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风起云深》总目(9月21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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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评是我最大的更文动力(长评目录 )!!
感谢我的画手太太@嘟嘟 (图在她主页)
内容简介:
魏无羡随蓝忘机回姑苏大半年后,在一次夜猎中意外受了重伤。之后魏无羡身体出现异状却不知起因,同时忘羡发现还有一股隐秘的势力,进而发现之前追查赤锋尊分尸案、扳倒金光瑶的过程中尚存疑点。仙门风雨欲来,忘羡如何携手破解?
在追查这个势力的过程中,忘羡在婚后不断磨合,感情升华,小辈们快速成长,成为仙门的新生力量。而双杰、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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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魏无羡随蓝忘机回姑苏大半年后,在一次夜猎中意外受了重伤。之后魏无羡身体出现异状却不知起因,同时忘羡发现还有一股隐秘的势力,进而发现之前追查赤锋尊分尸案、扳倒金光瑶的过程中尚存疑点。仙门风雨欲来,忘羡如何携手破解?
在追查这个势力的过程中,忘羡在婚后不断磨合,感情升华,小辈们快速成长,成为仙门的新生力量。而双杰、双璧、曦瑶以及小辈四个都会有延生的故事,更加理解彼此,理解世家,理解世间之道………
《风起云深》手书地址:(感谢@大忽悠-阿木 )
一、正文系列 (补档地址 可阅读删节部分)
08 终得有家归 (有删节)
17 万千头绪始(一)修 (有删节)
42 牡丹花亦冷(三) (weibo可见)
49 忘羡一曲远(二)(有删节)
51 纵仙不纵心(二) (有删节)
57、惜是镜中花(一) (有删节)
二、小剧场番外:(全部和正文有关系,也可单独看)
江澄生贺(看心情上线)
金凌生贺(金如兰,生辰快乐)
蓝忘机生贺(永结丝萝)
520活动 (百凤暮溪)
特别番外 (孰人孰鬼)
端午节甜党定制番外 (只羡肉粽不羡仙)
《风起云深》开文一周年特别番外 (栓缰套犁)
小甜番外(擦屁骨)
2020中秋番外系列(1一眼万年、2蜜里调油、3非你不可、4白首不离)
2020魏无羡生贺 (朝暮一世安)
2021蓝忘机生贺 (离人已归)
2021元宵节番外(否极泰来)
【忘羡】被褐怀玉 第三章 剑道第三 (原著向)
刷屏致歉。
重要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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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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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针:本文时间线在《生死无间》之后,忘羡夫夫携手走剧情,悬疑为主,搞笑为辅,糖多刀少,重构魔...
刷屏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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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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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针:本文时间线在《生死无间》之后,忘羡夫夫携手走剧情,悬疑为主,搞笑为辅,糖多刀少,重构魔道世界,微改原著,有原创人物,有非ABO生子。从【序章】开始,或多或少随缘每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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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剑道第三
那时魏无羡就拉住一个伙计问道:“这个价格的高低怎么来计较呢?”这个伙计正是晚上在厨房里吹牛的何三,因为一早上的消息印证了他看见十来个人一起坠落的说法,可能还赢了些钱,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听见魏无羡问他,更是舒坦。
何三眉飞色舞地说道:“客官您不知道,这聂家最倒霉的一个仙爷就是摔在我们房顶上的那个,其余几个都是摔在田里;而赵家那些仙爷就倒霉啦,有三个摔在牛棚里,你说怎么就那么凑巧,硬是砸死了三头牛!单算这三头牛的价钱就不得了啦!”
在民间,牛是最重要的牲口,一年地里的收成,基础都靠耕地的牛,因此平民最是看重,一头牛的价格,往往比普通人家整个的家当还重。
魏无羡在树上替赵宗主算算账,还有砸坏牛棚的钱,砸坏苗木的钱、砸坏房屋的钱,啧啧,不会多到肉痛,但也不会少到当洒水。看方才赵宗主的样子,不像是腰缠万贯富得流油那种仙门,不知道会不会赖账。
果不其然,赵宗主一看那叠纸,脸色就青了,待看清楚后,就有点黑了。他身旁的门生不知道该不该代宗主出面讲价,在那里踌躇难言。赵宗主将手中那叠纸交给门生,道:“你们看看,有哪些是错了的?”
这下子那个门生有点懵,翻了几遍,对赵宗主道:“宗主,这个,这个,没错。”赵宗主气得十年的眼白都翻出来了,心里直骂这个门生蠢,但又不好直接表露出来,只得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没错?也罢,我就是让你看看。”
魏无羡看着赵宗主吃瘪的样子,简直乐得想要跳下树去再损赵宗主几句,忽然想到自己当年在乱葬岗上也是捉襟见肘,没有钱使,连买土豆都不敢买品相好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又想到吃个饭也是蓝忘机付的钱,“还是蓝湛好,好像从不缺钱花。”想到这里,微笑起来,朝蓝忘机看去。
蓝忘机如玉像似的,站在医馆门口,不动声色地看着赵宗主在那里演戏,眉目沉静,如描如画,美如谪仙,魏无羡想着这么个仙人居然是自己的,心头就“哗啦”一下,像是打翻了蜜罐子,整个人都甜得发腻,还想凑到蓝忘机跟前也蹭他一身的蜜糖。
聂怀桑虽然柔软可捏,但眼力见还是有的,一看赵宗主扭扭捏捏不肯付钱,知道机会来了,便对拿着另一叠纸的客栈掌柜道:“不知这位先生手中的,可是我清河聂氏的账单?”
客栈掌柜本来被晾在一边,担心着自己手中的单子也被克扣甚至拒付,正在局促不安,听见聂怀桑这么一提,赶紧走上前去,将手里这叠纸递了过去,说道:“正是,请聂宗主过目。”
聂怀桑看都不看,对身旁管事说道:“赶紧付了吧,不要叫乡里乡亲的以为我们小气赖账。”那管事伸手拿了过来,简单核计了一下,觉得没错,就从怀里拿出银子开始付账。聂怀桑侧过头去对赵宗主道:“赵宗主,您那边要是帐还没有理清楚,我就不等你了,咋们就此别过吧。”
赵宗主不甘示弱,忿忿地掏出钱袋,也跟着付了账,只是那眼光闪着狠毒,朝聂怀桑盯了好几眼,但眼尾扫过蓝忘机,发觉蓝忘机也在看他,瞬间就将戾气压了下去,作出很平静的样子,对蓝忘机和聂怀桑抱拳道:“赵某还有急事,就先行告辞了。”
魏无羡在树上将赵宗主的神色变化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又替聂怀桑捏了一把汗,心道如果不是蓝忘机在这里,此刻聂怀桑恐怕已经伏到在地,但过了今天,这赵宗主是肯定不甘心的,不知道会怎样找他的麻烦。
只见蓝忘机与聂怀桑都回了一礼,赵宗主就带着一个门生御剑走了,留剩下的门生处理此间事务。跟着地保和客栈掌柜也带着村民离开,蓝忘机看着聂怀桑,似乎是用眼神询问他何时出发。
聂怀桑这时好像也不急着走了,对蓝忘机说道:“含光君,谢谢你此次相助。”蓝忘机淡淡道:“举手之劳。”聂怀桑又问道:“今日含光君在此,是一个人夜猎路过?”
聂怀桑知道蓝忘机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但从未听说过蓝忘机还会特意不着家袍在外夜猎的,除非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行踪,但蓝忘机又会因为何事不愿意让人知晓呢?聂怀桑非常好奇。
蓝忘机知道他在试探,但自己既不愿意透露魏无羡的事,也不愿意说谎,因此只是答道:“夜猎,路过。” 并不承认也不否认是一个人来,说话间澄亮透明的眼睛盯着聂怀桑,看他作何反应。
可能聂怀桑也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有些事随口问问也就罢了,聂怀桑收起好奇的神色,随意“噢”了一声,就转换话题道:“没想到几十年不出事,到我手里竟然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故,如果兄长在……”悲声渐露,几欲掩面。
蓝忘机也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算作回应。魏无羡原来没有闲情也没有时间一直打量蓝忘机,今天躲在树上,热闹看完百无聊赖,远远地就盯着蓝忘机不住地看,看到蓝忘机叹气也是风采斐然,心想这个人连叹气都那么好看,又感叹聂怀桑怎么还不走。
等到聂怀桑对守在医馆的门生交待完医治伤者的事项,也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一事,对蓝忘机道:“含光君,赵宗主他们好像是往金麟台赴清谈会。本来三哥也是要我去的,但我没心情本不想去。如今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忘魔羡道》第一部 生死无间 第一章 鞭刑(上)(原著向同人)
重要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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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蓝忘机非为自己辩解,是替魏无羡陈情。
实在太喜欢他们了,忘羡ONLY。原著向,蓝忘机视角...
重要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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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蓝忘机非为自己辩解,是替魏无羡陈情。
实在太喜欢他们了,忘羡ONLY。原著向,蓝忘机视角为主。有私设,有原创人物,都为忘羡剧情服务。人物是原著秀秀的,尽量不OOC,如有变形,实属笔力不到。求尽力而为、无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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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鞭刑
“忘机知晓魏无羡为百家所不容,亦是蓝家之敌。但忘机以为,魏无羡所作所为,罪不当诛。”蓝忘机跪在祠堂天井之中的青石板上,眼观鼻、鼻观心,端正之至,连家袍都无一丝皱褶。
就在他面前二尺之地,站着蓝启仁,蓝启仁左手旁站着蓝曦臣:手中正托着一支长约三尺、宽约一寸、银白色的鲛绡编织而成的鞭子,正是蓝氏祖传的戒鞭。蓝曦臣凝望着蓝忘机,戒鞭仿佛重逾千斤,压得他的手微微发抖。
他们身后的祠堂正厅里,三十三位蓝氏的出世前辈,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默默地注视着天井里的三人。
蓝忘机声音低沉、却毫无迟疑、也无任何声线变化,仿佛在述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但那语气之凝重,一字一腔,字字都透露出无比坚定的意念,显然没有哪怕一丝的悔意。
蓝曦臣瞧着蓝忘机跪在地上,明明没有风,却寒意刺骨,深秋夜里的石板,已经快要起霜。耳中听着蓝忘机的言语,眼皮一阵乱跳,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蓝启仁的面色比来的时候更黑了三分。他略略沉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像是艰难地压着一口气,终于出口问道:“忘机,你知不知道,魏无羡在穷奇道杀了多少修士?在不夜天又杀了多少修士?这般滥杀无辜,叫罪不当诛?”
蓝忘机一如方才那般低眉顺眼,也仍用方才那种声线答道:“回叔父,魏无羡在穷奇道,纵温宁杀修士一百零三人,但起因是兰陵金氏埋兵于穷奇道,不论因果意欲杀魏无羡在先。忘机以为,魏无羡突围自保伤人,算不得滥杀无辜。此其一。穷奇道之后,温宁与其姊温情以保魏无羡为前提,自戕于金鳞台,挫骨扬灰。忘机以为,玄门百家既然接受温氏姐弟自裁,定应恪守承诺,化解穷奇道之恩怨,不应违信背义又起伐魏无羡之意,此其二。不夜天,乃是玄门百家违背约定誓师讨伐魏无羡的宣战之役,既是战,伤亡在所难免,双方皆非无辜之人,此其三。”
蓝曦臣面色突然泛起一片潮红,侧首看向蓝启仁的脸,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托着戒鞭的手,抖得更甚了些。
蓝启仁一直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似乎一时间没有找到反驳之语,只愕然半晌,冲口而出:“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似是狂怒。蓝曦臣生怕蓝启仁暴怒之下直接动手,正要伸手扶住,又听得蓝启仁顿了一顿,声音已经回复平稳,说道:“魏无羡修鬼道,已经走火入魔,不夜天他祭出阴虎符,就是明证。若非他已经入魔,何来不夜天三千修士的伤亡。”说到最后一句,蓝启仁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眼睫也低了下去。
蓝曦臣轻轻闭了眼,似乎又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尸山血海、漫天的刀光剑影、血雾弥漫断肢横飞,听到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与鬼泣交织、闻到活人血腥与死尸腐臭扑面而来,顿时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与蓝忘机的面色一般无二。
蓝忘机今时所说之话,只怕比蓝曦臣记忆中的任何场合所说的话都多。蓝曦臣记得,从出生以来,他这弟弟就从来不喜欢说话,总是三言两语,言简意赅。曾经有一段时间,还是少年的蓝曦臣很是担心这个弟弟是不是口吃,所以才不怎么说话。好在后来慢慢知晓,蓝忘机只是天性如此,并非不能言辞。自射日之征以来,一步步风华正茂修为与日俱增的弟弟,在各种场合的发言,虽然一样的惜字如金,从未委婉,却总能切中要害、直击重点。但在此时,蓝曦臣却希望这个弟弟,真的是口吃、是哑巴,不要再多说一个字,否则今日的劫难,不知道又要重几分。
蓝曦臣睁眼,目光眼光移到蓝忘机脸上,看到自家弟弟那张与自己十分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面孔,带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神色,整个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仿佛笼罩在一片白光里,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清冷的月光从天井上方洒落的缘故。
蓝忘机长跪,平举双手向蓝启仁行了一礼。接下来道:“忘机以为,魏无羡虽修鬼道为百家所忌,但若非魏无羡助力,百家未必能够保全于射日之征。如今温氏覆灭,鸟尽弓藏,百家对魏无羡之忌惮,远胜于魏无羡之于百家的威胁。忘机曾亲上乱葬岗,知魏无羡并无开宗立派、剑指百家的意图。若非百家因阴虎符步步相逼,本不致兵戎相见,何来不夜天之伤亡。”
蓝启仁面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但口中仍然是不假于词:“荒唐!射日之征非常时期,不可过分苛责。但射日之征即了,再修习邪魔外道,必将不容于世!忘机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魏无羡虽然天纵其才,如今已是百家公敌,非你一人可挽回。”说到最后一句,蓝启仁已经是循循善诱,想将这个执拗的侄子拉回现实。
然而蓝忘机毫不妥协,长跪再行一礼,一字一字,声音虽低,仍清清楚楚地让祠堂之内人人听得,只听他道:“忘机从小接受叔父教诲,知凡妖魔鬼怪,皆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乃是玄门中人行事之序。魏无羡乃射日之征功臣,即使所修非常道,为何不经度化,直接灭绝?何况魏无羡所保温氏残部妇孺,皆无血债,百家死死相逼,不是滥杀无辜?如若忘机移身而处,为求自保,恐所为与魏无羡一般无二。”
蓝启仁怒火再起,厉声道:“所以你与本家前辈刀剑相向,竟然只是为了替魏无羡自保?!”周身灵气暴起,似已动了真怒。
蓝曦臣脸色大变,轻声喊了一句“叔父”,伸手搭上蓝启仁左腕,欲将蓝启仁从怒火中带出。
蓝忘机面不改色,一改初时低沉声音,朗声道:“忘机虽不认同魏无羡修习鬼道,也无从判定其是对是错,但忘机愿与魏无羡共同承担全部后果。”随即又向蓝启仁行了一礼,礼毕抱手向前,不再垂下。
蓝启仁已经怒不可遏,蓝曦臣手中暗施灵力,竟然完全压不住蓝启仁的手腕。蓝启仁反手从蓝曦臣手中夺下戒鞭,厉声喝到:“蓝忘机!你以为你是谁!以你一人之力就想逆百家决断?!与百家为敌?我告诉你,你即生为我蓝氏子弟,终身不得逆我蓝氏家训。家训有云,不得伤我族众、不得不敬长辈,今日即便不罚你私通邪魔外道,也得罚你不敬伤人之罪!”
“忘机认罚。”蓝忘机垂下眼睫,朗声说道。
蓝曦臣心跳咚咚而响,几乎压抑不住就要跳出胸腔,他一边加大灵力拉住蓝启仁的手臂,将戒鞭抢过,一边对着蓝忘机劝道:“忘机不可!快向叔父认错,说你悔过!你本有伤在身,这时候断不能再受戒鞭!”话音刚落,他绝望地看到蓝忘机抬起了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在清清冷冷的月光里,里面端端正正印刻着“我认罚,不悔过。”
蓝曦臣求救似的转头看向蓝启仁,两人视线一碰,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心痛。蓝曦臣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在颤抖,“叔父,不可。”听他说完这句话,蓝启仁眼睛微微闭了一下,再睁开眼时,方才那抹心痛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
蓝启仁冷声道:“曦臣让开!今日不罚他,他断不会悔悟!我蓝氏不容这等藐视先祖遗训之人!”
蓝曦臣还想挽回,颤声道:“叔父,忘机所言,未必皆为荒谬之词。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也是我辈家训。魏无羡纵然铸成大错,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只是时势使然,身不由己。忘机护他,也有少年时期同窗、射日之征并肩的情义,当真不是罪无可赦。”
蓝启仁道:“你是家主,我只不过是个虚名的长辈罢了,不敢不敬家主。但即为蓝氏家主,想必蓝家主知道重伤三十三位长辈,该当如何处理?”蓝启仁一口一个“家主”,自然将处罚蓝忘机的权柄交到了蓝曦臣手中。蓝氏一族,自来以重礼重义、赏罚分明扬名玄门,若是蓝曦臣护短,那这个家主就是不贤,怕根本无力治理蓝家,又如何在当下纷乱的局势中保全?
蓝曦臣额头上冷汗飕飕,自知已经无路可走,拼命压下几乎狂跳出胸腔的心脏,颤声道:“伤族人者,当罚戒鞭,伤者几数,罚者几数。”语未说完,蓝曦臣的眼眶已经红了,他看向蓝启仁的眼睛,那里面也是赤红一片。
虽说蓝启仁与蓝曦臣、蓝忘机二人名为叔侄,可自幼的教养,皆是蓝启仁亲力亲为。蓝启仁一生未婚,将所有心血倾注与这兄弟二人身上,其情谊比父子也不过如此。从年少起,二人皆为世家弟子楷模,一言一行完美践行蓝氏风骨。即便是温氏横行,云深不知处被焚,射日之征战火连年,泽芜君、含光君仍于乱世之中美名远扬,蓝启仁甚是欣慰。
可任谁也没有料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蓝忘机,偏偏遇上了个魏无羡。不夜天后夷陵的荒山之中、乱石洞之前,蓝忘机用蓝启仁这辈子都深以为傲的一身修为,拼死护住那个百家公敌。
想到这里,蓝启仁又不禁又痛又怒。他指望这次惩罚,能够让蓝忘机放弃执迷不悔,重新回归那个一板一眼、景行含光、冷若冰霜的蓝氏双璧。但当他望向蓝忘机的眼睛时,看清那双眼里是神色,立刻如蓝曦臣一样的绝望:蓝忘机的眼光,分明就是当年跪坐在龙胆小筑前,等着门开的六岁孩童一般的坚定与决绝。
当年无论是青蘅君还是蓝启仁,又或是蓝曦臣,都没能劝离蓝忘机;如今,长大的蓝忘机,只怕当真愿用一身的戒鞭痕,来践行自己“愿与魏无羡共同承担全部后果”的诺言。哪怕那个戾气四溢、目光涣散的魏无羡,根本就不知道,姑苏的蓝氏双璧之一,是如何拼死掏出一颗带血的心,亲手交到夷陵老祖的手上。
可是,这戒鞭,却不得不罚。蓝启仁知道、蓝曦臣知道,蓝忘机更是知道。
所以,当蓝忘机安置好魏无羡,赶回云深不知处的第一件事,不是疗伤止血,而是沐浴更衣。要到蓝氏祠堂受罚,不能衣冠不整、不能姿态不端。此刻,端端正正跪在祠堂天井里的蓝忘机,抬头看向蓝曦臣,用一贯雅正、低沉的声音,说道:“忘机认罚,请行刑。”
祠堂正厅里的蓝氏长者们,皆是本已经出世修行,不问江湖的叔祖辈人物。若非此次不夜天情况极其危急,蓝启仁与蓝曦臣二人不得已请他们出山,只怕蓝忘机此生都未必会与他们有交手的机会。叔祖辈长者的修为,自然已臻化境,但竟然为蓝忘机所伤,除了蓝忘机在生死之际爆发出的非人战斗力之外,恐怕长辈们也是念及蓝氏嫡系后辈的情分、未尽全力之故。
蓝曦臣与蓝启仁转身,向着祠堂内的长辈们躬身行礼。蓝曦臣道:“请叔祖行刑。”将戒鞭双手奉上。祠堂内顿时静默如冰,默然一刻,其中最长者跨步出来,还礼一鞠,随即接过戒鞭。
此刻,蓝忘机已经将长发撩到身前,将上身衣袍尽数解开,往两边肩头扯落,将整个后背从颈项到腰部裸露出来。蓝曦臣上前,将一方折叠成棍状的手帕递给蓝忘机。见蓝忘机咬住了,蓝曦臣方颤声道:“忘机,千万别掉。”蓝忘机微微点头,垂下眼睫,挺直了背脊跪直在青石板上。
那长者绕到蓝忘机身后,伸手将戒鞭抖落开来。
《风起云深》的总目录!
居然被我给翻出来了!虽然这个版本只更新到60章,但也够用了。没有目录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写长评的时候全靠硬想。
《风起云深》是根据墨香铜臭《魔道祖师》情节和人物续写的原著向续集(非剧版),时间线在魏无羡重生一年左右,也就是原著所有番外结束之后(含《朝暮》)。本意为补足留白、深挖伏笔、梳通逻辑,没有ooc(主观认为,即非其他时间和故事背景设定,保持魏无羡主视角,尽量用原著人物没有娇妻生娃梗)糖很甜、刀很利,以及你会看到非常飒非常帅的魔道众人。
不欢迎任何一个角色的怼党。在我拉黑你之前,请麻溜地划走。
长评是我最大的更文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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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是根据墨香铜臭《魔道祖师》情节和人物续写的原著向续集(非剧版),时间线在魏无羡重生一年左右,也就是原著所有番外结束之后(含《朝暮》)。本意为补足留白、深挖伏笔、梳通逻辑,没有ooc(主观认为,即非其他时间和故事背景设定,保持魏无羡主视角,尽量用原著人物没有娇妻生娃梗)糖很甜、刀很利,以及你会看到非常飒非常帅的魔道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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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正文系列 (作者可见即为系统PB,z浪置顶有补档)
03 惜君君不知(一) (作者可见)
08 终得有家归 (作者可见)
42 牡丹花亦冷(三) (作者可见)
51 纵仙不纵心(二) (作者可见)
二、小剧场番外:(全部和正文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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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开文一周年特别番外 (栓缰套犁)
小甜番外(擦屁古)
三、调研系列:
四、长评系列
(一)作者长评:
(二)读者长评:(根据私信我链接的时间顺序)
@锦瑟芳尘 :
1、评《风起云深》
2、评《风起云深》二
@丹妮 :
1、一捧青烟补缺云 ——强推《魔道祖师》的原著向续集《风起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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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构筑了我对世间的全部信念“——《风起云深》第48章的忘羡心语
4、四大世家的家庭教育——从《魔道祖师》和《风起云深》的故事说起
@美蕊樱 :《风起云深》最新更新的一点感悟——对前世的悲剧完美的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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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起云深》书评
@ming
【忘羡】入夜
·虚假灵异崩成玄幻,ooc天雷,地缚灵叽√
蓝忘机睁眼时,房门处立刻传来一声轻响,合上了,一直在暗处窥视垂涎的东西还是不敢和他硬碰硬,在他睁眼前便迅速隐去。
这间旅馆在公路转弯处依山而建,路旁还有一道不知起源的山泉水,三层小楼,被反弓大煞的风水克得死死的,生意半死不活,如今只剩了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打理,多雇一个人都是亏本。好在往南十多公里有个村子,几年前改做了民族风情度假村,这才给小旅馆带来一点苟延残喘的收益。
反弓煞破财,聚阴,惹病厄,犯桃花。蓝忘机到这里之前,这里小鬼成祸,基本上每间客房里都有一只等待吸人阳气的小鬼,来这里住一夜...
·虚假灵异崩成玄幻,ooc天雷,地缚灵叽√
蓝忘机睁眼时,房门处立刻传来一声轻响,合上了,一直在暗处窥视垂涎的东西还是不敢和他硬碰硬,在他睁眼前便迅速隐去。
这间旅馆在公路转弯处依山而建,路旁还有一道不知起源的山泉水,三层小楼,被反弓大煞的风水克得死死的,生意半死不活,如今只剩了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打理,多雇一个人都是亏本。好在往南十多公里有个村子,几年前改做了民族风情度假村,这才给小旅馆带来一点苟延残喘的收益。
反弓煞破财,聚阴,惹病厄,犯桃花。蓝忘机到这里之前,这里小鬼成祸,基本上每间客房里都有一只等待吸人阳气的小鬼,来这里住一夜的旅客,丢些物品或萎靡不振是轻的,鬼压床和患大病都是常有的事。
蓝忘机来之后,清了十之七八劣性难改的鬼,留那些温和的灵,平时只取旅客十分微末的阳气维持自身,作为回报,会护佑旅客一夜平安。
蓝忘机自然也是如此,不同的是,他是一只地缚灵,始终走不出这间二层走廊尽头的房间。地缚灵一般会被身死之地困住,可周围的灵都说,小旅馆虽然邪气浓阴气重,却从未发生过命案,蓝忘机就是在某个夜里,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而蓝忘机本人,则完全没有生前的记忆,只隐约记着自己的名字,此外一概不知。
现在到了旅游淡季,老板去村子里帮农工,只剩老板娘一人在前台用老旧的大肚电视机看节目,音量开得极大,二楼都听得清楚。外边阳光正好,传来几个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蓝忘机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正好看到一辆满是泥点的白色皮卡停在路边。
车主似乎是想在细石铺成的简易停车场停车,但平地上有孩子在追打玩闹,挡了他的路。他不鸣笛也不出声提醒,只是默默停在了一旁,熄火后拉下了遮光板,将腿翘上了仪表盘,一只手搭在车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合着莫名的拍子敲击车门,指尖夹着一只将燃未燃的香烟。
车前玻璃上贴了隔热膜,一层黑色的阴影将车内景象涂抹得模糊不清,但蓝忘机无端觉得,对方似乎是在看向这边的。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令他微微皱眉,好在对方并未让他等太久,或者说,那群孩子很快又发现了别的游乐场,从这里离开了。搭在挡风玻璃前的双脚收了回去,车窗外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燃尽的烟头丢进石子的缝隙里,车轮碾过,皮卡车稳稳地停在了旅店的停车场内。
随后车门打开,走出了一名俊朗的年轻人。
说他俊朗,这是十分客观的评价,那人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牛仔夹克,微长的发用一根红绳随便在脑后绑了个揪,额发横七竖八地乱翘,瞧着没个正形,可一笑又显得乖巧阳光,那双桃花眼少说占了一半的功劳。他从车后座上拉出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包裹,一甩到背上,长腿一勾便关上了门,低头摆弄车钥匙。
看了他一会儿,蓝忘机才发现,他并非在摆弄车钥匙,而是在摩挲钥匙上挂着的一个白色吊坠。离得太远,看不清是什么。那人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将车锁上,这才转身背着包进了旅店大门。
楼下响起了老板娘的大嗓门:“几位啊?”
那人带笑的声音听不太清:“就我一个。”
“单人间?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老板娘道。对方却说:“大床房吧,最好是二楼的。”
蓝忘机心中微微一动。
老板娘狐疑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小伙子,二楼就一间大床房,在走廊最里面,平时晒不到太阳,潮气有点重,你确定吗?现在没什么人来,我这儿全是空房。”
蓝忘机听到对方轻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改变主意。老板娘给了他房卡后又指了方向,仁至义尽,继续看她的电视剧,而那人则背着他巨大的背包,慢吞吞地向楼上走来。
可能是背包太重,他走得极慢,好半天才刷开了房间门。蓝忘机回身便看他推门而入,抬手插上电卡,将背包扔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又从侧兜摸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多。
这间房因为背阴,过于阴冷,老板娘一般也不会把住店旅客安排到这里,三楼还有几间朝阳的大床房,对于这个生意惨淡的小旅店来说足够了。偶有来客,特别是女房客的时候,蓝忘机会自觉到衣柜里面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扰,绝不过多探知对方的隐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来。
那人将喝完的水瓶随手放到梳妆台上,背包拉开,掏出几件换洗衣物,似乎是想洗个澡。他走到衣柜边略停顿了一下,从脖子上摘了什么项链之类的物件随手一挂,随后慢悠悠地拎着衣服进了卫生间,片刻后传来了花洒水流喷涌的声音。
蓝忘机走到衣柜边正欲进入,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不由分说推开,他这才看到,对方随手摘下、挂在衣柜把手上的,是一枚红绳系着的古旧铜钱。
铜钱外圆内方应天圆地方,上有帝王年号,更传过万人手,得万人阳气以应人,具天地人三才之德,有辟邪消煞的功效。有意无意,蓝忘机被现在这枚铜钱生生拦住,无处可去,只能坐在屋内等他出来。
最好能将铜钱也收起来。
他带着铜钱,蓝忘机是不怎么意外的,此人一进门,那种与生俱来的纯粹灵气便扑面而来,是个难得一见的命格,从小到大应该没少被邪祟觊觎过,但对方精气神十足,显然并未被缠身,身上定有护身的法器。玉佩,罗盘,长命锁,护身符,随便哪一样拿出来,蓝忘机都不会吃惊。
对方这个澡洗得格外久,花洒冲淋的水声没怎么停下来过,排气扇功率过低,以至于整个房间都泛起了湿润的潮意。蓝忘机听到他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分明是此前从未听过曲调,可偏偏听进耳朵里,落在心底,却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正想走近了仔细听听,却忽然感到身畔泛起一阵淡淡的凉意。
蓝忘机猛地回身,看到一个体量孱弱的男人不知何时蹲在房间角落里,正目不转睛地看向这里,漆黑不见眼白的眼中满是垂涎。
见蓝忘机看过来,他一指浴室,咧开猩红的嘴笑了笑,露出森森白牙:“我要吃那个。”
这间旅馆风水太差,滋阴养邪,鬼是永远都清理不干净的,蓝忘机默然挡在浴室门前,并未让路。
那只鬼一见他不准备让开,便慢吞吞展开皮包骨头的细长手脚站了起来,盯着浴室门,眼中贪婪之色尽现。他站起来,蓝忘机才看清这鬼虽然孱弱细瘦,却有一个浑圆的肚皮,如同女子怀胎八月,而肋骨绷着一层黑皮,根根清晰可见。
是饿死鬼。
鬼站起来,口水顺着齿缝滴落,慢吞吞地向这里迈步,重复着嘟囔:“我要吃那个……我要吃那个……”
走出两步,猝然迈开苇杆似的双腿冲了过来,尖叫一声,枯瘦成了爪子的手抓向蓝忘机的脖颈。蓝忘机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看准了方向向墙角用力一甩,那饿死鬼头部重重撞到墙上,身体像一团破抹布滑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脖颈凄厉尖叫,觉察到蓝忘机靠近,立刻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饿死鬼虽然顶着个硕大的肚皮,但喉管窄小,脖颈脆弱,根本无法进食。饿得要命,却又吃不了东西,这种感觉足以将他们逼疯。野坟岗常能见到饿死鬼偷吃贡品,状如疯魔,喂进嘴里却也只能嚼一嚼味道,永远无法缓解腹中饥饿。纯净的灵气则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也可能是唯一能带来饱腹的东西。
那鬼先前被一击摔了脖子,哆哆嗦嗦地托着脑袋想要爬起来,蓝忘机却并没有给他机会,干脆利落地彻底拧断了他的脖子。
蓝忘机站起来,看着饿死鬼消散在空气中,指尖微微发抖。
饿死鬼看起来皮包骨头,实际多年夺食,力气大得惊人,再加上有个极重的肚皮,方才将他甩到墙角那一下,看似轻易,实则耗了十成十的力气,现在微微有些灵体不稳。
正在这时,浴室门打开,那人换下了那身脏兮兮的衣服,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和一件更宽大深色纯棉短裤,带着旅馆沐浴露的香气,用毛巾擦着发丝上的水珠。他径直穿过蓝忘机透明的身体,拉开那个半人高的背包,在里面翻找一阵,拎出了一份外带晚餐。
一次性餐盒上印着度假村标志,那人倒是个会享受的,出门在外也没委屈了口腹,晚餐点了一份辣子鸡丁,一份清炒油麦菜和一份鱼香豆腐。
打开了三盒菜后,塑料袋里还有两个饭盒安静躺着。他略有着疑惑的“咦”了一声,再一翻,连餐具都是两套,不由得失笑,自言自语道:“怎么多给了我一份饭,我点太多了吗?看起来这么像两人份?”
他将两盒米饭都打开,其中一盒拉到自己面前,另一盒推到一边,拆开餐具吃了起来。蓝忘机看了看挂到衣柜门上的铜钱,那人似乎并没有要将它戴回脖子上的意思,而他手脚腕处都有细细的红线,应当也是铜钱,短暂取下一个也许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但蓝忘机不敢保证。
为了提醒他戴上铜钱,也为了方便自己进到衣柜里,思来想去,蓝忘机走到梳妆台边,挥手将那个空矿泉水瓶打落在了地上。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很是突兀,那人刷视频时的笑声戛然而止,抬眼看到塑料瓶正在地上打转,呵道:“呔,何方妖风在此作祟!”
蓝忘机:“……”
说完他好像把自己也给逗笑了,慢悠悠走过去,将那个空瓶丢到垃圾桶里,半分目光也没有匀给那枚铜钱,好像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看他这么不当回事,蓝忘机也只能认为缺一枚铜钱对他影响不大了,只是方才灭杀饿死鬼时他自己都脱力到灵体不稳,需要尽快巩固。
巩固的方式有许多,可承香火供奉,可食五谷精气,可自行调理,最简单的,还可以直接从具有灵气的宝具或是人身上提取。
而现在房间里就有一位灵气充沛到吸引了远方饿死鬼的人——毕竟若这家伙一直在旅店附近徘徊,此等恶鬼,蓝忘机不可能不知道。
蓝忘机偏头望向那名年轻人。那人无知无觉,还顺手接了一个电话,开了免提将手机随手放到桌上,道:“什么事儿?”
电话里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魏无羡,你现在在哪儿?”
蓝忘机想,他叫魏无羡。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名字有着莫名的悸动,三个发音听在他耳朵里,就像在心底开出一朵小花。
魏无羡往嘴里扔了一块鸡肉丁,随口报了旅店名,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晌,道:“确定是今天吗?”
魏无羡敷衍地嗯嗯嗯了几声,说:“我怎么可能记错日子。”
“也是,每一天都是划着日历过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生的都不会记错今天。”
魏无羡似乎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却骤然传来好大一声响,如同金属相互摩擦,刺耳得人骨头发麻。魏无羡伸手将扬声器堵住,等这一阵过去,才道:“温情?你那边怎么了。”
名为温情的女子说话时带了点喘,低声骂了一句娘,匆匆道:“没事这别致的小东西有点顽强,你忙你的吧还是你那边比较重要,靠老娘干完这一票就收拾行李回老家继承亿万家产去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留一点余地。
魏无羡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吃他那一份饭,没吃几口就搁了筷子,躺到床上聊微信去了,似乎是在问刚才那个电话的事。蓝忘机无意探听对方隐私,他现在需要的是赶快稳住灵体,毕竟这位旅客有些与众不同,是一块活的唐僧肉,他有预感,今晚兴许会十分漫长。
也就是在这是,他忽然发现,魏无羡不知什么时候拆了两套餐具,将一双没用过的筷子竖直插在了那份多余的米饭里。
蓝忘机不知道他这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又确实是一个意外之喜,五脏藏精气而不泻,故满而不能实,五谷为养,以补精益气。而筷子直插饭上,是为供筷,本就是为身死之人准备的,再适合现在的蓝忘机不过,此举实属帮了大忙。
明知他听不到,可蓝忘机还是认真对他说了:“谢谢。”说罢回身用餐,自然没有看到那一声谢落地之后,魏无羡不自觉皱起的眉头。
魏无羡这一天聊得够久,蓝忘机在一旁调息了好一阵,才看他在床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坐起来,慢吞吞地走到桌边。可能是因为饭菜已经凉透了,他也没有心情再吃,只是扫视两眼便将餐盒收了起来,统一装进塑料袋放在垃圾桶旁边。
做完这些,他好像有些无所事事,在房间里踱了几圈步,索性将电视机打开了。
蓝忘机不由得抬眼看他。
近几年已经很少有旅客会打开电视了,都是裹着一路的风尘匆匆在浴室洗刷干净自己,然后一头栽进枕头里,订大床房的一般是情侣或夫妻,这样亲密的关系,疲惫之下却也疏离得像陌生人,各自看着手机,在熄灯时说出一声吝啬的晚安。
再或者,用另一种更耗费体力的方式打发富余的时间,而那时的蓝忘机在衣柜里,封闭五识如老僧入定。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自我约束,再加上他又是个寡言的性子,与同旅店的灵也不曾有过太多交流,若不算老板娘音量极大的电视剧,被困在房间的这几年,他几乎完全没有接收外界信息的机会。
——如今得了机会,自然微微有些期待。
魏无羡有些生疏地研究着电视机的开机方法,绕了一圈也不知道开关键在哪,颇有些自嘲地低低笑了一声,准备打内线电话问问老板娘。蓝忘机看他在原地晕头转向,最终走到床头柜旁,忍不住指了显示屏底端正中央的商标,道:“是这里。”
他本是自言自语,并不指望魏无羡能听到,但对方却猛地回头,目光准确地落在他手指的方向。有那么一个瞬间,蓝忘机甚至产生了错觉:他是可以听到的。
可是阴阳两隔,这想法实属天方夜谭。
只见魏无羡一拍脑门,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扔到床上,走来准确地摁下开关键。蓝忘机走过去,看清他随手一扔的,正是电视机的使用说明书,为方便旅客,一直是放在床头柜的,就在电话旁。
真相如此,难免令人有些失望。
房间的电视可以连接旅店的无线网,频道只能收看地方台,倒很有几部免费的电影可以看。魏无羡翻了几圈,随手挑了一个老掉牙的歌舞电影播放,仿佛只是为了听个响,自己躺到一边玩起了手机。
这么一来,蓝忘机到成了唯一的观众。
电影是几十年前的,现在看来画质感人,画面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浮夸浪漫。电影中大雨倾盆,现实的窗外竟也应景地响了几声闷雷,算不可多得的沉浸式观影体验,而男女主角情到浓时,在暴雨的屋檐下拥吻。
蓝忘机看着成串的雨珠滑落,耳畔却莫名地响起一名少年的声音:
“六七十年前的电影了,技术所限,拍摄雨景要预先在水中掺入牛奶,这样的‘雨’才容易被摄像机捕捉。”那声音含着笑在他耳边说:“你说他们接吻的时候能不能尝到牛奶味啊?”
嗓音年轻得过分,又压得低,虽说四周闷热晦暗,但两人贴得极近,几乎连彼此的体温都能透过衣衫印在皮肤上。蓝忘机感到自己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窗外的暴雨,窗内的拥吻,一切都与记忆的某个角落相互印证,继而完美复刻。
他任由记忆回放,那人又靠近了一些,有什么粘稠冰凉的液体滴在他裸露的手臂上。他意识到那是某年的夏天,他与一名年龄相仿的少年用老旧的台式电脑看电影消遣,滴到手臂上的是融化的奶油雪糕。他知道,是因为他尝到,那名少年凑到他脸侧,在他唇角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是这样的味道吗?”
廉价的奶油雪糕甜腻粘稠,融化成唇齿间挥之不去的甜,几乎发了苦味,木棒连带着小半根雪糕落到地毯上,第二天应当是一场令人头疼的清理。只是拥吻着倒在被褥间的两人没时间考虑这些,少年在一片漆黑中捧着他的手臂,将那一滴融化的奶渍细细舔舐干净,语调快活而无半分歉意:“不好意思啦……师兄!”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蓝忘机气息微微有些起伏,四下扫视一圈,见还是熟悉的房间,不远处魏无羡半靠着枕头自顾自玩着游戏,而电视上播放的电影早已结束,返回到了初始菜单界面。
蓝忘机将脸埋进掌心,轻而缓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其他鬼会不会做梦,但这确实是他能想起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回忆,关于一名于他而言意义非凡的少年,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
魏无羡在手机上过完了自己的前半夜,再没有电话打来,也没有出门,手机一直是横屏,扬声器里传出轰轰烈烈的打杀声。临近十二点时他好似困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终于舍得将手机扔在一旁,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蓝忘机调息了半夜,熄灯时才睁开眼睛,见房间里唯一的活人扯开被子,迈腿钻了进去。不过在里面躺了一会,就被热到,三两下蹬开被子,揉成了一个长条抱在怀里。
过了会儿,听他呼吸平稳,也不再乱动,蓝忘机才从一旁的沙发上站起身来,轻轻向他走了两步。
蛰伏在黑暗中的危险随时会降临,蓝忘机不敢离他太远,索性走到床边,守在他身侧。
临睡时的那一番姿势调整惊天动地,不但甩了半截被子在地上,还将床单都蹭得皱了起来,是个睡觉不太安分的主。大床摆放的位置并不是很好,靠墙靠的是卫生间的隔墙,受“阳动”之扰,他睡得不是很踏实,睡梦中也微微皱眉,蓝忘机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帮他揉开,手伸出一半,才忽然想起,阴阳两隔,他帮不了这个忙,只能默默将手收了回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收手之后,魏无羡好像睡得更不踏实了,翻身换了一个姿势,侧躺着,离他的方向更近了些。蓝忘机注意到他翻身时将本就宽大的领口蹭得更开,露出心口一道淡色的疤痕。
陈年旧伤,早已痊愈,只留下了一道微微凸起的瘢痕。这个伤离心脏太近,又太严重,由不得蓝忘机不侧目,它就像是心脏生生捅进利刃,刺进肋骨的缝隙,将心豁开一个口子,再经过许多时日的调养,才堪堪将那道深壑愈合。蓝忘机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忽然发现自魏无羡进门之后,自己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观察过他。
魏无羡是一名十分特殊的旅客。
灵气浓郁,带着法器,可细细看他,却发现他面色过于苍白,眼下甚至还有淡淡的乌色,窗外雨落狂流,再加上房间背阴,室内气温二十多度,他却在鼻尖起了一层细汗,后背的衣服也紧紧黏在身上,不消说,定是煞着虚汗。
全身虚热,阳火虚弱,精亏血少或五脏受损皆可引起。结合他心口的伤痕,蓝忘机猜测他应当是心脏受创,损了心火,不知是遭了多大的难,少说是生不如死的痛楚。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便如同钢针在他心中某个角落轻轻扎了一下,不重,却令人莫名的不安与焦虑。
蓝忘机还想再好好看一看他,却忽然听到房间另一头传来一声金石交击的脆响,在空荡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诡异。循声望去,只见一枚光滑圆润的玻璃弹珠从电视柜下的阴影滚出,静静地停在了床尾。
蓝忘机目色一沉,低斥道:“出来。”
房间静得落针可闻,却没有任何灵或者鬼现身,只是片刻后,又一颗圆溜溜的弹珠滚了出来,在先前那颗上轻轻一撞,将它撞得离床更近了些。
足部离心脏甚远,本就魂魄浅薄,再加上脚底遍布诸多重要经络,对应着人体五脏六腑,阴煞要想攻击一个人,这真是再好不过的地方,特别是人在睡觉的时候,心神失守,极其容易着道。无论对方是什么,蓝忘机都不敢让它再靠近魏无羡半步,快步走到床尾,隔在了电视柜与大床之间。
一片死寂中,他附身将那两颗弹珠拾了起来,瞧着不过是普通的玻璃弹珠,表面摸起来并不光滑,似乎是被当做玩具玩过许久。两枚玻璃珠子静静躺在他手里,就在蓝忘机准备将它们丢掉的时候,忽然变得血红,随后掌心传来清晰的湿润感。
蓝忘机将弹珠在掌心微微一转,殷红印记将地缚灵苍白的手掌一分为二,珠子上沾染的是血。
就在此时,他脚踝处忽然一紧,一股巨力骤然将他向床底拉去!蓝忘机先前一直死死盯着电视柜底,倒是对床下放松了警惕,被埋伏的邪祟抓住机会,猛地拉了下来。
蓝忘机一时不察,被生生拽倒,肩膀重重磕在地面上,他深知自己决不能被拽下去,用尽全力向床底虚无的黑暗一脚踹出。
一脚仿佛踏上实质,暗处传来一声低哑的吼叫,对方似乎被踹得不轻,拽住他脚踝的力气都松了少许,蓝忘机抓紧机会,双手撑住床板和地面将自己用力向外一拽,趁机救出了大半的身子。而隐藏的鬼也并未放松,在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后迅速调整,此后蓝忘机踹出的每一脚都踹了空。
两只鬼仿佛在进行一场漫长而寂静的拔河比赛,谁输了就要被打得魂飞魄散,蓝忘机越是用力,越是心惊疑惑。多数鬼魂的状态与死前的状态一致,而蓝忘机一向对自己的力气十分有把握,没想到用了十成力,却也只是与那只鬼不相上下。要说床底狭窄,并不方便动作,也难以用力,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能用出的力气最多只有七成,而若对方是一个常年锻炼的壮汉,那应当藏不了这么深才对!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蓝忘机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两声轻而又轻的脚步声,正停在他身侧。他还以为是魏无羡恰好在这时起夜,却不想抬头时,一眼扫了个空。
站在他旁边的,并不是一个人,或者准确来说,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自腰部血肉模糊的创口而下,在他身边的,是两条浸透了血液的腿,上半身却不知所踪。
蓝忘机在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方才的脚步声那么轻浅,也知道了为什么床底的鬼可以藏得那么深,难以够到。
因为它们都只有一半,脚步轻,体积小。
那两条腿没给他更多的时间,甫一站定,便抬脚踹了下来,仿佛是在报方才的一脚之仇。那腿阴损得很,直冲面门,力气又大,蓝忘机不敢让它踹结实了,只得偏头躲开。
这一躲,让本就受伤的肩膀更受一击,顿时失力,整个人都向床下滑了一截,半身都进了床底。
床脚支柱发出受力过度的咯吱声,灵体远不比肉身,蓝忘机感到自己的力气正在飞速消耗,再加上它们里应外合,难以对付,便不敢再耗下去,用尽全力将自己的下半身从床底拔了出来,连带一条自以为胜券在握便放松了警惕、被拉着滚出床底的腥臭鬼影。
用力过度,几乎有些头晕目眩,蓝忘机站稳后不动声色地背手扶住墙角,看那半身鬼影伏在地上,恶狠狠地瞪过来。鬼影很清楚,要想分一口上等的灵气,必须得过地缚灵这一关,于是在短暂的对峙后,立刻扑了过来。
它爬行得极快,几乎瞬息就到了蓝忘机脚边,拽住他的腿企图向上爬。蓝忘机立刻抬脚想要踢开它,但鬼影几乎烂成了枯骨的指节狠狠抓着他的小腿,张口欲咬,恰在这时,总是很迟钝呆笨的下身也赶到,被蓝忘机一把捉住,将那只脚塞进了它自己嘴里。
鬼影一口咬得不轻,一瞬间污脏的脸上竟然有类似疼痛的神色一闪而过,喉咙里发出咆哮般的闷声,旋即松了口。蓝忘机用那两条腿用力砸向鬼影面门,几下之后,下半截身体才在他手中后知后觉地开始挣扎,鬼影揪住他的腿不肯放手,断口拖着一截破碎的脏器在地上蠕动不休,将地上涂满了腥臭的血液。
它将地上涂满了血液,让蓝忘机无处可躲,在混乱中踩到,脚底一滑,向后跌了下去。
蓝忘机眉头紧蹙,心道不妙,而鬼影眼中尽是狂喜,但下一刻,便只剩了愕然与恐惧。
蓝忘机感到自己被一股柔软的力量托住,并未完全倒下去,而手中的半截鬼影却仿佛被什么力量吞噬,正一点点化为飞灰,几个瞬息便不见了踪影。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脚底的鬼影痛失半身,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转身想要逃开,但蓝忘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短暂的诧异后上前一脚踩上它后背,阻止了它的逃离。
脚下的鬼影扭动挣扎,满面惊恐,蓝忘机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衣柜门上挂着一枚红绳拴着的古拙铜钱,正在黑暗中散发出几不可察的淡色光晕,几息后暗了下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蓝忘机心下了然,附身将那半截鬼影自后心拎起,毫不犹豫地递向铜钱的方向。那鬼影长大了嘴巴,却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叫来,整只鬼如同入了火堆的雪花飞速消融,转瞬便灰都不剩下一撮儿。
铜钱闪了闪,复又归于沉寂。
蓝忘机之前想过这枚铜钱会是法器,却没想到这法器威力如此之大,鬼物触之即融,绝非凡品。蓝忘机试探地向铜钱伸出手,感到熟悉的斥力抵在他掌心,却没造成任何伤害。
魏无羡到底是什么人?蓝忘机回头看他,发现宽敞的大床上,魏无羡双腿夹着被子角占据半边,被子铺满的另半边,床褥凸起一个鼓包,仿佛藏着什么东西。
方才分明什么都没有。
蓝忘机心下一紧,立刻向魏无羡的方向冲去,口中不由自主地喊出:“魏婴!”
变故在瞬息之间发生。
那鼓起的被褥仿佛压着一个巨大的水球,在蓝忘机赶来的瞬间悄然炸开,浓黑的液体在床褥上弥漫,所触之物都如同掉进了黑洞,不见踪影。蓝忘机恨不能再快一点,在手指触到床脚的一瞬间,眼睁睁看着那墨色就要触上魏无羡的脊背。
魏无羡却在此时骤然睁眼,自床上翻身而起,双手掐诀,斥道:“离火!”
九道火雀平地而起,如囚笼般,将那一团黑水困在其中。那水如有生命一般,在笼中左突右撞,发出尖啸,而阴阳有隔,这叫声魏无羡听不到,神色凝肃地抬掌压下,火笼便越缩越小,连带着其中的黑水被压成巴掌大的一块,被魏无羡从枕下摸出一个玻璃瓶装了进去,封好瓶口后,漫天火雨便消散了去,四周完好无损,一切都如同幻觉。
虽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蓝忘机知道,这都不是幻觉。
他站在原地,忽然发现,自己果然对魏无羡知之甚少,甚至是从未了解。
魏无羡也在原地静静站着,忽然若有所感地抬头看向这里。蓝忘机对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眼里映着房间的景象,唯独他所在之处空空如也。
阴阳两隔,他应当是看不到的。
魏无羡抬脚自他身体中穿过,走到自己的大背包旁,从中小心地捧出一个木盒。蓝忘机转身,正看到他打开盒子,双手取出一盏老旧的油灯放在桌上,将方才捉住的黑水当做灯油,再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蓝忘机猜到他要点燃油灯,却没想到他将手中的东西掰开,几滴殷红的液体滴上灯芯,幽蓝的火苗燃起,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味。
然后他听到魏无羡颤着嗓音说:“……蓝湛。”
有那么一个瞬间,蓝忘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魏无羡冲过来紧紧地搂住他,他还觉得自己是在梦里。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许多年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拥抱,用力到恨不得两个人永远不要分离。
他这才意识到,幽蓝火焰照射之下,墙壁上,有一道属于他的影子,正与魏无羡的纠缠作一处。
“你……”他张了张口,魏无羡在他愣神的间隙,从腰腹一路摸上去,到肩膀,到脖颈,仿佛是在确认他的存在,最终捧起他的脸,哑声道:“你……你还不记得我对不对?没关系蓝湛,慢慢想,我很快就让你想起来。”
他转身到衣柜前摘下那枚铜钱,递到蓝忘机面前。
蓝忘机看着它,试探伸手,这一次不再有阻碍,那枚铜钱轻而易举地被他捏在指尖,他忽然觉得,这枚铜钱是如此熟悉,而魏无羡亦是。
回忆翻涌着墨色的海潮,结束于魏无羡附身落在他唇角的一个吻。他便想起了那个暴雨不息的夏天,天气预报里数不清的雷电预警,还有奶油雪糕味的亲吻。
魏无羡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有人在轻轻捏他的耳垂,想碰又怕打扰到他睡觉似的,指腹轻轻摩挲一下,再用食指轻轻一捏,一点劲都不敢多用。他觉得痒,又觉得好笑,于是当真笑了出来,耳畔的那只手便迅速移开,换成额头的一个早安吻。
蓝忘机轻声说:“吵醒你了?”
魏无羡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眼睛没有睁开,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然后搂着蓝忘机的胳膊又睡了过去。睁眼时已经到了中午,房间里正弥漫着莲藕排骨汤的香气,他费尽力气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出卧室,道:“早啊蓝湛。”
蓝忘机正在客厅修理昨天晚上被摔坏的罗盘,魏无羡轻车熟路地走到地毯前,将拖鞋远远踢开,赤脚走了几步滚进蓝忘机怀里。蓝忘机接住他,将罗盘放在一边,道:“不再睡一会儿吗?”
魏无羡勾着他的脖子,嘿嘿一笑:“饿了。”
蓝忘机道:“去洗漱,可以吃饭了。”
除祟这种活,一般都是三更半夜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摸摸干,魏无羡昨天遇上的比较难缠,崩了他一个罗盘不说,还耗到了凌晨五点才勉强散去。
他到家时已经是六点半,在早餐铺打包了一份蓝忘机喜欢吃的小馄饨,走到楼梯口正好和楼下准备晨练遛弯的大爷打了个照面。大爷见他每天昼伏夜出,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营生,曾在蓝忘机那儿明里暗里说了不少闲话,如今遇见了也没什么好脸色,不情不愿地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让魏无羡一张热脸全然贴了冷屁股。
魏无羡自然不会和他置气,回到家将背上的背包在玄关处一放,轻手轻脚地将馄饨放进保温桶里,想着蓝忘机起床的时候可能会泡得有点绵软,但至少是热乎的。
在浴室简单冲淋了一下,去去晦气,他这才跑到卧室钻进蓝忘机怀里。蓝忘机醒了一瞬,抬手将他搂住,魏无羡在他耳边小声说:“师兄,我不小心把罗盘弄坏了。”
蓝忘机立刻睁眼看他:“你有没有受伤?”
魏无羡摇了摇头,回搂住他,道:“陪我再睡一会儿,困死啦蓝湛。”
蓝忘机发出轻轻的一声“嗯”,更加用力地抱住他。魏无羡静静躺了一会儿,听见蓝忘机说:“罗盘我明天会修好,睡吧。”
魏无羡便听话地睡了,一觉醒来,那罗盘已经被蓝忘机修好大半,裂缝处用槐木细细填充,重新刻上符文。蓝忘机起身去了厨房,所有的肉菜都已经处理好,等魏无羡醒来放到锅里一炒,很快就能吃上新鲜的热乎饭菜。
魏无羡早就闻到今天中午有莲藕排骨汤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洗刷干净,钻进厨房帮忙。蓝忘机在炒菜,他就去一旁的燃气灶旁,戴着隔热手套揭开瓦罐盖,只觉香气扑鼻,肚子里发出一串饥饿的抗议声。
蓝忘机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没有,只说:“汤好了,端去桌上吧。”
魏无羡咽了口丢人现眼的口水,乖乖端着小汤罐走到饭厅,他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喊:“蓝湛!好像又要下雨了!”
窗外浓云密布,低低压着老旧居民楼的顶,避雷针倒是竖得老高,好像下一秒就要戳破云层,送下一场无休止的大雨。蓝忘机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魏无羡边舀汤边说:“今年雨是下不完了吗,昨天开车路过小徐家的洗车行,好像在打折,差点就洗了,还好没洗。”
蓝忘机“嗯”了一声,魏无羡从他手里接过米饭,和他对坐餐桌两边,有一下没一下戳着饭,好半天才道:“师父昨天晚上打电话来了。”
蓝忘机一顿,道:“说什么?”
魏无羡张了张口,低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炝莲白,闷声道:“……也没说什么,两件事,一件是温情来了,到站了再联系我,让我去接她;还有一件事……她让我别忘了,明天去给爸妈扫墓。”
蓝忘机道:“我陪你一起。”
魏无羡点了点头。这几年扫墓,都是蓝忘机陪他一起去的,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尚不明白为什么要搬去和那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奶奶一起住,爸爸妈妈又为什么总不去接他回家。后来长大了些,明白父母已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抱山散人才每年都带他来扫墓,和父母说说话。
师父年事渐高,不再走远路了,陪他扫墓的人就变成了他的师兄,蓝忘机。
魏无羡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见蓝忘机的时候。他牵着抱山的手,随她走进了那扇挂着桃符与黄纸的门,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心中惶恐不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吧嗒吧嗒掉个不停,看什么眼前都像挂着一块透明的果冻,怎么也看不清。
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抱山很久没带过孩子,只隐约记得这孩子爱笑,是个听话懂事的,便没太注意小孩子心里的弯弯绕绕。骤失爱徒,她也难免心神大乱,上山的一路她甚至没发现孩子掉着眼泪。
那时蓝忘机正在院里的石桌椅上练习画符,山上没有空调,宝贵的电又舍不得拿来开风扇,屋子里热得像蒸笼,但好在还有一棵遮天蔽日的树可以纳凉。
魏无羡模糊看见那里有什么东西,但他不太确定那是不是一个人,坐得笔直,也不见动,像个雕像。他听见抱山散人在他头顶说:“忘机,来见见你小师弟。”
那雕像这才“活”了过来,几步走到他们身边说:“师父,师弟在哭。”
抱山这才发现,难怪这孩子半天一声不吭,她慌忙想去擦,却见蓝忘机先她一步从兜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道:“别哭了。”
魏无羡接过,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带着哭腔乖乖说:“谢谢师兄。”
蓝忘机“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后来魏无羡经常提起这件事,笑得在蓝忘机怀里打滚:“蓝湛啊蓝湛,你都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可爱,又想安慰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耳朵红红的递个手帕。老实交代,那手帕为什么送我了,总不能是因为我擦了鼻涕吧,肯定是从那时起就对我图谋不轨了!”说到这里,肯定还会玩味地加上一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兄。”
蓝忘机素来说不过他,也并不指望说过他,但好在所有的调笑都能够以吻封缄。
这一面过后,他们在抱山的院里共同度过了许多溽暑寒冬,抱山收过许多弟子,其中有大部分出身风水世家,本就身怀玄术密艺,拜师只为习技,来去如流水,转眼就四散各处。如温家蛊医回春,如金家风水招财,如江家破灵除祟,如蓝家……
蓝家是什么,魏无羡不知道,但隐约听抱山讳莫如深地透漏过,是逆天之技,也是殒命之技,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
此后魏无羡便再也没有问过,专心致志拉师兄去后山打山鸡,去竹林挖笋,去河里摸鱼。蓝忘机怕他一个人在林里遇上危险,总陪他一起,最后也难免被魏无羡拉下水,陪他剥笋壳去鱼鳞。
温情大他们太多,蛊医拿来做医美,永远二十。她会用嵌了水钻的美甲戳他的额头,说他一个皮猴,尽挑着小白兔祸害。现在想来,温情或许是第一个看出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人,所以会在蓝忘机下山那天,明知魏无羡会去送行,还是只给他们订了一间大床房。
好巧不巧,赶上大雨,航班取消,两个人在旅馆用那台老式电脑搜电影消遣。是大雨的错,是飞机的错,是奶油雪糕的错,他们在被褥间拥抱,魏无羡近乎哭泣的呻吟与蓝忘机压抑的喘息融在一起,如擂的心跳压过窗外的闷雷,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他们情投意合,心意相通,该一辈子在一起。
但两个人都有未说出口的秘密。
下午果然下起了雨,魏无羡开车到车站的时候,温情就打着伞在路边站着,见他来,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魏无羡感觉她好像有点生气,打了转向,随口道:“我以为你会去旁边咖啡厅坐会儿,这么大的雨,也不避一避,就干泡着?”
温情不搭话,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言简意赅:“去这儿。”
看来是真的生气。魏无羡笑意淡了点,不敢再和她开玩笑,开着导航将她送到目的地的酒店,刚停好车,就见温情推开车门走了出去,留下一句隐隐咬牙切齿的“跟上”。
酒店是温家的产业,门侍见了温情一个鞠躬到底无比标准,叫温总,魏无羡匆匆把钥匙扔给他,三两步追上去:“喂你到底……”
温情猛地回头瞪他,魏无羡一瞬间把所有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温情眼睛红红的,蓄着泪。
这个酒店大概是温情御用下榻酒店,一直给她留有房间,温情用卡刷开了房间门,示意魏无羡进来关门。魏无羡只能跟上,刚关上门,就听温情一叠声道:“魏无羡你真可以啊,这么大的事瞒我们这么久,你是不是打算明天直接找个坑把自己埋了,死也不告诉我们?”
魏无羡了然,笑道:“师父给你说啦?”
温情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把死当成这么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温情一下子都气不起来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问:“……真的没办法吗?”
魏无羡摇了摇头,道:“命格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更改,不然还不乱了套了。”
这确实是实话,没人比他们更懂了。
温情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涩声道:“……魏无羡,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和温宁一样是我弟弟,虽然……但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们一声。”
她说完这些,好像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将头偏到另一边去。魏无羡轻声道:“告诉你们做什么,让你们和我一起担惊受怕,想尽办法,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吗?师姐,剩下的日子还是好好过吧,不用为这些事费神。”
“可是你剩下的日子只有一天了啊。”温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从纸巾盒里胡乱扯了几张纸捂住脸,定了定神,鼻音浓重地问他:“这件事,蓝忘机知道吗?”
魏无羡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散了去,他走到温情对面坐下,道:“他不知道。”
温情喃喃道:“你瞒不了他。”
也是,一个大活人,还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突然莫名其妙死了,谁都能觉出些不对味儿来。魏无羡道:“让他当我失踪了也好,死了也不是不行。”
温情瞪了他一眼,让他别把死啊死啊挂在嘴边,然后说:“我以为你会随便找个什么机会和他分手,让他别太难过。”
魏无羡勉强笑了一下,道:“小说看多了吧你,不管在不在一起,他知道我死了都会很难过,既然如此,我都快死的人了,不如能和他在一起一天就在一起一天,有一天算一天,赚了。”
温情沉默,过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一盏古旧的油灯,从桌上给他推过去。魏无羡拿起来,问她:“这是什么?”
“师父让我带给你的,魂灯,要是你机缘够……钻进灯里,找个风水差到极致的阴煞地养几年,说不定还能重塑肉身重归于世。”她又从包里拿出一截半指长的密封试管,道:“魂灯点燃要用心头血,这是师父事先准备好的。”
魏无羡一愣,道:“师父她……”
“她没事,血是用秘法取的,但是她再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所以下山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温情轻声道:“我们这一群里,属你和师父相处得最久,你嘴甜会说,她老人家最喜欢你了。”
魏无羡失笑:“所以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温情却道:“其实不是,但我肯定你不会答应。”
魏无羡自顾自说了下去:“温情,那心头血你先拿着,等我死了你就来看看能不能点燃魂灯……”
温情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蓝家的不传之秘就算没有直接听师父讲过你也不会不懂。”
两个人同时说着话,好似在自言自语,却每一句话都再明白不过。魏无羡哑然一笑,终于拗不过她,道:“温情,因为这个烂透了的命格,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我绝对不能再失去蓝湛。”
温情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
魏无羡从沙发上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会和蓝湛去给我爸妈扫墓,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吧。”
温情没有问他要去哪儿,只是点了点头。
他甚至没能在清晨的洗漱中醒来,被蓝忘机一手包办了穿衣洗漱甚至抱下楼放在车后座上。进入陵园停车场时,他终于被自动缴费机的电子音吵醒,睁眼看到蓝忘机静静开车,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在等候扣费时从副驾驶拎了食品袋递给他,让他先吃点早饭。
魏无羡慢吞吞的从车后座爬起来,接过早餐,是热乎的肉包子。他昨天夜里叫得太过尽性,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刚想看看后座上有没有水,蓝忘机便道:“在右车门侧。”
魏无羡依言找到了矿泉水,默默喝了几口,忽然自顾自笑起来。
在四处找停车位的车流中,他们的车如同一尾游鱼,不见片刻停顿,陵园停车场逼仄狭小,停车位每天不够用,魏无羡吃着包子四下扫了扫,低声道:“艮位。”
蓝忘机看去,正有一辆车准备离开,方向盘一打将车停了进去。
魏无羡下车时还有点腿软,蓝忘机一手撑伞一手护住车门上沿,关门后立刻扶住他。魏无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扶,蓝忘机打开后备箱,取出两束花,其中一束递给了魏无羡,依旧是藏色最喜欢的香水百合。
魏无羡道:“我妈喜欢这种花是因为它香味浓活得久,水里泡一束能香一个多星期。”
蓝忘机每年都要听他说一次,今年也点了点头,说:“走吧。”
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每一天都会是某人的忌日,死亡本身便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魏长泽夫妇死于车祸,变故发生时他们一起将年幼的儿子护在了怀里,魏无羡一年要来扫墓好几次,每次都被停车场的拥堵气得骂街,和藏色魏长泽说的第一句多半是抱怨,再把自己最近的事掰碎了一件件讲给他们听。只有今天除外,这一天蓝忘机会陪他一起,开车的是蓝忘机,魏无羡只负责切歌、瞟车位和骚扰驾驶员。
魏无羡和父母说了温情师姐的弟弟今年出国留学了,讲江叔叔最近血压有点高都不怎么喝酒了,讲楼上小女孩家的猫生了一窝崽,至今没查出来爸爸是谁。
他说这些家长里短,就好像他们在远远地参与着他的生活。
雨势渐大,陵园的保安担心雨天下山不安全,开始赶人封园,两人只得早早离开。魏无羡临走时随手拨开百合花上的几滴雨水,状似无意道:“有机会过两天给你们讲剩下的,但希望我没有机会。”
回城的路上,蓝忘机忽然说:“过两天雨小些,我再陪你来一趟。”
魏无羡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笑道:“好啊。”
到家后,魏无羡让蓝忘机先上楼,自己送温情去趟飞机场。蓝忘机不疑有他,将车钥匙留了下来,像无数次分别那样转身向楼道走去,感到魏无羡的目光一直钉在他身上,如同眷恋,不舍离开。
他回头,却见魏无羡一脚油门,并不接他的视线,就这么走了。
温情道:“我以为你会挑什么风水宝地呢,没想到是回师父这里了。”
魏无羡冲着抱山的房间磕了几个头,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水,道:“谁说这里不是风水宝地,师父选的地方能差吗。”
温情摇了摇头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风水我又不懂,得找那群姓金的。”她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房间,道:“不过你真选的是这儿?”
魏无羡笑了笑:“哪能呢,我这命现在遇水则溺遇火则焚遇土则堕,若不成,也有罡雷降世劈死我,我死前可积点德吧,劈了师父的屋子我怕她老人家给我从死抽活了。”
温情嘟囔了一句要这样就好了,魏无羡撑着伞向院外走去,用一把短匕将周遭的乱枝削掉一些,好让身后的温情走得方便。他们穿过一片竹林,一直走到后山,后山山腰处有一道泉水流湍而下,蜿蜒进密林深处。魏无羡用外套擦了擦河边巨石,将魂灯放在那儿,示意温情走远一些。
可当温情真的走远时,他又有些怅然若失,靠着巨石坐了下来。他记得这里,也记得这块石头,有时候他在河里摸鱼和螺狮,蓝忘机就在这块石头上帮他处理,河说不上多大,河里的鱼也不过一掌长,拿来解馋尚可,填饱肚子却是万万不能。
有时运气不好,只有一条鱼,那么那条鱼就会肩负麻辣和原味的重责;若运气好,江澄他们便可幸运地获得一份烤鱼,有时候就连抱山都会忍不住要来一条。魏无羡烤鱼的技术堪称一流,表皮焦香四溢,内里柔嫩多汁,蘸料浸透,每一口都是香的。
他靠着巨石,四下摸索一阵,果然在角落里摸到了一阵凹凸不平的粗糙手感。他将伞丢开,任由雨水将自己淋得湿透,借着手电筒向那边看去,那里刻着他和蓝忘机的名字,并排而立,是他有意为之。
他曾希望这里有一日能够被蓝湛看到,挖出他深埋地底的小心思。此刻的他怀揣着难以言说的感情,用食指描摹起那两个名字来。
蓝忘机。魏无羡。蓝忘机。魏无羡。
他感觉自己心口一块最为柔嫩的地方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忽然传来了难言的疼痛。正在这时,头顶忽然亮如白昼,一道闪电自天边蹿过,轰轰雷声由远及近。
来了。他心想。
他当年就是看到这样的雷自空中砸下,砸中前车,导致那车在路中横冲右撞,让他失去了他的父母。此刻罡雷逼近,几乎近在咫尺,而他冷眼旁观,并不觉得死亡有什么可怕。
只恨不能与蓝湛走得更久一点。
由远及近的雷声在耳边炸响,周遭一片白炽,千盏黄钟大吕一同奏响,他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在巨石旁蜷缩成一团,几乎是认命地闭了眼。太疼了,从没有这么疼过,血都要烧焦,骨都要折断,肉都要碾碎。
他感到那雷劈在他身上,疼得皮开肉绽,疼得他叫出声来,而在那一刻,他没有听见急急奔来的脚步,却被一个熟悉臂弯及时揽进了怀抱。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枚红绳系着的铜钱。
是蓝湛。
魏无羡一瞬间想到了什么,满面惊恐地攥紧了蓝忘机的衬衫袖口,他想让他住手,可手指被罡雷打得抽搐哆嗦,他连片衬衫都抓不牢,也说不出话来。
蓝忘机搂着他,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魏无羡终于可以发出声音:“蓝湛!!”
“轰”!
魏无羡被震得几欲昏死,眼前的白几乎带上了血色,等到白光散去,他勉强从震颤中回过神来,却感到怀里微微一沉。蓝忘机不声不响地向他倒了下来,轻轻靠在他怀里,像是睡着了。
魏无羡长大了嘴巴,好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像一个坏了的风箱正在徒劳地工作着。他想他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楚,心脏若是一块红肉,此刻该碎成了肉糜,而他几乎不敢碰在他怀里倒下的蓝忘机。
半晌,他终于发出一声垂死的呜咽——
“蓝湛!!!”
温情从远处匆匆赶来,看到巨石边的景象,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叹了口气,心想这一对真奇妙,明明爱得毫无保留,却各自都有着自己的秘密:魏无羡隐瞒了自己命中注定的死期,而蓝忘机分明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一分不露地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换了两人的命格。
她走近两步,想将魏无羡拉起来,魏无羡像一个棉花做成的大布娃娃,虽然被拽了起来,但好像被轻轻一戳就会倒下。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但她将魏无羡拉起来时忽然看到,掉在草丛里的魂灯,似乎在微微发光。
“魏无羡,魏无羡!”
魏无羡看向她,眼中毫无神采,温情将油灯捡起来,递给他看:“你快看,灯在发光,蓝忘机撞了大机缘,现在正在魂灯里!”
魏无羡眨了眨眼,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过了一会儿,他眼中的光渐渐亮了起来。他急道:“温情!心头血!”
不消他说,温情已经将心头血递了过来。大喜大悲实属太过突然,魏无羡接过试管的手都在抖,小心翼翼地掰开试管,将其中的血液滴在灯芯上。
然而那血仿佛遇见了什么阻碍,在即将落上灯芯的前一秒,忽然凭空漂浮,油灯将那滴血生生排斥了出去!
温情急得在原地打转:“糟了,蓝忘机排斥这滴血,深更半夜荒郊野岭的我去哪儿找别的心头血点燃魂灯………”
身后骤然传来利刃没入身体的声音,粘稠而残忍,温情一愣,不敢置信地回头,见魏无羡一手护住胸口,另一只手搂着蓝忘机,鲜血正从他指缝间涌出,顺着伸出的手指坠上灯芯。那一簇火苗终于燃了起来,魏无羡再也支撑不住。
终于晕了过去。
“醒了吗?蓝湛,以前都是你等着我醒,”魏无羡凑过去,在他额头轻轻一吻,笑道“今天也轮到我等着你醒了。”
蓝忘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在那间旅馆里,魏无羡守在他身边,看他想起来,忙道:“你要做什么,我去帮你,你现在的身体是用水行渊做的临时身体,不如原来那个,你得慢慢动。”
蓝忘机一言不发地将他拉到身,手顺着T恤下摆往上摸,魏无羡猜到他要做什么,不动声色的想要躲,却被蓝忘机死死拉住,右手轻而又轻地覆上那块凸起的瘢痕。
他轻声问:“疼不疼?”
魏无羡摇了摇头,复又点点头,说:“再疼也没有你疼。”
他脱了鞋,爬进蓝忘机的被窝里,四肢并用紧紧搂住他,而蓝忘机亦将他抱进怀里,两人共享同一床被子,同一段心跳。蓝忘机与他静静相拥片刻,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天亮还早。”
魏无羡抱着他,说:“雨停了,我们等天亮了就回家。”
蓝忘机道:“好。”
好在雨终会停,天总会亮,而故人总会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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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一句话简介:魏无羡三年重生,修仙界风谲云诡
详情解读:我觉得《魔道祖师》原著结局非常完美:忘羡二人归隐于野,在游山玩水之际、逢乱必出,除邪歼魔,空了带带蓝家小辈,改改夜猎笔记,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那些痛苦的、悲伤的往事都已经放下了远去了,再无什么能够打扰这对仙侣。而且据墨香说,羡最后也会修炼出金丹,真的完美!没什么遗憾了。
我就只有一个私心:羡的原身。如果能够以原身和机在一起,我才死而瞑目。于是就有了这篇同人文——《忘魔羡道》。主体是根据《魔道祖师》原著改编,因为要完成原身的私设,同时也觉得原著结局很完美,要达到满足私设,又不改动原著大结局的前提下,适当的改编也是必然。
同人文假设魏无羡在乱葬岗围剿后第三年,以原身重生,但世人不知道……旨在延续旷世绝美爱情,展现人性复杂多变,讴歌生死不屈逆天改命的悲壮抗争,突显世事无常生命无价天地无垠的波澜壮阔。
人物个性紧随原著,尽量贴近,忘羡是强强联合, 神仙眷侣,魔道众人是他们在原著中身份、行为、因果逻辑的延伸,不黑不洗白。 从不夜天后蓝忘机受鞭刑开始,讲述三年后含光君为查探凶尸谜团,偶然与魏无羡重逢,两人在共同揭开一系列迷中迷之后心意相通,再慢慢接触到隐藏在玄门百家修仙世界后面的神秘世界。全文时间跨度长达十三年,各路大佬轮番出位,献舍,鬼手,符号……与原著相交又不同的副本,烧脑,悬疑,少儿不宜。
强烈提示:有原创人物,有非ABO生子(无过程),除忘羡外全员直,有重要人物支线爱情,忘羡ONLY不拆不逆。
蓝忘机、魏无羡、蓝曦臣、聂怀桑、江澄、蓝启仁、青蘅君、金光瑶、薛洋、苏涉……原著人物之间、与原创人物之间的复杂纠葛。这是一个更新、更广阔的魔道世界,唯一不变的,是神仙爱情,是人物与命运的抗争,是人性的众生像。
上篇《生死无间》是蓝忘机视角,中篇《被褐怀玉》是魏无羡视角,下篇《忘魔羡道》是蓝忘机主视角+群像视角。
因为LOFTER内部调整的原因,导致某些章节永久屏蔽,无法找回,无法重发(重发就秒屏),为了有兴趣看下去的朋友,作者将部分失踪文章放到微博上,博名——@深粉的1314,关注后可以看到。
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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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虚空第三 。
【忘羡】被褐怀玉下部 第12章 启仁3 人生长恨水长东(原著向同人)
赶在夜里写完, 因为明天有太多事!每天都有好多事,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写这个?
本章摘要:从此她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妻子。我夫妇二人一体,内子的过往恩怨,错手之失,余将代偿。倘若诸位尊长或是任何人,欲报师傅之仇,只能找我,不许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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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褐怀玉下部,全新的写法,没有看过上部,也可以无障碍从下部开始阅读,同时下部又绝对会串起前面的伏笔、悬念、各种烧脑的“不对劲”,同时制造更新的伏笔与悬念。
我曾经说过,创作《生死无间》的目的是不忍心忘羡二人分离十三年,又要完全切进原著里,而创作《被褐怀玉》的目的是给他们更真实更广...
赶在夜里写完, 因为明天有太多事!每天都有好多事,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写这个?
本章摘要:从此她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妻子。我夫妇二人一体,内子的过往恩怨,错手之失,余将代偿。倘若诸位尊长或是任何人,欲报师傅之仇,只能找我,不许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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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褐怀玉下部,全新的写法,没有看过上部,也可以无障碍从下部开始阅读,同时下部又绝对会串起前面的伏笔、悬念、各种烧脑的“不对劲”,同时制造更新的伏笔与悬念。
我曾经说过,创作《生死无间》的目的是不忍心忘羡二人分离十三年,又要完全切进原著里,而创作《被褐怀玉》的目的是给他们更真实更广阔更复杂的世界演绎神仙爱情,同时丰满魔道里的其他人物,最终还是要切进原著里。除了少许原创人物,更多的还是对原著里群像的解读,对人生, 对命运,对世界的不同认识。
避雷针:有突然出现的崽!(非ABO生子,无过程)有原创人物!有脑补的所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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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启仁3 人生长恨水长东
蓝绍咽不下从心头涌上来的那口血,任由它溢出嘴唇挂在了腮边,他仰头倒在雪地里,瞪大的双眼无法阖上,就这样僵直着身躯冷了下去。纵横天下的壮志,猝不及防地碎在自己得意的弟子手下,用的还是自己教的功夫。
蓝忘机额头青筋狂跳,手臂被魏无羡攥得死紧,蓝曦臣的端庄完全垮了,三个人都面无人色,哪怕让他们赤手面对千年蛰伏的妖兽,也不会比这场无声无息的杀戮更让人胆寒。毕竟修士随时都在准备战斗,却不是谁都能在瞬间接受完全不同的认知,冲击之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而蓝启仁直到确认青蘅君在他怀里呼吸顺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方才不知不觉中被蓝绍显露出的霸气跟邪气感染,又在青蘅君身陷绝境时被强烈的手足之情驱使,未加思索就一掌击中了蓝绍的心脏,劲力发乎自然,自己也根本没有刻意掌控。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一掌好像将蓝绍打死了,各种理智陡然回归,顿时就呆住了。
原本就黯淡的云层在头顶越压越低,透出乌青色来,一场大雪正在逼近。青蘅君捂着自己的腹部,强撑着一口气坐直身体,推着赤目欲裂的蓝启仁,艰难地道:“别管我,快去看看!”
蓝启仁恍若失魂般地扑过去,手指压在蓝绍颈部的动脉处,立刻如堕入寒冰:手指之下,静如死水。“师傅……”他呼出的两个字,毫无生气,就那样轻飘飘地散在了风里。
青蘅君见状,一口鲜血终于再压不住,狂喷出来,洒在身前的雪地上,凄艳无比。“兄长!”蓝启仁怅然回神,又丧魂落魄地滚到他身旁,扶住青蘅君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办?怎么办啊?”他失声哭了出来。
等蓝启仁哭了几声,这才发觉自家兄长情形不对,就算被蓝绍几乎掐断颈骨,也不至于口吐鲜血,他探手去摸青蘅君的脉搏,一连抖了几次都没有对上位置,口中颤声问道:“兄长?你这是……”
“金丹裂了。”青蘅君轻声道,他气息断续,脸色发青,一张宛若雕琢的俊逸玉面不复神采,萎靡至极。
“什么!怎么会?!”蓝启仁扣住青蘅君手腕,往灵脉里探查,发现果然如此,当下就吓得魂飞魄散,面如死灰。青蘅君的金丹蕴藏的灵力,正从那道裂缝源源不绝地流出,散在灵脉里,灵脉无法储存,辛苦修炼的灵力只能流失于体外,重回天地之间。
这是金丹被刚硬外力破坏的后果,正是蓝启仁击中蓝绍的那一掌,温家的炎阳拳,被蓝启仁化拳为掌,威力却没有变,那时蓝绍的全部灵力都在对付青蘅君的抗衡,让蓝启仁这一掌直接震碎了他的心脏,雷霆之巨的掌力让青蘅君也遭了池鱼之殃。
蓝忘机三人无助地围着雪地上的两位长辈,悲怆无言。三人都没有揣摩为什么明明是蓝启仁杀了蓝绍,最后却算在了青蘅君夫人身上,蓝启仁已经带他们走到了这里,也一定会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他们也理解了蓝启仁为什么不相信顾莲与青蘅君夫人是奔着杀人来的,也理解了那句“不是那样的”从何而来。
“启仁,你赶紧走吧,长老们要到了。”青蘅君尽力调整内息,平静地说道,声音虽然微弱,却不容商议。
蓝忘机望着他年轻的父亲,跟他记忆中的一样,此刻尽管是不苟言笑,眉宇间仍现温柔,对自己与兄长如是,当年对蓝启仁也如是。
“是我的错,不能让你替我顶罪!”蓝启仁尚未风干的泪痕上又添新痕,咬着牙不肯退让。
青蘅君严肃地盯着他,似乎为他尚且在感情用事而焦虑,心中一激动,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在蓝启仁胸口上染出一大片深秋的红枫。
倏然间天边出现一抹亮红,带着顺滑的呼啸声电射而至,眨眼间已降落在院中。红衣翩然的圣女瀞儿如同一朵从天而至的国色牡丹,在落地的一瞬,脚下那柄晶莹剔透的冰剑便不见踪影,只见她“啪”地将肩上的重物往地上一扔,就已经在青蘅君跟前蹲下,握住了他手腕。
探过脉,她漆黑的瞳孔愕然放大,流波似的在青蘅君颜色惨淡的脸上扫了扫,没有多说一句话,又看了看旁边默默流泪的蓝启仁,最后凝视着仰面躺在雪地上的蓝绍。跟她扔在地上的重物隔得不远,那是一头金棕色的鹿,原本捉来要烤了吃肉。
【隐藏结局】
中新经纬专访有感
我基本上是含泪看完了全程采访,以下为我个人理解,希望大家耐心一点,可以看一看。
第一,两个月多来,网上所有的言论,无论好的坏的,他都有看到。大家也不必丧,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想不看到都是不可能、不现实的。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成年人,他选择勇敢地直面这一切、解决这这一切,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尽到了应尽的容忍和克制。而后来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应对这些“网络争议”所采取的正当措施,并且是积极有效的。
我们应该跟他一样坚强,不要把自己始终困在舆论之争里面,该面对的面对,该解决的解决,该接受的接受,这样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第二,哥哥道歉,是为了由他引起的网络争议在国家抗疫的关...
我基本上是含泪看完了全程采访,以下为我个人理解,希望大家耐心一点,可以看一看。
第一,两个月多来,网上所有的言论,无论好的坏的,他都有看到。大家也不必丧,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想不看到都是不可能、不现实的。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成年人,他选择勇敢地直面这一切、解决这这一切,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尽到了应尽的容忍和克制。而后来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应对这些“网络争议”所采取的正当措施,并且是积极有效的。
我们应该跟他一样坚强,不要把自己始终困在舆论之争里面,该面对的面对,该解决的解决,该接受的接受,这样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第二,哥哥道歉,是为了由他引起的网络争议在国家抗疫的关键时刻占用了公共资源、是为了受到无辜牵连伤害的朋友及家人,是为了自己年轻时发表不当言论而造成的不良影响。
针对以上他亲自所道歉的事实,粉丝们不必再去争论,该道歉就态度诚恳地道歉,该承受指责就承受指责,不要说“哥哥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还要道歉”这样的话,不要去强力澄清反过来打自己哥哥的脸。当然,哥哥也仅为以上三点道歉,他如此不卑不亢,态度坚决立场坚定,所以不该我们背的锅我们也坚决不背,我们要做到态度坚定但是言辞得当。
第三,他在要求自己一直不断进步、不断提高专业水平以回馈大家,也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社会责任,强调人要常怀感恩之心。
就像他说的,成长一直在路上,这句话不仅针对他个人,也针对粉丝。经此一役,希望所有人都能成长,并且牢记这个成长永远是“现在进行时”,而不是“过去完成时”,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沉痛的教训永远牢记于心。
第四,“认真的时候工作,糊涂的时候看书,独处的时候思考,难过的时候睡觉”。他仅以此概括他过去的两个月,纵然我们知道他曾经多艰难,但是他不愿多说、也无法多说,我们也别一遍遍地把他的伤口扒出来撒盐,那样感动的只是我们自己而已,不是他,更不是网民。
所以大家不必去复盘,那是圈内专业人士应该做的事情,也不必去四处宣扬自己有多为他心疼多为他难过。我们要是真的心疼他,就应该尽最大的尽量克制自己、提升自己,让自己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而不是只会嘴上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言论。实际行动远远比十万字长篇大论有作用。
第五,他并不认同偶像应该“管理”粉丝,在他看来,偶像和粉丝不是上下级关系,理应平等,偶像可以用正能量引导粉丝,但是不存在管理责任。
本人完全赞同这个观点,相信社会大众多数也赞成这个观点。但是请大家务必记住,这句话不可成为平时铺澄清贴的理由和依据,也不可四处宣扬和发散,不要拿出去被人恶意曲解这句话。他把粉丝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也请粉丝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不要去干涉他的工作和生活,只关注作品就行了。他会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去引导粉丝,如果你真的爱他,也请你接受他正确的引导。
第六,他呼吁,粉丝不要做出极端行为,不要伤害到他人和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最基础的事情。
追星的意义在于可以收获快乐、美好和正能量。如果有一天追星让你遍身戾气、让你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么也就丧失了偶像所带给我们的意义。我们一直说肖战是“正能量艺人”,希望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肖战一直很正能量,也希望粉丝真的有学到正能量。这些正能量包括积极向上、谦卑有礼、量力而行、善良待人、理智成熟等等,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第七,做公益是每个公民应尽的社会责任,首先我们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国家危难之际做力所能及的公益乃是本分,其次才是感谢肖战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引流,唤醒了更多人的社会责任感,让更多人参与到公益之行当中来。
就像肖战说的,公益是用平常心做平常事,请大家不要把公益挂在嘴边,尤其不要出现“xx组织”、“xx团体”就是一个“公益组织”之类的言语。公益就是公益,社会责任就是社会责任,我们不是为了某某偶像才去做的,而是为了你身上披着的国籍理应去做的。记得,支持公益,长期坚持,量力而行。
第八,访谈传递的精神我们应当领会,但是请大家不要过度去解读他的字眼、不要过度地解析他近期的活动迹象和精神状态,我们只需要知道,时隔两个多月,他以更挺拔的姿态回来了,而我们需要跟他一起挺拔成长,这就够了。
哥哥已经在往前走,粉丝则应该把教训深刻心底,把反思付诸言行,把格局跳出饭圈,把心胸尽量开阔,把目光放在未来,把颓丧留在过去。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绊住他前进的脚步。
加油!我们一起努力向上看、向前进、不回头!
(要转这篇文的留言一声然后随便转,不必问我。还有,这篇文我加了tag,大家帮我顶上去,小红心小蓝手都点起来,让更多的人看到。)
我为什么喜欢肖战?——深度自我剖析
预警
这只算是我自己的一篇感悟,占tag抱歉。不喜欢的朋友们,请不要看,不要影响自己的心情。我发这篇没有任何目的性,前几天看到有位朋友发文,分析肖战粉丝为什么这么坚定不移的喜欢他?看完之后觉得分析的状况和我好像不是特别相符。今天看完《人物》里面肖战的访谈,感慨颇多,有感而发,想要记录下自己的心情。
缘起
最近总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会追星?为什么会喜欢肖战?这些人里面有我的家人,我的同学,我的同事,甚至于有那些讨厌肖战的人。为什么呢?我自己突然也想问问...
预警
这只算是我自己的一篇感悟,占tag抱歉。不喜欢的朋友们,请不要看,不要影响自己的心情。我发这篇没有任何目的性,前几天看到有位朋友发文,分析肖战粉丝为什么这么坚定不移的喜欢他?看完之后觉得分析的状况和我好像不是特别相符。今天看完《人物》里面肖战的访谈,感慨颇多,有感而发,想要记录下自己的心情。
缘起
最近总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会追星?为什么会喜欢肖战?这些人里面有我的家人,我的同学,我的同事,甚至于有那些讨厌肖战的人。为什么呢?我自己突然也想问问自己?
总结起来其实很简单:始于演技,陷于颜值,沉于心疼,惊于才华,忠于人品。
关于我自己
我是一个传统家庭里面长大的孩子,这点和肖战很像吧。我比他大一岁,勉强算赶上了90后这班车。从小到大,按部就班的读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博士,去做博士后,到现在按部就班的做了一名科研工作人员,勉强也算得上教书育人。虽然是个女孩,在过去的30年里我都是一个理性的人,考试从来都是理科考得更好,读大学选学校专业也是男女比例10:1,说话逻辑从来都是1,2,3,4。一度对追星和饭圈文化嗤之以鼻,觉得这是一种不务正业(当然现在脸打的很疼)。
肖战初印象
肖战差不多是去年夏天之后最火的男艺人了,虽然不追星,但是也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看到他的名字。那时候的感觉是:哦,今年又捧火了一个流量!说实在的,过度的曝光确实会引起路人的不适,粉丝们的疯狂更是令路人觉得不可理喻。那时候对他的感觉大约是:爆火,长得还不错,粉丝太疯狂,又一个流量艺人罢了。
关于陈情令
真正开始深入认识他是2020年的开头,元旦过后把家里的小祖宗送回了老家,终于有时间能看个电视剧了,于是打开了去年的爆红款《陈情令》,从此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不得不承认《陈情令》的爆火是很多因素综合而成的,原著的知名度,制片方的用心,工作人员的辛苦付出,演员演技的全员在线,后期宣传等等。一部《陈情令》成就了肖战,但我想说肖战也为《陈情令》,为《魔道》,甚至是为耽美圈增色。起码我一个不了解不喜欢耽美的人,通过肖战的完美演绎(在我心中是很完美的),喜欢上了《陈情令》,喜欢上了《魔道》,了解以及理解了耽美。世界上的感情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男男之间的感情也是如此美好。
关于这次风波
有人问我:你觉得肖战做错了么?
我的回答是: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事情本无对错,立场不同而已。
事情的始末我只能从各家的口中了解,各方的言论证据真真假假,各有不同。单单对于举报一事,我不知真假,也无从判断真假。当然,事已至此,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假设这件事情是真的,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人的体会和观感是不是也大有不同?
站在肖战立场上: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却要为所有的一切买单。
站在肖战理智粉丝立场上:自己没有做什么,却要被无端谩骂,心尖上的人被凌迟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站在平台受波及的太太立场上:自己凭什么要受到波及,凭什么被无端卷入风波?
所以究竟谁做错了什么?你的立场不同,你分析的角度不同,答案是不会相同的。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非黑即白,非对即错。有些问题,立场不同,永远也争论不出对错。这场风波究其原因,就是一场脑残对脑残的网络暴力狂欢(脑残的肖战粉丝和脑残的227),一种资本博弈竞争的手段。这场风波中受到伤害的人太多了,但受到最大伤害的还是那个实名制的肖战,也许这就是红的代价,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是人生中需要经历的一段历练。
关于为什么喜欢肖战
始于演技:最开始真的是臣服于他的演技,虽然他演的也许某些方面不是那么尽善尽美,比不过前辈甚至很多同辈中人,但是却足够让我惊艳。对于一个没有专业训练,没有演过几部戏的新生演员来说,我觉得他做的足够好了,足够让我对他的评价从“流量”变成“演员”。并且我也开始重新审视“流量”这个词的含义,他不应该是一个贬义词,能够被那么多人喜欢和追捧,他的身上必然具有独特性,必然具有独属于他的魅力和闪光点。
陷于颜值:肖战是少有的长在我审美观上的男明星。我自认不是一个颜狗,过去30年也从来没有沉迷于哪个男明星的颜值不可自拔。在肖战之前,我的手机里从来没存过任何明星的照片。在我看来,作为一个男人:人品第一、能力第二、颜值第三,男人的魅力从来都在于他出众的人格魅力。但是在肖战身上吸引我的除了他独有的人格魅力,还有他的颜值。我说不上来他哪里长得好,却又好像哪里都恰当好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笑能如此具有感染力,我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
沉于心疼:基于上述两点,其实我对肖战顶多算个路人粉,偶尔会去微博上看看他的消息,他的节目我喜欢看的会多看几眼,真的仅限于此。227事件将我从一个路人粉刺激成了死忠粉,这都是源于心疼。我不评价他的对错,每个人心中自有衡量,多说无益,人心这种东西,一旦认定了是改变不了的。但是无论他的对错,他都不应该受到如今这般的对待。除了法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去宣判对错,妄图毁掉别人的人生。所以我想尽我的微薄之力,尽可能的帮他。于是有了太多的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关注微博超话、第一次打榜做数据、第一次做公益、第一次氪金买代言买杂志、第一次因为一个微博,一首歌,一篇文章而泣不成声。
惊于才华:肖战会演戏、会唱歌、会画画、会摄影、会写文章、会做饭、会自己洗衣服……我惊讶于他竟然会这么多,也许每一样都不是最最好的,但每一样都做到了力所能及的好。人的时间都是有限,有限的时间里能做的事情其实不是那么的多,而他可以在如此高压的演员生活中,抽出时间去感受生活,去不断挑战学习新的技能,我的内心是由衷的佩服的。成功的人身上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有常人所不及的自律。这点在肖战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他从一个平凡的素人变成今天光芒万丈的超级巨星,每一个改变都是无数次咬牙坚持,无数滴汗水换来的,所有人的努力都是不应该被辜负的。
忠于人品:肖战是一个活的很通透的人,他的每一次访谈都可以看出他在用心的对待,没有避重就轻,没有言之无物,每一句话就能代表他的态度。现在静下心来想想,他真正吸引我的还是他的三观,他对人生的态度,他的勇气和冲劲。每次看肖战的访谈,我都能产生强烈的共鸣,也许是因为年龄和原生家庭比较相近,我们的三观是如此的相投。可是我没有他的勇气和冲劲,如果在我25岁,给我一个机会放弃原本幸福安稳的生活去逐梦,我想我是没有勇气的。肖战身上有我渴望而不可及的勇气,仿佛看到理想照进了现实。
对于那些喜欢或者讨厌肖战的人(理智的人!!!)
对于因为这次事件而讨厌肖战的人,我想说你们拥有讨厌的权利,可以默默讨厌,默默抵制,甚至于发表一些中肯的批评意见都可以,这是你的权利以及自由。但不要为了抹黑而抹黑,为了抵制而抵制,要尊重不同的声音,做人要有基本的道德底线,法律底线!!!这是一个人必须要遵守以及敬畏的!!!无端谩骂,网络暴力,人肉骚扰,不允许一点不同于自己的声音。疫情期间乱开发票,打电话骚扰公务人员,网暴支持肖战的一切声音,无论你是教授,社长,检察院,政府机构,都让你开不了口。这样做不会凸显你的战无不胜,只会显示出你的素质低下。想想最开始自己愤怒的原因是什么?想想你讨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不要让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那样是可悲而可笑的。即便再讨厌一个人,也是要有下限的。说实话,我讨厌甚至恨那些脑残的227,但我不会去骂他们或者对他们做什么,那样我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也许无视才是最大的蔑视,我希望我能够做到。
对于那些仍然喜欢肖战的人,我想说:你们拥有喜欢的权利,可以付出,可以支持,这也是你们的自由。但是要允许以及接受这个世界上有人不喜欢他,要听得进别人中肯的批评和建议,你的偶像不是神,只是一个努力一些的平凡人。不要替肖战去决定任何事,尊重他的同事、尊重其他的粉丝,甚至于尊重那些立场不同的人。不要让你的爱变成一把刀,最后刺伤别人也刺伤他。爱是克制,爱是隐忍,爱是包容,爱不应该是尖锐的。希望我们都能向前看,向上走,不回头,向阳而生,追星是一件快乐而美好的事情。
永远记住:你只能代表你自己,同样,应该为你负责的也只有你自己!
流量明星终有一天会脱掉流量的光环,这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可以是因为演技乏善可陈而逐渐落寞;可以是因为作奸犯科,人品欠佳而受世人厌弃。却绝对不可以成为这场资本博弈,网络暴力中的牺牲品。肖战成名于演技,那么将来就算他没落了,那也只能是因为他的演戏没有经得起时间的考量。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会哭会笑会痛的人。我希望这个世界可以温柔地对待每一个积极向上、善良温柔的人。希望所有的努力都不被辜负!
对于脑残,听不进去不同意见的那群人(无论是粉丝还是227)希望你们无视我的文章,不要来跟我辩论,请你们发扬“无视是最大蔑视”的精神。
【忘羡】窗户纸 8、9
-08-
话说淮水之北有一个村庄,坐落于山谷水涧旁,山峰常年青翠不衰,流水徐徐清澈见底,所谓聚风藏水,乃是风水宝地,早年间一得道高僧在此坐化,留舍利藏于山中,此后这村庄便被人叫做山中村。
村里幽静,鲜有外人,从村头到村尾不过百户人家,大家互相都知根知底,没甚隔阂,是个归隐的好去处。
重归于世后,他和蓝忘机查出赤峰尊一案、在乱葬岗解救仙门弟子、又在观音庙里封印暴走的凶尸,仙门各家关于他的争议也渐渐开始回暖,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身上。这时候选择归隐,那些想找他算账或对他抱有期待的人一定不会理解,不管是谁来问,他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他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回...
-08-
话说淮水之北有一个村庄,坐落于山谷水涧旁,山峰常年青翠不衰,流水徐徐清澈见底,所谓聚风藏水,乃是风水宝地,早年间一得道高僧在此坐化,留舍利藏于山中,此后这村庄便被人叫做山中村。
村里幽静,鲜有外人,从村头到村尾不过百户人家,大家互相都知根知底,没甚隔阂,是个归隐的好去处。
重归于世后,他和蓝忘机查出赤峰尊一案、在乱葬岗解救仙门弟子、又在观音庙里封印暴走的凶尸,仙门各家关于他的争议也渐渐开始回暖,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身上。这时候选择归隐,那些想找他算账或对他抱有期待的人一定不会理解,不管是谁来问,他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他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回答——不告而别。
抛开这些,眼下对魏无羡来说,最难解的问题是...
“含光君,你真就这么直接走了?不怕回去你叔父罚你抄家规?”
蓝忘机道:“不怕。”
“先说好啊,真要罚我可不会帮你,那玩意儿我是再也不想见了。”
“不见。”
魏无羡抿了抿唇,不自觉地歪向他那边,又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蓝忘机看向他:“暂时没有,你呢?”
魏无羡回过神来迅速坐正,顿了顿,鼓起勇气道:“你要是还没打算,同我一起归隐可好?”
蓝忘机牵着缰绳,他的眼睛清澈明亮,一下子就照进了魏无羡心里。
“何处?”
魏无羡感觉心脏的跳动把五脏六腑都震得七上八下的。
“你答应了?”
“嗯。”
所以说,人的贪念就像一个无底洞,是永远填不满的。
原本只是想离那个人近一点,伸手就够得到就好,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蓝忘机变成了他最无法言说,羞于启齿的渴望?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底有了不该有的期望,即使心中千般提醒万般叮咛,不能喜欢不该喜欢,却还是忍不住贪图更多。
他还在妄想什么呢?
梦境,他存放所有私欲杂念的地方。混沌轻柔,身体不断下落,坠入温暖的湖中,慢慢的,似乎又落到了云萍城那个不大的客房,浴桶碎片落了满地… …
-09- 酱酱酿酿
天下掉下个小媳妇儿(3)
又名:小龙叽孵蛋记。
作为蓝家小辈中的最雅正的龙,蓝忘机一直都是典范中的典范,楷模中的楷模,写字时都心无旁骛一丝不苟。
可是最近突然频繁走神。
蓝忘机问:“兄长,鸟不喜欢吃虫子,那到底喜欢吃什么?”
蓝曦臣搁下笔,看着自家弟弟,说:“忘机何有此问?”
蓝忘机摇摇头,继续翻书,说:“无事。”
过了一会儿。
“兄长,刚化形的鸟什么时候才可以腾云呢?”
蓝曦臣批公文正入神,被他这一岔,写错了一笔,默默地划掉回答:“唔,这个看个人修为了吧,一般聪明点的可能一两...
又名:小龙叽孵蛋记。
作为蓝家小辈中的最雅正的龙,蓝忘机一直都是典范中的典范,楷模中的楷模,写字时都心无旁骛一丝不苟。
可是最近突然频繁走神。
蓝忘机问:“兄长,鸟不喜欢吃虫子,那到底喜欢吃什么?”
蓝曦臣搁下笔,看着自家弟弟,说:“忘机何有此问?”
蓝忘机摇摇头,继续翻书,说:“无事。”
过了一会儿。
“兄长,刚化形的鸟什么时候才可以腾云呢?”
蓝曦臣批公文正入神,被他这一岔,写错了一笔,默默地划掉回答:“唔,这个看个人修为了吧,一般聪明点的可能一两百年就可以了。”
蓝忘机点点头,忽然有点难过:魏婴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也就是说要等更久才能飞。
又过了一会儿。
“兄长,最近仙界没有什么盛事吗?”
蓝曦臣撕掉写错的第不知道多少次的纸,说:“什么盛事?”
“就是各族都会参加的清谈会之类的。”
“暂时没有。”
“哦。”
又过了一会儿。
“兄长……”
蓝曦臣按住自己额头暴跳的青筋,忍下将弟弟扔出去的冲动,默念三遍清心咒,端着斯文问到:“你是不是还想问,栖梧山离这里有多远,要多久你才能飞得过去,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魏婴?!”
蓝忘机被戳穿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耳朵不说话。
蓝曦臣从未见过弟弟这般模样,顿时十分稀奇,饶有兴趣地问到:“怎么?想你的小乌鸦了?”
蓝忘机还是不说话,但耳垂却越发地红了。只是不知怎的,他听到“你的小乌鸦”这句话,格外地开心。
蓝曦臣恶劣地调侃:“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犯相思病想念自己媳妇儿呢?!”
蓝忘机虚心请教:“兄长,何为媳妇儿?”
“唔,媳妇儿就是要永远跟你在一起的人。”
“永远在一起,就不会分开吗。”
“对呀,不仅不分开,还要对他好,得惯着宠着哄着。”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感觉比做他母亲更好。于是蓝忘机问:“兄长,那你有媳妇儿吗?”
蓝曦臣狞笑着:“……想互相伤害吗弟弟!”
“……”
看着弟弟有点难过的模样,作兄长的还是心软了:“过一段时间,等冷泉里的寒潭装满月光那天,就是龙宫休沐之日,我带你去栖凤山,看看小乌鸦。”
蓝忘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接下来的几天,蓝忘机一直都守着冷泉寸步不离,每天晚上数着时辰看着月光一点一点地洒进寒潭,甚至还在潭壁上做了标记,可是月光却始终都铺不满,便不由得着急起来,把龙宫里的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全部都搬了过来,一股脑地倒进去,潭底却仍旧是一半黑暗,没有任何作用。
这天,蓝忘机正蹲在泉眼旁苦大仇深地盯着寒潭,下人匆匆来报:“二公子!二公子!凤王陛下来了!魏公子也来了!”
话音刚落,面前已没了人影,下人揉了揉眼睛,仿佛刚刚看到的二公子只是幻觉。
小白龙一路风驰电掣狂奔到正殿,化为人形,矜持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施施然走进门,果然看到叔父兄长都在,凤王江枫眠正坐在一旁,怀里抱着的不是他的小乌鸦又是谁?
蓝忘机一一行过礼以后,跑过去踮着脚往江枫眠怀里看。
魏婴有气无力地躺着,脸色苍白,连圆圆的脸颊都瘦了不少,卷翘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身旁的蓝忘机,整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蓝忘机小心翼翼地问:“魏婴怎么了?”
江枫眠摸摸他的头说:“没事。以后你可以天天陪着魏婴了,你是个好孩子,会照顾他的,对吗?。”
蓝忘机差点被从天而降的喜讯砸昏了头,都来不及问为什么,只是连连用力点头,生怕他反悔一样,承诺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江枫眠把小孩儿交给他,蓝忘机手足无措地接过。
怀里的奶团子软软糯糯的,好像碰一碰哪里都会化掉,他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小孩儿,也不敢不用力,怕不小心把人摔了,就那么在原地纠结得快疯了。
蓝启仁终于大发善心地抱过魏婴,对江枫眠说:“请陛下放心,龙族必不负重托!”
江枫眠向三人回礼,然后捏捏魏婴的脸蛋说:“阿婴,这里的人你都熟悉,他们都会对你很好的,江叔叔先走了,等你身体好一点再接你回家,你乖乖听话。”
小孩儿软绵绵地嘤咛了一声应下,听得在场的人心都化了,
等凤王走了以后,蓝忘机终于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来,凤族属火,千万年来一直居住在至炎之地栖梧山,可魏婴乃千年不遇的玄凤,玄凤属水,他跟着江枫眠回去以后,因为过于年幼,竟无法承受栖梧山的阳火之气,没多久就开始生病乃至形魂不稳,身体变得非常糟糕,而他破壳的北海属于至阴之地,正好有利于玄凤成长修炼,再加上龙凤两族向来交好,所以江枫眠便请求北海龙族代为养育魏婴,等他修炼有为后,再回栖梧山。
蓝忘机飞快地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以后他可以天天看到魏婴,可以天天跟他一起念书、一起修炼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等蓝启仁蓝曦臣亲自为魏无羡安排好衣食住行后,蓝忘机看着睡着的小孩儿,戳了戳他肖想已久的奶膘,诚心诚意地发问:“所以,魏婴以后就是我的媳妇儿了吗?”
蓝启仁:“……”
蓝曦臣“唰”地展开扇子挡住脸,嚎到:“叔父您别瞪我啊,又不是我给他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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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装死装得太沉迷,差点忘记我是个正经的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