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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子》 瑶奕瑶

6k 后半夜速打 没有什么逻辑见谅


前情提要《囚徒》


编就编个大的!


1.


  “那段暗无天光的日子总算过去,即使将这一柱情爱伏蛰几载,受尽隐忍之哀,她也不会亲手将予她救赎的人推向深渊。”


这家酒馆开在山脚的小镇上,朋友问我这尚无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一方僻壤,会有客人吗?


我待在吧台削着冰块,准备list上的下一杯酒水,店里已经有零星几位顾客。


现在是下午四点,没有关系,掀开店门口厚重的遮光帘,这里从来不分白天和黑夜。


山的那边是布达拉宫,朝圣路上不乏释迦信徒,他们需要...


6k 后半夜速打 没有什么逻辑见谅


前情提要《囚徒》


编就编个大的!




1.


  “那段暗无天光的日子总算过去,即使将这一柱情爱伏蛰几载,受尽隐忍之哀,她也不会亲手将予她救赎的人推向深渊。”







这家酒馆开在山脚的小镇上,朋友问我这尚无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一方僻壤,会有客人吗?


我待在吧台削着冰块,准备list上的下一杯酒水,店里已经有零星几位顾客。




现在是下午四点,没有关系,掀开店门口厚重的遮光帘,这里从来不分白天和黑夜。


山的那边是布达拉宫,朝圣路上不乏释迦信徒,他们需要的酒精,不是求欢那种。


昼与夜即没有什么不同,佛渡有缘人,谁又为有缘人呢?世间多的是无缘之人来我这儿求短暂一瞬慰籍,怎么会没有客人呢?





前些时日来了位令我印象深刻的客人。



她总在傍晚日落前进店,要知道,在这片自然的净土上,每一场日落对于城市来客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视觉盛宴。


她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双人卡座,对面的位置一直空着,除了总是神游,她很优雅自得,并不显落寞。



作为店主,偶尔我也会充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将别人的故事封存在树洞里是我的职责。



被这个漂亮女人的独特气质所吸引,好在现在并不忙,我把店里的事情交给唯一的伙计,端着她惯常会点的莫吉托,当做故事的交换。



但这杯特调的莫吉托与众不同,橙汁打底,橘子糖挂壁,是落日的颜色。



当我询问她是否可以与我分享一些她的故事时,正在看手机的她抬头对我礼貌一笑,很温暖的力量。



像店里那只憨态可掬的橘猫一样治愈。



我才注意到她的怀里,有一双眼睛随她一起看向我,竟然就是我那只虎头虎脑的胖橘。



我说:“它很亲近你呢,其实店里没什么常客,大都是歇脚的赶路人。它应该挺寂寞的。”


女人答:“是吗?它很好客呢。”


我说:“那就是我的失职了。”


她捂嘴轻笑,打趣我:“的确比店长你要亲近人很多。”


我不善应对别人的调侃,摸了摸脖子,小声反驳说哪有。


她再度出声:“我无非比赶路的人走的慢些罢了,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是要听我的故事吗?”


我回“如果可以。”





她说她叫沈梦瑶,很好听的名字,但也许几天后我一样会忘记——三年前那次意外落下的毛病,也没什么不好,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很快被丢掉。




沈梦瑶说她有一个执念始终放不下。


是一个人吧?我询问。


她点头。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心人,原来如此优越的人也会爱而不得。



不知怎的,我为她悲伤起来。


她却突然笑了:“那人还健在呢,我想也曾心悦于我。”





既然是两情相悦的故事,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反而成股结成执念呢?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虽然在这里听闻过数不尽的遗憾,但我始终相信佛心至诚,普渡众生。太多不尽人意的结果是因为还没有尽人事便开始等待天命。


什么天命所归,天命…天命…我自己又如何呢?对所爱之人有努力去争取吗?


回忆蒙着雾,让我看不清楚。






我坐在沈梦瑶对面,抱着小臂撑在木桌上,摆出倾听的姿态,好让沈梦瑶把她的故事说下去。




【几年前,我在一个不温不火的公司当女团成员。


入团那会儿我还在读书,没有多强的意志力,也没有什么判断力,轻易答应了当时的室友在一起。


那段幼稚的恋情又缺乏理智,潦草收场的结局被别人搬上了台面。


公司施压,粉丝回踩,亲友难免质疑,与曾经的恋人反目为敌。


在我二十岁的生日前,一切都变得糟糕无比。


阴翳遮蔽天空,太阳躲了我整整一年。


浑浑噩噩的那一年打碎了我对自己的信心对,人性的信任,对爱情的憧憬,却让我遇见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人。


她用她的色彩填满了我的空白,将我拉出深渊,但可惜…】



沈梦瑶说到半途似有些哽咽,她很少与我对视,视线一直凝在桌面那杯无酒精饮料上,修长的手指拿着吸管搅动着里面快融化掉的冰块。




我适时地为她递上手帕,她终于再次看向我,眼里涌动我看不懂的复杂情愫。


手帕是我自己的。其实每张桌子下左手边的抽屉里都有一整包干净的纸巾——专门为客人准备的。



我也说不出自己的反常事出何因。


开店三年,我向来遵守自己立下的规矩,做个有分寸的倾听者,不与顾客有何瓜葛。


冥冥中似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我和眼前这个人连在一起。或许,这就是我等来的有缘人吗?萍水相逢一场,就足以让我为她心动吗?




沈梦瑶将白色手帕握在手里,我看到丝绸一角绣上去的两个字母,那是我的名字。



她的泪并没有落下,或者说,她没有哭,大概只是提及往事,停下来理顿心绪。



她好听的低音娓娓继续:


【妈妈从小教我人要吃一堑,长一智。我听进去了,但没有完全学会。


我恨自己不争气,竟然对她产生了难以克制的依恋。


她比我小三岁,刚认识的时候完全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她的善良,纯真和干净对那时在暗昧处自省的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当她毫无所图,捧着一颗赤诚真心对我好的时候,我无法抗拒。


但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树林里有两条路,一条我已经踏足,被告知此路不通。


我选择做那个保守懦弱的胆小者,选择了另外一条幽静的路。


几乎透明的性取向让我不愿意与任何成员再有过分亲密的接触。因为一点风声都会引起外面那群爱看热闹的疯子的关注。


我自觉地与同事们保有同事该有的距离,她是第一个主动打破这段距离的人。


一句“在这儿睡吧”的玩笑话被她听进去,当真搬进了我的房间。


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的可爱被我悉数收藏,她的喜好被我记进备忘,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我刻进脑子里储存好。


不曾见过光明的人本可以忍受黑暗,被黑暗笼罩的人才会分外珍惜眼前光明的美好。


其实她也不是一个多么优秀完美的人,只不过在那时候,她真真实实地照亮了我。】




沈梦瑶在笑,已不像开始时候还有一丝拘谨,目光慵懒地在店里游离。



她确实很像一位前女团成员,从其他人偶尔流露惊艳的欣赏就能知道。



以前这样的眼神也会落到我身上,我向来不在意,久而久之学会了忽视。今天却不知为何对这种欣赏产生敌意,很想把那些人的眼神从沈梦瑶身上移开。




沈梦瑶讲的故事很吸引我,男女之间的情爱太世俗,而在这里没人在意世俗。女性之间的爱慕,我想是美好的。


我为她的经历心疼,又为她庆幸能遇到值得的人。对,不管适不适合,圆不圆满,从她的笑容来看,至少是值得的。





我抿抿唇,点头示意自己在听着。



沈梦瑶继续说:


【我拦不住自己想要对她好的手,滴水之恩都以涌泉相报,我不过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本以为她什么都不懂,我用姐姐照顾妹妹地借口理所当然地搪塞所有蛛丝马迹。


既然在这里爱情备受非议,不被允许,那变成亲情是否就无懈可击?


我贪恋那份温暖,不择手段把她圈在我身边,是不是卑劣得有些可怜?


在某个夜里,我感受到她的靠近,将柔软微凉的唇贴在我的额头。闭上眼后的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我感受到她的颤抖,嗅到她特有的馨香。


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呢?难以言喻,被感性的冲动炙烤,理性的现实又让我不得动弹。


我从未想过她会喜欢我,与我一样的那种喜欢。


甚至从内心上讲,我不希望她爱我。


在那种环境下的两情相悦是难逃的劫。我自己早已无所谓,发生的不幸之事锤炼我的心脏,很多事情已经看得很开了。


但她不一样。她才十几岁,有她的理想和追求,也许以后会站在更大更远的舞台上发光发亮。


所以我不能让曾经的事情再度上演。


从我知道她与我怀着一样的情感后,隐匿这份悸动变得更加困难。


我想我应该采取措施了,但可惜做了错误的决定,以至于到现在,我仍懊悔着。】



“你躲着她吗?”我问。




沈梦瑶的神情看上去很难受,她说:


【没有,我找了另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


反复邀请一个对她早有兴趣的人来我们房间,再制造一些两人独处的时间。


毕竟她们两个无论从性格还是外形,都是如此的相配,很快就能成为要好的搭档。


我听到别人提及她们两个的合拍,嫉妒得快要疯掉,却只能附和着说:“是吧,那可是我看着走到一起的呢。”


我忍不住在朋友圈发牢骚,但不敢给她看,只屏蔽了她一个人。


我说“最是人间留不住”,时间走的太快了,一转眼那个爱黏着我的小朋友也要走远了。


我变得越来越擅长忍耐,可以笑着看她们两个亲昵,可以面不改色地在人群中起哄,可惜我不可能真的心无波澜。


无人知晓我的内心,这算是一直成功吗?我只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无药可救了。】



沈梦瑶握住右手手腕上盘的几圈佛珠转了两下,这个动作像是习惯性的,我见她不经意间做了七八次。


眼尖地发现菩提子下有一处深色印记,尽管有些不礼貌,但我还是问:“可以看看吗?你的纹身。”



沈梦瑶像是惊讶与我发现了被她掩盖的秘密,愣了一下,但还是大大方方地取下珠链,露出白净的手腕。


那是一串很漂亮的梵文字母——agada


我并不是释道之义的信徒,能认出这是梵文也归功于受此地的熏陶。


沈梦瑶自己解释到:“伽陀是十二部经之一,而阿伽陀在梵语里面是良药的意思。”


我问道:“那个人还是你的解药吗?”


沈梦瑶突然笑了,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我还在寻找我的解药,就还在寻找她。”


我点点头,思绪不知道往哪里飘,没来由的说了句:“与其说你在讲故事,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对她告白呢。”


对面的女人笑而不语,她明明是笑着的,我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她眼波粼粼,分明有泪闪动。


内心升起一种强烈的难受,我很见不得沈梦瑶的眼泪,我确信。


不及我细想为什么,一阵熟悉的头疼刺进我的脑神经,偏偏这时候犯病,我扶着额有些失态。


沈梦瑶从座位上站起来问我怎么了,这个方才还优雅矜贵的女人有些慌张。


我摆摆手:“老毛病了。”


她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我很想听下去,但显然有些撑不住了。


我向她致歉,她摇了摇头,目光关切,想说什么的样子,又什么也没说,只告诉我保重身体,她改日再来。


沈梦瑶转身走向出口,抬手掀起厚重的遮光帘,有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








2.


我躺在休息间的小床上闭目养神,沈梦瑶的音容笑貌始终挥散不去,我不懂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爱。


我觉得对一个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用“爱”这个字眼太沉重,但忽然之间,除了爱,我竟找不到其他任何一词来形容这样的心情。


沈梦瑶给我的感觉太熟悉,我和她之间似乎并没有陌生人之间的生疏与隔阂。




我想起远在沿海的好友周诗雨——是她自封的好友,我对她同样没有多少印象。但从醒来到现在,她的确帮了我很多忙。


我想也许她会知道在我的过去里,是否有沈梦瑶的存在。


我给周诗雨发消息,这里信号不好,灰色的几个小点转了好长时间才发送成功。





在等到回信之前,逃避疼痛的我在黑暗逼仄的房间里睡过去。






等我醒来推门而出,店里已经没有客人。柜台上的摆钟指示现在是凌晨一点,伙计扎克趴在吧台上小憩。


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去楼上休息,思考着按我现在是身体状况是否应该再聘请一位员工。





手机里躺着两条消息。



周诗雨说:“我偶然知道她一直在找你,刚好那时候她已经在西藏了,所以告诉她你在那边开了家酒馆,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找到你了。”


“王奕,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我觉得,有的人不应该就此错过。”






不长的一段话给我的信息量短时间内实在难以消化,我第一次厌恶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无能。



我和沈梦瑶,曾是什么关系呢?


她所说的那个放不下的人,原来是我吗?








3.


我意识到沈梦瑶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顾客的时候,就不能正常地面对她了。




这天傍晚时分她出现在同一个座位,点了昨日我端去的那杯落日莫吉托。将薄荷叶摆在浮动的冰块上,这是制作的最后一步。


我请扎克帮我端给角落那位客人,在托盘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很老套的话:我似乎很早之前见过你。



很快沈梦瑶喊我的名字,而我从未告诉她我的名字。



我笃定周诗雨没有骗我,因为这一声王奕,比谁都喊的悦耳——我和沈梦瑶,的确不应该错过。




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迈向沈梦瑶的步子越拉越大,大到我几乎跑起来。



当在她面前站定,我听到她说:“不管以前如何,我们可以从头来过。”


我握住沈梦瑶伸出的手,掌心传来温热。






我想听沈梦瑶把昨天的故事讲完,想了解更多关于她的故事——无论有没有我的存在。


而她只是注视着我,只说:“那时候我被迫对心上人的告白置若罔闻,现在第二次机会摆在我目前,我一定要追回心爱的女孩。”


太直白的话语让我脸颊发烫,突然对此后的生活萌生了百分百的期待。







之后这间酒馆多了一位常驻者。


我在门口搭了一方露台,每当傍晚,夕阳洒在台面,我心爱的人抱着猫,坐在那里等我做好今天的晚餐,现在她终于有心情去欣赏这场落日余晖了。





淡季的时候店里并不忙,我们干脆把店扔给扎克一个人打理。本来想直接关店一段时间给大家都放个假,但他总是对赚钱很执着,我们也就由着他了。



我带着沈梦瑶到处游玩,从雪山到草原再到沙漠,试过滑雪滑草滑沙,虽然没一样是擅长的,但我们乐此不疲。


从西北到沿海,从寂静之地到鼎沸人海。




沈梦瑶带我回过曾经我们相遇的那个城市,见了很多曾经我认识的人。她们见到我一眼好像都很惊讶,这也合乎常情,一个几乎杳无音讯的故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凭谁来也会被吓一跳。


我在热闹人声中,听她们对我的关心,无论真情还是虚意,至少那瞬时刻有暖流流过心间。


“世间冷暖自知,但也不乏温暖,对吧?”聚会结束后,沈梦瑶靠在我的肩上休息,我突然感叹道。


沈梦瑶给我的力量,大概比以前那个曾经懵懂年轻的自己给她的,要多得多。


无厘头的感慨没有得到回复,倒是引起司机通过后视镜投来的一眼。


我对他的眼神,他冲我笑,露出一排不算整齐的牙齿,显得憨厚友善,有些逗趣。我礼貌地回以微笑,再偏头一看,沈梦瑶已经睡着了。


城市的霓虹交替闪烁,天空中的星星落在了地上,也别有风情。


我握紧沈梦瑶的手。辛苦了,我的爱人。






我还是没有想起以往那些事情,但又何妨呢?



过去都是假的,支撑我们怀念的往往是自己对往昔的幻想,才将它刻意美化。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



即使拥有记忆的沈梦瑶也只是偶尔提起之前的点滴,我们更应该珍惜失而复得的当下才对。



几年前那场事故带走了我很多东西,但无非是些身外之物。


我还有沈梦瑶,不是吗?







4.


这些天我的头疼越来越频繁了,沈梦瑶坚持要带我回去治疗。


拗不过她,我把店盘了出去,合约上签的是二十年,没告诉沈梦瑶,每年会有一笔钱打到她的卡上。




沈梦瑶说等我病好了,我们就一直在拉萨生活下去,再养一只猫给步入老年的胖橘做伴。


我笑着说好。




我对自己的身体再了解不过,何况几年前就有医生断定我活不过那年夏天。


能陪沈梦瑶走到现在已经足够幸运,我不敢奢望还会有新的奇迹出现。


我也曾抱怨上天的不公,让我只能陪她这么一程。




看着她眼角的细纹,那是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温柔的痕迹。捧起她的手用脸颊蹭着,上天已经眷顾我很多了,比如遇见她。



偏偏先走一步离开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个遗憾。






在医院等报告的间隙,我问沈梦瑶,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走丢了,你要怎么办呢?


她毫不犹豫的说:“那就再一次把你找回来。”


我摇了摇头:“你应该让我活在你的心中,在那里别人看不见我,没有什么能阻隔我们的爱情。”


我看着她眼眶微红,心疼地抚上她的脸,什么也没有再说。




 结果不出我所料。




插入皮肉的针管很疼,我很珍惜分秒的时间,哪怕躺在病床上。


沈梦瑶大概已经坦然接受我的病情了,她守在我的身边,不再毫无预兆地流泪。





有次她有事外出,我翻起她买来的书。


打开书扉,读到一段被勾起来的话:


“快乐要有悲伤作陪,雨过应该就天晴。如果雨后还是雨,忧伤过后还是忧伤,请让我从容面对这离别之后的离别,微笑地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你。”




看到那些平淡无奇的字眼排列成的文段,郁结在心底的情绪终于爆发,说什么不怨天尤人,全然都是假话。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总有沟壑堑在我们之间呢?


空间上是距离尚可以打破,为什么非要是生死相隔呢?


若有一天要与沈梦瑶分别,所有漂亮话都是故作镇定,所有洒脱都是逞强。


我花了几年时间去说法自己,麻痹自己,自以为坦然面对,到头来还是个没有勇气的胆小鬼。


隐约感到这样的心情万分熟悉,也许是很早之前,失忆之前。


可惜我的大脑就是如此愚钝,跌跌撞撞探寻几载,仍然在迷雾中徘徊停滞。


我不忍心让沈梦瑶再为我担忧,只好将泪暂时收好贮藏,或许带到阎王爷前哭诉两番,能让黄泉之上的沈梦瑶好运多一点,无论是否再觅良人,至少平安健康,万事顺心。





沈梦瑶会早早督促我睡觉,自己却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端坐许久,看着我,牵我的手,摸我的额头——就像下一秒我就会消逝一样。


她反复确认,传过来的温度随着渐深的夜渐凉。却激得我的眼眶和胸膛都如此滚烫。


我劝过她很多次,希望她照顾好自己,早点休息。她却反驳说她很好,既不发烧也不感冒,其实还和以前一样好。


我看着她极力用遮暇掩饰的青黑眼圈,终究说不出指责她的话。


也多亏了沈梦瑶的晚睡,才让我的保守我的秘密——即使我也抗拒每天流着泪醒来。





在弥留之际,我终于看清二十岁的那段回忆,终于把沈梦瑶在我的人生中完全拼凑起,可我却看不清守在床边的她了。


这是我这辈子第二个遗憾。





欠沈梦瑶太多,这一世还不清了。欠着她也好,至少亏欠着藕断丝连。



我这一生,活的没有什么信仰,也许曾经有,但我忘记了。



但惟有这一刻,我愿把自己抵押给神明,甘当最虔诚的信徒,只要能佑她半世安宁就好。



如果有来生,我只愿做她心间额一颗菩提子。















善类vs某K

「祝你幸福」【瑶奕瑶】

*手机短打。

*依然OOC。请勿上升。

*祝一一和坨坨生日快乐。


——————————分割线——————————


1.

16个人把339塞得满满当当的。

沈梦瑶站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安静地听着每个人送给王奕的生日祝福MC。

脑子里不断闪过的是几年间,这个曾经青涩的社恐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最初有些圆润的脸蛋,短暂做过的红色指甲,还有穿小裙子的可爱模样。

想起她非常熟练地帮除夕洗澡喂药,和坨坨一起玩耍一起庆生。

想起她看到自己回来的时候说“哇top成员回来了”那开心笑容里一晃而过的惊喜。

【不应该提到瑶瑶就提到王奕的吗。】

【我只接受当沈梦瑶的小朋...

*手机短打。

*依然OOC。请勿上升。

*祝一一和坨坨生日快乐。



——————————分割线——————————




1.

16个人把339塞得满满当当的。

沈梦瑶站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安静地听着每个人送给王奕的生日祝福MC。

脑子里不断闪过的是几年间,这个曾经青涩的社恐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最初有些圆润的脸蛋,短暂做过的红色指甲,还有穿小裙子的可爱模样。

想起她非常熟练地帮除夕洗澡喂药,和坨坨一起玩耍一起庆生。

想起她看到自己回来的时候说“哇top成员回来了”那开心笑容里一晃而过的惊喜。

【不应该提到瑶瑶就提到王奕的吗。】

【我只接受当沈梦瑶的小朋友。】

【当然选瑶瑶姐姐了。】

……

那个即使笨手笨脚,一直被念叨直男,或者无端被外界恶意攻击,但始终保持温柔善良的人。


时光居然就这样倏忽而过。

王奕已经渐渐成长为一个不亚于沈梦瑶的,亮眼的存在。

关于这一点,沈女士觉得自己大概比王奕本人更高兴,也更骄傲。

所以看着眼前开心笑着的小寿星,她却感到自己此刻有些泪意翻涌。


大家陆陆续续说完了生日祝福,终于轮到倒数第二个的沈梦瑶。

她自然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当压轴的那一个。


“我,祝你幸福。”

尽管刚刚脑内还掠过了众多过往,一开口却极其简短。和前面的其他人相比,反而显得有些突兀的克制。


“啊,然后呢?就没啦?就祝我幸福?”刚还撒着娇喊“梦瑶~”的人不免有些意外。

“这不是很美好的祝愿吗。”

“好吧好吧好吧~”小寿星没有过多纠缠,笑笑转过了头。


【你是我vlog的开头。】

在王奕转头的瞬间,沈梦瑶却没来由地想起王奕曾经的这句话。




2.

热闹过后,沈梦瑶回到336,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和过去很多个夜晚一样。

也和过去很多个夜晚不一样。

现在的336,连一根猫毛都没有。

干净得很,也安静得很。


“其实以前我会挺在意她们会不会在我身边,但现在我觉得大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开心活得享受就行了,大家都是个体了。”

虽然沈梦瑶曾经在直播里这么坦诚地说过。

但,也不是完全不怀念那些吵吵闹闹的时光的。


王奕又长一岁了。

【不过,可能还是会哭一下吧。】

沈梦瑶闭上眼睛,忍不住又开始回忆起小孩曾经哭兮兮的样子。

那么纤细敏感的人,当热闹逐渐在深夜里散去,大概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任由某些情绪泛滥出来吧。


王奕始终还是那个王奕。




3.

336的房门被轻轻刷开,打断了沈梦瑶的思绪。

悄悄蹭过来熟悉的一坨。

“这种时候你真的和坨坨很像哦~”沈梦瑶睁开眼,对上湿漉漉的另一双眼睛。


“为什么只有一句话。”

王奕蹲在面前的样子真的异常乖巧,讲出口的话却过于开门见山,沈梦瑶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

“不是有人曾经也是一句「生日快乐」这么简洁的吗?”

啧,好记仇的小狮子。

王奕扁扁嘴,伸手向前,懒懒地在沈梦瑶的怀里, 讨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刚刚还是没忍住哭了。”诚实地开了口。

噢,果然在沈女士意料之内。


“没有人规定你不能哭的~”


【就像没有人能界定我们一样。】


队友,前室友,姐弟,cp,甚至竞争对手。

放在镜头前的,和那些不会被看见的。


想到这,沈梦瑶稍微坐直了身体,顺便把王奕板正了面对自己。

稍微深呼吸了一下,深深地看向王奕的眼睛。


“欢迎光临噢王奕~”

沈梦瑶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巴扬起好看的笑容弧度。


那是王奕熟悉的,沈梦瑶一贯轻声细语的音调。

温和而缓慢,逐个吐出了默契的字节。

非常轻柔又清晰地,一下一下地烙进了王奕的心里。


小寿星最初有些发愣,然后眉毛开始耷拉,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21岁的王奕你好。”沈梦瑶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亲亲她的左脸颊。

“祝你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稳妥地走得更好。”

——亲亲她的右脸颊。

“祝你身边有大家,有很多善良的爱意包围着。”

——亲亲她的额头。


“还有。”

沈梦瑶停顿了一下,精准地轻触了近在咫尺的薄唇,然后小心又郑重地把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细长的手指抚上王奕还没长长的头发,下巴轻轻地搁在她并不宽厚的肩膀上。

稍微歪头,凑近了对方像大狗狗一样可爱的耳朵,略低的嗓音继续发出好听的音节。


“祝你,永远有我。”




【END】



耶一

2003(一)

私设


沈梦瑶穿过街道,身后的人看着她,鄙夷的摇摇头,议论起她来,沈梦瑶不明白,她的父母出车祸了,肇事司机赔了钱,她继承父母的一切,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些街坊会向着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沈梦瑶叹了口气,路过拳馆的时候,习惯性向垃圾桶边看了眼,那里每天有奄奄一息的"人肉沙包",但她不能救,人心下藏着一颗她看不见的恶魔


沈梦瑶看见了一个女生靠在垃圾桶上,身上青紫的伤口无不体现着她刚刚是一个"沙包",沈梦瑶顿了顿,女生……沈梦瑶一狠心,刚想走,却被她抓住了裤脚,沈梦瑶大惊失色,想跑,女生开口道:"你……能不能……给我口水?"...

私设



沈梦瑶穿过街道,身后的人看着她,鄙夷的摇摇头,议论起她来,沈梦瑶不明白,她的父母出车祸了,肇事司机赔了钱,她继承父母的一切,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些街坊会向着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沈梦瑶叹了口气,路过拳馆的时候,习惯性向垃圾桶边看了眼,那里每天有奄奄一息的"人肉沙包",但她不能救,人心下藏着一颗她看不见的恶魔


沈梦瑶看见了一个女生靠在垃圾桶上,身上青紫的伤口无不体现着她刚刚是一个"沙包",沈梦瑶顿了顿,女生……沈梦瑶一狠心,刚想走,却被她抓住了裤脚,沈梦瑶大惊失色,想跑,女生开口道:"你……能不能……给我口水?"


她好像快死了,沈梦瑶犹豫着,她不知道当一次"沙包"多少钱,让一个女生都愿意去做这种事,但是她万一像以前的人一样呢?沈梦瑶想了想,去小卖铺买了瓶水给女生


"谢谢"女生大口喝下水,忍着痛挣扎起身,向拳馆走去。"哎!你怎么还要去啊,你没赚到钱吗?"沈梦瑶担心的看着她,就是赚钱也不能这么赚啊


女生顿了顿,大概没想到沈梦瑶会叫住她,转过身开口道:"我没地方去,"女生打开兜,给了沈梦瑶一百"谢谢,我没零钱"


沈梦瑶攥着一百不知所措,她不是想要钱啊,沈梦瑶还是拉住女生,把钱给她,道:"我不要钱,你要不和我走,把伤养好再回来?你这伤……"太惨烈了


女生沉默了一下,要和她走吗?思虑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叫王奕"


"沈梦瑶"


沈梦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会带王奕回来,可能她觉得2000年的冬天,王奕会熬不过去吧,沈梦瑶看着坐在沙发上拘束的王奕,反正我只身一人了,当多个伴吧


王奕看着沈梦瑶家的陈设,有些心安,我遇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姐姐


沈梦瑶做好了饭菜,家的香味传来,让王奕鼻子发酸,自从她逃出来以后,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没有钱,饿的发晕了才去的拳馆,她以为不会很疼的,可是只是她以为,王奕觉得自己要死了,那群人给了她两千,把她扔了出来,她好渴,好饿,沈梦瑶用一瓶水收买了她


沈梦瑶看王奕狼吞虎咽地扒饭,还时不时抽泣一下,内心叹了口气,想摸摸王奕的头,还没拂上头,王奕却扔下饭碗躲开了


"别打我!"王奕看着错愕的沈梦瑶,手足无措地蹲下身子慌乱收拾破碎的碗,抓起饭就要塞嘴里


沈梦瑶一把抓住王奕的手,王奕紧张的看着沈梦瑶,害怕她把自己赶出去,虽然……决定权在沈梦瑶


"碎碎平安"沈梦瑶开口说,王奕松开了手中的饭,另一只手因太过紧张被割出了血,沈梦瑶拉起王奕给她冲了冲伤口,看了看王奕,道:"先去洗个澡吧,能自己洗吗?洗完我给你上药,"顿了顿,又道"冬天水不是太热,我烧热水给你洗吧"


王奕脸有些烫,怎么能让沈梦瑶给她洗呢,那不……"不了,我自己来吧"王奕红着脸从沈梦瑶,不能当着沈梦瑶的面哭!但是世界上怎么会有沈梦瑶这么温柔的人啊,王奕吸了吸鼻子,进了浴室


楼下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沈梦瑶皱起眉默默的拿出药箱,突然想到浴室里的王奕,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水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王奕半穿着衣服蹲在角落,探出一双眼睛,沈梦瑶小心翼翼地上前关闭了淋浴,俯身道:"你害怕吗?"


王奕点了点头,把头埋了下去。


"那我们先穿好衣服出去上药好不好?一会有位姐姐会来,你可以接受吗?"沈梦瑶伸出手拉王奕起来,王奕还是不说话,只是点头。


"那你先穿衣服,我去开门"沈梦瑶拉上门,向客厅走去,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沈梦瑶看到许杨玉琢被踹下了楼,紧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了下来,沈梦瑶上前扶起许杨玉琢就往家走,身后远远传来男人的声音:"呦,许杨玉琢,你新姘头啊,咋的,小女警玩腻了?"


许杨玉琢张了张口,没有反驳,她也没力气反驳了,沈梦瑶拉了拉许杨玉琢,就要进屋,男人却高喊:"你要敢带她进去,老子就杀了你们!"


沈梦瑶犹豫了,虽然是醉话,但许杨玉琢和王奕都经不起消耗了,沈梦瑶看向周围,一扇扇紧闭的铁门后是他们的习以为常,也是他们明天仪论的话题,沈梦瑶还是选择了带许杨玉琢回家,门外是男人的破口大骂,门里是三个女人的片刻的休息


王奕看向门外,又看了看许杨玉琢,小心翼翼地问:"他打你了吗?"又顿了顿,"很疼是吗?"王奕蹲下来看着许杨玉琢的伤,垂下眼帘自言自语道:"我也被这样打过,只不过不是我爸爸,是老师,我成绩不好,没人在乎我,我爸妈也是,他们只在乎弟弟。"


王奕颤抖了一下,眼泪掉了下来,继续道:"我甚至不能跟他们姓,我开始以为我只要足够好,他们就在乎我了,可他们反而说我,然后,我就被送到了学校,老师教我们……"王奕顿住了,她都逃出来了啊,她碰见了一个特别温柔的姐姐啊,可她也回不了家了,王奕低下头抽泣着,沈梦瑶摸了摸王奕的头,这一次王奕没有躲


"我在乎你"


许杨玉琢收回了上了药的手,道:"先给她上吧,我就这么点皮外伤,先给小孩上"


沈梦瑶点了点头,刚拿起碘酒,砸门声传来,屋外人骂道:"许杨玉琢!老子怎么找了你tm这么个同性恋!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tmd,你不给老干生儿子老子不会放你走的!你在外面勾引哪个畜生都好,肚子里的种只能是老子的!艹!"男人重重锤了一下门,离开了


沈梦瑶默默骂了一句"畜生"给王奕上起了药,三人静默无言,直到上完了药,还是没人说话,三人静静的上了床,许杨玉琢睡在小床上,把大床留给了王奕和沈梦瑶


躺在床上,王奕忍不住问沈梦瑶:"沈梦瑶,你为什么要帮我和许杨玉琢,你不怕对你有害啊"


沈梦瑶想了想,道:"我至少要问心无愧,我已经体会过一次生命流逝的无能为力了,不能,见死不救,虽然你们不太可能会死吧,但我良心难安"


"那男的是不是……"


"不是,一个人的好坏,无关性别,若他没有道德,是个无赖,是任何人,都会放弃他。所以,王奕,你的好坏,无关性别,关乎你自己,你不需要别人来判定"


王奕点了点头,没问许杨玉琢,因为她见过那般的恋人,无关性别……可为什么人人喊打呢









钰卿哲

(四)怀孕梗【abo】许作家怀的是严微的【双镜】

【双镜】【微微怡笑】

(这章的内容接第二章结尾,第三章是倒叙。)

————————————————————————————

“等我回来,你不要拿掉孩子好不好?”严微终于鼓起了勇气将许幼怡拥在了怀中,她收紧着臂弯,有些贪恋的汲取着她脖颈间的芬芳,恳求道。

那也是她的孩子,严微很担心许幼怡一气之下真就把她们的孩子给拿掉了。但今天,她不得不离开,她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许幼怡问过她很多次,严微闭口不答。她只知道心爱之人要离开,却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又是去做什么。可她知道,她不能逼问她的,“好,我答应你。可是,你能不能早点回来,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好不容易才再次和她亲近,许幼怡很是依恋,她好...

【双镜】【微微怡笑】

(这章的内容接第二章结尾,第三章是倒叙。)

————————————————————————————

“等我回来,你不要拿掉孩子好不好?”严微终于鼓起了勇气将许幼怡拥在了怀中,她收紧着臂弯,有些贪恋的汲取着她脖颈间的芬芳,恳求道。

那也是她的孩子,严微很担心许幼怡一气之下真就把她们的孩子给拿掉了。但今天,她不得不离开,她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许幼怡问过她很多次,严微闭口不答。她只知道心爱之人要离开,却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又是去做什么。可她知道,她不能逼问她的,“好,我答应你。可是,你能不能早点回来,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好不容易才再次和她亲近,许幼怡很是依恋,她好想多在她怀里依偎一会。


“我不能保证,但我一定会回来。”

“我信你,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严微望着她,目光有灼热也有愧疚。她很想坚定的告诉她,可她无法给出太多的承诺,因为她无法确定这次能否活着回来。 可又不忍她再伤心,于是,拥着她,温软着语气哄着她。


“我会尽量回早点,你再多睡一会。不要起那么早,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早餐后许幼怡就被严微拉着又躺回了床上,虽是听了话,但还是噘着嘴有些不太情愿的,“可是睡太多我会变成猪的。”

“变成猪也挺好的啊,反正你也挺好看的,也没什么。”

要是换做别人说这句话,多半是逗弄玩笑。然而,严微居然能够面无表情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许幼怡被气到了,严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少根筋。


“严微你说什么,你敢说我是猪!”

“我没这么说啊,不是你自己先说的么?”

“我说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

“你不能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

“你就是有。”

“好好好,我有行了吧。”

“你居然还敢承认。”

严微:“...”

“你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我是孕妇,你就是欺负我了!”

严微:“...”


无奈至极,轻微皱着眉,严微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拿这个人没办法。

两个沉默了一会。

“严微...”

这个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叫得严微的心痒痒的。真的是很拿她没办法,她很耐心的应着对方,“嗯...”

“严微,我喜欢你。”

严微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然后才轻声应道:“嗯。”


许幼怡不高兴了,甚至还有些生气,她怎么总是那么平静,总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严微,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唔...”

话还没得说完就被那个人堵住了唇。

真是令许幼怡大为意外,严微居然会主动来吻她,这已经是今天她的第二次主动了。早餐之后她以为她会直接就离开了,没想到她主动的抱了自己。她们认识以来,严微可是从来都没对她主动过,都是自己主动在撩她亲近她。此刻,心中的委屈和难过被填得满满的。


严微闭着眼很专注的吻着她,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她喜欢许幼怡,此刻只想吻着她。许幼怡很快就搂上她的脖子回应了她。品尝着独属于彼此的味道,两个人都有些开始忘我。


可是许幼怡转念又在想,是因为孩子么,她是为了安慰自己才吻的自己么。如果她们没有孩子呢,严微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对自己主动了。许幼怡难过着,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可本来就是因为孩子她昨晚才没坚持要走,本来就是因为孩子,她才肯留下陪着自己。


自己可是一个Omega,怎么就对一个Alpha那么的主动,也太不矜持了。别个都是Alpha主动去追Omega,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一直在倒贴。就连肌肤之亲那种最亲密的事,也是在自己的诱导之下发生的,想想就羞死没脸见人了。


生气难过之下,许幼怡咬了她。

她们的吻也就此停止。

严微本来挺沉迷的,她不解道:“干嘛咬我?”

许幼怡又委屈又生气的瞪着她。

“你怎么了?”严微不明所以。

许幼怡不说话,继续瞪着她。


宽大的床上,两个人亲密的拥抱着。许幼怡领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几颗,露出了胸口处雪白的肌肤。往下便是隐约可见的风光,严微的视线正好撞到了那处,她立刻紧张的别过头去,眼中是羞涩的神情。


许幼怡看到了,她疑惑的低头瞧了瞧,很快了然。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偏又想逗她。

“怎么?不敢看么?”她伸手硬是把她的脸掰过来。

严微的视线正对了过来,很难不看到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风光。本来只是不好意思,现在好了,整个脸都通红了起来。

然而许幼怡很自觉的把扣子又解开了几颗,“干嘛不敢看?”

“你干什么呢?”严微不答反问,心砰砰直跳,然后动作很快的去帮她把扣子扣好。

“我热啊,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继续扣扣子。


扣完扣子严微又问了一句,“你刚刚想说什么?”她指的是吻她的时候打断她的那句话。

许幼怡当然听明白了,却装不懂,故作疑惑道:“什么想说什么?”

“当我没说。”


后来,严微离开了,她是等她睡着了之后才离开的。

严微这个人,别看她经常表面上看起来神经大条,其实很贴心的。

虽然她还是什么承诺都没有给自己,还是连一句喜欢都没有说出口,但至少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她心里是有自己的。

她让自己等她。

严微,你可要说话算话。


许幼怡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宽宽大大的软床上,只有她一人。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身旁空空的位置,心也跟着空落起来。她才刚走,思念就开始泛滥了。



一周后。

许幼怡刚刚送走一位图书编辑,正在整理着稿件就听到有敲门声响起。

她期待着会不会是严微回来了。

按住内心的悸动,她走过去打开了门。

可看到的却是一张令她不喜的脸。

“周大公子。”

“幼怡,你最近还好吗?”

周衡手上提着一个大礼盒,满面笑容的和许幼怡打着招呼。

“还请周大公子称呼我许小姐吧。”

“许小姐,我能进去坐坐么?”


这个人一直都很有礼貌的待她,似乎自己也没必要做得那么的冷酷。虽是不喜,但许幼怡还是很有教养的没有把客人拒之门外。

“周公子找我有什么事么?”许幼怡故意很客气的这样问。


“许小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了你之后我就爱上了你。在外地出差的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哪天是不想你的。许小姐,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嫁给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好好照顾你的。”周衡非常恳切的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


许幼怡是真的很想打断他,可由于她极好的教养致使她没那么做,硬是忍着听完那长篇大论,“很抱歉,周公子,之前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并无那方面的意向。”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还是我什么地方不合你心意了?我都可以改变的。”

“不不不,周公子你很好,你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

“那许小姐为何不愿意嫁给我?”

“很抱歉,我有喜欢的人,周公子还是请回吧。”


说完,许幼怡站起了身,想立刻请他离开,“这个也请你拿回去吧。”又提起了周衡刚才拿进来的那个礼盒正要递过去。

却不想在下一刻被周衡靠过来给抱住了。

礼盒“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许小姐,我是真的很爱你。我爱极了你,除了你我没有爱过任何人。”周衡有些过于热情的抱紧了她。


许幼怡被惊吓到了,也极为反感被一个不喜的男人抱着,“你放开我。”

“幼怡,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

周衡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不仅抱着不放,还把她压在了沙发上。不顾她的挣扎,开始胡乱的亲吻着她。

“周衡你个混蛋!你放开我。”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周衡的口气依旧是和善得很,却是和善得令人可怕的那种。他一边乱亲着许幼怡的脖颈和唇,一边说道。

“我什么时候是你未婚妻了!我没答应,你放开我!”

“你听话点,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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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看吗?看就点赞盖楼吧


还有第三章的<那个啥部分>,还没写的,看么?看就去三哪里盖楼,微博500楼和LOFTER 1000小红心、1500热度就写哦,太少人看就不写了,亲们自行脑补了哟。


钰卿哲

(一)【abo】怀孕梗。许作家怀的是严微的

# 怀孕梗,许作家怀的不是她丈夫的,没有丈夫,而是小严的

# 私设,可能会ooc

丢一篇文,然后溜走

_________________

咖啡厅内。

店内古旧的乐曲舒缓的响着。

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

灯光有些昏暗,映照出许幼怡忽明忽暗的面颊。

严微坐在她的对面。

两个人坐在这里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谁都没有先开口,一直就这么僵持着。


“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许久,严微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她实在是很不适应这样过于沉闷的气氛。说完,她站起了身就要离开。

“等等...”女作家很轻的声音响起。

“你说,我听着。”


面前这个人已经躲了她很久了...

# 怀孕梗,许作家怀的不是她丈夫的,没有丈夫,而是小严的

# 私设,可能会ooc

丢一篇文,然后溜走

_________________

咖啡厅内。

店内古旧的乐曲舒缓的响着。

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

灯光有些昏暗,映照出许幼怡忽明忽暗的面颊。

严微坐在她的对面。

两个人坐在这里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谁都没有先开口,一直就这么僵持着。


“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许久,严微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她实在是很不适应这样过于沉闷的气氛。说完,她站起了身就要离开。

“等等...”女作家很轻的声音响起。

“你说,我听着。”


面前这个人已经躲了她很久了,可最后还不是被她逮到了,许幼怡淡淡的开口,“你先坐下。”

严微重新坐回了座位。

“你喜欢我么?”许幼怡问她,问得很直接。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很多次了。”

严微回答得很快,但眼神却是躲闪的。

“是么?”

“当然是。”

“那么多次了,你为什么那么的关心我?甚至,上次还舍了命去救我?你敢说,在你心里面没有半点对我有感觉吗?”

许幼怡的话,一句比一句提高了音量,她的眼眸始终直视着严微。


然而严微的眼神中一闪而过一丝波澜之后,就是如深潭般的平静无波。

“没有。”

很平静也很冷静的回答,冷静到几乎不带一丝情感。

严微这样的反应无疑是刺到了许幼怡的心的,她尽量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思绪。


“为什么为我做了那么多?”

她依旧执拗的问着。

“那并不能代表我就喜欢你。”

冷静直接的回话,许幼怡的心又被刺到了,她的情绪略显激动起来,“你就这么的冷酷无情吗?”


她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吗?许幼怡承认,当初,是自己主动一次又一次招惹的她,甚至上次是自己勾引了她。她知道她的性格,了解她的行事作风。但对她一直以来的无动于衷还是深深的被伤到了。


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严微不想回答,有些像逃离现场般的。她直接丢下一句就起身离开。“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幼怡没有再留她,她苦笑着。

等严微走远了几步才听到身后的人和轻轻的声音响起,“我怀孕了。”


严微是震惊的,她的脚步顿住,无法再往前走半步,心里闪过一阵慌乱。

许幼怡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站在了她的对面,她笑着问她,那个笑容有几分妩媚,“你知道它是谁的么?”


严微眼中的慌乱更明显了。

终于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许幼怡的笑容逐渐放大着,她又笑着问,“那你猜猜,它会是谁的?”


严微惊在了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幼怡笑得无比畅快,她凑近了她的耳朵,用极暧昧又绵柔的语气轻声道:“我只和你发生过,你觉得,这孩子会是谁的?”


“不...不可能...”声音也慌乱了,可严微依旧难以置信,她也不敢相信。

“不可能吗?”许幼怡故意问,声音里带着独特的魅惑感。她握住了严微的手腕,拉着她的手覆在了自己还是较为平坦的小腹上,“你来感受一下,是不是可以感受到它的心跳声。”


在触到许幼怡的小腹时,严微惊也似的极快的缩回了手。

她大口的呼吸着,睁大着双眼,仍旧不愿相信,“怎么可能…”


看到严微这样过激的反应,许幼怡心中畅快极了,凭什么只有自己的情绪有那么强的波动,凭什么只有自己那么在乎?


“你不接受它么?”

“你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过什么了么?”

“还是说,你其实是不敢证实自己的内心?”


许幼怡一句一句的问着,问得严微是心慌意乱,“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

“我们做过,这是事实。”

“它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是事实?”


她不是没有感情,她是个杀手,她随时会丢了性命,严微终于无力的开了口,眼神也极无助,“那你想我怎么样?”


还没得再说什么,许幼怡就感觉到脑子有些晕眩,身子有些无力。

严微在她即将倒下的时候扶住了她。

许幼怡就这么靠在了身边这人的怀里,信息素渐渐的释放了出来,她抬头望着她脸上的神情,笑得有些虚弱,“怎么?担心我?”

“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还有事情么?怎么有空送我回去了?”

“我没有事,我先送你回去。”

许幼怡的信息素还在不断的释放着,她身子贴着她极近,又伸手搂上了她的脖子。故意的在她脖子的肌肤处轻轻的细细的吻着。

触感一下就传遍了严微的全身,身体一阵颤栗。


对于一个Alpha而且,怎么能抵抗得住一个优秀的Omgea散发出的那种诱人的信息素的味道呢,就是她的心再冷她也抵抗不住的。更何况是自己有感觉的Omgea。严微可以说出无数否认的话,但不能否认了自己的心。加之这样亲密的触碰,她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

“喜欢这个味道么?”

许幼怡料人的声音再次想起。

“你明明就对我有感觉。”

“为什么不肯承认?”

“还总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严微一句都没再说什么,一把就将怀里的人横抱了起来。




许幼怡家中。


把许幼怡安好的放躺在了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之后。严微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她。她的脸色很沉静,像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能表现得那么的平静?”就算是个意外那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就能这么无动于衷呢?


严微的情感波动似乎总是那么的短暂,许幼怡总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你好好养着,不要想那么多。”

依旧是平静的面容,毫无波澜的语调。

许幼怡有些生气了。

她冷下了口吻,淡淡一笑。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严微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我不会缠着你。”她再一次强调着,极平静的说道,平静到似乎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孩子我会拿掉。”



_________________

还没得看cut,没得看剧,没得看宣传,啥都还没得空看,就只看了个百科简介,以及看了剧照截图,逛了一下超话,觉得这两挺有feel的。


可能写得会有些不符合人物,如果很ooc了还望见谅。毕竟没得看过剧,如有写得不妥了,就删文。



看吗,看就有后续


文戈
【瑶奕瑶】瞎火 摸个小鱼/

【瑶奕瑶】瞎火

摸个小鱼/

【瑶奕瑶】瞎火

摸个小鱼/

不铛铛铛铛归

《仲夏是荔枝味》求婚番外

【来了来了,勿上升】

———————

  两人考的大学并不是同一所。

  

  隔着一座很长的天桥,人来人往,却也算不上熙攘,到了晚上,瞧见霓虹灯和车流,伴着晚风。

  

  刚好,适合约会。

  

  谁人不知,那中文系的怪胎冷美人,一到了周末便变了一副面孔,天桥的灯是昏黄色,牵着那个笑嘻嘻挠脑袋可能衣襟都还没理齐就跑上来的人儿,都大方坦荡,因为那就是一对璧人,即使就这么并肩无言,远远看着,就羡煞旁人。

  

  都说恋爱谈着谈着,或多或少,较比于开始会有所不同,王奕觉得自己有发言权,毕竟周诗雨同学的确,深藏不露。

  

  还记得一次约会里,时间赶得及,见面了王奕才...

【来了来了,勿上升】

———————

  两人考的大学并不是同一所。

  

  隔着一座很长的天桥,人来人往,却也算不上熙攘,到了晚上,瞧见霓虹灯和车流,伴着晚风。

  

  刚好,适合约会。

  

  谁人不知,那中文系的怪胎冷美人,一到了周末便变了一副面孔,天桥的灯是昏黄色,牵着那个笑嘻嘻挠脑袋可能衣襟都还没理齐就跑上来的人儿,都大方坦荡,因为那就是一对璧人,即使就这么并肩无言,远远看着,就羡煞旁人。

  

  都说恋爱谈着谈着,或多或少,较比于开始会有所不同,王奕觉得自己有发言权,毕竟周诗雨同学的确,深藏不露。

  

  还记得一次约会里,时间赶得及,见面了王奕才发现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又在哪碰着的墨渍,黑黝黝瞧着邋遢,她面色一红,便有意藏着手,却不曾想,不到一会儿,身旁的人情绪便愈发低落,王奕询问才得到一个说法。

  

  “为什么不牵手。”周诗雨说。

  

  王奕那时愣了有些久,然后呆呆张开双手给她瞧,随后看到女朋友红了耳朵,周诗雨偏头不看她,手掌放上去十指相扣,大步往前走。

  

  其实有迹可循,后来王奕又想了想,之前第一次约会时,周同学好像也说过一些这么可爱的话。

  

  【你能再送送我吗。】

  

  对于这有些别扭的黏人行为, 王奕想起只会傻笑,记不太清了。

  

  实习那年王奕便和朋友合资了一个培训机构,小王总作为小股东,有所碰壁也有所成功,小半年里,细算虽然还未回本,却也瞧得见前面的路渐渐平坦。

  

  而中文系的老教授则是看中了周诗雨写的书,兜兜转转支持下,到了出书的进度,王奕并不知道女朋友写书这件事,只知道她时常敲着笔记本的键盘,一杯白开一支钢笔,笔记本摊开在电脑旁边,几年了,背影还和第一次见面一模一样。

  

  她生了好久闷气,不知道气什么,但就是想闹脾气,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可周诗雨还没开始哄她就又消气了。

  

  因为点进了那本书,空白的书封,名字也是《空白》。

  

  王奕本来木着脸,指尖却在下翻时顿住。

  

  那是网友热评第一条。

  

  “看这本书只是觉得新奇,怎么会有书叫这个名字,现在看到这儿了,又觉得神奇,好像有生命一样的文字,从冰窖一样的词句,像被慢慢浇灌,慢慢融化,有了生机和希望,这是为什么。”

  

  周诗雨的账号很神秘,没有签约和认证,评论不多,她也没回。

  

  但这条她回了。

  

  她说:“因为夏天。”

  

  王奕有些不要脸地想对号入座,于是点开了书录,想看看是这怎么个融化法,目录不算长,都没有标题。

  

  第一章寥寥几字:【枯枝宛若细密的针,残灯几点,扎出这个刺骨的冬天。】

  

  似乎都是短篇的文字。

  

  她偏爱描写四季,却只会写春秋的孤独,冬夏的凄寒燥热,压抑冰凉,文字和主人好像封闭在和书封一样空白一片的世界里,喘不上气。

  

  而目录过半,突然有了变化,从一花凋零里看出明年的春,摇曳的窗外枝条在笔下突然轻快,王奕看了眼页脚的日期,却不是夏天。

  

  她往后翻,有意去翻到初见的时间段,入目的八个字在幽深的眼眸里晃动,唇角蓦然勾动。

  

  她说:【我确认我喜欢夏天。】

  

  真的是喜欢夏天吗。

  

  王奕笑。

  

  —————————

  

  临近毕业,周诗雨的课题研究不出意外受到重视,导师看重她,西藏人文的研究队伍里破例给她留了位置。

  

  一去就是以月计算,断了联系,苦的是谁,说不上来。

  

  好在这些时日里王奕也忙毕业作业忙得焦头烂额,不然,真想象不到这日子怎么度过。

  

  呼吸得到稀薄却纯净的空气,一个神圣,灵气不减的地方,湛蓝的苍穹下有最壮丽的山川河流,神的儿女可能就生活在那雪山神域里。

  

  随行而来更多的是见识上的升华,在研究接近收尾时,胸腔仍会偶尔因那稀薄的空气呛到脸通红。

  

  明天启程回,周诗雨带着老师的任务在原野上寻着熟悉的藏民温声交流,磕磕绊绊听得懂些许。

  

  尘土飞扬多半会是牛羊马群,这回不远处响起的却是沉闷的引擎声。

  

  面包车沉重的车门慢慢打开,下来的身影缩了下肩膀,格格不入的服饰,她显得迫不及待地跳下来,对着司机并不熟练的道谢,随后一眼就看过来,瞬间绽开的笑颜在葱翠的绿色背景板里,那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是深切爱着的,鲜活的灵魂。

  

  王奕的额发被草原上的风吹的稀乱,眼睛却不怎么眨,车子的尾气掀起尘灰扑打在裤脚,她站在原地不动,盯着面前不远处呆滞的身影,片刻,又笑出来,打开双臂,她眼神熠熠生辉,手指动了动,仿佛在说。

  

  过来吗。

  

  时间没有遵循心去定格在这一刻,那种不可言喻的情愫和心动,就连每一秒流动,都是踩着心上人的心跳而来。

  

  正在问答的藏民像是发现了她的失神,用着有些拗口的中文喊她:“周姑娘?”

  

  “…嗯?”周诗雨仓促回答,注意力却全然在那个张开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有点可惜地挑眉收起手放进大衣口袋,知道她现在在忙,也就一步步走近过来。

  

  周诗雨则垂眸,波动的眼眶迸发色彩,很快就问完刚刚的话题,笔记本上的最后一笔仓促划出,她收起来,转身扑进过来的怀抱里。

  

  王奕挂着笑,护住她的后脑勺随意呼噜几下,周诗雨抬头,发丝乱糟糟的,双颊有着在这儿生活久了的天然绯红,她的皮肤向来细腻,这会儿细看下却瞧得见有些很浅的干裂,上手摸也是沙沙的。

  

  心疼得一缩,也就没忍住,王奕指腹拂过她有些风干起皮的脸颊,低头亲了一下。

  

  周诗雨轻轻缩躲,明明很开心,却假意嗔怪:“不是说了明天就回去。”

  

  朝思暮想的声音终于没有阻隔打在耳畔,当地的长襟大衣套在周诗雨瘦薄的身板上都险些挂不住,王奕只是低头又皱眉,指责她:“还说没瘦。”

  

  周诗雨蒙混过关:“没瘦,回去称给你看。”

  

  王奕舍不得训了,她来地突然,但周诗雨好像有所料一样,周诗雨从来不吝啬表现那份惊喜,欣喜的笑颜对于平时共事的同伴来说也是少见,于是身旁方才交谈的老翁就出于好奇插话。

  

  叽哩咕嘟一通,王奕眉头渐渐黛起,周诗雨笑了,一边用能力范围的藏语回一边给王奕翻译,顿了一下说:“她问我在开心什么。”

  

  王奕眼睛一亮,突然有了兴趣,道:“那你怎么回的。”

  

  “我说。”周诗雨俏皮一笑,故意逃避:“’因为您早上送我们的甜茶’。”

  

  这个回答显然不随心,王奕瘪嘴想撒娇,不太乐意:“骗人。”

  

  周诗雨笑,没否认。

  

  村民听到周诗雨的回答后便笑笑走开了。

  

  草原的傍晚荡漾着游荡的歌唱家的歌声,不远处的火堆已经开始旺盛,周诗雨和导师说明了情况,随后,献宝一样,神神秘秘将王奕拉到一处很静的角落,壮阔的视线下火红的落日正在慢慢陷入交叠的延绵雪山,照得眼睛亮晶晶。

  

  相扣的手暂时还没松开过,王奕转头跟她对视,突然笑着拆穿:“不会就为了带我看落日吧?”

  

  周诗雨抿唇,示意了一下被她拉的紧紧的手。

  

  王奕只好恋恋不舍松开,就见眼前人拿出一个带屏幕的小仪器,一个手环套在手上,拉过她的手,套上另一个。

  

  王奕迷糊:“这是什么。”

  

  “心跳仪。“周诗雨大方回答。

  

  王奕乐了,扬着手腕挑眉:“要测我?”

  

  “不是。”周诗雨终于捣鼓好,道:“测我们。”

  

  周诗雨越神秘王奕越好奇,脑袋拱拱过去倒在她身上,看到她手里的屏幕里,红彤彤两根跳动的线条。

  

  很奇异的感觉一点点在胸腔爆发,跳动的线条越发一上一下交缠,王奕莫名脸热,磕绊道:怎么突然想测这个。”

  

  原野的草长而密,故意环在二人身边。

  

  周诗雨默着不答,眼睛一眨不眨对视,很快王奕就不想去好奇这个了,顺着心意压了唇过去,下沉的落日余晖划过二人侧脸,草原那头像是有人群的呼闹声,这边却静得出奇,风过一阵浪,又好像不止一阵。

  

  跳动的线条几欲重合,连心动都是同步的。

  

  ——————————

  

  

  “你求婚还是我求婚!我们人都到了,你俩人呢?”电话里郝婧怡的声音大得炸耳朵 。

  

  王奕倏地捂住扬声口,心脏差点给她吓出病来,左右看了圈周诗雨没在身旁,才松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小声点啊…”

  

  “马上到了马上到了…”王奕看到周诗雨过来的身影 含糊示意了一番挂掉电话,腰板直锵锵挺着,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买了什么?”王奕顺口问,想接过来拿。

  

  周诗雨觉得自己可以,扬了下手里的袋子,道:“饮料,给她们带几瓶。”

  

  “我渴了,看看。”王奕嘴上说着,周诗雨有些狐疑地递过去,王奕果然也没有看,只是顺手拎在手里了。

  

  “不重的。”周诗雨发现被她骗了。

  

  王奕笑了一下,拢拢她棉衣的绒毛,温软的手掌覆上她的,说话间呼出热气散在空气里:“你拎这个。”

  

  周诗雨拿她没办法,双手收拢放在自己口袋里,正值春节,摇曳的流苏都是喜庆的红,东西都是在校门口的长街上买的,这会儿步行不过几步,就看到了校门。

  

  “学校晚上真的让进吗。”周诗雨忍不住确定。

  

  毕竟门口冷清一片,多年未回来了,一点奇异的局促兴奋涌现在面上。

  

  王奕偏头瞧到,眼睛一眯藏着笑,答她:“我们联系过了,郝婧怡她们进去了,在等我们。”

  

  周诗雨点头。

  

  王奕和门卫交谈几句就放了行,大道边萧条的树木多年未曾变,不过身旁多了些花花草草,放假期间的校园过于安静,故而一点点杂声都很突出。

  

  两人相识笑喷,一边摇头一边寻着声响找到那几个闹腾的人影。

  

  常绿的足球场中央,沈梦瑶捂着嘴笑弯眼,另一只手持着手机在拍照。

  

  另一边,袁一琦和郝婧怡你追我赶,细听下还有些相互挑衅的调调传过来。

  

  她俩的到来阻止了这场大战的继续,郝婧怡一过来王奕就眼神警示了,生怕她出口就漏嘴。

  

  郝婧怡嘿嘿笑,也不吓她了,看她那副紧张的没出息样,迅速按着剧本走,朝周诗雨道:“班长说她们过会儿到,人有点多门卫可能不放,我们在这儿等,袁一琦和王奕去接接她们。”

  

  王奕配合“啊?”了一声,随后点点头,袁一琦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现在吗?”

  

  袁一琦演技极好地装模作样,勾了下王奕的肩膀:“走吧。”

  

  王奕有些接不住戏,好像紧张的只有自己,她稀里糊涂被带走,直到消失视线了才开始懊恼自己这糟心的演技。

  

  袁一琦抱手啧了几声,“你这样子我真怀疑一会儿照着台词你都念不利索。”

  

  这还用怀疑?

  

  王奕快紧张懵了,下意识摸了下衣服内层口袋,体温熨热的戒指安安分分躺在那里,噗通噗通的心跳拍打了她好几天了。

   

  袁一琦越看她越觉得没出息,冷不丁问:“你…戒指…会戴吧?”

  

  “………”

  

  王奕活生生给她整得自己都要怀疑了,取出来试着往手上套了一下。

  

  袁一琦:“………”

  

  倒也不必阿。

  

  两人静静等着帮手们的到来,王奕把玩着手里的戒指盒,却见袁一琦脸色一变,随机此处无银三百两地咳嗽起来。

  

  王奕稍回头就看到周诗雨离着不到两步,她捏紧戒指盒,下意识往口袋里塞,奈何身上的这件外套只有内层口袋,王奕揣的动作生生停住,僵硬把手放在身后,这玩意手也包不完阿。

  

  袁一琦看不下去了,迅速从她手里接过去放自己口袋里。

  

  王奕松一口气,故作轻松:“你们怎么来了。”

  

  “在那儿也无聊,过来一起等了。”周诗雨笑着答她,后头的两位面露苦色,也是没办法。

  

  没什么异常,此刻门口的那帮一班的兄弟姐妹宛若天使。

  

  气氛瞬间回热起来,一个个眼熟又轻微生涩的面孔出现在视线里,大家一时间聊得热火朝天,都是多年没有回校的人,这会儿,熟悉的建筑勾起的回忆和话题连滔滔不绝。

  

  闹哄哄的一片,天色沉下来一点儿后,大家围在操场上,手机电筒成几束无章法的光,岁月因青春慨然以赴而更加静好,这个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怅望未来的年纪。

  

  然而,时间每跳动一分王奕便紧张一分,不是怕不成功,而是怕不到心中期许。

  

  操场上的灯终于打开,大家打闹着说去校园里逛逛,两人刚一同站起身,就被大部队果断拒客。

  

  看到两人渐远的背影,几位到了汇合地默默等待着。

  

  袁一琦掐着时间,点烟花的手莫名颤抖,时刻为了姐妹的幸福操心,当然,当她摸到口袋里那好像,类似,可能,也许,是王奕求婚的戒指盒时,她是心凉了半截的。

  

  而另一边。

  

  愣在原地,即便好像是按剧本走了,王奕也突然乱了阵脚。

  

  很自然地并肩渡步了,王奕在学校并不明亮的灯光里缩了缩肩膀,突然有些许低落,她总觉得搞砸了,却说不上来是哪。

  

  “去后山走走吗。”周诗雨突然勾住她的指尖。

  

  准备的惊喜确实在后山。

  

  王奕一直的沉默也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引导她一起去,王奕蓦然转头,听到这句话后又微微低头。

  

  她果然是知道的。

  

  颓败的情绪席卷到来,王奕的手指一动不动,周诗雨着手攥紧了,又问了一遍。

  

  “好。”王奕说。

  

  后山的木阶翻新过,踩着没了声响,风凉得打颤,本就不适合煽情宣爱,王奕越发觉得,自己的计划就是一团糟。

  

  木阶上的彩灯慢慢亮起,是精心编制的模样,照出一条明亮绚丽的路,周诗雨没有开口去询问,二人无言,一步步往上走。

  

  旁边有伸手就能触碰的树梢,周诗雨顿住,突然伸手在那之上摘下一颗纸星星,她放在手心定定地看,王奕红了脸,突然觉得自己幼稚极了。

  

  “折了几颗?”周诗雨在笑,声音震得她的心无处可逃,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王奕弯了颈,干脆坦白:“2000。”

  

  周诗雨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想问:“为什么。”

  

  “2001天。”王奕声音莫名低了。

  

  她们恋爱的第2001天。

  

  失速的心跳。

  

  周诗雨继续追问:“为什么少折了一颗。”

  

  彩灯透过枝叶间隙有了形状。

  

  周围静谧,连呼吸都静了几分。

 

  王奕的耳根隐隐发红,突然出口不了那演习了多变的话。

  

  因为她想,今天过后就不是恋爱了,今天不算。

  

  “王奕。”周诗雨喊她,手抚到她的侧颊,比起脸蛋有些微凉的触感,王奕看向她,看到她眼底的无奈深情,她突然很想问,也就问出口了。

  

  “你喜欢吗。”王奕问。

  

  周诗雨微微偏头思索,很久才俏皮问了一句:“你指什么。”

  

  是你还是?

  

  王奕轰地热了一层,语不成调:“这…这些。”

  

  “我拉的彩灯,我折的星星,我…铺的花瓣。”

  

  王奕越说越没底,周诗雨闻言低头,这才看到脚边纷跑的花瓣,轻轻叹气,周诗雨垫脚攀她的肩膀,放柔的声腔,几乎用了气音在她耳边,说:“喜欢的。”

  

  王奕抬头的瞬间眼睛忍不住湿润,湿漉漉的可怜模样,她突然使力拉她入怀,下巴隔着羽绒服搭在她的肩窝。

  

  周诗雨失笑,知道自己好像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没想这样的,只好重新引导:“没了吗。”

  

  王奕喉间的声音卡住,很认真在回忆准备的台词,她伸手去掏戒指,却突然煞白了脸。

  

  戒指……

  

  日。

  

  王奕闭眼懊恼,这事情比想象的糟糕,她甚至想蒙混过去下次再来,此刻唯有不上不下的沉默和欲言又止。

  

  周诗雨会错了意,轻叹气在耳边,于是王奕又乱了节奏。

  

  “那到我喽。”周诗雨说。

  

  咯噔。

  

  王奕一下僵住,两人的手都是温热的,指环状的冰凉忽视不掉,就陷在交握的手心里。

  

  周诗雨说:“之前在西藏,你来的时候,那个藏民伯伯问的其实不是为什么开心,她问我,“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仗着你听不懂,就撒了谎,你猜,我说的是什么。”

  

  王奕不可置信的眼眶颤抖,早已经心跳如擂鼓,她颤着声:“什么。”

  

  周诗雨便笑,撤开她们的怀抱,说:“我说。”

  

  “是爱人。”

  

  “这个象征的爱人。”持交握的手虔诚放在心口,中间压着一枚已经捂热的指环,周诗雨将眷恋的吻印在王奕手背的骨节,微凉湿润,她说:“我不能骗人呀,王奕。”

  

  “你帮帮我好不好。”

  

  漆黑的眼眸剩一点高光在夜里闪烁,眼角却发红,王奕发不出声音,看到周诗雨眼睫垂下,执起她的手,唇瓣扬着,很轻很轻地,将指环推进她的无名指。

  

  指环折射着银光,外研一圈碎钻点缀,两根红线刻在上头,纹路毫无章法,仿佛在跳动。

  

  这眼熟至极,那个心跳仪,王奕想到那个可能,干涩的喉咙挤出两个字:“这个……”

  

  “是。”周诗雨说:“我的心跳,送———”

  

  嘭—————

  

  周诗雨的话被打断。

  

  准备的烟花准时绽开,周诗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王奕熟练覆住她的耳朵,自然而然圈在怀里,后山开阔的视野里,烟花绽放在教学楼前。

  

  震耳欲聋的声音惹得后山的枝叶都好像在颤抖。

  

  两人的声音一点都听不清了。

  

  王奕突然开始庆幸一些巧合,要是按照原来的走向,一句台词也别想听清。

  

  从头垮到尾的计划,王奕在这烟花声里终于真真切切被自己气笑。

  

  “周诗雨。”王奕突然来了勇气,在她耳边盖过这烟花声:“你是在求婚吗。”

  

  怀里的人抬手搂住她的腰,温软的呼吸扑撒耳畔。

  

  “嗯。”周诗雨说:“而且我成功了。”

  

  袁一琦一路狂奔的时候心里已经嗑了八百遍头了,烟花在空中劈头绽开,给校园渡上五颜六色的光,袁一琦杵着膝盖大口喘气,忽明忽暗的阴影里,璧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从拥抱换了一种,羞怯的手环上了她的颈,低头弯腰,甜腻的蜜仿佛要溢出来。

  

  此刻该欣赏烟花的,好像只有她,袁一琦松了一口气,捂眼睛仓忙转身,轻手轻脚又沿路折回。

  

  没人在意烟花什么时候停的,耳边的每一个呼吸都是在对方心里点了一簇火花。

  

  周诗雨把被打断的话断断续续说完。

  

  “我的心跳。”

  “送给你了。”

  

  ———————————————

  

  对了

  

  周诗雨的书算不上热销,但不少读者发现,《空白》的序言最后有一段标黑的小字,不像印刷体,她写着。

  

  “落日下沉的第8秒,采样了爱人的心跳,我想嫁给她。”

朝茶

妻子的浪漫旅行

黑喵、诗情画奕、昕羊


勿上升,勿上升,勿上升


纯属娱乐,请勿当真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请注意:全程将以直播的方式播出)


本节目感谢花东子的独家冠名赞助,感谢猴辅导的独家冠名,感谢八度空间的独家冠名,感谢黄饱饱的独家赞助


妻子的浪漫旅行v:本节目将邀请到@沈耶耶 @袁一琦 @王奕本人 @周诗雨雨雨雨 @咖啡张昕 @许杨玉琢 三对夫妻来参加妻子的浪漫旅行第一季


本次节目将以直播的方式映入大家的眼帘,去观...

黑喵、诗情画奕、昕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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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浪漫旅行v:本节目将邀请到@沈耶耶 @袁一琦 @王奕本人 @周诗雨雨雨雨 @咖啡张昕 @许杨玉琢 三对夫妻来参加妻子的浪漫旅行第一季


本次节目将以直播的方式映入大家的眼帘,去观察夫妻生活中的小打小闹


本节目将在二月十三日晚上八点以及之后的每周六与大家见面,请大家敬请期待吧!




评论区 100w+


【导演说吧,花了多少钱】





【期待我们的黑喵夫妇!】





【哇哦,一整个就是期待住的大动作】





【期待诗情画奕夫妻!】





【期待昕羊!!!!!!】





【啊!!!!!为什么要在我开学的那天!!!!】





此信息公布后,嘉宾们也是纷纷转发,不到半个小时,“妻子的浪漫旅行”这一话题便登上了热搜第十七条的位置






上海市……

【来啦来啦】



【这应该是黑喵吧】



【黑喵无疑了!!!!!】





直播才开了一分钟,便有许多人来到了直播间





随着门铃的敲响,房子的主人也开了门,不过并没有满足人们的愿望,开门的人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并没有刚睡醒的模样





【袁一琦,大可不必这么要面子】




【本来还想看一下袁一琦那睡醒的模样】





节目组见袁一琦的出现,立马介绍了袁一琦“本名袁一琦,是新生代歌手奖获得者,代表作:《Dear no tag 》 《垃圾桶》《6aby u 》等”





“不是袁老师去参加节目,为什么要起那么早呢?”节目组缓缓打出这一行字





“因为我有老婆,你没有”袁一琦的这一句话确实惊到了弹幕和节目组,但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对不起,本单身狗不配】




【笑死,qqdd 怼人最在行】




【骂骂咧咧的继续看直播】





“袁一琦!!快点过来吃早餐啦!”这句话不用问就知道是谁说出来的,除了沈梦瑶还有谁敢这么训袁一琦





得到允许后的摄影师进入了黑喵的房子,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温柔贤惠的沈耶耶女士“本名沈梦瑶,白玉兰奖影后,代表作:《剩下100天》《末日》《那条围巾》等”






“老师们,我们要录个双人采访,麻烦了”摄影师跟黑喵夫妇说到






“黑喵采访正式开始:


staff:两人认识多久,结婚了多少年呢?

袁一琦:嗯……认识十多年了,结婚八年了

沈梦瑶:认识十四年,结婚八年



staff :双方了解对方的性格是什么?

袁一琦:可可爱爱,笑的时候会发出鹅鹅鹅的声音,对待每一件事情都非常的认真和有耐心

沈梦瑶:死要面子,在家的时候很奶,在外面很拽,奶的时候就简直是宇宙萌妹,拽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一样



staff: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呢?

袁一琦:参加综艺

沈梦瑶:参加综艺



staff :对对方的哪一个身体部位最满意?

袁一琦:手

沈梦瑶:屁股……鹅鹅鹅



好的,那么谢谢两位的参与,祝你们百年好合!”




采访结束后,沈梦瑶拉着行李箱准备出发,但是袁一琦却舍不得,毕竟要离开两个月,等到了电梯口,袁一琦还在喊





“不要踢被子!”



“不要乱吃不健康的!”



“照顾好自己!”





等到了电梯口关上,袁一琦才依依不舍的关上自家大门,而沈梦瑶又何尝不是呢,隐忍了这么久的情绪也爆发出来了,躲在角落偷偷的哭




【我们耶耶不哭】




【哎哟,看着好心疼】




【当初我跟我女朋友分开我也是这样】






苏州市……

【诗情画奕来啦!】




【期待期待!】





摄影师按门铃,铃声还没完,门便开了,映入眼帘的也是一位整洁的女士




【现在只能拜托昕羊了】




【哦!孩子们,你们穿的都很老实】





“进来吧”王奕说到





“本人王奕,新生代演员,代表作:《茶乡》《Bey ,mom 》《职场新人》等”





摄影师跟着王奕上楼,看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周诗雨,随即王奕也帮周诗雨收拾了旅行必须品





“本人周诗雨,女团出道,最佳新人奖获得者,代表作:《白》《空气》《love 》等”






“老师们,我们要录个采访,会耽误你们几分钟,麻烦了”摄影师说到




“诗情画奕夫妻采访正式开始:


staff:两人认识多久了?结婚多少年了?

王奕:认识十年,结婚五年

周诗雨:认识十年,结婚五年



staff :双方了解对方的性格是什么?

王奕:钓系美人?

周诗雨:不经钓,一下子就上钩



staff :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王奕:法国街头帮助落寞女孩(非常的戏剧)

周诗雨:法国街头遇到酷拽假小子



staff :最喜欢对方的哪一个部位?

王奕:胸?

周诗雨:什么啊,这能说吗?应该是嘴?




好的,谢谢两位的参与,祝你们百年好合”





录完采访,周诗雨便拉着行李箱跟王奕说了再见





“嘴巴别那么馋,看到什么就吃”王奕说到





“知道了!”





“你们不用再叮嘱什么吗?摄影师问到





“那么手机是为了什么产生的呢?”好吧,这个回答确实是把摄影师搞无语了







广东省……

【说实话,我想看昕羊的睡前妆】




【前面都没看到,希望这次可以吧】





不过这次的相遇属实是非常的神奇,摄影师竟然在小区咖啡店看到了张昕,不过好像也不奇怪





“呃……我是丢垃圾顺便买杯咖啡的”看来张昕也不知道节目组回来这么早啊





“本人张昕,咖啡爱好者,B站vlog博主,代表作:《周六》《深度咖啡爱好者》《可爱的你》等”





回到昕羊家门口,就已经看到许杨玉琢在穿鞋子了





【真秀,一个两个都挺利索】




【呜呜呜,我想看羊姐的起床照】




【都是国民好偶像】






“本名许杨玉琢,荣获观众最喜爱奖,被粉丝称为“性感女神”代表作:《花田少年》《拳击》《职场新人》”





“两位老师,我们要录一个采访,会耽误你们一点时间,麻烦了”摄影师跟昕羊夫妇说到




“昕羊夫妇采访正式开始:



staff :你们认识了多久?结婚了多久呢?

张昕:认识了十四年,结婚了十年

许杨玉琢:认识了十四年,结婚了十年



staff :双方了解对方的性格是什么呢?

张昕:一直很乐观,会给人带来开心

许杨玉琢:非常自律,爱喝咖啡



staff :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呢?

张昕:咖啡店撞上了,然后许杨就赔了我咖啡

许杨玉琢:咖啡店的一次梦幻相撞



staff:最满意对方哪一个身体部位?

张昕:哪里都好

许杨玉琢:你猜




好的,那么谢谢两位的参与,祝你们百年好合!”





“注意安全啊,不要乱跑知道吗?”采访结束后张昕一副老太婆的模样跟许杨玉琢说。





“还有……”





“还有走到哪里都要向你报备,这话都从前天念叨到现在了”





“知道就好,别忘了!”





【呜呜呜,这就是老夫老妻的模样吗?】




【这也太甜了吧】




【期待期待】






本期直播就到这里结束啦,要是想了解更多关于她们的足迹的话,请关注微博“妻子的浪漫旅行v ”和微信公众号“妻子的浪漫旅行”






我们下期再见!!!!!






相里
“兰舟啊…兰舟在哪儿呢……” ...

“兰舟啊…兰舟在哪儿呢……”

“在这……”

“兰舟啊…兰舟在哪儿呢……”

“在这……”

零九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欣赏一下两个版本的静香:高贵版和亲民版

欣赏一下两个版本的静香:高贵版和亲民版

xzyyzyl

点燃(1)

注:来自'暖光'的第(16)彩蛋里的脑洞   

        这篇应该不怼人,应该

       人物ooc

       不喜勿入

————————————————

“忘机,”蓝曦臣担忧地唤着坐在后山弹琴的蓝忘机,“家宴快开始了。”


蓝忘机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嗯。”


蓝曦臣无声一叹,“走吧。”


年末家宴一...

注:来自'暖光'的第(16)彩蛋里的脑洞   

        这篇应该不怼人,应该

       人物ooc

       不喜勿入

————————————————

“忘机,”蓝曦臣担忧地唤着坐在后山弹琴的蓝忘机,“家宴快开始了。”


蓝忘机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嗯。”


蓝曦臣无声一叹,“走吧。”


年末家宴一过,蓝忘机拿着避尘,一如既往地连夜离开。


蓝曦臣默默地看着,忘机。


三年的寒潭洞面壁一过,蓝忘机就离开了,只有年末前的三个月在蓝氏,家宴一过就走,其余时间都在外面,真真正正的逢乱必出。


那三个月,蓝忘机会教导蓝思追,埋头研习琴谱,做一些在他心里和魏无羡有关的事。


六年了,自从魏无羡跳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这六年来,蓝忘机没有过一点笑容,但是,有的时候…


比如,他学会了魏无羡喜欢吃的菜,比如,魏无羡养过的阿苑长大了,比如,他绣好了一件和魏无羡以前穿过的一模一样的加了卷云纹的衣物,比如,在他的笔下被画出的魏无羡,画出的他记忆里的所有。只有看着这些的时候,蓝忘机才会隐隐有一抹浅淡的微笑。


蓝曦臣是亲眼看着蓝忘机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看着他变成如今冰冷得不近人情的模样,只有在看到阿苑的时候,看到后山那么多的兔子的时候才会稍微柔和了脸庞,他已经极少能从蓝忘机的面无表情中读出他的想法,这样的蓝忘机,蓝曦臣看着真的是心疼无比,那是他唯一的弟弟啊。


一处破庙,蓝忘机端正地盘膝坐在地上,他知道魏无羡幼时在外流浪,蓝忘机透过破洞的屋顶看着那一轮明月,魏婴,这样,是否能离你近些。


蓝忘机收到蓝曦臣的传讯是半年后,内容只说有要事,希望他尽快到达金鳞台。


蓝忘机看着远方的山脉许久才动身前往。


而此时的金鳞台…


自从五月前,蓝曦臣去找聂明玦,忽然发觉金光瑶为聂明玦所弹的琴曲错误,且听着有一种莫名的暴躁的冲动,再怎么信任金光瑶,他还是去查了。


这一查呀,蓝曦臣几乎一瞬间没站稳,乱魄抄,竟然是…怎么会。


后来,蓝曦臣借着看望金光瑶的名义,在夜里探查了金鳞台,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金光善,金光瑶,竟然还有薛洋,他们,他们竟然在炼活尸!


蓝曦臣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东奔西走,查到了不少东西,直到遇见了温宁。


当即,他发讯息告知了聂明玦和江晚吟,直接将金光善他们堵在了炼尸场,甚至包围了金鳞台,在密室发现了金光善早期和温若寒来往的信件,为了陷害魏无羡他们都做了什么,还有不少的秘辛。


当蓝忘机赶到金鳞台看到这些东西,几乎是颤抖着将魏无羡的随便紧紧抱在怀里,“金光瑶!”


“忘机,”蓝曦臣连忙握住蓝忘机已经准备拔剑的手,“你现在杀了他们,将死无对证。”


蓝忘机眼中已经布上了血丝,泪差一点就要落下,握剑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良久,蓝忘机转身就走,魏婴,你在哪,让我找到你好不好,魏婴。

梅朵

相依

一发完


  将近子时,静室的灯还亮着,蓝忘机执笔坐在书桌前,不时地往门外看去。刺骨的寒风吹得静室旁的竹林飒飒作响,烛台上的火苗四处摇曳。


  蓝曦臣又闭关了,自从观音庙一事后,他常言自己道心不稳心绪杂乱,难当宗主之职,于是每隔一段时日便要闭关调息,而蓝启仁已到垂暮之年,这宗门里的大小事务,自然落到了蓝忘机头上。


  他已经连着看了几个时辰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字体看得他头昏脑涨,撑着头按了按额角,忽然身体被一阵轻快的风环住,耳畔灵动的嗓音驱赶了脑中的部分闷痛。


“蓝湛...

一发完





  将近子时,静室的灯还亮着,蓝忘机执笔坐在书桌前,不时地往门外看去。刺骨的寒风吹得静室旁的竹林飒飒作响,烛台上的火苗四处摇曳。

 

  蓝曦臣又闭关了,自从观音庙一事后,他常言自己道心不稳心绪杂乱,难当宗主之职,于是每隔一段时日便要闭关调息,而蓝启仁已到垂暮之年,这宗门里的大小事务,自然落到了蓝忘机头上。

 

  他已经连着看了几个时辰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字体看得他头昏脑涨,撑着头按了按额角,忽然身体被一阵轻快的风环住,耳畔灵动的嗓音驱赶了脑中的部分闷痛。

 

“蓝湛,我回来了!”魏无羡飞奔到桌旁坐下,搂过蓝忘机微凉的身子在他脸上用力地啄了一口。

 

  蓝忘机往他身边靠了靠,魏无羡顺势把人揽过,他看见桌上厚厚的一沓纸,又看了看敞开的大门,皱眉道:“蓝湛,你怎么又坐在风口批笔记,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冬日,老实交代你吹了多久的冷风?”

 

  他不是第一次被魏无羡抓个正着了,蓝忘机神情有些不自然,道:“我在等你回家。”只有打开静室的门,魏婴看见屋内的烛火,他才能知道回家的路。

 

  魏无羡知道自己过了亥时才回来明显理亏,他将人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嘴里还不忘念叨:“泽芜君怎么又闭关了,这么多事推到你头上也不怕你累着,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蓝忘机自然知晓他说的休息是什么意思,偷偷红了耳朵,幸好在微弱的灯光下魏无羡看得不真切,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道:“不可议论兄长,而且,是你先晚归的……”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不会有下次了,含光君原谅小的吧。”魏无羡把人轻柔地放在床上,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蓝家的作息规律是刻在骨子里的,卯时刚过蓝忘机便睁开了眼,他起身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开,魏无羡觉察到身边的响动,睡眼朦胧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蓝湛,你昨晚都没睡好,今日再多休息会儿吧。”昨夜两人闹了大半宿,直到过了丑时才入睡,还没休息多久,蓝忘机居然又起身了。

 

“今日与长老们有事相商,不可耽误。”蓝忘机整理好衣饰打算出门。

 

“那你早些回来,我等着你。”魏无羡隔空送去一个吻,目送他离开。


“嗯。”

 

  直到踏出静室的门口,蓝忘机才停下脚步揉揉眉心,等那阵眩晕消退些后才继续迈开缓慢的步伐。

 

 

 

 

  整个上午蓝忘机都在同长老们谈事,结束起身时他悄悄撑了撑桌角,当年右腿那处断骨旧伤已经许久未曾复发过了,昨夜只吹了些许冷风,这会儿就又开始疼了,蓝忘机忍过那阵酸麻的疼痛,往山顶走去。

 

  宗主所居的寒室位于云深不知处最高处,正值午时弟子们都去了膳堂,蓝忘机在无人的小径上扶着岩壁慢慢行走。

 

  到山顶的路不算短,蓝忘机走得极慢,额头微微出了层薄汗,此时的他的确不太好受,不仅腿伤疼痛难耐,就连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渐渐地他感觉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双眼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魏无羡正在静室的小厨房忙活,蓝忘机最近太过忙碌,魏无羡生怕他熬坏了身子,特意给他煲了汤等着他回来,眼看午时都快过了还不见人,他心中有些不安,放下汤就准备出门去寻。

 

  刚出静室,就看到一个门生急匆匆地向他跑来,见了魏无羡他顾不上行礼,直接便道:“魏公子,含光君不慎从石阶上跌落了!”

 

  他顿时脸色发白往外跑去,老远便看见地上有一抹白色的影子,魏无羡走近一看,正是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的蓝忘机。

 

“蓝湛!蓝湛!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魏无羡心急如焚语无伦次,自从他回来以后,从未见过蓝忘机这般虚弱的模样,他抓着蓝忘机的手拼命呼喊,试图将人唤醒。

 

  医师正好闻讯赶来,他放下手中的药箱为蓝忘机把脉,查验一番后终于放下心来,幸好无甚大碍,他对着身旁一脸担忧的魏无羡说道:“魏公子放心,含光君暂无大碍,还是先带他回静室吧,魏公子要小心些,含光君身上可能有些摔伤。”

 

“好。”魏无羡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回了静室。

 

 

 

 

  蓝忘机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他被按在床上看着医师固定好他的右腿,一旁魏无羡凝重的神情让他刚刚退却的头疼再度涌了上来。他握住魏无羡颤抖的手,轻声道:“魏婴,我无碍。”

 

  一旁的医师刚包扎好蓝忘机腿上的伤,听见蓝忘机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含光君明知自己着了凉头晕为何还不好生歇息?放任自己劳累过度,你这番不慎跌倒又摔断了右腿,你这腿当年伤得那么重,本就落下了旧疾,要是再来一次,你就别想正常行走了。”

 

  蓝忘机自己也想不到仅是着凉竟会带来这么重的伤,他避开魏无羡审视的眼神,向医师行礼致谢,“劳烦先生了。”

 

“好好休息一月,腿不要用力。”医师收拾好药箱,“含光君受了些凉,还是须得喝一帖药,晚点的时候我会煎好让人送来。”

 

“先生辛苦。”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声音同时响起,送走了医师后,魏无羡的神色并无半分好转。他回到床边坐下,为蓝忘机垫好软枕,他以前是见过蓝忘机腿伤忍痛的样子的,这番受伤,他脸上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疼得厉害吗?”魏无羡知道,蓝忘机身上的疼痛越是厉害,他就越会隐忍不发。

 

“不疼。”蓝忘机曾经挨过蓝氏最为严厉的刑罚,又尝过十六年的离别之苦,如今这点疼,对他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

 

  魏无羡忍不住哽咽,和蓝忘机互通心意后,他便再也见不得蓝忘机受到半点伤害,而且昨晚要不是为了等他回来,蓝忘机怎会在风口苦守几个时辰。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等待,独自咽下所有的苦痛心酸,这样的日子,他一个人默默过了许多年……

 

“蓝湛,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你等我了。”魏无羡避开他的伤一把抱住蓝忘机,为昨夜自己的晚归道歉,更是为十六年的分离赔罪。

 

“好,不许再离开。”蓝忘机紧紧回抱住他,如果是为了魏婴,他情愿在漆黑的深海里沉沦,只为能伴他左右。

 

 

 

 

  医师说是要让蓝忘机静养一个月,魏无羡就真的将他禁锢在了床上,让蓝忘机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魏婴,我自己来吧。”蓝忘机颇感郁闷,他明明只伤到了腿,魏无羡却什么也不让他做,吃饭喝药都要他亲手喂,处处谨慎让蓝忘机觉得自己变成了瓷娃娃。

 

“不行!”魏无羡拒绝得干脆,替他敛了敛被子,“以后我都要好好照顾你。”不止这一月,还包括以后整个余生。

 

  蓝忘机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任凭心中那股暖意流遍全身。

 

 

  魏无羡认真照顾人时寻不到一丝错处,蓝忘机觉得都快被他宠坏了,这些日子他无法沐浴,魏无羡每晚就用温热的水替他擦身;蓝忘机在床上坐久了身子酸软,魏无羡就用那双有力的双手为他按摩,甚至连看书魏无羡都想替他翻页。好不容易这样过了一月,蓝忘机总算能被允许下床活动了。

 

“来,蓝湛,慢点,小心别摔了。”魏无羡仔细搀扶着蓝忘机,像是在教一个婴孩学习走路,一刻都不敢放手,蓝忘机每走一步他都战战兢兢。

 

“魏婴,我真的已经好了。”蓝忘机无奈道,已经过去一月了,魏无羡却还是这般紧张。

 

“我觉得你要慢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魏无羡就不让他再继续了,“好了,可以了,今日走得够多了,你得慢慢恢复。”他挽住蓝忘机的手牵着他往屋里去。

 

  蓝忘机的伤还未完全复原,他将半边身体倚在魏无羡身上,日光下两人的影子渐渐融为一体。

 

“蓝湛,你说是不是等到我们牙齿掉光光的时候,我还可以这样牵着你啊。”扶着蓝忘机,魏无羡忍不住憧憬多年后白发苍苍的他们。

 

“会的。”蓝忘机相信他们会一直携手走下去。

 

“那我以后就做你手中的拐杖,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好。”


  冬日已经过去,静室前的玉兰树枝干生得更粗壮了些,两处交叠在一起的枝丫,暗暗绽放出了今年的第一朵花苞。

 

  花亦相惜,鸳鸯鸣,彼翼之鸟不单飞。朝夕朝落,几时又相守。树相依,只愿长相守。












沙椤娑

军心 七 (羡忘)

江澄才下马车,就远远的看到魏无羡在府邸门口朝他挥手。他与魏婴,该是数十年的交情了。究竟是哪一年初遇,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年云梦的雨水特别多,连绵数月,草木都散发着腐败的气味,连随身佩戴着的“三毒”都染上了一层铜臭。


江澄前往云梦一位有名的先生求教,谁知扑了个空,只得在厅中静静等候,正等得百无聊赖,魏无羡就走了进来。那一刻,几个月来淅淅沥沥无休止的阴雨突然嘎然而止了。江澄至今都不曾忘记那少年的眸子里竟似燃着两团火苗,不不,是燎原的星星之火。


魏无羡朝他拱手道:“我叫魏婴,字无羡。”

他同自己差不多大,说话磊落潇洒,毫不扭捏作态,谈吐中让江澄觉得何必...


江澄才下马车,就远远的看到魏无羡在府邸门口朝他挥手。他与魏婴,该是数十年的交情了。究竟是哪一年初遇,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年云梦的雨水特别多,连绵数月,草木都散发着腐败的气味,连随身佩戴着的“三毒”都染上了一层铜臭。

 

江澄前往云梦一位有名的先生求教,谁知扑了个空,只得在厅中静静等候,正等得百无聊赖,魏无羡就走了进来。那一刻,几个月来淅淅沥沥无休止的阴雨突然嘎然而止了。江澄至今都不曾忘记那少年的眸子里竟似燃着两团火苗,不不,是燎原的星星之火。

 

魏无羡朝他拱手道:“我叫魏婴,字无羡。”

他同自己差不多大,说话磊落潇洒,毫不扭捏作态,谈吐中让江澄觉得何必再等候那位先生解惑,只要同眼前的同龄人说上一说就足够了。

魏无羡向着内厅张望了一阵,便笑着去拉江澄的手,“与其在此苦苦等待,不如同我去快活逍遥。”

 

这个人的话语里,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

听着听着,江澄竟然觉得自己不可以拒绝。于是魏无羡就自作主张的撑开了油伞,拉着江澄一同挤在一把伞下,结果两人全被淋湿了。一路上两人的肩膀不停的磕碰着,亦如多年后,魏无羡自称的比喻,情同手足。

 

出了门没多远便是一家小小酒肆,魏无羡点上一坛烈酒,又叫了两个小菜,自顾自的吃起来。三杯酒下肚,魏无羡笑着说道,“那老先生明明在家,只是不想见客罢了,我们何看他的脸色。与其在那儿等到他觉得我们诚心了出来授教,不如就此离开把酒言欢来的快乐。”

江澄一楞,“你怎知先生在家?”

“江澄,你没见那老古板的拐杖还在窗旁放着呢么?”

酒逢知己,几杯下肚,他竟然连称呼也改了,直呼他江澄的名字来,真是个自来熟。

江澄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可这少年,有他过人之处。如果将来成为自己的幕僚,必是极好的。

于是江澄趁着魏无羡醉酒微醺后,派了暗卫佯装恶霸向魏无羡滋事挑衅。待双方打起来后,见着暗卫刺杀之际,从旁出手救了魏无羡一命。

 

果然从此后魏无羡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后,为其冲锋陷阵,出谋划策,化身为莲花坞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莫玄羽。他曾问过魏无羡为何不用真名,魏无羡笑答他他师出抱山散人,用了真名怕丢了师傅的脸面。

 

但是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又怎会丢了师傅的脸面。不过也幸好他用了假名,莫玄羽,永远只能效忠他江氏。

 

但是江澄想他错了,大错特错,这个人就像天上的猎鹰,羽翼丰满后并不满足于呆在莲花坞这一隅之地。他说他想去金陵去姑苏看看。于是江澄做了这辈子他觉得最后悔的一件事,与其放他走,不如就此毁掉他。他把魏无羡军队的信息告诉了温晁,他想借着温氏折了魏无羡的羽翼,再及时赶到救下他,亦如当年初见时留下他的计策一样。这样,这个人就只能是江氏的了。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温氏下手狠毒,他当初只让温氏废了他武功,谁知他们竟然要魏无羡的命。他赶到的时候,魏无羡已经被推下了乱葬岗的悬崖。

 

“江澄,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魏无羡一掌拍在江晚吟肩上。

 

“我在想你命大,居然没死。”江澄弹了弹肩上被魏无羡蹭上的灰尘,不满的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嘿嘿,嘴硬的家伙,明明信里写的很想我,你就不能坦诚一次?不过这嘴硬的毛病和蓝湛还真有的一拼。”也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蓝湛,原本久别重逢的好心情在一想到蓝湛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和冷冷的语气时,魏无羡就怏怏的耷拉下脑袋来。

 

“蓝湛?蓝氏双璧?你现在和蓝氏混的很熟呀。”

 

一股子酸味扑面而来。

“以后你会见到的,再慢慢和你说,蓝湛可是我这辈子赖定了的人。”魏无羡说到蓝忘机时,连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神温柔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不说这个,走走走,酒都给你备好了,今晚我们兄弟不醉不休!”

 

魏无羡说完就拉着人豪迈的往府里拖,也不顾江澄一路的反对和白眼。

 

 

 

第二日暗卫来报魏府情况时,蓝忘机正无聊的把玩着魏无羡那日用发丝编的同心结。

 

“说吧,昨晚上什么情况。”

 

影卫战战兢兢如实禀报了昨夜的情况,“江晚吟还是夜宿于魏府。”

 

没想到蓝忘机并没有生气,只是莞尔一笑,“毕竟十几年的情分在,叙叙旧也是应该的。”

 

“那是那是,”暗卫见将军心情甚好,暗舒了口气,不再拘谨,继续说道,“兄弟情深,同榻而眠。”

 

“你说什么?”蓝忘机只觉一颗真心如被小蛇反噬了一口,低头见了手里的同心结,更是怒火中烧,骗子,什么君心我心,根本就是故人心已变。一气之下就往一旁煮着茶壶滚烫的炭火掷去。火舌一下子蹿出,眼见着同心结就要付之一炬,蓝忘机心生后悔之意,也不顾火势之大,直接将它从火中取出。

 

“将军!”影卫跟了蓝忘机也有五六载,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将军如此鲁莽行事,见着原本修长纯净的手上被烫焦了一大块,血肉模糊。

 

“无妨。”蓝忘机看着被烧的只剩发尾一截红发带的同心结,心如刀绞。

 

“你去,请魏婴来,就说,请他吃酒。”

 

魏无羡却迟迟不来,蓝忘机眼巴巴的烧了一壶水凉了再烧,烧了再凉。可魏无羡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居然还没来。

 

影卫却回来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不敢开口。在蓝忘机冰冷的满是杀气的眼神里,终是招架不住说了出来,“魏,魏军师他,他还没醒。”

 

蓝忘机觉得自己应该狠狠掀翻了面前的矮桌才能解了心中的不耐,“你再去,直接把人给我从榻上拽过来,不管他醒着睡着。”

 

他现在就要看这一脸狂妄的男人衣冠不整颜面扫地的样子,就算他再风流倜傥,丰神俊朗,宿醉之后也不过双目浮肿,眼圈泛黑的模样,如果再加上满身的酒气,来个披头散发,那简直再好不过了。他一定是厌恶着魏无羡的,讨厌到了极致。

 

特意遣了人在前厅外候着,这样魏无羡一来便能第一时间知晓。蓝忘机假装镇定的去静室弹起了琴,心浮气躁,这琴音也是毫无章法,零碎的不成调子。

 

当蓝忘机得了通报前往前厅的时候,魏无羡已然端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手上随手捏着蓝忘机之前备好的天子笑。走的近了才发现魏无羡的眼角眉梢上毫无春色痕迹,衣衫上也不曾有丝毫褶皱,依然磊落坦荡。只是往日高束着的马尾如今披散开来,纠结在一起,显然来的匆忙并未打理。三千墨发垂至腰下,反照出阳光的绚烂,恍的蓝忘机微合眼眸。

 

见蓝忘机来了,魏无羡不慌不忙的从椅子上站起让了座,深深作揖,礼数周到却显疏离道,“蓝将军久等,是魏婴唐突了。不知将军急着喊我来是有和要事相商?”

 

蓝忘机呼吸一滞,正待要出口的魏婴被生生咽了下去,他这又是唱的哪出戏?竟这般称呼他。挥了挥手,蓝忘机想着起码要装出自己大度的模样。

 

“今日叫你过来不过是想告知你江晚吟的住所我已安排妥当。”

 

“这就不劳将军费心了,江澄和我久不相见,怎的也得好好叙叙旧,故而住我那最为方便。”说着魏无羡仰头又喝了口酒。我偏不如你所愿,你又奈我何?

 

蓝忘机一伸手夺过酒壶,当着魏无羡的面,冷冷的将壶中酒水尽数倒在脚下,酒渍瞬间沾染上他雪白的足靴也不为所动。

 

“将军真是个没有雅兴的人,白白可惜了这壶好酒。”魏无羡不屑的定睛看向蓝忘机,“今日起,我奉主公之名会与江澄商讨与金氏联盟罚温之事,故而无暇再来将军殿叨扰。”

说完魏无羡躬身施礼,不卑不亢的转身。

 

“等等,既如此,”蓝忘机红了眼眶,从怀里掏出那烧的只剩发带的同心结,“还你。”他魏无羡不过是个盛气凌人的军师罢了,他才不会将这种人记在心上,绝不!也绝不允许!

 

魏无羡默不作声从蓝忘机手中接过那段残碎的发丝发带,见到对方手上新添的骇人疤痕,心下一痛,“好好的,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滚。”蓝忘机扯出一抹苦笑,仰着头瞪着双眼,不让眼里的湿意轻易泄露了自己的脆弱。

 

“如你所愿。”魏无羡也扬起嘴角,散乱的头发在风里微微扬起,每一根头发都似带着傲气的笑容。转身之际,不由得紧紧握拳,指甲扎入掌心。

 

 

 

 

 

 

 

 

 

 

 

 

 

 

 

 

常知愿

[蛋壳] 她与光同在

*全文2.6w

*冷血阴暗大小姐×隐忍温和大学助教

*双向治愈

*HE


原来笼中困鸟也可以拥有鲜花和阳光。


身处逆境,逆光而来的你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1.

向日葵掉在地上水浸湿了报纸边角,刀尖的鲜血混着雨水落到鲜艳的花瓣上。


2.

陈珂从办公室出来活动活动脖子,坐了一下午又连着一晚上才得空活动身子,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陈珂嘟囔了一句。


“小可怜”


手机放口袋里拎起书包回家,这个时间点校园里还有不少人,有认识她的学生给她打招呼,她微微笑着点头回应。


刚来没多久认识她的学...

*全文2.6w

*冷血阴暗大小姐×隐忍温和大学助教

*双向治愈

*HE


原来笼中困鸟也可以拥有鲜花和阳光。


身处逆境,逆光而来的你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1.

向日葵掉在地上水浸湿了报纸边角,刀尖的鲜血混着雨水落到鲜艳的花瓣上。


2.

陈珂从办公室出来活动活动脖子,坐了一下午又连着一晚上才得空活动身子,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陈珂嘟囔了一句。


“小可怜”


手机放口袋里拎起书包回家,这个时间点校园里还有不少人,有认识她的学生给她打招呼,她微微笑着点头回应。


刚来没多久认识她的学生还不少呢。


手机在口袋持续振动,待学生走后她掏出来看了眼联系人,嘴角的笑霎时敛去。


是她妈妈。


手机刚要触碰到红色键那头自己挂断了,陈珂把那条未接来电提示删掉,紧接着把号码拖进黑名单,犹豫了两秒手指松开又返回,她还是不忍心做到这样。


干咽了下喉咙手机放回口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迈着步子出了校门。



进便利店熟练地拿了些吃的,身子疲倦又让那通电话一闹她也没心思做饭了,只想快点到家吃完洗澡睡觉。


想到这陈珂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掏出纸巾擦擦眼泪汪汪的眼睛。


“扑通”一声前方不远处摔倒一个男人,看着身高不高穿着简单的长裤和短袖,身体弯成虾子状抱着右腿痛苦地嚎叫。


陈珂站在原地懵掉了,这是干嘛呀?就精准地倒在她面前碰瓷儿呢,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眼前的男人虽然头发乱糟糟的挡着大半张脸,但仍能看出那副因过于用力而扭曲得不成样的面孔。


陈珂不禁想给他鼓个掌,别看人家碰瓷手法不专业,但表演能力吊打90%从事这个“行业”的人。


陈珂有点被他这个敬业态度所打动,上前几步想告诉他挪个地儿碰吧,她没钱别浪费力气表演了。


脚刚踏出一步,那男人突然睁大眼慌张地爬起来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快步挪走了。


她还没说呢这就走了,莫非这人会读心术?陈珂瞥了一眼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冷笑一声作罢,抬腿就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她这才反应过来男人刚才那惊恐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一黑色连帽卫衣的女孩手持半米长的甩棍,穿着黑色五分休闲短裤一双黑色长靴,踩着距离她只有两米的地砖走过。


女孩带着卫衣帽子陈珂并未看到脸,只看到露在帽子外面的发梢是蓝黑色的,女孩手持甩棍垂在身侧步子不慌不忙,似乎很有把握这个男人跑不掉。


有节奏的靴子与地砖的‘哒哒’声一步步逼近,像是在给这个男人敲响死亡的警钟。终于男人被逼到巷子尽头后背抵在漆黑的墙壁无处可逃。


男人死死抵着身后的墙壁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女孩走近他看了两秒果断地扬起甩棍砸向他的左腿,男人嚎出了比刚刚‘碰瓷’那会儿还要高一百分贝的惨叫。


女孩身材高挑傲然俯视着面前的男人,脸色阴冷看着让人心惊胆战,地上的男人艰难爬起来跪在她脚边一个接一个磕头。


“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留我一条命我去自首!我马上去自首!!”


面对男人的哀求女孩不为所动,一阵风吹过掀起她半边长发,借着月光陈珂看到她半边脸,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微微低着头去看脚边鬼哭狼嚎的男人。


郑丹妮冷哼一声手指一紧又扬起甩棍。


“喂!”


扬在半空的棍子顿住郑丹妮扭头寻找声源,巷子口陈珂背着书包,手里拎着个袋子,眼睛里全是对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的惊讶。


郑丹妮转过来陈珂看清了她的全脸,那是一张极为精致漂亮的脸蛋,只是红色的唇紧紧闭着,眼神冰冷面色阴鸷。


郑丹妮不说话只是盯着陈珂看,期间眉头越皱越深,攥棍子的右手大拇指暗暗摩挲着。


“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郑丹妮眸子一敛,嘴唇轻启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让陈珂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就是要他死”


她声线有些哑,声音冰冷的吓人寒到骨子里,说这句话时浑身散发的戾气活脱脱就像个从地狱里出来的罗刹。


那男人听到这句话顿时吓昏过去了,郑丹妮冷冷扫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怎么都这样啊,有实施的坏心思却没有接受惩罚的好胆量”


而后又转头看向陈珂“让坏人接受惩罚就这么难吗”


陈珂闻言重新对上郑丹妮的眼睛,那眼里的空洞迷茫刺到了陈珂心里最深处的某根弦,她动了动嘴唇淡淡的开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自然有人来制裁”


“是吗?”郑丹妮默默重复了一遍“天网恢恢…”


突然她嗤笑一声眼神又变得狠戾,转过身又扬起了甩棍,陈珂心里一紧丢掉手里的东西跑过去在棍子落到男人身上的前一秒抓住了郑丹妮的手臂。


郑丹妮惊讶,她竟然…


“你今天是一定要阻止我?”郑丹妮看着她的眼睛眯了眯,变得危险。


“我说过了”陈珂迎上她的目光语气有些强硬“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如果你想让他受到惩罚就不能杀他,他死了你就没理了,没必要因为他把你自己搭进去”


郑丹妮愣愣地看着她久久不说话。


夜晚,阴暗狭窄的小巷两个身影一动不动僵持着。


“松手”


“什么?”陈珂没听清。


郑丹妮没重复挣脱了她的手,在陈珂以为自己没劝动的时候,郑丹妮把棍头往地上一碰甩棍收了回去,陈珂一颗心暂时放回肚子里。


“如果再让我看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似是给男人的警告,又像是给陈珂的预告。


说完转身离去,陈珂站在原地看着那孤傲又嚣张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3.

郑丹妮在一间办公室来回转了八圈了,这看看那摸摸嫌弃地撇撇嘴,拿出湿纸巾擦擦手,转个身准头很准的扔进纸篓。


她扭头看了看旁边相谈甚欢的陆明礼和嘉才的校长,她不理解给学校捐个图书馆带着她干嘛。


郑丹妮抱着胳膊倚在窗边无聊的翻了个白眼,烦死了!


‘呼啦’一声打开窗子让风吹进来,在心里狂骂陆明礼八百遍。突然,郑丹妮身子微微前倾,眼睛随着楼下一个身影移动,最后那人消失在拐角。


郑丹妮烦闷地踢了下墙壁,‘哗啦’一声又关上窗子到陆明礼身边气呼呼的坐下,二郎腿翘得老高。


“怎么了”陆明礼笑着问。


“我困了”


陆明礼看了看时间“才刚起床你又困了?”


“嗯”


“春困秋乏,很正常”坐对面的校长乐呵呵的解围。


郑丹妮眼皮耷拉着没理校长,校长干笑两声尴尬的扶了下眼镜。


门被扣响,校长说了声进。


“校长,您让我整理的资料”进来一女生把一沓资料放办公桌上。


“嗯,放那吧”


本来低着头的郑丹妮一听到声音又抬起头,又见到了那晚阻止她的人。


“又见面了”


转身离开的陈珂脚步顿住。


她转身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人西装革履黑色头发软趴趴的搭在额前,并不像别的男人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


女孩卡其色风衣内搭淡蓝色衬衫,蓝黑色的长发垂到胸前,对上女孩冷冽的眼神陈珂面无表情微微点下头。


“你好”


“怎么?认识?”陆明礼凑过来问。


“可太认识了”郑丹妮眼睛眯了眯,似笑非笑看着陈珂。


“原来郑小姐和陈老师认识,要不让陈老师带郑小姐在校园转转解解乏”校长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咧着嘴讨好的询问郑丹妮。


郑丹妮不禁觉得好笑,她去年就在这毕业的,谁愿意转你这破学校,不过如果是她陪着的话…


“好啊”郑丹妮起身走到陈珂身边“那就麻烦陈老师了”



郑丹妮跟着陈珂在学校走了好一段路,期间在去教学楼的林间小道上遇到了几个学生给陈珂打招呼,陈珂温和的笑着回应。


“你会说话啊”郑丹妮抱着胳膊歪头笑着。


大白天,陈珂彻底看清了她的脸,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挑显得笑容很媚,但大大的眼睛又显得脸庞有点稚气。


“会啊,没说不会”陈珂走在前头淡淡的说。


“那你干嘛不说话,让你带我转就光转啊,这破学校我比你熟多了”郑丹妮看了一圈嗤了一声满脸的不屑“还是这么破,你怎么想着来这破学校当老师”


郑丹妮想了一会儿又说“你竟然是个老师,那晚上光有点暗你背个书包我还以为你是个学生”


“是助教”陈珂纠正她。


“都一样,以后还不是会成为老师”郑丹妮走到她面前笑着问“你们老师是不是都是不怕死,喜欢从别人刀下救人”


“要不我给你们校长说一下,让他给你发个锦旗再提你为正式老师”


“你说完了吗,没别的事我去上课了”陈珂绷着脸听她说完绕过她就要走。


“等等”郑丹妮反应很快拦住她“那男的你怎么处理的”


说起那男人郑丹妮眼神一下子冷了些。


“交给警察了”


“是吗?好人做到底你不该送他去医院吗”


“你这样的人不是会好心到把心脏都掏出来捧给人吗”


郑丹妮讥笑了几声,眼里的冰冷又寒了几分,比那晚要杀人的气势还要冷。


陈珂暗暗咬牙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要把她看个透。


疑惑、震惊、不解,垂在腿侧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


“我没那么好心,也不会把心掏出来捧给谁”陈珂说“还有,下一次你要杀还是要剐随你,我不会再管这种事了”


一片叶子落到陈珂头上郑丹妮抬手去拿,陈珂后退一小步握住郑丹妮伸过来的手腕。


郑丹妮被她这防备的样子逗笑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一直叫你陈老师吧”


“不用一直,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陈珂一字一句说完放开了手径直往前走,郑丹妮没再去追抱着胳膊望着陈珂背影若有所思。



陆明礼早早在学校门口等候,郑丹妮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


“谈完了?也不知道你叫我来干嘛,无聊”


“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吗,一天到晚在家闷着”陆明礼等她系好安全带才启动车子“带你出来透透气”


“哎,对了,今天校长室那女老师你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是那晚吗?”


陆明礼实在不敢想,他这个妹妹还会认识除他以外的同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


“嗯”


一个星期前无意间听到舅舅和陆明礼的谈话,郑峰快出来了。本就闷热的天气加上突如其来的消息压得她呼吸困难。


晚上出去散心恰好碰到了对女生动手动脚的男人,她平时碰到这样的事也只会废掉人一条腿再扔给警察。可那晚她突然意识到即使这些男人杀了人也只是在蹲个几年再出来,不会有丝毫实质性的伤害,那晚她第一次起了杀心,只有杀了他们才不会有再作恶的可能。


可她偏偏冲了出来阻止她,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告诉她,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她是在为她着想吗,郑丹妮想。


记忆里一个时常跟在她身边的小女孩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


“那她还挺勇敢的,一般人哪敢管这种事”


郑丹妮抬了下眼皮,勇敢吗?是挺勇敢的。


竟然勇敢到敢再一次无征兆的“接近”她。



傍晚华灯初上,陈珂批完学生的最后一份作业合上电脑,拿下眼镜揉揉酸痛的眼睛,起身把自己摔到旁边的单人沙发深深陷进去。


紧紧闭着眼睛给自己有个缓冲的时间。


平时要和学生们一起听课,每节重要的课程都要旁听不能落下,布置作业,批作业,讲解作业,记录每次的考试成绩。甚至教室关灯关电脑锁门的琐事她都要操心,哪点做不好教授劈头盖脸一顿骂。


说好听点是低级别的老师,说难听就是个什么都要干的杂工,哦,还时不时给同办公室的讲师拿个快递什么的。


入职不到一个月体重轻了好几斤,她本来就瘦,这下骨头更突出了。


当初因为来江城的原因和妈妈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妈妈想让她在东游附近的城市找个安稳的工作,她不愿意,毅然决然订了飞江城的机票。


来江城这些日子她妈妈也打过几次电话,但她都没接,陈珂算了下从读大学到现在也有六年没回家了,来江城做助教是她第一次违抗她妈妈而做出的决定。


其实她也不是一定非江城不可,她就是想离家远远的,离她妈妈远远的,只要不是东游哪都行。


毕竟那个小镇上陈珂唯一留恋的,早就随一场暴雨消失了,待风平浪静后竟找不到一点存在的痕迹,就像是陈珂做了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梦。


4.

郑丹妮沉着脸,脸上的不耐烦明晃晃的,偏偏啰嗦校长还在旁边喋喋不休个没完。


这次来是和校长签合同的,顺便转转校园确定下修建图书馆的位置,本来是陆明礼和校长交谈,十分钟前陆明礼接个电话走了,留她在这听校长啰嗦。


想刀一个人的心思脸上是藏不住的,在口袋的手已经握着甩棍好一段时间了。


郑丹妮发誓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人,她的甩棍已经出来了。


她忽得停下脚步,前方教学楼下一个女生拿着本书在和陈珂讨论着什么,陈珂偏头和那女生凑得很近,一支笔在书上圈圈画画。


校长顺着郑丹妮的视线看过去“郑小姐和陈老师看样子很熟,是朋友吗”


“不是”


“呃…”校长接下来的话被堵住了。


“她欠我些东西,我可能随时会来找她,校长应该不会介意吧”


话上是询问,语气却是满满的不客气。


“不会,当然不会介意。这是郑小姐的母校,郑小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来”


校长听这话急忙表忠心,笑话,陆家二小姐想去哪儿谁敢关门不欢迎,再说了把她哄高兴了,别说图书馆了,再建一游泳馆都不在话下。


“不知陈老师欠了什么,她刚来工作若是特别贵重的东西怕是一时间还不上…”过了会儿校长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担心刚出校园的孩子虎了吧唧的被人骗去签了什么协议,有钱人想使坏的手法多着呢,要是她哪点让前面的大小姐不开心了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她还得起”郑丹妮看着陈珂和那女生一同离去的背影淡淡的开口“在于她愿不愿意还”


5.

车子极速飞驰,副驾驶座位的手机已经响了第十三次,郑丹妮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全都来自同一个人,慢悠悠的连接蓝牙耳机‘喂’了一声。


“我一个转身你又跑了!你去哪儿了?客户马上就要到了!”陆明礼极力控制了音量,若不是在餐厅他能把郑丹妮耳朵吼耳鸣。


“拜托,见客户这种大事当然是陆总您的任务啦,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去干嘛,当辅助都不够用的”郑丹妮懒散道,丝毫没有被陆明礼的情绪影响到。


郑丹妮一毕业就被安排到陆明礼手下做事,挂了个副总的名儿,公司几乎没去过几次天天开车到处转,时间一长舅舅也随她去了,她开心就好,奈何这个哥哥老喜欢带着她谈业务,真不怕她跟他争家产吗。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赶紧回来,别想出去给我惹事!”


“我要去找小仓鼠玩儿,我亲爱的哥哥你自己一个人玩儿吧,拜~”郑丹妮懒得应付他直接挂断电话关机,动作一气呵成。


“小仓鼠…小仓鼠…”嘴里重复着刚刚说的话,勾了勾嘴角笑了,墨镜下的眼睛也染上了些笑意。


陆明礼差点气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摔手机咆哮,这丫头越来越目中无哥了,什么仓鼠比他还重要?!



今天天气真好,真适合躺床上睡大觉。


端坐在讲台的陈珂想。


这节课的老师请假了,留她看着学生自习,顺便写写这个月的工作总结。


看着坐得端端正正,眼皮子早就不受控制的打架,才过半节课已经打了八次瞌睡了。


昨晚工作到凌晨天蒙蒙亮才躺下,只眯了几个小时,现在胸口和头都有点疼。


“哒哒哒”一串清脆的皮鞋声在教室门口停下,困意正浓的陈珂不想理以为是校领导又来巡视的一会儿就该走了,可两分钟过去了不仅没听到皮鞋声再次响起,底下的学生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睛时不时朝门口乱瞟。


陈珂按着太阳穴看向门口,撞上了郑丹妮的视线。


郑丹妮抱着胳膊右肩靠在门框,见陈珂看过来她挑下眉腾出右手敲敲门“陈老师好啊”


“我没打扰到你吧”


陈珂看着闹哄哄的教室说了句“大家安静一下”


扯着郑丹妮胳膊给拽到楼梯口语气不善“你有事吗”


“我来视察的”


“你视察什么”陈珂显然不信。


“我总得看看我们把图书馆捐到一个学风是个怎么样的学校吧”围着陈珂转了一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看来也就那样”


“视察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那么急着让我走干嘛”郑丹妮抱着胳膊走到陈珂跟前笑得一脸无辜“是不想让别人看我吗”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陈珂偏过头冷笑一声拨开她就要走。


“陪我逛街去”


“什么?”


郑丹妮话锋转得太快,陈珂用正常思维根本跟不上。


“学风视察完了,还不知道老师怎么样呢”


不容陈珂拒绝抓起她的手下了楼。


“喂!你干什么嘛,松开我!”


留下身后一女生拿着咖啡满脸震惊,陈老师是被强行拽下楼的。


一辆车在高速上以每小时110公里的时速飞驰,车子里放着激昂的音乐,驾驶位的女孩手指打着节拍十分享受。


副驾驶的人如坐针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喂!你疯了吗,快停下!”


“停下!”


在身边人吼了快半小时郑丹妮终于有了反应。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郑丹妮,你给我记住了”


“第二”郑丹妮抬手摘掉大大的墨镜露出她那没有温度的眼睛偏头去看陈珂,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单纯无害极了“再叫就把你丢下去自己走回去”


陈珂知道,面前的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单纯无害的外表下是一颗冰冷刺骨的心,不计后果,随心所欲。


她不与她争辩,坐正了身子噤了声。


郑丹妮见她这副乖顺的样子很满意,墨镜重新带上吹着口哨,车速减慢了些。


“乖”


晚上八点半车子适时停在小区门口,陈珂歪着头睡得正沉,睡个觉眉头都皱得那么高,郑丹妮嘟囔了句什么毛病伸手去给她抚平,手刚碰到皮肤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干什么”陈珂沉着脸问。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我能干嘛啊,我要亲你,你愿意吗”说着凑上前要去亲。


“神经!”


陈珂甩开郑丹妮的手推门下车,开了几次没打开,郑丹妮看着她对车门无能狂怒的样子忍着没笑出声,默默给她开了锁。差不多可以了,真惹恼了后面就不好搞了。


“哎,你等等,个子不高跑得倒快”郑丹妮扶额一副头痛的样子打开后备箱“把这些东西拿走”


“?滚!”


陈珂看着这些东西就气得翻白眼,今天一整天郑丹妮全程在前面买买买,她全程在后面拎东西,两只手挂不完就差咬嘴里衔着了郑丹妮都不帮她拎一下,中途几次想扔掉逃跑。


“说你不识好歹还真是不识好歹,给你买那么多东西还让人家滚…喂!站住!”


郑丹妮火气也上来了这人什么态度啊,花了那么多钱还骂她。


陈珂停下深呼吸一口气,刚醒脚底有点飘,转过身见郑丹妮头伸车窗外气得吼她。


“没错,我就是不识好歹,所以你别再搭理我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了可以吗”


“你就说你到底拿不拿”


“不要!”陈珂脚步没停继续走。


突然听到身后‘哗啦’几声接着车门被大力的关上,车子启动开走了。


一堆白色购物袋孤零零的躺在马路上,还残留着几捋汽车尾气。


“这个人!…”陈珂咬牙气得对着车子扬长而去的方向挥了几拳。


发泄过后看着地上这堆东西望天抹泪,稳住走路带飘的身子,先全部挪到楼梯口再想办法拿上去,她租的是老式公寓的房子没有电梯,来回上下三趟才拿完。


气喘吁吁的瘫沙发上看着地板上那一堆,有钱人的想法无法理解,买东西按车买,像她这种需要一件买一件的人注定做不了有钱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弹起来,她离开的时候好像没跟学校请假!


从口袋翻出手机还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都什么事啊!”


连忙冲进卧室找数据线,边充电边开机,‘叮咚叮咚’一下子弹出好多条微信消息。


带她的教授在下午两点打了两个语音电话,今天请假的任课老师打了一个,其他几条是一个学生发来的文字消息。


她先回了任课老师的,道了歉又找了个理由解释,其实也不算是理由,她确实是身体不舒服。


老师那边很好说话,嘱咐了几句让她注意休息就挂了。


怀着忐忑的心点开教授的消息栏拨回语音通话,铃声每响一声陈珂的心就狂跳一下,十几秒后没人接自动挂断了。


如坐针毡等了有二十分钟也没收到教授的回信,可能是休息了吧都九点半了,她那个教授最注重养生了。


陈珂很乐观的安慰自己。


顺手回了学生的消息拿了干净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简单洗漱完往床上一躺,太舒服了,幸福得要哭出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十二点之前沾过床了。


‘叮’一声短信提示。


陈珂猛得睁眼敏捷的翻身去拿另一边充电的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让陈珂一秒黑脸:


[好好睡觉,睡饱了,别让我再看到你蔫了吧的样子。今天只是第一天的视察哦,看你陪我逛街的份儿上给你个勉强及格分,期待陈老师接下来的表现。]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陈珂淡定的删除信息,拉黑号码,关机,一气呵成。今晚谁也别想打扰她睡觉。



“丹妮,妈妈要走了”


女人脸上大大小小的伤触目惊心,即使头发凌乱,衣服褶皱不堪,可不难感觉到女人身上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雅气质。


小小的郑丹妮睁着大大的眼睛问“妈妈要去哪里”


女人半蹲下来微微笑着替郑丹妮整理上衣,郑丹妮瘪着嘴巴哭着不要她走,女人什么也不说起身离开。


突然画面一转,一男人从后面勒着妈妈的脖子,郑丹妮哭着喊着让他放开妈妈,可郑丹妮怎么也进不去那个房间,像是有个被施了法的隐形屏障挡在中间。


男人冲郑丹妮阴阴一笑,一刀插向妈妈的心脏,鲜血溅到郑丹妮的脸上。


“妈妈!”


郑丹妮惊醒。


她木木地瞪着眼睛胸口大幅度起伏。


“妈妈…”从前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郑丹妮捂着心口喃喃自语“一定很疼吧妈妈”


黑暗中郑丹妮起了身,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不关灯也能从容的行走。


再黑也黑暗不过那些年。


打开电脑点开一封邮件,她快速浏览了一遍握鼠标的手顿住迅速捕捉到关键字要。


“东游镇”


郑丹妮轻启嘴唇念了一遍,倚在柔软的大椅子背,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神色轻松,手指习惯性地敲打桌面。



一大早陈珂刚落座办公室的椅子就被校长叫走了。


她暗自咆哮,完蛋了!昨晚就惦记着睡得舒服忘了还有校长这一关!郑丹妮可真会给她惹麻烦。


校长把她叫来就没再说话,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坐在深红色的办公桌后面盯着她像是在思考什么。


而陈珂像个小学生站在桌前微微低着头等待发落。


“陈老师来学校多久了”


果然,还是来啦。


“快一个月了”陈珂淡淡说到。


“哦,一个月啊,也不长…”紧接着校长话锋一转“昨天玩得还开心吗”


“?”


“对不起校长,昨天离开学校没有及时给您请假是我的错,您扣工资还是开除我都认了”


“别紧张,这有什么的,年轻人嘛多出去玩玩可以理解的”校长乐呵呵宽慰到。


陈珂实在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等她主动辞职?


过了一会儿校长又问“郑小姐昨天玩儿得还开心吗?”

“就是她心情看起来怎么样”


“呃…”陈珂回想了一下昨天郑丹妮阴阳怪气的刺儿了她一整天,看她回怼不上来就乐得花枝招展的“挺开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校长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你来学校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即使是一天也是我们嘉才的一份子,我相信陈老师对于我们嘉才的发展也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陈珂越来越疑惑,这校长到底想说什么。


只见校长给自己沏了被茶润润干燥的嘴巴“所以,麻烦陈老师尽量顺着点郑小姐别让她不开心”


“您说什么?”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陈珂不悦“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陪玩儿的”


“我知道陈老师工作尽职态度认真,是嘉才一众助教的模范。可…”校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她舅舅是我们学校的大股东,最近又给学校捐了个图书馆…”


说到这陈珂就懂了,怪不得昨天郑丹妮趾高气昂得说是来视察的。


“在图书馆完工之前我给你开双倍工资,陈老师你看怎么样”


以她的资历如果按部就班的工作下去,想拿到以现在两倍的工资起码还要再工作个四五年。


更何况,没有经济基础支撑她拿什么来跟她妈妈博弈。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被一学生叫住了,关切的递给她一杯咖啡。


“陈老师这两天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可能吧,最近要忙的事情比较多”陈珂笑着接过咖啡,冰的,最适合醒脑了“谢谢啦”


“那昨晚我发的消息没打扰到陈老师吧”程语平缓的语气有些急。


“没有没有”陈珂连忙宽慰到。


陈珂回想了一下昨晚程语发的消息,就是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和她的精神状态,末了还问了一句没事吧。


陈珂知道程语在问郑丹妮把她拽下楼的事,回消息的时候自动把最后一个问题忽略了。



下周要跟教授去听个学术讲座回来还要写篇心得体会,这几天要把月末总结完成。


下午教授找到她,她以为会面临一场狂风暴雨,没想到教授开口就关心她的伤。


“伤?”


“我都听校长说了,说你下楼滑倒摔到了,你注意点看过医生没有,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


陈珂反应过来“看过医生了,就擦破了点皮,没大碍”


“没事就行,过几天临市有个讲座你跟我去听,年轻人要多学习啊”


她是真想不到校长居然替她跟教授扯谎,为了讨好郑丹妮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她又是个多有原则的人呢,曾经坚信自己一定是个脱俗的灵魂,到头来还是为了钱妥协了。


确定了之后就决定不再跟她见面,可一而再再而三,达成协议后还会有多少面等着她去见?



临市就在江城的隔壁,早上七点飞八点多就到了,十点开始讲座开了两个小时。前一天晚上发了烧,台上人讲的什么也没听进去,全程头痛得难受,笔记本的某一页让她用水笔画得不堪入目。


“你怎么了”


她的身边是同校的另一位助教,只记得他姓张叫张越,没和他说过几次话。听说家庭背景很牛,一个月前刚进学校就跟校长在办公室骂了起来,事后还可以安然无恙在学校待下去,可见背景确实很牛。


陈珂摇摇头“没事”


“你这画的好抽象啊哈哈哈哈哈哈”


陈珂懵懵地看着他,他顿时收住笑有些尴尬“呃…确实不好笑”


陈珂往前方看了一眼那个挺得笔直的背,幸好教授在第一排,不然就她俩这样开小差的非得一人给一个大眼珠子。


散了场教授随口给俩人交代几句就去拜访临市的老友了,张越接了女朋友的电话火急火燎的跑了,此时只剩她一人站在临大的门口,在高大辉煌的门头下陈珂显得那么渺小。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照得刺眼,陈珂却不知道该去哪儿。


“陈珂”


陈珂停下脚步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人,再说临市她也没认识的人,估计是生病幻听了,没理睬继续走。


“陈老师”


陈珂抬头强迫自己睁开眼皮,现在正是各个学校的放学时间点,周围是拥挤的人群,郑丹妮站在马路对面与她隔着人海相望。


黑色风衣内搭条纹衬衫,黑色工装裤踏上一双长靴,很平常的穿搭配上她那双阴冷的眼神,给人一种瘆人的压迫感。


可看向陈珂时眼睛里总有若有若无的笑。


“看来我今天很好看啊,你都看傻了”


郑丹妮走近她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陈珂回神。


“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郑丹妮想了一会儿作惊讶状“你不会提前知道我来这,特意来这堵我然后创造个偶遇吧”


“我的天呀,陈老师为何这样?”


等郑丹妮一段戏自说自话完,陈珂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喂,我还没说完呢你走那么快干嘛”


郑丹妮抬起长腿迈上前去“哎吆,你真不经逗,我陪陆明礼来见客户恰好听说你在这听讲座”


陈珂停下脚步看着她。


“哦,陆明礼是我哥”郑丹妮以为陈珂迷惑的是陆明礼是谁。


“恰好?听说?”陈珂问。


“是啊,恰好听你们校长说的”郑丹妮语气理所当然到“我又没逼问他,他主动跟我说的”


“……”


陈珂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无话可说,准备先找个咖啡厅待着把药吃了,早上买的药在包里捂一上午了,再不吃下去她都不确定能不能清醒着回到江城。


顶着眼晕的大太阳终于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没那么高档的咖啡厅。


咖啡厅门口的人行道上瘫坐着一位一条腿截肢的老妇人,看样子有五十多岁,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脏兮兮的,不停的朝路边行人磕头乞讨,行人纷纷避之不及。


陈珂站在一边看了半晌,终是看不下去了。


“怎么?我们陈老师又要善心发作了?”郑丹妮啧啧两声,语气淡道“试图用一点善心让世界充满爱”


陈珂径直走到那妇人跟前往地上那只破烂布袋里放了一张红钞,那妇人惊得连声磕头道谢。


“吆,不愧是大善人啊,自己都有上顿没下顿呢,还有那么大格局施舍别人”


郑丹妮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眼里透着冷冷寒意。


“郑丹妮,人该有的同情心还是要有的”陈珂不想争辩此事,错开她走进店里。


陈珂进店先要了杯温水把药喝了,郑丹妮点完单坐到了对面,见状微皱了下眉。


“病了?”


“嗯”


郑丹妮手抄风衣口袋摸索了几下掏出了一颗牛奶糖,手腕微微用力一丢牛奶糖滑到了陈珂水杯旁边。


陈珂盯着那颗糖看了两秒目光移到郑丹妮脸上,扯着嘴角笑了下“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你不就吃这套吗,嗯?”


一缕头发散落郑丹妮抿了口咖啡抬手别到耳后,动作优雅又妩媚。一个多星期没见陈珂发现她补了发色,蓝色更深了些。


怎么净关注些没用的,陈珂绷着脸色移开目光。


“那晚你为什么非要杀那个男人”想了想陈珂还是问了出来。


“警察不都来了吗”


言意之下就是,警察都在你不问,非得问我?


“嗯,来了”


那晚她远远听到警铃就离开了巷子口,让警察捉到还得录口供整大半夜,麻烦死了,她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


“那天心情不太好”


郑丹妮低头搅着不加糖的黑咖啡,刻意隐去了一些原因。


‘啪’。


一声清脆的玻璃杯与桌面的撞击声,郑丹妮抬眸,陈珂满脸的不解和惊讶。


“心情不好就要杀人?你把人命当什么了,想杀就杀想留就留?”


“嗯嗯,是是是,我是疯子陈老师是个大善人,喜欢善心大发助人为乐冒死救人,从来不会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说到冷眼旁观见死不救八个字,郑丹妮意料之中的捕捉到陈珂一丝慌张的神色。


郑丹妮丢掉咖啡勺子抱着胳膊倚着椅背,冷笑一声声音透着讥讽的意味。


陈珂最看不得郑丹妮这个样子,准确来说是怕,因为这种时候陈珂觉得自己就像扒光衣服在郑丹妮面前不自量力,所有的坚强所有的情绪所有的伪装就被她轻易看破拆穿,不留一丝余地。


“我从来不会对任何人露出同情心,我只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比如在门口乞讨的那人,多可怜啊,丢掉所有尊严跪在那求人施舍,人家却像躲瘟疫一样退避三舍”


郑丹妮笑了下继续说。


“你说她的儿女在哪儿呢,是不是以前做过让儿女记恨的事情,儿女长大了走得远远的不养她了呢?如果所有不配为人父母的人晚年都受到了惩罚,也算是为以前不被爱护的孩子出了口气。”


陈珂余光一瞥,那妇人还在原地乞讨,行人离老远就绕道而行,心里一阵烦躁端起凉掉的水喝了一大口。


“你表面那么和善对待所有人礼貌温和,却从来不敢面对内心的阴暗面。你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睛,凉薄又空洞,像是被人挖掉了眼球只剩一副空壳子,太无神了”


郑丹妮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起身整理下衣领走到陈珂身边,一手按在陈珂的肩膀微微低头凑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都一样恨过人想让讨厌的人死,一样的不被爱不被期待不被接纳。只是我敢出现出来,恨就是恨,爱就是爱。陈珂你呢,恨不敢承认,更不敢承认爱”


郑丹妮直起身拍拍陈珂肩膀,理平了肩上衣服的褶皱,迈着大步子离开了咖啡厅。


郑丹妮走了许久陈珂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空的椅子,右手握住玻璃杯的指关节泛白,眼眶发红似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中午还是晴天,从咖啡厅出来就下小雨了,黑压压的乌云压着,就悬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就盖下来了。


给教授微信说了一声自己先回江城,教授那边看起来挺开心就同意了让她注意安全。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想好好睡个觉,任凭她换了八个睡姿一遍遍数羊还是无法入睡,明明在路上眼皮子还像被胶水黏住一样。


她叹了声气,侧着身子枕着手臂,几颗大点的雨滴砸到窗子,迅速裂开无数掰往下坠滑出长长一道水痕。


一张85分的卷子被揉得褶皱不堪安静地躺在桌子上,陈珂低头站在院子的墙壁前垂在腿边的双手红肿,不太白净的鞋子边断着一根不太细的树枝。


妈妈从厨房端了两碗饭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去洗手”


陈珂慢吞吞走到水池边一下一下揉着红肿的手心,她突然很想跑掉,什么都不管,她想跑跑得越远越好。


可现实是她一点一点挪到石桌前坐下,用两根肿得没那么严重的手指捏着筷子戳着米饭往嘴巴里塞。


“下次再考这么差你的手会更肿,听到了吗”


“嗯”


“为什么你总是考不到满分,为什么总是拿不到第一?为…”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不是男孩?”9岁的陈珂仰着头眨着干净清澈的眼睛问。


妈妈愣住了,涨红了脸,一个巴掌扇到陈珂右脸,迅速红了一大片五根手指头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妈妈瞪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摔了饭碗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陈珂垂眼扒拉着碗里的饭,吃完了把碗洗干净扫了碎掉的碗碴。一下下抚平皱了的试卷,一滴水落在卷面,她仰头看看天,也没下雨。


是她哭了。


用衣袖胡乱的擦掉泪,揣上试卷出了院子走向后山,她不知道那个女孩今天在不在那儿。


脑子里自己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唰‘地一声画面换了一副。


一男孩倒在草丛里放声大哭,陈珂视线往下移,那男孩的脚被什么东西夹着,留了很多血染红了脚边的那片草。


男孩看到了她向她求救,她没反应静静地看着直到那男孩痛晕过去。没有害怕可怜心里也没有很痛快,为此她不理解,既然看人丑态百出的样子没有丝毫快感,为什么这些人还不厌其烦的欺负她。


忽然她的手被牵住。


是她。


“有人来了”


毫无情绪的声音,那女孩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陈珂的眼泪像断了线还在不停的流,脸埋在被子里不停的抽噎,肩膀一抽一抽哭得厉害。


6.

从临市回来后陈珂有好久没见过郑丹妮了,校长多次找过她明里暗里打探是不是她把郑丹妮惹到了,陈珂很无语,那个大小姐说话做事莫名其妙想一出是一出,她哪里知道。


更让她头疼的是,每天早晨办公桌上从不迟到的咖啡,还都是同一个人送的。陈珂自然知道是谁送的,正因为知道是谁才让她头疼。


程语,平时安安静静的每次找她也都是问问学习上的问题,就是一典型的内向乖学生,现在的孩子内心脆弱的很,陈珂很纠结到底该怎么开口跟程语说这件事。


这天她提前来了学校,正好在办公室门口堵到了程语,见到她跟做了坏事似的吓了一大跳,她抬眼瞄了眼座位还是一杯大杯的冰美式。


陈珂打开手机朝她温和的笑着说“多少钱,我扫给你吧”


“不用不用”


“这哪行啊,你一学生能有多少钱,这一定要给的”


“真不用,老师您太客气啦,我先去上课啦”程语急得脸都快红了。


“那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一定要给哦”


程语没说好没说不好转身逃离现场。


陈珂无奈地摇头,现在的学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学生对你真好啊,天天都来送咖啡,我带的学生一个比一个气人”邻座的一女老师吃着早餐打趣到。


陈珂笑了笑回“男生嘛,比女孩子要皮”



有些东西就是玄学,前些天校长还唉声叹气着郑小姐怎么不来了,今天这不就来了。


上午下了课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了郑丹妮,靠在办公楼下的柱子,垂着脑袋专注地踢脚下的石子儿。


只看这一幕其实还挺可爱的,可陈珂看见的远远不止这一幕。


不动声色的绕过她上楼。


“我不开口叫你,你永远学不会主动停下吗”


郑丹妮慢悠悠地走到陈珂跟前,上了一节台阶低头俯视着她。


陈珂深呼吸一口气迎上她的视线“我没有义务停下等谁吧”


“不扯了,我饿了陪我吃饭去”


“我不饿,不想吃”



郑丹妮皱着眉头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面前摆着一碗由窗口阿姨帕金森似的手抖下来的卤肉饭。


“这就是你请我吃饭的地方?”


陈珂嚼完嘴里的食物咽下才说“大小姐吃不惯可以去高级餐厅”


“一口一个大小姐的阴阳怪气,你仇富啊”


郑丹妮哎了一声“不过呢,你态度真得对我好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咱们是同事关系,别让外人以为嘉才同事不和”


陈珂停下筷子抬眼看她。


“嗯,同事!”郑丹妮点点头加重最后两个字的音。


郑丹妮不急不躁地,吸了口果汁酸得吐掉,又喝口矿泉水漱口“你是不是故意的?!酸死了!”


陈珂没说话继续看着她,看她卖什么关子。


“哎呀,就是监工,陆明礼不是给你们学校捐了个图书馆吗”


“这算哪门子同事”陈珂撇撇嘴拿起桌边的温水。


“也算半个啦”


上星期学校浩浩荡荡来了个工程队,又是挖又是推折腾了好几天,听同事聊天说过学校要再建个图书馆,准备建七层的,欧式的,也难怪校长把郑丹妮当祖宗供着,其实郑丹妮不来,图书馆的工程也一直在进行,也不知道校长天天唉声叹气个什么。


郑丹妮一边补着口红一边余光搜寻那道视线的源头,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冷哼。而后从口袋摸出一颗牛奶糖,捏着两根细长的兰花指慢悠悠地撕开包装,递到陈珂嘴前。


“干嘛?”


陈珂正在发呆想事情,突然一个凉凉的东西怼到嘴上打断了她的思路,意识到是糖她眉拧得更紧了。


“饭后甜点哎陈老师~”


陈老师三个字叫得要多嗲有多嗲,陈珂感觉胳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忍了!


但是周围让她那一声引来了好些人打探的目光,这点她忍不了!


郑丹妮又说“吃了咱们好走,你想一直在这让他们看吗”


听听,这说得多么善解人意,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把人引来的。


周围人私语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陈珂硬着头皮张口牙齿叼住那颗牛奶糖慢慢送进嘴里。郑丹妮微微低头夹着声音嗔到“陈老师干嘛咬人家手啊”


一句话让陈珂像被雷劈傻了一样,塑料饮料杯被捏得作响,呆了有三秒铁青着脸大步离开了食堂。


陈珂走后周围人散去,程语跟着朋友慢吞吞走到座位坐下,垂下眼小口吃着饭一言不发。



说是监工这么久了也没见郑丹妮去过施工现场,反而天天坐她办公室里玩手机。


对,没错,校长把郑丹妮安排在她办公室里,说是这里离施工现场近。


嗯,怎么不说你校长室离那更近。


隔壁座的女老师跟她悄悄吐槽“这大小姐天天阴沉着脸太恐怖了吧,有钱人都这么拽吗”


即使不想聊这个话题,但出于礼貌陈珂眼睛从电脑屏幕移到女老师的脸上“是吗,我没太注意过”


“当然是了,满脸写着——别惹我,滚远点!”东南角的另一位男助教加入话题,夸张地在脸上比划。


“不过有你在就好多了,平时你不在这我们大气都不敢出”那男助教伸老长的脖子朝她说“你和她好像很熟哎,你都不怕她”


女老师立马接话“这大小姐谁也不理好像对谁都很讨厌,上次你学生来送咖啡,她看人那眼睛恨不得把人刺穿,她对你就没那么大敌意,好奇怪她看谁都不顺眼”


“咖啡?”


“是啊,就前段时间经常给你送咖啡那学生”



晚上八点陈珂抬起脖子呼出一口气,终于把学生作业批完了。


沙发上的郑丹妮听到动静问“完了?”


“嗯”


“那走吧”郑丹妮起身伸懒腰“你们学校对老师一点都不人性”


“听说前几天有学生给我送咖啡?”


自从那天和程语说过后就一直没见桌子上再有咖啡,可今天同事却说她又来了。


“是啊”郑丹妮点点头没否认“我给扔了”说得理直气壮没有丝毫愧疚感。


“乱扔东西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陈珂不悦,厉声质问。


郑丹妮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抬眼撞上陈珂道不明情绪的眼神,她舌尖抵着牙关一步步朝陈珂走去。


屋里灯开得很暗陈珂看不太清郑丹妮的脸色,只听着‘哒哒’的皮靴声莫名的不耐烦,咬牙喘口粗气毫无征兆地摔了一盒的笔。


顷刻间盒子稀碎,只听到中性笔‘哗啦’一声散落地上。


一支笔滚到郑丹妮靴前,郑丹妮停下弯腰捡起来,走到陈珂桌前重重的把笔拍在桌面,抱着胳膊靠在桌角。


“扔个咖啡值得你发那么大火?”


郑丹妮觉得好笑,如果她知道那天在食堂她搞那出就是给她那个学生看的,她怕不是还要打人吧,想着想着她真笑了出来。


拉开陈珂面前的抽屉,里面是一大抽屉的奶糖,郑丹妮捏一颗出来剥开递到陈珂嘴边。


“是我的糖好吃还是她的咖啡好喝”


陈珂面带怒色嘴巴擦着糖果转过头,郑丹妮也不逼她回答,转手把糖果塞进自己嘴里,玩着糖纸颇有怀念的意味道“陈珂,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牛奶糖的”


陈珂头皮发麻身体顿时僵住,紧紧抓住椅子扶手的双手关节发白,死死咬住牙关绷住了脸色。


可脖子暴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她,郑丹妮细长漂亮的手指顺着青筋的线条温柔的描摹,陈珂颤抖着身子吞咽几下喉咙。


突然郑丹妮发了狠似的,右手扳着椅子转了九十度猛得一推把陈珂死死扣在桌前,一手撑在桌边一手扶着椅背把陈珂半包围,她弯腰低下头掰正陈珂的脸与她平视,声音低哑却很平静:


“你早就认出我了对吗”


7.

陈珂出生于东游,一个经济条件和思想都有些落后的小镇,父亲在她很小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附近的小孩口口声声说她是没爹的野孩子,经常三五成群欺负她。


她和妈妈的感情并不深,名存实亡的母女关系罢。妈妈在成绩上对她很严厉,老拿她和这个比那个比,其实她明白妈妈在意的是她为什么是女孩。


在这个思想落后的小镇上,生男孩好像是每个女人烙在骨子里的使命,所以她妈妈为了不让自己在这个地方的女人圈里过于“难堪”,便要在她的成绩找回面子。


每次被那群男孩欺负或者因为成绩被妈妈惩罚,在深夜她会偷偷抹泪一遍一遍问自己,如果自己是一个男孩,妈妈是不是就会喜欢她。


长时间的压抑使她性格越来越孤僻,直到那一年遇到了郑丹妮,精致得像洋娃娃,灵魂似提线木偶的女孩。


她九岁那年镇上来了家有钱人,搬进了那条街上唯一一栋独栋别墅,镇长都穿上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亲自欢迎。


陈珂隔着拥挤的人群远远的看了一眼,她注意到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抱只玩偶安静地站在妈妈身边,脸上却有不符合年龄的冷静,在周围一群灰头土脸的小孩里,郑丹妮就是高傲清贵的天鹅。


第一次见她一眼,便让陈珂记了好久。


第二次见到郑丹妮是在后山山洞里,陈珂像往常一样进山洞,这个山洞是她平时发呆的地方,洞很小,旁人不易发觉。


她刚到洞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动静,陈珂轻手轻脚地走进,看到郑丹妮抱着那只玩偶坐在石头上发呆,白色裙子沾上了几处土,好像一个误入凡间的仙女。


见来人郑丹妮也不理,给玩偶换了个姿势抱着继续发呆。


半晌郑丹妮起身走出山洞,一直走出了山的区域郑丹妮定住转身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的陈珂。


陈珂瞬间憋红了耳根挤出一句“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我没有朋友”


郑丹妮面色不善,声音如机械般冰冷“不可以”


陈珂沮丧地垂下脑袋,再抬头时郑丹妮已经无影无踪了。


之后的每一次见到郑丹妮,陈珂什么话也不说就跟在身后,从开始的让她滚开到后来什么也不说,似乎是默许了陈珂的行为。


郑丹妮家里好像很严格,没见过她出来几次,于是陈珂拍拍胸脯跟郑丹妮说:“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你随时来都能见到我”


郑丹妮冷哼攥紧了玩偶的耳朵,不屑地切了一声撇过头“谁要见你啊”


从那以后陈珂就每天去那个小小的山洞,望着洞口每一秒都很期待,嘴里念叨着,她什么时候会来呢,一定会来的吧。


郑丹妮偶尔会去,陈珂便跟在她身后,随她去哪里就一直跟着,有时会跟着她坐在太阳底下一坐就是一下午。


郑丹妮会在黄昏前离开,陈珂跟着到她家门口,和她挥挥手小声的说下次见,然后看着郑丹妮步伐发慌的跑进那扇高大又黑漆漆的大门。


那栋别墅的形状很奇怪,屋顶呈弧形,上头还竖着一个尖尖的东西,通体黝黑,四周墙壁坑坑洼洼不平整,像是泼上了一层又黑又厚的沥青。


远看就像个锁人的大铁笼子,人没法逃出来的那种,让人望而止步。


那次因为数学试卷没有拿满分,妈妈又一次罚她站院子面壁思过,阴霾的天渐渐下起了雨,她小心翼翼的敲门问妈妈可不可以让她进去,任她敲了十几下门依旧没开。


陈珂穿着单薄的T恤顶着冰凉的雨水朝后山跑去,距离不算近到了山洞浑身都湿透了,她就这样出现在一脸惊愕的郑丹妮面前。


陈珂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道歉“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今天在家……”


不等她说完郑丹妮抓起她的手用湿巾擦拭,又动作轻柔地给她涂药膏。


“她又打你了?”


陈珂一惊猛得抬头似在问,你怎么会知道。


郑丹妮又问“你被那些人欺负她会帮你吗”


陈珂还沉浸在巨大的疑问中,这些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说话啊,哑巴吗?”


郑丹妮语气不耐烦了,手上揉药膏的力道加重,疼得陈珂倒吸凉气,她看着郑丹妮一如既往冰冷的眼神说:“不会”


涂完药膏陈珂坐在了洞门口的石头上,她此时不敢离郑丹妮太近,郑丹妮现在看上去好像很生气,唇线抿成一条,玩偶的胳膊被窝成一团攥在手里。


在低头思考怎么开口打破僵硬的气氛时,郑丹妮捣捣她的胳膊接着一颗糖递到眼下,陈珂眨眨眼抬头问“是给我的吗”


“你爱要不要”


郑丹妮作势要扔,陈珂赶紧夺过小声的说句谢谢。


陈珂小心翼翼的剥开糖纸,如对待珍宝般小心又虔诚。


是一颗牛奶糖。


很甜。


妈妈从来没有对她笑过,更没有给过她一颗糖,她的妈妈一点都不喜欢她。


陈珂的第一颗糖是郑丹妮给的。


雨停了,陈珂跟着她走了出去,她怎么还在生气,她气性好大啊,陈珂跟在身后暗暗想。


“我以后早点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陈珂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紧张兮兮地扣手心的伤。


郑丹妮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手欠?”


“你以后要是再想来就下午三点过来,不准来早也不准迟到,下雨天就不要来了,一个人来到就去山洞,看路小心不准乱逛,你能做到吗”


陈珂第一次听她说那么多话,顿时愣住了,随后疯狂点头“嗯嗯,我能”


郑丹妮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陈珂嘴里脑子快“你的酒窝很好看”


郑丹妮笑容一下子敛住,唬着脸“我才没有”


小手伸进玩偶衣服的外套又掏出两颗奶糖塞陈珂手里,拎着玩偶的耳朵转身走了。


从那以后郑丹妮经常给她糖,漂亮小裙子变成了带口袋的衣裤,口袋里满满当当的糖都是给她的。


再后来出了件她至今都不愿回想的事,难堪又羞愧。


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在小巷子里重新遇到了她,她提着甩棍下最大的决心让人死,她自认为很深明大义的阻止。


在学校的林间小道她从眼神认出了她,与她失去联系的十六年,陈珂再也没见过有谁长着这么一双漂亮极致又危险致命的眼睛。


笑起来眉眼舒展,瞳孔澄澈明亮像小孩子的眼睛一样干净,替她诉说着爱与喜。


大部分时间她的眼睛自然微阖,眼角不耐烦地垂着,眼里像有一块化不开千年寒冰,冰冷刺骨而绝望。


郑丹妮一次次看似巧合的偶遇,一次次点到为止的试探,一次次主动靠近。


她抗拒、躲闪、逃避一次又一次。


她气愤的主要原因不是郑丹妮扔掉咖啡,她是很想问,郑丹妮在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扔掉那杯咖啡,她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她这次又逃了,一如很多前那个雨天,她下意识落荒而逃。


只是郑丹妮步步紧逼把她逼到死角,平静地问她,你早就认出我了对吗。


在她下车时郑丹妮出了声,声音轻又平缓说:“我总想着把你那些年缺失的糖给你补回来,却不知道你不喜欢吃糖,陈珂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喜好,从小到大都是”


陈珂她喜欢的不是糖,是给糖的人。


那些糖的赠予者,是她在一个个巴掌一块块肿起的手心的日子里,还能笑着舔舐伤口的支撑。


这一次她知道她退无可退。


8.

跟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在家躺了几天还真躺废了,一动全身骨头都是疼的。在第五天决定出去转转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活气儿,再躺下去凉家里都没人知道。


转着转着就走到了那个巷子的马路对面,之前上下班经过时也没注意过,今天仔细看,巷子里挺干净的,没什么垃圾最多是一些烟头和树叶子,那晚气氛渲染还以为多脏多恐怖呢。


对面行人来去匆匆,刚从玩具店出来的小孩和同伴追逐打闹。街边长椅坐着郑丹妮,戴着卫衣帽子,双手插到大衣口袋,翘着二郎腿外套敞开,宽松的衣服下摆随意摊着。


很孤独。这是她看到郑丹妮的第一想法。


路两边的行人,车子来来往往的轰鸣,陈珂全都看不到听不到,只有眼前这个看上去被世界遗忘,此时却还望着她的人,一眼都不肯移开。


腿不受控制的朝对面走,一步两步加快速度,在郑丹妮面前停下,面前人眼下的乌青明晃晃的落在陈珂眼底。


郑丹妮今天的妆很浓比平日里还要浓,却还遮不住眼下的黑眼圈。


半晌,郑丹妮嘴唇动了动,许是初冬干冷天气的原因,红艳嘴唇清晰可见的干燥纹路。


“我冷”她听到郑丹妮哑着嗓音说。


陈珂领着郑丹妮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一进门暖气把她们包裹,陈珂找了靠里的座位让郑丹妮坐下后,她去前面拿吃的。


陈珂把热好的盒饭和酸奶推到郑丹妮面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拿点可以加热的”


郑丹妮看着这些东西没动作,陈珂又帮她打开盒盖,戳开酸奶“先吃点吧,暖暖”


郑丹妮还是没动,帽檐遮了她大半张本就不大的脸,咬着牙嘴唇紧抿,手在口袋里握成拳,她竭力控制疯狂发抖的身体。


全身都在抖,呼吸开始急促。


“怎么了,抖那么厉害”陈珂注意到了,手扶住郑丹妮的肩,右手擦过帽檐覆上她的额头,郑丹妮急忙闭眼,怕是让人发现她发红的眼睛。


“你发烧了,你在这等着我去药店买点药”


郑丹妮点点头。


十分钟后陈珂拎着一袋子药回来了,郑丹妮正低头安安静静的吃饭,头上的帽子已经拿下了,店里暖气很足郑丹妮脸颊红红的。


见陈珂来了瞥了一眼,陈珂笑了笑问“凉了吗,要不要再热一热”


郑丹妮摇摇头“不用”


“好,你吃吧”


郑丹妮吃完开始吸酸奶,陈珂帮她理了理肩上的头发问“身上暖和了吗,还要不要再吃什么了”


郑丹妮一言不发只静静地隔着玻璃向外看,陈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一对模样是学生的情侣蹲在卖花婆婆的篮子前挑花,男孩笑得合不拢嘴把一朵玫瑰递给女孩,女孩红着脸接过,婆婆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陈珂抿了抿嘴心下了然,跟着看了一会儿等情侣走了陈珂起身离开,郑丹妮眼睛跟着陈珂从门口到婆婆面前停下。


陈珂弯着腰在篮子里挑花,阳光照在侧脸发着光,郑丹妮也在想这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举一动都紧紧牵动她的心的。陈珂的手指捏到了角落的一朵向日葵,郑丹妮的心狠狠颤了下。


她心里有了答案。


不知陈珂说了什么,婆婆对着郑丹妮眯着眼笑,陈珂付了钱拿着花回到便利店。


陈珂站在郑丹妮面前把花举到她眼前,可能是冬天花的长势不好,向日葵花瓣并不鲜艳,颜色很淡,根茎也比较软,陈珂也意识到了有点不好意思道“篮子里只有这一朵了向日葵了”


郑丹妮并没有接,只看着这朵向日葵平静地说“它还会被雨淋湿吗”


陈珂本就别扭的笑僵在脸上,郑丹妮目光很淡移到陈珂脸上继续问“它会又一次淹死在暴雨天吗”


“会吗,陈珂”


被问到的陈珂呆在原地,郑丹妮仰头看着她目光平淡如水,她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刺,钻心的疼。


疼到全身发麻。


郑丹妮抽走花握在手里把玩,像是自言自语“我每天都在那里等,就看什么会等到,五天哎,你可真能藏”


“如果我今天没出现呢”陈珂缓了过来扶着桌子坐下。


“那就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出现,又不是没等过。再说了,你不是也等过我吗,在很久以前”


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孩,不也是在小小的山洞里,日复一日的等,每天都在赌她今天会不会来,没有抱怨,没有放弃。


郑丹妮这几天彻底地感受到,等人是多么煎熬,不知对方什么时候会出现,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放弃,痛苦又上头,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对不起…”


“陈珂,你别心疼我”郑丹妮冷冷地瞥过去,右手丢下花捂住陈珂布满心疼的双眼。


陈珂眼前看不到只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逼近,然后耳侧被热气包围,她听到郑丹妮一字一句说:


“我要你爱我,你爱我好不好”



返工后的第二天在学校里陈珂被一男人拦住去路,墨发梳成大背头,黑色大衣里穿着西装,眼上架着一副金边眼睛,俨然一副社会精英范。


陈珂看着他有点面熟,那人先做自我介绍“我是郑丹妮的哥哥,陆明礼”


“我叫陈珂,您好”


“你来自东游镇”


他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陈珂摸不清他的意思,略微迟疑还是回应了“是”


陆明礼问她一句,你想见郑丹妮吗?就把她从学校带到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嚣张地刺激陈珂的嗅觉,不自觉地脚步加快。一楼大堂瘫坐着一个女人身边还有两个哭闹的孩子,女人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衣不蔽体搂着两个孩子痛苦的呻吟。


周围人看样子是见怪不怪了,依旧从容地做着自己的事。


上升的电梯门关上,同时屏蔽了门外的一切。


“刚刚那女人应该是老公出事了”一路上陆明礼只顾着开车,这是从车子出发到医院的第一句话。


电梯上升得太快又加上刚刚闻了不少消毒水,陈珂此时头有些晕,后退两步靠着电梯,含糊地嗯了声算是回答。


“人啊就是这样,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又突然离开,不知何时来何时去,让人挺无力的”陆明礼停顿半分又说“你怕吗,郑丹妮若是也突然离开”


陆明礼有些低沉的声线在这个小空间显得格外闷沉,一旁盯着门边跳动数字的陈珂彻底慌了神。


跟着陆明礼来到顶楼最后一间病房门外,郑丹妮脸色惨白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床边架子上挂了几瓶要输的液。


陈珂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想说话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心口像被人死死摁住一样,让它不能呼吸,不能跳动,憋得瞬间红了眼睛,不顾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


陈珂抓住陆明礼的胳膊,艰难发出的声音颤抖着还带有明显的乞求“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明礼把陈珂带到隔壁的休息室,安抚好她的情绪才缓缓说出郑丹妮的病症。


“应激?”陈珂水杯没拿稳热水倾斜出来烫到了手背“她怎么会有这种病”


陆明礼抽出几张纸递给她“我们把她接过来之后才察觉到的,发病时会狂抖,自身控制不住除非自残。深入治疗了一年多才有所好转,这些年一直稳定的很好,几乎没有复发”


发抖?陈珂想起那天在便利店郑丹妮突然发抖,头一直低着耳朵都红了,似乎在极力隐忍,她还以为是发烧了,原来是发病了吗,还有那只放在口袋自始至终都没拿出来的左手…


“这次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在你请假的第二天晚上,她又没有等到你准备回家,在路口碰到了郑峰,她刚出狱的父亲。我也是第二天早上没见过她起床踹了门看到她晕倒在地板上,左手边一大片血迹,我才发现她又发病了,在我逼问下她才说前一天晚上见到了郑峰”


“她每天早早去那里等,晚上七八点才回来,我不放心只能派人在背地里跟着她。郑峰…”陆明礼说到这个名字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这个人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9.

郑峰和郑丹妮妈妈陆沉霜是大学同学,郑峰学生时代是学校风云人物,打得一手好球,很痞很帅坏坏惹人爱。陆沉霜这名一听就是个大家闺秀,不缺钱不缺物的有钱家女孩子。


于是在郑峰猛烈的攻势下,这位见多识广不缺财物的大小姐也沦陷了。郑峰带她去朋友的聚会,大方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打完球毫不留情拒绝别的女孩,只接她给的水,早课晚自习都光明正大的在门口等,整个学校没有不知道这对校草×白富美的情侣。


陆沉霜面对满眼都是她的郑峰,好像真的体会到了部分青春期小女孩向往的那点口口相传的“偏爱”。


好景不长,陆沉霜父亲知道了郑峰的存在,以为女儿就谈了校园恋爱而已,没成想她竟然要跟他结婚!


初次谈恋爱的陆沉霜死活认定了郑峰就是她以后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一没钱二没能力只有一张脸的郑峰让老爷子大发雷霆。


直接说出,你要跟他结婚就断绝父女关系,财产不会分你一毛。老爷子本意是想让女儿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女儿犟得很,第二天就把证领了。


陆沉霜本以为她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谁知道婚后的郑峰活脱脱变了一个人,开始抽烟赌博酗酒,喝多了回到家就打她,陆沉霜看到这样的丈夫很不敢相信,郑峰却毫不掩饰,你都不是陆大小姐了我还装什么?


晴天霹雳劈得陆沉霜头昏脑涨,她一直认为的完美爱人竟然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可她早早跟父亲断绝了关系,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就这样一边忍受着郑峰的家暴,一边期待着孩子的降临,可郑丹妮的出生就没有改变郑峰,甚至会当着郑丹妮的面对她动手。


郑丹妮八岁的时候一家搬到了东游,她住进了镇上唯一一栋别墅,也被关进了唯一一座坚固的牢笼。她被父亲勒令不准出家门,每天除了抱着她的玩偶窝在房间听着已经听了八年的哭声,她没有别的“活动”。


她像一只鸟,被一只大掌捉住扔进大铁笼里,关上门钉牢了窗户,在黑暗中没方向感的乱撞。


后来郑丹妮遇到了陈珂,一个有点傻的笨蛋,看上去很认真地对她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切,她才不会信。


可是经过多次的证实,陈珂每天都在那里等,无论阴天晴天刮风下雨。


郑丹妮趁着父亲出去喝酒的时候去赴约,然后在父亲回来之前匆匆跑回家。


活像个到了时间点就要与王子分开的灰姑娘。


每次跑下台阶郑丹妮就像个被解救的鸟儿,快乐又自由,如果时间能停留这一刻。


那天她吃完午饭抱着玩偶坐在走廊玩,走廊的另一头是厮打在一起的父母,她早已习惯这种画面,起身走进房间锁上了门随他们打。


睡梦中她听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然后她听到一楼的门被踹开冲进来一群人。郑丹妮揉揉眼睛开了房间门看到妈妈躺在楼梯口,身边还有一把沾了血的水果刀,妈妈心口汩汩冒血,她觉得今天的楼梯格外的深红,许是被妈妈的血染上了色。


郑丹妮走近蹲下叫了声妈妈,妈妈没回应,她拿起那把刀踩着沾满血的楼梯慢悠悠地下了楼。


大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几个身着褪了色警服的警察在勘察院子,连个警戒线都没有,还有几个看热闹的试图进来。身后几个警察把她父亲带出来押进了其中一辆车,父亲不顾警察的束缚瞪大了眼睛朝她吼,那张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像一匹未饱腹的饿狼凶狠至极。


郑丹妮并无反应,她抬头望着正下着小雨的阴霾的天空,心里想着,你和我终于是自由了吗?


瘦小的陈珂护着怀里的花艰难挤进了院子,陈珂抱着一束旧报纸包着的向日葵出现在台阶下,疑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定格在郑丹妮手里那把还滴着血的刀。


郑丹妮看着陈珂由血色瞬间惨白的脸,那一小束掉在水洼的向日葵,以及陈珂慌张逃跑的背影。


她走下台阶拎着雨一步步走到水洼旁,水果刀上的血混着水雨滴到向日葵上,颜色艳丽醒目。


最后水果刀被警察拿走,天色渐暗人群散去,只留下站在雨里的郑丹妮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向日葵。


郑丹妮抱着湿透的向日葵坐在屋檐下,望着大门口一动不动怕是错过再返回来的陈珂。第二天一早雨还没停,一辆豪车停在大门口把发着高烧的郑丹妮带走了。


没多久郑丹妮便被查出了应激,前前后后治疗了一年半,医生说随时会有复发的风险,要小心着她的情绪。舅舅舅妈工作很忙,只有陆明礼受舅舅的叮嘱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保护着,保护了十几年也成了习惯,陆明礼原以为郑丹妮完全克服了病症…


陈珂没想到,从小不被谁正眼看待的自己竟然也曾是郑丹妮的希望吗,然后她又当着郑丹妮的面把希望狠狠摔碎,淋湿在大雨里。


临走时陆明礼叫住她,神色冷淡眉宇有些懊恼“如果我提前知道你来自东游,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接触”


他的这个妹妹浑身带刺,非把人扎得满身是血然后再笑着欣赏自己的杰作,不会对谁露出善意。


当她说要去看“仓鼠”、频繁去嘉才、一向不喜欢他跟着的人,竟主动提出要陪他去临市出差、还提出去嘉才监工。


后来某一天他无意中看到那根甩棍在书房的抽屉,他以为郑丹妮忘了带的,赶紧打电话给她,得知她已经很久没带过甩棍了。


这跟甩棍是她初中时陆明礼托国外朋友特制的,体积小杀伤力却比普通甩棍要强上十倍,他没在身边时也能防身,郑丹妮从初中开始一直带在身上从没离开过。


这一切那么明显的异常他早该发现的。


最后陆明礼叹气无奈道“算啦,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10.

半个月后得到医生准许,一个星期只允许一位亲属探望,陆明礼见她时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得呼呼响,此时已经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冷风呼啸,冻得人呲牙咧嘴。陆明礼在休息室待了好一段时间等寒气散尽才去的病房。


桌上放了一碗药陆明礼摸摸还是热的,他扶着郑丹妮坐到沙发,端起那碗药有下没下搅和“听阿姨说你不乖乖喝药,饭也不愿意吃,这怎么行,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


陆明礼勺子喂到嘴边,郑丹妮不拒绝也不张嘴,陆明礼坐近了点轻声说“前两天我去了趟嘉才,学校的老师最近在考试,你好好吃药下次我让陈珂过来看你,怎么样”


郑丹妮这才有了反应她轻抬下眼皮,陆明礼立马和她保证“不骗你,你吃了药我就给她打电话”


陆明礼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喂着郑丹妮一口一口喝完药。医生只让探望半小时,陆明礼陪她坐了一会儿摸了摸她的头就离开了。


又一次陆明礼在门外隔着窗户看,郑丹妮披着羊毛衫看着窗外,护工跟陆明礼说她每天都坐在窗边看,像是在等什么人,陆明礼听后免不了沉思,最后还是派人给陈珂送话。



一个暖洋洋的午后陈珂来了,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她把向日葵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走到郑丹妮面前蹲下。


郑丹妮无神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嘴巴一瘪搂着陈珂的脖子不撒手,埋在肩窝止不住的抽噎。


陈珂一下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上一次见郑丹妮还是在一个月前,身体比那时还要瘦不少,病号服在她身上大了一倍。


“我以为陆明礼骗我的”郑丹妮不满地嘟囔。


“骗你什么了”


“他说我吃了药你就会来,可我吃了那么久的药还是没见到你,就以为你不会来了”


“哦,所以你是为了我才乖乖吃药的吗”陈珂顺着她的头发笑了。


“才没有!”郑丹妮哼了一声无情否认,却把陈珂搂得更紧了。


陈珂蹲得腿都麻了郑丹妮才放开她,陈珂站起来跺跺脚单腿跳到床边把花捧到郑丹妮眼前。


“上一次那支太小了,这束是我从花店挑的”


郑丹妮淡淡的看着没接,陈珂懂她意思,温声笑着又重新半蹲下,把花递进了些温言细雨承诺:


“不会再被丢下,不会被雨淋湿,不会再无望地等人捡起疼爱,我会好好保护爱惜着”


“只是花吗”郑丹妮佯装不悦。


陈珂轻轻握住郑丹妮伤痕累累的左手腕“我说的是你”


郑丹妮眉毛一挑“这是在表白吗”


“是心里话”


郑丹妮唬着脸看了半天还是破功了,笑盈盈地接过花,陈珂摸摸她的头笑意更浓。


那天在临市郑丹妮问她,你相信命运吗?分开好久的人会在某一刻意外重逢,积压在心底的感情会重新释放,跑走不见的人会重新回到眼前。


陈珂那时装傻回她,我是老师,不迷信。


然后郑丹妮又换了个词“那就命中注定”


想到这陈珂红了耳根轻阖下眼睑伏在郑丹妮耳侧“是命中注定我爱你”



主治医生跟陆明礼说郑丹妮这一次要比16年前还要严重,陆明礼吓得不轻。


与此同时郑丹妮开始情绪失控,不吃药乱扔东西,几度自残被及时赶到的陆明礼救了下来。


陈珂听说后心急如焚,一有时间就会去,每次都会带一束向日葵,多数时间都是陪她坐着晒太阳,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安安静静地陪着她,不打扰,没有埋怨。


因为不愿意配合治疗陈珂没忍住发了次火,立马反应过来后悔死了,两人冷战了三天,郑丹妮说想她了,陈珂监考完立刻去了医院,病房的郑丹妮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陈珂心一下子软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从那次以后郑丹妮明显配合治疗多了,情况逐渐有了好转。


除夕夜陈珂煮了点速冻饺子,她对过节没什么感触。一个月前妈妈给她发了消息的,因为电话她不会接,问她今年回不回去,陈珂回:不回。


晚上十点半门被敲响了,她刚开开门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抱住,她挣脱出来,映入眼帘的是郑丹妮笑嘻嘻地问她惊不惊喜、开不开心,身后还站着一脸宠溺的陆明礼。


陆明礼扫了眼屋内看到餐桌上只有一个碗,疑惑地问陈珂“你没做饭啊”


陈珂无所谓到“一个人,随便吃点”


“就猜到了”陆明礼率先进门把两手拎着的饭菜一个个摆到桌子上,招呼着门口还傻站着的俩人“过来吃饭”


郑丹妮拽着陈珂往屋内走“还是我哥想的周到,提前从餐厅打包了吃的”


本来除夕夜陆明礼接郑丹妮回家吃饭的,郑丹妮不愿意,非要来陈珂这儿,仗着自己生着病陆明礼不能来硬的,还能怎么办,顺着呗。


“我走了你俩吃吧,明天我让司机接你回医院”


“哎吆,知道啦知道啦,你赶紧走吧”郑丹妮推着陆明礼把他送到门外“亲爱的哥哥拜拜”


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陈珂扶着桌子笑得肩膀直颤。


郑丹妮把屋子里的灯全打开,电视声音开到最大,外面烟火通明,一桌子的饭菜她和郑丹妮对面坐着,郑丹妮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给她垒得老高。


她外面漂泊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过年的实感。


11.

医生说郑丹妮恢复得不错,郑丹妮听见了就闹着要出院,陆明礼不同意,他这段时间有个大项目要谈,陈珂天天在学校,都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俩人一致决定还是待在医院好一点。


一待就待到了来年四月份,春天了。


吃完午饭陈珂拿件衣服给楼下的郑丹妮披上,头上的柳树抽芽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郑丹妮收回远眺许久的眼睛揉了揉说“我想去东游看看,陈珂你带我去好不好”


陈珂心里一软捏出她窝进衣服里的发丝“好”


陈珂挑了个暖和的天气订了航班,郑丹妮非常不怕冷的穿了件白色裙子,郑丹妮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哪哪都不顺眼,撅着嘴巴嘟囔“我已经有十几年没穿过裙子了,好不习惯”


“你穿什么都好看,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呗”陈珂边说边给她肩上腿上都盖上了衣服。


“算了,为了故地重游更有代入感就忍一下子吧”


很多年后郑丹妮才跟陈珂说“其实我以前也不是那么喜欢穿裙子,我们第一次在山洞相遇那天我穿了件裙子你看了我好久,我以为你喜欢看我穿,从那天起就一直在穿。”


陈珂一边批作业一边回想一边很没求生欲的回“你说那天啊…那天我只是发呆脑子没反应过来”


郑丹妮非常气愤一个箭步冲上去跨坐她身上挠她痒痒。


下飞机又转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动车才到达目的地,好多年过去了这地方更破了,年轻人都到大城市发展了,小镇子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守着。


两人一路走着看着聊着就来到了那栋别墅,近二十年无人问津的房子,院子长满杂草台阶落满厚厚的枯树叶子,周围墙壁和门上结满蜘蛛网,这外观倒是比从前更恐怖了。


触景生情吧,从前的一幕幕又在脑子里转了一遍,郑丹妮对父母没什么感情,从记事起她对父母的认知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仇人,更不怕他们打架,打死了谁也跟她无关,她的认知里没有亲情这个东西,所以妈妈死在她面前她也没什么感觉,只替妈妈和她自己想着,我们都是自由了。


那晚郑峰重新出现她面前,她没由来感到一阵恐惧,原来郑峰带给她的阴影早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渗透了她的身心。


陈珂察觉到异样揽过她的肩带着她往前走“去后山看看吧”


幸好那座小山还在只是山洞被山脚下一颗大树干挡住了,二人上了山那片向日葵果然开得正盛,郑丹妮惊呼被惊艳到了。


“你就是从这儿采的”


郑丹妮指得是那次。


陈珂点点头“嗯”


“无意间发现的”


郑丹妮万幸今天穿的是平底靴,不是高跟鞋不会一脚一个坑陷进花丛中松软的泥土里。


郑丹妮手伸到了花瓣前停下扭头问陈珂“我可以采吗,没人抓我吧”跃跃欲试,眼里的兴奋要溢出来了。


怎么那么可爱啊,站在一边的陈珂闷笑“可以,有人抓你我替你打他”


“人民教师打人不得了啊,陈老师知法犯法哎。不过没事,我有钱,你没工作了我可以养你”


陈珂很配合的说“好啊,我以后就靠着大小姐养了”


郑丹妮蹲在花丛中玩儿得不亦乐乎,陈珂调出相机一张一张拍,郑丹妮还不忘抽空对着镜头摆pose。


陈珂一张张翻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从她见到郑丹妮第一眼起,这个穿着白色裙子的不知姓名的女孩在她心底藏了好多年,喜欢也好,愧疚也罢,也是真真切切住在她心里最深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峰也被陆家用手段重新送进去了,少说也得二十年如果他有命能出来。


郑丹妮从东游回来不久就出院了,出院后还是和从前一样在办公室待不住,一得空就跑去学校找陈珂,有时开着会她都能跑,陆明礼父亲倒是没意见反而乐呵呵地说,比之前进步了不少,走的时候起码知道说一声。


公司老板都没意见,他们底下这些人还能说什么呢。


郑丹妮每天都在办公室陈珂工作完回家,陈珂照旧会在学校门口的花店买束向日葵,郑丹妮笑她“我都快被我房间的向日葵埋了”


“那把你哥的房间里也放满”


郑丹妮若有所思重重点点头“也行”


说完俩人都哈哈大笑,过了会儿郑丹妮又说“陈珂,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给你出主意把花堆你哥房间”


“哎呀!”郑丹妮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往下按,这家伙净打破煽情气氛。


陈珂挣脱掉往前跑,郑丹妮在后边追,路灯把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前方灯火通明,奋力跑吧。



老旧古墙爬满鲜嫩绿藤,藤蔓疯长延伸至铁笼,我挣脱链条顺着藤条一路走,看到坚定的你捧着希望和爱来到我眼前。

谢谢我们,可以在黑暗中成为彼此的支撑。


END.

鲅鱼本鱼

宋余杭 林厌

这个真的是弄得我边看边哭

图源微博,侵删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酒暖春深原著


“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织着,厮杀着,这就是我们为之眷恋又万般无奈的人世间”


江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宋余杭

[图片]

江城市公安局刑事技术侦查科主检法医医师林厌

[图片]

“你知道吗?我以前真的挺讨厌警察的,见了太多和稀泥碌碌无为的刑警,也一度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觉得它不会再好了。

可是啊,有某个瞬间——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挺好的,就像现在。

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执着追求为真相和正义奋斗终生,我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个真的是弄得我边看边哭

图源微博,侵删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酒暖春深原著


“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织着,厮杀着,这就是我们为之眷恋又万般无奈的人世间”


江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宋余杭

江城市公安局刑事技术侦查科主检法医医师林厌

“你知道吗?我以前真的挺讨厌警察的,见了太多和稀泥碌碌无为的刑警,也一度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觉得它不会再好了。

可是啊,有某个瞬间——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挺好的,就像现在。

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执着追求为真相和正义奋斗终生,我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林厌


“林厌说,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我没什么本事,就剩一腔孤勇,规则都是人定的,人阻我,超越他,规则阻我,打破它。”——宋余杭


“你知道人生最难的是什么吗,不是相遇,而是久别重逢”——林厌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也总有一天我会和我心爱的人一起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宋余杭


“如果世界终将黑暗,我要做那把劈开混沌的利剑。”——林厌


“铁肩担道义,丹心筑警魂。如果有朝一日我牺牲,这也将是最好的墓志铭。” ——宋余杭



“以前我很不喜欢林厌这个身份,想尽办法也要逃离它,这是唯一一次,我这么渴望生活在阳光下,用林厌这个名字和你厮守一生。”

                                               ——林厌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不要哭,我愿为了爱你这件事情,付出任何代价,此誓终生有效,欢迎检阅”——宋余杭


“我叫林厌,是个生来就不被喜欢的孩子”


“林厌,给我勇气吧,我在这里牺牲,火光必将照彻天地,你会没事的,而我,将会化成这天地间,最微不足道的一颗渺小星辰,守护着你”——宋余杭


“为生者权,替死者言”——林厌


“你说的对,钉为刀上刃,刀为钉上身,我也想在光明里迎接我心爱的姑娘回家。”

                                            ——宋余杭


“我要你活着,要去追寻自己的理想,要你为含冤而死的亡魂寻找真相”

“我还要你……幸福”——宋余杭


“我什么都不是,但至少我是一个人民警察,破案,是我的职责”——宋余杭


“去他妈的黑暗,我要人间”——林厌


“我也没有想过十四年后,我会和这桩案子的当事人站在一起,你信我,我以我身上的警服起誓,有生之年,我必破此案,给你,给死者家属一个圆满的交代。

林厌,你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了”

                                             ——宋余杭


“宋余杭,你知道吗?十八岁的时候,我学不会爱人,在我三十二岁的时候,你让我明白了被爱。而你,将会是我余生追逐的理想”

                                                ——林厌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宋余杭


“宋余杭,你居然为了个半夜发烧就要把人叫回去的白莲花来威胁我?!”

                                   ——林厌


“抱不动就背着,背不动就扶着 扶不动就拉着,拉不动就和你并肩走,或者站在原地,无论怎样,不会留你一个人”——宋余杭


“宋余杭,你给我活着!”——林厌


“林厌呐,不疼了”——宋余杭

“宋余杭你别死!”——林厌


“林厌, 厌厌,快出来,别躲着我了……”

                           ——宋余杭


“艹你妈的, 给我打!”——林厌


“林厌,别躲了, 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宋余杭




“本报获悉,景泰集团CEO林又元之女林厌于执行任务中为挽救同事生命,不幸壮烈牺牲,年仅三十三岁。追悼会将于今日下午14时在江城市殡仪馆举行,届时不光有商业人士参加,警方代表亦会出席……”


“你有看见我的未婚妻吗?

我们快要结婚了

可我找不到她了”——宋余杭


“我死了,宋余杭就安全了吧”——林厌


“林厌,林厌,不要看,我在,我在呢,别怕啊。”


“林厌,我们结婚吧,我想给你一个家。”


“有啊,我,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可以告诉她,我一直爱她,一直在等她,从未变过。”


“她朝我开了一枪,以为我死了,该有多难过啊,我不能告诉她我还活着,就如同她不能告诉我一样。”             ——宋余杭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寻死!”——林厌


“虽然我以前说着不想结婚,不想和任何人产生情感羁绊。”


“可是看见你为我挡刀,为我孤身犯险,为我们的婚礼劳心劳力,以及此刻看见你穿着礼服站在这里,我突然觉得,结婚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要送你钻戒?”


“宋余杭,嫁给我啊”

                                               ——林厌


"那天你在天台上说,你从来不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个,那我想说,你现在是了。"


"在我这里,从今往后,一直都是。" 

                                           ——宋余杭


——宋余杭:我怕我不给你买 某人到时候又该吃醋了

——林厌: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宋余杭:是是是,你说没有那就没有

——林厌:张嘴,第一口给你吃

——宋余杭:唔……唔,好吃


“宋余杭,你改名吧”

“叫什么?”

“宋憨憨”

“……”


宋:我想说你也是我的信仰

林:哈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土味情话,真的好土啊,救命

林:生气了?

宋:没有

林: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宋:没有

林:生气了?宋警官,宋队,宋余杭,余杭啊

宋:行行行行行,说,要干嘛

林:我累了,走不动了

宋:行,来吧,大小姐,我背你

林:宋余杭,你也是我的理想


“宋余杭,我不允许你和其他女性,

不,男性也不行,

走的太近,否则……”

“不存在”


林厌:“你说光明真的会来吗”

宋余杭:“会的”

林厌:“我不信”

宋余杭:“你问我,光是什么”

  “你问嘛”

林厌:“光是什么”

宋余杭:“光是我爱你”


林厌:宋余杭,你滚! 

宋余杭:我不滚!你打我骂我都不滚!你就是杀了我我他妈也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还没有给你买大房子、豪车、钻戒...”

宋余杭眼眶一热,拧暗台灯从背后拥住了她。

“一人,抵万金。”



I will always loyal to the ideal and you.

我将永远忠于理想和你

                                            ——宋余杭

I'd like to talk you personally and only to the protect you.

我愿为你以身犯险,只为护你周全

                                                ——林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