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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狗子

我只负责保护你

  地痞少年奕×清纯女高周

  

  he向🌚  放心食用🌝

  

  性转  勿上升!

  

  

  

  周诗雨的父亲是个酒鬼,整天只知道喝酒,还经常家暴,而周诗雨的母亲也因此选择了自杀。周诗雨只能靠自己挣,学费,生活费,在学校还经常遭到同学们的打骂,但她只能选择默默无闻……

  

  王奕是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混混,从小无父无母,还经常和人打架。唯一的亲人只有她那年老爷爷,很不幸的是,王奕的爷爷在她15岁那年就得绝症去世了……

  

  

 一.

  

  

  夜晚,本就昏暗的小巷,在只有月光的照...

  地痞少年奕×清纯女高周

  

  he向🌚  放心食用🌝

  

  性转  勿上升!

  

  

  

  周诗雨的父亲是个酒鬼,整天只知道喝酒,还经常家暴,而周诗雨的母亲也因此选择了自杀。周诗雨只能靠自己挣,学费,生活费,在学校还经常遭到同学们的打骂,但她只能选择默默无闻……

  

  王奕是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混混,从小无父无母,还经常和人打架。唯一的亲人只有她那年老爷爷,很不幸的是,王奕的爷爷在她15岁那年就得绝症去世了……

  

  

 一.

  

  

  夜晚,本就昏暗的小巷,在只有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阴森。一个面庞白皙,好似无暇的美玉一般的女孩,被一群像饿狼般,奇丑无比的地痞流氓堵在墙角。

  

  

  

  “小妞~陪哥哥们玩玩啊~” “你……你们滚开!别碰我!” “哟~脾气还挺暴,我喜欢,你是我的了” “住手”

  

  

  

  这时冲出来一位长腿宽肩,身形高瘦,皮肤是冷感的白,唇色却艳的像染上了胭脂的清秀少年。

  

  

  

  “放开她” “那我如若不放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呵!就你?弟兄们,给我上!”

  

  

  

  霎时,一群人冲了上去。不过只是一个抽烟的功夫,这些人就被全部打倒在地。

  

  

  

  “你……你别过来啊,小……小心我……我……” “你什么?” “我……啊!” “废话真多,还不快滚!” “是是是”

  

  

  

  赶走坏人后,少年慢慢向女孩走了过来。但女孩好似很怕眼前这个冷艳少年,死死的抱紧自己缩在墙角。

  

  

  

  “你很怕我?” “嗯……”

  

  

  

  少年伸出了指节分明的手,女孩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少年见状只好放下自己的手。

  

  

  

  “我不喜欢欺负弱小,起来吧”

  

  

  

  女孩见少年没有恶意,才敢缓缓站起来。

  

  

  

  “女孩子晚上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用还了” “可是……” “你若执意要还,那就等下次见面,请我吃顿饭,怎样?” “好!” “走了”

  

  

 二.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女孩都没再见过那位五官深邃而又俊美的少年。许是太过想念,女孩经常会在梦里梦见那位和她还不是很熟的少年。

  

  

  

  这天,女孩照常在外面被同班的大姐大欺负。

  

  

  

  “喂!你这几天不是在打工赚钱嘛,钱呢?我问你呢!说话!” “我……我没钱……” “呵!没钱?姐妹们,把她的衣服给我扒光!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没钱呢,还是装没钱” “不……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我真的没钱” “给我扒!” “不要!” “都给我住手!”

  

  

  

  女孩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是上次那位救过她的少年。不过和上次相比,少年那白白净净的脸上多出了好几块显而易见的淤青。

  

  

  

  “小子,我劝不要多管闲事” “可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你!” “我什么?” 

  

  

  

  少年一步步逼近,给足了对方压迫感。

  

  

  

  “你……你别过来!” “呵!欺软怕硬的废物,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是……是……” “行了,没事了” “那个……谢谢……” “不用……谢……怎么又是你?” “我……我不知道……” “唉……我说你也真是够傻的……好了,上来吧我背你” 

  

  

  

  少年蹲下身示意女孩上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啧!少贫,你腿都受伤了,以为我看不见是吧?” “我……” “快点啊,我腿都快蹲麻了” “哦……”

  

  

  

  在昏暗的小巷里,一位身材清瘦的少年背着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孩,好似一束光,显得格外耀眼。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王奕” “我叫周诗雨,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无聊” 

  

  

  

  王奕带着周诗雨来到了自己的住所。

  

  

  

  “随便坐吧,我去给你拿药” “好”

  

  

  

  不一会儿,王奕就拿着药走了过来,随后蹲下小心翼翼的给周诗雨上药。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吗?” “嗯” “你父母呢?怎么不和你父母一起住啊?” “我没有父母” “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事,那你呢?” “什么?” “在学校被人欺负,就没想过告诉你父母吗?” “我……我只有一个酒鬼父亲……”

  

  

  

  一阵沉默过后,两人同时抬起头,恰好对上了眼,而周诗雨正是最先避开眼的那一个。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啊?” “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 “那……走吧” “好”

  

  

 三.

  

  

  这天晚上,王奕又和其他混混打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正巧被回家的周诗雨撞见了。

  

  

  

  “王奕小心!” “别过来!” 

  

  

  

  周诗雨为了救王奕,冲上前替她挡下了一棍。

  

  

  

  “啊!” “周诗雨!” “快……快走!”

  

  

  

  周诗雨趁小混混们没反应过来,拉着王奕就往街上人多的地方跑。

  

  

  

  “咳咳咳!人……人应该没追过来吧” “没有” “那……那就好,咳咳!”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咳咳!” “还说没事!跟我走” “不要,我真的不想去医院,王奕,求求你了,不去好不好~” “你……那好吧……但是!你必须让我看看,你伤的严不严重” “嗯嗯”

  

  

  

  王奕就这样再次将周诗雨带回了家。

  

  

  

  “过来,坐这儿” “哦” “把衣服脱了” “啊!?脱……脱衣服干嘛?” “我要看一下你的伤势啊,况且你也同意了啊” “算……算了吧……” “你是想让我帮你脱吗?那也行……” “我脱!我脱……”

  

  

  

  周诗雨只好羞涩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待周诗雨露出她那光滑的后背时,王奕这才看见那一大片淤青。只是伸手碰了碰,就让周诗雨疼的直发抖。

  

  

  

  “是不是很疼?” “不……不疼……” “撒谎,我又不是没被打过,这么大片淤青,光看着就疼” “没事,我不怕疼……” “你就吹吧,哪有人会不怕疼啊?傻里傻气的……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嗯”

  

  

  

  上完药的王奕知道周诗雨要穿衣服,所以就很自觉的走到了阳台。随手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火,口中的烟就被人替换成了棒棒糖。

  

  

  

  “偶尔吃点甜的,总比抽烟好吧” 

  

  

  

  周诗雨唇角微扬,浅浅一笑,笑容如同一股潺潺的清泉,淌过王奕的心底。

  

  

  

  “周诗雨……以后……我保护你”

  

  

 四.  

  

  

  自此,周诗雨不管是上学路上,还是回家路上身后总会跟着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人。

  

  

  

  时间总是短暂的,这一晃,两年就过去了,周诗雨也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王奕!我考上了!” “厉害啊!那这不得庆祝庆祝?” “诶?对哦” “那走吧,去吃……火锅!” “好耶!” “小心点”

  

  

  

  一个月后,周诗雨提着大包的行李在机场,和王奕做着最后的分别。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还未登机的乘客尽快登机” “王奕!等我回来!” “嗯,你快走吧!等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那……那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那我走啦!” “嗯”

  

  

  

  回到家后的王奕看着床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莫名有些不舍,可她……不得不搬走。

  

  

  

  “周诗雨……对不起……但我总不能耽误你一辈子吧……你值得更好的……”

  

  

  

  大学的环境很好,学习氛围也很不错,周诗雨也在这里交到了许多有趣的朋友。

  

  

  

  “哎!粥粥!又有人在学校论坛表白你诶!” “你帮我告诉他,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唉……你自己数数看,从你刚来到现在都已经拒绝过多少男同学了,难道里面就没一个你中意的吗?” “没有” “你眼光可真高,这么多帅哥任你挑,你却一个也看不上,如果换做是我,早就疯了”

  

  

  

  其实,这哪是眼光高不高的问题啊,只是周诗雨的心里,早就有了人选……

  

  

 五.

  

  

  四年的大学生活很快就过去了,周诗雨也变了许多,但不变的是,她的心。

  

  

  

  几个小时后,周诗雨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下飞机后,东张西望的好久,就是没看见王奕,只好直接去她家找她。

  

  

  

  ‘咚咚咚’周诗雨敲响了王奕家的门,但开门的却是一位年轻阿姨。

  

  

  

  “小姑娘?你找谁啊?” “那个……请问,王奕在这里吗?” “王奕?哦~你是说上一个租客吧,早就搬走了” “搬走了?什么时候?” “嘶……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应该是……五年前吧” “哦,谢……谢谢阿姨” “不用谢”

  

  

  

  周诗雨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眼前不停的浮现出她和王奕曾经的点点滴滴。恰好这时,一辆车冲了过来,“嘭!”,毫无疑问,周诗雨出车祸了。

  

  

  

  再次醒来时,周诗雨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小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我这是在哪?” “你现在在医院” “医院?”

  

  

  

  周诗雨瞬间清醒,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的医生,很是疑惑。

  

  

  

  “那个……医生,我能问一下,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 “是个挺高的小伙子” “那她姓什么?” “姓什么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是姓王吗?” “嘶……好像是吧”

  

  

  

  王奕……是你吗?

  

  若是你,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

  

  你不是说,会等我回来的吗……你食言了……

  

  周诗雨……对不起……

  

  王奕……我恨你……

  

  

  


  

  

  

  

  

  

  

  

  

  

  

  

  

  

  

  

  

  

  

  

  

  

  

  

  

  

  

  

  

  

  

  

  

  

  

   

  

  

  

  

  

  

  

  

  

  

  

  

  

  

  

  

  

  

  

  

  

  

  

  

LORD阿茗

喜帖

喜帖

·第一视角

·青梅竹马

·OOC警告

·私设纯属瞎搞

·勿上升正主

·全文10000+警告!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留学相关问题是百度的,做的功课可能不是很全面。如有问题,请见谅。


“新婚快乐,祝你幸福。”


关于为什么在离开前18个小时敲下这段文字,我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想为自己荒唐的前半生做个总结吧。


对,我是王奕。我曾经有个名叫...

喜帖

·第一视角

·青梅竹马

·OOC警告

·私设纯属瞎搞

·勿上升正主

·全文10000+警告!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留学相关问题是百度的,做的功课可能不是很全面。如有问题,请见谅。

 

 

“新婚快乐,祝你幸福。”

 

 


 

关于为什么在离开前18个小时敲下这段文字,我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想为自己荒唐的前半生做个总结吧。

 

 

 

对,我是王奕。我曾经有个名叫周诗雨的爱人。

 

这是个弥天大谎,我们瞒了整整十年。

 

从哪里讲起呢?我想了又想,还是从小时候开始吧。

 

 

 

 

 

 

 

 

我的家庭和睦幸福,父母相敬如宾且又是国内有名的企业家,在我四岁前是很幸福的。直到医生告诉父亲,母亲失去了生育功能,他便开始寻找合适的第二个孩子,理由是,怕我寂寞。

 

 

这个理由我至今我是不信的。

 

 

 

于是他们找到了临城市福利院,那里有个女生,叫周诗雨,据院长介绍,小孩爸妈弃养了,扔在福利院门口,襁褓中附带了条银链子一张纸条

 

——周诗雨。

 

她的名字。

 

 

 

她很乖很听话,别的孩子在打闹的时候,她安静地蹲在地上和野草野花聊天。父母一眼就认中了她,把她带回家了。虽说我才四岁,但我仍然感受到了爱被抽走的莫名感觉。

 

 

 

被妈妈从幼儿园接回家的我,穿着背带牛仔裤,显得十分拉风。而她披着半干的头发靠在儿童座椅上看着我的连环画。

 

 

“一一啊,来来来,爸爸怕你没有玩伴,给你找了个姐姐,”说罢便示意这个小人站到我面前来。“她啊,叫周诗雨,以后就叫诗雨姐姐好不好啊?”

 

父亲宽厚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我打量了面前这被称为“姐姐”唤我阿奕的人却比我矮上一截,后来我才知道,这叫营养不足。

 

 

四岁的我哪知道什么叫玩伴,对于这个陌生同龄人,我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恶意,恶狠狠把她推倒在地上。不管不顾地跑回了房间。

 

 

我只知道,这一天,我的连环画还有父母都被共享了,连同我的生活。

 

 

她也只是上了个大班,便陪同我一起上了小学。

老师同学都喜欢她,让她当了全班同学都梦寐以求的班主任小助理。连我也不例外。

 

正常小朋友都拿两三朵小红花,她不一样,总是五朵。于是我的四朵小红花在她的面前总是不足的。爸爸从来没有表扬过我,特别是在进门后还会奖励周诗雨一支向日葵。

 

——向阳而生。

 

 

从那时起,向日葵便成了我最讨厌的花。周诗雨也不意外地变成“那个女的”,哪怕她对这支花从来都不感兴趣。

 

 

或许善妒的劣根性就从那时发芽了吧。

 

 

七八岁的周诗雨依然成为同班男女生追捧的对象,可午饭时候,甚至课间操和上厕所的时间她从未离开我半步。结果就是,全班女生莫名其妙孤立我,或许是因为我是个臭脸小孩,自傲却不知。

 

 

四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周诗雨失踪了。具体点,是我弄丢了她。

 

 

 

现在想想,背后仍然会沁出冷汗。

 

 

 

期末考试结束后,她被叫到老师办公室分析试卷去了。

 

 

“阿奕,你在门口等我吧?十分钟我就结束去找你。”没等我开口答应,她便甩着高马尾跑走了。

 

 

那天接我的是父亲公司新职员,不熟悉我们家的情况,只知道要接两个小孩平安回去。

 

 

十分钟过去的很快,我的卡通电子手表显示我还多等她了一分钟。

 

 

“哥哥,开车吧。”

 

 

“另外的小姑娘呢?”

 

 

“哥哥,我忘了老师说要送她回去。”

我对上车内后视镜年轻哥哥的双眼,弯了弯嘴角露出了无邪的笑容。

 

 

随着引擎启动,周诗雨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了,她终于要消失了。

 

 

 

等到爸爸妈妈回家发现异常时,那时已经离我抛下周诗雨有三四个小时了,而我还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看着热播的动画片。

 

 

窗外狂风大作,地面炙热的温度一点点爬上我的后背。

 

 

父亲扬起手打在我的脸上,我却仍然不服软,自顾自看着动画片。于是电视也落得个和我一样的下场。

 

摔得稀碎。

 

 

母亲的高跟鞋被甩在玄关处,摸了摸了我高肿的小脸,拉着我去找周诗雨。

 

 

除了老师说周诗雨早离开办公室了这个无用的消息,再无音讯。

 

 

妈妈拉着我进当地派出报案,才发现座椅上蜷缩着个小女孩,身上披着警服,的确是周诗雨。

 

 

她一点也不慌张,而是听见响声抬起头对我笑了笑,“阿奕,你来啦。”

 

 

领她进门我没哭,父亲打我没哭,此时我却是抹不干净眼睛了。

 

 

还未等父母开口训斥,她倒是替我开口求情,“叔叔阿姨是我不对,我让阿奕等我十分钟,是我没守信。”

 

民警说周诗雨很懂事,见校门口没人就到派出所来了,还说一定会有人找她。

 

 

我自知做的过分,便伸手去拉她,她反倒是关心起我不好看的脸。

 

 

“疼不疼啊?”

她眼睛分明也高肿着,却也要先来照看我的情绪。

 

 

她不再是我讨厌的周诗雨了,是我姐姐。

 

 

因祸得福,我和周诗雨这对欢喜冤家总算是说得上话了,她还是如往常般体贴细心温柔。

 

 

是我不曾拥有的代名词。

 

 

至此的七八年里,我们都生活在一起。

 

 

 

 

 

 

 

 

 

 

 

 

 

初中的周诗雨开始迷恋起各大女团,还说了个不切实际的愿望

 

——当偶像。

 

 

我先是嘲笑了会,发现她还是用如此认真的神情望着我,期待我的答复。于是十五岁的我又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点了点头,“我看好你。”

 

 

 

学校里的确来了一批招募练习生的人,好几家公司塞给周诗雨名片,可又被她尽数扔在垃圾桶里。

 

 

不带一丝犹豫。

 

 

我从后门看到这一幕立马跑过来制止。

“喂!周诗雨!你丢它干嘛!”

 

 

看到我手上空空如也,她笑着,

“阿奕?今天你值日,垃圾桶不去倒吗?”

 

 

“嘘!我让另外两人去拿了,毕竟我还是个柔弱的女孩~”

她轻轻锤在我有些健壮的胳膊上,谁人不知道我是校内排球队的。

 

 

她再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回到了座位上拿出了名家小说集研究。是了,她是这样的女生。与我截然不同。

 

 

可被她打岔的那句话,我至今都没问出来,究竟是为什么放弃了大好前途呢?

 

 

周诗雨。

 

 

我相信无论如何你都会闪闪发光,我也坚信走文化这条路你仍然会成为星芒,但我的私心想听你说是为了陪我。

 

 

 

 

 

 

 

 

 

 

 

 

 

 

高中时候,家里的产业愈做愈大,父母甚至父亲的弟兄全部赴美开拓家业,独留我和周诗雨还有空空荡荡的房子以及几张信用卡。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周诗雨会做饭这件事,她从未提及。甚至年长我两岁的她也早早的就拿上了驾照。于是我的吃穿用度都是她来操心。

 

 

问及处也只是打着哈哈说,“跟着王姨学了两手,阿奕要是不好吃我再钻研一下。”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父母是将周诗雨当“童养媳”看待的,只是她不能是结婚对象罢了。

 

 

她开始有了做账的习惯,一分一毫都不差,我开始怀疑,她数学当真有这么好吗?

 

 

实则不然,在我的印象里,周诗雨是文学素养极佳的高中生,未等我出名,她的作文早已当作范文传阅整个学校,是我“高攀不起”的好学生。

 

 

我与她不同,她最不擅长的数学恰好是我的强项,午休完睡眼惺忪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趴在我腿旁“请教”我数学题的周诗雨小狗狗。

 

 

“阿奕,你说这个极值怎么求啊?”

 

 

“笨啊你,首先要求导,你看,这个是乘法是不是?”看着周诗雨的颅顶,我突然分神,直到她戳了戳我握着铅笔的右手,“噢噢噢,口诀是,前导后不导加后导前不导。”

 

 

“然后呢?”

周诗雨的眼睛很明亮,让我不得不移目。

 

 

“然后,你看,我们看一下这个f’(x)啊...”

 

 

按理说,我们一文一理除了课间放学应该是见不上面的,可我偏偏就做天生反骨的人,我选了文科,却又不要脸的邀功说是为了周诗雨。

 

 

 

文科的东西都是些读读写写,我倒是不善于,我便被安排在倒数几排的位置,谁都不乐意招惹我。

 

 

可周诗雨不一样。

 

 

她说,我天生就是不认输的人。

 

我也赞成。

 

 

 

 

 

 

 

 

 

 

和二高的男女混合气排球联赛时,我是副攻手,协助主攻手,接二传的球并且进攻。

 

 

我方优势巨大,开局两场全部获胜,就看这第三局。可等到后期时,场馆地面有些滑,我起跳将球发过去后,没站稳直直摔了下去,裁判当场喊停,叫替补的女生上来顶我的位置,记不太清究竟是什么体验了,只记得是小我半个头的周诗雨将我背上赶往校医院。

 

 

 

好在结果是好的,说是右腿踝关节损伤,韧带拉伤了,不能剧烈运动。医生处理了下我抬眼去看衣衫不整的周诗雨笑出了声。

 

 

她却开始哭了。

 

 

我奋力伸手去擦擦她的眼泪,她没躲开,任由着我的动作,“呀,忘了洗手了。”

 

低头看见我黢黑的手,哭的更凶了。

 

我刮了刮她优越的鼻梁,左手却还是死命攥着被单不让她看出异样。

 

“疼不疼啊?”

正如小时候那次事后,她也是如这般问我。

 

 

“不疼,粥粥。”

我扯了个不好看的笑,毕竟还疼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悦纳她的呢?大概是痛的快要晕过去时忽然发现在她后背上时,鬓角边上的汗珠晶莹剔透。

 

 

此刻的我却哭出来了。

 

 

周诗雨带我回家,她买了排骨,说要给我好好补补,一锅汤让我一滴不剩的喝完了。

 

 

我们自觉地选择不将这意外告诉父母,活在自己的安乐乡里。

 

 

 

 

 

 

 

 

 

 

 

 

 

 

 

高三时,周诗雨有了目标院系,本地的临城大学。而我还是吊车尾,除了数学和英语拿得出手以外。

 

 

父母回国处理公司事务顺便看望我们,得知我的水平,立马让我赴美读经管。

 

 

 

这次我再也没有忤逆他们,而是乖乖准备相关手续。

 

 

 

十七岁的我深知,我不能让自己再拖累周诗雨了。

 

 

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飞行畅通无阻。

 

 

房间的灯照的身材修长的周诗雨很落寞。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周诗雨,现在的周诗雨必须稍稍踮脚才能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能感受到,周诗雨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了,这次却轮到她先开口,“不走不行吗?”

 

 

“或许不行。”

 

果断又坚定。

 

我再一次的丢下了她。

 

 

我离开的时候,周诗雨只是站在房间里,像个坐立难安的客人,望着我一趟又一趟地将所有跟“王奕”有关的物品全数塞进行李箱里,除了家电,床,还有...她。

 

 

 

于是我拖着两个箱子赶往机场,却在过安检的时候又遇见了她。

 

她不顾一切的跑向我,将身上唯一和她亲生父母相关的银链子给了我,“可不可以不走?”

 

 

她第二次问出这话,我没法再斩钉截铁地回答了。

“阿奕,照顾好自己。”

 

 

她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显得我是十分无情,我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周诗雨站在我的面前。

 

 

我钻出安检带任由斜挎包勒住右肩,却也不管不顾地拥抱住面前泪人。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于是学着偶像剧般轻吻着她的额头,鼻梁,最后再是带有咬痕的红唇。

 

 

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

 

 

我不能再放任自己不能倾泻的感情啃噬着我焦躁不安的心脏连同那不安分的灵魂。

 

 

真正离别时,我才知道我是喜欢周诗雨的,从小到大,我都是喜欢的。我永远会心动为我洗手做羹汤的周诗雨,也永远屈服于用极致温柔包裹着我的周诗雨。

 

周诗雨,周诗雨。

 

我承认,这一刻我是不舍的。

 

 

 

周诗雨又惊又喜,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我,未落下来的泪却也是憋了回去。

 

 

“粥粥,等我。和我好好在一起。”

勒着生疼的肩带此刻却被调整了个位置。

 

 

“我还没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是你的。”

 

 

我被轻拥入怀,感受到她起伏的情绪。

 

 

直到广播开始催促,她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揉了揉我的头,目送我走。

 

 

真像个姐姐,好背德的感觉。

 

 

如果你问,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

 

 

十七岁的我心高气傲,我不愿屈居她之下,更不愿意凌驾于她,我想出现在她的大好前途里。

 

 

我们都将奔赴更好的前程。

 

可如今二十七岁的我却有些后悔没参与到她最宝贵的青春年华里。

 

 

十七岁这年,我拥有了我的初恋。——周诗雨。

 

陪着我十三年的周诗雨。

 

 

 

 

 

 

 

 

 

 

 

父母经商缘故我也留在了纽约这座成功之城,并且顺利入学当地有名的大学。读商,准确点是工商管理系。

 

 

后面的路,家人都已经为我规划好了,从小叛逆的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如果有周诗雨在的话,不算是难熬。

 

 

纽约全年气温不高,十分适合我这种不爱过夏天的人。同时降水也不是很多,我也不喜欢下雨天。

 

 

关于如何三年内修完学分的,我也说不清楚了,只知道,上课上课还是上课,毕竟是赎高中的罪。

 

 

 

 

 

 

 

 

 

 

 

 

 

 

 

 

 

在我大一下暑假时,周诗雨也迎来了她的新人生,不再和王家捆绑的人生。

 

 

倒时差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本以为回家后是我用我不太烂的手艺为高考生补补身子,没想到却又被她照顾了。

 

看了太多的屏幕,导致现在,我也没能将眼镜摘下。

 

 

夏日是我最不喜欢的时节。

 

 

粘腻的汗液将我额发打湿,让我本就急躁的心更加狂热。

 

即便如此,我也求她一起去考场。

 

 

可我忘了不能在临城开车,这时我还未满十八岁,于是在副驾驶稳稳当当的坐着。

 

 

周诗雨告诉我最后一门考英语,她非说要摸摸我的手,亲亲我的嘴,说,“有阿奕在,不怕。”

 

 

她笑容明媚,让我心脏不由得开始雀跃。

 

 

我又回到了熟悉的高中,在这两个小时里,我将周围大小商铺都逛了一圈,甚至连周诗雨爱吃的那家饺子馆,我也进去要了小份饺子,权当“下午茶”了。

 

 

饺子馆的大叔大婶人很好,见我面汤见底又准备添满。

 

 

原汤化原食。

 

 

“姑娘你不考试啊?”

 

 

我早就猜到有这么一问,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我学习不好,去国外读的。”

 

 

“留学还学习不好啊?”

大婶收着隔壁食客吃完的餐具,问着。

 

 

我没再搭话,小口啜吸着。

 

“我们这个店开了可久了,又有一批小孩要走咯,我记得,她们这届有个可漂亮的姑娘经常来吃饺子。叫什么来着...周...周...”

 

 

“周诗雨?”

 

 

“哎!对了!周诗雨,你瞧我这记性。管人家天天叫小周去了。”

大婶忙进忙出的,声音也忽近忽远的。

 

 

“她啊,长得漂亮,但总是一个人,问她呢,她就说,啊,好朋友出国了。什么的。”

 

 

听着大婶讲着周诗雨,我不由得放慢喝汤的速度,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和陌生人多聊会。

 

 

大婶还说,“小周每次来,都点猪肉白菜馅儿的,和你一样,就点个小份,不过啊,我怕她吃不饱,每次都多捞两个。”

 

 

说罢,就这围裙擦了擦满脸的汗。

 

 

小店的装潢还是没变,只不过就是电风扇更破了,墙壁也逐渐泛黄了,桌椅倒是购置了套新的。但手艺没变,地址没变。

 

 

都没变。

 

 

大婶刚坐下这个空档,又有食客有说有笑的喊着“老板,来份猪肉香菇和素三鲜的。”

 

 

“好嘞。”

 

 

我坐在角落里,头顶的电吹风也不能将热气吹散。我付了两个人的饭钱。

 

大叔听到到账声音不对,连忙拉着我,“姑娘,给多了。”

 

 

“大叔,我的一点心意,谢谢你照顾周诗雨。”

 

 

我只怕是最后一次来他家吃饭了,顺带着把周诗雨的最后一次也透支了。

 

 

周诗雨日后会吃千百顿饺子,或许不是这个味儿,不是这个地。

 

 

我便把它当作最后一次。

 

 

大叔没再追了,露出憨厚的笑容目送我,顺带说了句,“小周金榜题名。”

 

 

“她会的。”

 

 

吃完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我实在不知如何打发时间,便钻进一家说不上名的甜品店。

 

我记得我吃的是黑森林蛋糕,本想着吃个甜筒,但又考虑到回国没几天,实在怕吃坏肚子。

 

 

可可粉不正宗却也不难吃。

 

 

我克制着两分钟吃一口,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狼吞虎咽起来。

 

 

我要送她一束花,一束向日葵。

 

 

国内没驾照的我开不了车,这路段也没什么出租车,于是跟着导航寻了家最近的花店。

 

 

我挑了几束开得最好的,请老板帮我包装。

 

拿起旁边的笔写了句,

——所得皆所愿。

落款是:阿奕。

 

 

我记了很久很久。记到现在。

 

 

出考场的她是那么的自信,我跻身在家长堆里,却能一下被发现,不知是向日葵太骄盛,还是我太突兀了。

 

 

 

在这漫长炎热的夏季,周诗雨和我才算是真正谈恋爱。

 

 

 

 

 

我们完成了毕业旅行,陪她去了趟西藏拉萨,看了宏伟的布达拉宫,在八廓街上转转走走,甚至还和当地人坐在茶馆里喝甜茶,周诗雨说,她喜欢甜茶的味道,也喜欢熬藏面的牛骨汤味儿。

 

 

我摸了摸她的头,紧紧握住她的手。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将自己送给我,是这世上的无上珍宝。

 

 

 

我才知道,周诗雨其实并不像人前那般拘谨知礼节,反倒是贪得无厌了起来,第二天的黑眼圈比赶ddl还重。

 

 

黑夜中的我们是彼此唯一的热源。

 

 

 

作为回礼,我将我的一生许诺给她。

 

 

 

 

 

 

 

 

 

 

 

 

 

可好景不长,我不得不回去念书,她也要步入大学了,我将她送进大学,顺便陪她报名登记,宿舍是四人寝,独卫带空调,条件也算不错了。我欣慰又欣喜,却还是被不舍战胜了。

 

 

 

 

离别那晚,我在家里收拾好了行李,她还是那般,望着我的背影不出声。

 

 

 

“粥粥,明天不用送啦,你这几天不就要军训了吗,一定要涂防晒知不知道?”

 

 

我自顾自收着行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见她未出声,我心中不安,一回头,却是泪流满面。

 

“怎么了?”

 

 

“你又要走了。这才几个月啊。”

 

我心中哀鸣却又无从辩解,只得给个期限,“三年,快的话,两年。我们好好在一起。”

 

 

又是这句话。

 

 

我再一次地抛下她了。

 

 

她拉着我地手,眼底无尽悲伤。

 

 

我们知趣地取悦着对方,不死不休。

 

周诗雨是个很好的恋人,同样也是我最理想的结婚对象。

 

我想要给她最好的。

 

最好的王奕。

 

 

 

 

 

 

 

 

 

 

 

再一次回到纽约,又是令人厌烦的倒时差。我比周诗雨晚了整整十三个小时,这同样也是不可逾越地鸿沟。我睡觉她醒,我醒了她要睡觉了。我不愿她熬夜迁就我,于是定了个规矩,只能在早7点至晚11点回复消息。

 

 

她说,她交了很多好朋友,也进入了新社团,生活同样丰富多彩,在那时,我开始怀疑我的必要性。

 

或许是,是我本人性格闷不爱交朋友,又或者是我不愿走出自己的舒适圈,留学三年,认识的好朋友实在没几个。

 

 

 

突然想起那年冬天,

 

 

在记忆里是个很难挨的隆冬。

 

 

 

因为各方打压,企业一年不如一年,有时候我在想,该不会一年四五十万的学费,要我自己交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肄业也不算太差。毕竟我还能靠着我女朋友,我自己也有些积蓄。

 

 

我不愿操心这些事情。

 

 

当我以为跨年又是一个人时,周诗雨带给我惊喜。她考完期末立马飞来见我,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还是长途。

 

我突然有点想哭,想到她一个人拖着行李问路,一个人坐这么久的飞机,一个人出国,一个人办签证。

 

只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我。

 

 

好想哭。

 

 

可跌入的却是她的怀抱,是她说,“阿奕,我来了。”

 

 

 

我们在纽约时代广场前跟着人海一起涌动,在倒计时最后一秒接吻,虽然是冬季,可手心却烫的冒汗。

 

 

庆幸我的爱人是周诗雨。

 

 

那年新年,我们一家人团聚,只不过,我们明面上却还是姐姐妹妹。

 

 

 

真背德。

一起睡觉的姐妹。

 

 

懦弱如我,没敢告诉家人。

 

 

我是个要强的人,说三年修完,我真的做到了。彼时周诗雨才大三。

 

 

我赶回临城,陪着她,那年我20,她22。

 

 

我清楚的知道,我必须要经济独立才能将这段恋情告知天下。可我别无选择,我只能在父亲留下的企业里实习,却也给了我缓冲的机会。

 

 

在大四毕业那年,我溜进临大和穿上学士服的周诗雨拍了很多照片,其中一张现在还躺在手机壳后面。

 

周诗雨毕业后考上本校读研,这又是三年。

 

在此期间,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规划未来。

 

这三年里,国内大大小小事务我也有个大致了解,只等接手,顺便陪着周诗雨安心上学。

 

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三年了。

 

周诗雨会在我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安静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有时还会为我端来一杯美式,她亲手磨的。她同样知道我睡眠浅,于是充当我的抱枕,无论冬夏。

 

 

 

我以为熬过这些时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直到26岁的她被通知应聘上临城大学的老师时,我们都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等待着我的是,叔父病重的通知,同时,国外的企业也急需找个继承人。

 

毋庸置疑,那人就是我。

我没敢告诉周诗雨,我不愿再一次离她而去。

 

可她还是知道了。

 

 

客厅没开灯,只留下餐厅的氛围灯笼罩着我们,我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未进嘴的顺着下巴一直流到脖颈。

 

“粥粥,我要走了。”

 

显然这个开场白是她没料到的,于是,我精心料理的牛排和她的餐叉一起摔落到地上。

 

——叮当

 

 

她笑了笑,眼神尽是抱歉。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生疏?我没察觉。

 

 

只是觉得那一刻,她不再是周诗雨了。

 

 

“这次,去多久呢?”

 

“一...一两年吧。”

我没敢往多里说,我深知,没有个三五年是处理不好的。

 

她撩了撩头发,双手交叉撑着下颌看着我,“阿奕,你的生活中究竟有没有我。”

 

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掉了。我该如何说,我爱你,我深爱着你。

 

我没再辩驳,只是将杯中液体满上,自斟自酌。剩下半瓶,全部进了她的喉咙。

 

她双目猩红高肿着,却也不认输。

 

“粥粥,和我一起走吧?”

 

“王奕。”这是她为数不多喊我的全名,让我觉得生疏了不少。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就凭你是我女朋友吗?还是,我就是你们王家收养的,就得听你的话啊?”

 

我的耳朵震得生疼,我不愿发生争执,转身上楼。

 

她拉住我的手,我从不知道她的力气这么大,捏的发麻。

 

“王奕,我说,如果我说,留下来陪我,你愿意吗?”

 

沉默对我而言已经变成习惯。

 

“你看,你也不愿意迁就,不是吗?”

 

——迁就,原来这叫迁就。

 

“周诗雨,我...”用左手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显得不是那么卑微,“我向你保证,处理完,我就回来,我们结婚,好不好?”

 

 

“王奕,从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会等待这件事情,我今年26了,你也24了,八年了,我们不该稳定下来了吗?”

我不敢对视那双眼睛,而是将紧握的手抽开。

 

 

我自作主张地为她买了同一班的机票,手机却也像我们的感情,被她摔得支离破碎。

 

 

“周诗雨,你他妈够了啊!你要怎样啊?是想分手吗?”

 

 

“王奕,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去留?你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必须围着你转是吧?我很感激叔叔阿姨对我的收留,同时我也很庆幸能遇到你,但我签的约定早已到期,我凭什么还要对你言听计从?王奕大总裁?”

 

 

“不是的,不是的...”

 

 

她说的约定是什么?我等到后面才知道,原来是父母供她吃穿住行,她必须照顾我到18岁。如我所料,算是“童养媳”。

 

 

 

“王奕,别再消耗我了,是不是要三十年后,你才能一直在我身边吗?”

 

 

我没再回复,只是陷入了牛角尖,初中时没去当偶像也是因为这个吗?

 

 

所以对我的爱,算是约定的一部分吗?我辨别不清。只知道两人都喝了很多,哭了很久。

 

 

 

第2天, 趁我没醒,她收拾了所有的行李搬到了临大的人才公寓。恰如我出国一般,销声匿迹。

 

 

鞋柜一大半的鞋都不见了,她常开的那辆车的钥匙也被放在鞋柜上,甚至连垃圾都带走了,这个家像从来只有我一人生活一样,其实我早已习惯孤单,可眼睛还是涩的厉害。

 

这是我第四次抛下她,事不过三。

 

 

我开始回想昨天她说的话,原来我们在一起有八年了啊?高二到读完研。八年。

 

 

 

八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个人可能从职员干到部门负责人,一辆车被换掉,一只猫寿命过了一半。

 

 

 

突然发现我的前半生中,都是周诗雨。

 

 

父亲那边催得紧,我没敢耽误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离开了。她没来机场送我,航班上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的,无论乘务人员喊了多少遍“周诗雨女士”她也不会出现了。

 

 

迫于国内外形势,家里人在叔父过世后决定将企业迁移回临城。而我被留下来办理各类手续。

 

 

这期间,我和周诗雨说的话不超过百句。她在等我低头,我在等她主动。

 

 

 

 

 

 

 

 

 

 

 

 

 

 

后来27岁回国,她消息十分灵通,百年不见的那个备注“小女朋友”终于舍得来电了。

 

我大喜过望,“粥粥?我回国了,你在哪呢?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阿奕。”

 

她的声音不像从前般有活力,更稳重了。

 

“你有时间吗?”

 

“我有啊,企业全迁回来了,以后就不走了,专心陪着你!诶,怎么了?”

 

 

“嗯...我要结婚了,说是想请双方家人吃个饭,你知道我情况的。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叔叔阿姨...”

 

 

脑子一瞬间放空,神经再也没法指挥嘴巴说出什么好话。

 

 

“阿奕?你还在听吗?”

 

 

“好。我知道了。时间你安排吧。”

 

 

 

我被偷走的青春,连带我的爱人也不见了。

 

 

 

我疯狂的翻阅了周诗雨这两年的朋友圈,寻找她不爱我的证据,却显示的清清楚楚。

 

 

王先生...他。

 

 

对方也姓王吗?

 

 

我没再往后翻,只觉得好遗憾。

 

 

 

 

 

 

 

 

 

 

 

 

 

我的27岁。

 

如此不堪。

 

 

 

周诗雨的结婚对象和她一样,都是临大的老师,长得比我高,和我一样,挂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长相也算般配。

 

 

 

我随手包了些红包,都是大数额。这是我为她最的最后一件事了,不能让他们看不起周诗雨。男方家人得知我是周诗雨妹妹时,也算是惊喜。看着两人时不时的互动,我没敢多言。

 

 

 

全程安静送周诗雨回家,她这两年也在新城区购置了套房子,贷款买的。

 

“进来坐坐?”

 

“不了。”

我连忙摆摆手,倚在门框上,点着了根烟。

 

“怕熏着你。”

 

 

“什么时候学会的?”

她贴心的举着烟灰缸,和我靠在门框旁。

 

“你走后吧。”

吐了个不算好看的烟圈。

 

 

“周诗雨,我还想问一句,愿不愿意和我走?”

我还是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轻笑了声,我大抵知道结果了。

 

“当我没...”

 

 

“阿奕,算了吧。”

她将我额发向后绾了下。

 

 

我没再发问,只是将这种烦躁的情绪归结于炎热的夏季。

 

 

夏季开始夏季结束。

 

 

我这荒唐的十年。

 

 

“那什么...我走了。婚宴什么时候?知会我一声。”

 

 

“注意安全。”

 

 

“快回去吧。”

 

 

“好。再见。”

 

 

“再见。”

 

 

 

我故意将烟头丢在她面前,在电梯关上最后一刻,我看见她将微弱的光踩灭丢进了烟灰缸里。

 

如同将我放逐。

 

 

坐在车上,我没急着开车,只是望着她家被窗帘掩着的光。我翻看了我回国新开的卡的余额,不多不少,刚好188万。

 

 

这是我想娶周诗雨的彩礼钱。

 

如今却变成随礼钱。

 

 

 

我嘲笑着自己的无知,狂妄,自大,世界上最恶俗的词语在我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到底是哪出了差错?大概是,我让她等了三年又三年吧。

 

 

 

 

 

 

 

 

 

 

 

再次知道周诗雨的音讯是因为家里的报警器响了。常常不回家的我为了安全起见在手机上装了报警器。

 

 

密码还是没变,0411。

 

 

当我火急火燎赶回去时,客厅大理石桌子上摆着一张红的刺眼的喜帖。

 

 

我收到了她的喜帖,她亲笔写下的,我认得。

 

 

王奕小姐:

您好,

我们定于8月16日上午十二时假座临城酒店和美厅举办婚宴。

 

恭请

光临

 

——周诗雨谨邀

 

 

 

 

 

她的短信姗姗来迟,

——阿奕,找不到你人,擅自做主进了房子。还有,我要结婚了,有时间的话,可以参加吗?

 

——我会的。

 

 

 

忘记改的备注“小女朋友”终于被改成了周诗雨。

 

 

 

她也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婚礼现场果然是热闹非凡,终于将那随礼的卡送了出去,潇洒的签上——王奕。

 

 

 

我没看完全程,未免有些太杀人诛心了点。

 

 

周诗雨的婚纱真很好看,是我没见过的光景。宾客如云,我不曾认识一个。准备念婚礼誓词的时候我逃离了这个神圣的婚礼殿堂,音响声音很大,足够听到周诗雨念誓词的声音。

 

 

 

她说,她愿意。

 

 

29岁的她,结婚了。

 

 

我又做了个决定,半年后将江城的子公司设为总部。

 

 

 

再一次,我再一次的逃离了周诗雨。

 

 

 

这次,将会是永远。

 

 

 

 

至此,为写下这封信已经花了八个小时,敲敲写写下9700多字。后来呢?我只知道,周诗雨将那些钱捐给附近乡镇为小学盖了楼,叫做——雨奕楼。

 

 

 

好多话没说出来,好多好多。譬如,我很爱她,想和她在一起。又譬如,我现在自由了,可以一直陪着她。还有,我也想告诉爸爸妈妈,关于我和周诗雨的全部事情,这十年,我没有一刻不爱她。但好像又没有说出的必要了。

 

 

 

 

又有好多话没有问出来。我想问,八年里她究竟有多爱我,和王先生在一起是不是因为赌气才这么做的?会恨我吗?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她幸福就足够了。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努力挣得个令人艳羡的背景。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抛下周诗雨一次又一次。那些年里,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甚至不知足,让她继续把青春献祭给我,是我错了。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不说了,我买了明天赶往江城的机票,行李还没收拾,也再没人帮我收拾了。

 

 

 

 

祝我们都拥有美好的生活,周诗雨。

 

 

 

 

真心祝福你。

 

 

 

 

 

 

不知道这封信会被谁看去,但我也希望屏幕前的你,一生喜乐无忧,所得皆所愿。

 

 

 

 

 

 

 

 

 


 

 我的前半生都是关于周诗雨,写下的文字中有96次提及她的名字,证明我有多爱她,可她也不会知道。













这是关于我和周诗雨的故事。是她爱过我的八年。是我抛弃她的八年。是让我悔恨终生的八年。




















P.s:关于这篇文,前后写了也有好几个小时,连着写了好几天QAQ。在《喜帖》里,两人都很要强,阿奕更希望先立业后成家,让粥粥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粥粥婚礼才为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画上句号。除了后悔大概就是真心祝福吧。而阿奕第五次逃离粥粥,将会是永别。

碎碎念:千万不要上升正主!!大家自娱自乐就挺好的,最近放了暑假,更新会比较频繁哒!再次感谢大家的喜欢推荐及评论!!也是第一次写这么多字的,有些剧情衔接不是很好,轻喷!谢谢大家!!

(可能文笔不是特别出色,也请大家多多包容!感谢!)

 

撷枝

【诗情画奕】情书

*王奕/周诗雨

 

*人设ooc/不上升真人


*BGM:Sleep Sound Library-A Tisket A Tasket 

 

情书

 

 

1.

 

画室来了个小王老师。

 

小王老师是新来的助教哦。头发花白的老王老师在讲台上介绍完她,便拍拍小王老师的肩,撑拐杖回了办公室。

 

她们早就需要个助教了,老王老师身体最近很不好,艺校前两年换了校长,重心也跟着挪到了表演播音上,画室老师一直稀缺,整个领导层都没人注意过这一小撮挤在...

*王奕/周诗雨

 

*人设ooc/不上升真人


*BGM:Sleep Sound Library-A Tisket A Tasket 

 

情书

 

 

1.

 

画室来了个小王老师。

 

小王老师是新来的助教哦。头发花白的老王老师在讲台上介绍完她,便拍拍小王老师的肩,撑拐杖回了办公室。

 

她们早就需要个助教了,老王老师身体最近很不好,艺校前两年换了校长,重心也跟着挪到了表演播音上,画室老师一直稀缺,整个领导层都没人注意过这一小撮挤在缺少暖气的旧教室里的美术生。

 

 

老王老师守在教室的时候不像从前还会下来指导,他只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仿佛一尊供人临摹的石膏像,只有咳嗽一声一声掷到地上,周诗雨漫无目的地想,老师咳嗽的声音就像寒风刮过窗外的枯树枝时一样,干涸、衰败、难以为继。

 

 

周诗雨从画板后抬头看了一眼。小王老师一板一眼地鞠躬,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我姓王,单名一个奕。她很高很瘦,这样的天气也只穿两件,长长的大衣下露出纤细的腿骨,裤管下挽出脚踝,仍旧面色如常,似乎感受不到冷。周诗雨忍不住开始神游,很奇妙却又理所当然地想到小时候自己学国画,老师博学,教她画梅兰竹菊四君子,也给她讲那些联想与文学隐喻,她想了想,决定把王奕比作深冬里一枝清癯的竹,挺拔劲节,凌霜傲雨。

 

 

美术生的集训漫长又枯燥,总有调皮的男孩子没有老师管教,便把画笔丢回水桶埋头打游戏,嚣张到连声音都不关,恼人的机械声一直响个不停。周诗雨本来都快要习惯这股噪音污染,可王奕站直后扫视一番教室,直接走下来,伸手夺过他的手机:“你要么认真画,要么就出去打。”

 

男生们没有见过这阵势,老王老师仿佛永远不会生气,总是和蔼可亲,笑的时候眼睛眯成缝,就连教训人时亦然。周诗雨忍不住睁大眼看向王奕,她长得高,拧住眉俯身的样子仿佛天然给人压迫。王奕也不给他更多时间回答,按灭手机握进掌心,就探身来看周诗雨的画板。

 

周诗雨的手立时抖了一下,画笔差点掉下去,王奕眼疾手快地扶在她的腕下:“小心些。”

 

 

周诗雨应了一声,王奕有一双指骨细长的手,十根手指都空空荡荡。没有手链,没有戒指。

 

 

周诗雨仰起头看她,王奕回望她一眼,便很快直起身子,抽离出她刚才投下的那片阴影。王奕手轻轻的,弯起眼睛的动作轻轻的,跟她说话时也并不像对旁边男生那么严肃,也是轻轻的:

 

“你画得很好看。”

 

 

 

2.

 

老王老师从前最喜欢周诗雨,周诗雨色彩和素描都很好,速写稍微差一些,分数却也仍是绰绰有余的漂亮。这里不是文化学校,不兴搞什么班长,但从前忙着指导同学走不开,他会拜托周诗雨帮自己去办公室接开水,自己要开会时让周诗雨帮忙守着班里,久而久之,所有人也就习惯了周诗雨类似于课代表的职位。

 

周诗雨想,或许是因为老王老师跟王奕交代过些什么吧。王奕经常扣着一顶鸭舌帽,底色是沉闷的黑,她小小的脸几乎整个被笼罩在帽檐的阴影里。王奕的眼睛又生得冷冽,只有周诗雨看过那双眼睛弯起来的样子。她除了指导同学以外很少说别的话,唯独对周诗雨会多说上一些话,永远是轻轻的。她的眼睛望过来,拜托你帮我拿一张餐巾纸。帮我拿一下保温杯。麻烦给我一下你的颜料。

 

 

 

或许是王奕对男生都很严格,或许是王奕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故作神秘让人讨厌。总之有一种顽劣的恶意不受控制地滋长蔓延开来,男生们私下约好捉弄一下小王老师。王奕看起来年纪真的很小,与同班同学无异,冷脸下仍旧叛逃的稚嫩,也让他们有了更多捉弄她的底气。

 

漂亮女孩在班里可以笼统而又具象地分为两种:看起来神秘又冷淡的王奕,和长相和成绩都让人心服口服认作大姐大的周诗雨。而捉弄漂亮女孩,便成了男孩们枯燥集训生活中取乐的唯一方式。

 

王奕来的第三天,有男生恶作剧地躲在教室门后,在她进来的时候关掉了教室的灯,接着一个连一个地怪声起哄。商量恶作剧的时候他们唯独避开了周诗雨,也许是有人注意到过王奕总是对她温言软语,总之周诗雨和王奕一起被划分到了状况外。

 

 

不过是低头拿一支铅笔的功夫,整个教室全乱了套。周诗雨愣在一片漆黑里,下意识地朝王奕的方向望过去,王奕逆着光站在门口,表情和自己一样无措,她今天没戴鸭舌帽,神色就更生动,周诗雨甚至能看见她隐约的泫然欲泣。

 

周诗雨把铅笔扔回自己的画箱,大步流星走到教室门口,啪一声按亮开关,面无表情地盯着所有人。等她第二次环视周围,一片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一群人在重新敞亮的屋子里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周诗雨会上前来。

 

 

“闹够了吗?”

 

 

周诗雨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同班同学说过话,而她现在只希望王奕不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难过。

 

 

上午快过完,周诗雨收了速写作业去敲办公室的门。王奕正半靠在老王老师的躺椅上,怀里抱着暖手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周诗雨走过去,用余光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是熄灭的,才反应过来王奕的眼神也空荡荡,像窗外掉完了叶片的树枝。

 

 

“王老师,这是昨天的速写作业。”

 

周诗雨的心砰砰跳,按理说王奕只是助教,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撂摊子走人,只是这样一来班上肯定没老师来教了,说不定还会被主任教训一顿。

 

还好王奕只是掀起眼皮看周诗雨一眼,语调安静地说:

 

“放那吧,我等会儿看。”

 

 

周诗雨点点头,脚还是钉在那里,万幸王奕并没有问起她的逗留。她什么也没说,把椅子朝周诗雨拉近了,从一叠作业中抽出周诗雨的那张。

 

 

周诗雨有在作业上签名的习惯,王奕的指尖压在右下角周诗雨龙飞凤舞的签名,抬起头问她:“这是你签的么?”

 

周诗雨点头,见王奕还是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去覆王奕的手:“老师别看啦,签得不好看。”

 

“我看的是你的作业。”王奕没有动,只看她的手会以为她仍然没有回过神,但看她的脸却知道冰面终于被敲破,而且她还露出了整个发呆的上午里的第一个笑。

 

“以前王老师说我速写最差。”

 

“其实挺好。”王奕说,“就是线条有些问题,明天我单独给你讲讲。”

 

 

 

周诗雨在班上人缘很好,男生见到也要喊句诗雨姐,放学时她找人简单问了几句便抓出来始作俑者。她拍拍手上的铅笔灰,大步流星走过去,拎住他的后颈,把人扯到办公室去给王奕道歉。

 

王奕的表情很意外,却又马上大度地说了没关系,叮嘱了周诗雨几句班上的事情,就挥挥手示意没事了。男生几乎是霎时就红着脸跑掉,周诗雨走到门口,又被王奕轻声叫住。

 

 

 

王奕总在办公室留到很晚,其他老师都走了她的工位也还亮着灯。她桌上的东西很少,显出一种随时要走的匆忙感,电脑,画笔,充电宝,雪白与深棕的稿纸,寥寥而已。但她又别出心裁地在桌上摆了盆小绿植,枝叶显出和它柔弱形状相悖的青翠欲滴,在冬日里透着一种傲然的生机。周诗雨站回桌前,故作镇定地用手指戳戳面前圆圆的绿叶。

 

 

“谢谢你。”

 

王奕小声说,声音绵绵的,带着一点欲落雪的湿意。

 

 

4.

 

周诗雨整条回家路上都在走神,连耳机里的歌都不曾换,一首歌从学校听到了家。她挂着耳机线开门、换鞋,径直走回卧室。

 

她发了很久的呆,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道要干什么。下意识地伸手拉开书桌的小抽屉,相同的牛皮纸信封整齐地列着,像一排立正站好的小树。她用手指点了点,居然数得出一个小小的树林了。

 

周妈妈端了杯热牛奶进屋,走到周诗雨背后,见她在看自己的信封,她叹口气,把牛奶轻轻搁到桌上。

 

“很久没见到邮递员啦。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怎么样。”妈妈说。

 

 

周诗雨这才想起她的笔友好久没来信了。从前她有好几个笔友,兜兜转转很久,最后只剩下一个能与她说够一切闲话的。对方也是个女孩,有一手清秀的字,信封信纸永远只用同一款牛皮纸,时不时还在页边画俏皮小画逗她开心。

 

周诗雨走下楼,去翻自己家的信箱。信箱里叠着两个牛皮纸信封,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周诗雨站在信箱旁,借着路灯的光读完了信。她依旧写得不多,结尾还是有小画。信里写最近家里人生病,心情很不好,却还是画了几件小小的趣事逗她开心。周诗雨的嘴角过了一天阴天,终于被她的连环画逗得放晴。

 

 

 

5.

 

这座城市一直都不下雪,周诗雨长到十几岁只经历过一场雪,是在三年级的寒假,下了一场小小的雨夹雪,小到还没有落到地面就已经看不见了。

 

学校的方位偏僻,离市区很远,周围也没什么餐厅,街上许多门面都空置着,大多数人都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餐和晚餐,以前老师也是和他们一起下课一起吃饭的,但王奕来以后周诗雨午餐时间就从没看到过王奕。

 

 

周诗雨从食堂出来,掏纸巾时不小心带出了钥匙扣,她弯腰去捡,再抬起头,瞬间原谅了这个分外寒冷又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冬天。

 

晶亮的雪花在风里飘着,还没有盖满地面,看来还没有下太久,她睁大眼睛,惊喜地抬手去接,比想象中的还要凉,还要轻,柔软得几乎不可碰。

 

她呆站几秒,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盖上背后的大衣兜帽,朝教室的方向狂奔过去。

 

 

周诗雨只满脑子想着如果王奕不在教室就去办公室找,嘴里吞吐着白气急吼吼推开木门,没想好的话跟着木门撞在墙面,一下卡在了心头半截,她和王奕就这样打了个照面。

 

王奕坐在讲台后,桌上是吃剩下的便当盒,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埋着头。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歪过头看向周诗雨。

 

“怎么了吗?”王奕看了周诗雨一眼,整理好桌上的东西,“这么急匆匆的。”

 

 

周诗雨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满脑子都是王奕在哪,教室或者是办公室,还有没有可能在其他的地方,要说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下雪就下意识地跑去找王奕也不知道。长时间枯坐画室太缺乏运动,她后知后觉地有点发晕,赶紧用手扶住门框,对王奕说:

 

“王老师,下雪了。”

 

“哎?”

 

王奕先是倾身看了看窗外,她朝窗户走到一半又朝周诗雨走过来,伸手牵过她的袖口,和她一起看向门外。

 

两个人并肩站着,都没有说话,几乎是一瞬间,初雪便和风一起吹了过来,沾上了王奕的额发和睫毛,周诗雨从飘得越来越大的初雪上挪开眼,侧头去看王奕。她正眯着眼睛,笑出一排白牙,周诗雨看见她唇边沁出一颗小巧的梨涡,像柔软的樱桃酒酿。

 

 

王奕知道周诗雨在看她,她还是眯着眼在笑,她低低地回答她:

 

“下雪了诶,周诗雨。”

 

 

 

5.

 

 

周诗雨趁王奕不在的时候给所有人开了会。老王老师走之前告诉过她,小王老师是他临时找来救场的,如果没有小王老师,学校大概会直接放养他们,不会再管了。艺校没有班长一说,但所有人都把周诗雨当班长,什么事情都麻烦她,画画上遇到困难也请教她。无论是看在周诗雨的份上,还是担心学校拿他们的人生当儿戏,总之所有人都乖乖跟周诗雨承诺,以后一定听小王老师的话。

 

周诗雨担心过很多次王奕会走。她连画画时也会走几秒钟的神,想起王奕那天泫然欲泣的神色。光落在黑暗往往更吸引人,那时她看不清王奕的表情,却看得到她的眼睛,隐约的泪光像两颗光芒柔软的肥皂泡,受到惊扰却没有还手之力,于是只得自顾自地摇摇欲坠。

 

 

“在想什么?”

 

王奕伸过手来,在周诗雨面前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响指。

 

 

周诗雨手忙脚乱地扯掉耳机线,望向王奕。

 

“你的耳机——”

 

 

还好王奕抢救及时,否则周诗雨的整副耳机都要在调色盘里挂彩。耳机线上沾了一点草绿色的颜料,王奕扯了纸巾替她擦干净,然后递回给她。

 

“对不起,谢谢王老师。”周诗雨愣一下,赶紧道歉。

 

“怎么心不在焉的。”王奕问她。

 

 

如果周诗雨这时候去看她的眼睛,应该会发现王奕看她与看别人的不同。锋芒与柔软的区别,严肃与逗趣的区别,丁零冷雨与糖果心的区别。神会有偏爱吗?她不太敢去直接思考这个问题,或许王奕自己也没发现。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自己也许会走千万次神。

 

 

“那个,王老师,我下课跟您说吧。”

 

“好,那你先好好画。”

 

王奕伸手想摸她的头,手放到一半,想起草绿色颜料,又换另一只手,轻轻拍拍周诗雨的脑袋。

 

 

6.

 

周诗雨走到桌前,把王奕桌上的充电宝挪了挪,放上班里的色彩作业。

 

“最近不开心吗?你这段时间好像老是走神。”王奕抢先开了口。

 

周诗雨用手去戳王奕的绿植,她在来办公室的路上就思考过要如何开口,最后是整个班的期待眼神让她横下心来:“王老师,你会走吗?”

 

“走?”王奕起身给她搬了椅子,“你先坐。你是说去哪儿?”

 

“会离开这里吗?”

 

王奕抬起头,慢慢看向周诗雨的眼睛。她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去拿桌上批分数的红笔。不自在的时候她总爱拿一点东西在手里摆弄,现在那支红笔在她手指间飞快转动,像一只翩跹的蝴蝶。王奕偶尔在课间路过教室,常常看到这双眼睛在笑,眼尾弯起来,像两颗甜滋滋的月亮化开。但现在它们有一种怯生生的犹疑,却又晃着亮晶晶的水光,仿佛那天的雪落在了天地,又化进了她的眼睛。

 

 

在王奕耳朵里,比起离开这里,周诗雨更像是在问王奕会不会离开她一样。红笔突然掉到地上,王奕慌忙弯身去捡,她就这样想起那天的雪。

 

 

 

王奕冲那双眼睛笑:“不会呀。”

 

“不会吗?那天的事情……我总以为你会被我们气走。”

 

“是我爷爷叫我来的。”王奕拿笔头在下巴点了点,“你还不知道吧,王老师就是我的爷爷,他拜托我一定要教完你们再走。”

 

周诗雨恍然,难怪王奕来过后没见老王老师给她交代过什么工作,她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老王老师是个爱操心的主,可他对王奕这个看上去稚气十足的小老师额外地放心,王奕来了以后他便安心在家里休养,再也没来过学校。

 

 

 

王奕却把红笔放到桌上,望着周诗雨,很歉意地绞紧了手指,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地问她: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要做老师,这是我第一次当老师,我是不是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

 

 

王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更小了,像在自言自语:“好像确实是的。什么也做不好,就连跟学校申请暖气也没有回应。”

 

周诗雨愣了一下,她来不及想前面的话,开口先回答了后一句:“教室里是很冷。”

 

“对,我看你画画拿笔的时候手都冻红了。”

 

王奕是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的,似乎忘记了去回味这字句,忘记了“你”和“你们”之间有天大的区别。她睫毛扑闪着,手撑住脑袋,很苦恼的表情,嘴唇也微微撅起来。

 

 

周诗雨抿着嘴,她几乎能听到心脏的扑通声响。如果现在她是独自一人,她一定会捧着脸在床上打两个滚,并且惊呼一句——小王老师也太可爱了。仿佛是同一棵漂亮的树,别人只能看到沉默的树干,而给自己看到了里面栖息的动物与树精。这一刻她很想抱抱小王老师。周诗雨想了想,凑近了一点,弯起眼,弯起唇,用字句抱抱她:“才不是呢。小王老师,你是最好的老师。”

 

 

 

7.

 

那场雪后天气又冷了许多,王奕依旧每周都朝上申请暖气供应,学校也依旧杳无音信,两边竟有一种可笑的默契。周诗雨劝过王奕别再跟学校死磕,没有用的。学校对美术专业的忽视已经到了全新境界,再过两年说不定连这个专业都会从这所学校消失。但王奕不听,还是三番五次地抱着电脑写申请。周诗雨好笑地想,这方面王奕居然执拗得像个幼稚的孩子。笑完又觉得心里软乎乎的,像她横冲直撞,却意外地一头闯进了一堵粉红棉花糖的墙。

 

有过周诗雨那番话,班里同学对王奕也都乖顺起来,一个个开口叫王老师,王奕示范改画时喊一声,也都纷纷拥到她身侧。一个老师无法兼顾到每个人,找张有典型错误的画示范是美术老师常用的教学方法,但总有点“公开处刑”的意味。王奕总是很忐忑,话说重怕伤人自尊,说轻了又讲不出效果,另一只手每次都放在画板下捏出重重一层汗。

 

 

 

“周诗雨。”王奕站在周诗雨身后,轻轻拍拍她毛茸茸的后脑勺。

 

周诗雨扯掉挂在耳朵上的耳机线,这一次耳机线没有不小心一头栽进颜料桶。

 

“这一块儿,”王奕用手点了点,“刻画得再细致一些,要拉开画面的对比关系。”

 

周诗雨抬头,笑出一列小贝壳一样的白牙:“王老师,你用我的画作示范吧。”

 

 

王奕紧张起来容易面无表情,其他学生往往都不敢吱声,只有周诗雨会看见她画板之下的样子。

 

王奕知道周诗雨是怕她难堪,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点犹豫。周诗雨的水平在班上是最高的,爷爷和她说过,她带这个班以来也亲眼看到过,错误实在不算很典型,只能算无伤大雅,除非真的碰到那种极为苛刻的老师一定要挑出些缺点。可迟疑的这几秒里,周诗雨一直用那双弯弯的笑眼抬头看她,竟然真的有人眨一下眼就是在撒娇,王奕忍不住让私心占了上风:“我先给你改一下。”

 

王奕站到周诗雨身后,牵在她的手腕,和她一同握住那支削出长长一截铅芯的铅笔。

 

但周诗雨刚才声音不小,同学都以为到了示范时间,纷纷握着笔围拢过来。周诗雨又坐在最前面,她们太入神,竟是没发觉剩下的人都凑到了身边。

 

王奕一边画,一边低声问她:“凉吗?”

 

“不凉呀。”

 

“这里画得挺好的。”

 

“是吗?”

 

“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王奕把放在椅背上的手往前移了移,拍拍周诗雨的肩膀。

 

 

忽然有人笑起来,周诗雨猛然转头,差点把王奕的手给晃开,才发现后面站着人。

 

“王老师怎么对我们没有这么温柔啊?”有男孩子开始笑。

 

“当然是因为王老师最喜欢粥粥啦!”立马有女孩接话。

 

“说什么呢!”周诗雨捡起桶里的水粉笔朝他们扔,笔头甩出水珠,终点处溅起一串透明的笑。

 

 

王奕和周诗雨的脸几乎是同步红起来,她松开周诗雨的手,连耳朵都熟透。

 

“王老师继续教嘛!”

 

“王老师害羞了哦!”

 

 

周诗雨在一片善意的哄笑中悄悄抬起头,去看教室一角的镜子。

 

镜子里的王奕臂弯放在自己的椅背上,侧着脸给另一个男生讲画法,还有几个女生也兴高采烈地围在旁边听,王奕都耐心地一一回答过来;她脸颊与耳朵都红着,但有着调色板里红与更红的微妙区别;她纤细的手掌正随意地悬停在自己的领口,围巾上的绒毛流淌在她的指尖,仿佛天生就该陪在那里。

 

 

8.

 

“最近找了实习,天上下了初雪,很幸运地没有错过。”

 

周诗雨折好新一封回信,背着画板上学前,顺手塞进邮筒。楼下的信箱里堆起一封封信,灰尘一粒粒地落下来,她背上的画板淋过几场雨,又晒过几颗冬天的太阳。

 

 

转眼就到了美术联考,每年联考都在冬天最冷的时候。美术联考的考点是一所建在山上的大学,盘山公路像体育课的折返跑,时间被折叠起来,展开后便显得更长。

 

考前王奕在一家有名的中餐厅订了包间,小王老师很阔气地挥一挥手,说放开吃,我买单。男生闹着喝酒的玩笑,王奕板起脸敲敲碗,说那可不行,要是吐画纸上明年又得见我一次了。

 

周诗雨跟着所有人一起笑,从那次以后,王奕和每个人都相处得越来越好,反倒是她们俩之间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她照常去办公室交作业,王奕也照常对她笑,温和地说谢谢。但好像总有些什么挡在她们之间,如同赶路到教室的每个清晨里那些终年不化的雾气。

 

 

“下面我简单讲两句。”王奕故作喜剧地清了清嗓子,模仿着中年教导主任的语气,周诗雨便配合地在她旁边使劲拍了拍手,要大家安静。

 

“小王老师今天好像很感慨啊。”有人开她玩笑。

 

“那是。”王奕喝了一整杯冰雪碧,却更像是喝了酒,眼尾几乎是霎时就泛出了艳色的红,她就这样眨着一双多情的眼,慢慢地看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在周诗雨脸上停留了很久。

 

 

王奕转回头,松开手,给自己壮胆似的把杯子磕到桌上,玻璃底面碰出清脆响动。

 

“带大家考完试,我也就要回学校了,陪不了大家校考了。”

 

 

失望的叹息声顿时此起彼伏,王奕有些无所适从,她下意识地望向周诗雨。对方一动也不动,像被定格了一样,只有那双一直看着她的湿漉漉的小猫眼睛短暂合住了眼帘,又睁开。

 

“有些同学应该已经知道了,王老师就是我爷爷,本来我没有做老师的打算,但是他最近身体不好,让我无论如何都放下学校的事情过来帮他带完这一届艺考。我从来没有做老师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跟学生打交道,很害怕说错话做错事,但是大家一直以来都包容着不成熟的我,谢谢你们。”

 

王奕说到最后,尾音略微地颤抖起来,周诗雨下定决心似的长出一口气,默不作声地伸过手,压在了王奕的手背上。

 

王奕给自己加满了汽水,高高地举起杯。

 

“带你们联考完我就要回学校了,预祝大家都金榜题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所有人来不及感伤,纷纷跟着王奕站起来碰杯。浮沫四溅,她把汽水一饮而尽,咕嘟翻涌的气泡淹没进嘴里,和难以言说的心绪一起。

 

 

9.

 

服务生走进来收拾一桌子杯盘狼藉,即将远行的考生各回各家,王奕和周诗雨落到最后,一前一后地走出包房。

 

包房外是旋转的红木楼梯,远处传来隐约的雨声,周诗雨把着扶手走在前面,王奕盯着楼梯,觉得她的鞋跟像雨。

 

 

“周诗雨。”

 

她们站在餐厅的屋檐下躲雨,不远处就是车站,她们在等两路方向不同的公交:周诗雨要回家准备明天的画具,王奕要回学校拿准考证,替学生保管到明天考前,再统一分发。

 

“嗯?”

 

“山上很冷,多穿一点衣服。”

 

“好。”

 

“不要紧张,你正常发挥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好。”

 

周诗雨等的那路公交摇摇晃晃地到了站,车上的人很多,一小簇人挤到门前,混乱地涌动着,她依然和王奕并肩站着,没有动。

 

 

“考完要回去上学了吧。”

 

“是啊。”

 

“上学也……”

 

“什么?”

 

“没什么。”

 

 

等车的队伍被车门吞吃掉大半。王奕轻轻拍拍周诗雨的后腰:“去吧。”

 

 

王奕站在屋檐下,长久地望着周诗雨,隔着雨幕,隔着灰蒙蒙的车窗,隔着对自己而言竟然幸运的能与她同路的乘客。王奕的嘴唇动了动,她在心里小声地说:

 

 

上学也要记得想我。

 

 

 

10.

 

山上的学校太大,几乎每个人都被分散到不同的考室,周诗雨很不幸地被分到了最偏远的一间。教学楼是很多年前建的,已经旧了,但有种古色古香的气韵,又因为地势高,坐在旧房子里往外望,远处的高楼都只露出一个顶,外面满是雾气时就像住在云里。

 

王奕嘴上提醒学生多穿点,自己却还是不怕死地套了两件衣服就上山来,依然露着脚踝。考场外拉起了一条纸薄的警戒线,在风里被反复地吹起来又落下,王奕站在它之外,她也被吹起来,又落下去。

 

 

周诗雨背着画板,慢慢地走进考场。她跟自己默念,就当作是平常上课,拿画板进来,坐下认真画,画完就走,除了旁边的人不同,没什么不一样的。她低下头,打开自己的画箱,铅笔到水粉笔整装待发,有一支是王奕的笔,有一天上课她随手放进她的画箱,说放一会儿,后来就再没拿走过。周诗雨把它握进掌心,手指从笔尖的木头滑到尾端,想象它身上隐形的王奕的指纹和气温,仿佛就是牵着王奕的手,有王奕在旁边给她加油打气一样。

 

语文老师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正常发挥就已经相当于超常发挥,只要不紧张就是好的。艺考也一样。周诗雨想到王奕,心情居然平静了好些,真的如同上课一样安安静静地画完,提前交卷,重新背上画板,走出考场。她很顺手,画得很快,是首批走出考场的,路上的人寥寥无几。周诗雨眯起眼睛,撩开吹到脸上的额发,她在线外看见了王奕。

 

 

 

“周诗雨。”王奕笑着冲她招手。

 

眼睛像融进雪水,周诗雨想,这样的场景是该有一场雪的。

 

王奕没有问她发挥如何,状态如何,她看到周诗雨的笑就已经知道了大概,于是也放下心来。两个人并肩走了一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多半都是周诗雨在找话题,问王奕大学的事情。山下的公交站前,她们一个要回家一个要回学校,王奕把书包顺到跟前,从侧边掏出一幅用皮筋捆住的画给她。

 

“这个是……”

 

“送给你的。”王奕笑出和那天一样的酒酿似的梨涡,“回家再看吧。”

 

 

 

“再见。”

 

 

还可以再见吗?周诗雨的眼眶软融融的,她才反应过来那不是凭空生出的雪水,是自己想流泪,却迟迟未反应过来。还可以再见吗?王奕的大学,那么好,几乎是每个美术生心里的梦想。她记得考前最后一堂课,王奕按当年自己考试时的情况给他们分享经验,大家下课纷纷围拢来和她碰拳击掌,说要渡王老师的欧气,这样自己说不定也能考上那么好的美院。当时只有自己没有去。在认识王奕以后,她想要去那个大学的理由又添了一条,甜美、酸涩而永远都只能当作秘密的排在最后的一条,就像她坐在那里,看着王奕与除自己以外的每个人拉勾。

 

周诗雨最后望一望王奕的脸,她点点头,勉强却真心地笑起来,软声回答她:

 

“再见。”

 

 

 

10.

 

周诗雨到家也没舍得打开那幅画,而是先收拾好了自己乱七八糟的画具,又坐下来给她的笔友回信。一切都做完她才慢步走到书包边,郑重其事地解开橡皮筋。

 

 

是一副水彩人像。周诗雨又一次体会到:老师和学生的水平中间真的有天堑。老王老师用一张揉皱的纸就能分出光线关系,画出龙后得他改上两笔才能算点睛,而王奕也是一样,他们画水彩,颜料就是颜料,看山是山看水也是水,王奕画水彩就是透明的雨,是风起了又停。

 

王奕画的是坐在窗边作画的周诗雨,从讲台后看过去的角度。窗外下着雪,有一层淡淡的光笼罩在周诗雨身上,照亮她的睫毛与眼眸,长发卷曲着淌在肩上,像奔流的江河。很像自己,她不怀疑王奕的画技,却开始怀疑起王奕眼里的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好,又太过不真实。

 

 

右下角有几个小字——

 

 

【赠 周诗雨】

 

 

 

周诗雨的手恰好停在那里,发现不会蹭花后她便大胆起来,指尖留恋地、长久地摩挲着,像是想透过这早已干涸的钢笔小楷看清作画者的情绪。这是周诗雨头一次看到王奕的字,从前王奕那双修长骨节的手留下的都只是画。她的画留在自己的纸上,同学的纸上,送给她的纸上,有的是几个笔画,有的是潦草的线稿,有的无缺,完整又完美。但她从没有看到过王奕的字,她这才发现王奕的字也漂亮而工整,横撇竖捺间都显出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周诗雨越看越觉得那几个字眼熟。她抄起手机,讲给沈梦瑶听,沈梦瑶笑她是不是红楼梦看多了,脑子里都是“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戏码,气得周诗雨连发了好几个骂人表情包。

 

周诗雨是看过《红楼梦》,也记得那句话,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的感觉会在自己身上应验。她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同学都想过一遍,也没有想起谁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手字。是自己的确出现了错觉还是真的有前世今生这样的说法。周诗雨越想越苦恼。

 

这烦恼占据她脑海太久,她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睡着已经是天将将亮的时刻。

 

 

 

好在这是她不用再早起赶到画室的第一天,她一觉睡到了下午,也因此有了个长长的梦境。梦里她和王奕不是机缘巧合的师生,而是在一个学校读书,可那个学校既不是自己的初中,也不是自己的高中,更不是她们的艺校。她梦见自己坐在桌前做作业,王奕站在她面前,背靠着前面的课桌,教室空空荡荡的,没有老师,也没有其他人。

 

梦里周诗雨抬头问她:“王奕,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王奕就笑了:“是吗?在哪?”

 

周诗雨刚要接话,王奕却抓住了她的桌沿,倏然倾身,直直盯住她的眼睛:

 

“是上辈子吗?”

 

 

 

周诗雨从梦里醒过来,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雨。长长的雨丝下得又密又急,站远了看,像凭空升起一片灰白烟霭。长到现在周诗雨也很少看过这样大的雨,她趴在窗户边好奇地看,人们纷纷躲进街边的屋檐,只剩几个勇敢的还在雨中穿梭。周诗雨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有撑着小黄伞踩水的小孩儿,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和往屋里搬花的花店老板娘。窄窄的马路上,披着雨衣的邮递员踩着自行车穿梭而过,他的后轮溅起一串水花。

 

周诗雨急忙跳下飘窗的窗台,一边往窗外张望,一边在抽屉里翻昨晚写好的信。她看到邮递员在花店门口停下来,叫住老板娘,打开信箱,里面是层层叠叠的信封。

 

 

 

老板娘跑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小心地接过信。周诗雨的心突然动了动,一阵阵像要跳出胸腔,跟着溅起透明的花朵。

 

 

原来是这样。

 

周诗雨的动作突然慢下来,她把手伸进自己装信的抽屉,抽出的却不是昨晚写的信,而是以前她收到过的信。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原来她看似遥远的笔友,曾经离她不到几厘米。原来在真正遇见王奕之前,她就已经用笔触无数次地吻过她的手心。

 

原来在很久之前,在更早之前,在我们还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时,我们就已经遇见过了。

 

 

 

周诗雨的眼睛酸酸的,但不是未成熟柠檬的酸,是她和王奕忙里偷闲时在艺校门口喝的柠檬水里被糖水泡过的柠檬的酸。她把两封信装进书包里,随手抓了一把雨伞就跑出门去。

 

雨天的出租很难等,大多都亮着有客的红灯,她在出租车站等了好久才等来一辆。司机是个慈眉善目的大叔,笑意盈盈地转过头,问她要去哪儿。

 

周诗雨报了王奕大学的名字。大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们学校的孩子都很优秀哦。”

 

周诗雨想到王奕的模样,她笑着点点头,无意去纠正美丽的小误会,她把书包抱在身前,像抱着一颗砰砰直跳、心意呼之欲出的心脏。

 

 

 

在车上的几十分钟里,周诗雨发觉雨慢慢停了,天空飘起细碎的雪,落了薄薄的一层。今年冬天竟然罕见地下了两场雪,大学门口围了一群人,每个人的脸都冻得发红,惊喜地跑着笑着,摊开手去接难得一见的雪花。

 

周诗雨下了车,望向人海涌动的校门,才后知后觉地懊丧。她只知道王奕在这个全省最有名的美院读书,是哪个系哪栋宿舍的都不知道,却又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地问过去。

 

 

 

周诗雨站了一会,在感觉到身体僵硬前跺了跺脚,慢慢蹲下来,头发上渐渐地落满了雪。周诗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低头百无聊赖地把餐巾纸揉成一个球,球球的前面冒出一双马丁靴。

 

周诗雨抬起冻得红扑扑的脸蛋,小雪便马上找到机会,争先恐后地扑向她的眼睛和睫毛。

 

 

王奕一边笑出一双酒窝,一边解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她。

 

“你在这里多久了?冷吗?”

 

“一会儿。”周诗雨马上弯着眼睛笑了。

 

“裹上吧。”王奕把围巾塞到周诗雨手里,一团带着柠檬香的暖软。

 

 

 

 

王奕和周诗雨沿着人最少的那条路慢慢走,大学门口种满了树,雪已经慢慢积了起来,软绵绵地趴在树枝头。

 

 

“你怎么来这里了?”王奕问她。

 

“我收到一个人的信。”周诗雨一边走,一边仰头去数那些晶莹雪白的树枝,“但是下雨了,我不想麻烦邮递员。”

 

“所以呢。”

 

“所以我自己来回她信。”

 

王奕看了看她,抿起唇笑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周诗雨问。

 

“你第一次交作业来的时候,你作业上的签名。”

 

王奕抬手,用指尖拂开她刘海上的雪花。

 

 

周诗雨短暂地失神,她的睫毛颤了颤,这一次融化的不是雪水,好像是迟来的眼泪,在眼眶里浮浮沉沉的,像柠檬把她鼻子也熏酸。

 

 

 

“明天能收到你的信吗?”周诗雨问她。

 

“可以。”王奕的语气柔软得像会瞬间融化的雪。

 

 

“那周诗雨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她的声音与雪一起落到自己的头顶。

 

 

周诗雨也学王奕软乎乎的语气:“可以。”

 

她弯起眼睛,感觉到王奕的吻也落到自己的头顶。

 

 

 

 

END.

 

 

 

 

*灵感源于我很久以前做的一个梦,但让我把它从脑海里的犄角旮旯回忆起来的是小雨那句“明天能收到你的信吗”,于是把这个梦更加具象了一些,希望能写出那种“小小的浪漫”的感觉吧。

熊猫贴贴

我把乖乖女情敌堵在巷子口,结果……她居然亲了我一口???

老流氓乖乖女x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亲的小太妹

1.

  我看着面前那个被我逼到墙角的女孩儿,勾唇一笑,手里的匕首泛着寒光,最后轻轻地拍在她的脸上。

  那个女孩儿却不似其他被我堵在小巷口的女孩儿那边直接跪在地上哭。

  她的目光十分的淡定,上下扫视了我一眼:“把我叫过来到底什么事?”

  看到她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有点气短,毕竟匕首也不过是我吓唬人的工具,要让我真捅下去,我也是万万不敢的。

  但是我得装啊~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面露凶相:“说吧,你是不是勾引我男朋友了?”

  “你男朋友?”她笑了起来,“你说沈辰?”

  “对啊!”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他有什...

老流氓乖乖女x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亲的小太妹

1.

  我看着面前那个被我逼到墙角的女孩儿,勾唇一笑,手里的匕首泛着寒光,最后轻轻地拍在她的脸上。

  那个女孩儿却不似其他被我堵在小巷口的女孩儿那边直接跪在地上哭。

  她的目光十分的淡定,上下扫视了我一眼:“把我叫过来到底什么事?”

  看到她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有点气短,毕竟匕首也不过是我吓唬人的工具,要让我真捅下去,我也是万万不敢的。

  但是我得装啊~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面露凶相:“说吧,你是不是勾引我男朋友了?”

  “你男朋友?”她笑了起来,“你说沈辰?”

  “对啊!”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他有什么女朋友啊?”

  我更加地心虚了,说:“未来的男朋友,也是男朋友!”

  “可是,你未来男朋友好像最近在追求我诶?”她轻微抬起下巴,丝毫没有一丝畏惧那个贴在她脸上的匕首。

  甚至还有一丝挑衅!

  “你!”我将匕首拿的离她那脆弱的喉管远了一点,又在空中轻微抖动,最后万千挑衅的词,化为了一句,“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让沈辰喜欢你的吗?”

  她看到我突然变脸,愣了一秒,最后朝我勾了勾手指。

  少女的皮肤白皙,鼻尖上一颗小痣,漂亮的瑞凤眼好像放出了小钩子,看起来魅惑至极,让我不自觉地慢慢靠近。

  “哐当。”

  匕首落地的声音响起,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你亲我干嘛?”

  她却一脸淡定,凑近了一点:“这个就是我的答案啊~”

  等着她淡然地离开后,我才拿起匕首追杀了出去:“你亲我就算了!你怎么可以亲沈辰!”

  就在我拿着匕首横冲直撞地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几乎想都没想,立刻把匕首藏在了身后。

  这时,那个清冷地声音响了起来。

  “过来。”

  完蛋了……

  2.

  我认命地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叹了一口气,没错,他就是沈辰。

  就是我喜欢了12年的男生。

  “你今天是不是约了白窈见面。”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他,他黑色的头发浸没在阳光里,泛着柔软的光泽,桃花眼微微眯起,看起来神情不是很愉快,但是我偏偏很喜欢在他每次骂我的时候,偷偷看他的表情。

  总是觉得他严肃的样子也是可爱的很。

  “说话。”

  他看着我不接茬,语气加重。

  “嗯。”我这才收回目光,垂下头,“是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轻微皱起眉毛,“唐乐,我已经告诉你多少遍了!我不喜欢你仅仅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的话音还未落,我就小声地道:“我可没对她干什么。”

  我不想在听他每次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他不喜欢我这件事情,就好像一把刀一次一次反复地扎进我的胸膛里。

  “呵?”沈辰笑,“你没对她干什么?难不成她对你做了什么?”

  “我还不信了,你把她单独约出来能不干点什么!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不学无术,蛮横不讲理,每天除了把别人堵在巷子口看别人哭,你干过一件好事吗?说啊!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越说越激动,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在瞬间被抽走了,顷刻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居然是这种感觉。

  “说啊!”他看我半天没有反应,最后吼了我一声。

  我吓得一抖,最后颤颤巍巍地道:“她,她亲我了……算吗?”

  沈辰:“……”

  就在这时,沈辰才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脸上……还有一个未散的口红印……

  3.

  其实沈辰说的也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不学无术,早操的时候躲在学校里面抽烟,考试的时候作弊,上课的时候睡觉,晚上的时候网吧通宵……

  高一下的成绩更是打破了我们学校之最……也分到了我们学校最差的班级,我甚至都忘了,我当年是以全校第一的名次考进这所高中的。

  我坐在学校的围墙上,抬起头看着天边的太阳,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该去那里。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是白窈。

  毕竟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情,而且沈辰三令五申叫我不要去打扰白窈……我也就将视线偏向了别处。

  可是就在这时,我却用余光看到她慢慢地靠近。

  然后下一秒……

  她突然大喊:“赵老师!有人翻墙!”

  我擦……她,她!

  我吓得直接往下跳,结果一个重心不稳,落在了她的怀里。

  瞬间,一股清香就将我包裹住了,我抬起头看着她,她也低垂着眼睛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片刻后,她突然一把把我推开,对着疾步走来的中年男人,大喊:“就是她!她要翻墙!”

  我淦?

  我不可置信,这个白窈脑子有毛病吧?

  4.

  我和她被一起叫到了办公室里,具体而言她先进去,我在外面等着。

  来往的同学都往我这里看,三三两两带着笑意路过。

  我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地看着他们,一一将他们的视线瞪了回去。

  就在这时,赵老师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进来吧。”

  “我们聊聊。”

  我进去之后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毕竟我翻墙被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来办公室也如同家常便饭。

  我看着老赵的目光在我和白窈之间来回打转。

  我只好先开口:“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报复她……没有她,我也一样被抓。”

  “还有,检讨书还是扫厕所,我悉听尊便。”

  就在这时,只看到赵老师赶紧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啊……”

  “……”

  晚自习,我看到坐在我的对面的白窈,满头的黑线,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赵老师居然出了一个这么馊的主意。

  居然让白窈还我成立了一对一辅导小组,让白窈来帮助我学习,但是碍于我在最次的班,白窈在最好的班。

  所以我和她的一对一学习小组也就在每天的晚自习和星期六星期天的自习课进行。

  但是唯一一点好,就是白窈和沈辰一个班,我也可以借着来白窈班学习的名义偷偷地看沈辰。

  我的手中笔转得飞快,目光也跟着滴流滴流打转。

  沈辰就坐在白窈的前两排,此刻正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写物理卷子。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大脸,具体而言是小脸,但是太近了……

  近大远小嘛。

  就看到白窈将我的实现堵住,笑:“看什么呢?”

  “明知故问。”我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啊,你别以为赵老师说你以后可以管我了,你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是不会听你的。”

  “真的嘛?”她托腮,瑞凤眼眯起,像一只小狐狸。

  “当然!我告诉你,我唐乐!从小到大就没怕过什么……”

  夏天的风从窗外吹来,吹饱了窗帘,身后的人没来得及拉住,窗帘就直接从我们头上飞了过去,又堪堪落下,将我们笼罩在其中。

  暗处的环境,她的眼眸更显得明亮,教室的灯光从窗帘外疏漏地撒了进来,斑斑点点地落在我们之间。

  她凑近:“那我亲你,你怕不怕?”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突然照了进来,就看到赵老师直接扯开窗帘,站在我们的面前:“干嘛呢?”

  “两个人晚自习躲猫猫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白窈突然正襟危坐:“唐乐,我叫你晚上不要玩窗帘了,你非不听。”

  “我刚才给你讲的物理题,你哪里还没懂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赵老师就点了点头,拍在白窈的身上,一脸欣慰:“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诶。”

  白窈立刻灿烂地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助唐乐的!”

  我:“……”

  这个白窈到底是个什么顶级白莲花啊!救命!

  5.

  放了学,我看到沈辰走到了白窈身边,并且给我了一个眼神示意。

  我连忙收拾好书包疾步走了出去。

  走出后门口,又回过头,看了眼沈辰和白窈说话的样子,不自觉地心口闷疼。

  就在我准备回头的当口,突然一个高壮的男孩儿直接撞到了我的后背,我在走廊里被撞地打了一个圈,最后贴着墙壁才堪堪停下……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漓了。

  我看了眼语文老师种在这里的盆栽,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特别关心的声音。

  我眼睛一亮,难不成沈辰看到了,我几乎是忍着疼点开了手机。

  「沈辰:帮我买个创口贴回来。」

  「唐乐:你受伤了了?」

  「沈辰:别问那么多。」

  我的心中突然有个小麻雀在跳动,难道那个创口贴是给我买的?

  想到沈辰低垂眉眼,给我贴创口贴的样子,我就觉得心脏不住地怦怦跳……

  我兴冲冲地拿着创口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教室里面的沈辰……以及他身边的白窈……好烦,哪里都有她。

  沈辰说:“创口贴呢?”

  我赶紧递出创口贴,就在我想要伸出自己那只还带着血迹的手的时候,就看着沈辰突然皱眉:“你这个创口贴上怎么弄得这么脏……”

  说完极其嫌弃地避开了那处残留着我干涸血液的地方。

  然后撕开了包装纸,小心翼翼地拿过白窈的手 ,给她贴上。

  我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还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我的鼻尖红了,眼睛也红了。

  最后紧紧地藏着我那只受伤的手指,快步走了出去。

  6.

  我坐在小树林里抽烟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后面传来脚步声,我警惕地回过头,却发现来人是白窈。

  我对她翻了个白眼,又拿起地上的啤酒干了一口,然后恶狠狠地告诉她:“如果你敢给我告状的话!我就新仇旧恨一起给你报了!”

  银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落叶被碾碎的声音随着她慢慢靠近,越加得清晰。

  她坐到了我的身边,我防备地往旁边挪,谁知道这个变态下一秒是会吧唧亲我一口,还是大声喊“赵老师!”

  我怕了,就在我秉持着打不过我就跑的原则,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她突然勾住了我的小拇指。

  轻轻地说:“陪我一会儿,好嘛?”

  我慢慢地回过头,最后大喊一声:“你神经病啊!”

  她却不怒反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告诉赵老师。”

  “你……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

  “那我亲你呢?”

  ……

  我盘腿坐在她的面前:“说……你到底要干嘛?”

  就看着她拉过我的手,然后拧开了自己的手边的矿泉水,浇在我的手指上。

  我被冰得一个激灵,又垂下眼眸,她凑得很近 ,尽在咫尺的睫毛上下翻飞,不得不说,这个变态长得是真挺漂亮的。

  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擦干净了上面的水渍。

  最后等我看到自己手指缠着的那个黄色的小熊创口贴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

  毕竟,我怎么可能表现出来,我觉得这个创口贴可爱得不行这件事情呢?

  我得装啊~

  “丑死了,什么审美?”我故意地说道。

  她却似乎像是往进了我的眼睛里:“你明明就喜欢得不行。”

  “嘁!自以为是。”我站起身,“好了吧,大小姐,可是让我回宿舍睡觉了吗?”

  “诶……”

  我走了两步,就听到她一声重重地叹息。

  呵,我走得更快了!

  就在这时,我的衣领被拉住了:“陪我。”

  “……”

  烦死了.jpg!

  

  7.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白窈正乖巧地睡在我的怀里?

  这是什么剧情发展?

  我猛地摇了摇头,昨天白窈非要拉着我在小树林里一起喝酒,喝到最后哭哭啼啼,说自己当了太久乖乖女好累之类的。

  每天都要在老师面前装好学生,在沈辰的面前装白莲花,就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她好累。

  最后哭着哭着就哭到了自己的怀里,自己没办法,又不知道她宿舍在哪里,就直接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宿舍……

  于是就发生了今天早上地这一幕……

  可是那只现在已经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传来了我舍友的声音:“诶……今天早操你去不去啊,唐乐。”

  我刚想要开口,就看到白窈慢悠悠睁眼,我瞪着她示意她不要出声。

  却看着她对我弯起眼睛一笑,白窈一笑,必没有好事!

  我不顾那么多了,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先去吧……我……我……”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瞪着眼睛看着她,她的手指就越加肆意……

  我擦!我到底怎么想的把这个变态带后来的!

  就在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舍友已经一把拉开了我的窗帘……

  我刚想要跳起来,就被白窈用手按住了后腰!

  然后她抬起头,泰然自若地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舍友:“嗨?”

  我嗨你个大头鬼啊!!!

  8.

  我和白窈一起上课的时候,遇到了老赵,老赵看着我们欣慰地点点头。

  “很好,看来安排你们一帮一真得是个明智的决定。”

  就在这时,白窈直接挽住了我的胳膊,笑:“是啊!她很努力啊!”

  赵老师欣慰的目光下,我只好勉强任由她挽着,她的身上还有我沐浴露的香味,与我想贴的皮肤温热。

  我偏过头,看着她带着乖巧笑容的侧脸。

  我想起她昨天喝醉酒,说得那堆带着白桃酒味儿的醉话。

  小样,挺会装啊。

  明明就不喜欢如此。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白窈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但是我却懒得抬头看,毕竟白窈人缘好,我就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想要一个人先走。

 我刚要往外抽,白窈就手下用力,将我按住。

  我无奈,只能将头偏向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别处。

  等着老赵一走,我立刻道:“戏演够了?你朋友既然来了,我就走了。”

  就在这时,我只听到白窈身边那个“朋友”突然轻咳了一声。

  “嗯?”我的呼吸一窒,是沈辰……

  我这才抬起头,与其对视。

  就在这时,白窈笑,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怎么样?还嚷嚷要走吗?”

  我的目光触及到沈辰手里拿的两份早餐,自嘲地笑。

  初中的时候,我也是如此,每天早早地起床,排队,给他带早餐。

  他却总说:“你别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现在他也成了当初的我,一遍一遍做着无用的事情。

  “走啊。”我将我的手抽了出来,“我饿了,我还要去吃早饭。”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虽然很可耻,我还是抱着希望,希望是沈辰在我的身后…

  就在那只手搭在我的肩头的时候,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过头。

  却看到是白窈。

  她对着我笑,又再一次亲昵挽住我的手:“很失望?”

  我越过她,看着站在教学楼下的拿着两份早餐的沈辰有些落寞的身影。

  突然一种报复的快感蔓延至全身。

  我抓住了白窈的手:“不会。”

  可是我却发现,那只小狐狸好像变了样子,像只纯良地萨摩耶,耳尖带着点红:“走?”

  “嗯。”

  9.

  晚自习。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白窈,她正低着头做数学题。

  我不想看自己的数学卷子,就忍不住地打量她。

  头顶的电风扇呼呼吹,吹得我的试卷轻轻打在我的手肘上。

  就在我看得愣神之际,突然一支笔伸到了我的面前。

  粉色的小熊图案,是白窈的。

  “怎,怎么了?”偷看得有点心虚的我的此刻有些无措,主动地开口。

  “这一题,我不会。”

  “问老师啊……你问我。”我说着,视线也跟着扫了一眼题,好巧不巧,我还真会。

  这个题涉及的知识点都是初中的,而我初中数学奥赛的时候,就把这个类型的题做了不下百变……几乎是看到就可以脱口而出答案。

  我刚想要开口,又将头偏向一边:“不会,你去问老师。”

  “你明明就会。”她说着又可怜兮兮地凑近,“而且数学老师很凶的……我不敢。”

  不得不说……白窈做这个表情,很容易让人什么都想听她的,如果是我个男生,呸……

  就在这时,白窈的同桌一个高个子男生生回过了头:“哪道题?我帮你看看。”

  嘁,我就说她很招男生喜欢吧。

  一个两个的,献殷勤都快成什么样子了。

  我没看他们,只是笔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试卷。

  高个子男生用找打了半天草稿,最后说道:“选b……”

  ?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明明是c。”

  “诶!你们两个答案不一样?”白窈惊讶地说道。

  那个男生也瞬间不服气:“诶……你一个最次的同学,估计连题目都看不懂吧?”

  “在这里瞎说什么啊。”说完有扫了一眼我面前的试卷,“连个草稿都没有,就在这里瞎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我看着他,最后气极反笑,刚想要开口,就听到白窈几乎用不可置信地语气说:“真得是c诶!”

  高个子男孩儿也愣住了,看着白窈掏出来的答案,脸上蔓上了一层红。

  白窈又说道:“天啊,一个最次的同学都做出来了,你居然没做出来诶!”

  那男孩儿被说得脸越来越红,最后像是实在憋不住地看着白窈说道:“你不也没做出来吗?”

  白窈笑:“所以说我笨啊,我承认,那你承认吗?”

  就在这时,上面昏昏欲睡地数学老师,突然喊到:“那边那几个人,说什么呢!”

  高个子男生被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全班的同学在一个瞬间全部都回过了头。

  高个子男生更加无措了,慌乱地要坐下,结果“哐当”坐到了地上……

  全班同学发出了爆笑。

  白窈连忙起身扶起他,还说:“诶!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高个子男生狼狈的说:“没,没事儿……”

  而目睹全程的我,不由得缓缓鼓起了掌声。

  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高个子男生的凳子是白窈拉开的……

  10.

  放学后,我收拾好东西就回了自己班,最后一个关灯的同学看到我,说:“那你关灯吧。”

  就背着书包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本来想离开,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宿舍很吵,小树林晚上也不太安全,容易碰到巡逻的老师。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我就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走的同学。

  他们好像都有自己的想做的事情,想要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

  “不回宿舍?”

  我回过头,看到白窈正懒懒地靠在门上。

  我翻了个白眼,哪都有你……

  “大小姐,又怎么了?”

  “路过。”她笑,“看到了你们班灯还亮着,就过来了。”

  “想什么呢?”

  她也学着我的样子,看向了窗外。

  “看她们放学啊,放学有什么可看的。”

  “不关你的事吧?”我无语,又低头,刚好看到她俯下身子,露出了里面……

  我推了她一把,将她按在了后面的座位上:“你以后可别在男生面前这样。”

  她看着我,露出一个狡黠地笑,我被她笑得有点尴尬,又一次看向了窗外。

  “害羞了?”她凑近,“那你也给我看看,作为补偿呗?”

  我的脸瞬间爆红,这是个什么流氓?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

  她笑:“你好可爱~”

  “你神经病啊!”

  我淦!受不了了!

  她看着我落荒而逃,又嬉皮笑脸地追了过来。

  “诶,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沈辰啊?”回宿舍的路上,她主动问道。

  “不关你的事。”我懒得和她多说。

  “那你为什么初中成绩那么好,现在却……?”她又问。

  “我们其实不是一定要说话的!”我自觉我脾气也不错,从小到大,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人。

  白窈,是第一个。

  “你很烦你知道吗?”我看着她,眼神有些凌厉,“我们只不过是赵老师那个缺心眼的硬凑一起学习的,我们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连朋友也不是……我……”

  我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她包着一汪眼泪看着我。

  不,不是……哭什么啊,我难道说得不是实话吗……

  “你别哭了……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明明是你先说那么多让我讨厌的话的。”我撑着最后地理智继续说。

  路过的同学也偏过头看着我们。

  我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拿着手上的衣服,一把把她盖住。

  像是藏起自己犯错的证据一样。

  “别哭了。”

  “那你抱我。”我听到衣服里的人闷闷地说。

  “抱……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白窈就直接栽进了我的怀里,女孩儿身体的温热隔着两层布料传来。

  算了,就当抱我的衣服吧……谁叫她这么矫情,不听她的肯定走不掉了,绝对不是有是因为我想抱的……我发誓。

  我还住了她。

  手掌轻轻地拍在她的背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石破天惊地声音响起,让我浑身一抖。

  “唐乐!”

  沈辰怒不可遏地看着我。

  完蛋了……要是被他知道我把白窈弄哭了……啊啊啊啊啊

  我头好大!!!

  11.

  “我……是她先……”我想要为自己狡辩,就看到他直接一把拉开了我和白窈,然后将白窈直接推到在地……

  不是,这是个什么剧情发展啊。

  你为了我,把你女神推到在地???

  就看到他直接站在我的面前,逼近我:“怪不得不回复我的消息,原来在这里和别人约会是吧?”

  “……”

  “你说啊!”

  从小到大,他对我的时候,总是淡淡地,就算是有的时候对我发火,也不过是脸色一沉,语气森然了一些罢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发如此大的火,比上次还要大。

  见我还不说话,他又说:“你刚才说,是他先?”

  “只要你说,是他先抱的你,不是你的本意,我现在就把他打一顿!”又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脑袋,“什么审美,个子这么矮,你也看得上!”

  就在这时,只听到白窈的声音传来,她淡然地从地上站起来,掀开几乎盖住了她半身的衣服。

  说:“的确是我先动手的。”

  “要打一架?”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对上了白窈的眼神。

  就在这时,白窈上下扫了他一眼:“虽然我个子矮,但是你这样的,我可以打十个。”

  沈辰:“……”

  不等他继续说什么,白窈就直接越过了沈辰,拉过了我的手。

  丢了下一句:“要打架,随时找我。”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看着白窈走在我前面的背影,喃喃了一句,其实也不矮啊。

  就在这时,只看到她回过头,对我笑。

  偷看被抓包的我,不太自在地躲开她的视线。

  却又见到她停住了步伐,贴到我的耳边:“怎么样?”

  “什么?”

  “我抱起来是不是很软啊~”

  “……”

  歪,警察叔叔!!!有人在这里耍流氓! 

  

  12.

  “也不是很软。”也不知道什么心态,晚上我洗过澡,躺在床上的时候,翻出了白窈的微信,给她发了一句。

  嗯,微信也是刚才加的。

  白窈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呜呜呜,万一沈辰打我怎么办,你不得来帮我吗?”

  “我好歹也是为了你挨打的啊!呜呜呜呜”

  想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又无奈地笑,给她的备注也是。

  “小绿茶。”

  「小绿茶:我从小学习泰拳吗~身上都是肌肉,自然不软咯。」

  「唐月:那你看来不需要我的帮助了?那就删了吧。」

  「小绿茶:需要需要~」

  「小绿茶:猫咪撒娇.jpg」

  「唐月:别聊了,好好学习吧,大小姐。」

  「小绿茶:嗯嗯~」

  「小绿茶:嘴一个.jpg」

  我叹了口气,就在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的手机消息又一次响起。

  「小绿茶:忘了告诉你。」

  「小绿茶:你很软。」

  md,立刻,马上,删除!

  就在这时。

  我的QQ响了。

  「沈辰:今天晚上,我失控了。」

  「沈辰:对不起。」

  我点开了QQ……

  看到那条沈辰口中的“发消息也不回。”

  「沈辰:放学等我。」当时白窈一直在我身边,我没看到手机。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就算是回到了宿舍,我也忘记了这一茬儿了。

  也没有再特地的去看他给我发了什么,因为我满脑子都是白窈的那句“我软不软。”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我的窗帘里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大晚上,这样很吓人……”

  我低头扫了一眼我的舍友。

  舍友笑:“吓死你,略略略!”

  “诶!话说,我今天都看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一下紧张了起来,看到什么了?我弄哭白窈,还是我抱白窈。

  “什么?”

  “沈辰为了你争风吃醋啊~”

  “哈?”

  “你不会没意识到吧?”舍友,“我在楼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也是的,你这个笨蛋,如果察觉出来了,怎么可能那么淡定呢!”

  “快点快点!说说看!你和沈辰成没成?”

  我想到沈辰刚才失控的样子,的确是看起来很像是吃醋了。

  可是……

  “不,不会的,他不会为了我吃醋的。”我低头笑,“以前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只不过……只不过怕那个人欺负我。”

  以前的我也看见过他打过我追求我的男孩儿,不过那个时候,他总是和我说,是怕我心思单纯被欺负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没什么好东西。

  时间久了,我好像也就接受了这个理由了。

  就好像,我不愿意承认,他是如此的恶劣,一边怕失去我的好,一边却又吝啬给我爱。

  让我为了他模糊不明的举动心动。

  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女孩子在恋爱中总是如此,宁可找一堆蹩脚的理由,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了一个人渣。

  “嘁……”舍友白了我一眼,“骗三岁小孩儿呢。”

  “没意思。”

  说完她就退出了我的床帘。

  我也慢慢地闭上眼睛,是啊,没意思。

  “你们觉得如懿和甄嬛哪个更让人惋惜啊?”

  “如懿吧?”

  “那你就是觉得兰因絮果比菀菀类卿更让人难受咯?”

  “是啊……你想啊,菀菀类卿,你还可以自欺欺人,你不过是没得到他的爱,说不一定得到了就会好,但是兰因絮果呢,就是告诉你,得到了也一样,他最爱一个人的表现也不过如此”

  “说得有道理……”

  “诶呀,你别拉着我聊天,我要学习!”

  “行行行,学习学习。”

  五分钟后。

  “明天再学吧,我困了。”

  “明天一定。”

  我躲在床帘里,默默地笑出了声……

  10.

  星期天下午。

  「小绿茶:高冷姐姐?在不在?」

  「小绿茶:看个电影?」

  「我:不看。」

  「我:我要睡觉。」

  「小绿茶:你不看?我和沈辰去看了哦?」

  md……

  我随意套了条吊带裙就出门了。

  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亮……

  是真得一亮,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人体居然会有这种功能。

  “高冷姐姐,你好靓哦~”

  “别废话,看什么?”

  “盛夏未来。”

  “你很闲。”我接过她的奶茶,戳了进去,温的。

  “是不是很贴心~”她笑。

  “我没来。”

  “就这几天了。”她漫不经心地说。

  “你……”我犹豫了半天,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好奇她,最后想了半天?

  “你很缺朋友吗?”

  “不可以嘛?”她又一脸可怜兮兮,“学校里,都没有什么人喜欢和我玩……”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三五个女生走了过来。

  笑眯眯地说道:“诶!白窈,你不是说你下午有事吗?约你看电影都不出来!”

  白窈一把拉着我:“陪她看电影就是我的事情啊~”

  三五个女生亲昵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嬉闹了两句就走了。

  我嘴角抽搐:“这就是你说的……没朋友?”

  她讨巧地笑:“我重色轻友不行?”

  我环顾了一圈……

  “色”居然是我自己?

  我算哪门子色啊。

  11.

  她买了一盒爆米花,放在我们之间。

  她边在嘴里塞爆米花,边小声地说“郑宇星好帅啊!”

  我没有心思看电影,看到陈辰跳进水里的时候,总让我也跟着窒息。

  那种溺毙感,让人浑身颤抖。

  我看了眼身边的白窈,小声地说:“花痴。”

  她似乎听到我的声音,偏过头:“吃醋了?”

  无中生醋?

  “什么鬼。”

  可是她却不依不饶地凑近:“那你说我?”

  “实话。”

  电影里。

  陈辰偏过头,看着郑宇星,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

  我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到了她的嘴唇,其实一直没说,被她亲的感觉说不上太差……她的嘴唇很湿润,很软。

  就在我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却环抱住我,拖住了我的背。

  “你在抖。”

  “你怎么了?”

  她凑近,眼睛明亮,电影的光影在她的侧脸上流转。

  她纤长的睫毛上下翻飞,呼吸间还有绵软的爆米花的味道。

  就像是香味在其中膨胀开来,甜腻极了。

  因为她的问题问得我心烦意乱,我突然很想尝尝爆米花的味道。

  我没有一味地往后退,眼神锁定着她嘴角的糖霜,慢慢地贴近。

  在黑暗中,我好像拥有了无限的勇气。

  电影里。

  「或许,我们都要学会接受,喜欢的人不一定喜欢自己吧。」

  轰——

  她避开了我的贴近,就差一点。

  我就可以尝到她嘴角的糖霜。

  可是她却躲开了。

  她靠在椅子上,只留给我一个侧脸。

  和电影里一样。

  那个吻戛然而止。

  后面的剧情我大概就没看下去了……

  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娃娃在我面前不停地疯闹和调笑。

  如果我的青春真得如此便好了,可是我喜欢的人与电影里面那个男孩儿不同。

  他从来没有小心地对待过我的爱。

  12.

  出了电影院,我没再看白窈,在电影院里,我情不自禁的举动已经让我恨不得以头抢地了,现在暴露在通亮的商场里,更是让我无所遁从。

  余光里,我看到她似乎想要主动和我说话。

  我赶紧丢下一句:“我去上个厕所。”

  就直接跑开了。

  良久,也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我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等着再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借口,准备溜之大吉。

  却远远地看到白窈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而那个男生不是别人,正是沈辰。

  “昨天我约你看电影,你不是说有事?”

  白窈看着他笑:“自然是有事啊~和别的人一起看电影这件事不算事嘛?”

  沈辰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真得是看错你了!我以前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儿,现在发现,你果真如外界传闻一样,海王,脏得要死。”

  隔着人群,我突然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如果现在某乎邀请我去写一个发现自己喜欢了12年的人是个人渣,我一定可以一战成名……

  “脏?”白窈笑,“对啊,我再脏也轮不到你来管,就算我和一万个人约会,你也排不到号~气不气?气死你。”

  我看到沈辰的拳头握紧,赶紧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白窈。

  “别吵了,走吧。”

  白窈倒也也乖,我刚拉住她的手,她就从善如流地扣住了我的手。

  手心的温热传来,我的嘴角忍不住轻轻勾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走两步,沈辰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长期对于他的服从,让我忍不住地想要低头,但是手心里温热源源不断地传来,我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直视沈辰。

  没有丝毫的畏惧。

  “今天和白窈看电影的人是你?”

  他有些不可置信。

  我点头:“是啊。”

  “有什么问题。”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

  “还有事儿吗?如果没有,我要和她一起去吃个饭,回去上课了。”

  “你,不应该讨厌她嘛?你为什么……”他看着我,最后突然噗呲一下笑了,“我明白了,你在吸引我的注意对吧?”

  “嗯?”

  “这还不好理解吗?报复我……或者说 以为自己反其道而行之,我就会注意到你。”

  “那么我恭喜你啊。”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你的确是吸引了我注意。”

  “你可比以前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的样子,有趣多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对我伸出手。

  “你现在做一个选择吧?是继续和她一起做这些无聊的友情游戏,还是和我在一起。”

  “和我走,以后你就是我沈辰的女朋友……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我看着他摊在我的面前的手。

  想到了小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小小个子,一把推开了在街上拖行我的父亲,然后挡在我的面前。

  我的父亲在他的身后恼羞成怒,尖叫,团团转。

  沈辰逆着光,回过头。

  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灰尘,对我伸出了手。

  那一天日头很毒,我的浑身都在颤抖。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他一把拉过我的手。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虽然后来我的父亲还是对我又打又骂,他也再也没有出现,但是每次,我被父亲按在浴缸里呼吸不过来的时候。

  我的脑子里全部是那个小小的少年站在太阳底下的身影。

  他说:“别怕。”

  “我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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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Y

重逢

全文1.4w+

私设严重,勿上升正主


“王奕,六年了,你再走我就真的找不到你了”


相遇的那一年,我们都是高二。

我叫王奕,我的世界里只有学习,最不喜欢的事是谈恋爱,当然,这都是在遇到她之前的我。

她叫周诗雨,一个很开朗的女生,未经我的允许擅自闯入我的世界里的一个特别的人。


      高一后的文理分科,我选择了理科,毫无疑问地,我进入了理科重点班。班主任是英语老师,还挺年轻的,只带两个班,一个是理科重点班,也就是我所在的九班,另一个就是文科重点班,一班。...


全文1.4w+

私设严重,勿上升正主



“王奕,六年了,你再走我就真的找不到你了”

 

相遇的那一年,我们都是高二。

我叫王奕,我的世界里只有学习,最不喜欢的事是谈恋爱,当然,这都是在遇到她之前的我。

她叫周诗雨,一个很开朗的女生,未经我的允许擅自闯入我的世界里的一个特别的人。

 

      高一后的文理分科,我选择了理科,毫无疑问地,我进入了理科重点班。班主任是英语老师,还挺年轻的,只带两个班,一个是理科重点班,也就是我所在的九班,另一个就是文科重点班,一班。

      那天上课的预备铃刚响没多久,一个女生敲响了我们班的门,“老师打扰一下,我找一下王奕同学。”我抬头看了一下,向外走去,“找我什么事?”站在我对面的女孩朝我笑了一下,嗯,还挺好看的,“我找你拿一下英语老师的u盘,她说昨天给你让你给同学们放课件补课堂笔记了。”我点了点头,转身回班拿u盘,“给你。”她接过u盘,又冲我笑了笑,“谢谢你啦。”我本想说句“不客气”但思考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便什么也没说,回到班里继续上课了。

      我坐在位置上,听着同学们小声讨论的内容,听到了原来她叫周诗雨,未分班前级排常年位居第二的学霸,为什么常年位居第二呢,可能因为我常年位居第一吧,还是个清冷自持的校花,但不太爱笑。对于最后一项,我是不太同意的。

      “王奕同学。”我的同桌张昕凑了过来,我往另一边挪了挪,“有话就说,别靠过来。”张昕这才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你觉得周诗雨怎么样?”我正在写题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了张昕一眼,“什么怎么样。”“就是第一印象啊。”“哦,挺好看的。”然后安静了几秒,张昕摊了摊手,“就没了?”我只好停下笔,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挺爱笑的。”张昕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周诗雨?爱笑?不是吧,她可是和你并称为我们学校两大冰山的人,也就见过她对她的好朋友笑过了。”我不以为然,“哦,所以呢?”“所以你跟我说她爱笑就很假啊。”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也没再说下去。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第一印象,她笑起来还挺可爱的。

      随着下课铃响起,这节课也终于下课了,“哎,王奕,下节体育课,我们下去吧,不然一会别说球场了,能不能加一队都不知道。”我点了点头,刚好写完这道大题,便站起身脱了外套就和张昕并排走下楼。

      到了操场才发现,我们和一班是同一节体育课。集队点完人数后,体育老师就放我们去自由活动了,“这节课下课不用集队了,直接回班就好。”老师话音刚落,全班同学一哄而散。张昕拉着我就往球场跑,“哎,我们刚好六个人,打三三呗,浅开个半场。”我点了点头。

       我们还在转球分队的时候,一班的人就走了过来,“哎,同学,一起打啊,全场,来不来?”张昕她们小讨论了一番觉得可以,又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摸了摸手腕,“我都可以。”

      我们班和一班要对打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两个班的同学还有高一在上体育课的同学纷纷围过来看。一个个子比我高一点的同学对着我说:“王奕,你能打吗?”我还在思考着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张昕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王奕之前初中的时候是我们校队的队长。”嗯,想起来了,好像叫郝婧怡。

      我转了转手腕,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群,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又倒回去认真地看了一下,是周诗雨,我们的眼神对上了,她给我比了个口型,我看懂了,她说的是“加油”,我转过头笑了笑。

      这场球我打得比平时认真得多,毫无疑问的,我们班赢了。我下场时有不少女生给我送水,我都拒绝了,然后四处张望,妄想在送水的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一个人?”怎么会想起她?我摇摇头,想把这些想法甩到脑外。

      在和张昕走回教室的路上,到了一个转角处,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周诗雨,另一个听张昕说是周诗雨的闺蜜,叫许杨玉琢。

      周诗雨看着我又冲我笑了笑,将她手上的水递给了我,“给你的,刚刚打球很棒。”我盯着她的眼睛,思考了几秒,接了过来,“谢谢。”我只觉得那双眼睛很漂亮很灵动,甚至在思考的那几秒里我脑补出了我若是拒绝她,她略显失落的神情,不知为何 我还挺不愿意看到的。

      我打开那瓶水喝了一口,看周诗雨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疑惑地问道:“还有事吗?”她摇了摇头,“那我回去上课了。”“好。”很奇怪的是,我觉得她笑得更开心了。

      我拍了拍旁边目瞪口呆的张昕,“走了,回去上课了。”张昕这才回过神来,“刚刚那个真是周诗雨?”“你脸盲吗?”张昕表示很不可思议,“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还给你送水,这真是冰山?”我瞥了她一眼,“我说过了,你没信。”转头的那一下,我注意到张昕手上也多了一瓶水,或许是刚刚那个叫许杨玉琢的女生给的吧,但我也没那么八卦,也就没有问她。

      回去的路上张昕一直在跟我说话,但我也没有认真听,只是偶尔敷衍地回她几句。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双眼睛,很好看。

      从那之后,我见到她的频率开始迅速上升,很巧的是我发现我们俩的作息高度一致,我去饭堂吃饭,发现她也是刚到,去图书馆自习,会发现她也在,有时候是我先到,有时候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坐在了角落开始学习了。

      或许是她也发现了我们的作息时间很贴近,又是一节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我正在场边休息,她走过来,喊了我的名字,我总觉得我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格外的动听。她一步步地走近我,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她却未经我的允许凑到了我的眼前。太近了,我这么想着就往后推了半步,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往我这边走了半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生活作息很像啊。”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到,“那我们一起吃饭吧,一起去自习。”我刚想开声拒绝,她又接着说:“要学考了,你刚好给我补补理科,可以吗?”我看着她,又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让我无法拒绝的眼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引着我越来越不像自己。

      我别过头,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好。”我知道,我现在耳朵一定很红,我又往后退了半步,“太...太近了。”这次我没有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反而笑眯眯地说:“好,那我到时候来找你,这瓶水给你,打球要注意安全哦。”说罢,把水塞到我手里便转身离开了。

      后面我们开始形影不离,中午一起吃饭,吃完饭一起去自习,下午也一样,只有晚修放学后才是和张昕一起走的,为此张昕不止一次在回家的路上跟我抱怨,说我重色轻友,惨无人道,抛弃兄弟,但自从上次我说她其实挺开心的,这样她就能有多点时间和许杨玉琢独处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抱怨过了。

      在过去的十二年里,我都和张昕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还算是了解她,也见她在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但都只是玩玩而已,但我的预感告诉我,她这次是认真的,很认真的那种(应该吧)。

      自从我开始和周诗雨走在一起,就不断有绯闻和谣言流出,就连老师也约谈了我们两个。说实话,我觉得还不错,那些给我送情书、表白的人也少了不少,我也不用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了。

      但听多了我也开始怀疑我自己,那段时间我总是走神,总在问自己相同的问题,“我真的喜欢周诗雨吗?”我可以轻松地解决数学的最后一道压轴题,可以给别人浅显易懂地讲解多种类型的复合函数以及电磁感应现象和多种定理与原理,但我却被这样的一道简答题难住了。

      对难题执着的我迫切地寻找答案,于是我去到了她的班级找到了她,她看见我时的欣喜,迫不及待向我跑来的样子以及现在满脸笑意凑到我面前的她这个人本身,都使我安心且欢心。现在她的脸离我只有不到15cm的距离,我的肾上腺素飙升,毛孔长大,心跳加速,耳朵发烫,以上的种种表现都印证了“我喜欢她”这个事实,生理上的本能使我没有反驳自己的余地。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大概是从我开始破例周末陪她出门玩的时候,从我不抗拒她的靠近开始,从那天我觉得照进自习室的阳光洒在认真学习的她的脸上很好看开始,或许早到第一天她站在我面前冲我笑开始,她就注定是我的例外。

      确定了我喜欢周诗雨这个事实后,我就再没给别人讲过题,上课时总会时不时想到她,走在街上看到一些好看的好玩的我都会想到她,然后把这些东西买下来,但我一件也没送给她。我干着我曾经最不屑的事,但我一点也不感到恼火,因为对象是她,所以我愿意。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与她发生一些肢体接触,我会因为她怕我被人撞到,拉了拉我的手腕而开心;会因为我给她讲了一道题,她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很棒,而欢呼雀跃,当然,只是在内心里;会想时不时和她接触,戳戳她的脸,揉揉她的小脑袋,但结局都是以我害羞到耳朵爆红而收尾。

      在高三开学的前一天,张昕和许杨玉琢表白成功了,高兴得很,叫上了我和周诗雨一起出去吃饭,我看着她们吃饭时甜蜜的样子,为她们由衷地感到高兴,当然了还有一丝酸意,真的只是一丝。

      吃完饭,把周诗雨和许杨玉琢送回家后,我和张昕一起走在街上。我长舒了一口气,一脸认真地问张昕,“张昕,你说周诗雨喜欢我吗?”张昕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不瞎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你吧,合着就你自己看不出来。”其实我看出来了,但在别人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总是不一样的感觉。

      “我喜欢她,很喜欢,我认真的。”

      “那就表白啊,她肯定答应你。”

      “高考完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好好学习。”

      “你自己看着来吧,我呢就先和我的羊羊甜甜蜜蜜了。”我摇摇头,笑了一下。

      晚上我躺在床上,幻想着和周诗雨的以后,很美好,这也成了我从现在开始往后几年里做的最美好的梦。

      新的学期开始了,我们四个总是形影不离地走在一起,张昕为了追上我们的步伐也开始拼命地学,她吊儿郎当的时候是吊车尾,但也是个重点班的吊车尾,现在一开始发力很快就追了上来。

      那天我们四个在一起自习,张昕问我们想去哪间大学,周诗雨和许杨玉琢都说了S大,我看着周诗雨的笑颜,把已经到嘴边的B大咽了回去,改成了S大。就我最爱的那个专业来说,其实B大比S大要好很多,但我想,我应该不想和她看不同的风景在不同的山峰上相见,而是和她一起同看一样的风景,一起登顶,然后再紧紧相拥。

      那年的最后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直都是她的模样和声音,我实在耐不住思念,于是穿好了衣服,拿多了一条围巾,去到周诗雨家楼下。

      站在她家楼下,和她发了条信息,我问她有没有空下来随便走走,我说我现在已经在她家楼下了,她给我回了一排感叹号,我知道她已经在穿衣服跑下来了,我猜她肯定把围巾忘了。

      没过多久,女孩就已经拍跑到了我的面前,还喘着粗气,我打量了一下她,果然把围巾忘了,我边笑着打趣她说她跑这么快干嘛,边将围巾在她脖子上围了一圈,语气都是当时的我未察觉到的宠溺。我给她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牵起了她的手往街市的方向走去。

      过节的街市果然热闹非凡,在这人潮中,我和她都将手牵得更紧了。我们沿着这条街一直往下走,她看着两边小摊上的好吃的好玩的,欢呼雀跃,蹦蹦跳跳的很是可爱。每一秒的她都是我最爱的模样。

      我们跟着人流走到了江边,人们在这里聚集,一起倒计时,这里也是这座城市唯一允许燃放烟花的地方。

      人们开始倒数十秒时,身旁的人突然一步跨到我面前,笑着盯着我的眼睛,她问我:“王奕,我们一定会考上同一所大学的,对吧?”这次我没有别过头,而是坚定地看着她,回答她:“嗯,一定会的。”

      倒计时到最后一秒时,我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将头低了下来抵在她的肩上,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我说:“周诗雨,新年快乐。”她愣了一下,回抱住我,她说:“你也是,王奕,新年快乐。”空中的烟花炸开,原本黑暗的天空被照耀,那道光照亮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的青春也因为有你而变得像这烟花一样绚丽而多彩,我将双臂又收紧了一点。

      可我忘了烟花虽绚丽,但它却是转瞬即逝的。

      那天距离高考仅剩五天,我们四个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天我们都异常地疲累,为了早点回到家,她们决定走今天上午郝婧怡说的那条小路,我想着当今这种法治社会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也就同意了,这也成了我最后悔的事。我没想到就发生了应该之外最不该的事。

      那天晚上我们转进小巷,周围都是老房子,与街上的那些LED灯不同,巷子里的灯用了很久,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我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我抬起手提醒她们三个安静一点,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我看到下一个转角处的角落有个小小的影子,我们安静下来后,那影子又动了一下,我转过去面对着她们,小声地说:“前面有个人在蹲着,我觉得有危险,一会我倒数三个数,我们立马就跑。”她们看了看那个转角又对我点了点头。

      我假装继续与她们聊天,手上却在比划着数字,比到“1”,手放下来的那一瞬间我们立刻就往回跑了,转角处的人听到我们杂乱的脚步声立刻跟了出来。快跑到巷口时,我又看到有人从巷口的那个方向冲进来,我只好喊着让她们往右跑。又转了好几次弯,我们跑到了死胡同,我看到旁边有一个废弃的大麻布袋,但躲不下四个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使我没办法再冷静下来思考哪里能躲藏,只好让她们赶紧躲过去,“一会我说跑,你们就赶紧冲出去往外跑,别回头,跑出去报警。”说完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周诗雨,然后用那个大麻布袋盖住了她们,退回到了胡同中间。

      那群人跟了上来,脚步声渐渐平缓,为首的那个人看到只有我一个人,皱着眉头便让几个人去寻找她们三个。

      我看着那群人的末尾,有一个很熟悉的人,是郝静怡,我一直盯着她,她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为首的那个人看着我说:“要蹲你可真不容易啊,幸好你的小同学还有点用。”说罢转身走了过去拍了拍郝婧怡的肩,我这才明白,这些人就只是冲着我来的。出去找人的那些手下也回来了。

      我没有心情和他们废话,往后退了好几步,引他们往里走,这样才能保证她们三个能安全地跑出去。我不停地说着侮辱性的话语尝试着激怒他们,果然男人总是会对敏感的话题破防,他们无法压制自己的怒火,向我冲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放倒几个人,我很庆幸前几年学的巴西柔术还没有荒废。后面再次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我找准时机,大喊了一声“跑!”她们三个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可周诗雨停了一下,有个人注意到了她们,转换了目标,向她们冲了过去,我一把把他扯了回来,然后一个人挡在他们前面,边托着他们,边说着:“张昕!把周诗雨带走,如果你不想让我恨你一辈子,你就给我把她带走。”张昕只好一把把周诗雨扯走。

      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点,我往后退,和他们拉开了距离,额头上的血滑落到了下巴,又擦了擦嘴角的血。他们捡起来胡同两边的木棍,然后又扑了上来,精力消耗过多使我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拿着刀,他把刀捅进了我的腹部,我用手捂住不断往外流血的伤口,另一个人拿着木棍挥在了我的小腿上,我痛到无法再站着便倒在了地上,他们掰开我的右手按在地上,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右手手臂和小腿上,我疼到叫不出声,但还有一丝庆幸,幸好她们跑出去了,幸好周诗雨没事,那就够了。

      昏迷前我听到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还有周诗雨的哭喊声,我想说我没事,让她别哭了,但我做不到。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了,距离高考只剩下一天了。

      医生护士给我最好检查,说我已无大碍,又跟我爸妈交代了注意事项便走了,我看着为我忙上忙下的父母没有说话,因为快到下午放学时间了,她们三个一定知道我醒了,肯定会跑出来看我的。

      我靠着床看着对面挂着的挂钟,计算着她们也快到了,果不其然下一秒我的病房门就被推开了。张昕第一个冲到了我的病床边,看着我绑着的右手还有吊起来的腿,哭得梨花带雨,我拍了拍她的背哭笑不得。周诗雨和许杨玉琢这才缓缓走了过来,我看着周诗雨,笑了笑,我爸妈意识到他们在这里会让我们不自在,便退了出去。

      我看着她们三个一脸沉重的表情,说道:“别这么严肃了,我刚醒过来,就不能轻松点吗?不应该很开心我醒了吗?”张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王奕,对不起...”我收了收笑容,叹了口气,“我没怪你们,我很开心你们没有受伤。张昕,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和许杨把周诗雨带走了。”张昕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抬起左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我可不想哄你,找许杨哄你去。”一抬头,发现许杨玉琢也哭了,周诗雨也红了眼眶,看得我一阵心疼。

      我无奈地说:“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在吗,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今年参加不了,我可以明年再考,我的脑子你们还怕我考不上吗?你们要是真想谢谢我就调整好你们的状态,准备后天的高考,别让我失望,都把眼泪收一收,成吗?”张昕和许杨玉琢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我看着一直在一旁站着的周诗雨,拍了拍张昕的手臂,示意她们出去一下,她们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站在床前的那个女孩就憋不住眼泪了。

      我抬起左手,张开双臂,她哭得更厉害了,噘了噘嘴就抱了过来,把头埋在了我怀里但又怕压到我的伤口,于是我们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着。我的手从她的发顶一路抚下到她的背,“被打的人是我,怎么看着你比我还委屈。”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感受到怀里的人抽泣得更厉害了,我索性就不说话了,就这样抱着安慰她,就这样抱了差不多十分钟,怀里的人渐渐就安静下来了。

       醒来这么久,我还没有喝过水,被她们这么一折腾,嗓子又哑了几分,“还在哭吗?抱了这么久,感受到我是实的了吗?”她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给我倒了杯水,“幸好你这一刀没伤到什么重要部位,不然你水都要输液输进去了。”我失笑道:“我刚死里逃生,你就这样咒我啊?”周诗雨也没再接话,就这样站在床边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正当我张了张嘴,准备说话时,她突然走了过来,捧起我的脸,吻了下来,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又把头埋进我怀里了,“王奕,你要快点好起来。”我抬起左手回抱住她,“好。”“我就在S大等你,你明年一定要来。”“好。”后面她又喊了很多次我的名字,我也就应了多少次“我在。”

      高三的时间很紧,也到了她们该回去的时候了,又重复了好几遍等到考完试会第一时间来看我之后,才舍得离开,看着喜欢的女孩离开病房,我的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来。

      我靠在床上,叹了口气,“爸、妈,说说吧,那些人到底是谁?”这些人对我有这么强的目的性及攻击性,又不可能是我自己结的仇,那么也就只能是父母那边出了问题了。他们面露难色,对视了一下,知道瞒不下去了也只好开口说道:“我们家破产了,你爸借了高利贷,我们还不起,拖了很久,他们之前说要是到期了还没还就会去找你,我们两个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就把到期限这事忘了,然后就…”我爸没说话,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转身往病房外走,他转身的那一下,我看到了他眼角掉落的那滴眼泪。

      我想感叹,但是不知道感叹些什么。我不怪周诗雨她们,也不怪我的父母,我只是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把柔术继续学下去。

      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高考的前一晚,母亲边喂我吃饭,边说:“你爸爸他找了份工作,但是在B市,准备这两天就过去了,也正好避避风头,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你一个人在这太危险了。”我沉默着不说话,又咽了几口饭,去B市吗?那我见不到周诗雨了,我不敢当面和她告别,我怕我不舍得离开。这个城市有太多太多让我留恋的地方了,但我没办法,我只能跟着母亲他们离开。“好,明天你们把家里我的东西都打包过去,特别是书房里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少,等到后天她们进考场了,就把我带过去。”

      我知道我的腿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更加束手无策,我也没有精力再把自己装成多么完美的样子,就这一次,我想做个逃避现实的人。

      我拜托父母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搬迁到B市的事情,我知道周诗雨一定会去找我的,我让医院的前台姐姐务必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转到了哪家医院,再让姐姐帮我带了句话就离开了。

      我坐在车上的时候,高考刚结束没多久,我看到了她们连环轰炸的信息,不停地在问我去哪了,一个接一个地给我打电话,信息我没回,电话我没接也没拒绝,我就任由着手机不停地响。

      不告而别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害怕她们的挽留会使我心软,或许是觉得现在的我不配。我从众星捧月的地方坠落,无法在灰霾中找到自己的方向。就让我逃避这一次吧,就一次就够了。

      我看着手机上和她不断弹出新信息的聊天框。

      “王奕,我考完了!”

      “你怎么不在医院,你去哪了?”

      “王奕...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我只想要你。”

      “你告诉我你去哪了好不好,我去找你。”

      “你答应过我不会走的,你说过你会在的。”

      “王奕…你回来吧,我想你了。”

      “王奕,我求求你了,你理理我好吗?”

      无论是文字,还是语音,她都喊了无数遍我的名字,可这一次我连回她一句“我在”的勇气都没有。我将手机放在了一边,不敢再去看它,我怕我会后悔,我怕我舍不得她。

      我闭上眼睛,在那一片黑暗中问我自己,“王奕,你真的喜欢她吗?”我不知道。就像那年的简答题一样,我无法给自己准确的答案,但我也无法再像那时一样去找她,在她身上找到我的答案。我对着自己说:“王奕,你弱爆了。”

      录取结果出来的那天,我翻遍了S大的录取名单,找齐了她们三个人的名字,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我搬到了B市的一个破旧小区,条件比之前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我也只好默默忍受。到了新的学校,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因为腿的后遗症,我走起路来有点跛脚,接受着新同学的指指点点,偶尔也会怀念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

      我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开了一个新的微信,但原来那个微信我还一直留着。周诗雨每天还是会给我发信息,有她的日常,有她的课件、论文、资料,有时候也会带着哭腔给我发语音说想我了。张昕和许杨玉琢偶尔也会给我说说周诗雨的情况。

      身体恢复好了之后,我本想放弃学业提前外出打工,但父母却执意要我继续念书,我没办法,只好开始了边打工边准备高考的生活,家里的钱基本上都拿去还债了,我也经常吃不上饭,也就这样一直苟延残喘地活着。

      高考结束后的志愿填报,我没有报S大,也没有报B大,我报了同层次大学中离S大最远的A大。

      录取结果出来的那天,周诗雨说她都翻烂了S大的新生名单,却始终不见我的名字,她说:“王奕,你又骗了我,你说好了你会来S大找我的。”,她说:“王奕,我不想再喜欢你了。”我捧着手机,哭了一遍又一遍,对着空气说了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我质问自己:“王奕,你不觉得很贱吗?你装什么深情,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我的回答还是不知道。

      从那之后,周诗雨再也没有给我发过信息,当然了,张昕她们两个也是。我不敢去想象那天周诗雨会有多失落多难过,就连我自己也开始无比厌恶自己。

      上了大学我更是孤身一人,满身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破旧的衣衫让人嫌弃。我又接多了几份兼职,除了上课,我基本上不怎么在学校出现,就连宿舍也很少回,无非就是回去洗个澡睡个几小时就走,每天也只是上课准时,但我也没有放弃学习,因为第一才有最高额的奖学金。

      那天上一场兼职结束,我路过了一家婚纱店,我隔着玻璃看着橱窗里的那件婚纱,店里关着灯,但是那件婚纱还是很闪,带着长长的拖尾,我想,她穿上去一定很好看。我没有多做停留,挎着我脏得不行的挎包赶往下一场兼职。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也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大三那年,放高利贷的人被抓了,我们的债务也没了。那天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我想我该去见她了。第二天我买了身新衣服,坐在镜子前打理自己,我才发现我的皮肤暗黄了不少,幸好天生的冷白皮使我看起来还不错。整理好后,我没有带任何行李,就这样坐上了去S大的火车,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一想到就要见到她,我就无比的兴奋。

      可我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自信地以为她还会在。没人会在原地等谁,你也一样。

      那天我到了S大大门口,在那里等了很久。进进出出很多人,她们都侧目看我,但我不在意,我早已习惯了被人群盯着的感觉。终于我等到了她,如我所料,张昕和许杨玉琢也在,但意料之外的是多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那个女孩跟在周诗雨旁边,一言两语逗得周诗雨她们喜笑颜开,这个女孩很阳光,干净整洁亮丽的服装都是叫得上牌子的,再对比一下自己,阴阴沉沉的,还有小集市里买的不知道哪里做的冒牌货,我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我没有勇气再向前一步了,我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们。

      突然她们转了过来,往我这个方向走,我连忙转过身,往回走,没走几步我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王奕?”我顿了一下,没有理,继续往前走,我告诉着不能回头。“王奕!”突然我的手腕被人抓住了,我也之后停了下来,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过了半响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转过头,看着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着那双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让我沉迷的眼睛,笑了笑,抽出手,“同学,你认错人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转过身,艰难地快步离开了。

      我连夜坐上了回A大的火车,这次我又逃避了,我没有勇气听着她给我介绍新的人。坐在火车上,我打开那个微信,发现她又给我发信息了,“王奕,你今天是不是来S大了,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你,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王奕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在我想放弃的时候,又给我开了个玩笑。”

      我还是没回,就这样吧,见了一面也挺好的。我一直这么安慰自己,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真的吗?”我不知道。

      回到学校后,我也开始了正常的大学生活,还是会去兼职,但比以前少了好几份。我开始愿意接同学的话,慢慢地也认识了一些朋友,她们知道了我的经历后为当初排挤我的事情道了歉,我笑着说了没关系。渐渐地我也有了两三个交心的朋友,林熙说我这么优秀,长得也好,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但我有个很喜欢的人。

      再后来我保研了,申请做了辅导员,辅导员的工资和学校的补贴已经足够我生活了,我便辞去了兼职,一头扎在学海里,因为成绩过于优秀,所以有时候也会被导师安排去讲课。

      那天下课后,我捧着资料照常走在去实验室都路上,“王奕。”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我停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突然我的腰被人环住了,“王奕,六年了,你再走我就真的找不到你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和那让我安心的味道,都让我不舍得挣脱她的怀抱,但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周诗雨,六年了,我也走不动了。

      任由她抱了一会,我发现实在太多人看我们了,我就带她回了我的住处。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过了好久才打破沉默,她说:“你变了很多。”我笑着点了点头,“是吗?可能吧。”她瞟了一眼我的腿,“你的腿…”我低头看了一下,“没什么,那年留下的后遗症。”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侧过头不忍再看,“怎么会来到A大。”“为了来找你。”我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因为工作加了一个A大的,昨天看到她发了条朋友圈,是一条plog,上面有你的一张偷拍照。”

      我抽出手机,打开朋友圈一翻,果然是林熙的朋友圈,我在心里骂着林熙,但又开心周诗雨找到了我。

      周诗雨抬起头看着我,“王奕,这六年,你都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始和她讲述这六年来我的经历,但我没说我去过她的学校的那件事。我也跟她说了我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去S大,为什么这六年都不回去找她。我的语气越是平静,她哭得越是厉害。我想抱抱她,安慰她,但我不敢,我握紧拳头,就这样看着对面的她抽泣。

      哭了很久之后,她抹了抹眼泪,站起身走过来抱住我,她说:“王奕,辛苦你了,这六年来你一定很累吧。”这六年来,吃住条件差、被人嫌弃、被众人造谣、因为做各种兼职身上留下的伤痕,这些都没有让我哭,但今天就因为周诗雨这短短的一句话,我落下了眼泪。她实在是太好了,太美好了,美好到让我害怕。我被她抱着,但我没有回抱她。我真的配吗?我配再被她喜欢吗?我配得上这样好的人吗?

      周诗雨放开了我,开始给我讲述她这六年发生过的事,讲到了两年前她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一个跟我很像的人,但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了。我安静地听着,也没告诉她两年前那个人就是我。她说她这六年一直都在找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她说她很想我;她说她身边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人,但她只想和我在一起,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她。

      这时电话响了,是我的学生,我拿着手机去了阳台,让她自己四处看看。

      处理好事务后,我发现她站在那间上了锁的房间门前,我思考了一下,“你想进去看看吗?”她转过来看着我,“可以吗?”我点了点头,拿出钥匙开了锁。这些年来因为周诗雨而买下来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整整齐齐地堆在房间里,房间里的书桌的上方是一个悬空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书桌上立着几本封面只带有罗马数字的本子和我的电脑、教材什么的,房间的另一边有投影仪,还放着xbox,还有我的游戏碟。她走向了书桌,摸了摸桌上的那些本子,准备拿起来看的时候,我开口说道:“那是我的日记本。”她停顿了一下,把本子放了回去,又指了指那堆与我风格完全不符的东西,“那是谁送的啊,林熙吗?还是你自己买的啊?”“我自己买的。”“买给自己的吗?”我摇了摇头,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她,她也不说话,好像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安静了几秒,她收了收脸上的笑容,转过身,“挺好的,你…”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了,“买给你的,从高二那年开始,七年里,买这些东西都是因为在看到它们的时候想到了你。”她回头看向我。

      “这个房间除了我,只有你进来过,桌上的日记本你也可以看。这个房间到处都充斥着与你有关的东西,这会让我很安心。”

      她听完后,盯着我的眼睛说:“王奕,我留在这里陪你,行吗?”

      我笑着摇摇头,“周诗雨,我不是以前那个王奕了,你喜欢的是那个光鲜靓丽的王奕,我不是,我敏感、自卑、封闭,这样的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人了。”

       她走过来,搂住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双唇相贴,“王奕,周诗雨爱的永远都是那个爱着她的王奕,但你要知道的是,周诗雨,真的很爱你。”

      我抬起手回抱住她,我的自信与勇气好像都取决于她的一句话。我不想错过她,我没办法做到把她推给别人,我想只要我再努力一点,我一定配得上她。

      我们抱了很久,她边闻着我脖子上的味道,边问我:“现在呢?现在我能留在这里陪你了吗?”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我还是摇了摇头,怀里的人当即退了开,一脸怨恨地看着我,我无奈地笑了笑,再次把她拥入怀中,“其实我想了很久,我总是在逃避自己的内心,让你等了我太久太久,这次换我靠近你。我准备去S大读硕,已经考过了,等这边研究生毕业了我就过去。你在S市那边不是和张昕她俩一起开了间公司吗?你工作忙,我也能去那边照顾你。”她警觉地抬起头,问我怎么知道她开了公司,我无奈之下,只好给她看了我的微信。看完之后,她足足骂了我一个小时,又哭了半个小时,我不敢还口,然后又被骂了,她骂我笑什么笑。后来她加了我的新微信,要我把旧的微信注销掉,她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但我没同意,里面是周诗雨爱了我六年的证据,是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我唯一的慰藉也是支撑我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柱。

      我看着眼前跟我打打闹闹的人,我想我的所有问题都有了答案。我肯定我是喜欢她的,并且已经变成了爱,既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那我就加倍地努力。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那些困扰着我的难题,都只有一个标准答案,那就是周诗雨。

      那天晚上周诗雨带着我给张昕和许杨玉琢打了个视频电话,她们看到视频里的我,果然不出我所料,骂了我一晚上,骂得尽兴后,我们又聊了很久,她们一笔带过了我当初的过错,她们说:“回来了就好。”对了,她们还给我炫耀了她们手上的婚戒,说是一毕业就结婚了,我说我知道,然后又解释了一次微信的事,她们又把我骂了一顿。

      通话结束后,我从背后抱住了周诗雨,“真好,你们都还在。”周诗雨不屑地“哼”了一声,“也就你这只大臭猪会觉得我们会嫌弃你好吗?再有下次,腿给你打断。”我失笑道:“好~不会有下次了,不走了。”

      四个月后,我到达了S市的机场,看到了早就在外等待的三人,我走了过去,就像六年前她们走向我一样。长大后不一定会离散,离别也终会迎来重逢。

      在S大读硕的那段时间,我再低调也还是备受关注,毕竟我的女朋友是S大近年来最优秀的毕业生。一部分人感慨我的颜值和才华完全成正比,一部分在羡慕我的恋情,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在说我配不上周诗雨,但我不在意,因为周诗雨说那是我的勋章,这只会让她更加坚定地选择我。

       硕士毕业后,我选择了留在S大教书,并且继续读博,但我不算一个称职的老师,因为我时不时会把学生晾在一边,只是为了去给周诗雨做好吃的,每次学生开玩笑地控诉我,我都只是笑笑但毫无悔过之心,我的女朋友不用吃饭的吗?

      那天我在学校上课,看到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在后门偷偷地溜溜进来,她估计还以为我没认出她。

      课程进行得较快,快下课的时候已经把这节课的内容上完了,我便允许她们自由提问。刚开始的时候问答问题还算正常,但到后面,果不其然,开始问起了八卦。

      “老师,你是怎么追到周诗雨师姐的啊?感觉她好高冷的。”

      “老师,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

      “老师,你们最近吵架了吗?怎么都没看到师姐来学校了。”

      后面更有人喊了一句,“老师,你觉得你配得上周诗雨师姐吗?”

      我笑了一下,拿起话筒,看着台下那气得在爆炸边缘的小孩,“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地追。高二认识的,在一起两年多。没吵架,我舍不得和她吵架。我们现在感情很好,很稳定,谢谢关心。关于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下次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显得你没什么情商,但我还是要回答一下,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吗?她选择了我,我们现在感情很好,这就证明了在她心里,我最配得上她。”说完,我放下话筒,拿着资料走下讲台,往那气得不行的那个小孩的方向走去,“现在已经下课了,周同学还不打算回家吗?”然后拉起她的手,牵着她往教室外面走,没有再理会身后学生的反应。

      我们走在校道上,不在意外界的声音,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就像当年在人潮中牵起的手,画面重合,我们还是我们。

      在一起的第三年,公司逐渐稳定下来,学校的校庆也如期而至。“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我不停地拍着胸脯,对着张昕和许杨玉琢说道。对,我打算在这次校庆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和周诗雨求婚。在四个月前得到校长的准许后,我便和张昕、许杨玉琢一起策划了三个多月,整天忙上忙下,为此周诗雨还怀疑我是不是劈腿了,我属实冤枉啊。

      在晚上晚会的最后,周诗雨被邀请上台讲话。在演讲的末尾,我们共同的好友一个接一个地上台给她送花,送花队伍的最后,是我们双方的父母。伯父和伯母将花递给了她,流着泪摸了摸周诗雨的脸说她也终于长大了,我的父母不断地拍着她的手说着谢谢。

      送完花之后,周诗雨后面的大屏亮了起来,我将我们的日常剪成了一个视频,在每一段的最后,我都说了一句“周诗雨,嫁给我吧。”周诗雨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

      视频结束后,我站在人群的末尾,灯光打在我身上,我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十一年,我们经历了太多事,每一件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还在等我,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靠近我,在那六年里,我过于懦弱,不敢去找你,但当你找到我时,我只想义无反顾地跟你走。也谢谢当时的自己,谢谢她没有再选择逃避。十一年前你主动靠近我,闯进了我的生活,使我的青春开始变得鲜活,现在换我走向你。周诗雨,我想占据你的余生。”

      我走到她的跟前,单膝下跪,打开戒指盒,问她:“周诗雨,你愿意嫁给我吗?”她破涕为笑,点了点头,我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又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们始终还是走上了不同的路,到达了不一样的顶峰然后紧紧相拥,但庆幸的是这一路我们是带着对方一起走下去的。到底要多美好的结局才配得上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对我来说,只要有你,就已足够美好。

      婚礼那天她穿的是那年我路过的那家婚纱店的那件婚纱,其实我怕那家店会搬迁,所以我在攒够钱的时候,就去把那件婚纱买了回来。在高二那年你出现在我生活里开始,我剩下的人生就注定有你的存在。

 

      “周诗雨,那年的事你还怪我吗?”

      “王奕,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我爱你。


后记:“十一年,只为让你遇见更好的我。”

Rhyme

非典型黑道家族

纯甜无虐


戴眼镜的斯文女人逆着光站在男人面前,一盏探照灯打在男人身上,他的脸上满是恐惧,


女人身后站着四个拿着枪的保镖,此刻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


“你……你要干什么”


“孙老板贵人多忘事,我不是说过,那批货,锦程要了吗?”


男人眼神闪烁,


“我……我忘记了,况且,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他们想卖给我,你找他们去!”


“做了他。”


“王奕!林定坤都不敢杀我,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你敢动我?”


王奕从西装外套内层抽出一把手术刀,毕竟她是外科医生出身,


冰凉的刀刃贴在孙兴文的脖子上,仿佛一条毒蛇在游走,


“你以为外人叫了你几年爷...

纯甜无虐



戴眼镜的斯文女人逆着光站在男人面前,一盏探照灯打在男人身上,他的脸上满是恐惧,


女人身后站着四个拿着枪的保镖,此刻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


“你……你要干什么”


“孙老板贵人多忘事,我不是说过,那批货,锦程要了吗?”


男人眼神闪烁,


“我……我忘记了,况且,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他们想卖给我,你找他们去!”


“做了他。”


“王奕!林定坤都不敢杀我,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你敢动我?”


王奕从西装外套内层抽出一把手术刀,毕竟她是外科医生出身,


冰凉的刀刃贴在孙兴文的脖子上,仿佛一条毒蛇在游走,


“你以为外人叫了你几年爷你就真是爷了?我告诉你,你早晚会被别人替代!”


王奕笑了,手术刀划过孙兴文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你说得对,我会被替代,但,很遗憾,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砰,王奕转身的同时,孙兴文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手下递上干净的手帕,王奕却没有接,反而把自己染了血的刀直接丢在了地上。


王奕,黑道大佬林定坤的养女,人称九爷,行事放浪不羁,全凭心意,为林定坤做了不少血腥事,偏偏这样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披上白衣是一位出色的外科医生。


“王医生,急诊来了个患者,车祸,那边请您过去会诊。”


“知道了。”


王奕利落地扎好头发,疾步走出办公室,了解了情况,作为主刀医生进了手术室。


她看了看病床上的患者,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尽管脸上都是血污。


“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王奕向来是怜香惜玉的,这么美的女孩,她当然要和阎王抢一抢,但是其实她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腿上的伤有些重,要费些心思。


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终于到了最后细小伤口的缝合,由于前一天晚上刚收拾了孙兴文,没来得及好好休息,王奕有一些疲惫,助手看到她蹙眉,立刻凑过去,


“王医生,要不然缝合我来做吧,你太累了。”


“不用。”


王奕拒绝了他,这个医院里,缝合做得最漂亮的就是她自己,这么美的脸,当然要配美丽的身体,要是被他缝出丑陋的疤痕,她会惋惜的。


患者没有家属,王奕在她的外套里找到了钱包,里面有她的证件,但是没有多少钱。


“周诗雨”


王奕随便翻了翻钱包,现金三百二十二元,银行卡一张,里面只有五百存款。


“真是个落魄美人。”


周诗雨醒来之前,王奕帮她交了医药费,还给她转到了vip病房。


到傍晚,周诗雨才醒过来,看着陌生的房间,她有些恍惚,腿上和后脑的剧烈疼痛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她给奶奶交完医药费打算回到便利店上班,结果在便利店门口被一辆小型货车撞到,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王奕估摸着她这个点要醒了,刚推开门进来,就看到周诗雨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听到王奕的声音,周诗雨转动眼珠看向她,


“疼”


“疼是正常的,小腿粉碎性骨折,加轻微脑震荡。”


“你……救了我?”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王奕,哦对了,医药费记得还我。”


“我……”


“没钱是吧,等你病好了给我打工吧。”


“好”


王奕笑了,看得出来,这丫头是除了这么个人,什么都没有了,一穷二白。


护士来给周诗雨换药,笑道,


“小姑娘算你运气好,是王医生主刀也是她给你缝合的,要不然你这腿恐怕得留下好难看的疤痕”


“她……很厉害吗?”


“当然了,她平时只看重症的”


“这样吗……”


周诗雨腿伤很严重,王奕经常来照顾她,也不算照顾,她请了护工来照顾周诗雨,只是来监工罢了,一来二去,周诗雨发现王奕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严肃,反而很好说话,


“王奕,我奶奶……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她”


“额……我没……”


王奕本想拒绝,她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但是一看到周诗雨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就动了恻隐之心,


“好”


转眼三个月过去,周诗雨已经可以站起来了,这三个月里,她和王奕也熟了很多,一方面王奕给她垫付了很多医药费,另一方面王奕经常来陪她说话,虽然多半时间王奕话都很少,但是在举目无亲的医院里,周诗雨每天最期待见到的,就是穿着白大褂的王奕。


“王奕,你来啦”


那天,王奕来看周诗雨,身后还跟了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


“这位是……”


“这是林定坤先生,你的……父亲。”


“你说什么?”


周诗雨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孤儿,奶奶捡到她,把她养大,但是她一直都没想过去寻找自己的父母,毕竟是他们遗弃了她。


“你叫周诗雨,对吗”


周诗雨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缓缓点了点头,男人一脸愧疚地看着她,


“你是我的女儿,二十五年前,你六个月大,我和你妈妈被仇家追杀,我与你们母女二人失散,我找到你母亲时,她已经去世了,你也不知所踪。”


周诗雨求助地看着王奕,王奕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的,但是她不知道,周诗雨回到林家是不是一件好事,林定坤有三个儿子,老大已经二十二岁,老二老三是双胞胎,也有十八岁了,三子夺嫡,周诗雨很难自保。


“这张卡你拿着,等养好了腿,爸爸就来接你回家,你的弟弟们都很期待见到你。”


王奕垂眸站在林定坤身后,始终没有说话。


林定坤是个老狐狸,林子然也不是个良善之辈,这父子两个若是打起周诗雨的主意,未必是件好事,但是她会保护好周诗雨,就像是保护一个好朋友。


“小奕啊,这次能找到小雨是你的功劳,而且你还救了小雨,爸爸很高兴,这个给你。”


林定坤从秘书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给王奕,王奕双手接过,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锦程控股的百分之二股份。


真是一份“大礼”,林定坤此刻还不知道,王奕已经手握锦程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只等一阵东风,就可以完全扳倒他。


“到时候小雨出院了,你和她一起回家,我们吃一个团圆饭,子昂总念叨着想你呢”


“是”


林定坤走后,周诗雨还没反应过来,


“王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定坤,的确是你的父亲,这是亲子鉴定报告,他是江南最大黑帮集团的掌权人,也是……我的义父。”


“黑……黑帮?你也是吗?”


王奕点点头,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卷进来的。”


又过了一个月,周诗雨可以走路了,王奕送她回到了林家。


“是阿姐回来了,阿姐!”


听说王奕回来了,林子昂跑出来,冲到王奕车前,一脸兴奋,


王奕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才是你姐姐,叫姐姐”


“姐姐好”


林子昂很乖,礼貌地叫了周诗雨一声姐姐,然后又跟在王奕身边,


“阿姐,我最近功课做的可好了,老师说我能上A大,到时候我们就是校友啦”


“好,子昂真棒。”


周诗雨看着王奕和林子昂的互动,心里泛起了酸味,不知道是嫉妒王奕和她弟弟关系如此好,还是嫉妒林子昂靠王奕那么近。


一顿饭吃完,王奕带着周诗雨去她的房间,这还是王奕亲手布置的。


“这是我布置的,你看看,如果不喜欢的话,还可以改”


“我很喜欢!谢谢你,一一。”


“你喜欢就好。”


因为担心周诗雨,所以王奕也搬回了老宅,就住在周诗雨对门。


周诗雨几乎每天早上起来拉开窗帘都能看到二楼阳台上喝着咖啡看书的王奕,王奕也会抬起头看着她,笑着和她说早上好,


直到那天周诗雨起床没有看到王奕,她去敲王奕的门,过了好一会儿,王奕才打开门,头发湿漉漉的,还围着浴巾,周诗雨一下子闭上了眼睛,脸红红的,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我在洗澡啊”


“你在洗澡……怎么还来开门”


王奕笑着摸了摸周诗雨的头,


“只有你会敲我的门”也只有周诗雨敢。


周诗雨脸更红了,


“你……”


“找我什么事?”


“你今天没在下面看书,我以为……”


“原来你这么关注我啊”


“我才没有!”


周诗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王奕一个人站在门口笑。


等周诗雨关了门,王奕才关好门,把浴巾丢在一边,其实她穿了衣服,只是腰上被划破了,流了血,还没有处理好,周诗雨就来敲门了,没办法她只能围了浴巾,慌不择路地把杯子里的水倒在头上。


回过神看见地板上的水,王奕愣了愣,她是脑残吗?怎么一遇到有关周诗雨的事智商就下线了。


没关系,很快,这些杂碎她会都处理好,把整个林家送给周诗雨。


林子然找人刺杀周诗雨失败,一时间不敢再轻举妄动,而王奕……他知道林定坤不会把林家给一个外人,至于两个弟弟,林子昂生性单纯,林子阳身子孱弱,他的竞争对手也就只有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姐姐。


回到房间,周诗雨眼神有些阴郁,她闻到了王奕身上的血腥味,她受伤了。


林子然,还真是她的好弟弟。


后来王奕开始带着周诗雨出席各种聚会,周诗雨也展现出她林家人的头脑和能力,很快就被外界所认可,


原来林家还有个如此漂亮又精明的大小姐,且大小姐和小九爷成双入对,形影不离,众所周知九爷代表了林定坤,看来林家最后落入谁手还不一定。


“这批货我带人去送”


“注意安全”


王奕出发前,周诗雨替她理平衬衫领口的褶皱,然后踮起脚尖,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


果然不出王奕所料,有人等不及要对她下手了,她有所准备却还是不小心受了伤。


“甩掉他们”


“他们追得太紧了,甩不掉”


王奕坐的车被三辆黑车紧紧盯住,难以脱身,她确定那是林子然派来的人,





赠送[糖果及以上]解锁隐藏结局及番外




Rhyme

和影后姐姐们的纠缠

我叫苏苡,今年二十一岁,这是我混迹娱乐圈的第一年,很显然,我是个小透明。


那一天,我接到了一个剧本,这个剧本非同寻常,因为我不是龙套了,我拥有了姓名,并且贯穿整部戏哈哈哈……你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跑龙套里最好看的一个,嘿嘿。


女主角是老牌影后顾星寒,圈内传说,顾星寒人如其名,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近,虽然业务能力很强,但是在圈内人缘一般。


男主是……谁来着?我也不太关心。


女二是我最喜欢的明星,流量小花宁粤,作为一个颜狗,我宣布,她就是内娱最好看的女明星!!!没有之一!斯哈斯哈……


开拍第一天,我来的很早,毕竟没有咖位,还是不要迟到为好。


导演一看到...

我叫苏苡,今年二十一岁,这是我混迹娱乐圈的第一年,很显然,我是个小透明。


那一天,我接到了一个剧本,这个剧本非同寻常,因为我不是龙套了,我拥有了姓名,并且贯穿整部戏哈哈哈……你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跑龙套里最好看的一个,嘿嘿。


女主角是老牌影后顾星寒,圈内传说,顾星寒人如其名,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近,虽然业务能力很强,但是在圈内人缘一般。


男主是……谁来着?我也不太关心。


女二是我最喜欢的明星,流量小花宁粤,作为一个颜狗,我宣布,她就是内娱最好看的女明星!!!没有之一!斯哈斯哈……


开拍第一天,我来的很早,毕竟没有咖位,还是不要迟到为好。


导演一看到我很热情,拉着我给我讲戏,但是我根本没听进去,因为……导演是个大美女!声音也很好听,我听着听着就神游太空了,如果她去拍戏,应该也会火吧……


“苏苡,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我在听我在听”


冯子沫用剧本敲了敲苏苡的头,有些宠溺地笑着说,


“别以为你姐打了招呼我就不骂你啊”


等等,什么?我姐打了招呼,不是吧,我姐一个教书的,还有这人脉,惨了惨了,那我岂不是每天都生活在那个大龄剩女的监视下?


坐在办公室里的苏若打了个喷嚏,估计又是苏苡那死丫头在骂她,一会儿问问子沫她在干什么。


把她放在自己女朋友眼前,还是放心的。


“你等会儿,等星寒她们来了就开始,那边有椅子,累了过去歇着”


“哦……谢谢导演姐姐”


“我叫冯子沫”


“你叫冯子沫?!”


“怎么了?”


我咽了咽口水,可不能把我偷看我姐日记的事说出去。


“久仰大名,嘿嘿”


我“姐夫”笑了笑,没有深究。


害,吓死我了。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顾星寒就来了,不得不说,这些个明星本人长得都比照片好看,不过她确实像外界传的那样,不苟言笑。


只是我没想到,她她她她……怎么直奔着我来了?


冰山美人在我面前站住,吓得我打了个嗝,我连忙捂住嘴,尴尬地看着她,没想到她却笑了,


“你是苏苡?”


我虽然很想摇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都长这么大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认识我?


“您……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了?也难怪,上次见你,还是十五年前。”


“真的吗?!”


我兴奋至极,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见过我,但是,和影后认识诶,谁不心动?


也许我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取悦了她,顾星寒竟然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哦我的天,还好是原装的,不然被她这么一捏,必然出事故了。


她靠近我的那一刻,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果然是冷清的冰山美人。


我们说话的功夫宁粤也来了,她先去找了我姐夫,又过来和顾星寒打招呼。


“星寒姐,这位是……”


“一个妹妹”


“妹妹你好,我叫宁粤”


“你……你你好,我叫苏苡”


“好特别的名字,是哪个yi?”


“草字头加以为的以,取意柔美清秀、清新淡雅、丰衣足食、吉祥如意。”


我像背课文一样说出一长串,宁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真可爱”


我嘿嘿一笑,被偶像夸奖了呢,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凉嗖嗖的,谁开了空调吗?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就差男主,我这会儿才开始好奇,男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了,我们人都到齐了,准备一下,开始化妆。”


“诶?人都到齐了?怎么没有男主?”


“苏苡,你就是“男”主。”


“什么?!”


没想到,我苏苡,跑龙套一年,就跨性别演主角了!


故事剧情大概是,女扮男装的富二代和青梅竹马,天降的三角恋故事,有一说一,这个故事,我很喜欢。


宁粤演我的青梅竹马,想想都激动,顾星寒演我的天降真爱……那张脸我很喜欢,只是……我压力好大。


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是好在我脑子聪明,又有顾星寒和宁粤带我,进度倒是顺利,我的姐夫对我也很满意。


下午五点,剧组收工,我悄悄跑到宁粤的化妆间,


“宁粤老师,我……我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好呀”


宁粤在我拿来的照片上潇洒地签上名字,还写上了to苏苡,并且主动加了我的微信,我的天哪,我要晕过去了。


美好破灭在下一刻,一股冷空气席卷了化妆间,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顾星寒进来了。


“签名呢,你怎么不要我的签名?”


宁粤笑了笑,


“星寒姐是实力派,不像我们这种靠流量的”


“是吗”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火药味?情况不太对,为了避免成炮灰,我还是先跑吧。


“站住,跟我去吃饭。”


“巧了,我也想邀请你共进晚餐呢,小苏苡”


我背对着这两个人,都能想象到宁粤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和顾星寒冷清的丹凤眼对视时的火花,老天,快要把我点燃了。


“那个……要不……我们一起?”


“好啊”


“不行”


宁粤耸了耸肩,


“好吧。今晚就把你让给星寒姐了,明天一定要来我这儿哦”


我转过身,


宁粤朝我眨眨眼睛。笑得狡黠。


顾星寒没有笑。却也不是很凶,omg,忽然get到了她的颜,不愧是清冷美女,板着脸的样子也好美。


不得不说,虽然顾星寒年纪大了点,但是应了那句话,年纪大会疼人,这顿晚餐我吃的很开心,她甚至点的都是我爱吃的菜,还替我剥虾,我惶恐啊,影后给我剥虾,我吃着不会噎死吧?


“我自己来……”


“吃吧,多吃点。你太瘦了。”


此刻我终于感受到,这个老女人,对我怎么好像不怀好意呢?


虽然……我是个姬崽,但是我的理想型可是宁粤那样的阳光美女啊,冰山美人我可受不起。


回到酒店,我立马去调查顾星寒的背景,什么,你问我去哪调查?当然是……百度百科。


“顾星寒,女,1993年6月2日出生于江苏苏州,父亲是XX地产董事长,十二年前出道,实力演技派,感情史空白……omg,她和我老姐一样大,比我大了……八岁,还好还好,不算很老。”


隔壁正在看剧本的顾星寒可能不知道,一墙之隔,有个人正在偷偷摸摸到处查她黑料。


看了一晚上顾星寒的奋斗史,第二天一早,我就顶了个熊猫眼来到片场,顾星寒看见我这个样子,还让人给我准备了早餐,我好感动。


“呀,小苏苡,你昨晚上挖煤去了?”


宁粤一看见我就惊呼一声,吓得我包子差点掉地上,


“没有没有,失眠,失眠而已嘿嘿”


宁粤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神清气爽的顾星寒,只不过顾星寒没理她,去找我姐夫了。


“小苏苡,你喜不喜欢顾星寒?”


“……喜欢啊,谁不喜欢顾老师?”


虽然我出道不久,但是基本的心眼我还是有的,绝不可能在不熟的人面前说任何人的坏话。


“我是说,那种喜欢”


宁粤贴在我耳边,整个人都要压在我身上了。


我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那种……喜欢,是哪种喜欢?”


“这种”


omg!宁粤亲了我的脸!我的脸!


不用看也知道我这会儿一定红成了苹果。


“宁……宁老师,你你你……我我我”


宁粤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很温柔,


“我很喜欢你”


我跑了,对,我吓跑了。


且不说这要是被人看见我会被骂的多惨,就说我们俩才认识一天,她就喜欢我?除非天上掉馅饼,不不不,不可能的,虽然她是我的爱豆,但是我依然觉得她在逗我,说不准,她喜欢的是顾老师,为了让顾老师吃醋,才来接近我,天哪,我不想成为她俩之间的牺牲品,谁来救救我?


“宁姐,你这是……”


苏苡走后,宁粤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孩的笑脸,她知道她不是她,但是她们真的很像,这世界上原来真的存在宛宛类卿。


中午休息的时候,一个我没想到的人出现在了片场。


“苏苡,有人找你”


我跑到外面一看,是我的青梅竹马,肖素,她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老肖!我可想死你了,你怎么来了?”


肖素笑着看着我说,


“听若姐说你在这边,我刚好跟着导师来这边参加一个讲座,顺路来看看你,你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除了宁粤和顾星寒咋两个不知道怎么说的大佬……


我和肖素聊的开心,全然没有察觉顾星寒走到我身边,


“这位是”


我猛地一回头,顾星寒穿着一条白色长裙站在我身后,颇有知性大姐姐的气质,不知怎么的,我的心脏跳漏了半拍。


“这是我好朋友,肖素,顺路来看我的”


顾星寒伸出手,


“你好,我是顾星寒”


“你好,肖素”


我怎么感觉,这两个人的磁场也有点不对劲,难不成是同性相斥???


等等,我也是同性来着,怎么回事?


“久仰顾老师大名”


“常听小苡提起你,你很照顾她”


“我什么……”


顾星寒轻飘飘看了我一眼,亚历山大,我还是不要说话了。


外来人员不能待太久,况且有顾星寒在这儿老肖也不好和我说什么,把东西给我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我跟着顾星寒回到休息室。


“我从来没和你提起过她,你怎么能骗人呢”


虽然她是前辈,但是我还是有些气恼,或许也是潜意识里知道她不会同我计较,便使起小性子。


“这是社交礼仪。”


“那是我的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越说越小声,天哪,我怎么能和顾星寒这么说话呢,我是不想活了吗?


谁知道顾星寒竟然委屈地看着我,对,就是委屈,


“你的意思是我与你只是陌生人,毫无关系是吗?你是不是忘了,十五年前,你抱着我的腿说要嫁给我”


“什么?!”


我整个人被雷劈得外焦里嫩,虽然对于我这样的颜狗来说,这种情况是可能存在的,但是十五年前我才六岁啊,怎么会……


“就因为你一句话,我等你十五年,你竟然翻脸不认人,是因为我不好看了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我……”


我急着解释,忽视了顾星寒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当天晚上我就给我老姐打了电话,殊不知,此时的她就在楼下,冯子沫的房间里。


“姐,我问你个事”


“有事快说”


“那个,我小时候,大概六岁的时候,有没有,和谁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你说的多了,哦,有一个,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几个同学到咱们家玩,你抱着其中一个不撒手,还说要嫁给她来着”


“是谁?”


“反正不是冯子沫,不然我早就打死你了,好像是……沈玉还是江荼来着”


“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顾星寒?”


“哦对,就是她,老顾,你还把口水蹭她裤子上了,当时她那个脸啊,黑得像锅底一样哈哈哈哈哈”


完了,bbq了,是真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你看到老顾了?”


“没事没事,你忙吧。”


接下来几天,我都心不在焉的,惹得冯子沫发了火,还说要和我姐告状,呜呜呜我好惨啊。


还好这几天的戏份基本上都是和宁粤的,不太遇得到顾星寒。


“一会儿去喝一杯吗?”


宁粤向我发出邀请,虽然不太喜欢喝酒,但是我还是答应了,我觉得现在我急需借酒消愁。


喝了两杯,有了点醉意,宁粤忽然问我,


“因为顾星寒?”


我点了点头,有些苦恼地趴在桌子上,


“你喜欢她?”


我愣住了,喜欢吗?我不知道。


“不要喜欢她了,不如来喜欢我,怎么样?”


我有一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


“别开玩笑了宁老师,你可是我的爱豆。”


“怎么了,我睡粉,不行吗”


“不行。”


顾星寒清冷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她冷冷地看着宁粤,微凉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或许是我脸红的厉害。


“和我回去。”


“星寒姐,小苏苡难得出来玩一次,您还是不要让她扫兴了”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让开”


顾星寒将我打横抱起,我吓得环住了她的脖子。


宁粤挡在她身前,大战一触即发。


——


赠礼[糖果]及以上,可解锁隐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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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瓶给你打掉》

育儿文学。


— 小东西还挺凶?奶瓶给你打掉。


“如果我和妈妈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蒋芸脸上架着金边镜框,正面无表情的抱着电脑敲文档,面对女儿天马行空的问题,不假思索的回答:“先救妈妈。”


“奥,”小朋友抱着会唱歌的喇叭花,一屁股坐在蒋芸脚边,边拧发条边嘀咕,“我也救妈妈,我会游泳!”


蒋芸没回答,不着痕迹的轻轻皱起眉,单手提起女儿抱在腿上,“蒋理理,地上凉。”


跟王晓佳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喜气洋洋的盯着蒋芸,“你看这个喇叭花会扭哦,要玩吗?”...


育儿文学。

 

— 小东西还挺凶?奶瓶给你打掉。

 

 

“如果我和妈妈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蒋芸脸上架着金边镜框,正面无表情的抱着电脑敲文档,面对女儿天马行空的问题,不假思索的回答:“先救妈妈。”

 

“奥,”小朋友抱着会唱歌的喇叭花,一屁股坐在蒋芸脚边,边拧发条边嘀咕,“我也救妈妈,我会游泳!”

 

蒋芸没回答,不着痕迹的轻轻皱起眉,单手提起女儿抱在腿上,“蒋理理,地上凉。”

 

跟王晓佳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喜气洋洋的盯着蒋芸,“你看这个喇叭花会扭哦,要玩吗?”

 

蒋芸对这双眼睛没辙,就好像曾经千千万万次无法拒绝王晓佳的撒娇一样,无奈的捏了捏蒋理理肉乎乎的脸蛋,握着玩偶,瓮声瓮气的说:“蒋理理小朋友你好,要陪我跳舞吗?”

 

“要!”

 

王晓佳从厨房探出脑袋,“蒋理理!洗手吃饭啦。”

 

蒋芸如释重负的起身,去厨房帮王晓佳端菜,走之前用下巴蹭了蹭王晓佳的颈窝,“理理怎么这么像你。”

 

王晓佳被逗笑了,轻轻挑眉,她倒觉得蒋理理一本正经的时候跟蒋芸挺像的。可惜这位出生在七月份的小狮子并没有多珍惜妈妈们遗传的样貌,拿自己的脸搞怪是一点不含糊。

 

不折不扣的小太阳。

 

蒋理理洗过手,坐在餐桌旁眼巴巴在等。王晓佳伸手揉了揉女儿毛茸茸的头发,“今天幼儿园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蒋理理抬着头乖乖让王晓佳揉,认真想了一会儿,“妈妈,我什么时候能长高呀?”

 

“你每天都在长高呀。”

 

小朋友有些不满意,歪着脑袋,“那如果像妈咪那么高呢?”

 

王晓佳想了想,“那大概还要再过十几年吧。”

 

“哇,要好久。”

 

蒋芸早早就支起耳朵听妻女的对话,于是放下筷子,有些好奇,“为什么要跟我一样高?”

 

“因为妈妈喜欢这么高的!”

 

“那是因为妈妈喜欢我,”蒋芸有些骄傲的翘起嘴角,“长的跟我一样高没用。”

 

蒋理理不服气,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王晓佳,“妈妈,你喜欢我吗?”

 

王晓佳欢快的弹了弹女儿的额头,“当然喜欢你啦!”

 

“哼。”蒋理理嘚瑟的咧起嘴角,小朋友笑起来的时候很像蒋芸,下巴的痣都一模一样。刚出生时像迷你版的王晓佳,张开了发现蒋理理也遗传到了蒋芸的特性,软糯可爱又带着疏离感,谁看了能不喜欢。

 

“来,”王晓佳往女儿手里塞了一个奶瓶,“多喝牛奶可以长高哦。”

 

埋头吃饭的蒋芸偷偷观察王晓佳的一举一动,趁着妻子盛菜的空隙,伸手抢下女儿身边的奶瓶。

 

蒋理理瞬间炸毛,扯了扯蒋芸的毛衣,奶凶奶凶的,“把牛奶还给我!”

 

蒋芸憋着笑,故意逗女儿道:“小东西还挺凶,奶瓶给你打掉。”

 

深知武力差距悬殊的蒋理理明白援兵的重要性,撇撇嘴就要哭,“妈妈”二字还没喊出口,就被奶嘴堵住了接下来了话。

 

“我可不像你,打不过就找妈妈。”蒋芸一边给女儿递奶瓶,一边伸着脖子观察着厨房的动静。

 

蒋理理吃瘪的皱皱鼻子,牛奶被吸的嘬嘬响。

 

——

 

总有人问小孩子带给自己的意义是什么,其实蒋芸一开始也想不明白。自己和王晓佳对孩子虽然谈不上讨厌,但也并没有多向往。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大概是逛街的时候路过穿着亲子装的一家三口时,王晓佳突发奇想的说:“有个女儿的话一定很可爱吧。”

 

蒋芸点点头,有些好奇的看向王晓佳,似乎很难想象到她们为人母的场景。

 

“小杰歪会不会性格跟你一样?”

 

“不行,”蒋芸果断摇头,似乎是头一次反对了王晓佳的建议,“一定要像你。”

 

行吧,王晓佳扬起唇。

 

自己小时候也挺可爱的。

 

后来稀里糊涂的去了医院,鸡飞狗跳的过了十个月,直到怀里抱着刚降临的小生命时才有了实感。

 

蒋芸撇撇嘴要哭,王晓佳苍白着脸,已经累的说不出话,只能轻轻勾了勾蒋芸的手指,传达自己无声的安慰。

 

我很好的,不要哭啦。

 

产房外是父母们兴奋的交谈声,大抵都是夸宝宝长的可爱又漂亮,但蒋芸和王晓佳这对新手母亲其实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紧接着又是惊天动地的几个月。

 

小家伙的嗓子跟妈妈一样嘹亮,每晚都会被小床的哭声震醒。蒋芸爬起来把女儿递给王晓佳,不一会儿又把女儿抱回小床上,先是哄睡了疲惫的王晓佳,又去哄咿咿呀呀的女儿。

 

长时间的缺觉让蒋芸有些眩晕,随即又被女儿握住拇指的手治愈了所有的不愉快,小朋友没什么力气,但是却牢牢攥住了蒋芸。

 

温暖的触感从指尖散开,密密麻麻的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块。

 

蒋芸捏捏女儿的耳朵,“可爱的小麻烦。”

 

大概是从这时候开始,蒋芸才后知后觉的认识到,自己确实成为了一位母亲,要给女儿提供稳定的生活,带给她无忧无虑的童年,努力担负起家长的责任。

 

这几个月王晓佳的情绪波动很大,早上还兴奋的吵着要给女儿买可爱的小裙子,晚上却又因为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而悄悄流眼泪。

 

但其实从决定孕育这个小生命开始,王晓佳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跟蒋芸的干脆利落不同,在孕育生命这件事情上,王晓佳思考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会得到什么,也曾因为担心压力过大而逃避这个话题,却在偶然的一天,心里萌生出“养一个很像蒋芸的女儿”这个想法,果断做好了决定。

 

蒋理理的到来给家里带来了很大的改变,但是无论多忙,蒋芸和王晓佳都默契的承诺不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改变原本的生活方式。

 

还是要买漂亮的汉服,买奇奇怪怪的玩具,也要把孩子拜托给父母照顾两天,二人痛痛快快的去迪士尼玩了个遍,去电影院约会,在街边拍好看的合照。

 

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呢,我们以前的承诺也不会被任何原因打破。

 

小朋友长得很快,好像没过多久就快跟蒋芸的腿一边高了。但令王晓佳放心的是,蒋理理的性格跟她初显凉薄的外貌没有任何关系。

 

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开心果,小家伙被母亲们教的很好,会跟很多人交朋友,对长辈礼貌又嘴甜。但只有妈妈们知道,蒋理理也是一个跟蒋芸一模一样的傲娇鬼。

 

——

 

“妈妈你知道吗,今天我跟妈咪一起玩了太阳花哦,妈咪还假装霸王花跟我说话,好幼稚。”

 

王晓佳有点想笑,拿着仙人掌玩偶跟女儿比划,除了自己以外,好像再没人说过蒋芸幼稚了,应和着说:“妈咪的确很幼稚。”

 

“可是我还是陪妈咪玩了!毕竟我那么爱她。”

 

王晓佳却愣住了,蒋理理虽然每天像小麻雀一样抱着自己的腿不厌其烦的喊“妈妈我爱你”,却从来没对蒋芸说过“爱”这个字眼。

 

“理理好乖,”王晓佳亲亲女儿的额头,“那以后也对妈咪常说'我爱你'好不好?”

 

蒋理理挠挠头,在王晓佳怀里扭捏的蹭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妈妈我想睡觉。”

 

——

 

哄睡了小朋友,王晓佳蹑手蹑脚的关上门,走进了卧室,蒋芸正躺在床上玩手机,无比熟练的往旁边让了让。

 

王晓佳从蒋芸手里抽走手机,顺势窝进她怀里。

 

“你不要总给她玩那些玩具,扭来扭去的,幼稚死了。”

 

“那我看你跟她玩的挺开心的呀。”

 

蒋芸没说话,低头把玩王晓佳的发尾,王晓佳被她弄的有些痒,偏过头躲了躲,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

 

“刚刚哄理理睡觉的时候,她说她超爱你。”

 

感受到蒋芸的一瞬间僵硬,王晓佳笑了笑,“怎么啦?”

 

蒋芸眼睛隐隐有些发亮,“没什么,就是有点惊讶。”

 

“某位妈咪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宝宝对你那么害羞啊?”王晓佳煞有介事的看着蒋芸,有些期待蒋芸的反应。

 

一向知错就改的蒋芸沉默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开口道:“你知道的,其实一开始我并不适应理理的到来。

 

“怀孕的时候知道你吃了很多苦,虽然知道她不是故意让你不舒服的,可我还是不开心。

 

“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我有话直说,可是在理理面前,总想保持一个大家长的姿态,严厉久了,好像松不下来了。每次想说一些肉麻的话之前,我自己先害羞了。

 

“我这人你也知道,行动大于表达,超出语言范围的示好,可能小孩子理解不到。”

 

蒋芸顿了顿,下定决心才开口道:“而且我吃醋嘛,你把好多时间都分出来给理理了,有时候都不找我。”

 

对着王晓佳玩味的眼神,蒋芸捂住眼睛,“我也不是故意欺负理理,就是有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想逗她。”

 

王晓佳默默听着,突然伸出食指按住蒋芸的唇,有节奏的轻轻点着蒋芸嘴角的痣,“其实理理都知道。”

 

“小朋友都懂的,只是她想跟妈咪撒娇之前,自己也害羞啦。”

 

迎上蒋芸的目光,王晓佳故意叹叹气,“你们俩怎么都这样啊,”一个姿势保持久了有点不舒服,王晓佳索性翻身趴在蒋芸身上,“都不会表达。”

 

蒋芸抿抿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反驳。

 

“理理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对象?”王晓佳俏皮的开起了玩笑。

 

“不会的,”蒋芸正色道,“我已经找到了。”

 

“嗯,那确实。”

 

王晓佳假装皱眉,“哎,大的小的都是个闷葫芦,谈恋爱的时候你明明很直球啊,对着女儿怎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蒋芸吃瘪,抬头凑过去吻了吻王晓佳的嘴角。

 

亲吻的间隙,蒋芸听见王晓佳黏黏糊糊的呢喃,“芸宝,慢慢来。”

 

“好。”

 

——

 

蒋理理觉得妈咪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化,具体是什么自己也描述不出来,好像妈咪更幼稚了。

 

现在会主动找自己吹卡祖笛,去迪士尼的时候也会带上自己,在车后排小声抱怨自己走路好累,下车之后就被蒋芸抱着走回家。

 

“妈妈,”蒋理理拉住王晓佳的衣角,“妈咪最近好奇怪。”

 

王晓佳正调试着新买的设备,头也不抬,“嗯?”

 

蒋理理抿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妈咪这几天对我特别好。”

 

“妈咪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王晓佳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去看小手搅在一起的女儿。

 

“以前妈咪才不这样。”

 

王晓佳蹲下,跟女儿平视,“那你喜欢吗?”

 

“喜欢的!”

 

“那就对啦!”王晓佳笑着捏了捏女儿的脸,“妈咪一直都很爱你哦,你要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改。”

 

“我也会慢慢改!”蒋理理眼睛闪亮亮的,“那我以后天天对妈咪说我爱你。”

 

“那我们拉钩。”

 

“拉钩!”

 

手机响了,是蒋芸的专属铃声。

 

“带着理理来露台,今天的星星好多。”

 

一家三口舒舒服服窝在躺椅上看星星,王晓佳冲蒋理理眨眨眼,提醒她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小朋友害羞的把脸埋进蒋芸的臂弯里,过了一阵,蒋理理小声的问蒋芸:“妈咪,你爱妈妈吗?”

 

“爱啊。”

 

“你会像爱妈妈一样爱我吗?”

 

“会。”

 

 

肆肆

重生回来的黑化虐文女主 x 你

*重生回来的黑化虐文女主 x 你(傻白甜穿书者)

*全文4k+

*沙雕欢乐百合向.

*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彩蛋是500+婚后甜蜜日常和女主自白(?).

 


01.

你穿书了。


02.

穿书就穿书吧,但你刚穿来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被睡了。


03.

行。

被睡就被睡吧,大不了你眼睛一闭心一横把昨晚的荒唐当成是被发/情的疯狗又啃又咬毫无节制的折腾了一晚上。


04.

你咽咽口水,望着睡在你身侧那张美的惊心动魄,三...

*重生回来的黑化虐文女主 x 你(傻白甜穿书者)

*全文4k+

*沙雕欢乐百合向.

*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彩蛋是500+婚后甜蜜日常和女主自白(?).

 

 

01.

你穿书了。

 

 

02.

穿书就穿书吧,但你刚穿来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被睡了。

 

 

03.

行。

被睡就被睡吧,大不了你眼睛一闭心一横把昨晚的荒唐当成是被发/情的疯狗又啃又咬毫无节制的折腾了一晚上。

 

 

04.

你咽咽口水,望着睡在你身侧那张美的惊心动魄,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挂在热搜上的脸,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05.

说实话,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被睡了这件事。

毕竟你昨晚是真的很爽,你现在完全哑掉的嗓子就是对对方高超技术的证明与最高褒奖。

 

可是……

 

把你睡了的人他妈的是这本小说的女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06.

你:[点烟的手微微颤抖.jpg]

 

 

07.

如果这本小说是娱乐圈大女主爽文的话你现在早就嘶哈嘶哈一边叫着“姐姐我可以”一边脱光衣服重新和女主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了。

 

可惜,这本小说,是虐文。

 

还是从头到尾只虐女主,虐身虐心,各种虐,使劲虐,无脑虐,为了虐而虐的存在。

最后被虐了一百多万字的女主终于黑化了,先是不管不顾的开车把男主撞了,摸黑跑到殡仪馆把男主的尸体丢进焚化炉里。

接着,黑化后的女主替男主敛了骨灰,抱着装有男主的小盒子来到自己曾经被囚/禁的别墅外放了把火。

然后,在女主拍拍屁股跑去自首前,她把男主的骨灰给扬了。

 

对,没错。

 

这本书的女主把男主的骨灰给扬了。

 

渣都不剩的全扬进了某条不知名的臭水沟里。

 

 

08.

看完脑中所有剧情的你:……

 

你:¥@…:-%#

 

 

就他妈离谱,离了个大谱。

 

 

09.

更离谱的是这本小说的开头第一章就是男主因为女主被/下/药顺势把她睡了,女主醒后对男主提出的包/养宁死不从,从而导致后面一百多万字报复社会般的展开。

 

你看看身边还没清醒过来的女主,不由得悲从中来。

 

本来应该被送到男主床上的女主现在正躺在你的床上。

四舍五入,除了性别不对外你光荣的走完了开篇的男主剧情。

 

啊哈~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10.

你:¥@…:-%#

 

你:(佛系瘫)希望女主看在昨晚她是睡了你的那个,以后扬你骨灰的时候可以选个风景漂亮点的地方扬。:)

 

 

11.

你开始思考现在跑路去国外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女主就醒了。

 

醒就醒吧,可她一醒就往坐在床边的你那凑,手一环,揽住你腰的操作是什么鬼啊?!!!

 

你感受到肌肤相贴时冰凉的触感,紧张到全身的肌肉都绷住了:“我……”

 

“我会负责的。”

 

女主的手臂一用力你就被她带回床上。

她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你脸上懵逼的表情半晌,轻笑着重复道:“我会负责的。”

 

“……哈?”

 

她凑到你满是痕迹的颈边嗅了嗅,突然张口叼住你的喉咙。

你感受到她的犬齿正上下磨着你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只要她再咬的更深些,你怕不是当场就可以表演一个断气。

 

“唔……”生命受到威胁的你下意识就想推开她,“我……”

 

她锢住你的手,眨眨眼,口中尖锐的啃咬变为轻柔的舔舐。

 

“乖,不怕。”

 

她说:“我很温柔的。”

 

 

12.

她拉着你又来了一次。

 

你失神的望着酒店白灿灿的天花板,对她说的“温柔”狠狠打了个叉,再附赠一个微信的笑脸表情。

 

呵呵,女明星的嘴,骗人的鬼。

早知道自己昨天刚穿过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不要见义勇为多管闲事的把她救下来。

 

引狼入室,悔不当初。

 

 

13.

“在想什么?”她吻掉你眼角沁出的泪珠,捏捏你的手心,“专心点。”

你无语的朝她翻了个白眼,嗓子哑的厉害:“在想昨天。”

“昨天?”她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笑了,“是说我被下/药的事情吗?”

“对。”你小幅度点点头,“我以为自己救的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结果……”

 

你想起昨天初次见她的场景。

黑色的晚礼服熨贴的包裹住她前凸后翘的婀娜身材,眼尾染上的红晕和唇边溢出的几声轻吟更是在无意中勾起所有爱美之人心底掩藏的龌龊。

几乎是想也没想,当你看到两个壮汉架着她往电梯走去时,你随手抄起宴会桌面上的两杯香槟泼了过去。

 

“愣着干嘛?!”趁着那两人松开手去擦脸的档口,你跑过去攥着她的手腕径直带她冲进电梯里,“他们一看就不怀好意,你愣在那等着过年啊?!”

直到电梯合上,你按下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后,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去看被你救下来的女人。

 

“额……那个……你还好吗?”你看着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眼睛却越来越亮越来越锋利的她,下意识软了腿,“那个……哈咯?你还好?”

 

她没有回你的话,只是定定看了你两秒,然后扯起一抹古怪的笑,在下一瞬间猛地扑了上来。

 

突然被她按在电梯控制板上亲到岔气的你:EXM???

 

 

14.

“结果?”

“结果我救下来的是摇着尾巴把我吃干抹净的大灰狼啊!!!”

你捂着脸,生无可恋的透过指缝瞪了她一眼。

她先是一怔,接着满面笑容的俯下身隔着你的手亲了亲你眼睛的位置:“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小白兔。”

你在内心腹诽:你是的,前期的你被虐身虐心还觉得这个世界上充满善意充满爱,把你关起来的男主迟早有一天会被法律制裁来着。

 

等等……

 

现在女主都跟你滚到了一起,那还有男主什么屁事儿?!!!

 

 

15.

“你知道昨天是谁干的吗?”

“知道。”跨坐在你身上的她眸子沉了下去,嘴角却弯着,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诡异的要命,“我不会忘记的。”

你:?

你:女主不是后期才知道昨晚是对家下的手嘛?怎么现在就知道了???

她低头看着发丝凌乱表情疑惑的你,抬起手,温柔又虔诚的一寸寸抚摸过你的脸颊:“我要好好谢谢你才行。”

她捧起你的手,吻过你每一根手指的指尖。

 

“你是我命中的变数。”

 

 

16.

或许她还是有点人性的,起码没有折腾你到太阳下山。

差点被do昏过去的你苦中作乐的想。

 

她抱着下不了床的你走进浴室帮你仔仔细细清理了一番。

“轻……轻点。”你通红着脸将头埋进她的怀里,小声嘤咛,“有、有点痛。”

她握着毛巾的手微滞在空中。

“怎么,还不都怪你!”你磨了磨后槽牙,忍不住嗔了她一句。

“噗呲——”她笑起来,琥珀色的瞳覆上了灼人的温度,“下次不会了。”

你失声惊叫:“还有下次?!!!”

她歪了歪头,与你对视。

你看到她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像是满城的星光都坠在了里面。

她小心翼翼的戳戳你的脸,表情委屈巴巴的好似一只被抛弃的大狗狗:“没有下次了吗?”

 

你:……

 

得,不愧是影后。

你恶狠狠拍开她的手,偏头躲开她炽热的眼神,可惜你耳尖上漾起的粉意却明明白白落进了星光中央。

 

你死鸭子嘴硬:“没、没有下一次了!”

 

“是我做的不好吗?”

 

“……”

 

她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拱了拱你,褐色棕长发的发丝扫过你的锁骨,有些痒。

 

“那——”

 

“姐姐教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17.

要命,真要命。

我的小白花圣母女主呢?这个开口闭口就是某色废料,心眼多的堪比狐狸的家伙他妈是谁啊?!

你心累的任由她重新把你抱回king size的床上,一刹那都想直接一闭眼不问世事了。

 

“姐姐喜欢什么?”她倒像是个没事人,跑前跑后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把你散落一地的衣服拿到你面前,“我送给你呀。”

你磨磨蹭蹭的抬起胳膊点点下巴示意她替你穿上,犹豫会儿开口:“喜欢钱。”

 

毛爷爷什么的,多少都不嫌多!

 

她上道的帮你穿好衣服,温和下眉眼,把你衣服上的皱褶全都展平:“姐姐听说过X娱吗?”

你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她。

只见她表情依旧是笑着的,话语里的温度却冷得令人毛骨悚然:“就是圈子里第一的那个经纪公司。”

“我知道。”你当然知道啊,这X娱不就是那个傻逼男主家的公司吗?

 

“我送给你好不好?”

 

她说着又亲了亲你的眼睛:“当作是聘礼送给你。”

 

 

18.

你发现女主口中的“负责”是认真的。

在莫名其妙的春风一度后,你们莫名其妙的谈起了恋爱。

不过身为影后的她行程多少有些忙碌,恋爱一年半,你们总是聚少离多。

 

【大尾巴狼:姐姐,我今天演戏被导演夸奖了,导演说我演的很有灵性[图片][图片]】

你:嗯嗯嗯,你是影后嘛,夸你不是很正常的嘛。

【大尾巴狼:姐姐,我们今天剧组聚餐,好多人都过来找我敬酒,好讨厌QAQ】

你:嗯嗯嗯,你是女主嘛,敬你酒是正常的,谁不想抱大腿嘛。

【大尾巴狼:姐姐,我快要杀青了,你想我了吗?】

你:……

 

你看看怀中鲜嫩的玫瑰,再抬头望向那个人群中熠熠闪光的女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你抓起手机,指腹摩挲过屏幕上女孩发给自己的灿烂笑颜,心脏鼓噪的声音大的你不由得怔忪在原地。

 

你抿抿唇,看着她发于昨晚问你是否想她了的信息,突如其来有些口干舌燥。

 

【你:想了。】

 

 

19.

下了戏的她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你。

她提着戏中白色的婚纱,迫不及待小跑着冲向你。

你张开手臂,接住了她。

“怎么这么着急?”你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宠溺,“我又不会跑。”

她钻在你的怀里,坏心眼的到处乱蹭,蹭到你无意识加速了呼吸,这才心满意足的昂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亮晶晶的撞进你的心里:“我想姐姐了——”

 

“没正形。”

你推开她,眼神却克制不住的上下扫过她身上洁白的婚纱,有一些晃神。

她看了你一会儿,突兀的笑了,拉住你的手,问:“好看吗?”

 

“嗯。”

 

她凑到你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你泛红的耳廓:“晚上单独穿给姐姐看好不好?”

 

“姐姐难道不想亲自……把它脱下吗?”

 

 

20.

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欺你。

 

你扶着腰看地上皱皱巴巴团成一坨的婚纱,不免有些肉痛:“这一套婚纱得多贵啊。”

埋在你肩窝的她想了想说:“还好,也就几万吧?”

你咳嗽两声,作势推开她:“几、几万?!”

她不满的咬了咬你的掌心,重新将你揽进怀中:“姐姐刚刚明明开心的很。”

你心虚的眨眨眼:“那、那不是不知道有这么贵嘛……”

虽然说你穿书的身份是个小有成就的富二代,但是穿书前勤俭持家的DNA可是深深刻入你的骨髓里的。

 

“我有钱。”

她松开你,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打资料,递了过来:“姐姐——”

 

你接过资料,看着抬头大大的【X娱股权转让协议】顿时有些头晕目眩。

 

她趁机再一次缠了上来。

 

“姐姐——”她微喘着气柔柔注视着身下的你,“喜欢这份礼物吗?”

 

“跟我结婚吧,好不好?”

 

 

21.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的?!

 

你看着镜子中穿着婚纱笑得甜蜜的女人有些发怔。

 

自己真的真的真的要跟女主结婚了?!

 

你抬起手,抚上从化妆开始就没有下去过的唇角,突然涌起一阵想哭的冲动。

 

“真漂亮——”

化妆师称赞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祝福:“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祝你们幸福。”

 

“谢谢。”

你微笑着点点头,搀着亲友的手一步步迈向举行典礼的草坪。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你提着洁白的婚纱踏上苍翠的草地,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心尖上跳舞,盛满了无穷的欢喜。

 

 

22.

“慢一点。”

穿着婚纱站在神父旁的她朝你伸出手,笑得灿烂又明朗。

 

“姐姐,我就在这,不会跑。”

 

你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真的吗?”

男主从你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全程都没有出现过,存在感最强的一天也只是她把股权转让书送给你向你求婚的日子。

她依旧是那个在娱乐圈里光彩夺目的女明星,没有虐身虐心的情节,没有长达数年的囚/禁,也没有最终死于监狱里令人愤懑不平的结局。

 

她就站在你的面前,穿着婚纱,握着你的手,笑靥如花,明媚动人,一如往昔。

 

“是真的。”

 

她牵着你的手贴上她的脸:“都是真的。”

 

“我是属于你的,姐姐。”

 

她捧起你的脸,温柔的在你唇上落下一吻。

 

“你是我命中的变数。”

 

“是我迟到了一个世界得到的救赎。”

 

“也是耗费我两辈子才求得的圆满。”

 

 

“我爱你。”

 

 

End.

 

*啊哈!角色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噢~

*希望小可爱们可以喜欢这个故事!(ps. 彩蛋超级甜!!!确认走过路过不看一看么~[狗头叼玫瑰.jpg])

 

 

十点差三分_PP

偏爱

勿上升xox


“这...不好吧?”


周诗雨似乎有些为难。


“哪里不好了?别装,心里肯定开心坏了”


胡晓慧一眼就看穿了周诗雨的小心思。


几人来到操场。


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她打球的时候总是有许多人看。


那人似乎有些累了,她的朋友上去替她了。


“别怂啊,快上快上”


沈梦瑶推推周诗雨。


热心市民沈女士总是站在嗑糖第一线。


周诗雨扭扭捏捏的。


“亲不亲啊?不亲回去了,真怂”


胡晓慧是个急性子,周诗雨婆婆妈妈的给她急坏了。


那人在场边坐着,她打开一瓶水。


仰起头喝水,分明的下颌线。


她太瘦了,瘦到喉结都很明...

勿上升xox



“这...不好吧?”


周诗雨似乎有些为难。


“哪里不好了?别装,心里肯定开心坏了”


胡晓慧一眼就看穿了周诗雨的小心思。


几人来到操场。


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她打球的时候总是有许多人看。


那人似乎有些累了,她的朋友上去替她了。


“别怂啊,快上快上”


沈梦瑶推推周诗雨。


热心市民沈女士总是站在嗑糖第一线。


周诗雨扭扭捏捏的。


“亲不亲啊?不亲回去了,真怂”


胡晓慧是个急性子,周诗雨婆婆妈妈的给她急坏了。


那人在场边坐着,她打开一瓶水。


仰起头喝水,分明的下颌线。


她太瘦了,瘦到喉结都很明显。


周诗雨吞了吞口水,给自己暗暗打气,走向那人。


王奕正在喝水,面前突然站了个人。


就在王奕放下水的时候,周诗雨弯下腰,在王奕嘴上亲了一下。


“我靠,这妞厉害啊,直接亲嘴”


其实大家为了周诗雨的生命安全着想,是想让周诗雨亲王奕的脸的,谁知道这妮子胆子这么大直接亲嘴。


王奕一把推开周诗雨,周诗雨没想到王奕会突然推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虽然就算她知道王奕要推她,她也架不住。


“我去,王奕不会要动手吧!”


几人慌了,她们也打不过王奕啊!


场上王奕的几个朋友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周诗雨。


除了王奕那个不要脸的青梅竹马这么干过,连亲都还没亲上,就被王奕一脚踹开了。


“不好意思,本能反应”


但是从王奕的话里,丝毫听不出抱歉的意思。


说是青梅竹马,也是那女的自己说的,王奕可从来没说过。


相比较之下,这女生已经亲到了,而且只是被推开,算是很幸运了。


周诗雨有些尴尬,王奕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掉。


“亲完就想跑?”


周诗雨还没走两步,衣领就被人拎住了,不是别人,正是王奕。


“呃,呵呵,那个,大哥,我就是来完成个大冒险,你能不能别揍我,我很脏的,我天天不洗澡,你打我,会脏了你的手的”


为了保命,周诗雨睁眼说瞎话。


平常和舍友们大肆宣扬自己喜欢王奕,可真到了王奕面前,她就不敢说了。


正巧从足球场上滚来一颗足球,停在了离王奕不远处。


没人敢到王奕身边拿这颗球。


“以后这么无聊的游戏再敢玩到我头上,我就弄死你”


王奕放开周诗雨,冷冷地说道。


周诗雨被王奕的气势吓得退后了两步。


王奕拿起外套,经过那颗足球时,一脚把球踢飞了。


正巧落在经过操场的教导主任头顶上。


“哪个逼崽子!”


教导主任抱着足球小跑到操场。


操场上的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滚”


还是王奕先开了口。


“好嘞”


教导主任理了理自己稀疏的头发,滚了,顺便抱走了那颗球。


踢足球的几个人敢怒不敢言。


很贵啊拜托!


周诗雨此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乎半个操场的人都在看她。


而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了那个恶霸,的嘴。


“我说你厉害啊!合着刚刚婆婆妈妈的是在酝酿大招呢,直接亲人嘴”


胡晓慧拍了拍周诗雨的肩膀。


“完蛋了呀,这我和王奕更不可能了,我感觉她刚刚都想把我杀了”


周诗雨欲哭无泪。


“可是你亲到她了诶,还是嘴”


沈梦瑶给周诗雨竖了个大拇指。


“但是要是在一起了不是可以天天亲吗?”


沈梦瑶“......”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她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勤快,你还怕表白她不答应你?”


周诗雨醍醐灌顶,对啊!王奕应该来着不拒吧。


“去哪?”


郝婧怡见王奕火气很大的样子。


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至于吗?


再说那女的长得也不差啊。


“岷山”


“赛车?”


“嗯”


“你没听说景安的事?”


顾景安昨天在岷山赛车,在过断崖的时候,因为速度没控制好,连人带车掉下了山崖。


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估计这辈子也就躺着了。


“知道”


“知道你还去?自投罗网?”


“那去蓝调”


“可以”


郝婧怡宁愿王奕泡死在酒吧里,也不想让王奕去赛车。


蓝调有王奕的专属卡座,她是这里的常客。


一见王奕来了,总有些不死心的女人要往上凑。


“齐飞,再有人往这凑,我就把你这破酒吧砸了”


王奕给齐飞发了条消息。


齐飞抬头,对上了王奕的眼神,王奕瞪着齐飞。


“你砸吧,我可管不了”


齐飞一双桃花眼,笑的戏谑。


王奕瞬间就火了,拎起桌上的酒瓶就往吧台砸去。


齐飞瞪大眼睛,我靠,真他妈砸啊!


因为酒吧里特别吵,不过也吸引了一波人的注意力。


就在王奕抄起第二个酒瓶的时候,齐飞怂了。


“起来起来!别靠近这个卡座”


齐飞拎起两个坐在王奕不远处的女人。


见老板发话,几个女的也不敢造次,不情不愿地走了。


“你好样的”


齐飞给王奕竖了个大拇指,手臂上还有一道划痕。


是刚刚王奕砸过来的酒瓶碎了溅开的玻璃渣划的。


王奕没有理齐飞,只是挑了挑眉,端起眼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别来找打了,她今天心情不怎么样”


郝婧怡真是觉得齐飞脑子有问题,从小被王奕打到大,还敢对王奕这样。


“心情不好?爷陪你喝”


齐飞一屁股坐在王奕身边。


“滚”


“你除了天天对我说滚,你还会说什么?”


“听不懂?”


“唉,你这人真没劲,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和爷喝酒啊”


郝婧怡扶额,为齐飞默哀三秒。


果然......


下一秒齐飞的脸就被王奕按在了桌上。


“齐飞,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死你?”


王奕敲碎一个酒瓶,指着齐飞的脸。


锋利的酒瓶边缘,瞬间划破了齐飞的脸。


“我靠,大哥,你来真的啊,我错了!别划脸”


齐飞想给两分钟之前的自己两巴掌,惹谁不好,偏要惹这个阎王爷。


“给你十秒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不然,我就再给你划一道”


齐飞麻溜地爬起来滚蛋了。


郝婧怡笑了一下,齐飞总是喜欢找死。


王奕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郝婧怡酒量不是很好,比起王奕来说。


她只是抽着烟,烟雾迫使她眯着眼睛。


田姝丽也来了,郝婧怡下意识的灭了烟。


“你们俩是烟鬼么?抽了这么多”


田姝丽很自然的坐在郝婧怡身边。


郝婧怡把田姝丽揽进怀里。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少抽烟”


郝婧怡想亲田姝丽,田姝丽皱着眉躲开了。


“一股烟味,别亲我”


郝婧怡委屈的靠在田姝丽肩头,眼神有些迷糊,估计是有点喝多了。


“最近在忙什么,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田姝丽没急着回答,递了一杯酒给郝婧怡。


“冲冲烟味”


郝婧怡乖乖接下,漱了漱口,吐掉了。


田姝丽主动吻上郝婧怡的唇。


王奕坐在两人对面,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郝婧怡和田姝丽并没有在一起,说是炮友,也算不上,她们没有做过。


算是青梅竹马吧,小时候一块儿在大院长大的,还有几个人,刚刚找死的齐飞算一个。


王奕也不知道这俩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倒是郝婧怡一直喜欢田姝丽这点她是知道的。


说起大院,王奕苦笑,人家都有爸爸妈妈,就她爸爸妈妈离婚了,虽然她爸爸对她很好,可她很想念妈妈,自他们离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已经,把她忘了吧......


还是,根本就不想见她......


想到这,王奕愈加烦躁。


早已过了宿舍门禁的时间,干脆去了酒店。


然后就遇到了白天那个吻她的女流氓。


那人好像在和前台吵着什么。


“拜托,我有身份证照片的,你就让我开间房吧,我回不去学校了”


“不好意思小姐,需要您提供身份证原件的呢”


周诗雨绝望的闭上眼。


她每天晚上都做家教,今天晚上那个小鬼格外不听话,把她气的半死,然后她也忘记了时间,就过了门禁时间。


王奕忽略周诗雨,走到另一个前台面前。


“卡”


前台很恭敬的把卡递到王奕手上。


“小王总,打扫房间的时候您落了一件外套在这,要拿给您么”


“不用了,扔了吧”


王奕拿着卡就要离开,结果衣角被人拽住了。


王奕皱着眉回头,发现是周诗雨。


“放开”


周诗雨摇摇头,王奕直接粗鲁地把衣服扯出来。


王奕转身,迈开长腿离开。


周诗雨不死心,再一次抓住了王奕的衣角。


王奕直接脱了外套扔在地上。


“你是不是找死?”


王奕眼神凶狠地看着周诗雨。


“我,我没地方住了,你帮帮我”


“凭什么?”


“凭,凭我喜欢你”


周诗雨低着头,有点不敢看王奕。


“哼”


王奕冷哼一声,走近周诗雨。


“好啊,做我女朋友,我就考虑帮你”


果然......王奕来者不拒啊。


“好”


周诗雨跟着王奕去了顶楼,是个总统套房。


王奕靠近周诗雨,周诗雨往后退。


王奕脸凑近周诗雨的脸。


周诗雨还是躲开了。


“不给亲?不是喜欢我?”


“我开玩笑的”


周诗雨违心地说着。


“又玩我?”


王奕挑了挑眉,盯着周诗雨,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是啊,我在玩你”


王奕冷笑,真是有意思。


周诗雨站在总统套房外凌乱。


王奕居然真的把她扔出去了,可是,她还没准备好。


周诗雨想了个办法,去了前台。


“姐姐,我和王奕把房卡落在房间里了,能帮我们开一下么?”


周诗雨嘴很甜,前台见是刚刚和小王总上去的女,便答应了。


“好的”


周诗雨手里攥着万能卡。


哼,王奕,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周诗雨顺利的回到了总统套房。


王奕像是早就猜到周诗雨会进来,坐在沙发上戏谑地看着周诗雨。


王奕叼着烟。


周诗雨第一次见一个人抽烟可以用优雅来形容。


“我错了,你就收留我一晚吧”


周诗雨苦着张脸,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招惹上王奕。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现在,立刻,马上,滚出去”


周诗雨马上摇了摇头。


“第二个选择,陪我睡觉”


周诗雨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时间和你玩”


王奕失去了耐心,把抽了一半的烟按到烟灰缸里,又重新点了一根。


“那...我陪你睡觉”


周诗雨低着头,紧接着怀里就被塞了一坨东西。


“去洗澡,洗干净点”


周诗雨几乎是挪向浴室。


王奕没有管周诗雨,回了卧室,将门反锁了。


周诗雨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结果搞了半天出来,王奕都已经锁上门睡觉了。


周诗雨松了一口气,吹完头发在沙发上躺下。


她也不太好意思去其他卧室睡觉。


王奕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嘛,也没有那么坏。


第二天早晨,周诗雨早早的就离开了,并给王奕留下了房费和一张纸条。


内容大概就是感谢王奕的收留,问了房费够不够,不够找她要,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王奕面无表情的看着纸条,随后扔进了垃圾桶。


周诗雨上完大课回寝室的时候,被王奕抓住了,胡晓慧那几个缺心眼直接丢下她走了。


“什么意思?”


王奕举着周诗雨留下的几张红钞票。


“我不是给你留了纸条吗?房费啊”


“你觉得我穷到连女朋友的钱都要?”


“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单纯要给你房费而已”


“好啊,总统套房,一晚三万,算你一万五”


王奕双手抱胸,低头看着周诗雨。


周诗雨险些晕厥过去,给王奕的这三百已经是她目前的全部身家了。


“可以,分期吗?”


周诗雨抬起头,表情很认真。


王奕没忍住笑了。


旁人看不清王奕的表情。


“这周诗雨穷疯了吧,舔着个逼脸往上凑,人家王奕都不搭理她”

“可不是穷疯了吗?她爸在外面欠了二十多万呢”

“怪不得专往有钱人身边凑呢”

“......”


几个女生的话,让周诗雨火气上头。


虽然有点窘迫,但是这她不能忍。


还没冲出去,就被王奕拎小鸡一样拎回来了。


“生气?”


“是你你不生气?我爸欠钱是不假,但我哪里往有钱人身边凑了!还有,我哪里舔着个逼脸了”


周诗雨越说越气,还是想要冲上去打人。


王奕一下没看住,被她溜过去了。


但是王奕手长脚长的,没几步就把周诗雨抓回来了。


“宝贝,我错了,别生气了,嗯?”


王奕抱着周诗雨说,身边几个女生可以清楚的听到两人的对话。


也不等周诗雨反应,王奕搂着周诗雨走了。


走到那几个女生看不见的地方,王奕放开了周诗雨。


周诗雨心里有些难过,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回来了,说要你去接她”


郝婧怡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不去”


“她会告诉你爸的”


“知道了”


王奕抓着周诗雨去了校门口,把周诗雨塞上她的车。


“你,要去哪里?”


“去接个人”


“你的车只能坐两个人,带上我还怎么接?”


王奕开的车只能坐两个人,她要去接谁?


“闭嘴”


周诗雨乖乖闭嘴。


车子最终停在了机场。


“下车”


王奕面无表情,语气甚至有点不耐烦。


“等下不要乱说话”


王奕和周诗雨说完就率先走向接机口。


周诗雨撅着个嘴,老大不愿意了。


不知道王奕在等谁,周诗雨站在王奕身边抠着手指。


“别抠了”


王奕拍了一下周诗雨的脑袋。


“不要拍我脑袋!”


周诗雨握起拳头对着王奕。


王奕一手就包住了周诗雨整个拳头。


“王奕”


王奕转过头,险些被辣的吐出来。


周诗雨撇开头,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司思满身的大亮片,脸上一副墨镜,脚下踩着恨天高。


王奕真不知道这人是出国深造去了还是干嘛去了。


“好久不见”


司思低下头,把眼镜往下压,抬眼看着王奕。


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司思甚至没给周诗雨一丝余光。


“嗯”


王奕语气冷冷的。


“车给你停在门外了,你自己开回去吧”


王奕牵起周诗雨,看样子是故意做给司思看。


“这位是?”


司思似乎是才注意到周诗雨一样。


“女朋友”


“女朋友?等你毕业咱们不是要结婚了?”


“我从来没答应过”


“你喜欢这样的土逼?”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出国那么多年,一点脑子也没长”


王奕语气没有波澜,可是能隐隐感觉到她生气了。


“你要真想嫁到我家,你可以嫁给我爸,反正他那么喜欢你”


王奕留下一句话就拉着周诗雨走了。


周诗雨有点生气,合着王奕就是在利用她来气那女的,还无缘无故被那女的骂了。


周诗雨甩开王奕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


王奕皱着眉跟上。


“发什么疯?”


“你都要结婚了还和别人谈什么恋爱,大老远把别人抓来给你当炮灰,我晚上还要做家教,现在都来不及了!”


“你一节家教课多少钱?”


“关你屁事”


王奕皱着眉,烦躁地点了一根烟,猛的吸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诗雨,你还欠我一万四千七百块”


“我知道啊!所以我今晚又没钱赚了啊!”


王奕闭嘴了,周诗雨在前面走着,王奕跟在周诗雨身后。


周诗雨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一个劲的走着。


周诗雨越走越急,想拿出手机查查地图,发现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手机”


周诗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王奕。


王奕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眉头一皱。


“没带,落车上了”


“完蛋了”


周诗雨一屁股坐到地上。


“起来,脏死了”


“不起!我累死了!”


王奕忍住要踹周诗雨的冲动。


“那你自己在这坐着吧”


王奕居然就真的走了,周围黑黑的,只有路灯发出微弱的亮光。


周诗雨见王奕已经走出去百米远,想着她真要把自己丢这啊!


周诗雨马上麻溜地爬起来,小跑着跟上王奕。


谁想到王奕越走越快,周诗雨走了这么久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完全跟不上王奕。


周围又暗暗的,周诗雨开始害怕了。


“王奕!”


周诗雨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玩心大发的王奕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王奕快步走向周诗雨。


“怎么了?”


“不要你管”


周诗雨蹲在地上呜咽着。


王奕有点不知所措,她没有安慰过人。


“别哭了,钱不要你还了”


周诗雨还是哭,根本不理王奕。


“你先起来,好好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


王奕直接一把把周诗雨拎了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要你管”


“你是我女朋友,不要我管?”


“你有把我当过你女朋友嘛!你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我怎么知道我哪天就被你甩了,我不要和你谈恋爱了!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才把初恋给你这种人渣!”


“我是人渣?先招惹我的不是你?还有,是谁告诉你我换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你让他滚过来和我当面对峙。既然你那么喜欢从别人口中听说我,还和我谈什么恋爱?”


“现在,我送你回去,然后,我们分手。作为前任,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你有眼睛,不要用耳朵去看人。最后,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


周诗雨的本意不是分手,她只是想和王奕好好谈一场恋爱,就算会分手,她也想留下点美好回忆,这是她的初恋啊。


“果然这王奕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两天就分手了”


几人在操场看球,王奕也在,不过她今天打了一会儿就不打了,在场边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周诗雨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像你啊,打这么一会儿就不打了?”


“不想打了”


“喜欢她就去找她啊”


“谁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又不丢脸,再说了,她也喜欢你,双向奔赴啊”


“神经病”


王奕抓起手机,朝周诗雨这边走来。


郝婧怡挑了挑眉,还说不喜欢。


胡晓慧和沈梦瑶眼睁睁的看着王奕和周诗雨擦肩而过,没有给周诗雨一丝目光。


周诗雨并不觉得窘迫,她只觉得难过,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喜欢了王奕多久,她凭什么觉得王奕在这两天能够对她产生感情。


 身旁的人都在看笑话,对着周诗雨指指点点。


“欸,这女的是谁啊?王奕哪个前女友?”

“不知道啊”

“好傻逼啊,这女的不会以为王奕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总有些女的自信到以为自己能改变王奕”

“笑死我了,上次王奕说那话,我还以为王奕真的喜欢周诗雨呢,结果,还不是被甩了”

“......”


在众人的目光下,王奕突然折了回来。


周诗雨感觉到有一股力在把她整个人往后拽,接着就撞进了一个怀抱。


“哭什么?你骂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


“我不想分手”


周诗雨轻声说着。


“我是人渣,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快”


“嗯~”


周诗雨摇头,眼泪都蹭到了王奕衣服上。


“喜不喜欢我?”


“喜欢”


“亲我”


周诗雨从王奕怀里抬起头,结果踮起脚也只能够到王奕下巴。


“亲不到”


周诗雨踮累了还是没亲到,又开始哭。


王奕低下头吻住周诗雨。


“不许哭了”


“停,停不下来了,呃...”


周诗雨突然打了个嗝,赶紧伸出手捂住嘴。


“快走好不好,他们都在看”


“怕什么?”


“快走嘛~呃...”


王奕牵着周诗雨走了,刚刚讨论周诗雨的人被啪啪打脸。


周诗雨边走边打嗝,坐在王奕的副驾上还是一直在打嗝。


王奕突然倾过身,吻住了周诗雨。


周诗雨被吓了一跳。


一吻完毕,周诗雨腿都软了,还好坐着,不然肯定要摔了。


“你,你干嘛”


“你不打嗝了”


“真的诶”


周诗雨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刚刚被亲了。


......


“你又在酒吧?”


一天晚上,周诗雨回到寝室,给王奕打电话。


从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是嘈杂的,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嗯”


“哦”


电话被挂断了,王奕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手机。


不小心按到了?


王奕将电话打回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被挂断了......


可王奕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觉得周诗雨应该在忙。


随后便将手机扔在一边,继续喝酒。


周诗雨见王奕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不打了,更生气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周诗雨忍不住了,又给王奕打了个电话。


“喂?”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是是个女生,周围的声音还是嘈杂,说明还在酒吧。


不知为何,周诗雨居然松了口气


听声音,很熟悉,但是周诗雨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好,我找王奕”


“她喝醉了”


“让她接电话”


“她睡了”


“我去接她”


“不需要你”


对方挂断了电话,周诗雨愣了一下。


随后给郝婧怡发消息。


郝婧怡把地址告诉了周诗雨。


周诗雨和宿管阿姨磨了半天,宿管阿姨才放周诗雨出去。


周诗雨拦了辆出租车前往蓝调。


“小姑娘这么晚还去那边啊?”


“我去接人”


“哦哦,接人啊”


一路无话,出租车最终停在蓝调门口。


这是周诗雨有生以来第一次来酒吧,她有些紧张。


顺利进入酒吧内部,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周诗雨忍不住皱眉,到处都是烟味,舞池中央还有穿着暴露的女生在跳舞。


而周诗雨也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王奕。


她跟本就没有醉!


周诗雨恨恨地走到王奕身边,一屁股坐下。


卡座里的男男女女都看向周诗雨。


周诗雨在这群人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司思。


“怎么来了?”


王奕马上就靠到了周诗雨身上。


“你是不是不来酒吧会死?”


“怎么了?”


“打电话你不接,给个女人接?不是醉了?”


“没有给别人接电话啊,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刚刚去上厕所了,手机放在这”


王奕翻了一下,并没有通话记录。


“别生气了,我带你走,嗯?”


周诗雨点了点头,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氛围了。


“就走了?才刚玩没多久”


司思开口。


“抱歉,女朋友不适应这里,我先带她走了,你们尽管玩,算我头上”


王奕都这么说了,那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你的逃不走,不是你的抓不住”


郝婧怡实在是讨厌司思这个女人,找不到王奕就天天缠着她问东问西,害得田姝丽因为这女人和她保持距离。


“你干嘛?我和她靠的近你吃醋?”


郝婧怡坐近田姝丽,田姝丽就往角落里挪,然后被堵在了角落里。


郝婧怡凑上去想亲田姝丽,被田姝丽躲开了,亲在了田姝丽脸上。


“我没抽烟”


“不想和你亲”


“为什么?”


“需要为什么?”


郝婧怡才不管什么不给亲,不想亲,按着田姝丽就是一顿亲。


把田姝丽口红都亲花了。


“都是她来缠着我问王奕的事,我和她没什么”


郝婧怡主动解释。


“嗯,和我没关系”


“嘴亲起来那么软,怎么说话那么硬”


郝婧怡在田姝丽耳朵上亲了一下。


田姝丽没想到郝婧怡会亲她耳朵,整个人抖了一下。


“姐姐,别再钓着我了,给我个名分吧,嗯?”


郝婧怡手不老实,从田姝丽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在田姝丽腰上捏了一把。


要是真玩起来,田姝丽肯定是玩不过郝婧怡的。


“郝婧怡,都是人”


“没人就可以吗?”


田姝丽没有说话,郝婧怡当她默认了。


郝婧怡二话不说牵着田姝丽走了。


“你也要走?”


“干大事”


郝婧怡拉着田姝丽拦了辆出租车,打车去了酒店。


一进酒店房间,田姝丽就被郝婧怡按在了墙上。


“喜欢我吗?”


田姝丽腿都被郝婧怡亲软了,可就是不承认自己喜欢郝婧怡。


......(过程省略)


“你一定要天天去酒吧吗?”


“那我去哪里?”


“去图书馆学习不行吗?”


“去学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王奕,我要出国的”


王奕看着周诗雨,顿了一下。


“所以呢?要分手?”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提分手?”


“你和我说你要出国,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学习”


“我不学习”


周诗雨盯着王奕看了一会儿。


“嗯,随便你”


周诗雨转身往前走。


王奕皱着眉跨大步上去,一把把周诗雨拉进怀里。


“你真的很喜欢生气,你很享受我哄你?”


“你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周诗雨推开王奕,但也无济于事,她推不动王奕。


“好,但现在很晚了,我们先去酒店,你再继续生气,好不好?”


周诗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第二天一大早周诗雨就走了。


王奕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周诗雨走掉了,但是她实在是太困了。


周诗雨在图书馆学习,当王奕坐在她对面的时候,她是震惊的。


“我是不可能学习的,但是我可以陪你出国”


周诗雨承认,王奕的第二句话哄好她了。


王奕每天都会去图书馆陪周诗雨。


现在酒吧也很少去,烟也很少抽。


大家都说王奕转性了。


“你不要老是盯着我,我没法学习了”


“不让我看你我看什么?”


周诗雨竟觉得无言以对。


......




一个人能有多不正经 就有多深情


爱会来的 在对的时候


西子马

寻找沈梦瑶

(一)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袁一琦收拢罢碗筷,将用剩的餐具浸泡在提前滴了洗洁精的水池里,又提个清洁桶依次将餐桌上的食物残渣抹掉。木质的桌椅腻了一层红油,店里经年不散是花椒、辣油、肉食的气味。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店门外挂好打烊的牌子,卷闸半拉,灯光也调成昏昏欲睡的模式。


一般这个时候,袁一琦会找张桌子坐下来,给自己倒杯啤酒,一边喝一边慢慢算账。铁皮卷闸传出颤动的声音,有个瘦高女子欠身进来,手里拎着两玻璃瓶没有标签的白酒。


"王奕",袁一琦叫出她的名字。对方抬起手中的酒,"找你喝两杯。"


兔肉火锅店老板娘重新围上围裙,很快去厨房折腾出几样小菜...

(一)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袁一琦收拢罢碗筷,将用剩的餐具浸泡在提前滴了洗洁精的水池里,又提个清洁桶依次将餐桌上的食物残渣抹掉。木质的桌椅腻了一层红油,店里经年不散是花椒、辣油、肉食的气味。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店门外挂好打烊的牌子,卷闸半拉,灯光也调成昏昏欲睡的模式。


一般这个时候,袁一琦会找张桌子坐下来,给自己倒杯啤酒,一边喝一边慢慢算账。铁皮卷闸传出颤动的声音,有个瘦高女子欠身进来,手里拎着两玻璃瓶没有标签的白酒。


"王奕",袁一琦叫出她的名字。对方抬起手中的酒,"找你喝两杯。"


兔肉火锅店老板娘重新围上围裙,很快去厨房折腾出几样小菜,端了上来。王奕像是有什么心事,已经一杯接一杯地喝上了。


"周诗雨不在?"袁一琦不太会喝白酒,但她对朋友大方,也陪着一口一口抿着。


"出差去了,她这种工作经常要出差的。"王奕说,往嘴里丢了一颗毛豆。


"你不高兴?"袁一琦又问。


酒精在王奕那两扇又白又软的大耳朵上起了反应,红彤彤的。"我不高兴,想给她发消息,但是谁先做这种怂炮的事情谁没理,这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好的。"


"要我看你俩就是一个赛一个的拧巴"。袁一琦说。


"你不也是?你找的那个谁,沈······梦瑶,我没记错吧",王奕活动着已不灵便的舌头说。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找她这么多年,到底要干嘛?"


袁一琦弧起双手,做出抟球状物的姿势,再幅度很大地一拧。王奕认出来,那是她平日里宰杀兔子的手势。


袁一琦突然恶狠狠地说:"杀掉她!"


"傻bee"。王奕说。



袁一琦身上傻&逼事太多,王奕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她们是在这家"兔肉西施"店里认识的,朋友吃了以后觉得味道好,推荐给她和周诗雨。袁一琦姿色不凡,店名开门见山,兔肉西施自然指她自己。店红起来靠老板娘那张脸,长久地开下去却是靠口味。一无祖传秘方二无独家手艺,招徕顾客无非是食材可人。


有人问为什么相同品种的兔子到袁一琦这里就肉质紧实又回味甘香,袁一琦怀里抱着一只肉用兔子,一双小手轻轻抚弄它的皮毛,像抱着自己的家养宠物,她眨着没有内容却形状美丽的眼睛说:"我家兔子都是在舒适的环境下长大的"。


袁一琦后院自己弄的兔舍堪称豪华,每只兔子都有充足的活动空间,白天听孙燕姿,晚上听舒伯特,袁一琦还时不时像个母性爆棚的女大学生一样跟它们聊聊天,喋喋地讲那些王奕听了浑身掉鸡皮疙瘩的黏糊话。兔子们身强体健,心情舒畅,完全预料不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有客人点了兔肉火锅,袁一琦就会亲自拎出一只兔子现杀,那双细嫩的手练出薅耳朵、拧断脖子、放血、剥疲、清洗、剁块一气呵成的技巧,动作流畅不带一丝犹豫。如果忽略血腥的事实王奕觉得她简直在完成一项艺术创造。


令她迷惑的是前一秒亲亲爱爱的兔子宝贝下一秒就能被如此毫不留情地宰杀。这两种场景如此违和地拼接在袁一琦身上并随时相互转化。



两人酒至半酣,两瓶白酒竟下去一瓶半,大部分是王奕干的。王奕眼睛变得水润多情,起身拉住袁一琦的手:"今晚和我那个。"


袁一琦不置可否,站起来收拾碗筷:"我跟你说过没,我和周诗雨也那个过。好几次。"


"她和我说了,在外面吃饱省得回家我做饭"


从柜台下面找出一盒扌旨套,袁一琦勾勾手指。"今晚你来,我醉得不想动,注意轻点。"



(二)

"但是最后我依旧无法原谅自己,把你保留得如此完整。那些假象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需要多少人间灰尘才能遮盖它。"


袁一琦开这家店,无非是想借认识形形色色的人来打探消息。她给每一个来店里吃饭的顾客看照片:"见过这个人吗?提供消息可以免单。"


尽管有免单的诱惑,说见过的顾客还是很少。一来是袁一琦皱个眉头神情不善,估计是寻仇的,万一提供的消息准确,出人命可就不好了。二来照片上的女子属于看一眼就绝对不会忘掉的类型。


"是女明星吗?"很多人问。袁一琦迅速收起照片,像是舍不得别人多看一眼:"没见过算了"


那天王奕和周诗雨第一次来,也被展示了照片。袁一琦以同类的敏感,一下就有了判断,她俩是恋人关系。


王奕面无表情,周诗雨却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拿起照片看了又看,一边赞美女人的容貌,说她眼睛多标致多勾人,那双手,啧啧,更是极品,说着捏起王奕的小手不怀好意地戳戳点点。袁一琦也不像往常一样急于收回照片,她忙着观赏王奕那张白皙的面孔因为吃醋而变换着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后周诗雨终于把照片还回去,还意犹未尽地问了一句:


"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


"沈梦瑶。"






袁一琦第一次见到沈梦瑶,是在六岁那年。再早一些的事她也不记得了。


母亲把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长身女子领进门,不提防袁一琦正抱着破破烂烂,棉花四绽的洋娃娃从卧室里出来,皱着眉头看这两个站在玄关处连鞋都来不及换就拉着手说悄悄话的女人。


她比母亲更早注意到袁一琦,诧异片刻,继而蹲下凝视着她的脸,喃喃说,"一琦已经这么大了"。她眼睛好大。袁一琦只记得。她在她目光里无处躲藏,只好与她对视,从那双形状很圆,瞳色很浅的眸子望进去,望进去,能望见底部的珐琅质和小小的,皱着眉头的她自己。


母亲向她做了介绍:"这是你的沈姨姨"。


"我叫沈梦瑶"。那女人看着她笑,嘴角,眼睛,都弯出温柔的,慈悲的弧度。


第一次见到沈梦瑶,她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很特别,从她风衣的皮质袖口处逸出微苦的栀子花香,那香味和她青白的面容氤氲在一起,带着隔世的距离,总让她心里莫名很痒。哪怕十多年以后,她想起沈梦瑶,还会疑心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苦香。


当然也轮不上她来评判喜不喜欢。她是母亲的朋友,好朋友,好到母亲一见她就哭成泪人,发疯似地对着家里的东西又摔又打。透过老式木门的锁孔,她看到母亲光着绅子跪在地上,将伤疤一条条指给她看,哭着说,我受不了了,瑶儿你带我走吧。


那人只是把床上的毛毯搭在母亲赤衤果的肩膀,吻她,吻她的眼泪,吻她的鼻尖,最后像爸爸一样,缠缠绵绵地咬起了母亲的嘴唇。


最后她也 月兑 光,爬到母亲身上。


袁一琦在门外看着,把洋娃娃的头发一绺绺扯了个精光。6岁的孩子哪懂她们在做什么,只觉得这好像是比洋娃娃更好玩的游戏,她也想加入,那扇木门比成人世界更顽固地拒绝了她。她无师自通地回到房间将枕头夹进 月夸 下,摩擦来摩擦去,想象自己正是流泪的母亲,在沈梦瑶蔚然深秀的手掌下承欢,心绪与身体一同起伏,像帆折桅断的小舟在暴风雨的海上漂流,没人知道那欲望之潮最终将她卷去何方。


沈梦瑶的手太美,垂下来,她站在门边,像任何一个来串门的有教养的阿姨一样,谦逊地低着头对袁一琦说再见,那双手因过分美而显出羞赧和无所适从,又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手指蜷曲,缠绕,伸展,在袁一琦眼里跳一支有内容的舞。袁一琦已经学会不表露自己的渴望,她立志做最酷的小朋友。还是像来时那样,抱着一只更加破碎的洋娃娃,从她眼里一路顺风地望进去,在对方瞳孔深处观赏自己。


她在小学学了"美丽"一词,听老师的描述,她以为这个词正是为沈梦瑶而造的。她还没学会怎么写出她的名字,却提前学会了如何形容她。这个语词修饰着沈梦瑶也蛊惑着袁一琦。从学校回来,她直奔洗手间,踩上一只小凳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呈现在镜子面前。从书包到红领巾,肥大的校服衣裤,秋衣秋裤,最后是小小纯白的内库。她看到赤条条的自己——头很大,肩膀细窄,皮肤黑黄的怪胎,干瘦的肋条一根根凸起,肚子却兜不住内脏似地鼓起来。她无比渴望长大,摆脱青蛙似的四肢,拥有比拟沈梦瑶的精巧头颅和宽阔肩膀。被她趴在身上吻着是什么感觉?小腹紧绷绷地一起一伏,吸气时隐约露出健美的沟壑。她闭上眼,手指伸向虚空中,抚触沈梦瑶圆润的肚&脐。沈梦瑶的头发墨一般泼洒向母亲的面颊,每一根发梢都在她心坎上挠来挠去。母亲失神地喘啊喘,头向外一偏,目光漫漶到比死更无穷的远方。谁是母亲?谁是我?我的——沈梦瑶啊——母亲一巴掌甩上来,为什么?她懵懂地看着母亲,才发现自己站在盥洗池边上,掬一捧沈梦瑶洗过手的水贪婪地喝着。小孩子要讲卫生,这她知道。可是母亲为什么要那样强烈地用缝衣针扎自己的指尖?


袁一琦第一次感到胸前鼓鼓的有些胀痛,第一次在凳子上发现血迹,从买半身的背心到镶蕾丝边的真正的内衣。每次身体发生变化,预示着她要一步步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她都会想起沈梦瑶。无数个深夜她从思念的梦中醒来,跪在地板上祈祷自己有天能像她一样美丽。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那些年她从来不考虑两性之间的陈腐定规,甚至从来没考虑她要沈梦瑶做什么。她慢慢懂得了沈梦瑶是母亲的爱人,更确切说是母亲的地下情人,母亲对父亲所有诅咒的来源,母亲对自己所有惩罚的来源。最后,沈梦瑶是这个家庭彻底破碎的来源。




母亲手上的血迹尚未擦干净,就从床头柜里取出烟,穷凶极恶地抽,烟气弥漫,一桩凶杀案发生的房间像雾中仙境。仙境里是父亲脸朝下趴在地上,分明已经救不活了,后脑勺上的血洞还在汩汩冒出新的血液。如果不是母亲,现在躺在地上的就应该是赤《条条的沈梦瑶。


她们像往常一样关起门做爱,却被出差提前回来的父亲撞见。父亲喊着杀呀杀呀,从厨房操起一把西瓜刀就冲进去。


袁一琦跟在父亲身后,终于得以摆脱锁孔的狭小视域,看到沈梦瑶暴露在刀尖下的,全部危险而脆弱的衤果体,还未从情欲中解脱的神情。


父亲在两人扔了一地的衣物中跋山涉水,母亲轻捷地绕到他身后,抬起一支球棒,带着结婚十五年身上每条伤疤积累起来的恨意,砸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袁一琦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母亲真正想要的。他虐待她十五年,却能如此便宜地死去。她有些替母亲不值。母亲将一张存折塞进沈梦瑶手中,替她揩揩眼泪,穿好衣服,一眼没看袁一琦,就去自首了。袁一琦不会想到,十五岁的她会在这座房子里开启与沈梦瑶相依为命的生活。


每天清早上学,袁一琦都能在门口拿到沈梦瑶提前备好的她一天的生活费。比母亲在时丰厚不少,袁一琦得以和狐朋狗友吃吃喝喝,经常在网吧包夜。她和沈梦瑶生活在不到一百平米的狭窄空间里,却能精确地安排时间不和对方打照面。袁一琦见不到沈梦瑶的人,她仿佛天生就有收敛起声息的能力,除了栀子花的体香,几乎感觉不出屋子里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只是每晚翘了自习回来,习惯性地直奔厨房,保温桶里总为她留着一两道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沈梦瑶手艺不算好,来来回回就那几道菜,红烧肉,白灼上海青,煎小黄鱼,有时候加一两道排骨炖罐,主食总是米饭。不过比起母亲在时冷锅冷灶的情形好上不少。沈梦瑶大学学的会计,没毕业,没考编制,靠到处给私人小企业揽活为生。真不知道她每天怎么挤出时间做一日三餐。


母亲被带走之后,袁一琦整个人就木木的。心上笼罩着浓得要滴出来的雾,横竖左右都是看不清。一束火苗在肝尖窜来窜去,她吃着饭菜就想,自己完全有资格恨她,甚至动手揍她一顿,为这个自己虽不甚珍惜却已支离破碎的家。可是一进家门,找沈梦瑶吵一架的心气儿一股脑全泄了,两条腿不争气地迈进厨房端饭。




(三)

袁一琦想得很清楚,等她混完高中,混过十八岁成年礼,就带上身份证,带上仅剩一页的户口本,永远离开s市,离开沈梦瑶。然后在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定居下来,等母亲刑满释放。她们母女将在没有沈梦瑶的地方度过一生。


(四)

"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我怀疑自己钟情于黑夜,轻视了清晨。"


好死不死,还是和沈梦瑶撞面了。这次她拿了一张崭新的床单,偷偷进到袁一琦房间准备给她换上。没想到袁一琦根本没去上学,躲在被子里打游戏机。


袁一琦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她知道那是为什么。床单上的水痕蜿蜒出一首少女的情欲之诗。昨天晚上,就在一墙之隔,袁一琦失声地喊着沈梦瑶的名字自氵卖。她劈手夺过床单,蓦地发现两人现在几乎一样高。沈梦瑶性子温吞,此刻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任袁一琦将自己连推带撞地赶出房间,脚下打了个绊子跌坐在地,揉着麻痛的尾椎。


怎么这样。袁一琦心烦意乱地自言自语,她摔那一跤,身上的花香暴雨般蓬勃,在少女鼻腔里奔涌不息,欲望,羞耻,愤怒三位一体。正在此时座机铃声顽固地响个不停,那是2007年,手机尚未普及,大街小巷里此起彼伏着小灵通滴滴滴的声音。座机还未被后来铺天盖地的商业推销亵渎,尚保留着某种庄重的意味蹲踞在家里的一角。它一响,也许谁的命运被宣布就此改变。


沈梦瑶踉跄着接了个电话,对她说,s市第二监狱说母亲昨晚在监房自杀,已经火化,让家属带1000元过去领回骨灰。





一碟红烧肉,两碗米饭,母亲的骨灰盒在餐桌中间放着,一张入狱时拍的黑白小像悲伤地望着她们。


袁一琦问了关于母亲的细节,狱警为此事受了处分,没多大耐心,只模模糊糊敷衍了两句,说确实不想活了就会这样,想出稀奇古怪的方式自杀。你母亲多能啊,从食堂顺走一只筷子,在水泥地板上磨尖,不客气地朝颈动脉插下去又拔出来。从此以后,犯人们吃饭再也没有筷子,一人只发一把塑料小勺。


"我没有妈了"。袁一琦说。把一大口米饭塞进嘴里,用这种物理的方式止住哭腔,尽量表现得像个爱憎分明的大人。"也没有爸爸,都是因为你。"


对面不回话,脑袋垂着,长发遮住脸。筷子挑住几粒米,在手上微微颤抖,大半天那碗饭没少下去一点。


袁一琦伸出手臂,穿过沈梦瑶的头发,五根手指深深嵌进她脖子里:"说话呀贝戋人。"


"对不起"。沈梦瑶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袁一琦掐着她的脖子一路把她挟进母亲的卧室。母亲离开已经一年,并且将永远地缺席人间的生活。地板上的血迹被擦得干干净净,白色瓷砖反射着温馨、家常、无辜的柔光。床头柜上年少的母亲笑得清甜。尽管很少有人踏足,这里每件事物却惊人地保持了原样,带着被精心呵护的温度,随时敞开着等待某个人归来。


袁一琦手上一用力,将沈梦瑶推倒在床上。她周身升起奇异的感觉,仿佛母亲的身份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方式轮回到她身上。给她一面镜子,她会看到自己国王般跋扈的神情。那一刻她跨越十年的距离,与六岁的自己成为共谋,有什么反复咀嚼过千百遍的东西即将重演。


"你很想我妈对不对?我也很想她,可是她不会回来了"。袁一琦说,三下五除二把沈梦瑶扒了个精光。沈梦瑶试图遮挡一下,够得着的衣物都被袁一琦扯开扔到一边。她双手罩在胸前,深深地望着少女,既不羞耻也不恐惧,袁一琦一辈子也不会忘了沈梦瑶眼里的悲伤与怜悯,那在理解一切之前就已无条件原谅一切的眼神。


"你喜欢我妈在上面吗?"袁一琦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把刚成型的五官,眼耳鼻舌口,一次又一次,胡乱往对方衤果体上碾着,沈梦瑶仰起头任她发泄,眼泪一阵凉一阵热地从脸边淌过。


过一会儿,袁一琦又把她像个破麻袋似地整个翻到自己身上:"或者,你和我妈有时候也会换种姿势"。


"你喜欢我妈摸你这里吗?"


"你喜欢我妈朝你耳朵吹气吗?"


沈梦瑶把脸埋进床单里,被弄痛也只是猫儿似地轻哼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道:"不要···胡闹···",尾音转了好几个调,倒像在撒娇。


"可是,沈梦瑶,你这副身体真的好贝戋啊···谁摸你你都会兴奋是吗?"




(五)

对着镜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大牙,胸前镶嵌着银光闪闪的警号。警校刚毕业被分来c市公鞍局的新人警察郑丹妮觉得自己简直帅爆了,就像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狼狗。


她被分在刑侦科副科长陈珂的手下,对外陈科长,对内师父师父地喊。陈珂也是从青涩的警校生一路干过来的,十几年出生入死的经历给她罩上一层肃杀的气息,郑丹妮经常对着陈珂修挺倜傥的背影犯花痴,心想师父那张小脸哪天不小心被刮花就不好了,但想象一下脸上带疤的陈珂,似乎比现在还帅,喉咙里憋不出发出奇怪的笑声。


不远处的陈珂转头放出一个眼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跟上来!上个月科里又被扣了考勤,小徐说是因为你在办公室偷吃鸡蛋灌饼被局长看到了。你一天天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惜字如金的师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即使是骂自己,心里也很满意。陈珂疑惑地看到,郑丹妮露出诡异的微笑,朝自己扑了过来。


"这次的案子是s市和c市公鞍局联动调查,那边传来的资料是说,十年前s市的好几起绑架杀人案嫌疑人很可能流窜到c市,叫我们帮忙摸排。"


陈珂两耳通红,刚才被郑丹妮冷不防一个熊抱,陈珂梦游似地好久没缓过劲儿。不过老刑警的素质在那里,她还是以公事公办的口气给郑丹妮交待任务。


"目前已经证明所有案件都是由两名女性配合完成的。一个负责在风月场所挑选受害者,大多为五十岁上下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另一个负责实施拍照和勒索。作案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求财,死者身上除了现金和银行卡之外没有任何失踪物品。银行的监控表明,二人都为长发且身材偏瘦的女性。"


"会不会是男人戴假发扮的?"郑丹妮忍不住发问。


"基本排除这种可能,根据现场提取到的半枚手掌印,嫌疑人体重大约在40公斤到50公斤,相同身高的成年男子不可能有这么瘦。"


"你今天的任务是去这里",陈珂交给郑丹妮一张照片。


"她会是凶手吗?"照片里是个穿格子吊带裙的年轻女孩,蹲在地上看着什么,眉宇间露出桀骜不驯的气质,眼角有一颗泪痣。


"她叫袁一琦,目前来说并没有嫌疑,案发当天她在s市艺术学校剧团排练,有不在场证明。嫌疑比较大的是当时和她同居的一名成年女性,案发几天后就失踪了。所以希望以她为突破点挖出点信息。"




新人警察郑丹妮赶得不巧,她冲进"兔肉西施"后院时,老板娘正在宰兔子。


今天老板娘心情不好,兔子一下没拧死,有力的后腿拼命做空蹬,踹得她心窝子疼。袁一琦找来把刀子,直接捅进兔子的颈动脉,温热的血顿时喷了她一脸,消停了。


下意识抹把脸,血蹭了半边,她疑惑地看着闯进来的郑丹妮,打量她穿得板板正正的制服:"城&&管大队吗?我们的员工都有健康证,卫生评分这个季度都是优"。说完妩媚一笑。


郑丹妮被这一笑吓得不轻。眼前的年轻女子皮肤白皙得无可挑剔,五官堪称完美,黑发笔直地垂在肩头,半边脸被新鲜血液浸染,还露出天真的笑脸。形同她当年上课偷看的那些漫画女主,杀戮天使而不自知。


"我···我是警察···"郑丹妮努力回想陈珂平时的作派,让自己像个真正的警察。


"杀兔子犯法吗?"袁一琦拎起死不瞑目的兔头,合影般凑到自己脸边,朝小警察微笑。



新人警察郑丹妮的第一次单独任务以被吓得落荒而逃告终。她在当天的日记本里写:"从警生涯的黑暗一日。"



(六)


这是你欠我的,沈梦瑶。


粗暴地索要了沈梦瑶的身体之后,袁一琦摔上门,去网吧待了三天,没日没夜地打游戏。她跟人学会抽烟,尼古丁不起作用的时候她就把燃着的烟头往手臂上猛戳,借此不让自己驶入梦境。只要一闭眼就是母亲的骨灰和沈梦瑶的脸——打什么游戏已经不重要,她只是让那些花花绿绿的游戏界面占据自己的眼与心。


第四天她想着沈梦瑶应该已经离开了,才叼着小烟卷回了家。


一进门就闻到糖醋小排的香味。沈梦瑶围裙还来不及解,从厨房探出头招呼她吃饭。她疑心自己是不是熬夜久了眼前出现幻觉,又看到沈梦瑶高领毛衣未遮挡到的地方露出两个鲜红的指头印,才明白一切都是真的,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还在自己家。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过于激烈的反应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她尽可以说是出于恨意,如果不是沈梦瑶的闯入,这个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惨剧。可是,袁一琦,她问自己。你的动机真就那么单纯吗?你重新看到她的那一刻,你敢说心里没有一点可耻的喜悦吗?你把烟头朝她脸上丢,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你敢说你就不是为了掩饰些什么吗?看着她的血流下来,你心里难道不是任由什么东西一直腐烂着,腐烂着。


沈梦瑶从地上站起来,就像刚才不做反抗一样没理袁一琦,进屋子里找出小药箱,对着镜子旁若无人地给自己上药。她知道袁一琦在看她,一边在伤口上涂碘伏一边说:"袁一琦,我答应过你妈妈,要照顾你到十八岁。照顾你到成人。在这之前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离开。"




"你怎么不去上学?"


今天不是周末,袁一琦却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我退学了,昨天。忘了跟你说。"


那边沉默了片刻:"学不会吗?高中的东西我也还记得一点,要不······"


"你神经病啊!"袁一琦怒吼:"我说我退学了,就是再也不去学校的意思!"


"可是你不能不去上学。"沈梦瑶干脆放下包,双手叉在胸前。


"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不上学就会和你一样没出息?"袁一琦笑,"那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你养我到十八岁吗?大不了十八岁以后我就去死嘛。"


沈梦瑶罕见地皱起眉头:"两码事,总之你必须找个学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小时候说想当歌手来着,也学过几天声乐,s市的艺术学校还不错,很多高校来这里挑苗子。你可以试着考一下。"


"我妈是留给你多少钱能让你这么霍霍?"


"学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先在家待着,我看看有没有声乐老师能带你一段。"


说完,沈梦瑶看看时间,忙拎着包下楼。


"你去哪弄这笔钱?卖《《》血?卖@肾?卖&、屁股?"袁一琦冲她大声喊,对面楼的邻居都忍不住探头出来看。






(七)

出差两个月后,周诗雨给王奕打来第一通电话。


她的声音疲惫而锈迹斑斑,能少说尽量少说:"c市机场,来接我,不要开自己的车。"


"要快。"


从机场把周诗雨捡回家,王奕忍不住刻薄几句:"女明星出差这几天有没有新交的小妹妹带回来一起玩?"


周诗雨闭目养神,权当听不见。


"你自己打个车不行啊,咱俩的关系已经到这一层了吗?这和当初说好的可不一样。"王奕嘴上叨叨个不停,忍不住欣赏周诗雨浓密睫毛下的阴影,心里按捺不住的小雀跃。"要不先去琦琦弟弟店里搓一顿?我看你也饿了。"


"不要,带我去你家。"这是今天周诗雨对王奕说的唯一一句话。


王奕把她带回家,先把她安置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去收拾床铺,通通风,想把屋子里那股单身汉气味散干净,弄个香喷喷的猫窝给她睡。她收拾好出去叫周诗雨,对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王奕没有惊动她,找出一张毛毯盖上去,给自己泡了大碗茶,大爷似地坐在对面一边品茶一边欣赏周诗雨的睡颜。


她俩第一次见面是在c市一家拉吧,都是常年混迹的熟客,眼神一碰就知道都是千年的狐妖。周诗雨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像一条海鳗闪进舞池,腰肢不可思议地扭动着,银色亮片裙点亮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王奕顶着一头更闪亮的银发,直接进去拉出周诗雨,问能不能做她女朋友,周诗雨说女朋友不行,床伴可以。在一起的时候就卖力做,分开以后不许打电话,不许谈感情。不过一方不在另一方可以随便找人玩,说一声就行。


王奕笑着说你这么想我也省事了。当晚甚至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她俩就睡在了一起。


从傍晚到第二天清晨六点,周诗雨醒来时发现一头银发盖在自己脸上,难怪做梦都是被鸡毛掸子扫来扫去。她捧起王奕的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起床!"


王奕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开懵懂的眼睛,周诗雨的脸清晰地跃进视线,她吓了一跳。


"你就让我睡沙发,好歹也是资深床绊,未免太薄情了吧"。周诗雨拍拍王奕的脸:"不过也是,你带回来的女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我能在沙发上睡到天亮没被半夜赶跑不错了。是不是,昂?"


"没错,我之前都是直接让她们穿好衣服滚的,沙发也没得睡。"王奕说。




正好袁一琦打来电话,说今天不开店,朋友送了点羊肚菌,有空的话三个人一起涮火锅。


周诗雨进卧室里挑了几件王奕的衣服穿上,因为身高差距,几件修身款被她穿得松松垮垮,看起来别具一番风情。在王奕面前转几圈:"好看吗?"王奕点头说好看。


"袁一琦会喜欢吗?"


"滚啊",王奕笑着骂道。




能在有美食之都称号的c市立足,袁一琦的手艺不是盖的。三人吃得很尽兴,王奕和周诗雨变着花样喝酒,白的啤的轮番上。杯盘狼藉,酒至半酣,周诗雨指着她俩说:"我发现,我们三个都跟另外两个人上过&床。",说着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被指到的两个人则神情复杂地对视一眼——


袁一琦,你和我做的时候喊的是沈梦瑶。


王奕,你和我做的时候喊的是周诗雨。而且。

周诗雨和我做几次,你就一定要和我做几次。


(八)

"我不停地跳,桃花不停地落,雪花不停地飘。结局处,我一定伏在地上,风拂动长发。"


"屁股卖得不错,我考上了。"


吃饭的时候,袁一琦把一张粉色的录取通知书扔给沈梦瑶。


她是在偷偷笑吧,真是很贱啊。


沈梦瑶放下筷子,像做了个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叉起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明天就走。可能很快回来,也可能再也不回来。"


说完没给袁一琦回应的时间,转身进卧室收拾起了行李。


说起来沈梦瑶好像很久没有给自己添置过东西了,身上常穿的几件衣服都是过时的款式,穿了又穿洗了又洗,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件,像她的人一样素面朝天。


她现在在干嘛?那点行李略微收拾一下也就够了。袁一琦听到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那只17寸的小行李箱瘸了一个轮子,拉起来老不灵便,沈梦瑶也不舍得换。袁一琦的心像被整个扔进浓盐酸里浸着,内心的悲苦无以言说。为什么突然要走?你欠我的还没还上。


沈梦瑶想起什么似地匆匆出门,又一阵风似地回来,抱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里面有十双袜子,十条内裤,放在你衣柜最上面,要勤洗勤换。"


又从塑料袋里变出一双男士拖鞋,塞进袁一琦怀里,:"这双拖鞋你放在门口,假装家里有个男人,坏人多少会忌惮。"



她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月色是亘古不变的清朗,月光下的人间一切如常。入夜小区的狗一个接一个地唤着,平日里不觉有什么,在失眠者的耳朵里却分外恼人。然后是几个醉汉断断续续的歌声,隔着好几条街道都能听到的青菜的叫卖。然后隔壁房间里传出响动,袁一琦张开每一个毛孔谛听沈梦瑶留给她最后的声音,想把这个夜晚的所有声音整个从她的历史中挖出来,泡进福尔马林做永不腐朽的纪念。


听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衣服,听她拖鞋底敲击冰凉地板,听那只可怜的行李箱发出不情愿的哗啦声。


沈梦瑶站在她门边,不敲门也不进来,隔着一扇门,她喋喋不休地嘱咐着。内裤在哪里,袜子在哪里,冰箱里有分装好的昨晚做的红烧肉,一天一小盒可以吃一个礼拜。米饭在锅里,随便热一热就能吃。


她取出一枚染红的鸡蛋,放在门边,说今天是上学第一天,别迟到了,发下新书要在书本上用鸡蛋滚一滚,再吃掉,这样读书脑子灵光。


"你烦不烦啊。又迷信又啰嗦。"


沈梦瑶"鹅鹅鹅"地笑几声,并不介意。


最后,她立在玄关处。袁一琦不会看到,沈梦瑶身上穿着若干年前她们初见时的卡其色风衣。是人为安排也好还是命运循环也罢,总之沈梦瑶还站在那里,像一次现代社会里的古老祭礼。


她说:"我走啦"


袁一琦用尽全身的力气喊:"滚吧贱、人。"


四个字生铁般砸进沈梦瑶耳朵,她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地,打开门。行李箱轮子在楼梯上嘟囔了几句,终于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沈梦瑶也不会看到,袁一琦躲在被子里,手中攥着半夜从她行李箱偷出来的胃药。沈梦瑶胃病很严重,胃药几乎是形影不离。袁一琦一边流泪一边想,自己偷她的药,到底是想让她吃点苦头,还是想让她回来看自己一眼。


可是沈梦瑶再也没回来,一次也没有。




袁一琦把沈梦瑶做的饭一股脑倒进垃圾桶,也没有像她说的把红鸡蛋在书本上滚一滚,她吃掉鸡蛋,蛋壳随手一扔,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学校,最后还是去了。


可是呼吸之间她像患了重感冒一样思念着她,当天晚上,面对着再也不会热起来的灶台,她哭着翻起垃圾桶,用手抓着已经变馊的饭菜塞进嘴里,米饭掉进胃袋,连同她的肠子几乎也要断成一截一截。电视里正在报道本地的一场凶杀案。死者似乎是s市太子大酒店的老总,死相惨烈,主持人一本正经地绘制老总生前的猎艳地图。这些负面新闻像花环一样装点着普通人不幸的生活,袁一琦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关掉了。要说有意思,她家发生的事最有意思。


想她的时候,她决定以后不管去哪,要做一个给人烧菜的人。做饭给别人吃是什么感觉?沈梦瑶守着一碗糖醋小排等自己的时候,会感到幸福吗?


入学第三天,她收到一个沉甸甸的盒子,里面装的人民币足够她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来到学校还没一个月,她被破格招进学校剧团,在同学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谈论中她知道,享受这种待遇的新生大多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家里花了钱打点过。谁会为她打点?她的钱从何而来?袁一琦不敢往下想。过去她有无数的时间去思考她们的关系,可是每一次,病耻的爱欲和激烈的恨意纠缠在一起,变成她一次次挥向沈梦瑶的拳头和不堪入耳的詈骂。似乎只有向她施虐才能使自己平静下来。每一次她都觉得,这下她该受不了要走了吧,每次她都没走。可是正在前途稍微有些奔头的时候,她毫不留情地走了。


沈梦瑶是这样一个人,带走她拥有的一切,最后连自己也消失。


进剧团排练了几次,袁一琦懒得给师兄师姐陪笑脸,也对照着谱子唱歌没什么兴趣,一切都无聊,就又退学了。她先是去咖啡店,又是去酒吧打工,最后去学了川菜手艺,流浪到沈梦瑶的家乡c市开起火锅店。




(九)

上次的小警察又来了,跟着一个年纪大些的警官,显得腰杆硬了不少。那名警官目光阴郁如铁,兔子们看到她毛都竖了起来。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陈珂,这是我的警官证。"


袁一琦瞅了一眼,朝她笑:"年轻时挺漂亮的嘛,现在怎么成灭绝师太了。"


郑丹妮要不是穿着警服,不然早冲上去把口嗨群众袁一琦揍一顿。


"开门见山地跟你说吧,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叫沈梦瑶的人?"


"是,怎么啦?她不会死外边了吧。"


"她涉嫌数起绑架凶杀案,需要您和我们回公安局配合调查。"


"你们警察差不多得了,她那个样子杀兔子都不敢,还杀人?"


"请您配合。"陈珂的语气无法拒绝。



"你跟沈梦瑶是什么关系?"


"仇人"。袁一琦说。


"仇人会帮你筹学费吗?"


"你tm管我呢?"袁一琦激动起来。她年纪虽然不大,但也算在社会上打滚了几年,身上有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沈梦瑶她总是容易失态。


陈珂从文件袋里取出一沓材料,念了几段,前前后后发生在袁一琦家里的事都被汇总起来,一些细节甚至比袁一琦本人都掌握得清楚。


"你们都知道了,还找我干嘛?"


陈珂说:"相信我已经暗示得足够清楚,你在s市艺术学校的学费是怎么来的。无论你对这件事知不知情,都和这起案件有牵连。最近三个月,你都不能离开c市"


"现在请你交待一下你和她的真正关系。以及,在沈梦瑶失踪前后,有没有什么人和她接触过。根据我们的调查,有两名嫌疑人,而另外一人的身份尚不明。"





做完笔录已经过了中午饭点,陈珂只打到几样剩菜,坐在办公室一边翻看卷宗一边慢慢吃着。


郑丹妮不打报告就走进来,摸摸陈珂的不锈钢餐杯,说你怎么又吃冷饭。


陈珂没听出小姑娘语气里的关切与嗔怪,顺手把笔录递给郑丹妮:"这是袁一琦今天上午录的口供,我就简单问了几句和沈梦瑶的关系,她哭得可凄惨了,害我一直哄她,几个关键问题也插不进去。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用极端的方式赶走沈梦瑶以后又去多方寻找,以及沈梦瑶为什么不惜犯案也要供袁一琦上学,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复仇--赎罪模式。"


郑丹妮从头到尾看完了,问陈珂:"你是怎么感觉的呢?"


陈珂说:"我觉得袁一琦的危险系数很高,她怕不是想找到沈梦瑶以后亲手实施报复?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为什么不动手呢?"


郑丹妮刚想回答,一位同事敲门走了进来,她并不认识,朝她客气地一点头,就把陈珂拉出去了。



她等了接近两个小时,陈珂才回来,目光有些躲闪,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要去出一个任务,至少要两三个月,上面会派其他人带你一段,这段时间你跟着我辛苦了。我脾气不是很好,你······"


"什么任务要走两三个月?"郑丹妮忙问。


"现在还是保密"。陈珂心虚地低头收拾办公桌。


"我妈让我下礼拜去相亲。"郑丹妮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啊?"陈珂手上的动作一滞。


"听不懂算了,你多保重。在外面少吃冷饭,等你回来去我家,我给你做鸡蛋酱拌面。你不是最爱吃鸡蛋酱吗?"


陈珂说好啊,然后挤出一个笑。郑丹妮迅速转身离开她的办公室,她怕自己待久一点,眼泪就会掉下来。

那句没说出来的话是:

"你有没有想过,袁一琦和沈梦瑶,她们其实彼此相爱着,但找不到正确的身份和姿态,才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表达着一切。"



陈珂离开以后,郑丹妮在公安系统内网输入她的警号,发现已经被注销。陈珂的去向在高层中讳莫如深。只是她经常会收到匿名的包裹,有时是几片来自热带的美丽的叶子,有时是几只硕大的蝴蝶标本。她上网查过,这些蝴蝶在金三角一带的河谷中大量分布。


有一次,寄来几件衣料纤薄的连衣裙,郑丹妮从上警校起就基本告别了口红和裙子,衣柜里只有黑白两色的制服。她抱着久违的连衣裙就像抱着自己狂跳的心,在路边买了一只廉价口红便一路冲进自己的公寓,对着镜子试了又试——它们合身到仿佛自己就是照着这个尺寸长大的一样。穿连衣裙的郑丹妮对比平日里的郑丹妮,像一首用花体字誊抄的诗。在那一瞬间,唯物主义者郑丹妮想到了来生。如果有来生,她好歹要生出另一双眼睛,紧紧绑在陈珂身上,走到哪都不离开她。



一天局长突然把郑丹妮叫到办公室说有事,她一走进去就看到桌上有只熟悉的包裹。她捂上嘴巴,心里翻腾起不好的预感,几个月来心底日夜生长出来的恐惧张开血盆大口几乎要把她整个吃掉。她听到局长反复又反复的叹息,和斟酌过的语调,对她说,拆开看看吧,有她想对你说的话。



郑丹妮转身就走,泪流满面,一次也没回头。




(十)



听说袁一琦进了公安局,王奕从上午便无心工作,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午饭时分终于打通了。


"你现在还好吗?周诗雨又要出差,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


"帮我谢谢周诗雨,我现在还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行李箱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在争夺和摔打中,那只漂亮的银色小行李箱变得坑坑洼洼。周诗雨说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不让我走,这是我的工作。王奕说你一星期都待不到,就算是床伴也不至于这待遇吧,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


喝酒,泡妞,找人上床,我还不了解你吗?周诗雨说。


王奕剧烈地摇晃脑袋,五官几乎拧成一个"苦"字,有什么话已经涌到嘴边,马上就要说出来了。


而在她纠结说不说的时候,周诗雨已经把行李胡乱塞进行李箱,坐进了楼下叫好的车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走,自己似乎就得面临近似真空的生活。虽然还是照常吃饭,睡觉,寻欢作乐,但每一天的记忆都淡得像水,什么痕迹也留不下。她在的时候,好歹自己的舌头还能尝出一点生活的味道,每一寸都活着,每一寸都有意思。


就像被独自抛进一片荒漠,没有路标也没有绿洲,只能吊一口气在那里等,等她宣读圣旨似地通知自己回来的消息,才能遇赦一般与她见上一面。


王奕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她给自己律所的合伙人打了个电话,决定利用积攒的人脉调查周诗雨的工作细节。


(十一)


"兔肉西施"日日铁将军把门,停业接近一个月。这期间袁一琦大病一场,把店转让了出去。


她知道警察现在也在寻找沈梦瑶,因此她必须要在警察之前找到她。其实开店这么多年来,尽管几率很小,她还是得到许多人提供的描述。


有人说某个居民区每天清晨总会出现一个衣着整齐的女性流浪者,挨个翻垃圾桶找能吃的东西,与照片上很相似。

有人说新开了一家古董店,店员蛮有气质的,不知道是不是她。

有人说路上遇见一个尼姑很像她。

有人说水库捞上来一具女:尸,脸已经整个烂掉了,年龄和身高却也还对得上。

有人说某个妈妈手下的头牌很像她。

有人说她以前不是当过会计吗?你可以去事务所找她。

······


每次得到消息,袁一琦都会挤出时间去看看,不放弃任何一丝找到她的可能。她怕那个传说中的头牌并不是沈梦瑶,更怕她转过头,自己看到一张熟悉的,却风尘仆仆的脸。


心里充满某个人的时候,会觉得满大街都是她形形色色的化身。袁一琦像只粘鼠板似地在c市每一条街道飘来飘去,浑身沾满沈梦瑶的碎片。这个人眼睛像她,那个人鼻子像她,那个人下巴像她,那个人背影像她。在很多隐蔽的地方,她都确信闻到了沈梦瑶的气味,但一转头却空无一人。她记得小时候玩过一种集卡的游戏,为此拼命吃干脆面以攒够水浒一百单八将兑换传说中的神秘大奖。


可现实是另一场规则。哪怕人间充满沈梦瑶的手办,只要那人一直躲着不见她,她就无计可施。世界上有两种人她找不到,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沈梦瑶。


每天为寻人熬得心干血干,躺回自己床上的时候,袁一琦都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她有时会怀疑世界上根本没存在过沈梦瑶这个人。她只是一种普遍的香气,刻写在她命运里永恒的爱与罪的象征。行星每时每刻都在坠落,地球上总有一个陨石坑是它的归所。地上没有叫沈梦瑶的坑,袁一琦只能永远地悬搁在天上,在炙热的大气层里消耗殆尽。


不知不觉已经八月份。如果没记错的话,沈梦瑶的生日就快到了。以往的每一年她都会去寺庙烧香,再认真地给自己煮一碗长寿面。分开这么久,袁一琦惊讶自己还能记住这些迷信的小细节。


这段时间王奕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周诗雨快五个月没回来了,自己简直要寡疯,她们两个堪称是世间绝顶伤心人,一个是找不到人,一个是等不到人。


然后王奕问她,听没听说过双面神的故事。


忘了是哪个民族的神话,双面神是掌管白昼与黑夜的神。祂们曾经是一体,却分裂出两个人格,背对背共享一个身躯。祂们听不到彼此说话,因为昼与夜从不相见,一个神醒着,另一个神必然睡去。千百万年过去,祂们彼此都感到很孤独,缺了其中一个就活不下去的那种孤独。可是祂们并不知道,对方一直在自己背后,是比呼吸都要接近自己的存在。


你想表达什么?袁一琦问。


王奕笑着说没什么,既然沈梦瑶生日快到了,你不妨去以前她常去的地方试试看。



袁一琦买机票回了s市,找到从前沈梦瑶常念叨的一处很灵验的小庙。那庙藏身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处十字路口,比周围的平房气派不了多少,殿宇破败,依稀能从房檐的杂草处辨认出几个风化的金字:"伽蓝殿"。


这里住的只有一位年老慈祥的比丘尼,低眉顺眼地把她迎进来,便接着扫地。


檀香气味庄严挺拔,气候清凉肃穆。伽蓝殿内屋宇宽厚,天地仁慈。袁一琦周身仿佛被荡涤着,多日来寻人未遂的火焦气被暗中浇熄。听风吹动房檐四角风铃的叮咚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流泪的冲动。


佛像前供着许多木头盒子,盒子里一定装着许多俗世众生的愿望。人活一世要许多少心愿啊,为自己,为别人,为今生,为来世。有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但人们仍然会祈祷。没有祈祷,人类就消失了。袁一琦一个个看过去,发现有个盒子格外眼熟。仔细想想,和沈梦瑶寄学费给她的那个盒子是一样款式。她看了看四周,忍不住动手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把银质长命锁,用一把干枯的头发似的东西系着,样式很普通,半圆形的锁身四周绕着缠枝莲,攒出一颗寿桃心,翻过去看看,袁一琦心跳漏了一拍。那中心镌着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身后响起一声"阿弥陀佛"。不知道什么时候比丘尼已出现在她身后。她们对视一眼,袁一琦支支吾吾地说,名字,我的。



(十二)

"草木有大命,枯而又荣,荣而又枯。相信我,我从此可以无限地活着,像喜鹊永安于大地之心"



袁一琦一边听比丘尼讲从前的事,一边想象着沈梦瑶在此处合手祈祷的样子。


伽蓝殿,隔世的阳光从窗棂中洒落,洒在佛陀温润的金身。现在是2017年,苹果手机已经更新到第七代,但这里的时间仿佛一层一层堆积,只会增多,不会变老。


她叙述自己对无数人的罪过,其中有自己的大学恋人,学业未完成就被父母诱骗回家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匆匆结婚。她去扰乱她的生活,却无法下定决心带她走。她在监狱孤独地死去,出于愧疚她和她女儿继续生活在一起,名义上照顾着她,暗地里却迷恋她缓缓加深的轮廓,迷恋她半成品的美态,迷恋她每次加诸己身的暴力,甚至对这种痛苦上瘾。


爱欲找不到突破口,只能以不断的忍从来加深和她的联系。她爱她,愿意让所有人的脚掌从自己身上踏过,像信徒仰望神明,也像母亲疼惜孩子,愿意为她做脏活,愿意按她的要求犯错,然后彻底失去身份,失去姓名,从公共世界消失。


六岁那年你望进我眼睛里的时候,你看见你自己。那是全部的我。我分不清我是太爱你,还是太不爱我自己。


然后她把碎发拢进鬓角,抿抿嘴就做好决定,剪一把头发挽上这把锁。

迷信的你不会不知道,这在风俗里是借好多年寿命给那人的意思。在她做好爱她的决定时,就打算好承担一切的罪。天上和地下是两个世界,天上的世界讲罪过也讲承担,人间只精心计算和以牙还牙。在这方面沈梦瑶永远比袁一琦坦荡一步。



袁一琦攥着锁跑出去。她失去一切重量所以能在陆地上飞起来。她像一条敏捷的鱼,在突然拥挤起来的街道上溯洄从之,溯游从之,途径无数人无数种气味,但她相信一定会找到她。然后一缕栀子花香神启似地飘过,擦肩而来一个梦中的身影。袁一琦失去一切声音,只看到一本拍立得相册从那人身上掉下来——


——排练厅张大嘴傻乎乎唱歌的袁一琦,刚买了iPhone4舍不得套手机壳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袁一琦,叉起腰和顾客吵架的袁一琦,剪了短发在朋友新开的拉吧镇场子的袁一琦,灯下慢慢算账的袁一琦,失魂落魄寻人的袁一琦······还有,刚刚在佛前跪下祈祷的袁一琦。


袁一琦,你看,她从来没缺席过你的人生。


——你知道双面神如何见面吗?就在昼夜交合的刹那,黑夜迅速死去而黎明念念不忘。


她确信她看到她了,甚至怀疑自己捡起相册的时候她正朝自己露出一个凄傲的笑容。就在即将要叫出她名字的一刹那,一辆黑色奔驰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她像一只中箭的白色大鸟在空气中坠落,脸朝下倒在血泊中,至死没让她看到一张完整的正脸。


奔驰车上的人打开车门缓缓走出来,似笑非笑地摘下墨镜和口罩,像是给围观人群机会好好看清自己。


"王奕!"袁一琦喊道。

"王奕!"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还在出差的周诗雨也冲出人群喊道。





晶察赶来的速度几乎和王奕撞上沈梦瑶同步。郑丹妮已经带人跟踪袁一琦很久了。



王奕对自己的罪名供认不讳,并且承认自己就是多年前和沈梦瑶一起实施作案的另一个人。甚至出示了太子大酒店老总身上的几件遗物。她表示自己撞死沈梦瑶是怕事情暴露,不过没想到晶察会来得这么快。


"我就是律师,如何量刑我自己明白,我只剩最后一个要求。"


周诗雨走进监狱会客室,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看到微笑的王奕。


"你找人调查过我?"周诗雨语气冷淡地说。"为什么?"


"我说过我对你很感兴趣,你老是不在,我怎么能忍住不翻你东西?"


"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好,只当泡友,不谈感情。"周诗雨手掌紧贴冰冷的玻璃。


"有次和朋友喝酒,你对我说你爱我。"


"那是在大冒险。"


"我管你什么大冒险,反正我当真啦。"王奕也抬起手贴紧玻璃,与周诗雨的手掌重合。"你自由啦,周诗雨。开心吗?"



周诗雨说,那我也尽点泡友的情谊吧。

在王奕怔忡的眼里,她狂笑着拍响警铃,对着赶来的警察说:"你们都被她骗了,和沈梦瑶一起绑架杀人的人是我。不信你问她,清理得好好的现场,为什么会出现半枚手掌印?"


"沈梦瑶当时没吃胃药,她说是被家里的小崽子偷了,我们当时已经处理掉一次性手套,但她胃痛发作就用手扶了一下墙。我事后才想起来,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在尸体头部的十二点钟位置。"


"王奕手上的所谓证据也是从我那里偷的。你们现在去搜查我的住所,还能发现更多。"






(十三)


"真正想找到沈梦瑶的人是我。我本来想着跟在袁一琦后面引她出来,然后让沈梦瑶永远消失,就能不用东躲西藏,干干净净地和王奕在一起很久。这点心愿很过分吗?谁能想到王奕竟然是这么个风流的呆子。"





(十四)

"在悲伤与虚无之间,我宁愿悲伤。"


墓碑很矮,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只有一串数字。碑前拥着无数鲜花,朴素而热烈,像一颗忠诚的心。


"陈珂,沈梦瑶我们找到了,那件案子也破了······中间还发生了好多,不过我想跟你讲讲我是怎么找到她的"


"其实方法很简单啊,只要一直跟着袁一琦就能找到沈梦瑶。你想不到只是因为你是块木头。如果你爱一个人,你肯定巴不得天天守在她旁边,怎么舍得把她扔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呢?"


风吹动郑丹妮手里的雏菊。黄色灿烂,蓝色清纯。她突然娇羞起来:


"······其实我也没那么聪明,只是我那天收到你的连衣裙才突然想到······下辈子我一定到哪都跟着你”


“你会回来的对吧,到时候你穿上它迎接我下班好不好?"





十点差三分_PP

诗情画奕

勿上升xox


机场,某十八线女明星在几个小粉丝的接机下进入公司派来的商务车。


电话适时响起,呵,还真是准时。


“回来了”


王奕语气淡淡的,用陈述般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嗯”


周诗雨语气同样淡淡的。


“接下来忙么?”


“你说呢?”


周诗雨反问。是了,周诗雨怎么会不忙,她的事业刚有起色,有的时候甚至一天要飞两三个城市。


“今晚呢?”


“今晚不想,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那就这样”


王奕挂断电话,周诗雨收起手机,靠到椅背上休息。


王奕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在一旁,盯着电脑处理着各种事情。


“诗雨姐,...

勿上升xox





机场,某十八线女明星在几个小粉丝的接机下进入公司派来的商务车。


电话适时响起,呵,还真是准时。


“回来了”


王奕语气淡淡的,用陈述般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嗯”


周诗雨语气同样淡淡的。


“接下来忙么?”


“你说呢?”


周诗雨反问。是了,周诗雨怎么会不忙,她的事业刚有起色,有的时候甚至一天要飞两三个城市。


“今晚呢?”


“今晚不想,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那就这样”


王奕挂断电话,周诗雨收起手机,靠到椅背上休息。


王奕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在一旁,盯着电脑处理着各种事情。


“诗雨姐,咱们现在去公司还是...”


虽然是个十八线,但助理还是比较尊重周诗雨的,因为她相信周诗雨一定能大红。


“去华庭景园”


“好”


华庭景园,王奕名下的房产,也是两人每次欢愉的地方。


王奕处理完事物,摘下眼镜,疲累地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看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八点了。


之前没感觉到饥饿感,现在空下来了反倒觉得有些饿了。


大厦中还有灯亮着,不止总裁在加班,奕周的员工们还有少部分在加班。


王奕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大厦。


踩下油门,车子从停车场疾驰而出。


车子最终停在华庭景园大门口,怎么会开到这来呢?


王奕思考着。


或许是因为只有这里才有一点有人生活过的气息吧。


门卫看到熟悉的车牌号,放了行。


到了公寓门口,发现门缝中透出一丝光亮,王奕皱起眉头,上次走的时候没有关灯吗?


开了门之后,整个公寓灯火通明。


周诗雨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也并没有在看电视,手指在手机上扒拉着。


“不是累了吗?怎么来这边了?”


王奕脱下鞋,换了拖鞋,将大衣挂在衣架上。


“离这里比较近”


周诗雨说的是实话,机场确实离这里最近。


王奕不置可否,进了厨房。


“做什么?”


周诗雨跟进了厨房。


“看不出来么?做吃的”


王奕丝毫不觉得自己会错了意。


“我当然知道你做吃的,问你做什么吃的”


“面,吃吗?”


王奕并不觉得自己会错了意有多窘迫。


“嗯”


周诗雨知道,王奕的手艺不错,下了飞机也没吃什么东西,王奕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了。


没等王奕开口逐人,周诗雨很自觉的出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两碗热腾腾的面出锅了。


周诗雨像个乖孩子般坐在凳子上等吃的。


“牛肉面”


王奕把一碗面放在周诗雨面前。


什么东西?牛肉面?周诗雨以为自己眼睛瞎了,揉了揉眼睛,碗里确实是没牛肉啊。


“牛肉呢?”


“没牛肉了”


“那也能叫牛肉面”


周诗雨嘟囔着,声音并不小。


“红烧牛肉面里面也没有牛肉”


“那人家也起码拿豆制牛肉粒敷衍了”


王奕懒得再与周诗雨争辩,她的肚子已经提出抗议蛮久了。


周诗雨觉得无趣,便也埋头吃了起来。


嗯,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牛肉面里没有牛肉罢了。


“你怎么来这边了?”


周诗雨嗦了口面问道,嘴里的面还未吞下,说出来的话有些口齿不清晰。


“这是我的房子”


周诗雨挑了挑眉,似乎是早就料到王奕会这么回答。


吃完面,周诗雨自觉承包了洗碗的工作,只负责吃的话,就算王奕不说,她也会有点过意不去的。


洗完澡,两人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画面很温馨。


任谁能想到,两人只是pao友关系呢。


“最近通告满吗?”


“王总,今天下飞机的时候你已经问过了”


“是么,忘记了”


王奕也不觉得尴尬,视线重新回到电视上。


正在播放的是周诗雨最新的一部戏。


“拍戏和每个人都要这么亲密吗?”


王奕看着电视中与那男人抱在一起拥吻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实则哪里是拥吻,只不过是一个看不清楚是不是借位的镜头而已。


周诗雨转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很亲密吗?这已经很好了”


周诗雨显然没有get到王奕的意思,以为王奕说的是拥抱,她默认王奕知道这是借位。


王奕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算好的了,那岂不是还会有更深一层的接触。


“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王奕突然开口。


周诗雨不解地看着王奕。


王奕也不继续说下去,合上电脑放在茶几上,回卧室了,也不怕周诗雨看她电脑。


周诗雨可没有有问题不解决的习惯。


但不过说到底,两人的关系不就这样么?只是周诗雨并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推开。


对于这个pao友,周诗雨还是蛮有好感的,王奕也是她的第一个pao友。


周诗雨跟着王奕进了卧室。


“说清楚”


周诗雨爬上床,王奕往里挪了挪,有些不愿意和周诗雨接触。


周诗雨一下就恼了,扑到王奕身上,吻住她。


可周诗雨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经常健身的王总力气大呢?


王奕推开周诗雨。


“什么意思?”


周诗雨皱着眉看着王奕,这人到底什么意思,突然发什么神经。


“脏”


“呵,脏?”


周诗雨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王总,你都和我约pao了,是觉得自己很干净么?”


周诗雨知道,王奕当初之所以选了她,是因为她私生活干净,呵,现在反倒又是这人说她脏。


“你不是和拍戏的那些人......”


王奕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有些说不出口。


周诗雨算是听懂了,合着这人是以为自己和那些男演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是吧!


“王奕,你以为我和谁都做是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周诗雨气急,拿起枕头就往王奕身上砸,砸完就走。


王奕自知说错了话,可碍于面子,王奕也没有去找周诗雨。


这晚之后,两人再没见面,就算两方都有时间,也没再见过。


王奕时刻不在空闲的时候想,要不要去找周诗雨道歉。


道歉?她可是王总欸,怎么能屈身给一个女人道歉。狗才道歉!


周诗雨忙的脚不沾地,每天都在飞这飞那,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周诗雨这段时间就是参加访谈,然后回到剧组拍戏,又出去拍个代言,拍戏,访谈,到各地宣传之前拍完的戏。像个机器人一样。


经纪人也心疼,周诗雨身体又不好,常常要靠吃药维持状态。


可是周诗雨分明可以推掉一些工作,她却如数接下,周诗雨的梦想,便是能捧回一座影后的奖杯。


“可以了,休息一段时间吧”


在周诗雨又一次病倒之后,经纪人说什么也不答应让周诗雨继续工作了。亲自把人送到家,并叮嘱好好休息。


周诗雨也不挣扎,她知道,这已经超过身体负荷了,若是执意继续下去,怕是要出大问题。


既然得了空,周诗雨决定好好睡一觉。


若不是肚子发出了抗议,周诗雨怕是能睡到天昏地暗。


看着满当当的冰箱,却没有一样可以直接吃的食物。


周诗雨无奈,只好自己动手了。


看着盘中黑乎乎的东西。


或许只是卖相不好,味道应该不错。


虽然这么想,周诗雨也只敢用筷子夹一点点尝一下。


“噗,咦~”


周诗雨简直被自己蠢到了,居然把盐当成了糖。


唔,突然好想念王奕做的“牛肉”面了。


说起来,两人也有两个多月没见了耶。


那天周诗雨确实是很生气很生气,王奕凭什么在不清楚真相的时候随意给她下结论,把她想成那么不堪的一个人。


就算是和王奕有这样的关系,也只是意外而已,如果没有王奕,周诗雨不会和别人有这样见不得人的关系。


不是她的话,也不会是别人。


周诗雨想的入迷,肚子的抗议将她拉回了神。


唉,还是点外卖适合她。


周诗雨认命的掏出手机点外卖。


点完外卖,看到了经纪人佳姐发来的消息。


说是以后的工作会再筛选筛选,如数接下的话,太多工作不一定能保质保量完成,要挑更好的。


说到底也是周诗雨自己的问题,佳姐之前将筛选过的工作给她看,让她自己挑一挑。


周诗雨倒好,非得全部接下来。


佳姐偏生倔不过这个从未出道就在自己手下的小孩。


周诗雨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决定听取佳姐的意见。


佳姐还生怕这孩子抽什么风不答应,准备好的一套说辞都还没用上。


佳姐看着屏幕,欣慰地笑了。


没过多久,响起了门铃声。


现在的外卖员效率这么高吗?


周诗雨带着疑惑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去。


赫然站着的是两个多月未见的王奕。


周诗雨只犹豫了一瞬,便打开了门,好像生怕王奕走了似的。


“你来干嘛?我这里脏的很”


周诗雨一副我还在生气别惹我的样子,说话阴阳怪气。


“那天,抱歉”


汪!汪!


周诗雨看到王奕手上拎着万庭酒店的打包袋,眼睛都直了。


周诗雨也不管王奕是不是给她的,接过袋子就往里走,王奕见周诗雨连门也不关,这是她可以进去的意思吧。


周诗雨此刻没心情搭理王奕了,看着摆在桌上的食物眼神放光,而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周诗雨才舍得分一丝眼神给王奕。


“吃饱了?”


“嗯”


周诗雨满足地拍拍自己的小肚子。


“上次,是我冲动了,抱歉”


“王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刚刚道过歉了”


周诗雨踩着拖鞋往沙发上走去。


“我知道,没忘记”


王总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了,都是别人和她道歉。


这个女人到底打破了她多少底线。


王奕一次又一次为周诗雨降低底线,可周诗雨好像总是要去试探王奕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周诗雨”


王奕突然这么严肃地叫周诗雨,周诗雨倒是有些正襟危坐的意思了,忐忑地看着王奕,不知道王奕下一句要说出什么话来。


“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


砰!周诗雨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是,周诗雨慌了,上一次,她知道王奕并不是很认真的。


可是......


周诗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持续这样的关系也有一年多了。


在这一刻,周诗雨不得不承认,她好像,对她的pao友,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可是...说出来不可笑么?那是pao友,不是朋友!


“知道了,你走吧”


周诗雨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在意。


“我......”


王奕还想说什么,被周诗雨打断了。


“我说,让你走”


周诗雨看起来很平静,王奕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王奕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了。


关门声响起,周诗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脸埋在抱枕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她不想让王奕听到她的哭声。


王奕站在门口,重重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搞砸了。


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整整想了一个多月的问题,在得到答案后迫不及待的来找周诗雨,可是,想过她会拒绝,想过她会答应,唯独没有想过这样连话都没说完就被请了出来...


她们,真的完了......吗?


王奕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坐在车里,呆呆地望着那层楼。


是什么时候发现对周诗雨的感情已经变了质呢?


是周诗雨姣好的面容,是周诗雨的真性情,是周诗雨拼命的赶通告,还是周诗雨虽身处十八线却又有自己的底线,从不接受她给的好处.....


王奕不清楚,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对周诗雨的感情,不一样了......


直到夜深了,那层楼也没有要关灯的意思。


王奕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是睡觉忘了关灯还是未睡。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王奕不得不离开,才启动了引擎,踩下油门离开。


早会时,几个经理大气不敢出,给大秘使眼色。


大秘扭过头表示我不知道,别看我。


会议室中的气压极低,正在读报表的财务经理被这气压搞得险些结巴。


王奕皱着眉,手中的笔有节奏的在桌上敲着,好像在听,实则未然。她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读完报表,财务经理尴尬地站着,王奕不说话,他也不敢坐下。


“王总?”


陈希视死如归的喊了一句王奕,然而思绪已经飘远的王奕并未搭理陈希。


“散会”


在会议室安静了大约五分钟后,王奕突然来了一句话,而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王总这是中邪了?


“依我看,王总应该是失恋了”


市场部经理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说着。


“神经病,你最好别乱说话”


陈希翻了个白眼,也离开了会议室。


“嘁,不信拉倒”


......


“王总,您确定要投资这部剧么?”

 

陈希想要劝一劝王奕,这部剧一看就不会有什么大收益啊。


人导演是冲着拿奖去的,并不是为了钱,现在这种无聊的文艺片,又会有多少人买账呢?


“我们换个位置?”


坐在老板椅上的王奕觑了一眼陈希。


“啊?不用了吧”


陈希显然没懂王奕的意思,坐王奕的位置,不太好吧,陈希挠挠头。


“那我需要你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


陈希这才反应过来王奕的意思。


王奕投资了《梦》这部电影后,导演顾峰亲自打电话来感谢王奕。


这部剧本身就不会有什么大收益,很有可能投资进去的钱就打水漂了,回个本那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过因为是冲着大奖去的,演员阵容就不用说了,都是老戏骨和新晋的演技比较好的演员。


不过因为这些人的片酬高,顾峰愁啊,他是已经倾家荡产了,只好到处拉投资。


“顾导,您客气了,既然我选择投资您的电影,自然是有事求您”


“欸,你说,什么事”


顾峰有点慌,王奕如此大手笔,若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他该怎么办呢?


“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可以由我来定么?”


王奕知道,顾峰的影片,几乎每部都会得奖,每一部,都称得上是佳作。


而参演的演员,基本上都大火了。


顾峰有些犹豫,这部戏是要冲奖的,王奕要是塞一个毫无演技的人进来的话,那这部剧不是毁了?


“王总,不如你先说说看是哪位演员吧”


“周诗雨”


周,诗,雨。顾峰努力的回想自己认不认识这号人,得到的答案是不认识。


“希望顾导能给她一个试镜机会,若是不适合,就算了”


王奕本想直接内定周诗雨,可想到周诗雨那倔的和驴一样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便改了口。


顾峰松了口气。


“当然,试镜时间......”


“顾导直接通知她的经纪人便好”


未说完便被王奕打断。


“好”


“不用提起我”


“好”


“那就这样”


王奕率先挂断电话。


周,诗,雨。


确实是没听过,顾峰想着或许是王奕包养的哪个小明星吧。


不过说起来王奕这金主也确实是大手笔,花个几百万给她买个试镜机会。


如果王奕知道顾峰的想法,怕是会直接想撤资了。


“周周!顾导通知你下周到望京试镜!”


佳姐激动地和周诗雨通电话。


周诗雨一头雾水,顾导,哪个顾导?


“佳姐,哪个顾导啊”


“顾峰啊,顾峰,那个疯子导演”


天呐,周诗雨激动地捂住了嘴。


“可是,顾导怎么会突然找我去试镜呢?”


周诗雨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目前处于十八线,最近可能前进了三四线,但是怎么说也入不了顾峰的眼啊。


“顾导说无意间看到了你的剧,感觉不错,让你去试试”


呃,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好,有剧本么?”


“没有,顾导说到时候即兴发挥...”


“啊?这样吗,好,那佳姐我要试镜的是哪个角色?”


“好问题!是女主!”


佳姐更激动了...


直到挂断电话,周诗雨还是觉得十分的不真实。


她居然要试镜顾峰的电影了,还是,女主。


此刻的周诗雨已然忘记了那些难过的事。


选角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周诗雨表现的不错,另顾峰流露出了些许赞赏的目光,虽然不是特别好,但孺子可教也。


在资本面前,绝对实力也请稍稍靠边。


周诗雨成功被选为女主...


......


“王总,到了”


陈希不是很理解,王奕几乎每天都来片场,可都只是在远处看着而已,并不靠近。


王奕给自己戴上口罩,下了车,陈希去停车了。


还没到周诗雨的戏份,她正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影棚里观摩学习,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在自己的剧本上写写画画。


没过多久,周诗雨就被化妆师叫走了,马上就要轮到她拍了。


周诗雨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她刚刚好像看到了王奕。


可一转头,并没有,真是着魔了...


周诗雨失落地眨了眨眼,跟着化妆师走了。


王奕从树后出来,差点就被发现了。


这场是周诗雨的感情戏,也是整部剧中唯一的一点感情戏。


顾峰自然要把这一点镜头做到最好,一开始是借位,可两人都没有达到顾峰的预期。


“卡!这场戏做个修改,不借位,真亲”


顾峰话一出,王奕脸都黑了,也不怕暴露自己了,大步走到顾峰身边。


“我不允许!”


王奕压低声音说。


顾峰刚想骂人,转头一看,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奥,是金主爸爸。


“好的顾导”


显然,周诗雨看到王奕了,周诗雨应下了顾峰的话,她准备真亲。


“顾导,人借我一会儿”


不等顾峰反应,王奕径直走向周诗雨,拉着周诗雨就要走。


“王总,请你注意场合,我在工作,请您不要打扰我们”


周诗雨在众人惊呆的眼神中,被王奕抱走了。


“王奕!你到底要干嘛!是你自己说结束这段关系的!”


在一个没人的角落,王奕才放下周诗雨。


想起王奕说的话周诗雨就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


王奕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周诗雨,下巴抵在周诗雨肩膀上,妥妥的锁骨喉结吻。


“可是,你那天没有听我说完就把我赶走了啊”


王奕的声音闷闷的,细腻如周诗雨,她感觉到王奕甚至带上了哭腔。


“我要说的是,结束那样不明不白的关系,想和你有一个新的开始,给对方一个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身边的身份”


“我不要你和别人亲,我会生气的,因为我喜欢你,只可以我亲”


王奕的哭腔越来越重,周诗雨甚至感受到了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滴在了肩膀上。


“你,哭了?”


周诗雨感觉心都化了,王奕怎么,这么可爱啊!


“乖啊,不哭,不给别人亲,只给你亲”


“你刚刚,还答应和那个男的亲了”


王奕哭的更凶了。


谁能想到那个人前冷淡的王总,此刻窝在周诗雨的肩头哭的像个小朋友呢?。


“不和他亲,谁都不亲,只和你亲,好不好?”


周诗雨伸出手,揉了揉王奕毛茸茸的脑袋。


这么一会儿王奕的眼睛已经红红的了。


“好啦,不哭了,不然他们以为我欺负你了”


周诗雨捧着王奕的脸,踮起脚在王奕的嘴上啄了一下。


“不许和他亲”


“好好好,不亲”


周诗雨怎么不知道王奕这么难哄。


......




失望是一个瞬间 放弃是好几个瞬间


有些话说不出口 但希望你能懂


十点差三分_PP

诗情画奕

勿上升xox


“王泽文!”


王奕气的一脚踹在王泽文身上,王泽文被王奕踹倒在地上。


王泽文麻溜地爬起来,低着头站在王奕面前。


一米九的大个在一米八的王奕面前一点气势也没有。


“你找死是不是?”


王奕快要气死了,王泽文这个王八蛋居然来酒吧玩女人!


“姐,我错了,你别告诉爸爸”


认错倒是很快。


“现在知道怕了?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今天是王泽文成年后的第一天。


要不是张昕碰到了和她说,她都不知道这小子的想法居然这么疯狂。


王奕跟在王泽文身后离开。


突然被人拽住了大衣的衣角。


王奕皱起了眉头,往拽住她衣角的方向看去...

勿上升xox



“王泽文!”


王奕气的一脚踹在王泽文身上,王泽文被王奕踹倒在地上。


王泽文麻溜地爬起来,低着头站在王奕面前。


一米九的大个在一米八的王奕面前一点气势也没有。


“你找死是不是?”


王奕快要气死了,王泽文这个王八蛋居然来酒吧玩女人!


“姐,我错了,你别告诉爸爸”


认错倒是很快。


“现在知道怕了?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今天是王泽文成年后的第一天。


要不是张昕碰到了和她说,她都不知道这小子的想法居然这么疯狂。


王奕跟在王泽文身后离开。


突然被人拽住了大衣的衣角。


王奕皱起了眉头,往拽住她衣角的方向看去。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不过也能看出女人的精致。


看着是挺可怜的,可是一想到这女人的工作,王奕不由反感,欲抽出被拽住的衣角。


“他妈的,臭娘们死哪去了”


一道粗鲁的男声从走廊拐角处传来。


“求求你,救救我”


女人的声音略带哭腔,想必这男的是在找她了。


“我有什么好处?”


王奕蹲下身子,捏住女人的下巴。


“我,可以陪你一晚”


像是做出什么难以下定决心的决定般,王奕不由冷笑,还挺会装。


“好啊,成交”


王奕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气急败坏地踹了自己的弟弟一脚,只因为他玩女人。


“妈的,你这死娘们,跑的还他妈挺快,喂!这女人今晚是我的,你约别的时间去!”


王奕背对着男人,所以他并未看到王奕的正脸。


女人像是害怕,缩了缩头。


不得不说,这个动作引起了王奕的同情心。


“你说今晚是你的就是你的?”


王奕站了起来,在身高上就完全碾压。


矮胖的油腻男人在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看清王奕的脸后。


“原来是王总啊,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这女的不听话,我再去给您找个听话活好的”


男人哈着腰赔笑。


“我就喜欢这个不听话的,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男人虽然心里觉得可惜,却也无可奈何,他也打不过王奕啊!


“行了,该哪来该哪去”


王奕见男人走了,也准备离开了。


不料又被抓住衣服。


“你到底要干嘛!”


王奕粗鲁地将衣服扯出来,她保证,如果这个女人再拉一次她的衣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踹她一脚。


“带我走,好不好?”


“理由”


“我,我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是我小舅,把我卖到了这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


其实王奕已经信了这个女人说的话。


“我......”


似乎是没料到王奕会这么问,周诗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和那些男的一样?”


“我相信你”


周诗雨眼中的那股坚定倒是逗笑了王奕。


“好,我带你走”


王奕握住周诗雨的手腕,拉着周诗雨往一楼的酒吧走。


“人我要带走,出个价”


像是商品交易般,王奕说的云淡风轻。


老板一看是周诗雨,开心坏了。


当初看这女人长得好看,花了五万买来。


结果这女人,倔的很,谁也不让碰。


倒是把客人弄伤了好几次,还得替她赔礼道歉。


不管怎么打骂都没用。


“这......她可是我们的招牌...”


老板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想着怎么着也得回个本吧。


王奕是何等的人精,自然看出来了,不过也懒得同他计较。


“一百万,卖不卖?”


“欸,卖卖卖!”


老板立马换了副嘴脸,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


“现在行了吗?你可以走了”


再一次!王奕的衣服被拉住了。


王奕闭上眼睛,深呼吸,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没完了是不是!”


“你把我买下了,我现在是你的”


“不需要不需要!赶紧走!”


......


车上,王奕看着周诗雨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幽怨。


妈的,老是用这种语气说话,还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怎么不心软嘛!


“姐,哪搞来的?”


“滚!”


王泽文悻悻地躲到一旁不敢说话了。


周诗雨端端正正的坐在车上,从她不断抠手的动作来看,应该是挺紧张的。


回到家,不出意外,王泽文被骂的很惨。


王泽文庆幸自己还没开始,不然他老爹一定会把他的小兄弟咔嚓掉。


“小奕,这是?”


王向文对待王奕的态度截然不同。


“花了一百万买的保姆”


王向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她自己说的,给我们家打工还钱”


王奕指着周诗雨,一脸不爽。


她都要怀疑周诗雨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她的了。


“嗯,沈姨,那你教教这孩子”


王向文招呼沈姨。


“等下,你先过来”


周诗雨走到王奕跟前。


“我不会强留你,任何时候,你只要想走就可以走,钱不需要你还”


“我会把钱还清了再离开的”


“欸你还还还,烦死了,走走走,去找沈姨给你安排房间”


王泽文看着姐姐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他什么时候看到过姐姐这样啊,一向都是姐姐让别人吃瘪。


“王泽文!你再笑!”


王泽文马上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王向文无视这一幕,王奕欺负王泽文已经是常态了。


“没有人权了”


“人权?你等着你妈回来收拾你吧”


要是让刘如云知道王泽文干了这档子事,估计有几个小时跪的。


王泽文脸马上就苦下来了。


......


王奕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管周诗雨。


她也要工作,周诗雨也就待在家里和沈姨学习怎么做保姆。


王奕越想越无语,怎么就把她带回家了呢?


王泽文天天就以逗这个新来的保姆为乐。


当然都是趁她姐不在的时候。


就他姐那副口嫌体正直的德性。


虽然嘴上可嫌弃这个小保姆了,可是其实护短的要死。


“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啊?”


在擦桌子的周诗雨摇摇头。


“那你干嘛赖在我家不走”


“还钱”


“欸,其实我姐根本不在意这点钱的,要不我替你还钱给我姐,然后你跟我在一起吧”


从一开始周诗雨还会恼羞成怒,到后面已经习以为常。


王泽文就是喜欢打嘴炮,其实怂的很。


“嘁,真没意思,给我倒杯热水,我要泡咖啡”


周诗雨放下抹布,去厨房给王泽文倒水。


王泽文玩心大发,把吃完的香蕉皮扔到厨房门口。


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踩香蕉皮到底会不会摔倒呢。


然后......


周诗雨不仅摔了,还为了不让杯子摔碎,水都撒了,身上,手上都是水。


而此时的水才刚烧开不久。


被撒到开水的地方迅速红了起来。


王泽文被吓坏了,赶紧跑上前。


周诗雨眼泪溢满了眼眶,却愣是没发出一丝叫声。


“你没事吧?你傻啊,干嘛护着杯子!”


好巧不巧,王奕回来了。


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


可周诗雨的情况让她此刻没心情搭理王泽文。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王奕瞪着王泽文。


完蛋了完蛋了,踩着老虎尾巴了。


王泽文只想赶紧给自己上一炷香,保佑自己不要被他姐打死。


王奕一路都抱着周诗雨,周诗雨即使很痛却也忍住不发出声音。


她这幅样子让王奕更加心疼了。


被烫伤的地方马上就起了好多水泡,密密麻麻的,有些恶心。


医生给周诗雨上了药,开了一只烫伤膏。


“啧啧啧,烫成这样,都不知道小心一点啊,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回家的路上,王奕一直黑着脸。


在进门之前,周诗雨拉住了王奕的小拇指。


“怎么了?”


“你别骂他,是我为了不让杯子摔碎才会让水撒到身上的”


“你是傻吗?一个杯子你护着做什么?”


“杯子一看就很贵啊,如果摔碎了,不是又要多一笔钱了吗?”


“周诗雨!我说过了,你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既然你这么想走,当初又为什么要留下?我不差这点破钱!你要是想走,就赶紧滚,别碍我眼!”


王奕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是因为周诗雨明明非要留下却又着急走吗?


周诗雨被王奕关在了门外,周诗雨失落的低下头。


王泽文担惊受怕了那么久,结果啥事也没发生。


王奕根本没搭理他,看样子是生那个小保姆的气了。


 现在回公司王奕也没心情工作了,干脆回了房间。


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小奕啊,你去门口劝劝那孩子,我和你爸怎么劝她都不肯进来,穿的那么单薄,门口风大一会儿着凉了”


刘如云一脸担忧,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和王奕一样一样的。


王奕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周诗雨还站在那个位置,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


见王奕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周诗雨便又开口了。


“对不起,我不是想走,我只是,想快点把钱还给你”


“那不就是急着走么?”


王奕冷笑。


周诗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行了,进去吧,外面那么冷,感冒了治病还要多一笔钱”


周诗雨欲要开口解释,王奕率先转身进了屋子。


周诗雨的话卡在喉咙。


王奕走进屋子后发现周诗雨根本就没有跟进来。


强忍着脾气再往外走。


一时气昏了头,忘记周诗雨手上有伤,拽住周诗雨的手就要往里走。


周诗雨只是要抽回自己的手,眉头紧皱着。


王奕感觉手上湿湿的,原来是周诗雨手上那密密麻麻的水泡破了几个。


里面的新皮都还没有长出来,就被弄破了,肯定要痛死了。


“痛不会说啊你!”


王奕松开了周诗雨,一手拦腰一手托屁股把周诗雨抱了起来。


王向文和刘如云假装没看到,头也不转的看着电视。


“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你才高兴?”


王奕虽然还是很生气,可是语气已经温柔了不少。


王奕小心翼翼地替周诗雨涂药。


涂完药后帮周诗雨吹了吹。


“身上是不是还没有涂?”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要给周诗雨身上涂药,王奕怎么也不让医生涂,说回家涂。


“嗯”


周诗雨声音闷闷的。


“衣服脱了”


“我自己涂就好了”


“脱掉”


周诗雨只好把衣服脱掉。


因为是往前趴着摔倒,水撒到了背上。


在王奕冰凉的手指触及到周诗雨的背时,周诗雨抖了一下。


“忍一下”


周诗雨真的太小一只了,身上还有一些伤疤。


估计是在那边不听话的时候被打的。


“痛吗?”


王奕抚上周诗雨那已经好了的伤口上,可是疤却这辈子也消不掉了。


周诗雨摇摇头。


“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周诗雨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我没有想走”


“我知道了,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再说了”


王奕不想听周诗雨这毫无信服力的话。


可是周诗雨除了一遍一遍的这样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后你只能听我的,你是欠我钱,不是欠他们钱”


周诗雨的纠结全部写在脸上,王奕凑近周诗雨。


“听到了没有?”


周诗雨被吓得往后躲了一下。


“听到了”


“你怕我?”


“没有”


“那你躲什么?”


周诗雨还在思考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王奕赶人了。


“好了,你回房间去吧,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嗯”


周诗雨走后,王奕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刚刚凑近周诗雨的时候,居然有要亲上去的想法。


王奕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诗雨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王奕都在想法设法的躲周诗雨。


周诗雨自然发现了,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和我姐吵架啦?”


王泽文现在对周诗雨是毕恭毕敬。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姐肯定喜欢上周诗雨了。


周诗雨摇摇头,她哪里敢和王奕吵架,王奕可是她的债主欸。


“那她怎么最近躲着你”


“我也不知道”


王泽文无奈,周诗雨一问三不知。


王泽文仔细一想,他姐那么傲娇又闷骚的人,肯定是发现自己喜欢周诗雨不好意思了。


嗯,一定是这样。


“我跟你说,我姐肯定喜欢你,你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姐,痛痛痛!”


王泽文刚想给周诗雨一一列举王奕喜欢她的证据,就被王奕揪住了耳朵。


“管好你自己”


王奕拉着周诗雨上楼了。


“别听他胡说,没有这回事”


“那,你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了?”


“没有,我只是最近太忙了”


王奕眼神有些闪躲。


周诗雨鼓了鼓腮帮子,好蹩脚的理由啊。


“你不信就不信,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王奕不自在地眨眨眼,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再看,我就亲你了”


王奕靠近,周诗雨忙捂住嘴。


“不行,不喜欢是不可以随便亲别人的”


“喜欢”


王奕一只手就抓住了周诗雨两只手。


周诗雨呆呆的看着。


王奕睫毛好长啊,皮肤也好好,嗯,身上还香香的,关键是,嘴唇也好软哦。


王奕亲完就脸红了,埋肩。


周诗雨也不知所措的站着。


现在应该干嘛?


她应该抱抱王奕么?


“抱抱”


王奕的声音传到耳边,周诗雨抬起手抱住了王奕。


“所以你这几天就是在躲我,对吧?”


“嗯”


“和泽文说的一样吗?”


“嗯,你答应我吗?”


“什么?”


“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还欠你钱呢”


“拿你来还”


“我不值钱”


“在我这你就很值钱,无价,现在你想走我也不会放你走了,之前给过你机会了”


“嗯”


......





我难过的时候故意说我睡了 是想让你哄我的 结果你说好的 晚安  你真的不怕我伤心吗


爱意已经这么明显还要怎么做朋友



Rhyme

被校花攻略了

专心学术的小王&搞艺术的周周


“诗雨,收拾收拾,等下爸爸的一个学生来家里。”


“您的学生来家里找您又不找我,我收拾什么。”


周诗雨穿着睡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韩剧,反正是暑假,她又不会出门。


“这是待客之道,一会儿你瞧瞧小奕,那孩子可比你稳重多了。”


“爸爸!”


周诗雨不耐地打断父亲,不想再听下去。


“依我看,小奕可比你好看,你怎么当上的N大校花?不会是看在你爸爸我是院长的份上吧?”


这句话一出口,周诗雨立刻炸毛,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


随后便气鼓鼓地冲进房间,开始化妆换衣服。


周父笑了笑,他很希望...

专心学术的小王&搞艺术的周周






“诗雨,收拾收拾,等下爸爸的一个学生来家里。”


“您的学生来家里找您又不找我,我收拾什么。”


周诗雨穿着睡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韩剧,反正是暑假,她又不会出门。


“这是待客之道,一会儿你瞧瞧小奕,那孩子可比你稳重多了。”


“爸爸!”


周诗雨不耐地打断父亲,不想再听下去。


“依我看,小奕可比你好看,你怎么当上的N大校花?不会是看在你爸爸我是院长的份上吧?”


这句话一出口,周诗雨立刻炸毛,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


随后便气鼓鼓地冲进房间,开始化妆换衣服。


周父笑了笑,他很希望两个孩子成为朋友,王奕是他最看好的学生,若她有想法,再过几年,他的位置就交给她。


约摸半个小时以后,王奕带着论文来到了周诗雨家。


“老师好”


“好,快进来。”


周诗雨坐在钢琴旁,弹着曲子,听到王奕来,走了出来,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小奕,这是我女儿,周诗雨,比你大一届,今年就毕业了,搞艺术的。诗雨,这是爸爸最优秀的学生,王奕。”


周诗雨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能将清冷和易碎感融合得如此完美,王奕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让人挪不开眼睛。


“你好,我叫王奕。”


声音也很好听。


“你好,我叫周诗雨。”


王奕被周父拉到书房聊了一个小时,过了一会儿两人一起出来,


“诗雨,爸爸去接妈妈,你和小奕在家等我”


“好啊”


周诗雨已经迫不及待和这件艺术品聊一聊了。


转头看了看王奕,发现她手里拿着一张纸,眉头紧皱,仿佛根本不关心这边的谈话。


“你今年几岁了啊?”


王奕抬头看了周诗雨一眼,只觉得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二十。”


“二十?你跳级了!”


王奕用关爱儿童的眼神“深情”地看了周诗雨一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好厉害啊,你电话多少,我们加个微信?”


周诗雨打开自己的二维码,递了过去,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盯着王奕,王奕微微蹙眉,本想拒绝,一想到她是老师的女儿,还是掏出手机,扫了她的码,添加上了好友。


周诗雨的微信昵称是一个符号∞


王奕的昵称更简单,1。


周诗雨看着她的头像,心里打起小算盘


早晚把你变成我的1。


加了好友,王奕又开始看论文,周诗雨识趣地没有打扰她,自己窝在一边带着耳机看剧。


到天有些黑了,周父还没有回来。


“你们今天不回来了?那行吧。”


王奕抬头看向站着的周诗雨,目光中带着探寻的意味。


“我爸说他车坏了,在B市,今天不回来了。”


王奕立刻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包,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外面下雨了,你又没带伞,怎么走?”


“我可以叫滴滴”


周诗雨看她还是要走,正愁没有办法,外面忽然打起雷来,她看到王奕明显一僵,立刻有了办法。


“王奕!我害怕打雷……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她看到王奕明显松了一口气,又立刻纠结起来,偷偷笑了一下,她好逗啊。


“求你了”


“好。”


王奕放下背包,走了几步坐到周诗雨身边,坐得笔直,额头出了汗。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王奕本想说不可以,天空中又一道大闪电,周诗雨的手顺势钻进她的手心,她的手纤细修长,很冰,周诗雨的手更加柔软,是温热的。


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王奕莫名地心安,好像打雷天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她很庆幸周诗雨也害怕打雷,留她在这里,不然她未必有勇气走出大门。


“你不是已经牵了么”


“那就多牵一会儿好不好?你最好了。”


王奕低眉顺眼,文静得不像话,像是最温顺的金毛犬,


“好。”


那天晚上,谁都没说什么,两个人互相依靠着,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准确的来说,是周诗雨枕着王奕的腿睡了一夜,王奕握着周诗雨的手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晴了,王奕就回了家,她的薄外套留在了周诗雨家,盖在周诗雨身上。


∞:早安!你什么时候走的?衣服我洗好还给     你。


1 :早安。六点。不用。


∞:你起好早!那谢谢你啦,我就留作纪念了!


王奕手指动了动,把输入框里的“我是说不用洗”删掉了。


1:随便你吧。


周诗雨抱着衣服笑了笑,还真是直男式发言。


看着周诗雨那张自拍照头像,王奕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周诗雨是个很有艺术天分的人,不仅体现在她对音乐的掌握,更多的体现在她对美的发现,比如她会摄影,还得过奖,她也会画一些画,虽然王奕不太懂艺术,但也能看得出来,周诗雨是个很优秀的人。


更重要的是,王奕发现周诗雨竟然会跳舞,怪不得她是校花,还真是很全能。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周诗雨是校花,只能说袁一琦太喜欢看美女。


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周诗雨就每天用微信和王奕道早安晚安,也有很多话跟她说,虽然王奕不能及时回复,还是在空闲的时候一条条看完然后认真回复,王奕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若是某一天没有看到周诗雨的消息,她还会主动给周诗雨发一个晚安。


尽管是暑假,王奕也经常泡在实验室里,这个时候,医学院的袁一琦就总是混进实验室找她。


恰巧,周诗雨来找她的这一天,是实验室人最多的一天。


“你好,请问AI学院的王奕同学在吗?”


周诗雨站在实验室外,吸引了一大批目光,包括袁一琦。


“你找王奕?我是她朋友,我叫袁一琦,我带你去!”


“谢谢”


袁一琦八卦的心按捺不住,


“你是周诗雨吧?你找王奕什么事啊?”


“给她送奶茶,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


袁一琦点了点头,


“那当然了,我俩是高中同学,不过我比她大一岁,”


“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帮我追她。”


“行……你说啥?!”


袁一琦当场跳了起来,天啦噜,校花要追王奕,这家伙什么桃花运?


周诗雨看着袁一琦,很认真地说,


“我喜欢王奕。”


“好,我帮你!”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共识。


“那啥,诗雨姐,你要是有什么朋友……你懂吧?”


周诗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没问题”


然后就把沈梦瑶的微信推给了袁一琦。


“师姐,好像有人找”


王奕抬头看见周诗雨和袁一琦拎着好几杯奶茶站在玻璃门外,顿时有些不爽,这两个人怎么认识了?


“你怎么来了?”


“请你喝奶茶,刚好碰到袁一琦,她带我进来的。”


周诗雨递给王奕一杯奶茶,王奕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接过奶茶喝了一口。


“你不是不……”


王奕警告的眼神飘来,袁一琦立刻闭了嘴,心里乐开了花,好家伙,还是双向暗恋。


“你出去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好”


周诗雨笑眯眯地走了出去,有其他人和她打招呼,她都好脾气地回应了,弄得王奕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喜欢人家啊?喜欢就去追啊,你看看,我们校花多抢手。”


“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王奕白了她一眼,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她也喜欢你!”


王奕脚步一顿,更加轻快地走了出去。


“你们这边没有我们那边好看。”


“嗯”


“你又没去过,你嗯什么啊?”


周诗雨觉得好笑,调侃王奕道。


“我觉得你是对的。”


“我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倒也不是,你说我是呆子,这就不对……”


王奕还记得某一天周诗雨说她是呆子的事。


“那我要是说你喜欢我呢?”


王奕一愣,低下头,手指紧紧抓住书包肩带,


“这是对的……”


周诗雨本想开个玩笑逗一逗王奕,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答案,声音抬高了几度,


“你说真的?你喜欢我?”


王奕被她吓了一跳,耳朵红了起来,


“也不一定……”


周诗雨双手捧住王奕的脸,


“什么叫也不一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王奕眨眨眼睛,拿开她的手


“你要是喜欢我,我就喜欢你,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也要努力不喜欢你,所以不一定。”


周诗雨被她逗笑了,趁她不注意,迅速垫脚亲了她一口,


“呆子,我当然喜欢你!这么可爱的小天才谁会不喜欢呢?快来给姐姐亲亲”


王奕红着脸大步向前走,不等周诗雨。


周诗雨站在原地大喊,


“王奕,你把你的女朋友落下啦!”


王奕没办法,又大步走回去,牵起周诗雨,带着她一起走


“周诗雨,你刚刚太丢人了。”


“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过了几年,王奕博士毕业后,周诗雨带她回家见父母。


“爸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博士女朋友,王奕。”


王奕小心地观察着老师的表情,只见周父哈哈一笑,


“不然你以为那天我为什么非让你收拾收拾,我怕小奕看不上你。”









折旧公式

吻【黑喵奕粥】

  1.

  周诗雨和王奕又吵架了。

  少年人在意的点总是别扭又奇怪,周诗雨摔门的时候甚至没有几分怒意,只是想要逃离无休无止的互相指责。

  等她一转身,看见额头抵在336门上的袁一琦时,不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门落锁的声音在夜里被无限放大,袁一琦循声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在原地放空。

  

  “……我去拿外卖。”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诗雨率先打破沉默。

  “嗯,我也是。”袁一琦盯着她的眼睛,在两个人即将要擦身而过时跟...

  1.

  周诗雨和王奕又吵架了。

  少年人在意的点总是别扭又奇怪,周诗雨摔门的时候甚至没有几分怒意,只是想要逃离无休无止的互相指责。

  等她一转身,看见额头抵在336门上的袁一琦时,不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门落锁的声音在夜里被无限放大,袁一琦循声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在原地放空。

  

  “……我去拿外卖。”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诗雨率先打破沉默。

  “嗯,我也是。”袁一琦盯着她的眼睛,在两个人即将要擦身而过时跟上她。

  两个人又归于沉默。

  她们路过寄存点,走出生活中心,谁也没有提那两份根本不存在的外卖,一前一后保持着一小段距离,走到便利店的酒柜前。

  她们默契的挑好自己习惯的牌子,结账,拎起塑料袋。

  她们拎着酒,在夜里并肩从灯光下走入阴影,又再走进下一片灯光。塑料袋细细的绳子勒进指节,让指尖因为缺血而泛白,也让掐上去的时候原本应有的痛觉变得迟钝。


  她们停在街灯照不进的角落。


  易拉罐开启的声音很好听,周诗雨一个接一个的开,啜去溢出的泡沫,把高高低低的罐子在脚边排成一朵花。

  袁一琦坐在她身边,只是盯着手机,没看她。她想了想,搭着袁一琦的肩膀,倾身从另一边提过袋子。两个人靠的很近,发丝都吸附在一起,袁一琦从她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是她和王奕共用的洗衣液。

  周诗雨在袋子里挑挑捡捡,选了一罐打开,舔掉上面的泡沫之后,发现了袁一琦的视线。

  她双手捧着易拉罐,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哦,下意识喝了一口。要不这一罐给我吧。”

  说话的同时,她把酒递到袁一琦手边。

  冰凉濡湿的触感从手背上传来,袁一琦垂下眼,看着易拉罐的瓶口。她按亮了手机又按灭,然后从周诗雨手中接过酒,慢慢的,一口喝完。


  两个人的酒量都很不错,她们习惯在某些夜晚摄入过量的酒精来让自己失去行动能力,防止做出不体面的事。

  “和小孩子谈恋爱啊,真的好累……”周诗雨突然说道,她不停的喝酒,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王奕的幼稚。

  袁一琦顺势点评了几句,周诗雨就定定的看着她,然后笑的前仰后合。

  

  看吧,她是一个很容易逗别人开心的人。老师、前辈、后辈、粉丝,甚至是别人的粉丝,却在沈梦瑶那里屡屡受挫。

  她的有趣,她的讨好,她的示弱,沈梦瑶都太过熟悉,看着袁一琦示好,总是还会想到她以同样的手段讨过很多人开心。沈梦瑶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很病态,知道袁一琦的笑容很大一部分都是正常社交。但是这不是能用理智控制的。 


  很多天前,沈梦瑶在她的怀里问她:“我生病了,怎么办呢?你不能治好我。”

  随后两人就是长久的沉默。

  那一天之后,袁一琦就不被允许进入336了。三年来,她们的关系时好时坏,面对好友们私下的揶揄,袁一琦总是敷衍,事实上,是连自己都说不清。


  看着已经醉了,却还在抱怨情人的周诗雨,袁一琦露出了两个人见面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和大人谈恋爱,也很累啊。”


  她们睁着眼,在光照不进的角落,尝了对方最喜欢的酒。


  2.

  她似乎一直在扮演妹妹的角色,她是幸运的,总是被爱,总是被保护。所以遇到自己想保护的人后,她下意识去模仿姐姐们,她不愿意自己在这段关系中还是弱势地位。

  于是在面对暧昧的质询时,她说:“我只当沈梦瑶一个人的小朋友。”

  她明白情人为什么因为这个生气,但是当面剖白自己,“因为想要保护你!”这样的话,对少年人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

  所以她只能默默的做,她老是说教,老是想把她们变成她计划中更适合一起走下去的样子。

  但是她还没了解到的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她自以为美好的计划可能漏洞百出摇摇欲坠,也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要计划到很久以后的那一天。


  她已经比沈梦瑶高出很多,此时跪坐在床上,把头埋进靠在床头的沈梦瑶的颈窝里,委屈的像一只大型犬。

        沈梦瑶笑着顺了顺她的头发,说:“今天没得挑了哦,只有坨坨在上班。”

  “不要坨坨……”她发出含糊的声音。

  “要夕夕吗?可是夕夕在家呢。”面对小朋友的别扭,沈梦瑶从来不吝惜自己的耐心。

  “姐。”王奕抬起头看她。

  沈梦瑶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两人相拥,皮肉的热意通过薄薄的睡衣透出来,王奕抬头去追逐沈梦瑶的唇线。

  沈梦瑶任她啄吻,温柔的回应她,没有情欲,是包容安抚的姿态。

  王奕也感受到了,停下亲吻,转而去舔她的耳垂。

  热气打在耳朵上的时候,沈梦瑶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她咽下喉咙里没发出的轻喘,主动的去吻了王奕,用的是当初亲自教她的方法。

  沈梦瑶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和王奕十指相扣。长久的一吻过后,她哑着嗓子说:“太晚了,睡觉吧。”


  3.

  是后台的角落,她们刚跳完《super logic》下来,袁一琦走向换衣间准备换上黑猫的衣服,她刚解开腰带,就被跟进来的王奕吓了一跳。

  “王奕?”她习惯性皱起眉,“你进来干嘛?”

  王奕没理她,脑子里是沈梦瑶的拒绝和微信上与周诗雨吵到一半的架。

  周诗雨的嘲讽,沈梦瑶的坚定和此时袁一琦的疑惑,三双眼睛重叠在一起。她一步步靠近袁一琦,把她逼进角落,低头吻她。

  袁一琦懵了一瞬间,马上开始挣扎,两个人在狭小的隔间里拉开距离。

  “为什么她们都说你的吻技比较好……?”王奕停下来喘着气,脸上是空茫的神色。

  袁一琦听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所以要我教你?”

  本来是口嗨的袁一琦看着王奕点头,一时无语。


  闷热的隔间让人的理智短路,袁一琦看着这个占有原本属于自己的偏爱的人,单手拽过王奕的领子。她明明是微仰着头,却绝对掌握着主动权。

  有一滴汗从王奕的鬓边蜿蜒而下,由尖尖的下巴滴到袁一琦的锁骨窝里,在她的脑子里炸开声响。

  袁一琦猛地回过神,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疯了。”然后拿起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出换衣间。

  她的马尾末端随着脚步晃出一个弧度,扫过后颈,在光下明明灭灭。

  王奕背靠着隔板,一动不动的看袁一琦迎着光离开。  


  4.

  “瑶瑶,只差你了哦。”周诗雨把沈梦瑶堵在厕所隔间里,眼睛亮亮的。

  沈梦瑶纵容的笑着,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勾下自己的框架眼镜。

  周诗雨就顺势环上她的脖子,她们深吻,最后是她的气息不继,靠在沈梦瑶怀里浅浅的吸气,像一只幼猫。她带着杰拉多尼的发箍,不时刮蹭到沈梦瑶的脸侧,带来暖融融的让人晃神的痒意。

  沈梦瑶的指尖带着安抚的意味,顺着她的脊柱沟缓缓移动。

  半晌,周诗雨抬起头,吐了一下舌尖,埋怨般的说:“怎么你们三个都喜欢咬别人舌头……”

  于是沈梦瑶闷闷的笑,带着胸腔震动:“是吗,看来周周姐姐懂得很多哦。”

        换来周诗雨恼羞成怒的一拳。

        沈梦瑶用手包住周诗雨的拳头,另一只手捧着周诗雨的脸,拇指抹掉她被亲花的口红,牵着她的手走出隔间。


  在出门的最后一个拐角,她们默契的松开对方的手。


  厕所外面猛烈的阳光让沈梦瑶眯了眯眼,袁一琦走过来把她纳入伞下的阴影。她们身后,周诗雨从王奕手里接过冰淇淋,舔了一口。

  “瑶瑶!”周诗雨突然出声,沈梦瑶和袁一琦同时回头看她。

  她一手挽着王奕,另外一只手举着甜筒:“好甜哦!

  沈梦瑶捻了捻手指,唇釉在指间留下的痕迹还有一点黏意。她温柔的说:“喜欢的话……下次再尝尝吧。”

止清

【卡珊德拉X你】捉弄

⚠️百合向,梦女文学

ooc归我,是一些塞满了xp的产物(…)

我先进行一个土下座,果咩…

3k+,设定是在六年级,是一些高年级级长谈恋爱(嗯)

以下正文。


——


……怎么换学院?在线等,急!


此时的你正蹲在自家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外,欲哭无泪地想着若有下辈子再也不进拉文克劳了。你不过是履行了级长的职责,在走廊中巡逻了一段时间以确保没有学生违反宵禁,但最后却落得了个答不出画像的问题而无法回到宿舍的下场。


完了,今晚要睡走廊了。你绝望地想。


你不禁缩了缩身子,夜晚的霍格沃兹不免有些阴冷,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你最终还是决定好好思考画像的问题,毕竟拉文克劳因答不出问...

⚠️百合向,梦女文学

ooc归我,是一些塞满了xp的产物(…)

我先进行一个土下座,果咩…

3k+,设定是在六年级,是一些高年级级长谈恋爱(嗯)

以下正文。


——


……怎么换学院?在线等,急!


此时的你正蹲在自家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外,欲哭无泪地想着若有下辈子再也不进拉文克劳了。你不过是履行了级长的职责,在走廊中巡逻了一段时间以确保没有学生违反宵禁,但最后却落得了个答不出画像的问题而无法回到宿舍的下场。


完了,今晚要睡走廊了。你绝望地想。


你不禁缩了缩身子,夜晚的霍格沃兹不免有些阴冷,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你最终还是决定好好思考画像的问题,毕竟拉文克劳因答不出问题而在走廊过夜可是很丢人的事……更何况你还是拉文克劳的级长。这要是被发现了,第二天的《唱唱反调》头条还不得是《震惊!分院帽竟将一答不出公共休息室进入问题的巫师分进了以智慧闻名的拉文克劳?》,想想你都觉得头疼。

然而就在思考途中,你的注意力被一阵脚步声吸引了。你抬起头,入眼的是祖母绿色的眼睛——是卡珊德拉·沃雷,那位高傲的斯莱特林级长。你同她的关系自一年级以来就并不是很好,虽然最初你想过跟她和好,但还是在艾薇的反对以及卡珊德拉恶劣的态度下不了了之。这次看到你狼狈的样子,不用问你也知道她会嘲讽你。只是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喜欢卡珊德拉,而她近来似乎也很……关心你。

“看看这是谁,拉文克劳级长,怎么像下等人一样蹲在自家休息室外面?难道进不去吗?”果然不出所料,卡珊德拉根本毫不留情。

“我是否能回到休息室还不劳您费心,沃雷小姐。”你站起身,拍拍自己的校服,倒也不生气,“反倒是斯莱特林级长怎么会出现在塔顶呢?据我所知,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是在最下方吧?”

你清楚地看到卡珊德拉的脸有些红了起来,心情不免感到有些愉悦。而对面的斯莱特林级长则看起来有些气恼,“我关心你则是你的荣幸,但也请不要自作多情,你这样的杂毛——拉文克劳还不值得我关心。”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卡珊德拉迅速改变了对你的称呼,又很快冷静了下来,回到了此前优雅高傲的模样。她本就比你高一些,被居高临下地看着让你感到不舒服,但也抬头盯着她。


高傲的人……被迫服从、屈服的模样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呢?你不禁这么想。


卡珊德拉似乎是被你盯得不习惯,移开了视线,你看到了她红透了的耳朵,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只是我们的沃雷小姐不太乐意被笑。

“不不,没什么。”变脸比翻书还快,你立马收起了笑容,惹得卡珊德拉脸上一时红一阵白一阵。


卡珊德拉瞥了你一眼,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瓶淡色药水递给你。你接过来看了看,又闻了闻,这才认出这是隐身药水。你抬头疑惑地看向卡珊德拉。

“我不介意收留你一晚。”她刻意加重了收留二字,傲慢地扫了你一眼,又继续说道:“只不过不许睡我床上。”


行吧,也好过在走廊喝西北风。


你喝下了隐身药水,不一会儿身体就变得透明。卡珊德拉没有再继续说话,扭头就往楼下走,但速度并不快,而你安静地跟在她后面。

过了一会儿,在平台上,她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你的方向,只不过似乎是看向你身后。你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担心。


“……你跟着我吗?”

好可爱的反应。你想着。本想忍住笑容,平静地回复她,但想到对方看不到自己后便微笑着回道:“跟着的,沃雷小姐。”

你顿了顿,又道:“难道你在担心我吗?”

说完,仗着她看不到你的动作,牵住了对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那么这样的话,你就知道我在了。”

“少自作多情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卡珊德拉还是没有甩开你的手,反倒是反握住了你的手,带着你走,某种意义上大概算是默认了你此时的行为。


口是心非呢,沃雷小姐。


从拉文克劳塔到斯莱特林的宿舍还需要一些时间,因为平常不需要前往斯莱特林休息室,所以你并不熟悉这条路,但在卡珊德拉的带领下你们很快就回到了她的宿舍,虽然时间也并不早了。

只能说不愧是沃雷家的大小姐,宿舍未免也太……华丽了,华丽到你一时不敢断言这是霍格沃兹的宿舍。而你的家庭并不富裕,有不少东西是你从未见过也从没想过要买的。

卡珊德拉看着你愣神的模样,嘲讽道:“请不要乱动,欣赏这些华丽的艺术品就好,不然弄坏了我想你可能赔偿不起。”说完,她指了指旁边的大沙发,又道:“因为没有第二张床,所以你今晚只能睡在那。”

“我想,也挺适合你的身份。”还不忘嘲笑一句。


……

这女人。


你眼睁睁看着卡珊德拉脱下校袍,坐到床边翻起了笔记。你愣了会儿神,想了想,轻轻唤了她一声。


“卡珊德拉。”


“……”

“卡珊德拉。”你轻手轻脚地上床,爬到她背后。

“我想我们并没有亲近到你可以这么叫我——”她转过身,却见你已经到了身后,距离近到似乎稍微动一下你们就会吻上。她看着你紫水晶一般的眼睛,一时失了神。

而你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魔杖,在卡珊德拉失神的时候低声对着她下了锁定咒。

“速速禁锢。”


她惊讶地看着你,愣神了一会儿才开始挣扎,不断让你将咒语解开。但你却像没听到一般,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挣扎;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抚摸着卡珊德拉的唇,让她不要说话;将碎发撩到耳后,又在指间绕着她的金发。你满意地看着绯红爬上对方的脸颊,这才开始说道:“卡珊德拉,请不要小看我了。”

“分院帽曾因为不知该将我分进斯莱特林还是拉文克劳而纠结。”

“它说,我会在斯莱特林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会很优秀。”

“只不过最后我还是来到了拉文克劳,因为我更适合这里。不过也请不要因此小看我了,我并不是什么杂毛鹰。”

你顿了顿,又笑着说道:“你大概没有注意到,平常只要能看到你的身影,我的视线就不会移开。从最初,到现在。”你的右手轻轻从卡珊德拉的小臂内侧往手心一路抚摸下去,继而在指间徘徊,最后从手腕处伸进去轻轻抚摸她的手心。你可以感受她的手在颤抖,似是在隐忍,又或是……卡珊德拉经不住你极具挑逗性的动作。

你轻轻笑了,又继续说道。


“我的视线都没有从你身上离开。”


出乎你的意料,卡珊德拉并没有依你所愿露出恐惧,或厌恶的表情,反而是……很复杂的,你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你蹙起了眉,听到卡珊德拉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语。

“……我注意到了。”


……嗯?这回轮到你愣了神。


“我也有……看着你。”


……


你不禁笑出了声,把卡珊德拉往床上压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因为姿势而有些难受的神情。


“那么你觉得我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你终于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的害怕,原本高傲的面具被你撕下,将自己的脆弱暴露给你。原原本本的,失去了面具的……


卡珊德拉·沃雷。


她似乎很害怕,只不过被你的行为打破了——你只是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抱了她,仅此而已。

……顶多再算个在脸颊的亲吻。

你稍微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轻轻地说:“喜欢你。”

“……解开你的锁定咒。”卡珊德拉的大脑整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冷静了下来,用命令的口吻如此说道。

而你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做什么出格的事,达到了目的后很听话地解开了咒语。乖乖跪坐在床上看着卡珊德拉。

“……”

“……”

“……”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你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一开始就只打算这么做?”

你点点头。

“……”卡珊德拉脸红了。

“因为觉得会很可爱,所以稍微捉弄了一下你。”你老实摊牌。


于是两分钟后你出现在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虽然五分钟后你又被卡珊德拉领了回去,美名其曰只是为了让你欠她一个人情。事实上谁又知道沃雷小姐内心在想什么呢。


————


第二天的食堂。


“哈?!”萝宾震惊。

“什么?!”艾薇震惊。

“嘘!你们小声点啊我们还在食堂!!”你慌忙制止了欲出声的丹尼尔,你回头看了眼斯莱特林长桌那边,发现卡珊德拉正眼神复杂地盯着你看。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们昨晚干了什么?”丹尼尔对你的印象直接崩塌。

“呃……”凯文无言。

“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去她寝室留了个宿,因为真的答不出来啊那画像的题目。”你连忙为自己辩解,不然你都怕自己的形象在自己朋友里完全崩塌。

“她怎么会那么好心?让你去她的寝室?”艾薇盯着你,有些不相信你的话,“你是不是中了什么纂改记忆的咒语?”

你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没好气地反驳了回去。你的朋友们对卡珊德拉的印象可不是那么好,这几年来她可是没少找你们麻烦,每次都不了了之,你们两个小团体之前的关系也自然而然变得有些僵硬。

“既然你坚称是这样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吧?朋友之间是要互相信任的。”萝宾一边吃早餐一边说道。

丹尼尔也同意萝宾的观点,艾薇最后也妥协了。你松了口气,你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跟你的朋友们闹僵,也不想他们因此去找卡珊德拉要说法,之类的。

总而言之,你很感谢你的朋友们。


当你吃完早餐,跟朋友们有说有笑地走出礼堂,便看到卡珊德拉的背影在不远处,身边并没有弗雷兄弟的身影,便知道对方是在等你。你忙说自己还有事,支开了你的朋友们。

“我还以为你要跟你的那群好朋友们继续不知道去哪里惹麻烦呢。”仍然毫不留情,卡珊德拉加重了好朋友几个字。你眨了眨眼,伸手就要去牵卡珊德拉:“卡珊。”

她没有制止你的行为,却说道:“我不记得我同意你这么叫我。”

“但你也没有拒绝,不是吗?”你笑嘻嘻地靠得更近了一些,“而且我们在一起了,恋人间的称呼很正常,不是吗?”

“……”

从你的视角可以看到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卡珊德拉的脸颊升了起来,你见周围没人,便伸手去捏了捏。而她则像受惊的猫,刚想出声抗议,却被你贪婪地夺去了呼吸。


“卡珊……”你轻声喃喃,轻轻抱了下对方,“喜欢。”


“……嗯。”卡珊德拉不习惯地回了一声,见有人要从礼堂出来,便匆匆跟你拉开了距离,说道:“去图书馆吧,我可不想因为你成绩不好而让我丢人。”

虽然你是拉文克劳级长,成绩可没差到哪去。

但你看了看卡珊德拉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哪怕是被这么说了却也并没有反驳。你知道,是我们亲爱的卡珊德拉·沃雷小姐害羞了。


“好。”


Fin.


——


后文:【卡珊德拉X你】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