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忘羡]少年说(5)
◇这章对江厌离不友好
◇加更一篇,毕竟同是追文人,等更太痛苦。
【五】倒退三年,暗生情愫
“师姐……”时隔多日再见到江厌离,魏婴心里似乎已经没了往日那份亲近。
江厌离赶紧上前似乎想仔细检查一番,却被魏婴无意识的避开了。
“师姐,我的伤已无大碍,劳烦师姐走这一躺了。”说完还特意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说魏无羡,你到底什么意思,阿姐特意从云梦赶来看你,你就这么冷淡。还有这些日子到处有人造谣说我江家虐待你,你自己说说我江家何时亏待过你。我有的你都有,即便我阿娘罚你,也不过是为了你好。到时候你必须向那些不知情的人说清楚,我江家待你很好。”江澄有些...
◇这章对江厌离不友好
◇加更一篇,毕竟同是追文人,等更太痛苦。
【五】倒退三年,暗生情愫
“师姐……”时隔多日再见到江厌离,魏婴心里似乎已经没了往日那份亲近。
江厌离赶紧上前似乎想仔细检查一番,却被魏婴无意识的避开了。
“师姐,我的伤已无大碍,劳烦师姐走这一躺了。”说完还特意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说魏无羡,你到底什么意思,阿姐特意从云梦赶来看你,你就这么冷淡。还有这些日子到处有人造谣说我江家虐待你,你自己说说我江家何时亏待过你。我有的你都有,即便我阿娘罚你,也不过是为了你好。到时候你必须向那些不知情的人说清楚,我江家待你很好。”江澄有些生气的说道。
“师姐已经及笄,我身为男子自然该与师姐保持距离,如此也是为了保护师姐的名声。先生教导男女七岁便不可同席,我与师姐自然还是保持距离为好,以免让旁人误会了。”魏婴即便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也断不会再让旁人误会他的爹娘。
听到这话,江厌离自然是脸色一白,她不明白为何她感觉不到昔日阿羡对自己的依赖对自己的亲近了。
“魏无羡,你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和那蓝二公子呆了几天,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阿姐特意来看你,你竟然这般说阿姐。昔日你被阿娘罚,阿姐给你送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话,你在床上起不来,阿姐进来看你的时候你怎么……”
“够了,江澄。你这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这些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会怎么想我和师姐,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也非我所创。我身为男子,师姐身为女子本就该避嫌。这事我不懂是因为没人教我,难道你和师姐也不懂吗?”魏婴实在是没想到江澄竟然会说出这些话,若非他早早让蓝湛给他们安排一个隐秘的地方,不然这些话早就被传出去了。
“好啊,魏无羡,你现在厉害了啊。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是我江家养了你,你给我记住你是我江家的人,别以为在蓝家呆了几天就成了蓝家的人了。当初若非我阿爹给你求来这个机会,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江澄气得直接上手提起魏婴的衣领,就想揍下去了。
“阿羡,阿澄你们别这样。啊呀,阿羡你就向阿澄道个歉,这些天阿澄一直都很担心你。还有阿澄你也和阿羡道个歉,彼此道个歉就好了。”江厌离上前想拉开两人。
不知为何,魏婴突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背后明明已经痊愈的伤痕竟然有泛起了疼痛,而且这股疼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疼,连带着他的经脉他的丹田都泛起了疼痛。
然后在江澄与江厌离的注视下,魏婴竟然从十二岁的少年郎硬生生缩水成了六岁的模样。不仅如此,与之一同变化的还有魏婴体内的金丹竟然随之溃散,如今的魏婴当真变回了那个在街头流浪许久的魏婴。
之后,自然是蓝湛一把抱起魏婴,送往房中由蓝家医师医治。
江厌离有心想照顾魏婴,却被蓝启仁的一句“身为江家嫡女竟连男女大防都不懂,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简直是毫无礼数,荒唐至极。”吓得白了脸。又注意到了那些其他家族的弟子纷纷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辱骂自己不要脸不知羞耻。
江厌离只觉得脸色火辣辣的疼,她和阿羡不是姐弟关系吗?她这个师姐照顾师弟有何不对,为何他们都要这么看自己。在家里,一向都是这样相处的,可为何今日到了蓝家就成了不知礼数。
“哎,你说这江家大小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们家害的魏兄至此,还有脸来,也不看看魏兄会这样都是谁害的。而且先生并未说错啊,她与魏兄之间本就是男女有别。干嘛装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倒像是先生欺负了她似的。”
“就是啊,江家的大小姐却连这最基本的男女大防都不懂,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回去岂不是等着给自己带绿帽子。”
“可别说了,你没看那江晚吟气得都想冲上来打我们了吗?”
“三叔公,魏婴的情况如何?”蓝忘机实在是没想到魏婴只是去和江厌离他们见了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仅身体退化至九岁,就连体内的金丹竟然也消失了。
“好消息便是魏公子身上关于紫电的伤痕已经全部消失,不过体内亏虚过大,必须好生调养,否则只怕是有碍日后的修行。坏消息就是魏公子的金丹也消失了,而且紫电的伤痕虽然消失了,可多年鞭打所导致的暗伤却还是存在。”
“多谢三叔公。”蓝忘机一直坐在魏婴床头,看到魏婴小小的身子满是伤痕,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压着,压得他喘不上气。
若是魏婴醒来知晓此事,该有多伤心。
江厌离似乎还不死心想要靠近,却被蓝忘机的眼神吓得不敢再靠近一步。
蓝忘机将魏婴牢牢的护在身后,察觉到江澄似乎又想要开口怒骂,直接禁言了对方。
“此地是蓝家而非江家,还望江姑娘自重。”蓝忘机的心里莫名的燃烧着一股火,他们分开不过半个时辰,魏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姑娘,于情于理你与无羡之间并无任何血缘关系,既是外男又如何能同处一室,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有损江姑娘的闺阁名誉。也有损无羡的名声,还望江姑娘切记。”蓝曦臣出言解释道。
“可……”江厌离神色惊恐的看着蓝曦臣与蓝忘机,活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她还是不死心想看看被蓝忘机牢牢护在身后的魏婴。
“江姑娘,你若当真为魏婴考虑,便早早离去,以免再为魏婴徒生事端,平白玷污魏婴的名誉。”直到真的接触了江家人,蓝忘机才了解到魏婴都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蓝曦臣在一旁看的颇为诧异,他从未见过忘机这般焦灼生气的模样,也从未见过忘机这般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模样,这种眼神就好似父亲看望母亲时的眼神。
难道……忘机与无羡之间……并非他以为的知己之情……
不可能,忘机与无羡相识才多久,想来是自己想多了。
无奈之下,江厌离只能黯然离去。只怕她不会想到这便是她与魏婴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同样都是故人,既然你江枫眠以故人的身份来抚养魏婴,却又把这般天资卓绝的少年养的这般模样。那老夫也可以用这故人的身份将魏婴留在蓝家,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他实在是不忍心魏婴被江家蹉跎至此。
当即交代蓝忘机好好照顾魏婴,自己则是将此事与闭关许久的青蘅君商量之后立即书信一份送往江家。
江枫眠收到书信后,自然是大惊失色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立即赶往姑苏,虞紫鸢见到了自然是无比生气便紧随其后一同往姑苏赶去。
魏婴退化至六岁,且失去了金丹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许多江家门生纷纷借此机会脱离江家改投入其他家族门下。毕竟谁愿意自己苦修而成的金丹被那虞夫人硬生生打没了。
醴陵方氏见江家内外一团乱,便趁机将江家许多店铺都给盘了下来,而且还收留了许许多多从江家脱离的门生,还鼓动那些附庸与江家的小家族改投入自家门下。他们还将那些江家门生在江家的所见所闻以及亲身经历写成了话本在整个修真界宣传。
等众人都离开后,房里只留下蓝忘机与魏婴二人。
直到这一刻,蓝忘机一直高度紧绷的心弦才算是稍稍放松了些。只是看着魏婴如今虚弱的模样,又想到魏婴那颗金丹,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他不敢想象魏婴会有什么反应。
从知道这个事情后,他好像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心只想赶到魏婴身边,守着他护着他。
他为什么会对魏婴的事情这般在意,为什么看到魏婴受伤他也会感同身受。
他对魏婴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才会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对方。
月下初见,那张笑脸便一直萦绕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受伤晕倒,意外得见对方笑脸下的无奈与伤痛。
陪伴养病,两人志同道合的大道。
藏书阁相伴,活泼洒脱的少年郎。
只不过是短短数日,他与少年相处的一点一滴却牢牢地出现在自己脑海里,少年的一颦一笑,少年委屈的模样,都格外的生动。
他记得母亲当初对他说过,若是有一日他遇到了见之不能忘,思之念之的人便是自己心动之人。
所以……他心悦……魏婴?
【瓶邪】亵佛 (魔头瓶×菩萨邪)
囚车被推出来的时候,全城的妖魔都在狂呼。
车里锁着一位菩萨,面如白玉,清俊瘦削,这是西天最后一位菩萨。
数日前妖魔兽三界合力攻上九重天,踏了云霄,逼入西天,满天神佛逃窜,通过无相门遁入虚空。
天界死的死,逃的逃,大军只活捉了一位菩萨,也或许是他刚入佛境不久,佛法不高,被同行所弃,成了唯一被捉的菩萨。
菩萨俗名叫吴邪,前世人间帝王,死后因缘修行,去了凡尘记忆,颇有慧根,得到指点后化为菩萨身。
这里是不夜天,魔族之都,魔气缭绕,吴邪被咒语捆着,不能施展法力。
一位菩萨的修为抵得上千百年苦练,奇珍阁的主人把他弄到这儿,就是想卖个好价钱,不然今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聚在这儿...
囚车被推出来的时候,全城的妖魔都在狂呼。
车里锁着一位菩萨,面如白玉,清俊瘦削,这是西天最后一位菩萨。
数日前妖魔兽三界合力攻上九重天,踏了云霄,逼入西天,满天神佛逃窜,通过无相门遁入虚空。
天界死的死,逃的逃,大军只活捉了一位菩萨,也或许是他刚入佛境不久,佛法不高,被同行所弃,成了唯一被捉的菩萨。
菩萨俗名叫吴邪,前世人间帝王,死后因缘修行,去了凡尘记忆,颇有慧根,得到指点后化为菩萨身。
这里是不夜天,魔族之都,魔气缭绕,吴邪被咒语捆着,不能施展法力。
一位菩萨的修为抵得上千百年苦练,奇珍阁的主人把他弄到这儿,就是想卖个好价钱,不然今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聚在这儿。
这菩萨不仅有修为,生得又好看,怎么卖出去都不亏。
囚车还没到场地,有人率先竞价,灵石法宝、城池属地,都是能拿来竞拍的东西,人群喊得热烈,叫到兽族首领嘴里,已经涨到三十万灵石、十枚九品兽丹的地步。
兽族首领前身是头蜥蜴,原貌丑陋,有了法力化形后习惯易容示人,易容后的脸倒是好看,他平生素爱风花雪月,对男人上心思,他出口竞拍,未必是为了菩萨的修为,更可能为了那点乐子。
响锤落地,奇珍阁老板准备撤掉咒语把菩萨送过去,前方响雷炸响,麒麟一跃降下,打断了一切。
“我要了。”男人从麒麟后现身,淡淡说。
吴邪眯眼看过去,他认识这个人,不夜天的首领,新的魔族之主,张起灵。
张起灵很早就见过吴邪,远在千百年前,在他还不是魔族之主时,他行于荒野,快要撑不住晕过去,是吴邪经过喂他一口水喝,救了他一命。
彼时吴邪还未成佛,应该是云游尘世积累功德,之后百年,张起灵统一魔族,派人查过吴邪的踪迹,彼时他已入了佛境,成了菩萨。
菩萨爱干净,衣服凌乱,脸仍不粘尘土,瞳孔生辉,很亮,在不夜天这种不见光的地界里,难得。
菩萨到了不夜天的主城,城主的卧房里,窗外看过去城下十里点满了灯笼,其实算漂亮的。
菩萨把一串佛珠放在桌上,还在念着经文。
张起灵看了眼,走过去,“你想渡我?”他问。
吴邪抬头,停了念经文的动作,“是。”他回。
佛就是喜欢渡化人,无论好的坏的,是妖是魔,反正异类就是要渡化。
“如何渡我?”张起灵又问。
吴邪没做声,或者说他还没想好,他面对的是魔族之主,亲自拿下天界的人,张起灵或许也想要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渡化他实在是件难事。
张起灵:“不说话?”
“因为我觉得,你不像坏人。”吴邪道,攻上天界虽有魔族助力,但是魔族没有开杀戒,想来是这位魔族之主保有善念。
张起灵背过身去,让风吹进来,“听闻佛有五戒,是哪几戒?”
吴邪疑惑,还是回答了,“戒杀生,戒偷盗,戒淫念,戒妄语,戒酒肉。”
张起灵:“若犯戒,该如何?”
吴邪:“佛门中人,当不会犯戒。”
桌上摆了几个时辰前上的菜,上好酒肉,吴邪没动,他是菩萨,不吃凡间食物也没什么。
张起灵盯着那壶酒,片刻,他过去手捏着壶柄,仰头喝了一口。
吴邪看着,不懂他此举何为。
嘴里含着烈酒,张起灵放下酒壶摔在一边,蓦地转头,他看着清风温润的菩萨,手一挥,菩萨被他法力拽来。他低头,亲上菩萨的嘴,烈酒通通渡了过去。
酒味呛鼻,吴邪一时怔住,随后伸手推他,止不住地想呕出来。
张起灵环住他腰,牙齿轻轻咬了下菩萨的嘴,几滴血冒出来,又被全数吞下,吻越来越深,吴邪法力被封,不夜天的威压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口中被搅得合不上,舌头跟着与张起灵缠在一起,难以逃脱。
菩萨白衣素净,一串佛珠戴在他脖颈上,涅槃发髻只戴了根白玉簪子,吴邪刚至佛境,还未有法相,遂不似其他神佛般庄严,反而亲切的很。
张起灵从前听说他修得是普世法,意味渡终生,因此烟火气多些。
菩萨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是人间供奉而来,不夜天从来没有,张起灵拔下那簪子,菩萨青丝一泄,凌乱搭在肩旁。
不夜天的晚上很热闹,也是为了庆祝攻上天界,全城的人都在街上。
吴邪转头看窗户,他躺在桌面,葱白指节抓着桌布,他望向天际,不知是想向哪位神仙呼救,下一秒,他脸被转回去,张起灵重新俯下亲他,把来不及说的话湮在嘴里。
(一些过程,自己脑补吧,不再补了)
张起灵忽然抬手,指节覆在吴邪额头那处法印上,那是成佛的象征。
“菩萨……”张起灵低低开口,“与我成亲吧。”他说。
吴邪还未反应,一股强悍不容抗拒的庞大魔族本源自张起灵指腹传入他额头的佛印中。
魔族本源为魔族之主特有,魔的来源,注入本源,永世为魔。
“不要……”吴邪抓住张起灵手腕,奈何动不了分毫,“不行……不行……”菩萨嘴唇发白,感受体内涌入的魔气,佛法大减,他心头一颤,竟是一口血漫出来。
张起灵皱眉,没有停止魔族本源的灌注,他前倾吻净吴邪嘴边的血,将自己的修为渡过去。
金光佛印闪了一闪,终是抵挡不住,一丝血红纹路悄然攀爬,最后将那原本佛印完全遮盖。
吴邪掌心一动,他闭上眼,眼角淌下滴泪。
世间大悲,菩萨落泪。
(依然是没了一段过程,自己脑补,不再补了)
“明日就成亲……”张起灵道,捧起吴邪的脸,擦去菩萨那滴泪。
【瓶邪】我男人
“天真,你是不是退化了?”胖子问。
吴邪坐在院里逗弄鸡仔,自言自语有一会儿了,平时也没见他有这个爱好。
“无聊嘛。”吴邪随意回。
“小哥不在家,我看你智商都下降了。”胖子说,伸手摘树上的小苹果,果树是隔壁家的,只是树枝没有修剪长到自己院里来了,胖子常说伸到他家就是他的,因此拿果子吃从来不客气。
“睹物思人呗。”吴邪拉长着音调,上身一仰靠在椅背,他身上的汗衫大出一个码,看着臃肿的像迪士尼动画里的大白机器人。
“王月半你又偷苹果!”尖锐的嗓音伴随开门声传过来,应该是隔壁婶子拿着鸡毛掸子来逮人了。
胖子道一声不好,与吴邪对视一眼,后者下一秒如疾风般窜进屋里,反手关门拉窗帘...
“天真,你是不是退化了?”胖子问。
吴邪坐在院里逗弄鸡仔,自言自语有一会儿了,平时也没见他有这个爱好。
“无聊嘛。”吴邪随意回。
“小哥不在家,我看你智商都下降了。”胖子说,伸手摘树上的小苹果,果树是隔壁家的,只是树枝没有修剪长到自己院里来了,胖子常说伸到他家就是他的,因此拿果子吃从来不客气。
“睹物思人呗。”吴邪拉长着音调,上身一仰靠在椅背,他身上的汗衫大出一个码,看着臃肿的像迪士尼动画里的大白机器人。
“王月半你又偷苹果!”尖锐的嗓音伴随开门声传过来,应该是隔壁婶子拿着鸡毛掸子来逮人了。
胖子道一声不好,与吴邪对视一眼,后者下一秒如疾风般窜进屋里,反手关门拉窗帘一气呵成,胖子差点没跟上堵在外头。
“还小三爷,你跑个屁你……”胖子骂他。
“你他妈还胖爷呢,你跟着我跑个屁……”吴邪反骂,随后趴在玻璃上偷瞄,李婶已经进来院子掐腰骂上了。
吴邪:“不行,敌人太过强大,我方需要保存实力。”
客厅电话这时响了,很大声,吓两人一跳,吴邪叫胖子赶紧接起来。
胖子一边骂他怂一边趿拉拖鞋走到电话边,拿起放在耳畔,“谁啊?”他问。
等了两秒。
“呦呵!张海盐?”胖子有些惊讶,瞥了吴邪一眼,“你你打电话干嘛?”
吴邪盯着外头,耳朵却没听见胖子再说话,他开口问了一句张海盐有什么事,胖子没做声,他回头去看,胖子背着他似乎很专注,吴邪便又试探的叫了声胖子。
半晌,胖子放下电话,回身看他,“天真,我得和你说件事,你一定要冷静。”他道。
吴邪收起表情,“怎么了?”
胖子深呼吸,开口说,“小哥出事了。”
日前张海客联系这边说有个生意需要张起灵出面,好说歹说,并保证不会让张起灵做什么,吴邪就同意了,张家派人来接的,订好了飞机转杭州去香港。
这一走就是一周,头两天张起灵还会发两张照片给吴邪,后来就没动静了,吴邪想可能是谈生意忙,就没多问,直到刚才张海盐打来电话他才知道,张海客瞒着他带张起灵下墓去了。
听消息说是个大斗,别人请张家出山,大概给的筹码很令人心动,让张海客铤而走险把张起灵骗去坐镇。但他们被坑了,这斗已经被其他盘口盯上先一步进去了,干这行的有个说法,墓无二主,如果想进别人已经进的斗,必须等对方拿完全部撤离才能再进,否则便是呛活。
呛活是个大忌讳,严重点会出人命。
张家现在久居香港,生意基本都在海外,所以对内陆一些行当的情况知之不多,大概也没想到会被阴。
张海盐说他在外头接应,到了时间不见人出来,派人进去才发现他们跟另一伙人碰上打起来了,对方有枪,人不少,准备很足,族长和张海客被堵在斗里撤不出来。
从香港调人进来还要办手续,无奈张海盐只能打电话向吴邪借人。
吴邪重新把电话打过去,问这斗在哪,张海盐说四川省甘孜州康定,贡嘎山。
康定,巧的是,吴家上个季度扩展盘口,刚和康定当地的一些人达成合作。
胖子收拾好衣服准备第二天出发,天刚黑下来,吴邪背着包出来。
他订了最早的飞机,没有耽搁,连夜和胖子启程。
出来锁门的时候碰见李婶在门口和邻居聊天,她瞧见吴邪,眼睛放光,捏着嗓子凑近喊,话说的快,还要抬手打人。
吴邪一把拦住,右手在包里翻出十张红票子,顺手塞进李婶被攥住的掌心。
“两件事。”吴邪说,“第一件,果树上的果子我全买了。第二件,我要出去一周,麻烦李婶帮我照顾下院里的鸡仔。”他眼神示意那几张票子,“这是酬金,回来我再付十张。”
李婶隔几秒才回神,点点头,说好的好的,没问题。
路上胖子倒是叨咕几句,说吴邪给多了,那一树烂果子哪值这个钱。
到达萧山机场已经凌晨了,胖子困得不行,拎着行李从机场出来像是站着都能睡着,吴邪忽然拍了他一下,说了声上车。
胖子勉强看过去,倒是精神了。
一个车队等在私家车落车点,王盟率先走来接过吴邪的行李,“老板,都安排好了。”他说。
“叫泰叔把我要的东西备好,和我同步到康定。”吴邪说着,开门坐进去,他检查王盟列的物品清单,间隙还回头对胖子说凑合一下在车上睡吧,他们直接出发去康定。
“我去天真,你这什么时候安排的?”胖子撕开后座备着的蛋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
他们一起从雨村过来,不到十个小时,他都没注意吴邪是怎么联系吴山居的。
“他们在我的地界上动手……”吴邪轻轻开口,“我就让他们知道,这一行……到底谁做主。”
车队彻夜行进,到达是一日后正午。
张海盐躲在贡嘎山下度假村的小民宿里,外头的人找他,他没办法露面。
吴家包下了周边五家民宿,买通保安封锁了这一片景区,吴邪披上风衣,下车时看了眼不远处的贡嘎山。
连绵一片。
张海盐说穿过东南景区围栏,有一段无人的大片灌木丛,越过灌木丛就可以进山。
吴邪盯着地图一会儿,看了眼时间,说他现在进山。
“你还是在这儿等着吧,我去,你把人借我就行了。”张海盐摆手,拿回地图。
吴邪不理他,别上大白狗腿,打了个响指说出发,张海盐嘿一声,右脚上前抓住吴邪肩膀。
吴邪身子一伏,顺势转过来,手腕恰好挡住来者。
“他们可有枪。”张海盐道,暗示他不要逞能。
不等吴邪说话,王盟拎着包进来,往地上一摔。包是开着的,张海盐瞅一眼,全是枪。
“可以了吗?”吴邪问。
张海盐沉沉呼吸,“就算你也有枪,可对方不是好对付的,为首的叫坤五,挺有势力的。”
“我知道。”吴邪回。
坤五也是他们吴山居在康定的合作方,来往走货出了不少单子。
吴邪似乎有备而来,张海盐犹豫几秒,说了句那行吧,他在后方,如果有情况随时通知他。
王盟出去比了个出发的手势,人多,所以需要分散进山,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临到门前,吴邪忽然又转回来,他看着张海盐,“人接出来后我直接带小哥回雨村,至于张海客,劳烦你转告他……”他嗓音沉沉,回荡在小民宿里,“他要是再背着我拉你们族长下墓……”
“我打断他的腿。”
说完,吴邪笑了下,转身离开。
下午下了小雨,视线模糊起来。
胖子带着另一队人守在山侧,防止对方偷袭或者突发情况,他的微型耳机连着吴邪,隔五分钟互相报一次坐标。
下午两点十分,耳机那头没了信号,胖子联系不上吴邪,他叫停队伍,等了好一会儿,分头行动就怕有一方发生火拼。
他一直喊天真,终于在他准备撤回去找他们时,耳机传来王盟的动静。
“胖爷,我们没事。”王盟说,“老板碰上坤五了,在商谈。”
胖子松口气,反问那刚才怎么有枪声,他距离几公里远依然听的清晰,吓的他差点叫民宿留守的人去支援。
王盟:“没什么,对面的人动手,已经被老板解决了。”
胖子:“卧槽,天真没受伤吧!”
王盟:“没有,放心吧。”
胖子:“要不要胖爷我现在过去。”
王盟:“不用,您守好山侧就行。”
简短对话后,那头又切了信号,胖子只好耐着性子等,中间他报了次坐标,始终没有回复。
张海盐断断续续和胖子通了两次无线电话,表示他也连不上吴邪的队伍,山脚景区四十分钟前又来了一波人,应该是坤五那头的,但没一会儿就撤了出来。
胖子说那就再等等吧,吴邪不做没把握的事。
一直到四点,胖子快等不下去了,太阳眼瞅着要落山,吴邪总算通过耳机和他说话。
吴邪:“胖子,你回景区休息吧,没事了。”
胖子:“没事儿了??你谈妥了??”
吴邪:“嗯,一会儿我带小哥下山。”
胖子领着人原路返回,贡嘎景区已经清空了,民宿围了几十辆车,颇为壮观。
山路泥泞,坍塌的墓门不好挖,坤五说小佛爷还是进帐篷休息下吧,且等着呢。
“不用了,我在这站着就好。”吴邪回,末了看过去复又道,“今天多谢坤五爷不计较,他日长沙盘口走货,一切好说。”
“哪里,我还要谢小佛爷不计较我兄弟手下鲁莽,饶他一命。”坤五客套的回。
伤员已经被送下山了,所幸方才枪战他开口及时,他瞥了眼吴邪腰间的大白狗腿,已经见血了,见的他兄弟喉中血。
“放心,我割的不深,不会死的。”吴邪说,随后他抬起脖颈,指指自己喉结处的刀疤,“我被割过,也活着呢。”
坤五点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挖通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吴邪迈着步子过去,坤五突然在后头问了一句,“敢问那位张起灵,是您的兄弟?”
吴邪停下回他,“不是。”他转头说,“我男人。”
泥土的腥味似乎随着温度降低逐渐浓郁,张海客打着探照灯,摸索到洞口。
张起灵说到了,前面就是塌了的墓门。
张海客眯眼,叫所有人准备,可能一出去就要碰上坤五的人,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们被困在墓里,因着前几天下雨,洞壁出现塌方,所以兜兜转转才挖过来。
张起灵近战近乎无敌,但对方有枪,他们讨不到好,张海客紧张起来。
“退后。”张起灵道,下一秒,他握着古刀反手劈开了石锁。
似乎外头也在打通墓道,两相作用,门轰的倒下。
尘土成烟飘在空中,折射着阳光,让一切变得虚幻,隐约瞧见出口似乎有个人站着,张海客呼吸一窒,立马掏出刀。
张起灵却忽然拦了他一下,“别动。”他说,随后,他语气似乎疏疏落落起来,“是吴邪。”
张海客才凝神看去。
吴邪一身黑风衣,脚下登山靴,遮住了光,他身形挺拔,眉眼肃杀,睥睨之态。
身后围满了坤五的人,他们拿着枪,但没人上来,仿佛吴邪一人站在那,成了一堵无形的墙,挡下了所有危险。
下一秒,吴邪弯起嘴角,眼里晶亮,他叫了声小哥,温温的笑着。
张起灵听见心在跳动。
有没见过吴邪的张家人问他是谁,族长的情夫吗?
奔向吴邪前一刻,张起灵低低开口,回答身后的人,
“我男人。”
灵感来源昨天的一条求文po这条
『忘羡』至夏
春是意难平、夏是快平生、秋是亲友离散、冬是故人重逢。
庚子年 季夏 十五
下山夜猎野宿在外,发信号弹待与众生汇合。
天将晓,景仪等已哄然至,婴批衣起迎。
婴口渴思饮,邀其人就野使随便剖瓜解暑,同小辈犹喜食之,如获至宝。
时六月中旬,暑气袭人,蝉鸣聒耳,蚊声如雷,众人执扇罗衫,正思得一清凉地以消长昼。
婴道自己曾至涯洲,出门即大海,一望无际,怒涛连天,下海畅游,清凉舒爽,不亦快哉。
余道,北有长境,终年雪封,酷夏井水,犹冰如冷泉,北人午...
春是意难平、夏是快平生、秋是亲友离散、冬是故人重逢。
庚子年 季夏 十五
下山夜猎野宿在外,发信号弹待与众生汇合。
天将晓,景仪等已哄然至,婴批衣起迎。
婴口渴思饮,邀其人就野使随便剖瓜解暑,同小辈犹喜食之,如获至宝。
时六月中旬,暑气袭人,蝉鸣聒耳,蚊声如雷,众人执扇罗衫,正思得一清凉地以消长昼。
婴道自己曾至涯洲,出门即大海,一望无际,怒涛连天,下海畅游,清凉舒爽,不亦快哉。
余道,北有长境,终年雪封,酷夏井水,犹冰如冷泉,北人午间穿纱,早晚仍披薄衫以御寒,又想到吾等此时不能至,感热思冰,不过徒增烦恼,遂言毕。
景仪争言,喜听余议论,劝余多谈往事。
余道,心静自然凉,仍欲言,婴笑解之而罢。
未几,转而问思追,可知蓝家为何家底殷实,银钱不缺?
思追摇头,答不知。
婴执扇一指,目盼于我,道,沉默是金,含光君了不起,持续为蓝家造金。
众生忍笑不能。
婴又道其平日总规劝与我,知之甚多,所言甚少,有书往来,也三言两语,惜字如金,愰论见面,默契越甚,越少言他,是贪懒,不可不可。
余问,该言何物?
婴道,畅谈心中所想,何喜何厌,何欲何求,这般这般,那样那样,哈哈亦能成句。
后与小辈暂别,为躲雨至湖边楼,窖藏烧酒,婴大喜,欢饮良久。
《本草》有言,烧酒与火同性,得火即燃,同乎焰消,北人四时饮之,南人止暑月饮之。其味辛甘,升扬发散,其气燥热,胜湿祛寒。
非烈酒,小杯浅啄,适度不劝。
水面风来,细雨出鱼,微风斜燕,净几明窗,茶铛旋煮,素瓷静递。
婴道,好酒,好景,甚好,我很喜欢。
余答:“轻酒,清茶,魏婴,我很喜欢。”
婴先怔,而后狂笑不已。
道妙极,正是如此!
饭毕,已是傍晚,与婴乘舟离去,风摇柳岸,游湖酒船,熠熠如繁星列阵,纵横如乱叶浮水,婴袖出墨笛,呜呜而吹,铮铮琴音,其声相和。
余道:“笛声,琴音,魏婴,我很喜欢。”
风不定,人初静,霞映桥红,烟笼柳暗,银月升天,渔火满江。
又道:“旷野,星垂,魏婴,我很喜欢。”
婴抿唇不语,脸罕显霞色,月落霜轻,夜色甚佳,兴阑酣卧。其地狭小,伸展不得,胸髀紧贴,密不透风,呼吸渐重,一来二去,火势燎原。
待没入桥洞下,四野寂静,只闻轻吟。
余道。
且放松。
腿莫收。
可入否?
婴捂余口,羞恼曰:“你别说了别说了!”
桨落入水中,惊起萤虫,小船轻晃,把星河灌醉。
【忘羡】与君归(四十一)
1.某家粉勿入!!!
2.缘更勿催
3.线索已经出来了
【四十一】 定下亲事
“这些事一时也急不来,如今更为要紧的倒是阿婴你与忘机之间的事。”藏色收回了一直没动静的铜镜,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
“我和蓝湛的事?我们之间有什么事要处理的吗?”魏无羡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转而看向蓝湛。
“前辈之意应当是此事还需同叔父
他们有所交代。”...
1.某家粉勿入!!!
2.缘更勿催
3.线索已经出来了
【四十一】 定下亲事
“这些事一时也急不来,如今更为要紧的倒是阿婴你与忘机之间的事。”藏色收回了一直没动静的铜镜,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
“我和蓝湛的事?我们之间有什么事要处理的吗?”魏无羡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转而看向蓝湛。
“前辈之意应当是此事还需同叔父
他们有所交代。”
“叫什么前辈,听着太别扭了。忘机,你如今既然和我家阿婴在一起了,看这样子今后必然是要结为道侣的,那你索性便与阿婴一般唤我娘亲就好了啊。我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怕是旁人都要羡慕的紧。”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虽然她生的是个儿子,不过就阿婴这性子只怕是做不了上面那个。她以前也从未想过,自己的阿婴再遇到忘机以后竟会这般软,用后世之人所言便是可刚可软,外人面前刚的不行可到了这忘机面前就软甜软甜的。她无比庆幸,在所有人都痛恨自己的阿婴时,还有忘机这么一个孩子心心念念记挂着阿婴,在阿婴归来后终究将他宠回了少年时的阿婴。
阿婴教会了忘机如何去爱,而忘机也教会了阿婴如何依靠,他们二人当真是这世间最为般配的一对。
蓝忘机被藏色说的有些耳朵发热,这般亲昵的称呼便是他自己的母亲,他也从未这般唤过。可眼前之人是魏婴最为想念的母亲,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合适。
“啊呀,阿娘你别欺负我家蓝湛。你又不是不知道蓝家一向注重规矩,这个时候蓝湛肯定没办法这么叫你啊。”魏婴才不愿意看到蓝湛为难的模样。
“哎,长泽哥哥,真是儿大不由娘啊。有了道侣就不要爹娘了。我好难过啊。”藏色依靠在魏长泽身上。
“前辈,魏婴并无此意。他…”蓝忘机自是不知道藏色是何种性子,完全没有想到有时候子肖母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有些性格也会比较相似。
“阿爹你也不管管阿娘,就让他这么欺负我家蓝湛。而且不都说儿肖母,我的性子多半也是像极了阿娘你,所以阿娘你才是真正的见色忘友,见了我阿爹就什么都忘记了。”魏婴出言反驳道。
“阿婴,你阿娘并非有心,她的确是非常喜欢忘机。也很满意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所以一时便有些失控。阿爹和阿娘都很高兴你能寻的自己的命定之人,这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一份真心。所以,我和你娘都只希望你们二人能够好好的携手同行。”魏长泽拍了拍魏婴的肩膀,眼眶也隐隐有些泛红,他的儿子竟也成长的如此优秀,如今也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侣。
“况且,你阿娘也的确没有说错。待明日我与你阿娘一道前往蓝家商议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以后,忘机也的确该改口叫我们爹娘了。今后便是一家人了,也无需再这么见外。”
“就算阿爹你这么说也掩饰不了阿娘就是在戏弄我们两个的事情。毕竟这种把戏我老早就对着蓝湛做过了。所以阿娘你是骗不了我的。”魏婴看着自己爹娘恩爱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泛酸,好在他如今也是有道侣的人。想着就情不自禁的偷偷把手伸到了桌底下,小心的摸索着蓝湛的手。结果大概是没有把握好距离,指尖只感觉到一丝温热,戳了一下有些硬硬的,这感觉怎么这么像是蓝湛的大腿啊。
而蓝湛只感觉像是呗触电一般,浑身躁的不行,他虽然与魏婴在一起了,但是这般亲密的接触却是从未有过。
蓝湛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慌乱。他想阻止魏婴的动作,却发觉对方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在自己大腿摸索。
魏婴挑着眉头笑嘻嘻的看着蓝湛隐隐有些慌张的样子,没想到蓝湛的大腿竟然这么敏感。明明隔着衣服,竟也能有这种反应。
作为过来人,藏色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儿子又在调戏忘机了,心里只觉得不愧是她的儿子,对于心上人自然是要毫不留情的撩。只是这孩子未免也太不分场合了吧,好歹她和长泽还在这呢。
“咳咳咳,阿婴你要不带着忘机一起去四周逛逛,我和你阿爹去给你们做饭吃,明日记得早些起,我们要早些过去拜访蓝老先生,尤其是你阿婴 。”藏色实在是担心自家儿子会越来越过分,索性让他们去独处一会儿。
魏婴自然是立即拉着蓝湛便走了出去。
“蓝湛,我阿娘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多想啊。我阿爹性子更加沉稳,然后我的性子多半是像我阿娘的。所以说,我阿娘虽然爱玩了一点但是她…”如今有了道侣,有了爹娘,他这个做儿子的就要开始烦恼如何调解这“婆媳”矛盾。
“魏婴,我知前辈之意。你们都很好,我很欢喜。”蓝湛自然能感觉到那份关心与爱护,也许只有这样的父母才能生养出魏婴这般心性的少年。他很庆幸,他在最好的时光里遇到了魏婴,并且与他互定终生。
感觉到蓝湛的目光,魏婴心跳的极快,还有一股热气直往头顶上涌,他从没想过蓝湛的眼神竟能这般温柔。
他一把扑了过去,整个人撞在了蓝湛的怀里。鼻间嗅闻着蓝湛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耳朵里传来了蓝湛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果然最喜欢蓝湛了。
起初,蓝湛还有些许手足无措,这般亲昵的姿态即便在他怀里的是他最喜欢的少年,可刻在骨子里的雅正却让他隐隐不知该如何应对。
“蓝湛,这个时候你应该揽住我的腰,然后把我狠狠的按在墙上,狠狠的亲上去。难道你看到我都不会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雅正端方的蓝二公子可是清纯的连个春宫图都没看过呢,不仅没看过还不许旁人看,真是霸道的紧。那不如我来教你吧,我的蓝二哥哥。不然等以后我们要做那档子事了,蓝二哥哥你什么也不会那岂不是苦了我们两人。”说话的同时也丝毫不影响魏婴在蓝湛身上动手动脚。
全然不知这话在旁人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魏婴,你似乎颇有经验?”蓝湛闷声问道。
“那当然了,想当初我可是很受人欢迎的,再说了…”谁知道话还没说完,突然腰间一软,整个人有些发软只能紧紧的抱住蓝湛,还没等他彻底回过神,就见蓝湛有些用力的将他抱在怀里,一双手箍的他有些发疼。
“蓝湛,你莫不是吃醋了?”
“…”大概蓝湛也没想到他只是一时气恼在魏婴的腰间点了一下,而魏婴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隐隐察觉自己的反应似乎大了些。
“哈哈哈哈,蓝湛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我真的是爱死你了。我说的经验那当然是看话本的经验啊,我可是非常洁身自好的,除了蓝二哥哥你我可是从未与旁人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魏婴在心底暗暗高兴的紧,他倒真没想到自家蓝湛竟然是个小醋王。
“蓝二哥哥,你这也不能怪我啊。我若没有看这么多话本,现在又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我的蓝二哥哥拐回家呢。再说了,就是蓝二哥哥总是这般口是心非才让我以前误会你是不是不愿与我交好。说不定我要不是这个性子,你就不会喜欢上我了呢。”
“是你便好。”蓝湛有些无奈的听着魏婴胡说八道。
“真没想到年少时的主人竟然是这般模样,若不是江家,若不是那该死的温家,主人又何苦变成了那副模样。明明是天定的缘分,却硬生生被这些人毁了。天道该死,这江家人与温家人更该死。”红色衣袍的男子一直在暗处保护着自己年少的主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天道,他们也不会牺牲了自己才换来了这一次机会。
想借助江家吸主人与含光君的气运来强大自己,那我就让江家的霉运反噬给你,让你不配再做这个世界的天道。就如主人曾经所言,天不顺我,那我便逆天而行。
翌日
魏长泽夫妇以及忘羡夫夫早早的便去了云深不知处。
寒室
蓝启仁与蓝曦臣一早便等候着藏色夫妇上门。
即便前一天晚上在蓝曦臣的劝说下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可事实上蓝启仁心里还是有一点别扭,他们竟然要与藏色结为亲家了。一个魏婴本就已经够让他头大了,如今他们母子俩一起,只怕这云深不知处怕是静不下来了。
“启仁兄,今日我们夫妇前来一来是感谢蓝家对我儿的照拂,二来便是为了这两个孩子的事。”世人只知他魏长泽与江枫眠交好,却不知他与蓝家的蓝启仁,聂家家主皆为朋友。
“长泽兄言重了。至于魏婴与忘机之事,我蓝家虽有数千条家规,但却从未对其道侣有任何要求,一切只看忘机的心意。”蓝启仁看到魏婴与自家侄子紧紧靠在一起的模样便觉得头疼。谁能想到即便是忘机这般性子也依旧逃脱不了情这一字。
“这件事本也就是这两个孩子的事情,两情相悦本就是这世间最为高兴之事,尤其是阿婴与忘机这般本就缘分天定之人。如今此事既然已经无意中宣之于众,我们这些长辈多少也要出来表个态度。虽说修真界向来遵从本心,道侣不仅是一生相伴之人更是携手一同求道之人。只可惜如今的修真界多的是人云亦云,不求实力反倒是只会关注着一些琐碎之事,这才是本末倒置罔顾人伦,你说是吧启仁兄。”藏色自然知道蓝启仁曾经对阿婴的一番评语,只能说过这些死板的家规已经将一个人的思想完全固化,只知书本上的答案全然不知变通,如此下去这修真界只怕当真会后继无人。事实证明,阿婴的道从未变过,他的道也在悠长的岁月里得到了认证。
她作为阿婴的母亲自然不能容许旁人这般评论自己的孩子,无论是谁都绝不允许。
听到这句曾经对着魏婴说过的话,蓝启仁也不免感觉心里有些许尴尬,的确是他过于主观了些,蓝家会在后世得到这些褒贬不一的评论只怕多半也与这些家规与自己的那一番话有所联系。
“不过,启仁兄与蓝家又岂会与那些目光短浅之人一般,自然是不会去做那些人云亦云之事。两个孩子如今年纪尚小,倒不如由我们这些长辈的先为两个孩子定个亲,待日后他们二人年岁合适再举办这道侣大典。若是启仁兄无意见,待回去后,我便将忘机之名记入我们抱山一脉。我师傅当年虽然与我们有言,下了山便不许再回去,只是却也曾对我们有言,我藏色一脉皆可记入我师傅名下。不知启仁兄意下如何?”藏色自然不会太过分,毕竟今后要与这蓝启仁结为亲家有些事可以日后再算账嘛。
蓝启仁实在是没想到十几年不见,这藏色的嘴皮子是愈发厉害了,当年他与那金光善都屡次拜倒在藏色的嘴下,如今竟是更为厉害了。
难怪魏婴这小子也是能说会道,硬生生将自己家的白菜给拱了去。
“如此甚好。既如此,待定亲以后,魏婴的名字自然也将记入蓝家的族谱,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左右这桩婚约是板上钉钉了,也就没什么好纠结了。
“我们夫妇二人自然是没有意见。既如此,不如早些定下亲,如此我们也可放心。”藏色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
哎呀呀,这一下子又多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只怕旁人还不羡慕死她。
“阿婴,你性子爱闹又喜欢热闹,而忘机性子较为安静,平日里似乎更为喜爱独处,你们两人既然决定了要携手同行,那便是真正的荣辱与共,福祸共依。要记住,无论什么关系都最忌讳欺骗二字,道侣之间更应坦诚相待,也不要抱着为了对方好而隐瞒对方的想法,有时候你以为的好意或许会让你的道侣更加难过。道侣大典与合籍大典是截然不同,道侣大典乃是在天道的见证下,将彼此的性命交付于对方,从此你生我生。而合籍大典只是将彼此的名字正式记入家谱中。”
“婴自然愿意。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魏婴向藏色夫妇以及蓝启仁行了一个大礼。
“忘机亦是如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到自己的弟弟终于得偿所愿,蓝曦臣的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却也有些失落,他的弟弟终于找到了相伴一生之人。
【忘羡】在人民广场喂鸽子能发生什么
·喂鸽子 @鴿鴿
魏无羡对人民广场有很深的心理阴影。
他还记得年幼的自己被一群鸽子追得嗷嗷直叫,拼命撒开两条短腿也跑不过带那些翅膀的,叫爹爹不应,叫妈妈不灵的惨样——亲爹亲妈在五米外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爆米花抖了一地。
他那时尚搞不懂,这些雪白的,温顺的小生灵,怎么就非得和他魏无羡过不去。心理阴影一朝留下,天不怕地不怕的市一中小霸王,每次路过人民广场都得绕道走。
他甚至觉得每一只鸽子看他眼里都闪着诡异的凶光。
所以罗青羊将那张公益宣传单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本是拒绝的。
“喂鸽子?不去。”魏无羡看...
·喂鸽子 @鴿鴿
魏无羡对人民广场有很深的心理阴影。
他还记得年幼的自己被一群鸽子追得嗷嗷直叫,拼命撒开两条短腿也跑不过带那些翅膀的,叫爹爹不应,叫妈妈不灵的惨样——亲爹亲妈在五米外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爆米花抖了一地。
他那时尚搞不懂,这些雪白的,温顺的小生灵,怎么就非得和他魏无羡过不去。心理阴影一朝留下,天不怕地不怕的市一中小霸王,每次路过人民广场都得绕道走。
他甚至觉得每一只鸽子看他眼里都闪着诡异的凶光。
所以罗青羊将那张公益宣传单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本是拒绝的。
“喂鸽子?不去。”魏无羡看着传单上的鸽子哆嗦了一下,将传单塞进练习册里死死夹住,镇压凶祟一般严阵以待。罗青羊晃了晃手里没发出去的一大沓,在他头顶轻轻敲了一下,疑惑道:“为什么啊,好不容易明天有个假,不出去放松放松?”
魏无羡心想我要放松难道就不能和蓝湛谈谈恋爱卿卿我我吗,嘴上却说:“你看广场上那些鸽子,一个个伙食比我都好,膘肥体壮的,你这种体格的它们一个能打十个,还需要我喂?我恨不得把它们烤了喂我。”
罗青羊配合地笑出了声,话锋一转,道:“可是这次活动是学生会和社会公益组织合作的,蓝会长也要去,而且是必须去,所以,你真的不去吗?”
魏无羡噎了噎,“不……”
罗青羊眼中探出两把叫“你确定?”的枪。
魏无羡缓缓双手举过头顶,生无可恋道:“……不去是不可能的。”
罗青羊皮笑肉不笑,将表格拍在他桌面上,道:“乖,表填了,下午晚自习前送到我教室里。”
魏无羡咣当一声将自己拍进卷子里,闷头装死。
被鸽子追得绕广场三圈这种事,太丢脸了,太尴尬了,这种糗事,就算是自家男朋友……也最好不要知道。
晚自习前的大课间,魏无羡心不在焉地填了表,拎表下楼,趴在四班第二扇窗户上,敲了敲大理石窗台。
罗青羊座位在窗边,正低头写作业,眼也不抬地一伸左手,示意他表格放下人就可以滚了。夕阳的光此刻刚好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进教室里,四班窗帘拉了一多半,魏无羡交了表,在缝隙里扫了两眼,没找到人,便小声对罗青羊道:“叫一下你们班蓝忘机呗。”
罗青羊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叫人这种事情还需要别人代劳。她一个白眼翻回去,只当是小情侣的形式恋爱主义在作祟,低头写字,忍辱负重地开口喊道:“蓝忘机,外边儿有人找。”
魏无羡听见窗帘后传来轻轻的桌椅磕碰声,心下了然,便向前门走去,手刚抚上门把教室门就从里面被人拉开了,蓝忘机走了出来,顺手将门在身后拉上,道:“怎么了。”
“不怎么,没事儿了就不能来看看你吗。”魏无羡靠着墙,微微挑了挑眉:“上一次见你是中午十二点十五分在学校食堂,六个小时了,想你也是应该的。”
教室外的走廊人来人往,隔壁班在大扫除,吵得一塌糊涂。蓝忘机听他信口胡言,脸上看不出什么笑模样,眼底却有轻轻的涟漪荡开。
魏无羡就跟着这一绺笑意笑了起来:“周日学生会有活动?”
“嗯。”
“好不容易高三教师全体批卷,放了半天假,没想到会长大人还是有公差的。”魏无羡扯着他衣角,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来晃去:“下午四点,多大的太阳啊,人民广场又连个遮挡都没有,别给你晒黑了。”
蓝忘机目光追着那一段时隐时现的细白指节,低声道:“你呢?”
魏无羡耸耸肩:“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呗,场外支援帮帮忙也好啊。”
蓝忘机道:“好。”
温情正好抱着一摞练习册路过,见到四班门口说悄悄话的两人,将练习册换到左手单臂支住,右手从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道:“吃不吃,程老师下个月结婚的喜糖。”
魏无羡道了一串“谢谢谢谢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挑了几颗,温情道:“那个橘子味的软糖给我放下。”
魏无羡依言给她放回来,温情将剩下的糖果揣进兜里,路过他俩回了自己教室。魏无羡摊开手掌给蓝忘机看,道:“你吃哪个?”说完就替他做了决定,两指捏起白蓝纸皮包着的奶糖,边剥边笑道:“吃个大白兔吧。”
糯米纸碎了些小小的雪花飘下来,魏无羡食指和中指捏着糖,冲蓝忘机道:“啊——”
他这样示范了,蓝忘机便依言张口。奶糖的甜是很含蓄的,糯米纸化了奶香才柔柔地融开,魏无羡将糖纸对折两下放进自己口袋里,忽然伸手攀住蓝忘机的肩膀,偷地雷一般左右看了看。
他这个动作未免太鸡贼,蓝忘机也忍不住跟着他看了看周围,可分明人来人往各忙各的,没人在意角落里的他们。
兴许魏无羡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飞快地在蓝忘机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松手大笑着逃之夭夭。
占了便宜就跑,完全没给蓝忘机任何反应的机会。聂怀桑端着水出门,被疯跑蹿过班门口的魏无羡吓了一跳,追问了半天“怎么了怎么了”。
没人正儿八经地回答他,稀稀拉拉有几句开玩笑的“又脱缰了呗”,唯一知道答案的人,耳尖发红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抿了抿唇走进教室,发现窗帘的最后一丝缝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拉上了。
罗青羊仍在写作业,全神贯注,头也不抬,红尘琐事一点也不往心里去。
魏无羡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放学。
回家不路过人民广场,但会路过一条小巷,巷子里不知哪户人家养着信鸽,各种白的灰的蓝的鸽子经常站在临巷的院墙上举行检阅仪式,俯视来来往往蓝白校服的学生。
魏无羡一般会选择绕过这条巷子,绝不和鸽子们正面打交道,但今天他想了想,反正接下来还要舍身饲鸽,与其消极避战,倒不如主动迎击。他在巷口犹豫来犹豫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迈出了三年来的第一步。
他脑子里面弹幕一般稀里哗啦过了一大串先贤名言,都是被语文老师摁头背诵的,此刻正气凛然地给了他力量。
一步。两步。
第二步刚贴上地面,鸽子们便朝他看了过来。这些都是见过世面的大爷,也不怕人,一群鸽子连个受惊扇翅膀的都没有,一个赛一个的镇定自若,顶多歪个头。
魏无羡心中顿时有了底,正准备迈出第三步,一只白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振翅从院墙上飞了下来,落在墙角啄起了地面。
眼瞅着这位边走边吃、越靠越近,魏无羡一只脚不上不下地卡在半空中,终于还是默默收了回来,倒退五步,冲各位鸽大爷一抱拳,走了。
这一次尝试的失败,极大地打击了魏无羡的自信心,导致他第二天上早自习的时候蔫蔫的,做广播体操也没精打采,然而此时距离学生会的活动,只堪堪剩了七个小时。
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也就一反常态的走神沉默,没像往常一样拉着蓝忘机吧嗒吧嗒说个不停,从江澄抄作业串行讲到班主任穿反了衣服。
而蓝忘机素不是个擅长起话题聊天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魏无羡嘚嘚嘚一个劲儿地说,他仔细听着,偶尔“嗯”几声。现在魏无羡闭麦,气氛便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让蓝忘机都感觉有些不适应。
魏无羡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油条,眼神空空,蓝忘机几乎要忍不住去探一探他的额头,或者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的神色却忽然活络了起来,拿起一颗水煮蛋,道:“蓝湛,你看,这是一颗鸡蛋。”
蓝忘机不明所以,但这确实是一颗如假包换的鸡蛋,于是“嗯”了一声。
魏无羡握着鸡蛋,“啪叽”往桌角上一撞,在蛋壳上敲出一片龟裂的蜘蛛网,动手剥起了鸡蛋。
他吃完了鸡蛋,又拎起食堂限量供应、只有前一百才能抢到的鸡腿——他今天虽然有点心不在焉但好歹还没忘了抢鸡腿——道:“蓝湛,你看,这是一条鸡腿。”
蓝忘机:“……嗯。”
魏无羡在鸡腿上咬了一口,嘴里含着鸡肉,含混不清道:“嗯,鸡,鸽子,孔雀,鹦鹉,麻雀,乌鸦,这些都是鸟类,从本质上来讲,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可能吃起来差别也不大。”
魏无羡心想:我也是一百来斤的人好吗,鸽子再大也不过就是一锅炖的,我为什么要怕会飞的肯德基?
他忽然又充满了信心。
他三下五除二吃干净了鸡腿,骨头干净得能直接送去做标本。蓝忘机递给他一片湿纸巾,他就接过擦了手和嘴,一口气干了碗底的稀饭,道:“蓝湛,我们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今天就不等你了啊,先回去了。”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低头“嗯”了一声。魏无羡单手托住下巴,另一只手越过桌面勾住蓝忘机的手指,语调拉得长长的:“不高兴了呀?”
“没有。”
不怎么听话的手在蓝忘机脸侧挨挨蹭蹭,不轻不重的在脸颊肉上捏了一把,魏无羡笑着用指腹轻轻勾了勾他的下巴,道:“我和你回家又不是一个方向,谁送谁都是浪费时间,下午不还有活动吗,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反正人民广场不见不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呀。”
话音尾端软软的语气词比手上的动作更像小钩子,有意无意地牵着蓝忘机往他的方向带。蓝忘机神色微微一动,捉住那只在脸上摸来摸去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说:“好。”
那只手上还残存着一点湿纸巾的柠檬香气,微微发凉。魏无羡原地愣住,忽然猛地将手抽回来,一个劲儿地往脸上扇风,哈哈道:“前两天不是说要降温吗怎么今天还是这么热,肯定是因为食堂人太多了,蓝湛我们走吧快上课了!”
蓝忘机端起两人的餐盘,道:“走吧。”
两颗小心脏各敲各的鼓,砰砰砰越来越响,震得四只耳尖集体发红,热乎乎地暴露在人来人往中。
长校服袖子挡住的两只手,也还是悄悄牵着的。
有了“再大的鸽子也打不过我,应该它怕我而不是我怕它”的觉悟,魏无羡趁体育课早退,偷偷溜去和巷子里的鸽大爷亲切会晤。鸽大爷中午餐饱,看他接近连翅膀都懒得扇一下,一坨两坨圆滚滚地堆在院墙上,乘着树影午休。
魏无羡心里默念一声“叨扰”,强忍着鸡皮疙瘩抬头。一排鸽子都是被好生伺候着的,一身皮草油光水滑,胸脯上的短绒毛看起来软乎乎的,魏无羡想起来之前看过的柯尔鸭视频,一戳可能要被白羽没过一个指节多。
蓝白的鸽子在墙头聚众打盹,蓝白校服的少年仰头看着。
魏无羡这个人,哪里丢掉的信心就在哪里拾起来,他哼着歌走出小巷,觉得下午应当是没有问题了。
下午临出门前,他对着玄关处的镜子打理衣领,没忍住自言自语道:“魏无羡同学,你要记住,你当年被鸽子追,是因为你亲爱的妈妈随手将喂鸽子的玉米粒放在了你的兜帽里,没有玉米粒,你对于鸽子来说不过就是一个会动的肉柱,就算偶尔歇脚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伸手点了点镜像的额头,道:“更何况你今天穿了牛仔裤和长袖卫衣,练过九阴白骨爪的鸽子也抓不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要浪费和蓝湛约会的机会!”
说完和镜子中的自己击了个掌,从衣架上摘了帽子扣在头上,大步迈出门槛,潇洒地关上了门。
然后一拍兜,抱着脑袋蹲下哀嚎:“完了,钥匙和公交卡在校服兜里!”
晚上只能生等爹妈下班不说,怎么去人民广场都成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没有公交卡,只能付现金,但魏无羡显然没有出门带现金的习惯,但要不坐公交,打车去,车费能贵到怀疑人生。
——最后还是在楼下小卖铺买了一听可乐,用笑脸换了一个扫码换现金的机会。只是一来一去很是耽搁了一点时间,等魏无羡连呼带喘小跑到人民广场的时候,蓝忘机的学生代表发言已经结束了。
魏无羡站在花坛边大喘气,磨了磨后槽牙。
他开始认真地琢磨风水玄学了。
人民广场真的和他犯冲。
那边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拆着临时搭建的简陋舞台,而蓝忘机正在人群外低声和罗青羊说着什么。他穿着白衬衫,严肃正经得一如既往,眼角瞥到魏无羡,便飞快地交代了几句,向这边走了过来。
魏无羡下意识地一摸脸上,果然全是汗,便胡乱用袖子擦了一把。蓝忘机走近,看清他真的穿了加厚卫衣和牛仔裤,鬓角满是亮晶晶的汗,不解道:“怎么穿成这样。”
魏无羡胡诌道:“这样帅!”
说完才有空瞟了两眼满广场飞着的鸽子,头皮都有点麻。今天气温逼近三十度,穿短裙的罗青羊都要用登记表挡太阳扇风,魏无羡怕蓝忘机晒黑了,本想将帽子扣给他,但想到自己一脑门子汗,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便只能作罢。
蓝忘机显然没有相信他“这样帅”的借口,微皱着眉四下看了看,道:“你先找个地方……”
“我不。”魏无羡撇撇嘴:“我是来人民广场看风景的吗,我是来看你的好吗,约会这种事也要二缺一吗。”
蓝忘机明显愣住了。
魏无羡看他愣住了,也跟着愣住。
他感觉面前的小男友似乎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和一丢丢不易察觉的……懊恼。魏无羡其实想法很简单:两个人一起出门压马路,不是约会是什么?
但他此刻突然福灵心至,意识到蓝忘机可能没意识到这也算约会,在纠结自己没有提前做准备的问题。他忽然想到,蓝忘机对“约会”的定义可能是和他不太一样的。
魏无羡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小古板真是严肃正经到他心尖尖上了,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得也刚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他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笑将成未成,忽然看到蓝忘机身后,一个白点正在极速接近。
他二人所处的地方与其说是广场上,倒不如说是在马路边,太喧闹,鸽子一般不往这里飞,但这只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直直就冲了过来。
魏无羡“咻”地一下蹲了下去。
蓝忘机忽然被他毫无征兆地抱住腿一带,整个人差点摔倒,那只鸽子偏巧不巧正落在他肩膀上,歪头看着蹲在地上的一坨白蘑菇,“咕”了一声。
蓝忘机:“……怎么了?”
魏无羡心里唾着自己这不争气的条件反射,这下可好,丢人丢全套,这两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一时没想好说辞,于是也就没换姿势,沉默地搂着蓝忘机的腿,一言不发。
太羞耻了,脸肯定红了。
周围有人不动声色地瞟着这里,蓝忘机陪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挥手将肩膀上的那只白鸽惊走,这才伸手将魏无羡捞起来,低声道:“你是害怕吗。”
魏无羡低着头,心想这能叫怕吗,就是被吓到了而已,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呢就直直冲过来,还膀大腰圆膘肥体壮山德士看了要惊呼天纵奇才,搁谁身上都得吓一跳好吧……
他嘴唇动了动,脸红到了脖子。
“好像可能大概也许应该似乎说不定……”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有点听不到了,“……是有一点怕。”
他补充道:“小时候被鸽子追过。”
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其实已经不算怕了,就是条件反射。”
似乎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又诚恳地加了一句:“真的。”
蓝忘机静静地看着他。魏无羡一把反拽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广场中心走去:“我证明给你看啊——”
蓝忘机没让他拉动,依旧站在原地,低声道:“不要勉强。”
那边学生会的学生和部分志愿者早就开始喂鸽子了,他们掌中托着玉米粒,长翅白羽的鸽子上下起落,乖巧地竞相啄食,显得很可爱。
魏无羡呼出一口气,道:“真的可以。”
蓝忘机便配合着让他拉走了。
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学,一见面便熟稔地互相打着招呼,小部分对两人的同框出现见怪不怪,依旧专心致志地玩着鸽子。罗青羊抱着板夹,在魏无羡的报名表后打了一个勾,道:“才来啊,玉米在箱子里,自己拿一下。小心点,别洒了。”
魏无羡去抓了一把玉米,分给蓝忘机一半,立刻就有鸽子飞了过来,有几只站在他僵硬的胳膊上,一跳一跳地抢着玉米粒,蓝忘机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要穿厚长袖卫衣了。魏无羡努力将手伸远,明明想要偏头,却又强忍着冲动,抿着唇直视前方。
一小把玉米其实也没有多少,很快就被瓜分一空。众鸽散去,魏无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被热出来的还是紧张吓出来的,然后得意洋洋地冲着蓝忘机一挑眉,仿佛在说:我厉害吧?
蓝忘机轻轻点了点头,拉住他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活动后,人员解散。蓝忘机和魏无羡并排往公交站牌走去,魏无羡想着自己没带钥匙,太早回去也进不了门,索性问蓝忘机:“蓝湛,找个地儿吃饭吗。”
蓝忘机道:“你想吃什么?”
魏无羡立刻道:“炸鸡!可乐!韩式火锅!”
蓝忘机颇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魏无羡就拉着他的袖子摇晃,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可爱。这是他惯用的手段,没有新意,却很有效。
蓝忘机被他盯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开始在地图上搜索附近的韩式料理。
可爱不能为所欲为
可爱能。
#回复题目:能恋爱
#我在写什么?不知道,复健失败
【忘羡】平生不会相思
那人死后三年,蓝忘机痊愈,冷泉里洗去一身病气,换上长袍,带上抹额,又是一脸如霜覆雪。
他闭关这段时间,蓝家已经重新修缮完毕,亭台水榭,钟楼青瓦,一如过往,就连藏书阁窗前那株玉兰也都是照着原来那个位置栽的,如今正是花季,开的如云如霞。
蓝忘机站在一颗郁郁葱葱的古木下,背着避尘,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正远远望着那株开的极好的花,周围虫鸟喧嚣,唯有这一处岑静无声。
蓝家小辈们路过他身边时刻意放慢了脚步,恭恭敬敬的朝他道一声,含光君。
他们是射日之征后才入了蓝家的外姓门生,早在战时就目睹过蓝忘机战前杀敌...
那人死后三年,蓝忘机痊愈,冷泉里洗去一身病气,换上长袍,带上抹额,又是一脸如霜覆雪。
他闭关这段时间,蓝家已经重新修缮完毕,亭台水榭,钟楼青瓦,一如过往,就连藏书阁窗前那株玉兰也都是照着原来那个位置栽的,如今正是花季,开的如云如霞。
蓝忘机站在一颗郁郁葱葱的古木下,背着避尘,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正远远望着那株开的极好的花,周围虫鸟喧嚣,唯有这一处岑静无声。
蓝家小辈们路过他身边时刻意放慢了脚步,恭恭敬敬的朝他道一声,含光君。
他们是射日之征后才入了蓝家的外姓门生,早在战时就目睹过蓝忘机战前杀敌的英姿,仰慕之情几乎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只可惜蓝忘机在不夜天城身受重伤,返回蓝家后就开始闭关,整整三年,无声无息。
听闻含光君近日出关,一群少年散学后便克制不住的往静室的方向拐。
许是缠绵病榻多年的缘故,蓝忘机看着很是瘦弱,一双淡色的眼睛好似琉璃,仿佛能看透世事一般,带着几分苍凉。
他朝他们点点头,发觉自己与这生机盎然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含光君可是要下山?
少年人的眼中带着星火,像白色的飞鸟,天高海阔,无畏无惧。
蓝忘机又点点头,思索片刻却发现自己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他一个人待太久了,这世上很多东西早就变了,他需要慢慢适应。
“忘机。”
蓝曦臣已走到他面前。
“可是要下山去?”
“嗯。”
半个月前,蓝曦臣去静室找他,药炉里煮的汤药快要烧干,炉上水雾寥寥,缓缓升空,消散在午后的斜阳中。
蓝忘机告诉他“我该下山了。”
蓝曦臣看向窗外。这世上的邪祟妖魔好像永远都除不尽,蓝忘机方一出关,求助的请帖就纷纷送上来,他还和从前一样,不挑选夜猎对象,只要有人需要帮助,他就会赶去帮忙。
“兄长。”蓝忘机眼睛半阖着:“伤已痊愈。”
蓝曦臣一时哑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伤,见蓝忘机抬起头看他,眼神中已是决然和肯定,便不再多言。
他知道蓝忘机出关后一定会下山,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他的样子,是专门站在这里给他辞行的,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又会在什么时辰回来。
蓝曦臣看着他,心情微妙的希望他说些别的。
可最后蓝忘机什么都没说,没说自己去哪里,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回家,示礼后便转过了身。
蓝曦臣目送他消失在山门的拐角,一个人踏上长长的青石台阶。
将一百二十座镇山石兽压在乱葬岗顶后,各大家族开始进行频繁的召魂仪式,同时严查夺舍,搜集各地异象,全力警戒。
蓝曦臣便是刚刚从招魂仪式回来的。
射日之征事毕,四大家族始复兴,然而焚烧损坏的蓝氏仙府,双鬓斑白的叔父,还有遍体鳞伤的蓝忘机,他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他身边所有人,都在为了家族、家人,还有自己奔波劳累。
那时候,人们不愿意看到任何危险的种子,只要有一点可能,就要斩草除根。
所以,即使他们心知肚明,也许另有隐情,也许他们真是无辜的,却没有人愿意为此发出任何声音,人们太久不见和平,已经开始害怕了。
发出异声的他,自然成为万人攻讦的对象。
然后他们把这个声音消灭掉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重见光明的喜悦中。
只有一个人被隔绝在外。
他可能是唯一一个会为那个人的死感到悲痛的人。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那人死后很久
他仍兀自期待着,有一天,云开月明,他会放弃一切,与他重逢。
记忆回到射日之征,江家与蓝家战场相隔甚远,但他们依然能听到有关那人的风言风语,修士们一边依赖他敬佩他一边又惧怕他。
留守的修士争论着,提到那人同金子轩打起来了,怕是在战场上没杀够性,连敌我都不分了,他去蓝忘机帐中看,意料之中没找到人。
等他赶到的时候,另一位当事者金子轩已经不见了,那人依旧怒气冲天,站在蓝忘机对面说着句句带刺的话,蓝忘机只默默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人见他们二人起了争执也不敢上来劝架,直到蓝曦臣走过来才像见到救星一样围过去。
蓝曦臣替他把关心的话问出口,又替他把治疗铁打损伤的药递过去。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骂他不知好歹,整日给江宗主招惹是非。
那人听到了,微微勾起嘴角,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多谢蓝公子挂心。”
他的声音轻柔,平静,没有太多剑拔弩张的怒火,也没有半点哭天抢地的委屈。
只是不知对谁说的。
临走时,蓝曦臣回头看了一眼,他很庆幸自己多看了那一眼,所以他比所有人更早的窥见结局。
那人的眼睛,宛若两泓清冽泉水,好像什么都已看透了,但却什么都不想计较,不想再多言,而这不带戾气,难得温柔的眼神,是落在自己身旁的人身上的。
不过那人很快察觉到了,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蓝曦臣不住叹息道,为情所执,必有软肋。
这三年来,有关那个人的所有消息已然成为蓝家心照不宣的禁忌,蓝启仁几乎不允许蓝家小辈们说那个人的名字,事实证明他们的小心翼翼都是徒劳,因为蓝忘机出关后对那人只字未提。
甚至有人在他面前高谈阔论那人大名,他脸上也并未流出多余的情绪,仿佛这个人从未在他世界里出现过。
有人曾告诉他,人从何处来,死往何处去是无解的问题,人死不能复生,想也没用,所以他们很小就学会了,不去想念,不要回头,不等故人。
他愿意相信,蓝忘机是的忘记了,用三年时间放下所有心结,决定重新开始。
“家主,含光君在附近夜猎,我们可要与他汇合。”
蓝曦臣点头,上次一别,兄弟二人已有数月未见。
自他出关入世,含光君的美名又被世人提起,蓝启仁的脸上也渐渐浮上温和之色,对那人的事也不再过多追究。
他们都默契的将那人从过往中一笔抹去。
再见到蓝忘机时,他的眼神有一丝意外,然而很快平静下来,走上前淡淡的道了声,兄长。
蓝曦臣问他最近去了哪里,猎了什么东西,可有受伤,蓝忘机一一回答,最后给他看腹部的一处刀伤。
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却抿着唇道:“已经快好了。”
岁月漫漫,青灯孤影月为伴,他已经成了石,成了冰,习惯把所有情绪都压抑在了冷峻的面容之下。
“既然夜猎结束了,为何不及早回去?”
蓝忘机垂了眼眸,道:“再等等。”
修士走上来问:“家主,含光君,我们要继续往前吗?”
蓝曦臣摇摇头,示意他下去吧。
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是夷陵了,蓝曦臣犹豫许久,却还是怕了“睹物思人”四个字,命人在附近的村落野宿,明日一早就离开。
篝火烧起来,蓝忘机坐在一旁,静静的擦拭着避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就是有一种不喜与人亲近的气场在,所以周围只剩他一个人,谁都不敢靠近。
蓝曦臣一直都知道蓝忘机话少,他好像有一个自己的世界,除非必要,几乎不与旁人交流,说话时表情也是淡淡的,很少出现波动,而此刻,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在听到某些话时指尖会微微发抖。
“这里距离乱葬岗很近了吧?”
“是啊,大概步行半个时辰就是,那地方邪门的很,你可别去触霉头。”
“我去那儿干嘛呀,那儿是人住的地方吗?”
“铮!”
避尘收回剑鞘。
蓝忘机起身,怀中一物却不甚掉了出来,周围有好事者,瞥见那是一个粉色的荷包,揶揄着说道,是谁家的小姐入了含光君的眼,绣了这么精致的荷包,说完便伸出手来,想好好观摩一下。
蓝忘机眉峰一凝,将荷包握在手心,冷冷道:“别动。”
气氛一下子冰冷起来。
那名修士颤抖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身上还有伤,因为手握的太紧渗出血来,像一个失去救命稻草的旅人,眼中是少有的迷茫和不知所措,直到他将荷包又放回胸口,整个人才又安静下来。
蓝曦臣解释道,许是哪位朋友送给忘机的私物,不好给旁人展示,莫要见怪。
周围人忙应声点头。
再转身时,蓝忘机已经离开了人群。
蓝曦臣知道蓝忘机从小性格就比较固执,这种性格使他在大多数事情上有着超越常人的忍耐力,为他构建一道铜墙铁壁,同时也导致他在某些地方,脆弱的不堪一击。比如他很听话,从不会向大人撒娇讨要东西,可自己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带在身边,或藏到房间里。在蓝忘机三岁的时候,母亲曾他们兄弟俩绣过两条小手帕,蓝忘机很喜欢,每天都要揣怀里,叠的整整齐齐不舍得拿出来用,小孩子气性高,被长辈骂了是要哭鼻子的,蓝忘机就捏着自己的小手帕默默掉眼泪,安慰自己,我不哭我不哭。
后来这条手帕混在衣服堆里给洗丢了,他写字写的手腕疼,习惯性的去摸手帕,摸了半天没摸着,哇的一声就哭了,谁哄都没用。
蓝启仁后来命人给蓝忘机绣了好几条手帕,蓝忘机摇头拒绝了,他执拗的认为,如果一开始没有手帕,弄丢时他就不会觉得难过了,所以长大后,他不再偏爱任何东西,对任何东西都是淡淡的,因为他觉得如果一开始就注定无法长久,他就不会再奢望拥有了。
如今他明知自己会再次受伤,却还是将喜欢的东西带在自己身上,像一块烫手的碳,在寒冬中给予他的痛比暖更多,可在怀里揣久了,还是不舍得丢掉。
后来有人说那荷包里装的是邪物,常人碰不得,更多的人猜测里面装的是宝物或者是钱,甚至还有人说,那里面装着含光君爱人的骨灰,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要一直将那东西贴着心口放。
可蓝曦臣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那人死后留下的东西不多,武器和手记皆被瓜分,蓝忘机错过他的离去,自然什么“战利品”也没得到,一个空的荷包就像那人留给蓝忘机的,除了空有一人的执念,再无其他,而蓝忘机却将这东西放在胸口,像是为那人留出一个空位,随时等他回来。
虽然这荷包明显不是那人会用的东西,蓝曦臣却从来不问那荷包来自哪里,就像蓝忘机从不问他,为何百家计划围攻乱葬岗未与他说明,为何魏婴身死时不告诉他。
人死如灯灭,很多问题,就算知道答案,也没有意义了。
蓝曦臣走到他身边,担忧道:“忘机,你的伤。”
蓝忘机静立在一株枯木旁,闭着眼睛,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过了许久,说了声“抱歉。”
蓝曦臣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蓝忘机在他眼中表现的一直很坚强,很冷静,所以他和蓝启仁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一定会接受,一定会看开,一定会放下。
但他永远不会忘记,三年前,在失踪四天后,蓝忘机淋着大雨回来,怀中抱着一个发着高烧的孩童,双眼布满血丝。
那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蓝忘机崩溃成那样。
为的是谁,自然不必说。
在漆黑无光的房间里,他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唯有呼吸声枯燥乏味的重复着,外界的变化失去了意义,他在漫长时光中变得麻木,似乎万般执念皆是虚妄,记忆中的温暖不复存在,成为可触不可碰的空中楼阁。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保持着那个状态,什么都不做也不跟人交流,盯着窗外的飘雪可以看整一天。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满座衣冠似雪。
背上的鞭痕已经结痂,可胸前的烫伤却怎么也不见好,透过雪白衣衫,一片血渍,像是有人把那地方掏空了一样。
他们怕他一个人觉得闷,就送了好些书过去,也不知他看没看。
偶尔蓝曦臣会带蓝思追过去看望他,小孩子长得很快,粉雕玉琢,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越发衬得他苍白无力,形容枯槁。
他曾听这孩子在梦里唤哥哥,想必与那人有几分联系,可纵使如此,蓝忘机的眼神仍无一丝波动。
“忘机,总会过去的。”
蓝忘机自然不会回答他。
如果蓝忘机是清醒的,他们还可以跟他好好讲讲道理,无论是劝说,苛责,惩罚,他们都会劝他回头,但看着伤痕累累,神志不清,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无望等待的蓝忘机,他们说不出一句话。
身上的伤口是最好愈合的,为了活着,身体会结痂生出新的血肉填补空缺,但心上的伤口永远不会,他汩汩流着血,每跳一次就痛一次。
他人生经历过很多痛苦,痛是刀伤剑砍的痛,苦是咬牙切齿的苦,后来遇到那个人,他知道痛还可以是晦暗明媚的痛,苦可以是酸涩回甘的苦。
而现在,痛是痛不欲生的痛,苦是有口难言的苦。
他救世人无数,却没能救回他真正想救的人。
三年后,他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好了”,他们便相信他已经“好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说。
清晨的长街上没什么人,蓝忘机比所有人都更早的站在客栈楼下,见他们下来,便一个人慢慢往前走。
蓝曦臣问他用过早饭了吗?他只答,用过了。
行至河道旁,蓝曦臣注意到他的脚步突然停滞了一瞬。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上充满了一种近乎于悲哀至极的表情,双眼里有着隐藏不住的痛苦。
环顾四周。
蓝曦臣看到长满青苔的桥下,开着一片火红的芍药。
不比兰花白栀,它生在淤泥旁,桥洞下,藏污纳垢的地方,汲取着微弱的阳光,却开的稠丽风流,如火如荼。
那时候,蓝忘机有一个无法跟任何人言说的念头。
他想见见他。
不是鲜衣怒马的他,不是万人畏惧的他,而是笑着的他。
他告诉自己,只见一面,确认他一切安好,即使做不到了无牵挂,也可以坚定自己的决心,战后重生,百废待兴,他们的生活将很少会有交集。
然后他见到了。
那个固执又偏激的人,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自己的“独木桥”,喝着黑漆酒坛里的烈酒,扬着最好看的笑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寓意“结情”的芍药丢给他。
于是,他便再也忘不掉了。
他不知,那时,他已经毫无退路,而他也开始与他渐行渐远。
蓝忘机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蓝曦臣快步赶上去,瞥见蓝忘机眼眶发红。
问他如何,他只道,不看了。
只看一眼,
便不敢再看了。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
第二遍读原著的时候,看到大梵山忘机抓住羡羡那里,心想他竟然能忍住不哭。
曾有过一个非常喜欢的人,分开三年后在街头偶然撞见,匆匆打过招呼后又离开,回去时眼泪落了一路。
后来慢慢体会到忘机的想法,我的理解是,十三年太久了,人间久别不成悲,真的见面时,太多情绪涌上心口,光是保持冷静就要用尽全力,心中苦涩万分,脸上却无比平静。
我又看到你了啊
不是梦
真是太好了
给《与他再爱几公里》
这篇写的真的好感人。
首先, @兔免免在路上
人大抵都是在大难临头或是大限将至,才知道遗憾,才知道如果能够逆转阴阳逃出生天,一定要奋不顾身地勇敢。
于是就有了成熟稳重的肖战在风雪中紧紧握着王一博的手声嘶力竭:“我去他大爷!逃出去我们就公开!”
上天害怕肖战反悔,将两人困了三天三夜。
残酷的天气带来病痛与绝地浪漫,平日奔波劳碌的两人终于停下脚步,从流动的时间中偷取短暂三天,与心上人相拥而眠。
食物是三天艰难生活里重要的一环。喜欢感情描写的我最开始对两人对食物的斤斤计较有过不耐,直到看到最后一章...
这篇写的真的好感人。
首先, @兔免免在路上
人大抵都是在大难临头或是大限将至,才知道遗憾,才知道如果能够逆转阴阳逃出生天,一定要奋不顾身地勇敢。
于是就有了成熟稳重的肖战在风雪中紧紧握着王一博的手声嘶力竭:“我去他大爷!逃出去我们就公开!”
上天害怕肖战反悔,将两人困了三天三夜。
残酷的天气带来病痛与绝地浪漫,平日奔波劳碌的两人终于停下脚步,从流动的时间中偷取短暂三天,与心上人相拥而眠。
食物是三天艰难生活里重要的一环。喜欢感情描写的我最开始对两人对食物的斤斤计较有过不耐,直到看到最后一章,才被兔兔劳斯的细心铺垫震惊。
(是的,我看了好几遍才“挤”出来这个长评,所以迟到了Orz)
王一博细心地照顾着生病的肖战,他亲爱的战哥无以为报,一直省补给,最后干脆把两个人的水壶偷偷换了,把自己折腾得更惨。
本想并肩于雪山之巅,结果活出了芬兰历险记。
吊桥效应作祟,王一博鬼使神差地求婚,却在听到肖战沙哑的声音后慌张地喂水。这一点特别戳我。
你好好的,一切才能开始。
王一博抱着心上人,不顾一切向风雪呼喊着“我们结婚了”,让我心痛。
《几公里》的最后,等到两人顶着世俗留言,抵抗全世界。
我能否真的等到这一天,等着“在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诉说到最尽兴”。
忘了之前在哪儿看过兔劳斯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剧情流写手。此话不假。
我眼中,《与他再爱几公里》的特点是真实。大难不死,山穷水尽,再星途坦荡,也逃不过这呼啸风雪中的一日三餐和人有三急,躲不过冰冷和饥饿。短暂的三天三夜,大病初愈后在狗仔镜头前的坚定,都被兔兔劳斯写得精益求精。
最开始知道兔劳斯是《从你的名字开始》,接下来是博肖年下恋爱。
忘羡的早恋日常是青春的模样,年下恋爱是两人与冷酷生活的挣扎。《与他再爱几公里》,是我们的美好期待,也是他们的愿望。
想起一次采访,一向稳妥的肖备战看着镜头,问有没有人能安排一下跟王大锤的滑雪节目。
我就是那时候被锤到坑底的,我看到肖备战垂眼时沉重,抬眼却又是勇敢与执着,话音落下时,有种说不出的悲壮。
希望剧情安排神通广大的兔劳斯能一口奶中美好未来。
推荐的几首歌里最喜欢《少女的祈祷》。
听到“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的时候,想起两周之前,在那个永远是夏天的国度,两个人在最后当着许多人的面,眼眶发红,表情凝重。
看到超话里有人说,他们为了这一趟辛苦辗转,只是为了见彼此一面。
于是我的眼睛也在红。
泰国国教是佛教,于是佛成一个开放的国度,有人不再遮遮掩掩,不再暗度陈仓,在灯光之下舞台之上,不再藏起眼中的光。
只可惜美好在发生的一瞬间,注定有结束。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不发生”。
于是我这不信鬼神不信人的无神论者,也开始祈祷。
请天父赐一双恋人护荫,护他们相爱至世界尽头。
请天下人爱也好恨也罢,送他们一份安宁与祝福。
期待兔劳斯的新作,祝兔劳斯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