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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诗】我心降落

*全篇1.6W完结,现代都市


*地区执政官Alpha钟离x实验体Omega温迪


*是风花节的短篇贺文,结局是甜的家人们食用愉快


[你可知那颗心在风中落寞太久。]


[就让他停留在你怀中。]


01


“认证完毕,天空岛联邦璃月地区执政官摩拉克斯,高塔生物实验室欢迎您,人类的未来由我们创造。”


门口上的电子识别眼发出冰冷的机械音。


冷淡的瞥了墙上的监控一眼,钟离迈进了名为“完全体”的实验区观察房大厅,黑色的长款风衣随着动作在半空中摆动,周围的研究员对这位大人的到来已经习以为常,很...

*全篇1.6W完结,现代都市


*地区执政官Alpha钟离x实验体Omega温迪

 

*是风花节的短篇贺文,结局是甜的家人们食用愉快

 

[你可知那颗心在风中落寞太久。]

 

[就让他停留在你怀中。]



01

 

“认证完毕,天空岛联邦璃月地区执政官摩拉克斯,高塔生物实验室欢迎您,人类的未来由我们创造。”

 

门口上的电子识别眼发出冰冷的机械音。

 

冷淡的瞥了墙上的监控一眼,钟离迈进了名为“完全体”的实验区观察房大厅,黑色的长款风衣随着动作在半空中摆动,周围的研究员对这位大人的到来已经习以为常,很识趣的为他让路。

 

昏暗的灯光让人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钟离右手提着白色的大环保袋,左手拿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滑动,似乎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信息。

 

一个墨发头发的少年听到声响后从角落的阴影里探出头,他悄无声息的走到钟离身后,踮起脚尖双手悄悄捂住男人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钟离握住那双白皙的手,他有些无奈的调笑道:“猜对了有奖励吗?”

 

“给你一个抱抱。”

 

“别闹。”

 

恶作剧没成功,温迪有点失望,他松开手后便迫不及待的把目光投向了钟离手上的黑色塑料袋,天青色的眼眸底下有藏不住的星星,似乎看到了宝藏。

 

钟离见状把手机收进衣摆的口袋,半蹲到少年面前把提了一路环保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颗色泽暗淡的红苹果。

 

“抱歉今天有事去晚了,超市的隔夜水果有点不新鲜。”

 

“没关系,这些够吃几天啦。”

 

温迪语气轻快愉悦,他想凑上去蹭眼前人的手却又停了下来。

 

钟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便如他所愿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迪的发尾是很特别的渐变天青色,手感很柔软像是某种小动物。

 

实验室内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在久违的温馨中,钟离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从袋子底下翻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塞到温迪的手上。

 

“这是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盒子,脸上写满了疑问。

 

“苹果糖,我看外面的小孩子都喜欢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温迪不满的嘟起嘴,脸颊圆鼓鼓的。

 

钟离听闻后轻笑一声:“是甜的,可以保存很久,不像苹果很快会坏掉。”

 

“诶真的吗?”

 

“真的,你不要我就拿走了。”他假装作势要伸手去抢。

 

温迪连忙把苹果糖抱进怀里,灵巧的躲过了钟离的手,而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踮起脚尖扯下男人的衣领示意他弯腰,给他留下一个北境地区文化特有的的亲吻礼:“谢谢你,钟离。”

 

非常懂事有礼貌。

 

脸颊上的羽毛轻轻离开,看着眼前把一盒普通的糖果视为珍宝的少年,钟离心底的压力却更加沉重了。

 

天空岛的联邦由天理统治,而区域执政员则是她使用残酷的手段在人类中选拔之后存活下来的七位顶级强者,他们亲自管理自己辖区的全部事宜,不同的执政员有不同的理念,他们相互制约,各区的发展长期保持在微妙的平衡中。

 

就如他掌管璃月全境一般,代号孤塔的君王统治着这片风雪呼啸的北境。

 

在人类的三种性别中,Alpha拥有强大的身体机能与较长的寿命,若是素质够高甚至可以使用元素力进行战斗,是一个区域发展的主要力量;Beta则是普通的民众,他们数量最多,也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大部分能安稳的度过一生。

 

而地位最底层的就是身体素质较为差的Omega群体,这是人类先祖为了在恶劣的环境中繁衍而进化出的性别,他们的身体适合作为孕育新生命的温床,不仅脆弱又易碎,必须依附于Alpha的垂帘与保护。

 

须弥有学者之城的美誉,名为大慈树王的智慧执政认为生命是平等的,她发明出了一种叫做抑制剂的伟大药物,能够让Omega脱离信息素的桎梏,拥有选择人生的权利。

 

但这位被烈风包裹的王并不这么想,他认为繁衍这种事情Beta也能做到,抑制剂虽然有效却造价高昂,除了能给生而弱势的Omega带来所谓的尊严外别无用处。

 

北境地区秘密进行的“完全体”实验就是以信息素作为突破口,通过特殊药剂对Omega进行惨无人道的改造,在催化下让他们的身体强度直接提升几倍,不仅各项机能直逼Alpha的标准,又能接受标记繁育生命,达到所谓的的双性共存状态。

 

那些被捕获到实验室用于为研究的人们不仅是弱势的Omega群体,也是信仰烈风的北境子民。

 

他们平时被关在阴暗冰冷的观察室,没有温暖的阳光,也没有足够的食物,每到夜里只能与外面呼啸的风雪声作伴,由于需要定时承受各种不同类型的实验,排斥反应让他们长期脸色惨白,孱弱无力。

 

残暴无情的烈风觉得这些Omega应该为成为实验体感到荣幸,因为他们的牺牲是在为强化全人类的基因做贡献。

 

实验室大厅的门口处传来声响,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温迪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慌乱,他几下就跑进了走廊旁的一个编号为0616的房间,缩在墙角不敢出声。

 

钟离面色一凝,他收起了温柔的神色,起身面向那名身穿黑色防护服,脸上带着面具的男人,与他共同前来的还有几位面无表情的测试员,他们手上拿着精密的仪器与药物,身上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气息,像是等待命令的地狱使者。

 

“迭卡拉庇安,你吓到他了。”钟离的声音冷得几乎能让空气结冰。

 

“只是个试验品而已,”男人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随意的脱下手套:“你也舍得在这群人身上浪费时间?”

 

......

 

似乎早就猜到了钟离不会回答,迭卡拉庇安抬头示意身边的下属打开升降机,巨型的机械缓缓下沉,将他们带到了隐秘的地底,这里是进行实验的主要注射区域。

 

所有被关押的Omega都对操作台上的红色按钮抱有恐惧的心理,因为若是它被按下就代表着他们要开始承受一轮疼到灵魂的磨难。

 

机械音冰冷无情的下达命令,几名Omega被从观察房内带出,在护卫的押送下关进隔着玻璃的培养罐里,复杂的机械程序按部就班的启动,测试员将针管刺破他们都皮肤,注入透明的药水。

 

剧烈的催化反应让实验体痛苦的捶打玻璃,最后跪倒在地上发出的哀嚎。

 

钟离看了一会,转身就要离开。

 

迭卡拉庇安叫住了他:“不跟着看到最后?”

 

“不了,我还有事。”

 

“摩拉克斯有时间陪小孩子玩过家家,却没时间和我观察实验体的变化?”迭卡拉庇安的嘴角微微上挑,划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微笑:这不是很矛盾吗?”

 

钟离停下了脚步,发间琥珀色的吊坠因他的动作轻轻摇晃,虽然心底已经猜得十有八九,但是他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正如你这几日所见,北境的“完全体”计划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迭卡拉庇安起身摘下面具,露出棱角分明的脸:“目前离成功只是需要大量的数据来确认最稳定的配置方案。”

 

这轮实验已经接近尾声了,培养罐里面的声音逐渐变小只剩下几声呜咽,测试人员表情冰冷,他们拿起笔记填写次测试的成果,待到完成所有记录,几名下人走上前去打开了舱门,试探性的确认Omega的生命情况后,将活下来的拖回观察房内静养。

 

而没撑住的那一部分则被无情的处理掉,甚至连尘埃都不会留下。

 

钟离的表情凝重,这是一项违背常理的技术,试剂每次成分微调的背后都背负上百条生命。

 

“我们现在最缺的是实验彻底完成后批量生产普及的资金。”

 

“所以你找到了我?”

 

钟离转过身,正面与他对视,两名顶级强者的信息素争锋相对。

 

“要不要考虑加入我呢?”

 

迭卡拉庇安朝眼前这位磐岩般沉稳的同事伸出手,欠身行礼后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璃月是最繁华的交易之都,执政官摩拉克斯的头脑想必是十分优秀的。”

 

北境的实验虽然非常不符合人道主义,但从价值角度上看大范围推广确实能从根本上解决联邦各个区域整体发展的滞后问题,不用耗费过多的资源制造抑制剂,也不用养活创造价值较低的Omega群体,彻底解决性别对立引发的各种社会矛盾的同时,生产力也能稳步提高。

 

“我们两区是邻居能力相当,你的资金加上我的研究成果,成功之后各取所需不好吗?”

 

“你就不怕天理会找上门吗?”钟离问他。

 

“对Omega的身体注入试剂这种事情大慈树王都可以做,为何我却不行?”

 

迭卡拉庇安非常不屑的冷笑一声:“忍受一点痛苦就成为Alpha摆脱弱者的身份,你去问那些乐忠于维权闹事的家伙们有哪个不愿意的。”

 

烈风君王的表情看上去势在必得,他也非常确信的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在为区域创造福祉。

 

他的子民深爱着他,亦如他深爱着他们。

 

“理论上只要不轻易触犯平衡线,她并不会对区域内的事出手管辖。”

 

钟离低头陷入沉思,鎏金色的眼眸在暗沉的灯光下晦明变化,没有人可以看出商业之神的心底那杆关于利弊的天秤此刻在衡量些什么。

 

片刻后他握住那只手说:“成交。”

 

“合作愉快。”

 

02

 

培养罐里面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批,药剂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在与邻区的执政员达成协议之后,迭卡拉庇安认为实验室并不是招待贵客的好地方,于是他将人带到高档奢华会客室,并且让属下准备了上好的红酒。

 

“这是我的诚意,”迭卡拉庇安翘着修长的双腿坐在沙发上,他把一叠纸递给了钟离:“里面有关于“完全体”计划的研究成果和少量信息。”

 

“规矩大家都懂,相信我们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资金到时候我都会给你,”随手翻了几下面前的资料后,钟离问道:“还有什么想让我做的?”

 

烈风的君王露出了欣赏的眼神,他不紧不慢的说:“几个月前我们的系统出了故障,其中一批“实验品”的重要成员趁乱逃走了。”

 

“这个人的体质是与试剂融合度最高的,要用于最终的测试,我们现在暂时丢失了全部关于他行踪信息,但是可以肯定他走不出北境,我最近因为一些难缠的事抽不开身,需要你找到他。”

 

这个故障还真是巧合呢,钟离不动声色的想。

 

“逃跑的叛徒没有名字,但是容貌你肯定非常熟悉。”

 

迭卡拉庇安的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他把喝完的红酒杯往桌上一放,随意的整理弄乱的袖口,似乎是想将北境人刻在灵魂上的优雅贯彻到底。

 

钟离见状在胸口跳动的心就如抛锚的船只,逐渐淹没与深海,

 

“我知道达成合作后你迟早会与我提出要人的请求。”

 

迭卡拉庇安双手交叠在胸前,用平和的语调说出了最直白的话,他问眼前的同事,你应该很喜欢那个住在0616号观察房的Omega吧,那个像初雪般晶莹剔透,不谙世事的少年。

 

钟离再次沉默了。

 

......

 

“我...只是想看一下阳光是什么样子,没有要逃掉的意思...”

 

偷跑出观察房的少年被初次受邀参观实验室的璃月执政官发现,他垂着头唯唯诺诺的指了指实验室角落里唯一的窗户,墨色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颊,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钟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外面哪有什么温暖阳光,只有漫天飞舞的大雪,阴沉的云压迫雪山的脊梁,呼啸而过的是无止境的绝望。

 

少年身上的衣服很单薄,脚踝上还有沉重的黑色铁铐,与白皙的皮肤成为强烈的对比,他如同小鸟一般站在冰冷的地面,等待命运的责罚。

 

预想中的拷打并没有到来,钟离脱下外套披在少年的身上,长款的风衣将他的身体全部笼罩,浓郁的檀香与没体会过的温暖惊醒了少年没有波澜的心,他不知所措的抬起头,将那如同故乡的天空般清澈的天青毫无保留的呈现给眼前的人。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钟离半蹲到少年面前,耐心的询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恐惧,有些轻微的颤抖。

 

“你别怕。”他思考了一下补充道:“我不伤害你。”

 

“Venti...”

 

他别扭又紧张的揪着披风的衣角,小声的说:“是风的意思哦。”

 

......

 

“非常抱歉我不能接受你这个要求,”迭卡拉庇安很遗憾的摇了摇头:“你要谁我都可以给,唯独他不行。”

 

“为什么?”钟离问他。

 

“因为他是我费了很大的心思从无名的少年身上提取基因源创造的克隆体。”

 

会客室内的空气冰冷到了极点,每一次呼吸都伴随巨大的压迫力,烈风的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沉默的同事,他贴心的提醒道:

 

“我刚才与你说过,那个逃跑的叛徒体质是与试剂融合度是最高的。”

 

当时北境的实验组发现这个特质之后,便将少年控制起来,用特殊的试剂调节身体准备用于最终结果的测试,为了防止他在中途承受不住或者意外死亡导致失败,迭卡拉庇安亲自操刀,用最顶尖的生物技术在培养台上创造出了体质与容貌、甚至基因源都与无名少年相同的克隆人。

 

“你可以理解为备份。”他解释道。

 

温迪在冰冷的培养皿诞生,一睁眼就面对观察室雪白的墙壁,他喝的是没味道的营养液,也不具备对万事万物的常识,或许正因为好奇是每个生命的天性,他才会忍不住悄悄跑出来,去寻找同伴口中能从窗户映射到地面的金色暖阳,机缘巧合下意外的与璃月执政员相遇。

 

“可惜再克隆一个替他作为备用的最终实验体是不可能的。”迭卡拉庇安怜悯的说。

 

北境已经对温迪进行了长达三年的观测,因为基因源相同,他与无名少年被关在同一间观察房,平时注射的都是经过特殊调配的试剂,在长时间的叠加吸收下即将达到了随时可以进行最终测试的完美状态。

 

这种平衡不可能短时间内在新生体上迅速的积累,而“完全体”药剂的研究成品在不断地推进下如今也快问世了。

 

迭卡拉庇安再次伸出手,对璃月的执政官表达合作诚意:“我最亲爱的同事,你若是真的喜欢他,我再亲自给你克隆一个同样的。”

 

一个没有经历过实验的摧残,像白纸般干净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精灵。

 

“那不一样。”钟离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迭卡拉庇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的话语里惨满了数不尽的讽刺:“克隆体与原主本质上不存在任何的区别。”

 

烈风的王说他们不论是样貌声音,还是基因源,甚至身体带给你的感受,都是相同的。

 

“你我都是经历过残酷战争存活下来的胜利者,”他拍了拍璃月执政员的肩膀,继续劝道:“灵魂独一无二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放下那些没用的虚伪吧。

 

钟离低头不语。

 

“想好了就来找我吧,”迭卡拉庇安起身走向会客室门外:“在此之前你仍可以随意出入,毕竟我们是很要好的合作关系。”

 

“别忘了把那个逃跑的叛徒找出来,以你的能力想必是轻而易举。”



03

 

与孤塔高王谈完话已是深夜了。

 

钟离来到0616号观察房,他原本以为温迪已经睡着了,正打算悄悄的进入房间看看这个爱闹的小家伙有没有盖好被子,推开房门却发现他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自己以前留下的那件外套,脑袋眷恋的埋进布料里。

 

他再凑近一些,隐约听到了几声不稳的呼吸。

 

床上的小家伙在发抖,似乎是流泪了。

 

钟离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少年的面前,轻柔的伸手擦拭他眼角的泪水。

 

“还不睡觉吗?”

 

周围的光线很暗,不远处的检测仪时不时发出红色的光,温迪摇了摇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把自己往臂弯里藏了几分,悄无声息的躲掉了眼前人的手。

 

“要抱吗?”

 

钟离耐心的哄他。

 

温迪对人际交往已经有了基本的认知,拥抱这个行为本身是没有含义的,但是在人类的概念里它总会被赋予安慰与包容的属性,当然也可以用来表达爱意,思念了半个晚上的人就在眼前,他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寻求温暖的本能,将自己投入那片浓郁的檀香。

 

“你不要生我的气...”少年的声音小小的。

 

“不会的。”


钟离将他的身躯用入怀中,实验室为了方便省事给Omega发的衣服都是最大的均码,少年还不怎么习惯系扣子,领口挂在肩头像是随时都会滑落子。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把你的糖弄丢了。”

 

“他们说一个试验品不配有这些,要拿走,我不想,就跟他们抢...可是我没有力气,最后还是给他们拿走了...”

 

眼泪彻底止不住了,一滴一滴的,少年的眼眶红得像藏在雪地里的兔子。

 

钟离握住温迪拽住衣物的手,将紧握的手指轻轻的打开,白皙的皮肤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红色的伤痕,从手背蜿蜒着向上蔓延,直到被衣物遮挡消失在视线。

 

磐岩的心像是出现了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缝,由下而上的发出破碎的微响。

 

“你别哭,我明天再给你买,”钟离的声音很低却包含温柔:“今天先睡觉好不好。”

 

“可是现在我睡不着。”

 

“为什么。”他问。

 

“因为睡着了你就离开了。”

 

金色暖阳般的眼眸把观察室白色的墙壁照耀的更加孤寂,在风中落寞的心再也难以承受那固有的黑夜。

 

温迪抓住他的袖口。

 

“我不走。”

 

所有的思绪都只能无息的消散在心底,外面的大雪还在喧嚣,钟离低下头将令人安心的晚安吻印在他的脸颊。

 

......

 

璃月最注重人与人之间的契约,执政官摩拉克斯大人更是出了名的言出必行,遵守承诺,几日后他带着一条棕色的布偶龙敲开了观察室的房门。

 

温迪躲在柜子后面,好奇的打量钟离带来的这个做工有些粗糙,长得不怎么好看,而且似乎并不聪明的生物。

 

“这是什么?”

 

他伸出手戳了戳布偶的的身体,触感是软绵绵的,上面有柔软的绒毛,温迪又摸了摸它卷曲的金色尾巴,可惜那块地方塞了一根被用于固定布偶体型的材料,手感有些僵硬并不像其他部位那么好。

 

钟离尴尬的咳了几声,他以前常在璃月的商城看到布偶龙,按照甘雨秘书的说法这是璃月民众为敬爱的区长大人设计推出的周边,非常畅销受欢迎,但是北境并没有同款售卖,快递需要跨越龙脊雪山,等待的时间太长了,于是他便买了材料照着记忆自己做了一个。

 

“你可以把它当作是我,让它陪你。”

 

言下之意就是,让它替我履行那个名为“不走”的契约,这样深夜就不会睡不着了。

 

很显然钟离这个做法事成功的,温迪在与那条龙做完自我介绍后便毫不客气的把它抱到怀里,这个布偶设计得很微妙,非常贴合人体结构,刚好能一整只抱入怀中,钟离不动声色的替他盖上被子,遮住那片令人遐想的白皙。

 

“钟离。”

 

“嗯。”

 

“钟离。”

 

“怎么了。”

 

温迪从被子底下探出头,露出一双天青色的眼眸,他把头埋进了眼前人的怀中,温顺的任凭自己被Alpha那带有侵略性的气息包裹,墨色的辫子被蹭散了,发丝得乱七八糟的贴在脸颊,但是它们的主人却不在意。

 

爱与渴望被爱是每一个生命最初的本能,不谙世事的少年下意识说出了让人心动的告白。

 

“我好爱你啊。”

 

这个不会掩饰的小笨蛋。

 

钟离双手捧起温迪的脸颊,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几乎不可能带他离开这里,但心底深沉而又压抑的念想却又止不住的在叫嚣,令擅长容忍的磐岩都为之动摇,上位者下意识的占有,温热气息,以及肢体上不可察觉的接触,都透露出流转的风情。

 

有那么一瞬间钟离想到了迭卡拉庇安对他的建议——为他再克隆一个没有经历过实验的摧残,像白纸般干净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精灵。

 

他可以带他回到璃月,给他取名字,在他的身上毫不掩饰的留下岩的痕迹。

 

但是,这终究是不一样的。

 

所有的思绪都化作无声的叹息,钟离的手指按在少年的嘴唇上,耐心的教导他:

 

“这个字不可以随便随别人说。”

 

04

 

漫长的冬季接近尾声,提瓦特大陆的气温开始回暖,一切都在歌颂美妙的春意。

 

钟离记得在离开北境之前的那个夜晚,他来到观察房与温迪告别,少年抱着布偶龙笨拙的去牵他的手,问他去哪。

 

他解释道:“回璃月处理一些事宜。”

 

“那你还会回来吗?”

 

他思索了片刻后蹲下身,揉了揉少年的脸:“你听话按时吃饭睡觉,下次我给你带礼物。”

 

......

 

实验计划一如既往的推进,迭卡拉庇安再次向璃月的执政员发出邀请信。

 

向璃月七星颁布了今年的发展计划之后,钟离又重新应邀踏上了北境的领土,这次他为温迪带来了一束琉璃百合,这些花含苞待放,闭合的花瓣像是熟睡的孩子,它们被封存在透明的恒温容器中,恬静又易碎。

 

北境跟至冬辖区接壤,春天并不会降临在被冰雪所掌控的领域。

 

温迪知道月升日落是自然的规律,也听钟离讲述过四季流转的美好,但是这些认识都止与虚无缥缈的故事,哪怕梦境再精彩绝伦,他每日睁开眼睛,抬手能触摸到的还是那冰冷又雪白的墙。

 

观察室的时间漫无尽头,温迪会时不时哼唱一支钟离没听过但是很押韵的曲调打发时间,据说那是北境失传已久的诗,他曾听同伴唱过,觉得很好听就记在心底,但是不明白诗词具体的意思。

 

琉璃百合是璃月特有的花,它们生长在草长莺飞的归离原,若是听到美妙的歌声就会开放。

 

钟离要把这份鲜活的“春天”带进了实验室。

 

他想让他亲自触碰人世间的美好。

 

......

 

钟离再次以璃月执政员的身份进入“完全体”计划的实验区大厅,周围的研究员还记得他,一如既往的让路行礼,可当他走到0616号观察房的时候却没有熟悉的人悄悄伸手蒙住他的双眼,跟他撒娇讨要拥抱。

 

玻璃的破碎声响彻了整个走廊,还未开放的琉璃百合散落到地上,慌乱的思绪打破了磐岩一向沉稳的气场,他迈着压抑的步伐进入了实验主要注射区。

 

正如他所想,温迪确实在那里。

 

他跪在一个培养罐里面脸颊贴着玻璃,白皙的脚踝被沉重的铁铐束缚,灵动的天青色眼眸此刻没有半分神采,喉咙发出不清晰的呜咽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周围的研究员仍是一如既往的视而不见,生命在他们眼中只是实验的转化数据。

 

温迪见他来了,试图从培养罐里爬起来,但是身体上巨大的痛苦然他有心无力,只能颤抖的伸出手,一滴眼泪划过发出透明的光——

 

“好疼啊...”他说。

 

厚重的元素力骤然凝聚,研究员都被岩造物禁锢在原地,强烈的信息素让整个实验室都充满令人臣服的威压,钟离面无表情的睥睨吓得跪倒在地面上的试验台操作者,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放开他,立刻停止测试。”

 

“不行...这是特殊试验品每个月必要的调节,停止的话数据会...”

 

“我再说一次,放开他。”

 

就在空气要破碎的时候,不知是谁拉响了警报,红色的灯光照射在璃月执政员的身上,鸣笛声响彻整个实验室。

 

“还以为那帮吃白饭的又出什么差错了呢,”迭卡拉庇安从暗门处走进来:“原来是我最亲爱的项目合作伙伴兼邻居啊。”

 

烈风的王的脸上带有调侃的笑容,他饶有兴致的欣赏面前乱成一团的事物。

 

操作者的指纹被按在解锁界面上,培养罐被强制开启,钟离走上前去接住了从半空中滑落的少年。

 

温迪的手非常冷,试剂在他的血管里面蔓延,通过心脏传遍全身,最后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融为一体,眼泪从缝隙中流出,止不住。

 

“钟离...”

 

少年想喊他的名字,但声音最后还是如同黎明的地平线那样,渐行渐远,黑暗俘获了他,脆弱的身体无法支撑望的重量,他什么也抓不住。

 

璃月的执政员轻轻的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别害怕,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指尖划过他湿透的墨发,像是在为淋了雨水的鸟儿梳理羽毛。

 

待少年彻底昏睡之后,他站起来与烈风的王进行对峙。

 

“这些都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吧。”

 

迭卡拉庇安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试图用理所当然的话为自己的行为进行巧妙的开脱:“这是身为备份克隆体每个月必须要承受的事而已。”

 

注射特殊的试剂调,随时随地为最终的测试做准备。

 

“你可以保护他这次,那么下一次呢?”

 

璃月的执政官问他:“你就这么不肯放过你的子民吗?”

 

“你答应合作的那一刻不就代表我们已经同流合污了吗?”迭卡拉庇安把问题还给了他:“身为商业之神的你不可能不懂这个研究成果的重要性。”

 

克隆体因实验需要被创造出来,他的命运就注定背负了不可替代的期许,他原本应该存在于黑暗之中,而你却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触碰,不断地给这张本该写满报告的白纸讲述关于爱的概念,却又给不了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这只会让他产生期待,而期待注定会摔得更加难堪。

 

自私的是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这么喜欢他,那为何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呢?”迭卡拉庇安摇了摇头:“别告诉我你答应我合作只是为了这个可有可无的实验体。”

 

这比天理被人夺位顶替的笑话还要可笑。

 

钟离抱着温迪沉默不语。

 

迭卡拉庇安见状便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撤离了注射室,灯全被关上了,这么充满压抑的地方变得寂静无比,由荧光材料制造的培养罐像深海的蓝色珊瑚,在黑暗中发出湛蓝色的幽光。

 

“带回观察室吧,我不打扰你们。”

 

趁他的生命还没有进入倒计时,我可以当作看不见,尽情抓住在风雪中流露的时间吧。

 

迭卡拉庇安临走之前再次转身给璃月的执政官一个提醒。

 

“别忘了帮我捉到那个逃跑的叛徒。”

 

......

 

温迪睡了很久,柔软的脸颊埋入那只棕色的布偶龙里,呼吸声逐渐恢复平缓。

 

摔在地上的琉璃百合因为不适应寒冷的气候,还没开放就已经变得僵硬,钟离把恒温容器的碎片收拾干净,一片片透明的玻璃就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又透明。

 

爱的临界点是不知所措,钟离握住那只冰冷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若是不看电子表的时间,实验室里根本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在暗红色的灯光下,没有浓稠的黑夜,也没有和煦的晴。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的少年睁开了双眼,他还有点困,泪水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钟离...”

 

身边的人听闻呼唤后,轻轻的俯下身试探性的释放出信息素,将他笼罩在檀香之下。

 

温迪感到很奇怪,他早已对那些痛苦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只要面对这个人他总想贪心的讨要安慰,名为委屈的情绪就像水,寻找着每一个缝隙流逝。

 

所幸钟离总是会给他足够的耐心与包容,他环住那人的脖颈,心底渴求的温暖终于化成了一个拥抱,成为了他可以触碰到的实体。

 

等小家伙的情绪稳定了之后,钟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抱歉,礼物因为一些意外坏掉了,我下次再带给你。”

 

“没关系的。”

 

温迪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拍他的背,不知道是在告诉他他礼物不重要,还是安慰他不需要为自己的情况担心,现在已经不痛了。

 

钟离忽而发现,温迪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辖区执政员,地位与那位掌控他的王是平等的,但他从来没跟自己提过什么要求,也从来什么都不过问,总是那么乖巧的等待命运的安排,顺从坦然的承受每一次的改造。

 

“你可以多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吗?”温迪问他。

 

轻柔的声音让钟离想起了那束在风雪中失去生机的琉璃百合,它们被冻得像薄冰一样脆,收拾的时候他伸手轻轻一碰,便化作了尘埃。

 

“温迪。”

 

少年抬起头,歪着脑袋望向金色的眼眸。

 

“怎么啦?”

 

不明所以的情绪与疑惑盘旋在心底,但钟离最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若是我能把你带出去,你愿意跟我走吗?”

 

璃月不似北境被冰雪覆盖,那里有春夏秋冬四时美景,你再也不用承受排异反应的痛苦,可以随时随地吃到最爱的苹果,像飞鸟那样天空之下自由的歌唱。

 

若是飞累了还能随时降落在磐岩沉稳的怀抱里,那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没有预感之中的欣喜,温迪听完他的话后瞪大了天青色的双眸,呆滞的愣在原地,似乎被北境透骨的寒风夺去了行动能力。

 

钟离依然平静又耐心的等待少年的回答,他们的距离很近,气息交缠出单薄的雾气,令人神情不自觉的有些恍惚。

 

“对不起,我不走。”

 

许久之后,一个没有理由的答案淹没在窗外呼啸的风声之中。

 

05

 

一个月后,钟离敲开了烈风执政官的门。

 

黑色的风衣上还带着没散尽的寒意,他走上前去把一把带血的弓箭与断了弦的竖琴放到迭卡拉庇安面前。

 

“你要求的事我办完了。”

 

昏暗的灯光晦明变幻,他们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他告诉住在高塔的领主,那名叛逃的Omega藏到了偏僻的龙脊雪山下,当璃月的秘密调查组找到他时,他正隐匿于寒冰洞窟下的暗道,试图寻找机会跑到北境之外。

 

他们本想用些手段活捉回来,谁知那无名的少年心性顽强,到最后也不愿放弃自由回到高塔,转身就义无反顾的投入大海,葬身在浮冰之下。

 

迭卡拉庇安听完后失望的摇了摇头:“我那些愚蠢的臣民怎么就想不明白,承受一些痛苦就能摆脱命运桎梏的好处。”

 

烈风的王仍然在认为子民不理解自己对他们的爱。

 

“或许吧。”璃月的执政官面无表情的说。

 

迭卡拉庇安又问他:“你最近都没去观察室,是玩够了准备放弃那个小家伙了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还需要我给你克隆一个同样的么。”

 

“不需要了。”

 

烈风之王欣慰的笑了,他起身拍了拍邻区执政的肩膀,他的眼底藏着上位者的狠厉,难以抑制的野心从他的唇齿之间涌出。

 

“你能想明白就好。”

 

没有一开始的相遇,就不会有痛彻心扉的诀别,他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为达成实验目的献身的牺牲品。

 

不必介怀,时间会冲淡一切。

 

......

 

北境的领地总是那么干净剔透,远远望去只有那望不尽的白。

 

又过了四个月,代号“完全体”的试剂调配彻底完成了,迭卡拉庇安再次诚挚的邀请他的盟友共同欣赏最终的成果。

 

但是那位掌管财富与契约的执政员却委婉的以有公务抽不开身为由谢绝了,并表示合作的款项会由七星通过北国银行转交,双方到时候各取所需。

 

被人压到注射台的那天,温迪一如既往的没有挣扎,少年安静的看着培养罐的门在机械的操控下逐渐关闭。

 

银白色的针管破皮肤,那支背负了成千上万条北境子民生命的试剂呈淡红色,跳动的心脏将它带到全身各处,同胞的哀嚎似乎就在耳边控诉。

 

温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待实在撑不住后跪倒在培养罐里。

 

周围的信息素开始变得絮乱无比,研究员都识趣的退出了注射室。

 

迭卡拉庇安耐心的高坐于观台之上,接下来漫长的十个小时里,这个Omega会迎来一次发情期,只要在那时候被Alpha彻底标记,他就会成为天空岛历史上第一个双性共存的人类,由于长期使用改善体质的药剂,他还会拥有漫长的生命与强大的身体机能。

 

在那之后呢?

 

双性共存状态下的Omega有孕育生命的能力,他们平日的信息素是呈现Alpha的形态,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只会臣服于改造期那个标记他的人。

 

烈风的王会与他结合,诞下子嗣把这份强大的基因传递下去。

 

培养器里面的小家伙已经开始有变化了,他的脸颊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连带整个人都变得令人生出几分怜惜。

 

现在不是最佳的时期,还得再等一些时间。

 

......

 

实验室的警报器骤然响起,红色的灯闪烁危险的信号。

 

风雪的尽头传来战士的怒吼声,高塔的风墙被利刃穿透,一支利箭划破高天的苍穹。

 

迭卡拉庇安如梦初醒,他来到哨塔上,不可置信的望着起义军最前面端的领导者——那位与培养罐里的小家伙长得一模一样的、已经被他的合作盟友亲自处理掉并传来死讯的叛徒。

 

“这怎么可能...”

 

无名少年站在暴雪之中,烈风带着巨大的威胁吹起墨色的发梢,但他却丝毫不畏惧。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做个了断吧。”

 

面对他时一直俯首弯腰的臣民,如今却将矛头对准他的心脏,迭卡拉庇安的王方然醒悟,他咬紧牙关在极度的愤怒下露出狰狞的表情,事实告诉他,他或许掉入了一个被多人同时算计局。

 

“就凭你们?”

 

他气极反笑,浓烈的元素力掺杂在风雪之中,北境的空气都为之颤动。


06

 

用于实验的Omega会被长时间抑制发情期,温迪甚至连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难耐的将自己缩在培养罐里,四周的信息素越发浓郁,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发出不连贯的声音。

 

“唔...”

 

墨色的头发散落在脸颊,在地面的石砖上划过动人的轨迹。

 

温迪读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是他知道为了这一刻,他的同伴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被寄予希望的他在分化完成之前不能出任何差错。

 

迭卡拉庇安不知道的是,无名少年的体质之所以适配实验是因为他虽然身为Omega却能使用元素力,这在天空岛联邦的生物记录内是没有存在过的奇迹,完美克隆了他基因源的温迪也是如此。

 

笼罩北境的不是终年不散的冰雪,而是这份如同无法阻隔的风墙一般,来自执政官的,沉重的爱。

 

在过度的保护与公式化的发展下,北境表面发展看上去与联邦区域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只有生活在那的子民——被压抑在观察房的Omega实验品、在“外自由行动”的Beta平民、甚至是为建设高塔而惨遭剥削的Alpha群体们知道,他们的本质只是烈风满足上位者心理的奴隶,根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

 

迭卡拉庇安为了实验间接伤害了很多人,直到他丧心病狂的创造出了一个用于实验的克隆体后,被压迫的北境子民再也忍无可忍。

 

他们为白纸般的少年取了寓意为风的名字,教会了他代表了自由与期许的风之歌。


当少年对人世间的概念有了些许认知后,他们问他愿不愿意成为那微小的希望与转机,尽管过程会很痛苦,但是能让被风墙笼罩的北境见到久违的天空。

 

温迪不理解北境历史的残酷,但是他能感受到同伴们都很难过,对这片土地与生俱来的爱让他不想看到大家的眼泪。

 

本体与备份最后能被用来做测试的只有一个,无名少年把机会留给了温迪,而他则设局出逃,吸引君王注意力的同时与伙伴对接,铤而走险的反抗计划正式启动了。


在注入最终试剂的时候若是不被标记,那么他将彻底的变成Alpha并操控强大的元素力,由于长时间注射改造体质的药物,其能力甚至可能在烈风的王。


(删减部分移步评论区)


07

 

北境的起义最终以胜利告终。

 

各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无数生命消亡在烈风之里。

 

迭卡拉庇安临死前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望向面前将他扯下王座的人。

 

那个被创造出来用于实验的克隆体,此刻正被纯粹的天青色风元素力包裹,温迪的眼里流转着不息的风,他的手穿透了旧日执政的胸膛,从里面掏出了一枚代表皇后的棋子。

 

烈风至死都在认为他深爱着他的子民,亦如他的子民深爱他。

 

那座承载了无数人悲痛的城邦被大雪掩埋。

 

一切都结束了。

 

天理对北境辖区起义这件事并不在意,只要不破坏平衡,执政官被更强的人取代是在天空岛不摆在明面上的规则。

 

幸存的子民离开了这座废墟,他们在流风的指引下走出了布满冰雪的群山,见到了广袤无垠的绿野平原,常年身在雪域的他们从不知道,北境的天空之下还有这么一片阳光和煦的世界。

 

人们在此建立了新的城邦,不同性别的人都生而平等,一切都百废待兴。

 

......

 

风花节是新蒙德的重要节日,它不仅是为了纪念那段反抗与开拓的历史,也为了歌颂人们的自由与爱情,每年这个时候,浪漫的蒙德城就像被春天亲吻过一般布满了各种不同的鲜花,轻盈的蒲公英在空中乘风飞舞,为人们带去诚挚的祝福。

 

在风花节庆典上,人们会向辖区执政官巴巴托斯大人献上[风之花]以表示崇敬,除此之外也有送花给心爱之人,互表心意的习俗。

 

园艺店的小姑娘沉浸在幸福的烦恼里,今天身为顾客特别多,他们大部分空手而来,在寻到自己心中的[风之花]后又满怀祝福的离开。

 

“请给我一束塞西莉亚。”

 

有一名面冠如玉的男子来到花店门前,他的眼睛是金色的,身上的衣服并不是蒙德辖区的款式,小姑娘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这个人,忽而发现他手里还捧着一束没开放的,来自其他地区的花。

 

她朝男子露出了可爱的笑容:“这位来自璃月的先生,你手里这束花的品种我认识哦,是听到好听的音乐就会开放的琉璃百合吧。”

 

男轻笑了一下,夸她的见识很广。

 

小姑娘拿起园艺刀,熟练的将多余的枝叶裁剪掉,天青色的包装纸把白色的花朵映衬的像繁星般明亮。

 

“塞西莉亚是比较冷门的[风之花]呢,但是话语很浪漫,叫作浪子的真心,你买它是要送给重要的人吗?”

 

“是送给爱人的。”

 

“那祝你成功哦。”

 

在洒上保鲜用的水后,小姑娘将包好的花束与美好的祝福一同递给眼前的客人先生。

 

......

 

月幕降临,风花的庆典接近尾声,聚集在广场的人们逐渐消散了,空气中弥漫着佳酿的香味。

 

夜空万里明朗的,能清楚的望见星河与云朵,钟离不紧不慢的走到广场中心那座巨大的雕像下的花坛边,抬头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石像的手心。


那个曾被大家用爱包裹,承载希望与转机的精灵在夜幕下守望这座自由的城邦,柔和的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微风带着悠扬的琴声,轻轻的拂过脸颊,怀里的琉璃百合悄然绽放。

 

“这位长得很好看的先生,如果你是来给巴巴托斯大人献上[风之花]的,那么很遗憾的告诉你他已经离开蒙德很久了。”

 

钟离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来履行与爱人的承诺,把归离原的春天带给他。”

 

少年单只手撑着脑袋,天青色的眼眸里满含笑意:“可是你的怀里好像还多了一束别的花呢,看样子并不像是璃月的特产呀。”

 

“这是他最爱的花。”

 

我等他从风中降落,就为他别在发间。

 

“那你可要接好了哦。”

 

END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尽兴独白

【朗•哲•朔×棋】血痂

文学三观不等于本人三观,情节为cp服务,逻辑约等于无。

全文1.1w+

米开朗棋罗 万向穷棋 龚朔 (a little龚晰看个人理解)


长心眼了,走这个👇


二十三岁的龚子棋跌入风与月的苦海无涯里,漂泊浮沉像尾濒死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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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北看成南

[白痴][罗戈任/梅什金公爵] 基督之死(拉灯向原作扩写)

虽然是原作扩写,但其实有一点不同。NC-17,慎入。

本文中包含血腥暴力描写,并且隐约地飙了个车,尽管十分残忍,但绝不邪恶。请相信公爵真的是我的心肝,我对他抱有十二万分的怜爱……之所以干出这种事,都是因为爱情啊。

正文只有不到3000字,摊手……没办法我是真的懒,枝枝节节懒得写,前戏懒得写,就……领会一下就好了嘛~


捂脸求评论……


虽然是原作扩写,但其实有一点不同。NC-17,慎入。

本文中包含血腥暴力描写,并且隐约地飙了个车,尽管十分残忍,但绝不邪恶。请相信公爵真的是我的心肝,我对他抱有十二万分的怜爱……之所以干出这种事,都是因为爱情啊。

正文只有不到3000字,摊手……没办法我是真的懒,枝枝节节懒得写,前戏懒得写,就……领会一下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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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犀牛

苏铁 (一发完结)

summary:

"

花坛里的那棵苏铁还是老样子。许/昕每次路过这儿都会看它几眼,几年过去了,它似乎也一点没有再长大,一年四季撑着它稀疏的羽叶在北京不适宜的温度湿度里硬撑着,一副将死未死的样子,自然也从来没有开过花。

...

干枯的黄/色叶子,又尖又长,像是铜针,在他脚下发出两声咔擦的声音。他抬着头往前走,几乎花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回头去看那些叶子有没有碎。

"


summary:

"

花坛里的那棵苏铁还是老样子。许/昕每次路过这儿都会看它几眼,几年过去了,它似乎也一点没有再长大,一年四季撑着它稀疏的羽叶在北京不适宜的温度湿度里硬撑着,一副将死未死的样子,自然也从来没有开过花。

...

干枯的黄/色叶子,又尖又长,像是铜针,在他脚下发出两声咔擦的声音。他抬着头往前走,几乎花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回头去看那些叶子有没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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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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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累了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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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下架了,留念小破宫。乖女儿要多...

下架了,留念小破宫。
乖女儿要多去看看狗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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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花
看Kenobi时,每次王老师冥...

看Kenobi时,每次王老师冥想中跟奎刚写日记(。)都得不到回应,看的时以为至少这本书结束的时候奎刚会回应他,跟他说说话,说说那不是他的错,说说他不是一个人……结果也并没有!【抽出四十米光剑表演吞剑


被孤独感压塌揪住大师傅袍子边边擤鼻子……


顺便祝一万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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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g-A

是亲搭就背着他做蹲起

办公室恋情就是方便🙄


王哥:“你往上窜窜”

猫猫:“这样显得我腿短”


背不住了放下来,张姐扶着王哥,王哥的大手还牢牢得掐着张姐的腿(。)我咋感觉有点社情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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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肾
今儿晚上微博刷到很多小周手的返...

今儿晚上微博刷到很多小周手的返图有感。

橘猫小周爪子修剪的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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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人间
三根弦 划破流年白雪般的鹤专心...

三根弦  划破流年
白雪般的鹤专心相伴在旁
好似听懂了少年丹唇皓齿轻哼的那篇古老戏文
岁月温柔
吵闹的是过客
其实到来和离开都不必大喊
静静看过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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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猫抱兔儿

单纯想看小侠客x小侍卫的设定

还有不同发型的堂良(自娱自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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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酒

我jio得我西凉搞的不很彻底…



之前忙签证攒了好多想画的东西,我慢慢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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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呀
愿上天保存先生的童真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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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iyayu_

【龙龄】热风过境

现实向。


summer love


若你是我生命中永不退潮的明媚绮梦,我爱你就是盛夏里一场翻天覆地的过境热风。

六月永远绵长。

夏日永在手中。


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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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永远绵长。

夏日永在手中。


迟迟

[堂良]人工智障

1.

周九良买了个炒菜机。


2.

由于德云社唯几的共青团员周九良同志国庆长假要和普通同事出国玩耍,他实在放心不下留守老父亲孟鹤堂。生怕孟哥在短短七天内因为重感冒食欲不振把自己饿死,或因外卖的地沟油中毒而亡,或被无良小时工所毒害。

总之孟鹤堂就落不着好事,可愁死周九良了。

于是他买了个自动炒菜机。

据卖家介绍,你只需做洗菜切菜调味装盘清理之类的杂活,剩下的部分大可交给炒菜机来做,极大地解放了双手一台只要三八九九。

非常的方便。


周九良喜滋滋地抱着这个圆滚滚的包裹一脚踹开了孟鹤堂家的大门。

“砰!”

伴随着声响,楼道声控灯像受到惊吓似的齐刷刷地亮...

1.

周九良买了个炒菜机。

 

2.

由于德云社唯几的共青团员周九良同志国庆长假要和普通同事出国玩耍,他实在放心不下留守老父亲孟鹤堂。生怕孟哥在短短七天内因为重感冒食欲不振把自己饿死,或因外卖的地沟油中毒而亡,或被无良小时工所毒害。

总之孟鹤堂就落不着好事,可愁死周九良了。

于是他买了个自动炒菜机。

据卖家介绍,你只需做洗菜切菜调味装盘清理之类的杂活,剩下的部分大可交给炒菜机来做,极大地解放了双手一台只要三八九九。

非常的方便。

 

周九良喜滋滋地抱着这个圆滚滚的包裹一脚踹开了孟鹤堂家的大门。

“砰!”

伴随着声响,楼道声控灯像受到惊吓似的齐刷刷地亮了一排,唰唰唰,周九良闪亮登场。

孟鹤堂正穿着大裤衩瘫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绿恐龙,一只鼻孔里还插着半截纸巾,微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周九良自带圣光声势浩大地非法入侵。

周九良看着他孟哥这模样,一副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孟哥离了他可怎么办哟。

党的预备干部周九良同志对男友关怀备至,周到地卸下了孟鹤堂鼻孔里那根使用已久的纸巾,孟鹤堂配合地吸溜吸溜鼻子。然后周九良转身,抽出两张纸搓成长条,噌噌地就要往孟鹤堂鼻孔里塞。

孟鹤堂当时就嗷地一声叫了出来:“你孟哥不是牛,鼻孔没那么大!”

也对。

周九良想。

于是周九良把两根长条分开,一只鼻孔塞一个,雨露均沾,把孟鹤堂的鼻涕堵的死死的。

孟鹤堂差点没憋死。

 

就在孟鹤堂怀疑这小胖子的突然造访不安好心时,只见那小胖子干咳了几声,神神秘秘地瞥了瞥那坨圆滚滚的包裹,小眼睛里藏不住的欲说还休。

孟鹤堂一歪头,小胖子赶紧挺起了胸脯,一副你快来求我问我啊的死样。

哎。

孟鹤堂配合地问道:“那是什么呀?”

周九良傲娇地抖了抖小卷毛,哼了一声,“不告诉您。”

“哦。”孟鹤堂敷衍道,随后拔掉左鼻孔那根分外粗长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偏偏不接周九良的话。

周九良耐心等了足足三秒钟,实在按捺不住了,便用胳膊肘戳戳孟鹤堂的腰。

“孟哥,孟哥。”

“干嘛?”孟鹤堂假装看不懂周九良的意思。

周九良捏着嗓子装可爱:“您求求我啊!”

“我不想。”孟鹤堂逗他。

“不行!”周九良摇头晃脑,“不然我的计划就破灭了!”

孟鹤堂乐了,这又不是在念台词,你有个屁的计划。他张嘴喘了几口气才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啊?”

“您得问我那是什么呀,我说不告诉您。您说爸爸爸爸求求您了告诉我吧,我勉为其难告诉您那是台自......”周九良捂住了嘴。

孟鹤堂重感冒,脑子有点不好使,但这不妨碍他赏逆子周九良一个脑壳嘣。

逆子周九良光洁的大脑门上没有一粒青春痘,好弹的很。

“嘣!”脆生生的一下。

周九良哎哟一声就顺势钻进年长的男朋友怀里,仰着脑袋露出微微发红的额头给男朋友瞧,委屈巴巴地卖惨。

罪魁祸首孟鹤堂对着吹了吹,嗓子由于发炎的缘故变得哑哑的:“下次还抄我便宜不?”

靠,性感的要命!

周九良摇摇头。

“乖。”孟鹤堂低头亲亲小胖子的脑门。

 

3.

周九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走前嘱咐孟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早饭得吃,中饭得吃,晚饭也得吃。”

“好。”

“晚上一杯奶健康一百年。”

“知道了。”

“小区左手三百米那个菜场灰头发卖鱼大爷的支付宝头像是他媳妇自拍,您不许扫他二维码付款!”

“行。”

孟鹤堂嘴上随便答应着,心里极度不以为然。拉倒吧您,倒霉孩子上礼拜还说那红烧鱼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鱼,这可不就是孟鹤堂清早六点起来去大爷摊前买的吗。

不过无所谓,不扫就不扫,还能用微信。

“微信也不行,微信头像是他孙女的照片,也不许扫!”周九良一拍大腿。

孟鹤堂面色一沉,突然警惕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周九良顾左右而言他,小眼珠子一转,迅速转移话题:“还有离他三个摊位的卖菜大姐的青椒比别人贵五毛,您不要去她那买了!”

“哦。”

周九良掰着手指数:“三十九号摊位的大哥老爱穿红背心,勾勾丢丢的,不许去他那买猪肉。”周九良想了想,又没啥底气地补充了一句:“因为不清真。”

“好的。”孟鹤堂打着哈欠应道。

“还有,您不能去七十八号摊位的粉红发卡那买菜!连路过都不行!”

“好的祖宗,我不买菜了行吗?”孟鹤堂举起双手投降。

“不行!”周九良急的小奶音都出来了,“有了炒菜机您都不用做饭了,所以一日三餐得按时吃,我要视频监督的!”

“好好好。”孟鹤堂迭声保证道。

周九良责备似的给了孟鹤堂一个眼神,末了,故作老成地把手放自个儿胸口拍了拍:“您可真让人放心不下。”

 

愁坏了的周九良在一番依依不舍之后,终于皱着眉头,戴着遮阳帽和防霾口罩以及防狼墨镜,拖着鼓鼓囊囊的行李箱磨磨叽叽地上了秦霄贤的车。周九良撅着屁股挤进了狐朋狗友的队伍中,车里还坐着何九华尚九熙孙九芳孙九香,九字科欢聚一堂。

孟鹤堂震惊了,这一车怎么能塞这么多大老爷们?“你们确定都要挤一辆车吗?”

秦霄贤无奈地耸肩。

只听那几人和背贯口似的挨个报数道:

“我是一号乘客何九华,我被扣了11分!”

“我是二号尚九熙,被扣了10分。”

“我是三号孙九芳,扣了11分。”

“四号孙九香,全家的分都扣完了!”

“五号司机秦霄贤,由于超载即将被扣6分!”

别说,一个个还都挺骄傲。

孟鹤堂又看向了沉默不语的周九良。周九良也跟着报数道:“六号,没车。”

 

4.

炒菜机,孟鹤堂是知道的。

周九良临走前硬拉着给他演示了一盘鸡蛋火腿炒面。

周九良一边打鸡蛋切火腿,往炒菜机里倒油,一边拼命卖安利:“非常的方便。”

“哦?”孟鹤堂双手抱胸,斜靠着墙,懒懒地拖着长音。

周九良往炒菜机里撒了把面,放了些调料,然后点击开始键。聪明的高级全自动炒菜机便咣哧咣哧地工作了起来。

“您看!”周九良相当自信且得意地竖着大拇指,“只要选择食谱,再点击开始,它就会自己运作了。真的好用!”

“哦,”孟鹤堂冲那边的鸡蛋液和火腿肠片挑挑眉,“咋不放这俩呢?”

周九良一副你不懂的深沉模样摇着头:“做菜是有先后顺序的。”说着他又担忧了起来,哎,这也不懂那也不会的,孟哥果然离了他不行,烦恼烦恼。

“噢!”孟鹤堂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周九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往里面倒入鸡蛋液和火腿肠,然后又自信满满地夸了起来:“再等几分钟菜就可以出锅了。方便吧?”

孟鹤堂不置可否。

周九良幽幽地提醒道:“一台三八九九!”

“哇哦,好方便。”孟鹤堂说。

 

孟鹤堂是实用派。

所以他点了外卖。

大晚上一个人在家吃外卖看电视玩手机,说实话还怪寂寞的。

孟鹤堂揪揪怀里绿恐龙的爪子。孟鹤堂一直觉得这只绿恐龙玩偶很像周九良,有的玩偶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像的不得了,为此周九良还和他吵了一架。

“这霸王龙哪里像我了!”

“傻孩子,这怎么是霸王龙,分明就是禽龙。”

周九良连吵架也很严谨:“我这么年轻,不可能是禽龙。霸王龙出现晚,像我。”

有理有据,孟鹤堂差点就信了:“可这画的明明就是禽龙啊,我们不是一起看过海尔兄弟的吗?里面的恐龙专辑你忘了?”

周九良不敢置信:“孟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食草龙?我就配不上凶猛的野兽霸王龙吗?”

 

凶猛的野兽霸王龙适时地发来了视频邀请。

刚接通,手机屏幕就被对方那白白净净的脸蛋塞了个满满当当。

“孟哥!”周九良中气十足地和他打招呼。

孟鹤堂不禁弯了眉眼:“和朋友玩的怎么样?”

语气活像送五岁幼稚园儿子远足的操心家长,然而周九良居然也毫无不适地应了:“挺好的,如果没有秦霄贤这傻子的导航害我们多走弯路就更好了。”

在周九良身后默默擦头发的秦霄贤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酸溜溜地起了身:“哎哟这谈恋爱的酸臭味可真让人受不了。”

周九良没搭理他,一心惦记孟鹤堂:“孟哥,您晚饭吃了啥?”

孟鹤堂挪了挪手机,向他展示半小桌的鸡骨头。

周九良皱眉:“炸鸡?您又点了外卖?”

孟鹤堂这才回忆起来昨天周九良的千叮咛万嘱咐,并托妻献子了一台珍贵的全自动炒菜机器人。

孟鹤堂当然知道此刻若他答声是,迎接他的就会是周九良平静过后的暴风雨。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孟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哆哆嗦嗦地飞翔——被冻的。

“没有。”孟鹤堂坚定地说。

“那……”

“是炒菜机做的,”孟鹤堂昧着良心说,“非常的方便。而且用的非转基因食用油,很健康。”

周九良有点疑惑,并对自己嫡亲的儿子炒菜机产生了一丝不信任:“连炸鸡也会做?”

“怎么不会?”孟鹤腰杆挺的笔直,“难道三千八百多块的机器连区区一个炸鸡也不会做?”

也对。

周九良想。

周九良放心了,且深感自己买了好东西,花钱花在刀刃上,连令人操心的孟哥都乖乖吃饭了!

人工智能诚不欺我。

周九良喜滋滋地打开订单界面,给了五星好评:“这款机器特别好,家里儿子平时都不肯老实吃饭,自从有了它,孩子天天吵着要吃饭,都不用我追着他喂饭了。”

 

第一次越洋视频在这对情侣的各怀鬼胎中平安度过。

有一就有二,周九良的监督绝不是口头说说而已,他向孟鹤堂展示了一名预备党员干部应有的毅力和坚持。

“孟哥,今天晚饭吃了啥?”周九良兴冲冲地问。

孟鹤堂早有准备,他指了指桌上的黄焖鸡米饭,里面加了千张土豆块鸡肉青菜以及香菇,微辣少油,一盒二十二块。

“嚯!”周九良惊喜,“连黄焖鸡都会做!”

惊喜完了周九良又有些忧愁:“您就吃一个菜啊。”

孟鹤堂心里一惊,生怕穿帮,赶紧转移话题:“你们今天吃了什么?”

一提这,周九良就生气,他嘁了一声:“秦霄贤那傻子一定要在日本吃饺子。”

日式房间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秦霄贤在隔壁安静打牌都能听到自己无辜中枪,他好冤,“评评理,是不是周九良他猜拳输给我,自己答应去吃饺子的?他还挺来劲,一人吃了两盘!”

何九华拍拍他的肩:“忍忍吧,还能咋的。”

“对2。”何九华说。

周九良还在墙的那一头大放厥词:“晚上的时候,尚九熙抱着我们大腿哭着喊着要去吃寿喜锅,我的天,居然是甜的!”

“甜火锅,哪里不能吃?”周九良很不满。

尚九熙虽然是个成年男子了,可他也有自己的委屈:“我的天哪,颠倒黑白周九良!不是他自己说来日本就得吃点正宗的东西,比如千与千寻里的寿喜锅,吗?”

“对3,”尚九熙说,“好家伙,三盘猪肉全是他吃的吧?”

“要不起,”孙九香劝道,“忍忍吧,还能咋的?”

“你这什么烂牌,”孙九芳说,“关键是看队长怎么讲,队长肯定不会信九良的鬼话。”

墙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接着响起了周九良可疑的劝和声:“不至于吧孟哥,其实老秦他们还是挺好的。”

孙九芳闭上了嘴。

周九良还在劝:“背外国版的报菜名?那太为难人了,而且也不符合我们弘扬传统文化的初衷啊!”

尚九熙看破一切地放了个炸弹,“四个J!”,他道,“呵,是非不分孟鹤堂,你们是第一天知道吗?”

孙九香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一直凑不成顺子,原来J在你这。”孙九香无奈叹息,“要不起。”

“什么烂牌。”孙九芳嫌弃道。

 

有二就有三。作为一名优秀的老共青团员,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的话,还谈什么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孟哥,今天晚饭吃了什么呀?”周九良兴致勃勃,背景是在玩踢毽子比赛的几个大老爷们。

孟鹤堂轻车熟路,端起他的牛肉石锅拌饭给手机前的周九良看。

周九良啧啧称奇:“太了不起了。这样的菜也能烧出来,这手艺堪比我们常去的那家韩式简餐店了!”

孟鹤堂心下一惊,好家伙还真被他瞎说中了,就是那家简餐店的外卖!

感慨之余周九良又有些疑惑:“孟哥,你昨天剩的菜呢?那些土豆青菜啥的?”

孟鹤堂又一次被自家搭档触及了思维的盲区,他单是想到自己做饭肯定不会用外卖盒于是将外卖倒进了碗里,偏偏没注意到独居男子一人食是无法将菜场买来的菜一次性吃完的。

但没事,不慌,多年的舞台经验造就了孟鹤堂临危不惧的气质,他处变不惊,“哦,”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早上煮面了。”

周九良微微放了心,仍叮嘱了一句:“您这两天重感冒身子弱,少吃点泡面。”

孟鹤堂看周九良这样子,内心颇为感慨,他只是得了重感冒而已,就让平日里叛逆不听话的逆子变成了处处关心无微不至的孝子,可谓是人间自有真情在浪子回头金不换。

后面几个人踢毽子踢的如此热火朝天,用右脚踢毽子的何九华嘲笑用左脚踢毽子的尚九熙是邪教,踢了十个的秦霄贤嘲笑踢了五个的孙九香是弱鸡,茂盛的头发被大风吹得掀起一半露出了圆润大光脑门的孙九芳则成了在场所有人的嘲笑对象。

在群魔共舞的乱象中,只有周九良出淤泥而不染,一心只有孟鹤堂。

这次真的有感动到。

 

5.

周九良同志终于要回国了!

临回国前一天,周九良同志朝视频里的孟鹤堂表达了多日未见的思念以及对炒菜机强大功能的夸赞。

“孟哥您好像胖了点,”周九良真心实意地感慨,“真好。”

“您说这机器会做手撕鸡吗?”

“不会吧?”孟鹤堂质疑,“都叫手撕鸡了。”

“嗯?三八九九一台的也不会吗?”

“会!”

“会做水蒸蛋吗?”

“儿啊,那玩意儿本质是个炒锅。”

“咦?”

“哎,会。”

 

孟鹤堂掐着点,赶在周九良回来的三小时前跑去菜场买了菜,不买红背心大哥的猪肉不买大爷的鱼不经过粉红色发卡的摊位。

然后飞奔回家。

淘米煮饭。

洗菜洗鱼洗猪肉。

切菜。

给肉调味。

选择菜单,“滴。”

这机器确实挺智能,它自带的原装语音提示就是个rap大明星,孟鹤堂最爱听rap了!于是他便听到大明星清新脱俗的声音响起:“哟哟,红烧肉,耶耶。”

然后倒油。

放调料。

下菜。

盖锅盖。

等一段时间。

掀锅盖。

倒酱油调色。

盖锅盖。

等一段时间。

大明星说:“skrskr。”

哦,孟鹤堂便知道红烧肉煮好了。

然后装盘。

洗锅。

放入下一道菜。

非常的方便。

 

但这么方便的机器真的不会做手撕鸡,孟鹤堂也不会。

三八九九也不会。

不会就是不会。

 

普天同庆,东京大阪七日游的周九良同志国外采风回来了!

只见周九良同志膘肥体壮,整个人圆滚滚的一团,身后拖着一个被塞爆了的行李箱,朝着孟鹤堂的方向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孟鹤堂被扑倒在沙发上和小男朋友来了个深情涌抱。

“孟哥!”

“嗯哼?”

“孟哥!”

“啊哈?”

周九良腻腻歪歪地喊了孟鹤堂两声,自觉温存也有了、久别不见的激动也有了,够了!该验收这七天的成果了!

于是他挺着肚子,踱着步,和个老头似的晃到餐桌边上东瞧西看。

“哇哦。”周九良努力睁大他的小眼睛。

孟鹤堂搓搓手,他已经尽力了真的,如果周九良不多事地拿走他家的两个炒锅和一个平底锅他能做的更好,至少他不会做出一道熟过头的水蒸蛋。

“这是什么?”周九良指着乌漆麻黑的一坨肉问,“我猜这不是红背心卖的猪肉。”

孟鹤堂夸他:“咱航航真机灵,这是红烧肉。”

“怎么是黑的呢?”周九良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老抽倒多了。”

“怪不得。”

“这又是什么?”周九良瞪大了眼睛,“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一点也不圆润。”

“糖醋鱼。”孟鹤堂诚恳地自我检讨,“怪孟哥,孟哥不知道这机器不会做糖醋鱼,是我太勉强它了。”

周九良很宽容:“没事的孟哥,不要自责。机器非圣贤,孰能无过。”

“哇这个手撕鸡,一看就是炒菜机做的!”周九良看到了全场卖相最佳的一道菜,声音立刻就得意起来,快乐的调门翻着八度掀翻了屋顶,“真好吃,和店里做的一模一样!孟哥您也尝尝。”

孟鹤堂面不改色地享受着周九良的投喂,他甚至游刃有余地为这道菜唯一的疑点做了解释:“我先做的手撕鸡,所以鸡肉凉透了。”

周九良深信不疑。

 

周九良开始得寸进尺:“孟哥,我们下次做佛跳墙怎么样?也给老秦他们见见世面。”

“不行,它不会的。”孟鹤堂心好累,它就是一棒槌。

“可三八……”

“三八九九也不会。”

“凭什么?”周九良梗着脖子问。

“佛跳墙还是国宴名菜呢。”

也对。

周九良想。

孟哥说的总是那么有道理。

 

6.

当天晚上,周九良给全自动炒菜机追加了一条评论:

“使用了七天,总体体验良好。使用起来很方便,今天儿子给我做了三菜一汤,做家长的很欣慰。就是有几个小缺点,希望卖家能够再改进一下:1、功能方面还是不够齐全,连糖醋鱼这种家常菜也做不了,希望能够扩大菜谱。2、佛跳墙是我国的传统名菜,作为高科技产物的人工智能应该学会做佛跳墙,否则实在是15亿人的遗憾。3、语音库方面还可以在扩充一下,比如德云社的捧哏就有很多优秀的声音,希望能够开放语音模拟器,给买家更多选择余地。不过这台机子确实很不错,七天下来,儿子饭吃得香也胖了不少,改变了以前不爱吃早饭的坏习惯,感恩。”

 

 


姜酒

祝书

关于那一天他说过的话

终于找到了表达那时感情的方式

姜的蹩脚祝词。

祝书

关于那一天他说过的话

终于找到了表达那时感情的方式






姜的蹩脚祝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