉祺就预料到即将要开战。丁程鑫的到来,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浇灭。

  

   他直起身,眉头紧蹙。

  

   忽然,丁程鑫起身搂住了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胸前。

  

   “我想你了。”

  

   丁程鑫的声音很轻,落在了马嘉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紧蹙的眉头动了动,伸手拍了拍丁程鑫的背。

  

   “若真的开战了,我们就不一定能再见了。”丁程鑫的声音有些哽咽,马嘉祺猛地一怔。

  

   丁程鑫卧底的身份本就十分敏感,开战之后,丁程鑫势必要配合他们,若是被发现,必死无疑。

  

   他低头,将脸埋在丁程鑫肩头,伸手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柔软的身体像是要被他按进身体似的。

  

   他抱着丁程鑫,那样真切。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饭桌上众人的沉默。

  

   七人本就是孤儿,在这乱世中孤苦无依,如浮萍一般。幸得老馆主收养,这才在冰冷的乱世中找到一丝温暖。

  

   若是参战,死伤不可避免。

  

   他们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温暖,就又要被火药无情的炸碎。

  

   “可这仗,必须得打..”

  

   丁程鑫靠在马嘉祺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身上是淡淡的香气,不想那群恶心的敌人,身上一股血腥气息。

  

   敌营的日子不好过,他整日提心吊胆,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还好马嘉祺没让他一个人去,派了暮云陪他,否则他真的要崩溃了。

  

   “我看过被占领后的城市,破损的房屋,遍地的尸体,绝望的女人,无助的孩子抱着被炸成两半的父亲坐在地上哭泣。鲜血流到大街上,走过去的人,都带着血。”丁程鑫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他还是很恐惧战争,他曾经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不想让这座城也变成这样,这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

  

   丁程鑫放开马嘉祺,看着他的眸子,坚定的说:“放心吧,我陪你一起。”

  

   马嘉祺看着面前的人,愣了片刻,嘴角出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审讯室的门被敲开,暮云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门口道:“司令,我收拾好了。”

  

   马嘉祺搂着丁程鑫笑道:“去见见他们再走吧。”

  

   两人带着帽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跟着马嘉祺上了车。

  

   “天亮之前回去就好。”暮云看了一眼天说道,丁程鑫坐在马嘉祺身边。马嘉祺动了动手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的躲开。

  

   丁程鑫看了一眼旁边的暮云,暮云只是转头看着车窗外,没有看到两人的举动。

  

   两人一同在敌营,关系自然亲密。有时两人聊天,从言语中便能听出暮云对马嘉祺有些感情。

  

   他和马嘉祺一同长大,彼此的情意虽没有说明,但都明白。

  

   但他同样重视和暮云的友谊,暮云曾在一次枪战中为他挡过一枪。这恩情,他不能忘。

  

   到了武馆,众人还在院中。原本马嘉祺走后,气氛有些低迷,但一看他带来了丁程鑫,几个年幼的立刻兴奋了起来,尤其是刘耀文。

  

   原先还没离开武馆时,丁程鑫和他最亲。

  

   彩云和暮云姐妹相见,自然也高兴。

  

   “丁哥,好想你啊!”刘耀文像个挂件似的挂在丁程鑫身上。

  

   自从丁程鑫去当卧底后,三四年他们都没怎么见过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张真源搬来一张椅子放在自己身边,暮云坐了下来,看着他淡淡一笑。

  

   暮云是他在一起去铺子里看生意的时候遇到的,那是彩云发着高烧,她一个人抱着妹妹四处求人。

  

   张真源救下了她们姐妹,才让她们捡回了性命。

  

   “我们回来看看..”暮云瞧着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张真源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七人从小一起长大,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刘耀文特地买了几坛好酒,可惜各个要务在身,只有张真源和严浩翔能陪他喝。

  

   马嘉祺三人不能逗留太久,吃完饭,便准备早早离开。

 

   暮云和彩云吃了一半便去后院聊天了,姐妹许久不见,有些私房话要说。

  

   “咱们该走了。”马嘉祺看了看腕上的表对丁程鑫说道,一旁的张真源见两人低语,便起身道:“要走了吗?我去帮你们找暮云回来。”

  

   两人瞧他一眼,没有说话,贺峻霖看着张真源朝后院走的背影,叹了口气笑道:“张哥也是个痴情人呐。”

  

   后院中

  

   暮云与彩云正聊着近日的情况,便看见张真源走过来。

  

   “他们该走了。”张真源走过来看着二人轻笑道,两人起身,张真源看一眼彩云,笑道:“丫头,你先去前面,我和你姐姐有些话讲。”

  

   姐妹两相视一眼,彩云点点头,往前院走去。

  

   院中只剩下暮云与张真源二人。

  

   城中的晚风还算宁静,吹入武馆后院,吹动了面前人儿的发丝。

  

   “真源,要打仗了。”暮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

  

   “嗯。”张真源看着满面愁容的女孩眼中满是怜惜。

  

   “如果开战,你会逃吗?”

  

   他们生逢乱世,生在战乱之中。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日子,战事若起,这城必定空了大半。离开的人不能算逃兵,想活命没错。

  

   “逃去哪儿?”张真源弯着眼,嘴角带着笑。

  

   他走上前,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枚雕成并蒂莲的玉佩。

  

   “如果要打仗,我答应你,一定会帮马哥。”说着,他抓起暮云的手将玉佩塞进她手里。

  

   这是他的心意,他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柔软的爱意经不起战火的灼烧。

  

   “走吧。”他转身走向前厅,暮云摊开手掌,看着那纯白的并蒂莲,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玉佩收了起来。

  

   三人同众人告别后,便回到了军营。

  

   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就要回去了。

  

   马嘉祺正坐在宿舍看信件,忽然被敲门声打扰。

  

   “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端着碗的暮云。

  

   “马哥,喝点雪梨汤,对身子好。”暮云将碗放在一旁,马嘉祺点点头轻声道:“辛苦了。”

  

   “没事..”暮云站在一旁,看着马嘉祺。两人都不开口,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良久,听到一声叹息。

  

   “我先回去了。”

  

   马嘉祺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信件点了点头,听到关门声后,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桌边冒着热气的雪梨汤,无奈的摇摇头。

  

   忽然,宿舍的门再次打开。丁程鑫的脑袋探了出来。

  

   “马司令~在忙吗?”马嘉祺看着丁程鑫鬼鬼祟祟的模样,笑着起身招了招手。丁程鑫钻进来,马嘉祺走过去,将他按在门上反手锁上了门。

  

   “快点,我们只有两个小时了。”

  

   暮云回去也没休息,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张真源送她的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不自觉,时间便到了。她起身换好衣服,贴好自己的易容,走出宿舍,本想去找丁程鑫。没想到刚走到马嘉祺房门口,便看见丁程鑫从马嘉祺房中走出来,透过门里的缝隙,一眼看到了在床上躺着的马嘉祺。

  

   “我和马嘉祺说点事。”丁程鑫没想到会碰到她,慌了神,摆摆手道:“走吧。”

  

   暮云愣了愣,点点头。两人悄悄潜出了军队大院。

  

   那天夜里,在院里喝酒的三人又喝多了。

  

   宋亚轩和贺峻霖一人扛一个,艰难的将两人扛回武馆后面休息。然后又出来陪张真源聊天,张真源这人,喝多了也不睡,就抓着人一直聊天。

  

   用宋亚轩的话来说,大概是心事太多了吧。

  

   第二日醒来时,严浩翔看到自己身边的美人,淡淡勾起一抹笑容,撑着脑袋看着贺峻霖熟睡的模样。

  

   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想戳,没想到贺峻霖却醒了。

  

   “动手动脚,登徒子。”贺峻霖眯着眼瞧他,严浩翔凑到他脸旁笑道:“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戳戳脸蛋就登徒子了?”

  

   说着,伸手去戳贺峻霖腰,两人在床上闹起来。却不想贺峻霖忽然感到喉咙一阵难受,转身猛烈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儿?呛着了?”严浩翔帮贺峻霖轻轻拍着背,仔细一听却不对。咳嗽时肺里有些浑浊的杂音。

  

   贺峻霖咳的满脸通红,好一会儿才止住。无力的瘫在床上喘气,严浩翔凑过来道:“你这怎么回事儿?”

  

   “没事,小毛病。”贺峻霖摆摆手,他这几年总是动不动就咳嗽。近日好像加重了些,有时会咳嗽很久止不住,但他只当是累的,没有在意。

  

  “你这样不行,改天我给你约个检查。”严浩翔看着他通红的小脸道,却被贺峻霖打了一把。

  

   “别给我整你们洋医生那套,我不稀罕。要看我也找中医大夫。”说着,翻了个白眼。

  

   虽然严浩翔去国外学医他不排斥,但在戏班学艺时。有个什么伤筋动骨老班主都是带他们去看老大夫,从不去医院。

  

   让他也对那些医院里的玩意没什么好感。

  

   “好好好,那改天我陪你去看看。”严浩翔见状急忙哄着,贺峻霖起身摆摆手道:“改天吧,过一阵我要去外地演出,等我回来再说啊!”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是火炮!”

  

   两人急忙穿好衣服跑出院子,正巧看到刘耀文和宋亚轩也匆匆忙忙跑出来。

  

   张真源拎着早饭从外面跑进来,几人面面相觑。

  

   开始打仗了。

  

   /

  

   戏班内

  

   贺峻霖对着镜子梳洗打扮

  

   因为近日城外已经开战,为了能顺利的去外地演出,戏班准备提早动身。

  

   梳子轻柔的滑过柔软的发丝,贺峻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几日戏院有些忙碌,不光要顾唱戏,还得去照顾马嘉祺的情报需求。

  

   有些分身乏术,脸色也越来越差。嗓子忽然有些难受,俯下身子捂着嘴猛烈咳嗽起来,梳子也被扔到了一边。

  

   猛烈的咳嗽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大脑缺氧导致全身无力,他扶着桌子,伸手慢慢的给自己胸口顺气。

  

   有几次差点吐出来。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无力的趴在桌上,感到身子一阵无力。

  

   咳嗽导致肺不舒服极了。

  

   看来回来以后确实得去看看了。他叹了口气,房门却忽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是行色匆匆的严浩翔。

  

   他去城里的医院任职,因为战争每天医院里都会接收不少伤员,这段时间,他身上也带了些淡淡的火药气味。

  

   贺峻霖疲惫的从桌上爬起来看着他。

  

   “今日就走?”严浩翔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贺峻霖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严浩翔便蹲下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这两天伤员越来越多,我怕马哥会撑不住。这是他给我的信封,如果战事快撑不住,我托人给你带信,你就去找信上的人,他能帮我们。”严浩翔将信递给他,将他揽入怀中。

  

   “听话。走了就不要回来,等我们答应了,我再去接你回家。”

  

   贺峻霖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咳嗽两声。

  

   “好..我答应你。”贺峻霖轻轻搂住严浩翔,但他却很快起身,离开了贺峻霖的怀抱。

  

   “我去医院了。”严浩翔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给贺峻霖多余的留恋。

  

   他每天在医院里看到了战争的残酷,所以告诉他不要回来。

  

   军人的家属在医院里哭成一片,眼泪险些淹没那些忙碌的白色衣衫。他可怜他们,同情他们,为他们感到愤愤不平,但却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班主,咱们该出发了。”彩云整理好包裹来到贺峻霖的房间叫他,贺峻霖看着桌上的信封,叹了口气。

  

   起身将信封揣在怀中,走出了房间。

  

   戏班从另一个城门出城,一路上走的小巷。走到路口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站在巷子里朝大街上张望。

  

   贺峻霖留了个心眼看了一眼,竟瞥到那几人腰间的枪。

  

   他抬头朝大路上看,梦的看到一个淡灰色的身影护着几个学生沿着墙过去。

  

   是宋亚轩。

  

   他立刻伸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转身在戏班里找了几个精壮的小伙子来,低头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巷子里,几个敌人的士兵想着在城里再次造成暴乱,挑了一群学生下手,还在等待时机。没想到就被巷子里冲出来的几个人勒着脖子拖进了小巷中。

  

   贺峻霖让人用布蒙住他们的头,拿出小刀,一人一刀全部抹了脖子,将他们腰间的枪抽了出来。

  

   “拿着这个,防身。”贺峻霖将其他枪支分发给了几个小伙子,自己配了一把,一招手,戏班继续城门走去。

   

    医院里,源源不断的伤者进来,城里偶尔会有敌军出没烧杀抢掠,马嘉祺在医院门口安排了带枪的侍卫,保护医生和伤员的安全。

  

   “严医生,这边有个孩子肩膀中弹。”严浩翔正在帮伤者消毒,护士忽然跑过来喊道。

  

   “帮我一下。”他将消毒棉交给一旁的护士,跟着那护士跑到急诊室不少医生围在那里,他挤进去,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小贵,怎么是你?”

  

   躺在床上的少年,看见严浩翔,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他是武馆的学徒,算是严浩翔的师弟。严浩翔查看他的伤口道:“还能安排手术吗?”

  

   “手术室满了。”一旁的护士道。

  

   严浩翔叹了口气道:“我在这儿给他取子弹,拿东西。”说着,爬到床边摸了摸小贵的头柔声道:“小贵儿,师兄现在要在这儿给你把子弹取出来,缝伤口止血,你能忍吗?”

  

   小贵的泪水将脸上的血冲刷下来,露出了苍白的小脸,他点点头,严浩翔淡淡笑了一下,摸摸他道:“你怎么会中弹?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护士拿来了医疗用品,严浩翔便开始给小贵清理伤口。

  

   因为打了止痛针,所以小贵儿还算能撑住。

  

   小男孩带着哭腔道:“刘师兄带我们上街保护大家,他们要对一群学生动手,我看到枪,一时心急就扑过去了。”

  

   “小贵真勇敢。”严浩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手,额头上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这段日子,街上多出了许多敌军,不知是从哪里放进来的,总是会动不动的上街杀人,虽然每次都会被抓住枪毙,但却搞得人心惶惶。

  

   刘耀文带着武馆众人,自发的上街巡逻。所以最近医院偶尔也会看到武馆的人。

   

   战争时的一天过的飞快,很快便到了黄昏。

  

   黄昏时,街上最乱。街边的小巷里,宋亚轩带着几个孩子狂奔,身后是几个拿着刀穿着军装的男人。

  

   虽然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逃脱了几次,但还是会被人找到。

  

   宋亚轩拉着几个年纪大的孩子,将年幼的小孩抱在怀中。若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逃不掉,但奈何孩子们体力跟不上,最终还是被堵在了巷子里。

  

   “这几个孩子,带回去我们好好玩玩。至于这个小白脸,杀了算了。”拿着刀的士兵看着他们仰起头狂笑道。

  

   宋亚轩将学生们护在身后的墙角,看着这几个猖狂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袖管里藏着的刀。

  

   “别怕,把眼睛闭上。有先生在。”宋亚轩转头轻声安慰着在他身后小声抽泣的小姑娘,对她露出的一个淡淡的笑容。

  

   转头看向那群大笑的官兵时,眼里便只剩下狠辣。

  

   那官兵正要收住笑意,却被墙角窜出的一抹灰色的声音猛地掐住手反手扣住,冰冷的刀刃划破温热的皮肤,鲜红的血液喷溅在他身旁同伴的脸上。

  

   “你妈的!”几个官兵见状急忙冲上来,宋亚轩握紧说中的小刀,与他们周旋,但最终还是敌不过人多,被上了手臂和双腿。

  

   宋亚轩被逼退到墙边,几个士兵看着他,脸上带着变态的笑容,手臂和大腿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发丝也被汗水打湿。

  

   “你他妈找死!”那士兵举起手中的刀,朝他劈下来。他闭上眼,等待着死亡,却听到一阵哀嚎。

  

   睁眼一看,几个官兵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插着到,面前是满身鲜血的刘耀文和武馆弟子。

  

   “文..”

  

   一瞬间,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刘耀文急忙跪在地上将他揽入自己怀中。

  

   “先生!”学生们睁开眼,看到这副场景,连忙跑过来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泪水。

  

   宋亚轩放下刀,将手上的鲜血在衣袖上擦了擦,伸手抹掉了孩子们的泪水笑道:“不怕,有先生呢。”

  

   “我送你去医院。”刘耀文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红了眼眶,却被宋亚轩拽住:“麻烦你,送我的孩子们回家。”

  

   刘耀文看着身后的武馆弟子道:“你们,送孩子们回家。”

  

   “是。”看着孩子们被带走,宋亚轩才终于支撑不住,昏死在刘耀文怀里。

  

   医院里

  

   严浩翔忙活的了一天,傍晚时分伤员总算没有那么多,他走回休息室,想接口水喝,却不想护士再次破门而入。

  

   “走。”不等护士说话,他便放下水杯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文儿?亚轩?!怎么回事儿?”严浩翔走到床边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昏死过去的宋亚轩问道。

  

   “送学生们回家,遇到了敌人。”刘耀文紧张的看着严浩翔帮宋亚轩检查,严浩翔检查片刻,起身道:“没什么大事,晕倒是因为高度紧张加上过度疲惫了。我给他缝好伤口休息几天就好了。”

  

  刘耀文这才松了口气,站在外面等严浩翔给宋亚轩缝针。

  

   “来来来,让一让。”医生推着病人对他大喊,他连忙躲开,这才发现原来医院里,满是伤者。

  

   各个浑身鲜血,有些肢体残缺,还有不少哭天喊地的老弱妇孺。

  

   小时候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那时他在战乱中与家人失散,孤苦无依,每天躲在水缸里睡觉,醒来时,看到满街的尸体,哭天喊地的人,疼的要死要活缺了躯干的人。

  

   这就是战争..他从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啊...

  

   若是这座城破了,还会有下一座,他们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呢?

  

   严浩翔走了出来,拍拍他道:“好了,进去看看吧。”

  

   刘耀文浑身一怔,严浩翔看着他愣神的模样笑了笑道:“每天都是这样,战争闹得民不聊生,受苦的都是百姓。快去看看他吧。”

  

   说着,把他推进了急诊室,宋亚轩已经醒了过来,护士给他吊上了水。

  

   “我的学生呢?”宋亚轩看到他,忙要起身,刘耀文急忙上前让他躺好道:“他们都安全回家了,你放心。”

  

   宋亚轩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他愣愣的看着医院纯白的天花板,泪水忽然涌了出来。

  

   幼时的他,在敌军侵犯时被藏在屋里,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被捅死在学堂门口,那是他们正要护送自己的学生出门。他藏在书柜的暗格里,才躲过一劫。

  

   “孩子们是见不得血的..”他开口喃喃道。

  

   嗓音有些沙哑。

  

   刘耀文握着他的手,用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珠道:“可若战争不停,他们总是要面对的。”

  

   宋亚轩扭过头不去看他。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守着他们。”

  

   刘耀文看着面前倔强的男孩,轻笑两声,握紧了宋亚轩的手道:“我陪你。”

  

   /

  

   军营里

  

   一天的仗带下来,死伤惨重,马嘉祺看着人员伤亡与物资供给,眉头拧成了疙瘩。

  

   “司令,再这样耗下去,城就要守不住了,现在我们的弹药已经不太够了。”副将在一旁焦急道,马嘉祺摇了摇头。

  

   “这样下去,只能硬抗了。”马嘉祺说着,伸手将桌上的信封拿起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道:“我出去一趟,天亮之前就回来。”

  

   武馆内

  

   马嘉祺一身军装站在老馆主的灵位前

  

   他入伍时曾答应老馆主,要保弟弟们平安长大,守家国安定。

  

   祠堂中寂静无比,窗外一抹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桌上。

  

   他站在灵位前,叹了口气。

  

   “师父,我会守着城。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我会让弟弟们先走。至于我,若是战死,也无愧于您的教导了。”

  

   在过一段时间,资源耗尽,他就要准备与敌军拼死一搏了。

  

   忽然,祠堂的门被推开,马嘉祺转身,看到门前站着几个人。

  

   “你们?”马嘉祺看着面前熟悉的四人,愣了愣。

  

   “马哥,你怎么能抛下我们一个人去打仗呢?”四人迈步进来,张真源伸手将一张单据递给马嘉祺。

  

   “这是我动用关系调过来的货。”

  

   马嘉祺看着单据上的火药数目,有些发愣。

  

   这些年,张真源不但在明里坐着买卖,私底下,也接触这军火生意。

  

   “师父临终前可是把武馆交给我,我可不能扔下武馆自己跑。”刘耀文说着,拍拍马嘉祺的肩膀笑道。

  

   “我学医就是为了救死扶伤,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走。”严浩翔搀着一旁的宋亚轩道。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三人留下志愿,让轩儿带着学生们出城到安全的地方去找贺儿,让他们去请求援助。”张真源看着一旁的宋亚轩道。

  

   “你们..”马嘉祺看着四人怔了怔,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这群小子,还是这么喜欢自作主张,也不同他商量。

  

   “你们..不是不愿意参战?”

  

   “国难当头,吾辈当挺身而出。国破家安在,保家卫国才是己任。这是师父告诉我们的道理,我们身为武馆弟子,还是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儿啊~”

  

   刘耀文靠在张真源肩头笑了笑,转头看向了师父的灵牌。

  

   “那就这么决定了。”马嘉祺看着四人,既然他们决定了,他也留不好在说什么了。

  

   “明天一早,武馆护送学生出城,随后到军营集合。”

  

   “是!”

  

   五人拜过牌位,便各自回去休息。

  

   “文文。”宋亚轩躺在床上摸着怀里的信封,刘耀文转头轻声道:“怎么了?”

  

   宋亚轩转身钻进刘耀文怀中,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道:“你一定要活着。”

  

   刘耀文愣了一下,伸出手将宋亚轩搂入怀中笑道:“嗯,我知道了。”

  

   “我和学生们等着你,等着仗打赢了,我嫁给你。”

  

   “等到那时候,我就告诉他们。武馆里那些练武的孩子们,都是大英雄。”

  

   宋亚轩靠在刘耀文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缓缓闭上眼睛。

  

   却不知搂他入怀的刘耀文早已湿了眼眶,他低头在宋亚轩的发丝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答应你,一定活下去。

  

   初晨,天蒙蒙亮,因为长时间的炮火轰炸,城里弥漫着一层薄雾。

  

   小巷里,飞快的脚步声响起。

  

   刘耀文带着武馆弟子送宋亚轩和学生们出城。

  

   还好一路上平安无事,没有遇到敌军。

  

   好不容易到了码头,船马上就开了,宋亚轩将学生们都送了船。

  

   “阿宋!”手忽然被人拽住,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亚轩一愣,这是他幼时的昵称,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

  

   刘耀文拍拍他的背道:“保护好自己。”

  

   宋亚轩感到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自己怀里,随后便被推了出去。

  

   船夫将宋亚轩扶上了船。

  

   刘耀文站在岸边看着船远去的影子,挥了挥手,转身看着武馆弟子,转头示意快走。一群人便消失在码头。

  

   船上,不少学生因为离开了故土而悲伤,都围在一起哭泣。

  

   忽然,一声爆炸声在岸边响起,宋亚轩猛地回头。

  

   “先生,我怕!”几个学生冲上来扑住宋亚轩。

  

   “没事,没事,有先生呢。”宋亚轩抱着学生们柔声安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弥漫着黑烟的码头,红了眼眶。

  

   船行驶了几天几夜,终于靠岸。

  

   上岸时,天色已经渐暗,天上飘起了雨点。岸上有安排好的接应,宋亚轩在码头找到了一位船夫,给了他几块大洋让他帮忙跑腿。

  

   随后便带学生们去了酒店安顿。

  

  “宋先生,有人找。”刚进酒店房间,店伙计进房里叫宋亚轩,宋亚轩转身摸摸一位年长男孩的脸柔声道:“先生去见个朋友,你们安顿一下。”

  

   说罢,跟着伙计出了门,两人来到宋亚轩的房里。贺峻霖早就等在了那里,见他来了,急忙起身迎过来。

  

   “亚轩,你怎么来了?”贺峻霖本在戏班准备今晚的演出,没想到收到了码头船夫的信儿,让他去盛星酒店找一位宋先生,便觉得不对。没想到真的是宋亚轩,早些日子就听闻北边打起来,他心中一直隐隐的担忧,现在看到宋亚轩匆忙赶来,还带着学生,看来城里战况不妙。

  

   “城里打起来了,马哥他们就要撑不住了,我保护学生们到这,对了,有封信让我带给你。”说着,宋亚轩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贺峻霖。

  

   贺峻霖拆开信封,是马嘉祺的亲笔。让他去找城中的司令,姓郝,曾与马嘉祺同属一部。让他拿他亲笔让郝司令调兵支援。

  

   “知道了,我这就去。”贺峻霖收起信封,想到严浩翔曾交给他一个信封,想必是要交给郝司令的。

  

   “好,我安顿了学生就去找你。”宋亚轩点头道,贺峻霖转身刚要出门,忽然身子一躬,猛烈的咳嗽起来。

  

   宋亚轩急忙上前扶他,但因为咳嗽的太用力,贺峻霖还是脚下一软,瘫软在地上。

  

   “你怎么了?”宋亚轩搀着贺峻霖满脸担忧。刚看到他时,就觉得他消瘦了不少,声音也有些嘶哑。像是病了。

  

   “没事,这几日演出太过操劳。休息几日就好。”贺峻霖摆摆手起身道:“我先去了。”

  

   说罢,推门离开。宋亚轩站在房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有些担忧。

  

   刚来酒店的时候,外面就下起了雨。出来时,雨又吓得打了些,贺峻霖招了辆黄包车来,赶回戏班,翻箱倒柜的找到那份信,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郝司令的府邸在城中,他赶到时,得知郝司令今天个自己的姨太庆生,去了城郊山上的别墅。

  

   他无奈只好改道去城外,城里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刚才的雨下的还不是很大。可一出城不知为何,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黄包车司机走到一半,嫌山路崎岖,便将贺峻霖扔下一人走了。

  

   “哎!你这人!”贺峻霖走的匆忙,忘记带伞,只得用手抱紧怀中的信件,沿着山路边的树林冒雨往上走。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冰冷渐渐刺入全身,他却只担心怀中的信件,加快了脚步。

  

   下过雨的山路泥泞不已,他穿着布鞋,走的实在是有些费劲。加上本身就身子不适,爬山的疲惫更是让他的咳嗽止不住,走上两步就要猛咳几下。

  

   雨水淋湿他的头发,从脸上流下来迷住了眼睛,他一个不注意,被路旁的树枝搬到,身子不稳摔在了一旁的陡坡上,身子控制不住的向下滚去。

  

   手里抱着信封,不能动,只能用脚胡乱蹬着。后腰猛地撞倒一颗树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意识消失前,他看着山顶隐隐的灯光骂了一句。

  

   “狗日的郝司令,住她娘这么高..”

  

   骂完便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是在一张温暖的床上,面前守着的是满脸倦容的宋亚轩。

  

   见他醒了,宋亚轩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道:“醒了?怎么样?”

  

   贺峻霖本想动动身子,后腰却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脑袋也一阵眩晕,根本抬不起头。

  

   “信呢?”他没忘信的事,他记得自己来,是要帮马哥求援兵的。

  

   “信已经交给司令了,他已经派兵了。”宋亚轩伸手轻轻拨开贺峻霖额前的碎发苦笑一下:“我安顿好学生,便敢去司令的宅邸,才知道你已经去过了。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那个黄包车夫,听说你一个人在山上便赶来了。找到你的时候,你在树边晕死过去,身子冰凉,把我吓了一跳。”

  

   贺峻霖看着宋亚轩,腰间的剧痛让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身子..”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哪怕真的废了,他也不想听到这个事实。

  

   “没事,会好的。”宋亚轩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

  

   他点了点头,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安慰。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身子废了,再也登不了台了。

  

  “援兵到了,马哥他们是不是就有救了。”他痴痴的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问道。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一滴泪水滑落,打湿了真丝枕头。

  

   /

  

  敌营

  

   丁程鑫正躺在床上发呆,忽然宿舍的门被人敲响。

  

   “谁?”他警惕的起身,门外响起暮云的声音。

  

   他急忙开门让暮云进来。

  

   “怎么?”

  

  暮云走进来拉上窗帘,检查了一下房间里,从胸口掏出一封信道:“援军马上就到,他们已经没有多少火药了。明天就是最后一战,能撑到,咱们就还能守住。他们天亮行动,刚才收到信息,咱们今晚行动。”

  

  丁程鑫点点头,走到枕头边,取出小刀划开了枕套,从棉花中罩住一张薄纸,上面是敌军火药存储室的布局图。

  

   “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以后行动。”

  

   丁程鑫点点头,却被暮云伸手拉住。

  

   “这个,你帮我收着。”她将一块玉佩塞进丁程鑫手中,丁程鑫看着被乳白的并蒂莲抬头看她。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再还我。”   说罢,暮云转身出了房间,只留丁程鑫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并蒂莲。

  

   一个小时后

  

   火药室门口的看守被放倒

  

   两人潜入火药库,暮云安好炸药,转头对丁程鑫做了个撤的手势,两人便从通风管道爬走。

  

   原计划是,两人安装好炸药,离开敌营时,按响炸弹。马嘉祺等到火药库一炸,便开始攻击。

  

   却没想到,两人刚走出大院,就被人伏击。

  

   “快走!”丁程鑫拽着暮云在树林里狂奔。

  

   “快按!”暮云一把夺过丁程鑫手中的按钮,奇怪的是,炸弹却没有爆炸。

  

   相对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不远处的城墙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

  

   “上当了!快跑!”暮云扭头看一眼身后的追兵,飞快的穿梭在树丛里。

  

   眼看前面有个废弃仓库,丁程鑫急忙拉着暮云躲了进去。

  

   两人躲在推到的柜子下面猛烈的喘着气。

  

   “他们马上就到,怎么办?”丁程鑫看了一眼外面,着急的回头,却忽然看见暮云捂着腰,从她的指尖不断的渗出鲜血。

  

   “我去引开他们,你跑。”暮云蹙着眉,撕下袖子按住腰尽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

  

   “不要,不行,咱们一起出来的,一起回去。”丁程鑫的泪水不受控的流了下来,紧紧攥住暮云的手,暮云伸手按住他颤抖的身子道:“你听我说。”

  

   丁程鑫深吸两口气,但却依旧止不住轻微的颤抖和眼眶的泪水。

  

   “其实,我早就我早就知道马嘉祺喜欢的是你。”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打在丁程鑫身上将他的心敲得稀碎。

  

   “如果我死了,马嘉祺会记我一辈子。但如果你死了,他也活不了。你在我心里,就像哥哥,所以我希望你们都活着。知道吗?”暮云看着他,一滴泪水从脸上滑过,她勾起嘴角,伸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道:“我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让我一回!”

  

   “乖,听话,一会儿我走了,你就赶紧跑。”

  

   “一直跑,不要回头。知道了吗?”

  

   丁程鑫的泪水打湿了衣领。

  

   工厂大门被一脚踹开,敌军骂骂咧咧的走进来。

  

   忽然,看见一个黑影翻了出来。

  

   暮云掏出枪,几枪打死前面的几个人,随后一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几个敌人急忙从工厂大门跑了出去,追着她进了树林。

  

   外面的人影都消失后,一道黑影从工厂里蹿了出来,疯了一般朝城的方向跑去。

  

   耳边都是风声,丁程鑫已经顾不得路有多么泥泞坎坷,撒开腿疯了一般的跑,嘴里慢慢出现了血腥味。

  

   忽然,身后的树林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却被急速的风带走了。

  

   丁程鑫顾不得擦眼泪,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拼命的跑。

  

   他像是不知疲惫的怪物,脑中只有工厂中,柜子底下。

  

   黑暗中,一只沾满鲜血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耳边是暮云温柔的声音。

  

   “阿程,拼命逃,不要回头,马嘉祺在等你。”

  

   马嘉祺在等他,可他却再也等不到那个在敌营陪他度过无数可怕日夜的妹妹了。

  

   丁程鑫走出森林的时候,马嘉祺已经带人出去与敌军厮杀了。

  

   他掏出枪,躲闪着杀掉了几个围着军人的敌军。

  

   “丁哥!”被解救的一群人当中,恰好有刘耀文,他急忙过来搀扶着丁程鑫躲进灌木中。

  

   “丁哥,怎么回事?计划失败了?暮云呢?”刘耀文看着他瘫软虚弱的模样连忙问道,丁程鑫摇摇头道:“带我回去,我要见马嘉祺。”

  

   说着,撑着地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几天伤员越来越多,每天有无数伤患,严浩翔带着一群医生护士到前线去为伤员包扎,整日生活在残缺的伤员之中,身心双重压力,将不少医生都压垮了。

  

   严浩翔刚为以为腿被炸飞的伤员处理了伤口,刚走出大棚中,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往前踉跄了几步。

  

   “翔哥!”熟悉的声音将他的从眩晕中拉了回来,面前是急匆匆冲过来的刘耀文:“丁哥回来了!快去看看!”

  

   两人急忙冲进帐篷,见他满身鲜血,严浩翔急忙蹲下给他检查。

  

   “没什么大事,就是太累了。”检查没有伤口后,严浩翔舒了口气,起身看着他们道:“暮云呢?她受伤了吗?”

  

   面前几人面面相觑。

  

   “翔哥,我们..没见到暮云。”

  

   “什么?”严浩翔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忽然帐篷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哎,吃的东西都放那边,快点快点!”

  

   众人转头,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到外面张真源忙碌着运输物资的声音。

  

   忽然,椅子上的丁程鑫动了动,刘耀文见状急忙蹲在他身旁道:“丁哥,你醒了!”

  

   丁程鑫起身看着他们,环视一圈忽然慌张起来:“马嘉祺呢?他人呢?”

  

   帐篷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跑到刘耀文身边道:“不好了,司令他们..和我们被打散..被人..逼到上山了。”

  

   那山的尽头没有别的路,是一个万丈悬崖。

  

   “什么?!”丁程鑫听到这话,立刻起身,但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踉跄了一下,刘耀文急忙扶住他道:“丁哥,你先休息,我带人去找马哥。”

  

  “不..”丁程鑫摇了摇头,直起身,将怀中沁了血的玉佩掏出来,塞给严浩翔。

  

   “替我,交给真源吧。这是暮云留下的。”

  

   说罢,转身看着刘耀文道:“我们走。”

  

   刘耀文点点头,几人转身走出了帐篷。

  

   严浩翔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玉佩,一滴泪滴在了上面。

  

  一声惨叫,打破了他的悲伤“医生!”护士的叫喊让他擦了擦眼泪,将玉佩揣进口袋,转身出了帐篷。

  

   马嘉祺带着一队人马在山上被冲散,一路被追兵逼得上了山,一路上,死伤无数,等到到山上后,士兵已经所剩无几。

  

   马嘉祺躲一躲打一打,身上的弹药不多。

  

   “这是天要亡我。”马嘉祺摸了摸子弹,起码要留一颗给自己..

  

   说着,掏出子弹上膛刚开一枪,身旁便传来枪声。不远处的几个敌人被击倒,他转头,猛地看到丁程鑫和刘耀文带着一队人赶上来。

  

   “你们怎么来了?”见丁程鑫过来,马嘉祺拉着他躲在树后,丁程鑫看着他终于露出一抹笑意道:“你可不能扔下我一个人死。”

  

   “小心。”刘耀文伸手将两人一拉,子弹从头顶飞过。

  

   三人对视一眼。

   

  “走。”

  

   三人带队,一路被逼上山,眼看离山崖越来越近。刘耀文却忽然冲上来,将一个小盒子交给马嘉祺。

  

   “什么?”马嘉祺看着手上的小盒子微微一愣。

  

   “我带一堆人吸引火力,回去以后见。”刘耀文说着,拍了拍马嘉祺的胳膊,无奈的笑了笑。

  

   “我要是没回来,你就把这个给阿宋。”

  

   还不等马嘉祺开口,枪声便响起。刘耀文一挥手,几个少年起身跟着他往旁边飞奔,子弹迅速飞过,不少人被击毙,只看到刘耀文带着几个年幼的身影朝山的另一边跑去。

   

  “快走,走啊!”丁程鑫含着泪拽起马嘉祺,两人带着人向上跑去。

  

  追击中,敌方的追兵也少了不少,子弹在耳边呼啸,身旁的人不断倒下。

  

   终于跑上了山顶,丁程鑫拉着马嘉祺躲进一个山洞中。

  

   马嘉祺手中紧握着枪,怀里抱着丁程鑫,盯着洞口的方向。

  

   “马嘉祺,你心跳的真快。”丁程鑫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是吗?”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心跳快的像在打鼓。

   

   “快没子弹了。”丁程鑫摸摸弹夹,无奈的笑了一下,拿出身上仅剩的一颗催泪弹笑道:“外面应该还有四个人。”

  

   “还记得以前训练的蒙眼打靶吗?”

  

   马嘉祺低头看着他道:“当然。”

  

   山洞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弓起身子,安静的等待。

  

   “马嘉祺,如果在和平年代,你不要这么苦了。”丁程鑫在他耳边笑了。

  

   “有你陪着,怕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一颗催泪弹被扔了出去。

  

   马嘉祺冲出去,闭着眼睛在烟里听着人的动静,精准的开了三枪,三声惨叫后,就再没声音了。

  

   他闭着眼,听着雾里的声音,眼泪不断的流下来,辣的生疼。

  

   “马嘉祺!”

  

   背后传来一阵喊声,他感到被人猛地一拽,摔在了地上,打斗声持续片刻后,便没了声音。

  

   他一个人坐在原地,不知身边有没有人,他什么也看不见,不断的咳嗽。

  

   他起身摸索着,想爬出烟雾。

  

   “阿程!阿程!”

  

   他想得到丁程鑫的回应,却怎么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每喊一句,肺里就呛一下。

  

   他摸到了山体的边缘,一点点的找到了刚才的洞穴爬了回去,猛烈的咳嗽起来。

  

   泪水不断涌出,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最终还是无力的倒在了山洞里。

  

   “阿程..文文..你们..相见了吗?”

  

   他摸着口袋里,空空如也。

  

   原本剩下的那颗子弹不知何时被丁程鑫偷偷拿走。

  

   “为什么不等等我?”

  

   /

  

   援军在下午到达

  

   敌军终于被逼退

  

   上山搜查

  

   严浩翔刚给伤员治疗,低血糖引起的浑身发抖呕吐让他极度不适,坐在地上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下。

  

   听闻山上的人下来了,便急忙赶了过来。

  

   路上还遇到了同样着急过去的张真源。

  

   两人掀开帐篷,却只看到一个坐在椅子上浑身是血的马嘉祺,和躺在床上的刘耀文。

  

   刘耀文身上盖着白布,安静的躺在床上,弹孔从后背穿透到胸口。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步一步走到两人身边。

  

   “马哥..”两人蹲在马嘉祺身旁,严浩翔看着马嘉祺紧闭的眼睛,愣了愣。

  

   “他们说..没有找到阿程..文文呢?”

  

   张真源已经泣不成声,严浩翔伸出颤抖的手,拉起马嘉祺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一旁刘耀文冰冷僵硬的手上道:“马哥,文文你旁边。”

  

   马嘉祺睁开眼,转头眼睛却无神极了。

  

   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一双没有温度的手。

  

   他的文文死了。

  

   他带着一群武馆的孩子,与敌军殊死搏斗,将敌人尽数杀死,最后被人一枪打穿了胸膛。死前,他的眼睛死死看着山顶的方向。

  

   那里有他最爱的两个哥哥。

  

  两行浑浊的泪水从马嘉祺脸上滑落,他伸出手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木盒上已经被血沁住。

  

   “你要去接贺儿吧,帮我把这个给亚轩。”

  

   严浩翔接过盒子,将他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

  

   郝司令带来的援兵帮他们守住了城,伤员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严浩翔准备去接贺峻霖回家了。

  

   张真源去送他,因为马嘉祺行动不便,就只能他一个人来了。

  

   “这个是丁哥带回来的,让我给你。”

  

   严浩翔站在车前从怀中掏出一块用手帕细心包好的玉佩,玉佩的缝隙里还有淡淡的血迹。

  

   张真源接过玉佩,点了点头。

  

   那天没有看见暮云,他便知道了结局。

  

   “早点回来,我们在家等你们。”张真源抱住严浩翔拍了拍他。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求他们安全回来。

  

   严浩翔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两日前宋亚轩来信,说明了之前的情况,贺峻霖被查出了严重的肺病,加上腰椎受伤,又淋了雨,病情加重,已经卧床许久。

  

   一路上,他都十分焦急。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贺峻霖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表明心意,他不能就这么扔下自己不管。

  

   战争平息了,大陆也能走通,两天不到的时间,严浩翔就到了。

  

   到达之时,是宋亚轩接的他。

  

   在回信中,他已经说明了刘耀文的情况。宋亚轩眼睛红肿,神情恍惚,明显是哭了许久。

  

   “这是他给你的。”严浩翔将小木盒交给宋亚轩。

  

   宋亚轩看着木盒愣了半天,才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钻戒的周围,沾上了血。

   

   刘耀文经营武馆并不怎么赚钱,这是他攒了许久的钱,才去百货大厦挑了一枚戒指。尺寸是趁宋亚轩睡着是偷偷量的。

  

   早就买好了,只是没机会送出去。

  

   宋亚轩看着盒子里的戒指,泪水涌了出来,他取下戒指,戴在自己手上,无奈的笑了笑。

  

   “刘耀文,大骗子。”

  

   他说过要和他结婚,他食言了。

 

   严浩翔走进卧室时,看到插着吊瓶吸着氧的贺峻霖。

  

   医生和他说明了情况,贺峻霖的肺病是旧疾,一直没有治疗,加上这次淋雨受伤。连续一周的高烧,几次险些救不回来,现在已经是生命垂危。

  

   简单来说,就是回天乏术。

  

   “没几日了。”医生无奈的叹气,让严浩翔愣了好久。

  

   同为医生,他知道他口中所说病症的严重性。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贺峻霖在恍惚中睁开眼,看见严浩翔走进来,伸出手,手落入一个温暖的掌心,他便确定他真的来了。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你来,接我回家吗?”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他忽然很想家,想家里的那群哥哥弟弟们。

  

   “严浩翔,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想丁哥和文文了。”

  

   他枯瘦的手攥紧严浩翔的手,严浩翔看着他骨瘦如柴的模样,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拉着他的手道:“好,我带你回去。”

  

   宋亚轩一个人带着学生们回去,严浩翔收拾了一下,带着贺峻霖回去。

  

   贺峻霖手上还插着针管,一路上,无力的靠在严浩翔肩上。

  

   他的高烧还没退,是不是的就会咳嗽两声,一咳嗽,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虚弱的眯着眼,看着路边的灾民在粥棚前排队。

  

   “真好..”贺峻霖的声音沙哑,他曾经那么骄傲的嗓音,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他们不用担惊受怕了..”

  

   他伸手,拉住严浩翔的手,嘴里轻轻的哼着小调。

  

   “好听吗?”他开口轻声问道,严浩翔扭过头不敢看他,眼眶已经红了。

  

   “好听。”他的声音哽咽,却听到贺峻霖淡淡笑了一声。

   

   “那我继续唱给你听。”

  

   说罢,贺峻霖便又开始轻声哼唱起来,那是严浩翔最爱听的戏。

  

   身旁贺峻霖的声音越来越小,攥着严浩翔的力气却越来越大,像是想要攥住什么似的,将他拉的生疼。

  

   沙哑的声音在车里回荡,严浩翔看着路旁的风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贺峻霖的声音越来越小。

   

  严浩翔转头在他耳边轻声道:“累了就睡吧,到家我叫你。”

  

   一旁的贺峻霖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攥着他的手缓缓送了,嗓子里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车上安静了下来,只有严浩翔轻声抽泣的声音。

  

   车子到达武馆门前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宋亚轩过来给两人开门,一开车门,开到车里的情形,都愣住了。

  

   车里,严浩翔愣愣的抱在靠在他的肩上的贺峻霖。

  

   而贺峻霖乖乖的靠在他肩头,早已失去的温度。

  

   “翔哥..”宋亚轩缓缓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严浩翔无神的眼睛忽然动了动。

  

   一声沉重的叹息响起,像是将他心中沉重的负担放了下来。

  

   “老天爷,我救了那么多条人命,为什么我爱的人却活不了。”

  

   /

  

   十年前

  

   武馆内

  

   马嘉祺和丁程鑫坐在院里下棋,暮云和彩云坐在一旁玩树叶。

  

   院外,严浩翔又带来了新鲜玩意和张真源一同把玩,贺峻霖拉着两人,非要给他们表演新学的唱段。

  

   刘耀文黏在宋亚轩身边让他陪自己练武,宋亚轩却捧着一本书爱不释手,根本不想搭理他。

  

   “走啊,我今日又赚到一块大洋,咱们出去玩啊!”张真源跳进来看着众人笑道,几人一涌而出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买了些吃的,蹲在街边吃着聊着。

  

   “阿宋,给你。”刘耀文拿过一块饼,掰了两半,将大的那半递给宋亚轩。

  

   “马嘉祺,我也要!”丁程鑫看着弟弟们笑道,马嘉祺将自己的饼给了丁程鑫,丁程鑫这才满意的笑笑。刘耀文见状立刻将自己的那块递给马嘉祺:“哥哥你吃。”

  

   马嘉祺伸手揉揉刘耀文的脑袋笑道:“哥哥不爱吃,你吃。”

  

   “我们三个换着吃。”严浩翔看着张真源和贺峻霖道。

  

   “暮云,你..”张真源看着一旁的暮云和彩云,两姐妹看看他们笑道:“我们才不要呢!”说着,拉着手一蹦一跳的走了。

 

   几人大笑。

  

   “哟!一群男的这么卿卿我我,怕不是断袖吧?”几个年长的男孩忽然出现,看着几人坏笑道。

  

   “什么是断袖?”刘耀文转头看向哥哥们,宋亚轩揉揉他的脸笑道:“就是男人喜欢男人。”

  

   “我就很喜欢阿宋。”刘耀文看着宋亚轩笑道,宋亚轩愣了一下,笑了笑。

  

   “什么?他们居然喜欢男人,真恶心!”那男孩故意提高声音让街上的人都听到了。

  

   街上的人忽然都变了模样,看他们的表情霎时间都变成了怪异与嫌弃。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咱们?”刘耀文问道。

  

   “可能,他们不认同吧。”

  

   丁程鑫笑笑,走到那与他同样高的男孩面前,猛地一拳打在了男孩的鼻梁上。

   

  七人冲上去与那几个男孩打做了一团。

  

   没几招,他们就把那群挑事的男孩放倒,但一旁的人却没一个上前帮忙。

  

   “你们这么不能打,难怪师父让我们长大以后保护你们。”贺峻霖笑着看看他们。

  

   “哥,他们不喜欢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们?”抬头奇怪的看着丁程鑫。

  

   丁程鑫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

  

   “傻瓜。”

  

   或许他也没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忽然,彩云从街口跳了出来,看着七人喊道。

  

   “少爷们!回家吃饭啦!”

  

   “好嘞!”

  

   七人转身,夕阳映在七人身上,温柔又带着些悲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少年们用热血写下赞歌,不负这念念山河。

  

   


  

  

  

  

   


茶香奶油包🍵

【全员】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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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市里的追梦少年


谢谢颠颠不是癫. 的投喂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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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霖第一次听严翔说爱他是夏天,正如他们重逢时的夏天。


  


   炎热聒噪,让人在深夜躺在滚烫的空气中无法入睡。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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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第一次听严翔说爱他是夏天,正如他们重逢时的夏天。


  


   炎热聒噪,让人在深夜躺在滚烫的空气中无法入睡。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再来一首许嵩的。”贺霖将小费放在吧台上,手中滑过酒杯边缘,抬眸看着坐在吧台椅上抱着吉他的严浩翔勾勾嘴角。


  


   他们分开三年了,贺霖在酒吧里看到台上抱吉他的严翔时,两人心照不宣的将惊讶和喜悦埋在心底,他们没有问候“好久不见”,只是严翔唱完歌后,过来请他喝了一杯。


  


   “现在怎么样?”严浩翔将鸭舌帽压低,靠在沙发上,贺峻霖看不见的他神情。


  


   “还好,勉强能活着。”贺峻霖勾勾唇角,伸手端起严浩翔带来的酒,抿了一口,有些辣。


  


   “还在唱歌吗?”


  


   “是啊,和朋友住在一起。”贺峻霖撑着头等着他的回答,他不知道严浩翔这三年过得好不好,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和他对视,怕自己掩盖不住思念,又怕他眼中没有思念。


  


   两人坐在酒吧的沙发上,聊了一整晚,快天亮时,严浩翔抬起头,贺峻霖看清了,他眼眶微红,眼底带着他期待的情绪,开口道:“你能带我走吗?”


  


   贺峻霖答应了他的请求,他求之不得,天亮后,两人坐上了归途的汽车,其实贺峻霖这次只是来这里参加一个活动,一个商场开业,叫他来唱歌,给2000,可以付半个月的房租,他们很多人住在一起,开销很大,贺峻霖告诉严浩翔,他不能当吃白食,得出去工作。


  


   “用这个?”严浩翔拍了拍自己的吉他问道。


  


   贺峻霖打量他一下,垂眸笑笑道:“我们都用这个。”


  


   回程的路要八个小时,车子走走停停,陆陆续续上来不少人,车子半满,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上来的多半和他们一样是结伴同行的人,上了车便开始闲聊,声音还不小,有几个年纪稍大些的中年妇女,坐在他们前面唧唧喳喳的聊个不停。


  


  贺峻霖皱皱眉,带上耳机看着前一排的椅背发愣,前面的大妈们聊的开心了,便开始交换吃食,酱板鸭,肉包子,茶叶蛋,菜饼子油腻的香气勾起了大巴车上人们的食欲,纷纷开始进食。


  


   严浩翔不知从哪掏出一颗糖递到贺峻霖面前,贺峻霖低头愣了愣伸手接过糖,拆开包装塞进了嘴里,甜甜的,勉强抵挡饿意。


  


   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坐的两人精疲力尽,贺峻霖的家离汽车站不远,两人徒步回家,一桩破旧的老式居民楼,贺峻霖家在第三层,302.


  


   房子不大,住了六个人,加上他是七个了,光线不是很好,只有几个台灯照亮。房间里的人大多数都与他相熟,有个叫马嘉祺的不认识,但看起来不难相处。


  


   众人对他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多么的惊讶,好像早就料到贺峻霖会把他带回来似的,也许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把想念藏进心里了吧..严浩翔低头想着。


  


   “严浩翔,你回来了,就和贺儿睡一间屋吧。”丁程鑫帮严浩翔把行李拿进屋里,他的行李不多,这是他的全部身家。


  


   “怎么,你俩之前不一直住一起?”丁程鑫见他面色有些不对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毕竟房间有限,他没得选。


  


   “没吃饭吧?我给你们煮碗面。”房间里没什么人说话,马嘉祺想调节一下尴尬的气氛,起身走进厨房,他做饭煮面不错,每次小朋友们晚上饿了都会去找他和丁程鑫,因为年纪最大,他们也不知不觉的担起了大梁,从来没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他们也没有说过。


  


   “作业写完了吗?”张真源端着柠檬水出来,放在茶几上,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两个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两个小朋友。


  


   刘耀文和宋亚轩还在上学,只有他们还在上学,生活费是其他人白天出去打工赚的,他们白天工作,上学,晚上一起出去唱唱歌,偶尔得到路人赏识会给他们的琴盒里放一点票子,但那些钱只够宋亚轩和刘耀文平日里在学校的饭钱。宋亚轩本来不想上的,马嘉祺却坚持让他把高中读完。


  


   他常说“宋亚轩这样的,不上音乐学院可惜了。”


  


   “你们小知姐姐给买的。”张真源将两个新书包放在沙发上拍了拍,两人回头看了一眼,是牌子货,不便宜,陈知是张真源谈了很久的女朋友,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月工资付了房租以后仅剩的一点富裕都用来给他们添置各种东西了,有时候陈知回来看他们,每次来都会拿出自己攒的钱请他们吃顿好的,有时候他们拒绝,她总说:“请你们吃饭花不了多少钱,我又不是养活不起我自己。”


  


   每次她这样说,众人便不好再拒绝。


  


   “面好了,哪个小朋友要吃?”马嘉祺从不大的厨房里探出头,众人纷纷举手,每次这时他都会开心的笑笑,严浩翔和贺峻霖坐了一天的车,马嘉祺给他们卧了两个鸡蛋,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加鸡蛋已经是很好的伙食了。


  


   煮面的蒸汽让房间变得闷热,丁程鑫打开了窗户,但仲夏的夜晚,蚊子真的不少,为了防止蚊子一拥而入,他们把灯关上,坐在沙发前抹黑吃面。


  


   “咳咳咳。”好像是谁呛到了,在咳嗽


  


   “亚轩还没吃药呢。”马嘉祺起身走向客厅一旁的柜子,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瓶药,倒了杯水,端给宋亚轩,宋亚轩接过药片,吃了进去,药片滑过舌尖,苦的很,但愿能治好自己的病,他想到。


  


   他的肺不太好,一直因为这个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自己躲进屋子,马嘉祺总是第一个发现并找到他,他不喜欢阴暗的房间,总觉得在这里有什么脏东西一直进入他的肺里,他想去海边看看日出,他喜欢太阳。


  


   宋亚轩常说想去海边,长此以往,大家都想去了。


  


   “攒攒钱,等你们考上大学,我们一起去看。”马嘉祺常常这样安慰他们。


  


   是啊,没钱,哪也去不了啊..


  


   “你准备做什么工作?”丁程鑫问严浩翔,说实话严浩翔还没有想好,他们也看出了他的犹豫。


  


   “我们餐厅招人。”张真源开口,在街后的餐吧做短工,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带个孩子,喜好招小帅哥,但人不错,严浩翔应下了,他也不想白吃白喝。


  


   吃完饭,两个小朋友写完作业要早早睡觉,大家都早早收拾完休息了,今天休息这一天,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老房子的管道有一部分交错着露在外面,占用了浴室一部分地方,坐了一天的车,洗个澡还是很舒服的,热水器是好的,这让他们很欣慰。


  


   严浩翔洗完澡,大家都睡了,不好用吹风机,便用毛巾抱住头发走进来房间,贺峻霖好像已经睡了,背着他,看不见脸,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躺下,一个人呆的久了,忽然身边有个人不太适应。


  


   忽然,旁边的人转身伸手将自己抱住,他愣了一下,僵住,低头去看,贺峻霖将脸靠在他身上,没有睡着。


  


   “严浩翔,我们又在一起了。”


  


   /


  


   严浩翔和张真源一起去餐吧工作了,白天上班,晚上出去唱歌,比他一个人的时候累了一点,但有人陪了,马嘉祺和丁程鑫每天总是最晚回来的,有时候会给他们带点好吃的。


   


   丁程鑫在不远处的商场打工,马嘉祺在一家奶茶店打工,因为长得好看,奶茶店生意还不错,两人收入是家里大部分的收入来源 ,有时候丁程鑫下班早还回去马嘉祺的店里等他,马嘉祺总会给他偷偷开小灶,做个好吃的给他,店长是个年轻的男人,看着两人关系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轩儿生日快到了。”马嘉祺趴在奶茶店的柜台前,舀了一勺手里的冰激凌喂给丁程鑫。


  


   “给他买个生日礼物?”丁程鑫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抬头看着马嘉祺问道。


  


   马嘉祺挑挑眉,他早就想好要买什么了。


  


   晚餐买了锅贴回去,街角的锅贴店,好吃不贵,量也很足,小朋友们能吃饱,今天宋亚轩和刘耀文的作业早早就写完了,吃完饭,背上吉他出门,夜市的一边是他们的小地盘,每天都能在这唱歌,偶尔夜市生意火爆,能赚的多点,当然也少不了地头蛇来找茬,有一股叫庞西的,看他们不爽很久,经常来找事儿,为了不招来城管,他们只能把唱歌得来的钱全部给他,破财消灾。


  


   今天又来了,所以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即使是冬天,夜市不下雪的晚上也是闷热的,烧烤火锅炒菜,油烟气在空气中弥漫。


  


   回家的路上,张真源用今天的零用钱给贺峻霖买了个雪糕


  


   “咱俩一起吃。”贺峻霖跑过来拉住严浩翔的手,将雪糕放在他嘴边。


  


   一旁有人看着他们窃窃私语,贺峻霖没有听见,严浩翔却听见了,说得是些不堪的言论。


  


   “这俩男的好像是一对啊。”


  


   “男人和男人也能谈恋爱啊?”


  


   “太恶心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都特随便啊?”


  


   “那你叫叫,看他来不来?”


  


   一声流氓哨,不少人回头张望,贺峻霖也好奇的转过头看着吹哨的人,是几个老男人,坐在一个烧烤摊前,穿着貂皮大衣手里拎着啤酒,多半秃顶,油光满面,看着贺峻霖坏笑。


  


   严浩翔蹙了蹙眉,将头扭到一边:“你吃吧。”说着,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了远处的张真源身边站定。


  


   “怎么了?”张真源扭头问他。


  


   “那边太热了。”严浩翔擦擦鬓角的汗水说道。


  


   “马哥,我也想吃雪糕!”刘耀文看见贺峻霖手里的雪糕拉着马嘉祺的袖口撒娇道,一旁的宋亚轩见状也过来拽着他起哄,马嘉祺被两个小朋友缠着,伸手弹了一下宋亚轩的额头道:“生病的小朋友不能吃雪糕,回家喝开水去。”


  


   “啊..”宋亚轩失落的撒开手,一旁的丁程鑫过来一把搂住了刘耀文的脖子道:“走,哥带你买去。”说着,架着刘耀文就去了商店。


   


   “你就别想了,回去好好吃药吧。”马嘉祺看着一脸委屈的宋亚轩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宋亚轩的病持续好久了,一直咳嗽,每次开的药回来吃了好一段时间就又会反复。


  


   刘耀文和丁程鑫在外面吃完雪糕才回家,回家没什么事,大家一天都累的很,没什么话,都准备睡了。


  


   “我去洗澡了。”马嘉祺脱掉衣服走进浴室。


  


   丁程鑫洗完澡坐在床上记账,大家赚的钱不多,每月底要交房租,必须记清楚每一笔花销,以免他们连最后的容身之所也没有。


  


   在昏暗的灯光下记完帐,他合上本子,准备起身把它放到桌子上,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幸好他反应快,一把扶住了旁边的抢,心跳猛地加速,他捂住心脏,喘了好久才缓过来,长期劳累让他动不动就头晕还会心跳加速。


  


   “怎么了?”马嘉祺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见丁程鑫扶着墙,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过来问道,丁程鑫起身擦擦汗笑道:“没事..记个账..”说着将手里的记账本放进了柜子里。


  


   “是不是腰伤犯了?你趴着我给你揉揉。”马嘉祺揉揉鼻子问道,不等丁程鑫说什么,就让他趴在床上,手轻轻抚上他的腰,按摩起来。


  


   “那一会儿换我给你按。”丁程鑫将手搭在马嘉祺腿上说道。


  


   “好~”马嘉祺笑了笑。


   


   两人都有腰伤,丁程鑫的腰很严重,每天要站很久,更加重了他的腰伤,有一次疼的在床上动都动不了,躺了好几天,都是靠在家的人照顾,后来马嘉祺预支了工资带他去医院才缓和了一点,修养了半个月,能下地了。


  


   因为害怕再发生这总事,马嘉祺用了几天的时间学会了全套按摩手法,他再也不想担惊受怕的看着丁程鑫躺在床上,他一个人扛不起这个家,他也不能失去丁程鑫。


  


   他们是护着小朋友们的哥哥,也是彼此的支柱


  


   少了谁都不行


  /


  


   宋亚轩生日当天,马嘉祺给宋亚轩和刘耀文请了假,既然是生日,就得开开心心,孩子们终于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了中午。


  


   “轩儿,文儿,穿好衣服出来!”张真源站在他们的房门口敲门喊道,不一会儿,两个困崽崽就走了出来,哥哥们都收拾好坐在客厅了,一个穿着墨绿色风衣的女孩坐在他们中间,见他们出来,急忙起身,将一旁的袋子拿起来递给宋亚轩和刘耀文道:“亚轩,生日礼物。文文也有。”


  


   宋亚轩和刘耀文本来一脸困意,看到女孩后瞬间精神起来,叫了一声:“小知姐。”


  


   袋子里是新衣服,今天是宋亚轩的生日,陈知特地用奖金给他买了一身新行头,顺便给其他人也买了新衣服,用她的话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谢谢小知姐!”两个小朋友抱着衣服喊道,陈知对他们一直很好,上次贺峻霖生日的时候用半个月工资给贺峻霖买了最新款的包,也支持张真源做他喜欢的事,其实他们早就该结婚了,但张真源因为生活不稳定一直不愿意,她也不想为难张真源离开他们。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在爱情和友情之前权衡。


  


   “快去收拾收拾,试试衣服,晚点姐姐带你们吃!烤!肉!”陈知拍拍两人笑道。


  


   两个小朋友点点头跑去洗漱。


  


   “陈知,你一个月工资也不高,还是多留一点给自己。”丁程鑫开口道,他确实心疼这个姑娘,真的很好,他们也经常劝张真源赶紧娶了人家,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但张真源总在他们之间犹豫。


  


   “没事儿,钱能再赚,生日一年可是只有一次。”陈知笑了笑。


  


   陈知带他们去吃了一家很好吃的韩式烤肉,一年也吃不了几次,小朋友们当然是很开心。


  


   哥哥们送的礼物是一把吉他,是几个哥哥攒钱买的。


  


  一把新吉他,宋亚轩想要很久了,这个生日过的很不错,除了吃饭时的不速之客。


  


   庞西带人找事。


  


   “哟,这是谁的妞儿啊?眼光不错啊,给爷玩几天,免你们一个月保护费。”庞西伸出满是烟渍的手要去捏陈知的脸,却被陈知一把推开。


   


   “哎,哥,这还有对基佬嘿!”不知为何一旁的人忽然发现了拉着贺峻霖的严浩翔,走过来指着他俩笑道,声音之大,整个餐厅都能听到,不少人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哎,好玩啊,来,给爷亲个嘴。”庞西走过来对两人说道,严浩翔不动,紧紧的攥着贺峻霖的手,庞西见两人不动便对旁边的人招招手,直接有人上来捏着两人的脸对了上去,其他人想上前,却被人按住。


  


   两人被按着,脸贴在一起,一旁的庞西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边拍边笑道:“来,给你们拍下来,让大家都来欣赏欣赏。”


  


   他话音未落,严浩翔忽然猛地挣扎,挣脱了按着他的人,朝他扑过去:“手机给我!”一边吼一边抢夺着手机,其他人见状也急忙起身与身后的人厮打起来。


  


  早在之前,张真源几个就交换了眼神,悄悄将刘耀文拉过来道:“带轩儿先走。”


   


   刚刚开始乱,刘耀文猛地站起来,拽起一旁的宋亚轩就跑,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啤酒,拎在手里见到人就往上抡,先带着宋亚轩冲了出去,宋亚轩抱着自己的吉他,跟着刘耀文一路狂奔,转弯进了一条巷子里,绕了好久才停下。


  


   “他们..呢..”宋亚轩抱着吉他气喘吁吁的问,刘耀文也是累的够呛,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还没开口,巷子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转角,哥哥们出现在他们面前。


  


   各个衣服凌乱,丁程鑫的身上还挂了彩,就连陈知都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衣服也乱了。


  


   身后没人再追上来,众人靠在墙上缓了一会儿,喘息声在巷子里回荡,不知道是谁,忽然笑出了声,带着大家都笑了起来,虽然饭还没有吃完,但却逃单了。


  


   “下面什么安排啊?”张真源靠在墙上理理陈知凌乱的头发笑道。


  


   “看电影,走!”马嘉祺起身,众人跟着他一起走出巷子,吃饭剩下来的钱,正好用来打车。


  


   刘耀文要了点钱,买了酒精棉和创可贴给丁程鑫,丁程鑫自然高兴,觉得弟弟长大了。


  


   上车的时候,宋亚轩靠在刘耀文身上,车窗开着,夜晚的风吹进来,很冷,带着青草的味道,宋亚轩咳嗽了几声,刘耀文急忙低头查看,他摇了摇头说没事。


  


   “刘耀文..”


  


   “嗯?”


  


   “我好开心啊..”


  


   “怎么了?”


  


   宋亚轩没有回答他,只是动了动靠着他的脑袋,伸出手感受着窗外吹来的风钻过指尖,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还好有他们,有刘耀文..


   他不是个爱出头的孩子,从小最害怕这种事,害怕这种场合。


  


   哥哥们知道他不喜欢,所以总是尽可能的不让他遇到这件事。


  


   还好,生日的这天的夜里,刘耀文带着宋亚轩逃走了...


   


   /


  


   马嘉祺买了最后一场电影,幸好赶上。


  


   众人落座,播放厅里,只有他们七个人,却各怀心事。


  


   “是不是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总是如此。”


  


   马嘉祺扭头时,发现刘耀文身旁的位置空出来了。


  


   影院空荡的洗手间里,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干呕的声音,厕所的水被染红,冲水的声音响起,宋亚轩抹了抹嘴角的鲜红,艰难的走出隔间,腿有些软,眼前密密麻麻好多小黑点,他努力控制着身体,走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干净的水灌入嘴中将血腥味冲掉,嘴里的冲掉了,嗓子里的却冲不掉。


  


   他抬起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马嘉祺,先是被吓了一跳,却也没什么力气转过头去了。


  


   马嘉祺站在他背后,宋亚轩不知他何时来的,看到了多少,但显然他很平静,起码..假装的很平静。


  


   宋亚轩撑着冰凉的洗手台,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煞白,嘴角被染红一点,可怜极了。


  


   “轩儿。”马嘉祺走到他身后,轻声唤他的名字,他再也忍不住,扭头扑进马嘉祺怀里,泪水瞬间打湿了马嘉祺领口的衣服,他不敢抽泣,会疼..


  


   “马哥..电影里说的是真的吗?”他声音沙哑极了,马嘉祺愣了一下,将他搂入怀中拍了拍他道:“假的。”


  


   马嘉祺给宋亚轩买了一杯热茶把他带回了影厅坐回刘耀文身边。


  


   “要不要喝?”宋亚轩将茶递到刘耀文嘴边,刘耀文看的正入迷,张口唆了一口,伸手将宋亚轩搂入自己的怀中。


  


   “你能不能搂着我?”贺峻霖扭头看着严浩翔,严浩翔有些诧异,看了看门口,伸出手搂住了贺峻霖,贺峻霖这才满意的靠着他的肩继续看电影。


  


   电影结束,已经很晚了,众人心情都不错,十二点过了,宋亚轩的生日也过了。


  


   影院里唯一还有一家奶茶店还在开门。


  


   张真源带着陈知去买奶茶。


  


   “我们也去吧。”贺峻霖想去抓严浩翔的手,却被他躲开,严浩翔转头对他笑笑道:“好啊。”说着就向朝奶茶店走去。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做活动,情侣半价哦~”店员小哥哥笑盈盈的过来。


  


   “您这边二十元哦~”店员哥哥将小票递给张真源。


  


   “你这边是四十元哦~”店员还没开口,严浩翔就把钱转了过去。


  


   四十,没有任何申明


  


  贺峻霖抬眸看着他,眼神里有些诧异,严浩翔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微笑着接过小票转身去一旁等待。


  


  拿上奶茶,贺峻霖喝着却一点也不觉得甜,心想这奶茶店怎么这么黑心,这么贵还不舍得放糖..


  


  众人将陈知送回家,目送着陈知上楼。


  


  “小张张,人陈知这么好的姑娘,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人家娶回家啊?”丁程鑫坐在前排问道。


  


   “就是啊,小知姐这好,啥时候能叫嫂子啊?”刘耀文和宋亚轩两个小朋友靠在一起推推张真源笑道。


  


   张真源低下头笑了笑:“现在还没稳定,我们商量,先攒钱,先买个房子。总不能,让她跟着我这么住吧..”


  


   “也是啊..”丁程鑫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车里陷入沉默。


  


   “没事儿,到时候你住哪儿我们搬哪儿,住上下楼,你们要是生了小孩,我们还能帮忙带孩子。”感觉气氛有些压抑,马嘉祺伸手拍拍张真源的肩膀笑道,这一下可打开了这群女儿奴的话匣子,都说一定要让张真源生个女儿,他们一定去帮忙带孩子。


  


   贺峻霖也参与其中,但转头看向严浩翔时,却发现他望着窗外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回去,他也没有和贺峻霖说过一句话,贺峻霖忽然有些害怕,三年前他走之前,也是一言不发..


  


   严浩翔洗完澡回来时,贺峻霖还没有睡觉,他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小小一团的贺峻霖,刻意避开了他通红的眼眶,低头照着自己的毛巾。


  


   “严浩翔,你和我说说话..我害怕..”  


   


   严浩翔停下手中的动作,扶着头顶毛巾的手垂了下来。


  


   “贺儿,要不..还是算了..”


  


   “何必呢..”


  


   贺峻霖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回头看他。


  


   “为什么?”良久,贺峻霖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们有未来吗?”严浩翔扭头看着他,台灯的光从他背后照在贺峻霖身上,贺峻霖缩在角落抱紧自己,脸上挂着泪水。


  


   “奶茶店情侣半价,我们不行..张哥可以和爱的人登记结婚,法律承认他们,我们也不行..哪怕有一天你躺在手术里快不行了,我都没身份帮你签字。贺儿,我害怕..我害怕别人的目光,害怕别人因为我们的关系伤害你,除了爱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但人怎么能总会在虚无的爱里啊..太痛苦了..所以..就算了吧...”


  


   贺峻霖不说话,只是缩在角落听他说完了这些话,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严浩翔忽然走过来,弯下腰,贺峻霖伸出手想要抱他,而他只是弯腰抱起了被子,走出了房间,睡在了沙发上了。


  


   这只是贺峻霖以为的拥抱。


  


   那天晚上贺峻霖一个人睡的时候,大家都没睡,房间并不隔音,大家都听到了。


  


   马嘉祺和丁程鑫面对躺着相视一笑,刘耀文帮不断咳嗽的宋亚轩轻轻拍着背,张真源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发愣。


  


   一个房间,七个人,各怀心思。


  


  /


    


  严浩翔和贺峻霖分开了,两人不知去哪散心了,应该是分开走的,他们都说了会回来,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有时候两个小朋友会想念哥哥,总是问他们时候回来,马嘉祺总是告诉他们快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回来。


  张真源最近和陈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应该是忙着买房的事情,他们都很羡慕他,要知道他们可是盼着喝张真源的喜酒很久了。


  房子里越来越安静,渐渐的只有四个人活动,不再拥挤,却少了很多笑声。


  他们在一起唱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少年的梦想好像在被现实磨平。


  /


  “小马哥回来了?”宋亚轩和刘耀文趴在客厅写作业,看到马嘉祺拎着新买的菜回来,抬头看看。


  “嗯,想吃什么?”马嘉祺换了鞋把菜放进厨房问道。


  “都可以呀,小马哥买了什么呀?”刘耀文将笔塞进笔袋里一蹦一跳的跑进厨房。


 马嘉祺转头嘿嘿一笑:“买了肉,给你们做红烧肉!”


  “好!”两个小朋友一下兴奋了起来。


  吃肉挺难得的,毕竟现在肉价不便宜,他们都工资不高,孩子们还在长身体,吃的多,只能尽量了。


  “小马哥我来帮你叭!”刘耀文在马嘉祺旁边转来转去。


  “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


  马嘉祺转头看了看客厅的表,已经挺晚的了,丁程鑫还没回来。


  “去,看看你阿程哥下班了没。”


  马嘉祺开心的时候就爱叫阿程。


  “好的!”


  能出去当然是很开心,刘耀文最喜欢丁程鑫了。


  出了门一路小跑去找丁程鑫。


  这段时间丁程鑫招揽了不少客人,老板发了奖金以视示鼓励。


  今天客人很多,下班又晚了,换好衣服从商场后门出去,准备抄近道回家,没想到一出来就被庞西的人堵住了。


  他们不止怎么的,知道了丁程鑫发奖金的事,又来打劫,丁程鑫自然不给,三两句说不好就打了起来。


  “丁哥!”


  刚打起来就被刘耀文撞见,拎起旁边的棍子冲了上去。丁程鑫本不是个好事之徒,想着别让他们把钱抢走就行,揍两拳没关系。没想到刘耀文忽然出现,他年龄小,哪里是这群老混混的对手,几下就被人打翻在地。


  “刘耀文!”


  丁程鑫抄起棍子,几棍把围在刘耀文身边的人打到,伸手拉起刘耀文,甩掉棍子拔腿就跑。


  丁程鑫握紧了刘耀文的手,生怕弄丢他,刘耀文也紧跟着他,跑到了光里。


  到了人多的地方,庞西他们才不再追过来,两人靠在一家饭店门口的台阶上喘着粗气。


  丁程鑫靠在柱子上休息,忽然觉得心跳猛地加速,一股热流冲上头顶,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旁边倒。


  “丁哥!你怎么了?!”刘耀文见他往一旁倒,急忙伸手将他拉住。


  还好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秒钟,他就清醒了过来,低头甩甩笑到:“没事。”


  刘耀文看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呀,出血了。”丁程鑫转头看到刘耀文流着血的胳膊,刚想伸手去碰,刘耀文却忽然伸出手,擦掉了他嘴角的血。


  他抬头愣了一下,看着刘耀文微红的眼眶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笑到:“怎么了?”


  “丁哥,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怎么会?不许这么说。”丁程鑫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道:“我们文文是最勇敢的小孩。”


  “可我不想做最勇敢的。”


  “我想做最厉害的,厉害到可以保护你。”


  丁程鑫愣了一下,勾勾嘴角。


  “你会的,但在你变成最厉害的小朋友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保护为止。”


  “好啊。”刘耀文看着丁程鑫,咧开嘴笑了笑,丁程鑫总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丁程鑫拍拍裤子站起来,对刘耀文伸出手道:“走,哥今天发奖金了,请你吃炸串。”


  小孩总是爱吃炸串,丁程鑫总是能让刘耀文开心。


  “我们走小道回家吧。”丁程鑫拎着一袋炸串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


  刘耀文咬着炸串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道:“好啊,可是我怕黑。”


  “怎么会呢?”


  “什么?”


  “文文自己就是光,怎么会害怕黑呢?”


  “也对~走吧!”


  两人在走出路灯,在小巷中的背影拉的很长。


  刘耀文是丁程鑫的光,丁程鑫是刘耀文要奔赴的榜样。


  /


  宋亚轩的病又严重了,高烧不断,已经在家休息一个星期了。


  马嘉祺请了假来照顾他,看着宋亚轩一点点消瘦,每一声混浊的咳嗽声都让他的心猛烈颤抖。


  “小马哥,这是我从家拿的,你给轩轩炖了,还有这个是我熬的雪梨汤,给他喝叭。我还上班先走了。”陈知拿了一堆雪莲和老母鸡来,张真源有时候回来的时候说,她快把自己家都搬空了。


  “准备买房了吗?”马嘉祺一边切菜一边看着清洗母鸡的张真源问道。


  “看好了一套,准备付首款了,我们想着,等房子好了,让轩轩去我们那儿住一段时间,那个房子阳光好,空气流通也不错,有助于他的病情。”


  张真源把母鸡放在案板上,拿起刀剁了下去。


  “也好..这样也好...”马嘉祺低头念叨这。


  “轩轩,汤好了,张哥去上班了,明天再来看你。”张真源推开门走过去摸摸宋亚轩滚烫的额头小声道。


  宋亚轩乖巧的点了点头,张真源遍拿起包出了门。


  “轩轩来,起来喝汤。”


  马嘉祺端着汤进来,扶起宋亚轩,给他喂了一碗鸡汤。


  “还喝吗?”他帮宋亚轩擦擦嘴问道。


  宋亚轩摇摇头,发烧了实在没胃口。


  “那我给你温着,你想喝了告诉我,我去把你小知姐的雪梨汤给你倒过来。”


  马嘉祺起身出去倒了一杯雪梨汤进来。


  “马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宋亚轩忽然抬眼看着他问道。


  马嘉祺有些诧异,伸手拨拨宋亚轩额前的碎发。


  宋亚轩看着马嘉祺疑惑的样子,红了眼眶,原本沙哑的嗓子哽咽了起来:“我不想去打扰张哥和小知姐,也不想和你分开。”


  宋亚轩紧紧抓着马嘉祺的手,虽然生这病,却抓得马嘉祺生疼。


  生病时的小孩情绪总是特别敏感,马嘉祺急忙伸手揽他入怀轻声安慰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和你分开,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呀,好起来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被马嘉祺抱住后,宋亚轩再也止不住眼泪,哭了起来:“我想去看海。”


  这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好啊,等你好了,我们陪你一起去。”


  马嘉祺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哭泣的小孩。


  /


  严浩翔带着吉他辗转了好多个地方,做了很多次大巴,却再也没有那天和贺峻霖回家时的那种感觉了。


  看过很多人,和很多人在一起唱过歌,可心里好像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起来。


  他在酒吧里唱歌,有时候也会看到一些男男女女在一起,可无论看到谁,心里都会想起贺峻霖。


  心里有个人,怎么都忘不掉。


  忽然有一天,贺峻霖找到了他。


  “轩轩病重了,和我回去。”


  贺峻霖只说了一句话,他就跟他回去了。


  连夜回去的大巴上,鼾声不断,不少人脱了鞋,汗臭味和脚臭味混合在一起,闷热的大巴里,两人失眠了。


  “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严浩翔看着一旁有些打瞌睡的贺峻霖说到。


  贺峻霖没有说话,歪头靠在了他身上。


  车里鼾声太大了,吵的他有些失眠,来回动了几次脑袋,发丝蹭在严浩翔的肩膀上有些痒。


  不知过了多久,靠在身上的人不动了。


  应该是睡着了吧..


  车外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贺峻霖,为什么你总能找到我?”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我爱你。”


  身边的人回答了他的疑问。


  贺峻霖很爱严浩翔,无论他走多远,他都会找到他。


   /


  宋亚轩高烧持续不退,哥哥们带他去医院,果然检查出了问题,肿瘤,需要切除,手术费很贵,他们付不起,甚至连药物控制的钱也不够。


  刘耀文还没放学,宋亚轩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极了。


  丁程鑫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低头不语,马嘉祺在他身边走了走去,忽然,猛的一拳捶在了墙上,丁程鑫抬头看看,没有作声。


  怎么办...他们不知道,丁程鑫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真源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


  张真源“喂”了好几声,丁程鑫才清清嗓子开口:“张哥...”


  陈知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满地狼藉,张真源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留海挡住了他的脸,但陈知知道他哭了。


  她放下包走过去,张真源起身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肩上,她听见张真源抽泣的声音,也红了眼眶,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良久,她柔声道。


  “我把买房子的钱拿出来了。”


  张真源愣了一下,抬头愣愣的看着她,陈知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他道:“这是买房子的钱,和我这些年攒的积蓄,你先拿去给轩轩买药,手术的钱我再凑。”说着将卡塞进了他的手里。


  张真源低头看着手里的卡,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知眼眶微红,抽了张纸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道:“我爸妈那边,我会去说的,不管有没有房子,我都会嫁给你。”


  陈知的钱很及时,得到药物控制,至少不会那么痛苦了,他们把宋亚轩的病情告诉了刘耀文,让小孩子接受事实是很痛苦的,但他必须学会接受。


  


  “轩轩,你怕吗?”哥哥们在外面商量事,陈知独自在病房里给宋亚轩揉手背,每天都在打针,宋亚轩原本干瘦的手臂上鼓出一个小包,按着就疼,陈知每天来给他按摩,宋亚轩说小知姐的手指很软,很温柔。


  “怕...”


  是个人都怕,更何况他一个孩子。


  “但我还挺开心的。”


  陈知抬起头,宋亚轩笑了,他很爱笑,就算手被按疼了也会对陈知笑。


  “翔哥和贺儿都回来了,其实生病也是有好处的。”


  陈知看着,微微扯了扯嘴角,可低头的时候,眼睛却已经通红了。


  “人小鬼大。”宋亚轩听出她的声音中有哽咽,他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但却没力气了,只好笑笑,别人都说他笑起来最好看。


  /


  最近哥哥们来医院的时间不多,都是陈知来照顾宋亚轩,宋亚轩总是问起他们为什么不来看自己,陈知都说他们在忙,却没说忙什么。


  “好了,轩轩,快睡吧,明早起来做复查了。”陈知看着宋亚轩吃完药以后哄他睡觉。


  今天哥哥们又没有来,有点遗憾,宋亚轩转身睡了,等他睡熟了,陈知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走出去,正好看到马嘉祺一行人。


  “来了?今天怎么样?”陈知拿出纸巾给他们擦汗,大冬天的,六个人汗流浃背,都背着乐器。


  “怎么样?”马嘉祺问她,剩下几个人都爬到门上狭小的玻璃窗上看里面熟睡的宋亚轩,他们不敢进去,怕打扰他。


  陈知摇了摇头:“不太好,医生说病情有可能恶化,明天做个复查看看吧。”


  “行,这两天麻烦你了。”马嘉祺对陈知笑笑。


  “没事,你们也照顾好自己,别没把轩轩治好自己先倒了。”陈知笑笑。


  这些日子,他们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唱歌,几乎连轴转,刘耀文整日在学校睡觉老师已经找过好多次家长了,都是陈知去的。


  来简单的看望宋亚轩后,众人就回家了,还能睡两个小时。


  马嘉祺坐在床边一笔一笔计算着他们的收入,这些是宋亚轩的命,也是他们的命。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马嘉祺把众人叫起来刚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刘耀文实在起不来,马嘉祺给他请了假,让他睡醒去医院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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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查结果出来了,病情加重了,得赶紧做手术。


  还差两万块钱...


  “来喝点雪梨汤。”陈知给他们端上雪梨汤,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们的嗓子早就哑了,声带充血,闭上嘴巴满嘴血腥味。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陈知盛雪梨汤时铁勺和锅碗碰撞的声音,安静的让人窒息。


  “人还能救吗?”刘耀文捧着陶瓷碗,眼眶通红。


  “救,必须要救。”丁程鑫垂眸,手中的拳头攥紧。


  “总有办法的...”马嘉祺拍拍他的背,不知为什么,马嘉祺第一次拍在他背上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不稳,朝前倒了一下,又马上缓了过来。


  撑在腿上的胳膊不住的颤抖,他伸手抓住颤抖的胳膊,把胳膊藏在背后压住。


  “我有办法了。”陈知忽然从厨房里走出来,众人抬眼看向她。


  陈知家里有一对祖上传下来的镯子,买了能抵不少钱,已经找好了买家,只要拿到东西就能付款。


  “现在除了这样,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陈知看着他们,众人面面相觑,确实,除了这样,他们没别的办法。


  张真源和陈知回老房子拿东西给买家,马嘉祺去医院照顾宋亚轩,剩下的人去把剩下的钱取出来。


 众人商量了一下,准备第二天出发。


  那天晚上陈知和他们住在一起,众人睡觉前坐在沙发上唱歌。


  少年们声音沙哑,唱出来的歌依旧动人。


  只是少了一个最爱唱歌的小男孩。


  “治好轩轩以后,我们就去海边。”


  “嗯,去海边,去那唱歌。”


  “我们可以一直唱,一定会有人听的,我们会站上舞台的。”


  ”到时候张哥和小知姐结婚了,再生个小姑娘,她肯定很幸福,有六个这么帅的叔叔。”刘耀文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结不结婚无所谓,能呆在一起就好。”陈知躺在张真源怀里笑道。


  “但我一定会娶你的。”张真源伸手握住陈知的手,陈知笑了笑,点点头。


  


  那天晚上他们说了很多,好像在编织的梦里,没有悲伤和烦恼,每件事都是美好的。


  包括狭小拥挤的房间和错综危险的浴室管道。


  少年以梦为马,青春为枪,想要创出一片天地,可却逃不出现实。


  大家都去睡了,陈知一个人在厨房洗碗筷。


  “小知姐。”严浩翔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陈知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惊讶。


  “我有事想问问你。”他走进来,站在陈知身旁说道,陈知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洗洁精冲洗赶紧转头道:“他们都睡了,要不我们出去说?”


  严浩翔点了点头,两人便出了门,上了天台。


  今晚天气不太好,只能从乌云中隐隐约约的看见月亮透出来,晚风很清凉,拂过脸颊将困意吹散。


  “小知姐,结婚,是很重要的事吗?”


  对于严浩翔的开门见山,陈知并不感到惊讶。


  “结婚很重要。”


  陈知的回答瞬间熄灭了严浩翔眼中的期待。


  “但我们为什么结婚呢?”陈知靠在栏杆上,看着严浩翔笑了笑。


  “如果我不爱他的话,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我爱他,即使我们不能领那张证,也没法改变我爱他。”


  晚上的天台很安静,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早点回去休息吧,别着凉了。”陈知拍拍严浩翔的肩膀轻声道,说着,转身下楼。


  没人知道那天严浩翔什么时候回去的,只知道贺峻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严浩翔怀中。


  “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贺峻霖一脸懵的看着起床穿衣服的严浩翔。


  “有些事,想和你说。”严浩翔转头看着他,贺峻霖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点了点头,严浩翔便出门去了。


  今天没人准备早餐,天还没亮的时候,张真源和陈知就出发了,陈知的家在几个小时外的农村,他们租了一辆车,开车去的。


  好不容易拿到了镯子见到了买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窗外飘着雨点,云层压的很低,没有太阳,连日落都看不到。


  陈知靠在副驾驶上休息,这些天她有点累,还好钱拿到了,可以给宋亚轩治病了,她扭头,看着一旁开车的张真源,勾了勾嘴角,伸手摸摸他的脸。


  张真源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道:“辛苦了。”


  陈知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些兄弟对张真源的意义,当然会尽全力帮他。


  “陈知,我们去领证吧。”


  张真源忽然开口,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陈知还是愣住了。


  “好啊。”


  张真源看着前面的马路,没有看见她满含泪水的眼睛。


  “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陈知话还没有说完,包里的电话就响了,她拿出电话,是马嘉祺。


  “喂,小马哥。什么?!”陈知瞬间变了脸色:“好好好,你别着急,我们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


  “快走,轩儿忽然严重了。”


  张真源心头一紧,脚下的油门用力踩了下去,车子从高速上飞驰而过,没有看见前面转弯逆行的大卡车。


  “小心!”只听到惊呼声过后,几声巨响。


  /


  宋亚轩病情在傍晚时分忽然加重,医生护士进行急救后通知他们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马嘉祺让丁程鑫和刘耀文回家拿卡,他们留下等张真源和陈知。


  “快走。”外面的雨下大了,天快黑了,路上的人不多,医院离家不算太远,但也不近。


  丁程鑫拉着刘耀文向前狂奔,刘耀文低头手紧紧攥着丁程鑫的手,刘耀文不能再失去一个哥哥了,雨水把两人的衣服淋湿了。


  两人狂奔回家,丁程鑫冲进屋子拿卡时,脑袋一懵,眼前猛的一黑,虽然很快就能看见了,但拿着卡的手还是止不住颤抖。


  “丁哥,你手怎么了?”刘耀文过来看着丁程鑫的手问道。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走吧。”丁程鑫将卡放入口袋,拉起他离开了家。


  剩下三人坐在抢救室外面,马嘉祺低头抓着头发不说话,贺峻霖站在抢救室门口时不时往里瞥一眼。


  “马哥,我们去买点东西回来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严浩翔伸手拍了拍马嘉祺的肩膀,今天他最早来照顾宋亚轩,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去吧。”马嘉祺点了点头,严浩翔便起身拉着贺峻霖走了。


  今天下大雨,外面的店都早早关门了,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吃店,用所剩不多的零钱买了点吃的。


  “两位要不要试试咱们家的饮品呢?有很多新品哦。”店员热情的推销到,贺峻霖看了一眼,一旁标记的情侣第二杯半价,垂眸正要开口,一旁的严浩翔却先开口了。


  “要两杯吧。”他指着一旁的牌子,店员看了一眼,低头为他们点单,没有想象中的嘲讽。


  贺峻霖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你不是不喜欢喝这些东西吗?”他愣愣的问道。


  “陪你喝。”严浩翔伸手揉揉贺峻霖的头发。


  店员将奶茶递过来,纸质的奶茶杯热乎乎的,贺峻霖扭瞥了一眼严浩翔手中的杯子。


  


  喝了半价的第二杯,他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两人抱着小吃走出店铺,却在一出门的转角,就碰到了一群老相识。


  庞西不知何时游荡到了医院附近,阴郁的天气让他心情烦躁,忽然出现的两人自然成了他们找乐子的工具。


  两人被逼进小巷中,面前的人们一脸坏笑,严浩翔将贺峻霖护在身后,一点点往后退,但很快小巷就到了尽头,他们退无可退。


  “又见面了。”庞西转着手里的刀,凑过来笑了笑,蹙眉道:“我有点好奇啊,你们平时怎么做啊?这个小美人喜欢什么姿势啊?”


  说着,将手伸向了贺峻霖却被严浩翔一把打开,贺峻霖站在他身后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来,脱了裤子给我们演示一下,爷看高兴了就放你们走。”庞西看着身后的人笑道,他身后的人也发出来一阵阵笑声,那声音听的两人直想呕吐。


  “快点啊!”庞西转过头看着两人,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见两人不动,他挥挥手,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将两人强行分开。


  庞西走过去抓住贺峻霖,开始脱他的衣服,贺峻霖吓了一跳,扭动着身子大叫:“你干什么?别碰我!滚!”


  “你放开他!你放开!”严浩翔奋力挣扎着,却被人死死按在一旁的墙上,他扭动着身子,脸被按在一旁凹凸不平的墙上,磨的生疼。


  庞西让几个人按住贺峻霖,自己快速的解开裤腰带道:“你不来,那就我来。”


  “不许你动我!滚啊!滚!”


  贺峻霖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发了疯似的尖叫,严浩翔看着庞西的脏手摸在贺峻霖身上,眼眶变得通红,浑身颤抖,庞西着笑嘻嘻的凑上去,忽然一个黑影窜出来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裆上只听到庞西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周围的人都傻眼了。


  “丁哥!”严浩翔刚看清人影是谁,按着他的人也松了手,他听到两声惨叫,转头一看,是刘耀文。


  “快走!”刘耀文和丁程鑫扶起两人就要跑,却被庞西的人拦住。


  “草你大爷的!给我打!”庞西还没从疼痛中缓过劲儿,躺在地上捂着裆指着四人喊道,周围的人瞬间围了上来,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不少人手里都有家伙,他们四个人,寡不敌众。


  严浩翔刚一脚踹飞一个,转头就看到几个男人把贺峻霖逼到墙角,低头抄起一根棍子上去照着人脑袋就来了一下,棍子瞬间被打断,那人应声倒地,严浩翔看见他倒下去时,脑袋后面插着的木刺。


  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严浩翔的背后就挨了一棒子,他转头再次和人扭打在一起。


  贺峻霖刚想上去帮他,忽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腰间猛的疼了一下,他瞪大眼睛。


  是刀,插进他身体里的刀,刀子在他身体里转动,快将他的肉绞碎了,好疼...


  身体瞬间没了力气,被人放开的一瞬间,他倒了下去,依稀看见,那人朝着严浩翔过去了,他想喊,却看到那人手中被他的鲜血染红的红色匕首捅进了严浩翔的身体。


   “不要!”他用尽浑身力气喊出声,想起身,却昏死了过去。


   严浩翔不能死,他才刚把他找回来。


  


  刘耀文被人逼到墙角拳打脚踢,眼睛快速寻找着哥哥的方向,忽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严浩翔和贺峻霖,心头一紧。


  “啊!!!我和你们拼了!”他猛地起身,想从拳打脚踢中挣脱出去,结果被打的更狠,他却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结果被猛地一棍子敲到头,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阵黑,耳鸣的连叫骂声都听不到了,只觉得无数人在对着自己拳打脚踢。


  丁程鑫刚刚将周围的人全打倒在地,他站在原地,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手脚都在颤抖,他伸手抓住手腕。


  千万不要现在发作,千万不要...


  他转头猛地看到庞西拿着刀站在刘耀文面前。


  “耀文!”


  刘耀文躺在地上,听觉一点点恢复,但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身子猛地被人扑住,眼睛被人捂住,耳边传来丁程鑫的闷哼声。


  “丁哥?!”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是丁程鑫,他想伸手却被丁程鑫一把按住,他看不见,只能听见丁程鑫痛苦的呻吟声,和他身体的抖动,一下两下。


  但他却死死抱住自己抱住刘耀文不让他动,他也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渐渐消散,刚刚被打的地方像是裂开了,疼的要死,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庞西骂了几句娘,踹了他们几脚,脚步就渐渐远去了。


  他想开口叫丁程鑫,想伸手推推他,却没有一点力气,雨水拍打在他们身上,他有些慌张,趴在他身上的丁程鑫好像...不动了...


  “丁哥...”他费尽全力开口喊了丁程鑫,却得不到回应,泪水一下从眼里流了出来。


  他的身子不能动了,头疼欲裂,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丁哥,翔哥,贺儿,你们说句话好不好。”


  小巷里只有他的声音。


  


  “你们吱个声好不好,我看不见你们...我害怕...”


  泪水不断涌出,他头疼的更厉害了。


  


  “轩儿还在医院...我们...”


  他的声音渐渐被雨声埋没了,医院就在不远处的街区,可惜他们再也不能去了...


  /


  同一天,医院里七份死亡证明,马嘉祺一个人拿了六份,陈知的父母赶来的时候,在她的遗物中找到一份报告,是一份孕检报告。


  她怀孕了...


  这就是她的秘密。


  看着陈知的家人哭晕在医院,马嘉祺没说话,他眼睛红肿,打过镇定剂的胳膊有些微微疼痛,身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他走出医院,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回家吗?没有他们的地方还算是家吗?


  那间阴暗拥挤的房间里除了让他发疯的回忆还有什么...


  警察来医院调查过了,他们知道是谁做的,告诉马嘉祺他们一定会负责到底,马嘉祺只是笑笑,庞西不是他们敢惹的,他知道这么说只是想给他一个安慰罢了。


  他回到那间屋子,收拾了东西,去车站买了一张大巴车票。


  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只知道他带走了所有的钱。


  /


  马嘉祺赤脚走上凌晨的沙滩,天光乍亮,海天相接处出现淡淡的白光,沙滩是凉的,海风也是。


  他背着琴盒和一个大包裹,走上柔软的沙滩。


  走到海边时,他将包裹放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


  严浩翔离开三年里所有的日记


  张真源的一张银行卡


  贺峻霖一直想要的新款包包


  刘耀文最喜欢的鞋


  丁程鑫一直戴着的小狐狸项链


  他拿出吉他,放在腿上,那是他送宋亚轩的生日礼物。


  宋亚轩保存的非常好,他真的很喜欢唱歌,可惜了,没能考上音乐学院。


  他拨动琴弦,哼唱着他们曾经他们一起唱过的歌。


  太阳渐渐升起了,金色的光洒在他身上,他仰起头,闭眼感受海风吹来的气息,深吸一口气,将海风吸进肺里。


  他将琴放在沙发上,起身拍了拍裤子,向前走去。


  海水被阳光照成了金色,却冰凉刺骨。


  他一步步走向深海


  “亚轩,大海很美,我带你来看。”


  /


  是这庸俗的世界,配不上少年的梦想。

温优麦

全员|十八号酒馆

全文1w2+     治愈向    主祺鑫,副文轩,翔霖


        一,二,三,....... ,十五,十六,十七号!找到了!

       张真源拖拉着个行李箱,按着门牌号一个个对照着,终于找到了十七号的店铺。

       “唰”地一下推上卷闸门,撕...

全文1w2+     治愈向    主祺鑫,副文轩,翔霖



        一,二,三,....... ,十五,十六,十七号!找到了!

       张真源拖拉着个行李箱,按着门牌号一个个对照着,终于找到了十七号的店铺。

       “唰”地一下推上卷闸门,撕下“店铺转让”的广告,张真源擦了擦额上的汗,身上的白衬衫被汗浸湿得七七八八,用钥匙打开了玻璃门,推门进去。

        迎面的是一股子灰尘味儿,随手扇了扇,张真源四下打量着店内的陈设。

        上个店主走得匆忙,听说是自家父亲脑溢血死得突然,着急把店出手回了老家争家产去,这才让张真源捡了个漏。花店的基本设施也都还在,只是地上破碎的透明花瓶爬着几只不知名的小虫,蜘蛛的窝也搭得舒坦。

        “啪”地一下打开店内的灯,屋里的水龙头也还通着水。看来老板没骗他,水电费一直没断交过,张真源顺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洗了洗手,然后拖着行李箱进来。

        正当张真源用着他在店内找了好久才寻到的掉了一半毛的扫帚扫着地时,那扇摇摇欲坠的玻璃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你好,这店还没开始营业。”

       “我知道,我是隔壁的,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估摸着是来了新邻居,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张真源这才抬起了头,看清面前的人穿着件清清爽爽的白T,拎着个水桶和扫帚,微微歪着头笑弯了眼睛看着自己。

       张真源果断地扔掉了手里还在掉毛的破扫帚。


       来的人自我介绍说叫丁程鑫,来这儿也没两年,边帮着他整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的话里有时候还夹杂着几句不知道是哪里的土话。

      “我们在隔壁那旮旯开了个小酒馆。”

       “侬晓得伐,那菜市场的王阿婆卖的菜是最便宜的。”

        丁程鑫的笑容有些过于明媚,连清理蜘蛛网这种事都能干得不亦乐乎。两人的关系熟识得过于快了一点,没一会儿丁程鑫就搭着张真源的肩膀喊着他“小张张”。

       张真源没那么自来熟,被搭着肩膀只觉得别扭,丁程鑫听张真源说依旧打算开花店,又热情地跟他唠着哪家花鸟市场的花来的划算。

        那扇玻璃门在第三次被人推开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了,门口的人一手托着个托盘,一手扶着那扇完全脱落下来的门。

      “嘉祺,你怎么还把人家门给拆了。”

        丁程鑫笑得合不拢嘴,扔了手里的抹布接过那人的托盘,托盘上放着的两杯苏打水正“咕咚”冒着汽。马嘉祺这才能空出手来把那门搭在一边的墙上,歉意地冲张真源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会找人修的。”

      “不碍事,本来这店就要重新装修的。”

        张真源接了丁程鑫递给他的一杯苏打水,清爽的薄荷味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像着温度回升初夏的日子会遇到的人,经历的事,新奇又让人充满期待。



        马嘉祺帮着两人做了收尾工作,看着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顺便邀请张真源去隔壁一起吃个饭。

       “以后就是邻居了,总得熟悉一下。”

       “对嘛,小张张,一起吃,人多热闹。”

        张真源拒绝不了丁程鑫那双总是充满期待的眼睛,被推着向隔壁去。

       “十八号酒馆?”

       店铺名简单地用了白字木板底做了修饰,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张真源不自觉地念出了店名

       “嗯,阿程取的名字,他读着顺口。”

       张真源看了马嘉祺一眼,身旁的男人说话似乎总是温和的,倒是跟丁程鑫过于活泼的性子能够互补。

      “要不小张张的花店叫‘十七号花店’?也蛮顺口的。”

        走在前边蹦蹦跳跳的丁程鑫回过头来搭上了两人的话,顺手推开了酒馆的门。

       “真源可以随便看看,我跟阿程去后厨端菜。”

        马嘉祺半搂着丁程鑫去了酒馆后边儿,张真源走在酒馆里四下打量,常见的酒吧样式,驻唱台,吧台......还有个大书柜。

       张真源走近书柜,放的书倒是挺杂的,从《时间简史》能到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随手拿下一本,翻开却发现是一本相册,里面装着的都是丁程鑫跟马嘉祺的照片,有小不点的时候互相抹泥巴,也有穿着蓝白校服互相搂着冲着镜头笑得灿烂。

      “我跟阿程很有缘分,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班的。”

        不知道马嘉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张真源合上相册放回了原位,“那就算是青梅竹马?”

        “算是吧。”马嘉祺招呼着张真源坐下,饭菜随便地找了张酒馆里的桌子放着。

        张真源也不傻,自然看得出马嘉祺跟丁程鑫是一对儿,真好,张真源还有点羡慕这种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感情。

        丁程鑫拿出几只碗和几双筷子,在楼梯口冲着楼上喊,“亚轩儿耀文儿,吃饭啦!”

        张真源才反应过来这酒馆里还住了别人,就听着楼梯上“噼里啪啦”的大动静,是独属于少年的闹腾劲儿。

       “哎宋亚轩儿,你穿错我鞋了。”

      “不是我说,刘耀文你踩着我脚了。”

       推搡着下楼的两个少年穿着当下流行的破洞裤跟宽松的T恤,踩着不知道是哪个潮牌的板鞋,你打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的。

       “洗脸刷牙过了吗,别用手抓。”

        丁程鑫用筷子打了一下宋亚轩要去抓鸡腿的手,拿了双新的筷子塞在他的手里。

       这俩人看到饭桌边多了个陌生人,也不介意,随手抄了两把凳子就在桌边坐下,刘耀文顺了顺头顶翘起来的呆毛,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一箱二三十块钱的青岛啤酒。

       “哟,来新朋友了啊。”刘耀文顺手扔了一瓶给张真源,又扔了一瓶给宋亚轩。

       刘耀文跟宋亚轩昨天晚上去了城里的酒吧驻唱,今天早上八点才回来,从天亮一口气睡到了天黑。

       张真源接住啤酒,倒进杯里,啤酒的气泡“噗呲噗呲”地从透明的杯里冒了上来,跟刘耀文碰了碰杯。

        烧烤,啤酒,爆炒的炊烟,街口姑娘的大粗辫子,小镇的烟火味让人心痒痒。



        吃完晚饭,丁程鑫拉着宋亚轩跟张真源打扑克牌,玩的是常见的斗地主。

       “你不用一起吗?”张真源看了一眼驻唱台上准备乐器的刘耀文,问了宋亚轩一句。

       “今天是刘耀文的场,我们酒馆来的客人不多,我跟耀文儿一人轮一天。”宋亚轩扔出了一张“3”。

       “没办法,这小地方虽然就我们一家酒吧,但来酒吧的人也少,这俩小孩隔段时间就会去城里的酒吧驻唱,不然养不活咯。”丁程鑫扔出了四个“2”。

       “丁儿,你....”张真源摸不清丁程鑫打牌的想法,突然注意到丁程鑫手腕红绳下的伤疤,宋亚轩倒是见怪不怪地让丁程鑫继续出。

       没打一会儿,马嘉祺就来哄着丁程鑫吃药睡觉了,张真源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多,店里果然三三两两的没几个客人。

        张真源看到马嘉祺拿过来的药盒上印着的“阿戈美拉汀”,丁程鑫就着马嘉祺的手喝了水吞了药,闹着要抱,马嘉祺就一把抱起丁程鑫上了楼。

       “丁儿这是...抑郁症?”张真源看着宋亚轩,面前的人熟练地洗着牌。

        “对,看不出来吧,刚开始我也看不出来,还是马哥告诉我的。”宋亚轩分了牌,两个人斗地主是玩不了了,还能玩排火车。

        宋亚轩跟张真源讲了丁程鑫和马嘉祺以前的事情,“马哥是我的表哥,我小时候也见过丁哥几次......”


        丁程鑫跟马嘉祺的确很有缘分,小学在对方的课本上画乌龟,初中一起翻墙逃过学,跟老师伴着嘴的时候顺便每个学期一起拿奖学金,关系好的不像话。但是马嘉祺的父母管他严,总是让马嘉祺离丁程鑫远点,说什么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性格会有缺陷,会带坏他,马嘉祺从来不听。

       本来就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性格跟长相都契合的不得了,所以当马嘉祺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带着丁程鑫滚上了床,丁程鑫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马嘉祺带着丁程鑫在学校的天台接吻,在操场上牵着手散步,蹲在学校的后门偷吃送来的外卖,在跨年的时候约着一起放烟花。两人在一起的事儿不知道怎么就让马嘉祺的爸妈知道了,闹到学校里来,当着全班同学老师的面,指着丁程鑫骂他“不要脸”。

        丁程鑫还在校长办公室看到了一年都见不到一面的在国外搞研究的父母,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丁程鑫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搞研究的,科学研究才是他们的孩子,自己的出现就是个意外。

        学校把两人分到了不同的班级,马嘉祺安慰着丁程鑫,说自己会经常来找他。后来在一天上课的时候,丁程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用刀划开了手腕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教室在二楼,刀划得也不深,没有出人命,就是丁程鑫摔伤了腰,手腕上留了疤,马嘉祺在丁程鑫的手腕上系了个平安扣,红绳挡住了有些渗人的伤疤。学校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一年的高三就在一堆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事情里混了过去,两人高考落榜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马嘉祺的爸妈商量着让他再复读一年,马嘉祺倔得不行,牵着丁程鑫的手站在自家爸妈面前,说怎么样都要跟丁程鑫在一起,气得马嘉祺的妈捂着胸口骂他没良心,不认他这个同性恋儿子。

       马嘉祺就带着丁程鑫跟和一张存了两个人奖学金的银行卡离开了原来的城市,寻了这么个小地方开了个酒吧。小地方没有人认识这两个外来人,只知道是两个长得好看的小伙子。

        马嘉祺会唱歌,也在酒吧当过驻唱,丁程鑫会画画,经常给一些杂志社画些插画,两个人的日子倒是就这么过了下去。

      

       “反正当我长大后见到丁哥的时候,丁哥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看着也没什么问题,但马哥总还是让我注意着点儿。”

       宋亚轩翻出了张“7”,收了桌上所有的牌,脑袋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敲了一下。

       “注意着点儿什么呢,耀文儿今天嗓子不舒服,你去唱几首。”

        马嘉祺拿了根打爵士鼓的鼓棒,轻轻敲了下宋亚轩的脑袋。

        张真源看着马嘉祺在吧台认真调酒的样子,想到丁程鑫总是笑得弯弯的眼睛,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之前经历过什么。

       跟酒馆里的人道了别,张真源推开了酒馆的门,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一条黄毛的狗蹲在门边的碗里吃着什么,身上的毛秃得东一块西一块的,看起来是条老狗了。

       张真源记得,丁程鑫把剩菜剩饭倒在了这个碗里,估计就是喂给它的吧。


        凌晨三点,小镇的人作息比城里人规律,街边除了路灯没有哪家店还亮着,黑漆漆的角落里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叫声,含糊得让人分不清。刘耀文拉着宋亚轩跑出酒馆,顺着昏暗的路灯一个又一个走下去。

      “宋亚轩儿你踩着我影子了。”

        刘耀文吼了一嗓子,两个人就闹着互相踩对方的影子,跑到小镇的小山坡上,终于是把这过盛的精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互相挨着坐在泥土地上,看着天慢慢地亮起来。

       “宋亚轩儿,我可以亲你吗。”

         不知名的虫子躲在草里叫着,东头养鸡场里的鸡开始“咯咯咯”地打鸣。

         刘耀文粗着气靠近趴在自己肩上的人儿,寻着那粉嫩的唇吻了上去,还轻轻地咬了几下。

      “刘耀文儿,你看见太阳了吗?”

        宋亚轩靠在刘耀文的怀里平息着自己的喘息,看着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这是他跟刘耀文一起看的第几个日出了?他记不清了,很多个驻唱完的凌晨,他都跟刘耀文一起走在街上,看到过睡在街头的流浪汉,趴在街边呕吐的酒鬼还有早上起来晨练的老头。

       也许,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至少宋亚轩能够跟刘耀文一起。



       十岁那年,宋亚轩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司机肇事逃逸,没有亲戚愿意收养一个累赘,因为他本来也是宋父宋母在乡下抱来的孩子。马嘉祺当时求了自己的爸妈很久,被关在了房间里几天,出来的时候,宋亚轩已经被送去了孤儿院里。

        宋亚轩是在孤儿院认识刘耀文的,刘耀文就跟他一个房间,拍着他的肩膀说着要罩着他。十岁的宋亚轩觉得刘耀文好像比自己还可怜,刘耀文从他记事开始就待在了孤儿院里,连自己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瞅着你那细胳膊细腿,蹦豆大点的个子,还是要文哥来保护你。”

        宋亚轩就跟在刘耀文身后,喊了好多年的“文哥”,虽然他知道刘耀文比他还小上一岁。

      “宋亚轩儿,给我唱个歌听呗。”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颤颤巍巍给他上药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宋亚轩长的好看,看起来又好欺负,孤儿院几个大一点的男生耐不住青春期的躁动,总来堵他,次次都被刘耀文挡了回去。

        “黑黑的天空低垂”

       “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 地上的玫瑰枯萎”

       “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宋亚轩儿,你是不是只会唱《虫儿飞》啊?”

       “嗯,以前我哭的时候,我妈妈总唱这歌哄我。”

        刘耀文不说话了,宋亚轩也不说话了。

        后来马嘉祺高中毕业成年了,有领养能力了,去孤儿院找宋亚轩。

        宋亚轩看到马嘉祺,却低着头不说话,时不时地拿眼瞟刘耀文。

       马嘉祺立刻就懂了,也没说什么,把两人一起捞出了孤儿院。



        时间总是在缝隙中偷偷溜走,夏天真真正正的来了,六月的天不经意间就让人热得烦躁,张真源来到这镇子不知不觉都一个月了。

       自家的花店还真的叫了“十七号花店”,张真源从一簇玫瑰中挑了一朵顺眼的,带去了隔壁的酒馆,插进了吧台的玻璃瓶里。

       张真源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习惯每天来酒馆蹭饭的日子,跟这几个真正的熟悉了起来。这店是大家一起装修的,丁程鑫带着他去挑的花,宋亚轩刷的墙,马嘉祺设计的格局,刘耀文修好了门,就这店名是找了街头五金店的大伯挂上去的。

        店刚开张的时候,来的人还挺多,都是些大妈大叔的,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想着给他介绍自家闺女。

      “小伙子,市里来的?我家姑娘也市里来的......”

      “小伙子,多大啦?老家哪里的?”

      “......阿姨,您花拿好。”

        后来拒绝的次数多了,来的人也少了。

        “习惯就好,我们刚来的时候也这样。”当时丁程鑫拍着张真源的肩膀这么安慰他。

        张真源刚开始蹭饭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马嘉祺说也不差他这一双筷子,大不了每天带枝花来,就当饭钱了。

     “带枝玫瑰吧,阿程喜欢。”


       今天的酒馆感觉热闹了些,宋亚轩跟刘耀文忙着搬两张桌子拼到一起,丁程鑫跟马嘉祺对着菜单,看看有没有漏了什么菜。

       “今天是有谁要来吗?”张真源看着眼前的大阵仗问了一句。

       “嗯,贺儿跟浩翔要来,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了,他们考完了就坐车从市里回来。”

        丁程鑫拉着张真源一起端了菜,摆上桌子,张真源又回到花店,取了几朵百日菊,用瓶子装了,放上餐桌修饰。

        贺峻霖跟严浩翔到的时候,菜上得七七八八,宋亚轩跟刘耀文帮着把行李箱抬上二楼,丁程鑫拉着人在桌边坐下。

        两个人一身校服还没来得及换,领口都洗得泛白,看得张真源忍不住怀念了自己的高中生活,那段在操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日子。

       “考得怎么样啊?”

       “不懂了吧,考完不对答案。”

       “我又没高考过,我怎么知道。”

       “人人都有一张嘴,你不知道可以问呐。”

       “宋亚轩儿,再帮我拿瓶啤酒,我要跟翔哥再喝一杯,好几个月没见了。”

       “阿程,你不能喝酒,贺儿也少喝点。”

       “你们有谁见过马哥喝醉的样子吗?”

       “那还真没有。”

       “小张张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

        最后马嘉祺和丁程鑫扶着醉得不行的刘耀文上了楼,贺峻霖抱着宋亚轩的手臂说着这几个月在学校的事,眼神有些迷离。剩了还算清醒的张真源和严浩翔收拾了一桌狼藉,张真源把剩菜倒进了门口的碗里,然后跟着严浩翔蹲在酒馆外吹着夏天的晚风。

       今天的酒馆没有对外营业,严浩翔点了根烟夹在指尖。

       “喝完酒后抽烟,很伤身体。”张真源随口提醒了一句。

      “我不抽,贺儿不让我抽,我喜欢看着它燃烧的样子,每个人都有点小癖好的。”严浩翔就盯着烟头上的星火,慢慢地越烧越短。

       “怎么,跟贺儿是一对儿?这么听他的话,用我们那边的话来说,你就是个耙耳朵。”张真源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那么明显吗?耙耳朵就耙耳朵呗,哄人也挺麻烦的。”严浩翔笑了笑,不过让他哄人也是乐在其中的。

       “明显啊,当然明显。”

        不仅仅是严浩翔跟贺峻霖,还有马嘉祺跟丁程鑫,刘耀文跟宋亚轩,灵魂都契合的人站在一起,看着就让人舒心。

       “你们是怎么碰到的?”

       “我跟贺儿?我跟贺儿是异父异母的兄弟,重组家庭来着。”

       “我问的是怎么碰上马嘉祺跟丁程鑫的。”张真源对严浩翔和贺峻霖是兄弟有些惊讶,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几个性格各异的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却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早就融入了进去。

       “我们跟马哥和丁哥是怎么认识的啊......”严浩翔把快燃到头的烟摁在地上熄灭,随手撸了撸那条闻到香来吃饭的老黄狗,本来就不多的毛又掉了几根。

       说出口的话却让张真源大惊失色。

       “真源,我杀过人。”



       张真源的确被吓到了,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该接什么话。

      “我杀了贺儿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我的继父,那年我才十一岁。”严浩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是长年写字留下的茧。


       严浩翔跟贺峻霖是重组家庭,贺儿的妈妈生下他落下一身病,没几个月就走了。当严浩翔搬进新父亲的家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营养不良的贺峻霖,明明比他大了两个月,个子还没他来得高。

       四个人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严浩翔才发现他的继父会家暴。从贺儿一直捂着不让他看的胳膊,从继父喝醉酒后在隔壁房间扇他母亲的声音,从落在他身上越来越多的拳脚,严浩翔受不了,去了居委会举报。

        但居委会来的时候,他的继父又装成了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当初就是这副样子骗了自己的母亲。严浩翔又不甘心地拉着居委会的人找隔壁邻居作证,对面的大妈怕惹麻烦挥着手说什么都不知道。严浩翔的母亲终于坚持不下去,扔下了严浩翔就跑了,继父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他跟贺峻霖的身上。严浩翔突然就明白了绝望是什么味道。

        每天晚上,当继父睡去之后,两个小孩就互相抱在一起寻求安慰,他们好像被所有人抛弃了,只有彼此。

       “严浩翔,下次他打你的时候记得把身子蜷缩起来。”

      “这样拳头落下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等严浩翔反应过来的时候,继父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楼梯口,脑袋磕在了楼梯口的盆栽底,流了一滩的血。

        今天是大年三十,继父又喝多了酒,追着贺峻霖从楼上打到楼下,严浩翔本想跟在继父身后拦着他,突然看见已经跑脱了力坐在楼梯口的贺峻霖,脸上挂着的眼泪看着他眼睛疼,双手用力一推,本来就喝醉了酒站不稳的继父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严浩翔愣住了,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说不出话来,还是贺峻霖先反应过来报了警叫了救护车,但人其实已经救不过来了。

       当警察问他们发生了什么时,严浩翔下意识就要承认自己做了什么,贺峻霖拦住了他。

      “他喝醉了酒,应该是楼梯上没站稳。”

      “警察叔叔,我爸爸他总是打我们。”

        贺峻霖露出了自己的胳膊,给警察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警察看着这俩小孩挺可怜,又是过年的日子,想着先把俩小孩带回警察局去,总比扔在这刚死了人的房子里强。

        没想到贺峻霖拉着严浩翔就跑了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两个人都喘不上气来了,找了个墙角就一起窝在那里。

        “贺峻霖,我杀了我爸爸.......”严浩翔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着贺峻霖,他杀了人,他要怎么办。

       “严浩翔,他本来就该死,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你没错,我们就躲在这里,等警察走了就没事了。”贺峻霖也怕,他怕严浩翔也会离开他。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严浩翔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生,笑眼弯弯的,但严浩翔不敢回答他。

       “你们不回家吗?爸爸妈妈不陪你们吗?我也没有爸爸妈妈陪。”眼前的男生说到这里玩,笑容似乎黯淡了一点。

       “你们先跟我回家吧,这大冬天的,我家没有其他人,就我跟保姆在家里。”

       严浩翔跟贺峻霖被这个漂亮的小男生带回了家,严浩翔听他说,他叫丁程鑫。


       丁程鑫带着俩小孩儿回了家,让保姆重新热了饭菜,又催着让两人吃鱼,吃年,“这是年年有余,年年高”。

        还拉着两人去了阳台看午夜十二点的跨年烟花,身后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做着新年的倒数。明明是团圆的跨年日子,自己却跟贺儿在一个认识了没几个小时的陌生人家里跨个年,吃了年夜饭,严浩翔小小年纪突然升出了几分悲凉的感觉。

        最后严浩翔和贺峻霖对丁程鑫说了所以事情的经过,潜意识告诉他们,这个漂亮的男孩子不会害他们。

       “那你们以后要怎么办?”

         严浩翔不知道,贺峻霖也不知道,那个死过人的家里他们是不想回去了,那根本就是噩梦的源头。

       “那你们住我这里吧,我家空房间很多。”几个小小的少年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们只能努力挣脱出现在的泥沼。

        丁程鑫还带着他们见了马嘉祺,马嘉祺的办法多,总觉得马嘉祺在的时候大家都能安心。

       警察没有发现什么,没有对贺峻霖的话有什么怀疑,经过调查也证实了死者生前的家暴行为。这个时候隔壁的大妈倒肯出来作证了,还说着俩小孩怎么怎么可怜。

       严浩翔没有心思去指责别人什么,谁又能说得清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他现在只想好好地陪着贺峻霖一起。


       “后来我跟贺儿读了住校的初中跟高中,就搬离了阿程哥的家。”严浩翔停下手,终于放过了那条秃得差不多了的老黄狗。

       “真源,我一直很怕,但我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

       “那你后悔了吗?”

       “我不后悔,但是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严浩翔也曾想过,如果他没有推继父下楼,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可能有一天死的会是自己,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早点儿休息吧,真源,有些事情很没提了,有个人能聊聊天也挺好的。”严浩翔拍了拍张真源的肩,回了酒馆拉着迷迷糊糊的贺峻霖跟宋亚轩上了楼。

       “严浩翔~你去了哪里了。”

       “贺儿,我们睡觉去。”

        这才是真实,这才是生活。



     “真源儿,这什么花啊,长得蛮特别的。”丁程鑫摆弄着几朵花问道。

       张真源停下修剪花枝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这叫满天星,你手里那些蓝色的花语是真心喜欢,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玩了?”

      “怎么卖的?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不来一样,今天亚轩儿跟耀文儿去了城里,贺儿跟浩翔去给他们爸上坟。”丁程鑫放开了手里的满天星。

       “你要是喜欢,拿去就是。怎么马哥放心让你一个人乱跑了?”张真源放下剪刀,又拿了喷水壶浇了浇水。

        “别提马嘉祺了,他昨天晚上没盖好被子感冒了,还不让我陪着,说是怕传染给我。”丁程鑫才不会承认是他把被子都给裹走了。

       张真源笑了笑,心里有点佩服马嘉祺能把丁程鑫宠成个孩子性子。

       丁程鑫四处逛了逛,来来回回地走了三圈后终于失了性子,拉着张真源硬要给自己讲故事听,“哎呀,讲什么都行,以前嘉祺给我讲过什么《小王子》《海的女儿》。”

       “好好好。”丁程鑫的撒娇不是刻意流露出来的,张真源也拒绝不了。

       丁程鑫认认真真地搬了两把凳子,正襟危坐地听着张真源给自己讲故事。

       “以前啊,有个小孩儿,家里非常非常有钱。”


        有钱到什么程度呢?幼儿园的时候,几千块钱的遥控汽车就成堆成堆的买,上了高中,身边的同学还是攀比着你的鞋是阿迪,我的鞋是耐克的,这小孩儿已经对跑车起了兴趣,想着是买辆迈巴赫还是布加迪。家里是搞房地产的,父亲是典型的暴发户,不懂什么格调跟风水,什么贵就往家里摆什么。母亲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倒是打着一手好麻将。

        父亲都是这样了,也不求着儿子能有什么出息。这小孩儿学习好是锦上添花,学习不好也无伤大雅,别整出点违法的事儿就行。

       小孩儿没干什么违法的事,这做父亲的倒是起了非法集资的心思,到头来还把公司弄破产了,最后受不了跳了楼,母亲被抓去吃了牢饭。小孩儿过了十八年的舒坦日子也算是到了头,家里的产业都被政府没收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债主,拿着花花绿绿的借条吵着让他还钱。

       房子卖了,跑车也没了,以前拍着他马屁要他认大伯,叔叔的人如今一个个都翻了脸不认人。他又去找以前向他爸借过钱的人,却被人轰了出来。

       “你们怎么借钱不还呢,当初你们可不是这样的。”小孩儿不懂这些大人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

       “你说我借了你爸的钱可是要拿证据的,借条拿出来啊。”借钱的人反倒是咄咄逼人。

        小孩儿怎么拿得出借条,当初借钱的时候,跟他爸一口一个“大哥”“兄弟”的,他爸没好意思让人写借条。

      “妈,你说我以后要怎么办呀。”小孩儿哭着去看守所看望自己的母亲,隔着铁栏杆哭着问她以后自己要怎么办。

       “儿子呀,妈妈什么都不会呀,妈妈只会打麻将啊。”自家母亲的眼睛早就哭红了,本来还想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能接她出去。小孩儿这才发现,他只能靠自己了。

       晚上一个人窝在十几平的小房子里,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房产,哭也哭够了,闹也闹够了,小孩儿明天还要继续活下去不是。

       小孩儿开始学着自己挣钱,给餐馆刷过盘子,给公共厕所刷过马桶,只要不是违法的事,什么挣钱他就干什么。有时候碰到以前的同学,还要拉着他一起合影,发到班群里,“这不是我们的富二代小少爷嘛。”

       好歹最后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债给还完了,小孩儿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卖了那间十几平的小房子,打算离开这座让他难堪的城。

       “妈,我要走了。”临走前,他还去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儿子啊,你走了妈怎么办啊,妈还要靠着你啊,你可不能走啊。”

      “妈,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你积极配合警察,可能还能早几年出来。”

       小孩儿就拖着个行李箱,离开了那座城,跟自己的过去作了告别,有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也有人用童年来治愈一生。


     “后来呢?”丁程鑫催促着让张真源继续讲下去。

     “没有后来了,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那让我猜猜看,后来那小孩儿是不是开了家花店,还坐在我面前给我讲故事呢。”

       张真源以为自己提到过去,还会难过一下,结果是出奇的平淡。以前总觉得自己很惨,比别人都要惨,但没有哪一个人是活得容易的,张真源是这样,丁程鑫是这样,门口偶然走过的路人也是这样。

      “张公子,现在想想以前,是不是觉得就不过如此了。”丁程鑫想逗他开心,就这么喊他。张真源真的笑了一下,以前上学的时候,还真的有人喊他“张公子”。

       “那你呢,你如果真的不在乎以前了,抑郁症怎么还没好。”听到张真源的话,丁程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真源,我的抑郁症不是因为以前的事,嘉祺以为是以前的事让我受了刺激,加倍地对我好,但他越这样,我越难受。”丁程鑫慢慢地把自己缩在了凳子上,下巴半张脸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难道不觉得,是我破坏了嘉祺跟他爸妈的关系吗,这才是我一直纠结的点,我一边舍不得嘉祺对我的好,一边又感到愧疚。”

       张真源这才反应过来,丁程鑫跟马嘉祺看问题比他看得透彻,连他都能明白的道理,丁程鑫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把他困住的不是以前的种种,而是面前的两难。

       “但也许,马哥是知道的呢,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你,不是吗。”

        张真源不知道怎样去安慰面前的人,宋亚轩之前就提醒过他,让他别刺激丁程鑫,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呢。

       


       那条老黄狗死的突然,张真源听说是误吃了倒了老鼠药的东西,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生蛆了,被扫地大爷扔进了垃圾桶。

        丁程鑫听说后也没什么明显的反应,每天的剩菜剩饭依旧倒在酒馆门口的碗里,有时候有些野猫野狗会来吃,大部分时候都会发馊,再被丁程鑫重新倒掉。

       “那条狗也挺可惜的,本来可能还能再活久一点。”张真源跟丁程鑫搭着话,这狗到死了,连个名字也没有。

     “没什么可惜的,或许它也不是误食呢,它的鼻子还挺灵的。”丁程鑫洗干净了那个碗,重新把它放到了酒馆门口。

       人们总是会对事情抱着美好的幻想,即使发生了一些偏离正常轨迹的事情,人们也愿意用最安慰自己的方式来下定义。



     “十八号酒馆”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想进店排的队伍都延伸到了大街上,晚上也坐的满满当当的。

       之前不知道哪个小姑娘来这边旅游,会选择来这小镇子旅游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姑娘,偶然间进了小酒馆喝了杯咖啡,兴致一上来拍了段小视频发到了网上。

       帅哥总是能吸引人们的目光的,无论是挽着袖子认真调酒的背影,还是坐在高脚凳上弹吉他的侧颜,都是吸引流量的最佳催化剂。

       于是来“十八号酒馆”打卡的客人越来越多,不少在外排队的人都举着手机,单反,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马嘉祺看着外面太阳大,就跟刘耀文在外面支了个大太阳伞,摆了几排凳子给排队的人坐,几个花痴的小姑娘在那里抱着手机喊着“店长好暖”、“店长好帅”。

        在摄像机第二百二十四次怼到自己眼前,挡住了自己切水果的视线,丁程鑫“啪”地一下在酒馆门上挂了个“谢绝拍摄”的牌子。

        宋亚轩抱着贺峻霖刚给他泡的胖大海,趴在桌上有些生无可恋,“马哥,再这样唱下去,我的喉咙要废了。”

       “要不我帮你唱两首?”张真源帮宋亚轩顺了顺头顶炸起来的呆毛。

       “小张张会唱歌?”“那就让小张张唱两首呗。”“真源,我可以给你开工资的。”

       张真源拿起搭在驻唱台的吉他,随手试了试音,调了调立麦的高度。

     “悲伤的愤怒的记忆都删掉”

     “现在的未来的征程更重要”

     “即使乌云笼罩”

     “黑暗中风声呼啸”

    “前方的未知的山也许陡峭”

    “坚定的执着的心不被打倒”

    “相信总有一天”

    “阳光也会照亮心桥”

      ......

        一堆照相机又要怼在了张真源面前,丁程鑫连忙挡在驻唱台前面,喊着“静止拍摄,静止拍摄”。

        “我们给钱还不行吗?”

        “给钱也不行!”



       今天,严浩翔跟贺峻霖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刘耀文吵着要好好庆祝一下,来个不醉不归。

      “刘耀文儿,就你那酒量,啧啧啧。”

      “宋亚轩儿,你看不起谁呢!”

      “是该好好庆祝一下,毕竟是我们这群人里面唯二的两个大学生。”

        马嘉祺之前为了方便,干脆买了张可折叠的大桌子,这会儿给搬到了酒馆门口。张真源挑了几支向日葵,剪了长枝摆在大桌中央。刘耀文跟宋亚轩去小卖部搬回来两箱冒着冷清的青岛啤酒,一路上瓶子撞得“噼里啪啦”响。

        “这么热的天为啥要放外面吃?”

        “宋亚轩儿你就不懂了吧,流着汗喝冰啤才有那味儿。”

        “有那味儿?有啥味儿啊,汗臭味?刘耀文你今天别上我的床。”

        严浩翔扣着桌角又拧开一瓶啤酒,被刘耀文磕着瓶口一撞,啤酒“唰”地一下滋了严浩翔和刘耀文一身。

       “耀文儿你搞什么呢。”

       “严浩翔你今晚也别跟我睡了。”

       “哎,贺儿,不是,是耀文......”

       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一条小黄狗,凑到了丁程鑫的脚边,丁程鑫扔给它一块肉骨头。

       酒过三巡,蝉鸣,晚风。

       宋亚轩拿了把吉他,哑着嗓子给大家唱《如果有来生》。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

       “等候鸟飞回来”

       “等我们都长大了就生一个娃娃”

       “他会自己长大远去”

       “我们也各自远去”

       “我给你写信” 

       “ 你不会回信”

       “就这样吧”

        刘耀文拿了一把吃烧烤剩下的油了吧唧的竹签,拉着大家玩挑棍游戏。

       “来来来,看镜头,比个耶。”贺峻霖举着手机跟大家自拍。

       我们与其期待着来生的幸福,不如活在当下,抓住眼前的幸运。



        张真源以为日子还会这么过下去,舒坦的日子过得久了,人都变得懒散起来。当身边的人选择一个个离开时,才发现没有人会在原地踏步的。

       “马哥,你要关了十八号酒馆?”

       “嗯,前几天我爸妈给我来电话了,让我带着阿程回家,他们终于释怀了。”

       “但是酒馆的生意才刚刚变好......”

       “真源,这是阿程的心结。”

        张真源不说话了,相处了那么久,彼此都了解。

        打卡十八号酒馆的视频在网上越来越多,宋亚轩跟刘耀文被星探发现,签了娱乐公司要当歌手。

       严浩翔选择去自首了,最后判了三年,缠着他那么多年的噩梦终于到了尽头。贺峻霖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顺便等着严浩翔出来。

       现在,连马嘉祺跟丁程鑫也要走了。

       “马哥,要不你把酒馆卖给我吧,我想继续把它开下去。”

        马嘉祺笑着把钥匙扔给他,“小张张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就是了。”

        马嘉祺牵着丁程鑫走的时候,东头养鸡场的鸡才刚开始打鸣。

        后来张真源干脆打通了花店跟酒馆的那面墙,两边一起管着。

        没有人会在原地踏步,总要是向前看的。



       “老板,你不会是用这些事来哄我呢吧,那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有回来看你过吗?”

       张真源停下擦着玻璃杯的手,给了面前这个顶着个瓜皮头的小男生一个脑瓜崩。

       “就你话多,去给阿黄喂点狗粮。”

        唤作“阿黄”的小黄狗摇着尾巴来蹭瓜皮头小男生的脚。

      “老板你每次说不过我就给我个脑瓜崩。”小男生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你......”张真源刚想说些,就听见酒馆门口的风铃响了。

        有客人来了。

       “老板,你这满天星怎么卖啊?”             

      

End.

       没有人会永远幸运,也没有人会永远不幸



Fantasy end.

怀了崽崽怎么办【all严】(中下)

作者有话说:七个人氛围极致反转


六个人-像有那个大病


严浩翔-致郁氛围


17.


贺峻霖本来瘫在床上,刷着短视频,并发出没必要的“哈哈”声,结果闹钟突然响了起来“哐”一下,贺峻霖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弹起来,冲出了房间

同时间内,六个房间一齐打开

一分钟内,严浩翔见证了六种人类早期珍贵现场。

马嘉祺面部表情十分狰狞,虽然是因为丁程鑫冲太快,一拖鞋砸到了他的腰。

张真源,好家伙,看见楼梯好多人,直接翻栏杆,从二楼跳了下来

贺峻霖跑的飞快,活像一个人形海胆

宋亚轩一脸郭气,比着郭氏手语,活像一个有问题的师兄

刘耀文从衣帽间出来,因为衣服太多...

作者有话说:七个人氛围极致反转


六个人-像有那个大病


严浩翔-致郁氛围








17.


贺峻霖本来瘫在床上,刷着短视频,并发出没必要的“哈哈”声,结果闹钟突然响了起来“哐”一下,贺峻霖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弹起来,冲出了房间

同时间内,六个房间一齐打开

一分钟内,严浩翔见证了六种人类早期珍贵现场。

马嘉祺面部表情十分狰狞,虽然是因为丁程鑫冲太快,一拖鞋砸到了他的腰。

张真源,好家伙,看见楼梯好多人,直接翻栏杆,从二楼跳了下来

贺峻霖跑的飞快,活像一个人形海胆

宋亚轩一脸郭气,比着郭氏手语,活像一个有问题的师兄

刘耀文从衣帽间出来,因为衣服太多,他只能侧身,把脚弯成弓形,出来后也不变动作,活像只竖着走的螃蟹


严浩翔:我当初怎么看上这六个玩意儿的?



18.


“干啥呀,你们”

六个人在他面前站定,也不知道马嘉祺从哪里变出的牛奶,还是温的

“香香,喝牛奶不?”

严浩翔嘴巴正好有点涩

“好呀~”

牛奶里还加了糖,怀孕后更嗜甜的小严同学眯着眼,抱着杯子喝奶,活像一只小猫崽

见牛奶喝完,六人放了心,见香香这么可爱,那心又直接化掉


(简单来说,调闹钟就是为了督促香香喝牛奶)


刘耀文看着低头喝奶的严浩翔,心跳漏拍的同时也不忘担心这么可爱的人儿被拐走了怎么办

“香香啊,冰箱里吐司面包 杂七杂八的小甜点什么的都有,饿了就去翻一下,不过记得用微波炉叮一下哦,烤鸭也是,微波炉加热会更绝哦,练舞的时候不要忘记带护膝,疼了用热水润湿帕子捂一捂,不要吃止痛药,对身体不好.......伤的是你身,疼的是我心。”


“.......”

“跟..贺峻霖学的.....情...情话?”

“土味”两字在严浩翔舌尖打了两个转,最后想了想少根筋的男童说出这么一大串关心的话实属不易,还是要识趣点儿。

刘耀文叽叽喳喳念叨了一堆有的没的,听到严浩翔问,严肃的点了点头。

严浩翔脸上表情没变,用问“你吃饭了吗?”的平常语气又说

“最近你们怎么这么细致入微地照顾我?...当然,你们之前也很关心我...只是...呃...这段时间会比以前更关心我。”

刘耀文还沉浸在思考有哪些要叮嘱的问题,脑子没反应过来,嘴先做了回答

“怕你被别人拐走啊。”

然后像是忘了什么一样,又补充道

“也有一点担心肚子里的小孩....”

话没说完,本来悠哉悠哉听着他们讲话,感叹自己弟弟终于长大了的哥哥们一听到这句话,一下裂开

宋亚轩反应最快

“啊!”

震的严浩翔手上的杯子失去摩擦力“啪”一声裂开在地上,声音和宋亚轩的尖叫一比,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宋亚轩几乎是比杯子下落时还快的速度飞到刘耀文身边,在杯子开花的同时一巴掌拍在刘耀文嘴上,一系列动作像吃了德芙,纵享丝滑


“刘耀文的意思....是..呃..你以后肚子里的..孩子...”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张真源拿着准备放香香桌上给他解压的多肉盆栽,从沙发后面翻飞了起来

(刘耀文目瞪口呆)

张真源顺势一把把盛满泥土的盆栽塞进宋亚轩微张的嘴里,然后一点歉意也没有的转过身和严浩翔来了个对视。自然得让刘耀文怀疑就算他手里的是坨粑粑也会照塞不误。


“怎么啦?”

严浩翔挑眉,张真源没有回头去看一个劲呸土的宋亚轩

“呃..没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你以后不能生个崽崽给我们玩,有点难过。”


宋亚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瞳孔地震的同时也不忘转移话题,数落刘耀文

“他嘴,巴有毛病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所,以我们才建,议他捐了嘴,巴给有用,的人。”


“亚轩儿,会断句再说话。”

“.....”


19.


刘耀文一大只缩成一团,被五个人拎到了小客厅,随着丁程鑫眯着眼,一声令下

“揍他!”

五个人一拥而上,一只大黑耗子瞬间消失在视线里。


严浩翔重新从厨房拿了个水杯。


此刻,被揍得惨兮兮的人形耗子站起来,揉着头嘟囔

马嘉祺最后拍了拍刘耀文的肩

“耀文啊,长点教训,别再随便飞你的嘴了。”

刘耀文委屈的点了点头,还是开口道

“我明白,看看你宋亚轩就知道了,都得吃土了...”


嘴巴现在还有点麻的宋亚轩:?


闻言,张真源十分抱歉似的拍了拍宋亚轩的肩

“兄弟,对不住了。”

贺峻霖也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多吃植物....你也补补脑”

“.......”

刘耀文现在站直了身子,猛的抬头,朝马嘉祺身后看,刚刚五个人为了揍他,此刻都背对着门,众人就见刘耀文突然一脸惊恐,丁程鑫笑他

“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一个比他更甜,但更令人胆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阿程哥~我是鬼么?”

五人一抖,扭头

严浩翔拿着玻璃水杯,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哦吼,要完。



20.


如闹钟响起那时一样,六个人又默契地冲向四处,回到客厅后,人手一块洗衣板或键盘

刘耀文拿的是个有线键盘,严浩翔秒了三眼后发现不对

那键盘上的签名...有点眼熟啊..

这么想着,他颇有深意的看向了丁程鑫,丁程鑫也注意到了,他捏起拳头,下一秒准确无误锤上了刘耀文的头。


客厅里,严浩翔喝着热奶茶,专心致志看《神奇宝贝》而电视周围,俨然跪着五个身影,皆是面无表情的跪着键盘或者搓衣板

而刘耀文呢,跪在严浩翔左边,头上有个大包(尽量)面无表情的跪着,膝盖下有个几乎看不见的遥控器。

三集《神奇宝贝》结束,开始放结束动画,严浩翔这才懒洋洋开口

“你们..”

六个人心中一紧

“多久知道的?”

宋亚轩怂,最先开口

“上次...香香...借大衣给刘耀文。”


“哦?这么早?..”

六人心下一紧,完了。



21.


果然,严浩翔冷着脸道

“今晚都睡沙发,谁敢半夜溜到我床上,会获得永久单人床一张。”

六个人一下炸开了锅,贺峻霖试图在膝盖不离开搓衣板的情况下抱住严浩翔的腿

“别别别!香香,你让我做三..哦不..七张数理化卷子都行,不要赶我嘛!”

刘耀文算是罪魁祸首,没那个脸哀怨,只好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以把我的佩奇床单拿出来吗?”

马嘉祺“楚楚可怜”(?)地仰头看严浩翔

“我们六个人,两张沙发怎么睡啊?”

严浩翔躲开一堆抱大腿的手

“停止你们的卖惨行为,我管你们怎么挤,叠罗汉都行。”

然后脑子里猝不及防想象到六个人分成两摞,一个压一个躺在沙发上,神似三只裸熊

严浩翔忍俊不禁,轻笑两声,其他小土豆见自家老婆笑了,作势要从搓衣板(键盘)上起来

“来来来,给香香表演一个。”

“说干就干,小张张你在最下面啊!”

“哈哈哈哈哈哈...”

“啊?我垫底?”

严浩翔一下子就想起更重要的事

“好笑吗?”

抱起手臂,似笑非笑

几人一下怂起来,纷纷摇头

“不好笑不好笑。”

这个时候刘耀文又反应慢了,还在嘎嘎嘎嘎乐

严浩翔扯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耀文~好笑么?”

刘耀文一下憋住

“不不不,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开心的事了”

“哦?是什么?”

宋亚轩又一次没有来得及捂住刘耀文的嘴

“我老婆怀孕啦!”

贺峻霖终于忍不住了,捡起张真源的键盘,以他失去一个月欧皇降霖的欧气,祈愿这次砸到刘耀文


准确无误的“哐”的一声,又是“咚”一声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刘耀文带着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幸福笑容,直挺挺地栽到了地上,几个键盘上的小方块飞了出来,像是给他现场演奏的死亡进行曲



作者有话说:

这篇是我和@氢氧化钠 一人一段写出来滴

我想说!我终于!咕了一个月后终于写了!十分感谢寡王同志!






种个芽比【无期限停更

他们还没火之前,常在楼里录物料,接一个外务节目都可以高兴很久很久,好不容易上了一次热搜,都自己调侃是买的,他们不是突然爆红的,是用努力垒砌的堡垒,希望大家认识我的小孩-时代少年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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