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幻痛(续)第七话·自深深处
上接贴吧《神隐·幻痛》 神隐风暴眼吧置顶帖有,是第二部的续集,更新未定,完结未定。
第七话·自深深处
我们生自黑暗中来,最恐惧的,莫过于回归黑暗。
半小时前,被白弥撒分散的众人:
唐嘉上环顾四周,悲催的发现,原地就剩他一个人了。
当然啦,还有充当背景板的一众研究员们。...
上接贴吧《神隐·幻痛》 神隐风暴眼吧置顶帖有,是第二部的续集,更新未定,完结未定。
第七话·自深深处
我们生自黑暗中来,最恐惧的,莫过于回归黑暗。
半小时前,被白弥撒分散的众人:
唐嘉上环顾四周,悲催的发现,原地就剩他一个人了。
当然啦,还有充当背景板的一众研究员们。
不过他们不重要,唐嘉上自动屏蔽道。
他狂喊凌野的名字,对讲机那头无事发生。
他想去找他那可怜的,柔弱的,被恶龙拐走了的妹妹,靠,就这狗屁能见度连唐恩重的头发丝都摸不着。
真·叫天天不应。
孤独将他隔绝在人世的尽头,举目不见烟火气息。
该死的,他冲着雾里暗骂一声,冷汗顺着脊梁直流。
腿肚子打起哆嗦,不是怂,单纯的就是,有点——呼吸困难?
唐嘉上心跳慢了半拍,好看的五官蒙上一层严霜,他立马反应过来,从包里翻出防毒面具套上,大喊道,“小心,有毒!”
五百米开外——
腰间的对讲机闪烁几下,凌野完全没注意到这种细节,大概是错觉,他隐约听见了唐嘉上的喊声。
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划过隐晦的轨迹。
他眼皮一跳,抬脚横踢,没中,扶着墙沿着地面猛地倒滑,躲过了暗处潜行的袭击。
那东西一击不中,明智地选择了撤退。
凌野没反应过来它究竟是什么,脚下不停,一个急刹,侧身直立起来,径直往前追了过去。
雾气的浓度在急剧攀升,但这种程度的障碍物丝毫构不成对凌野行动的影响。
在不清楚地形和敌情的前提下,孤军深入是件无异于找死的行为,一不小心就会和他落入同一个下场——
那就是迷路。
当到他意识到可能是被敌人分散了时,对讲机的那脆弱的小身板早就报废了,电流声刺啦了几下,闪烁灯彻底熄灭,变得和普通的塑料没什么两样。
他疾行在泛起金属冷光的地面,心里稍稍预估了下,是继续追还是原路返回,但再走一遍回头路的话——他看了看身后,顿时陷入了尴尬。
他刚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答案是显然的,对一个被某人评价为地上生活五级残废的国际标准路痴来说,与其保护我方水晶,根本比不上直接A掉对方高地塔来的顺手。
那时间,少年心一横,无往不胜的孤勇形成胸中浩荡豪气,他天真地准备去打败对手,以为世界和平是全靠手中的剑所能够守护的。
和脑容量恰恰相反的是凌野的动态视力,唐恩重也看到过不止一次那些影子,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幻觉,现在破案了,里面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凌野敏锐地捕捉到影子的运动轨迹,迅速向四周一扫,厉声道,“出来!”
无人回应,无人敢言,空气寂静如初生的白羽,光晕弥散如尘埃。
一座被废弃的研究所,失落在冰原的天空之城。
空旷穹隆下的幽灵徘徊呜咽,游离在虚与实莫名的间隙。
仿佛有种忧伤而哀凉的美,穿越时光抵达现世,紫藤花悠悠摇落,昨日芳香依旧。
影影绰绰,藏在雾里的敌手难辨真假。
凌野面色微变,他注意到这些影子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的,而是在从不久前出现,试图在前方阻挠他。
可惜每一个反派都会因为遭遇主角的而滑铁卢。
走道里明亮安静,宽阔的墙壁书写尽风迹霜痕,凌野像摊开剩余筹码的赌徒,目光追逐在猎物的身上,死死咬住一个尤为不同的影子不放。
白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占据了狭窄的空间,正常人几乎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视物,能见度降低到了一种极低的阈值。
出乎意料地,也许是玛姬这段日子的变态捶打,抖m综合指数上升到了999+,凌野在恶劣的环境里反倒是如鱼得水,身体起初被如铅灌注的沉重感搞僵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他就适应了目前状态,跑起来反而越发轻松。
孩童的嬉笑声突兀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不止一个孩子笑闹着,追逐着同伴的身影。
寒意沿着脊骨往上渗,凌野倒吸一口凉气,他眼前一无所有,空白得像被王水洗过。
哪有什么孩子???
没来由的,心底涌起一个诡谲的念头——不会真是闹鬼了吧。
细思恐极,凌野不敢自己吓自己,定了定心 ,将视线扫向幽深的回廊。
就一个打岔的功夫,他把人跟丢了。
同时间,随着往研究所的深处靠近,似乎光线要愈加晦暗了。
光明隐于尘雾,前路行将尽途。
有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妄图将一切所能触及到的活物吸进去,嚼吧嚼吧,发出心满意足的饱腹声,再彻底消化掉。
凌野不得不担心起唐嘉上的处境,呼吸变得颇为不安。
耳边忽然响起刺耳的风声,有如希腊神话中刻耳柏洛斯看守的关隘被打开,恶鬼们从风穴内倾巢而出,充斥着黑暗元素的不可尽数的力量,裹挟着仇怨和恨意,呼啸掠过凌野身侧。
右臂肌肉一阵紧绷。
风一经流淌,便冲散了黏着的白雾,凌野视线掠过过钢铁铸成的走廊,看不到通风口究竟在哪,按理说地处南极的研究所不应该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吗。
否则大冷天的多费暖气。
他下意识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四周静谧得可怖,再加上一段国产恐怖片的bgm,我们凌同学就可以当场出道了,然而他只感到反胃。
肠道和胃粘膜生理性地产生了应激反应,一股急迫想要呕吐的欲望涌上喉头,险些干呕出声。
一丝极端危险的直觉将凌野猛地贯穿。
恍惚里,他又看见了那个别着兔子发卡的女孩,她不声不响,如同误入尘世的雪谷精灵,苍白娇小的脸蛋上无悲无喜,只用一双剔透的眸子,沉默地注目着凌野身后。
凌野心神一沉,刷地一声停下脚步,扭头往背后看去。
甬道尽头——废旧的铁门半掩着,深褐色的锈迹斑驳,它兀自咿呀开阖,摇摇欲坠得几乎下一秒就要坍塌。
见了鬼了!凌野整个人瞬间一百八十度惊悚,他跑过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有扇门!
门晃了晃,对着久违的来客招了招手,很有礼貌的摆出一副“欢迎光临”的姿态。
这是什么新的鬼畜支线剧情。
凌野在心里疯狂吐槽。
忍不住迈着步子往过走了走,片刻后,他想起什么似的,忽的往身后看去,果然——那个神秘的女孩已经不在那儿了。
她到底是谁。
凌野怅然若失,脑海却一片空白,记忆中搜寻不到任何与女孩相关的信息,他们就像两条分属不同时空的河流,突兀的在某个奇点形成了交汇,而后各自奔往无谓的西东。
河水拍打在潮面上,涌现出沙数般的疑团。
虽然但是,女孩的出现一般会预示有些不太好的事将要发生,凌野对她还是讨厌不起来,甚至莫名地,挺为她难过的。
至于为什么,凌野懒得想了,总觉得会引发一些不太好的事。
眼角余光乍动,白色的影子在铁门后一闪而过,少年机警地察觉,还没来得及多想,便一下子纵身跟了进去!
哐当——
大门应声而合!
唐嘉上细数平生十六年,最后悔两件事。
第一件,为什么不早点和凌野说清楚,让他和自己一起,别加入傻逼S.S.的学校。
第二件,为什么不早点拒绝罗柏没头没尾,极度不负责任的狗屎南极计划!
假如让他重生再来,他一定不点什么雷电召唤系的技能树,大预知术它不香么!假如他知道只是来趟南极旅游,让恩重再走一遍当初的路线,还能惹上一身莫名其妙的麻烦,他绝对的绝对,死也要把唐恩重那对躁动不安的花痴眼按死在萌芽期。
什么龙·锡安,什么幻翼,什么失落的科技,他不想管!也懒得管。
唐嘉上心烦意乱地踹了一脚墙面,嗷地一声,踢得自己脚尖酸痛。
关他屁事!
他在十三岁那年认识的凌野,那年的凌野十二岁半。
唐嘉上贼开心的表示那我就是哥哥了,你等着,哥以后要罩着你一辈子。
预设中的拳头并没有砸到身上。
没有拳打也没有脚踢。
他尤自记得,彼时凌野很羞耻地笑了一下,僵硬里充满了生涩,说不清究竟是艰难的模仿还是违心的欺骗,然后假装扭过头去,一如既往的望着大气层发呆。
可爱爆了有木有!!
完虐只靠卖萌混饭吃的唐恩重!
唐嘉上说老夫的少女心要化掉了。
一辈子有多远?
关于一辈子的誓言,保质期又有多久?
十三岁到这个蝉鸣永不停歇的夏天,过去了三年不到。
我们说好的承诺,许下的期约,竟是区区三年的可笑荒唐。
唐嘉上的情绪落入阴暗的低谷,心里有七八个小人轮番叫嚣着各种肮脏的念头。
该死。人在路上飘,总有不长眼的废物撞上门来给你两刀,不痛不痒的,但胜在足够恶心。
譬如眼前的蜜汁气体。
身边随行的研究员一个接一个倒地,刚开始他们还哀嚎几声,没过多久就只剩下有出气没进气了。
说不清道不明地,他感受不到一丝对生命流逝的悲痛和哀伤,像是看惯了往复流转的命运,蜉蝣朝生暮死,夕颜晚荣晨谢,瞳孔里落寞多于无谓的共情,冷白的眼底倒映出一张张灰败的脸庞,他们不甘于衰朽,不甘于腐烂,用尽力气挣扎着,在尸山血海里沉浮,渐渐和墓碑融为了一体。
没有什么遗言,心底只是遗憾。
剧痛从胸口爆发,疲惫感游走在四肢百骸,好像每吞吐一次氧气就要消耗尽仅存的全部力量。
遗憾是为什么最后一眼看不到他。
还想再见见他。
听他骂自己犯贱。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由他见证死神的镰刀收割掉我这颗没用的头颅,也勉强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结局。
总是这样,总是如此,总在一个人告别。
他从肺里咳出一口血沫,目光于绝望中出奇地冷静。
不是雾里有毒。
它们经由肌肤和经络流入血管,带着被赋予的“死亡”意志,这是第五元素!
来自更高维存在的精神。
少年吃力地抓起对讲机,想着不管怎样至少要告诉凌野!
音频以滋啦滋啦的调子嘲讽着他。
唐嘉上低低嘶吼出声,咬牙切齿,一把捏碎了那堆可怜的塑料。
他缓慢扶着墙壁坐下,忍痛调整好呼吸,蚕丝般游离的线索逐次浮现在脑海,删掉其中细枝末节的废话,重新理清了思路。
早该想到的!
整件事从开始到结束再到他们来到南极,全都透着一股诡秘的气息,抛开唐恩重是怎么做到从几万里外的南极“飞”到太平洋上的人类未解之谜不谈,那为什么在雪地车翻车后,离队失踪的只有她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发现了SHCAI。
据当地研究员的说法,他们没能找到唐恩重,而从他妹的视角看来,是其余人失踪了!
唐恩重不可能骗他,研究员也没理由平白无故把唐家的孩子独自丢在无人区。除非幻觉,那能够造成上述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就是不同时空的交错。
排除掉幻觉发生的前提,磁场说什么太扯了,同一磁场造成的幻觉对于受影响的每个个体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存在唐恩重和研究员们得出对立相反的结论。
让他在意的还有那个鬼故事,唐嘉上不是无神论者,相反,他有个小秘密,私心里超级迷信。
比如上次他嘲笑恩重去庙里求姻缘很蠢,后脚就偷偷把他和凌野的名字加上去了。
如果世间真有神明能够保佑凌野一生平安,他不介意拿自己的一切的所有去换。
反之,神若是毫无怜悯之心,不肯应允他虔诚的请求,那对待祂的就是另一种态度了。
唐嘉上很累,倦意出现的那刻,他恍惚觉得眼前两个鬼影晃荡,黑白无常对他招招手,说麻溜过来吧,干了这碗孟婆汤,来生还做单身鬼。
他半只脚踏在奈何桥上,扭扭捏捏的,向前不是,向后也不是,站在一群鬼中间排着队等登记,侧着身转过去想看看凌野下来了没,心念一转,呸!凌野肯定长命百岁,活的好好的!
喘不上气的状态越来越严重了,唐嘉上强打着精神抬起头,脸色格外憔悴,桃花眼里布满血丝,不是吧,难道朕就要这样死在一群刁民手里,阴沟里翻船也不带这么悲催的。
都说人在弥留之际会由大脑放送一段走马灯,好让宿主从过往的记忆里寻求绝境翻盘的手段,都到这步田地了,唐嘉上还不忘酸溜溜的想:他又不是灶门炭治郎那个宇宙无敌铁头柱,他的妹妹才没弥豆子那么可爱呢。
肉体被入侵的第五元素所麻痹,不知不觉中,少年昏死过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瞬间,他看见一个孩子,一个浑身雪白的孩子,站在极夜之间,身穿着宽大的衬衫,赤着脚踩在雪地里。
那孩子从头到尾,连根头发丝都是白色的,眉毛也是雪白,皮肤则白得像块万年不化的上古玄冰,透不出半分血色,十一二岁的样貌,根本不像拥有这个年纪所应具备的鲜活灵魂。
然后他看到了凌野,顿时欢天喜地——
只是一闪即逝的镜头,凌野的脸上汹涌着无端的负面情绪。
他想喊他的名字,拼了命往前游去!
而无名的风暴与雷霆,夹杂在漩涡中,只是把他越推越远,随后,淹没了少年的惨叫。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那孩子回头看了一眼,露出吃惊的眼神。
“你能看到我?!”
凌野摸不着头脑地想,不该是你怎么跟过来的么,别老说些恐怖片对白啊朋友!
我们可是正经科幻(划掉)热血小说。
白头发的孩子身后,是一座被外力打通不久的地洞,四周的钢筋扭曲着凹陷下去,如荆棘牢笼般拱卫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呵——”他偏头打量了凌野一会,忽的扬起一抹笑容,嘲讽之至,“想找死吗?”
凌野心说,不,我不想。
“想的话就跟过来吧,”孩童猩红的眼眸低垂,唇角讥讽不减,翻身一跃而下。
“等等——!”
凌野连忙追过去,半步差点踏空,咯嘣,临界几块松散铁架应声坠落,没有传来意料中的落地声,白雾飘飘渺渺,遮蔽了余光所能触及的视域。
地洞张开血盆大口,发出若有似无的嗤笑。
凌野望着它,它以同样的沉默回望着凌野。
许久,空间里只有死寂的风回旋。
它们从地底奔腾涌出,带着腐烂和泥地潮湿的土腥味,还夹杂了些,令他本能感到厌恶的东西。
选恐晚期发作,下去还是等支援,在线等挺急的!
凌野不知道底下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完全没意识到,不知不觉地,他已经往后退了快十步,远远的躲开了深层意识不触及到的隐秘区域。
心下一个声音暗暗地发出警告。
它说。
凌野,你不能过去,得赶紧离开这儿。
离开龙·锡安,离开!去哪都好,别再回来了。
他打了个哆嗦。
回来,回到哪里?
他孑然一身,漂泊无依,几乎是从被遗忘的遥远过去记述,名为凌野的人根本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尽管如此,少年鬼使神差地准备听从声音的劝告,他勇了十六年,不差怂这一回。
还是等唐嘉上过来吧,他总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点子。
要是唐嘉上在的话,也许就不用——
见鬼!
凌野太阳穴猛然一跳。
他怎么听到了唐嘉上的惨叫!!?
是错觉吧是错觉吧,一定是太冷了出现的幻觉。
凌野面无表情地展开脑洞。
不行!
他说服不了自己,败下阵来,身体的僵硬感传达到面部肌肉,难以置信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是地洞。
好了,选恐被成功破解了。
凌野这么想的时候,他正沿着一望无尽的深渊,下落,然后再下落。
忽然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冒了出来,仿佛他只是贪婪地,妄图握住一道误入黑夜里的光,却被拽入了更加深邃的深处。
悄悄写在最后的自言自语:
算是圆自己一个执念,尽人事,听天命,太难写了。未来姐姐的世界观写那么大,委实不好续,我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性补上来吧,写了十来万字的梗概,一次次推翻前面的重来,还是不行,笔力不行脑洞也不行,凑合着看吧,要是追求境界和完美,我这种小废材估计十年后也不一定能行。
默默说她好坑啊呜呜呜,没有冒犯的意思,大概是周更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没人看我也要写下去。给自己加油ヾ(◍°∇°◍)ノ゙
有什么对剧情的脑洞万望务必告知我,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