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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人

【戬吒】月光以降,西周以前 第七章

  

预警:一些胡说八道,玄学有误,不可迷信)

  

 

  

太上老君PIA的一声把杨戬的手打下,圆目怒睁,“目无尊长,肆意妄为,不敬师门,纨绔子弟!”

  

杨戬扬了扬眉,竖起大拇指点了点身后的哪吒,一脸‘老祖英明’的表情说,“可不?他,李哪吒,妥妥的官二代。”

  

“嘿——”哪吒开始撸两臂并不存在的袖子,上前一步,“好你个三眼,有你这么明目张胆胡搅蛮缠的吗?把我逼急了,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纨绔。”

  

 结果太上老君自己左右...

  

预警:一些胡说八道,玄学有误,不可迷信)

  

 

  

太上老君PIA的一声把杨戬的手打下,圆目怒睁,“目无尊长,肆意妄为,不敬师门,纨绔子弟!”

  

杨戬扬了扬眉,竖起大拇指点了点身后的哪吒,一脸‘老祖英明’的表情说,“可不?他,李哪吒,妥妥的官二代。”

  

“嘿——”哪吒开始撸两臂并不存在的袖子,上前一步,“好你个三眼,有你这么明目张胆胡搅蛮缠的吗?把我逼急了,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纨绔。”

  

 结果太上老君自己左右各伸出一只食指往耳洞上一堵,烦躁闭目,念念有词——

  

“肃静!” 

“我这兜率宫几百年都听不见一个针落声,就你们俩嗓门大,我的丹炉都要被震塌了。”

  

哪吒仰头冷哼一声。

杨戬抿了抿嘴。

既然说到丹炉,杨戬一推奎木狼,将他提溜到老君面前,说,“师叔祖请看,小弟子给您找了个烧火的童子。”

  

 

  

老君连眼皮都懒得翻。

抬手挥了挥,只说,“你有这份心倒也罢了。”

  

那袖袍拂起的一阵风却是将他和杨戬送出了丹房,两扇古铜色阴沉木做的大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地合上。

  

 

  

杨戬惦着哪吒还在里面,忙道,“师叔祖,您这是——”

  

太上老君携着杨戬飞到云海里一株形状如牛的树下。

  

杨戬抬头看去,不见树顶,又朝下望去,不见树根,这奇形怪状,颇为妖异的大树竟似顶天立地一般。

  

 

  

“此树名曰建木。根系错杂,连着人间的弱水。枝叶如罗,连着上清境的大罗天。你小时候在玉京山上,可没少揪它的叶子啊。”老君捋着他的胡子戏谑道。

  

 

  

杨戬抓了下腮,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怕太上老君他老人家长久没开口说话,口痒难耐,要是拉着他扯起家常来了,那可就惨了。老君应该是挺能说的,当年西出函谷飞升临了还要抓紧时间说一篇五千字的道德经。眼下杨戬可不想听五千字的童年糗事。

  

 

  

杨戬的眼睛盯着垂下来的一片青色叶子发愣。

  

老君果真在他耳边念经、不接上文,不承下语,神神叨叨,莫名其妙。“还是炼丹好啊,灵丹妙药才最为实际。法理千千万,法相是虚,法力是渺,法宝更是不堪一击。马上要有大劫,吃了我的丹药,我这么多徒子徒孙,才好逢凶化吉……”

  


那叶子在风中愈发柔软,竟像什么动物的毛发一般还能打旋儿。

杨戬打了个机灵。

  

老君仰头‘哈哈’一笑,“你这股机灵劲儿倒是一点儿没少。这株建木乃是我的青牛所化。他老是嚷嚷着让我给他从人间弄上来些橘子吃,他一张嘴,几吨几车的橘子都填不满……我嫌他哞哞叫得吵人,化作建木倒是清净多了……”

  

 

  

杨戬转过身来,看向他师叔祖。

建木在一股青烟里消失了,他和老君正坐在一头青牛的背上。

  

 

  

杨戬恭恭敬敬地朝太上老君行了一个拱手礼,埋头道,“弟子不敢存设计老祖的心思,实在是小徒满腹困惑,想来请老君指点迷津。”

  

老君笑着看向杨戬,“玉京山上聪明人不多,连你都有满腹困惑,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

  

杨戬点了点头,身下的青牛坐着平稳极了,还飞得极快。

下面的山川景物变幻得犹如物转星移,身周的云雾翻飞如浪腾波涌。

杨戬心想,也不知老君把他运哪去了。

  

不过师弟在兜率宫,横竖出不了事。

  

 

  

杨戬说,“哪吒是阐教重宝转世,太乙师伯又将他托付于我。我合该以一片赤诚相待,尽心尽力,才不负师门里兄弟间的情谊。”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不过嘛,太上老君摸着胡子静待杨戬的但是。

一老一少一个似笑非笑,一个欲言不言。 

 

杨戬腹诽,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引导他自我复盘了。

终究耗不过这个老怪,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暗地里试着解过哪吒的八字,小徒学道不精,天命之人的命理,小徒堪不透。”

  

 老君老神在在地一挑眉,“你不是想让本尊给你们这些小辈算命吧。”

 杨戬嘴角一抽,真是为老不尊。

    

杨戬用力收住嘴角,说,“哪里敢这般轻佻。再说修道之人跳脱三界,不在五行之中的道理,小徒还是明白的。以我等修为,我本不该做这等有违天命的事……”

  

说着抬眸看向老君,没想对方正瞅着他笑呢。

  

杨戬心一横,心想,他就是想亲耳听太上老君说个明白话。现下都已经飞到大赤天了,就在老君跟前,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杨戬说,“我想知道,有朝一日,倘若哪吒度完他的杀劫,道果是他的,还是灵珠子的?”

  

 

杨戬问完,又看向老君,老君仍是只瞅着他笑。

  

老君摇了摇头,说,“问得不对,再问。”

  

杨戬心又一横,说,“道果是哪吒的,还是元始天尊的?”

  

老君眯着眼睛将杨戬上下扫了一遍,哈哈大笑,声荡层云。

老君说,“妙啊。”

妙什么妙,杨戬不满,一头雾水。  

太上老君一挥袖,青牛驮着他们听话地转回飞去。

  

杨戬有些着急,拉着老君的袖子说,“纵是度过眼前的封神大劫,对哪吒那一千七百重杀劫来说,只怕连十之一二都消不去。想要将劫数一一化净,何止要耗费千年万年。”

   

太上老君点了点头,“你预估的不错。”

  

 

  

杨戬彻底急了,“那如果灵珠归位,哪吒这一生一世,岂不成了天尊的镜花水月?”

  

 

  

太上老君二话不说,突然伸手隔着袖子捉住了杨戬的手腕,嘴角一弯,“可瞧明白了?”

  

 

 

杨戬顺着太上老君的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

  

老君说,“你看,眼下你虽然为我所制,可如果我想继续制住你,我就必须要一直箍着你,我既不能离得远了,也不能抽手去干别的事,难道不是我也为你所制了吗?”

  

 

  

杨戬若有所思。他心知他的八九玄功已经大成,但是和老君的道法比起来,相隔自是天远地远。

这中间以大压小,以小制大的道理,未必不是解法。


老君继续道,“凡人尚知福祸相依,此乃天理。循环往复正是妙道之极。“或许真把老君妙到了,老头子摸着他的胡子一脸回味,仿佛刚刚嚼了一个九转大补丹。

杨戬默默嫌弃,老子品味完了,补充道,”比劫之内,既有抗杀,也有共赢。”

  

“连元始天尊,也在妙道之内?”杨戬迟疑地问。

  

老子没好气地瞪了杨戬一眼,“在,都在,你在,他在,连我也在。满意了吗?”

  

杨戬诚实地摇了摇头,“您其实什么也没说。”  

老子吹胡子瞪眼,“放屁,痴儿不懂反怪老师?”

    

杨戬又拱手,“弟子愚昧,请师尊明示。”  

老子继续吹胡子瞪眼,“老子是你屁的师尊,元始老儿才是你正经师尊。老子只爱炼丹,不爱上课。”

    

杨戬不管,继续拱手,反正心一横两横三横已经横了,不如七横八横,等会儿他好横着走回去。

  

胡子太长,一口仙气吹久了,仙人也累。 

老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元始老儿真要收回灵珠子,你那便宜师弟打又打不过,难道不会跑吗?你舅舅转世三千二百次,也成了昊天大帝,他不就是活生生的好例子吗?”

  

 

  

杨戬无语。

所以他的担忧还真不是瞎操心,他师尊真有可能借哪吒来洗灵珠的杀劫。

还扯什么打不过就跑,还扯他舅舅,这能一样吗?他舅舅头上可没有三清这样的人物虎视眈眈。

  

 

  

老子话音刚落,青牛已经带着他们回到了兜率宫。

  

杨戬一言不发地跟在老君身后朝丹房走。  

许是太像背后灵了,有扰老君身周的灵气。太上老君猛地一转身,瞪向杨戬,“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杨戬疑惑地指向自己,他不是太乙师伯嫌麻烦抓来带娃的幼师吗?

太上老君猛点头,“对啊对啊就是你。天生食伤制杀,官印相生,你就是天道给杀神上的一把锁啊。懂了吧,悟了吗?说到这里再不明白你就给我把《道德经》抄五百遍。”

  

 

五百遍?

当年在玉虚宫里抄《滴天髓》的痛苦回忆逐渐涌上心头。

杨戬已经被太上老君推着走了。

  

 

  

“啪”的一声,门开了。

哪吒从丹房里跳出来,说,“师祖,师兄,你们走在前面,突然把门关上又打开是怎么回事?”

  

 

  

杨戬猛得一扭头,看向太上老君。

老子对他眨了眨眼。

  

羽落烟

【戬云/吒】寂灭逢生(62)

我流设定/私设极多/在下一部出来前自由开脑洞/OOC/狗血/文笔烂

从这里开始基本上要魔改一些戬子的电影剧情

都是为了剧情服务(不是)


第二十三章(上)


        选择?


       杨戬苦笑了一声。


      好像自出生以来他就一直在被迫做出选择。


  从前是天下苍生和母亲,后来是天下苍生和奔向封神榜的一道道幽魂。


  那时天下兴兵伐纣...

我流设定/私设极多/在下一部出来前自由开脑洞/OOC/狗血/文笔烂

从这里开始基本上要魔改一些戬子的电影剧情

都是为了剧情服务(不是)


第二十三章(上)


        选择?


       杨戬苦笑了一声。


      好像自出生以来他就一直在被迫做出选择。


  从前是天下苍生和母亲,后来是天下苍生和奔向封神榜的一道道幽魂。


  那时天下兴兵伐纣,无论神仙鬼怪都被席卷其中,三界之内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但他知道,哪吒并不在那道无情的封神榜上,可每当督粮归来或是战事终了,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去寻找那道鲜红的身影。等看到那人兴致勃勃的扛着长枪冲过来时,悬着的心才会重新回到肚子里,然后将大获全胜的先锋将军抱入怀中。


  于他而言,天下苍生是一个过于庞大和辉宏的名词,是重于泰山压顶的责任。


  可哪吒,虽然只是唇齿相碰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名字,但偏偏就是这两个字,让他看到了世间所能给予的所有偏爱与钟情,如不灭的星火点亮了他前行的方向,让他孤寂的成长之路上终于有了鲜活的回忆。


  但如今,他却被迫要再次做出选择。


  一端依然是天下苍生,另一端却是融进骨血的哪吒。


  哪怕那只是他的魂魄在这世间的又一次沉浮。


  无论是压在头上的二郎显圣真君名号,亦或是香火鼎盛道观中声声真切的呼唤和祈求,此刻都编织成一张绵密的丝网,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此刻,杨戬好像听到了来自天上的声音——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从很久之前开始,杨戬便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们拥有和天地般永恒的生命,也拥有人间所不能企及的法术和神力,那么他们还能拥有什么?


  这个问题他也曾经向哪吒提过。


  彼时正是孙悟空刚刚受封弼马温,引得不少神仙都去凑了热闹。杨戬本是不在意的,他不过是又一次来寻多日不曾光顾灌江口的中坛元帅。


  路过时,他看着那只天生地养的小猴子喜气洋洋地戴着官帽走进了马厩,心中竟是莫名升起了一丝凄凉。天地万物都在寻求飞升与永恒,削减了脑袋想要闯进这富丽堂皇的天庭。而早已身处此地的他们,到底还要追求些什么呢?


  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那早已消失于历史长河中的父亲。他一直很想问母亲一句: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个凡人?


  后来哪吒将他抱在怀里,他还能闻见对方周身散不去的莲香和洗不掉的血腥。刚刚屠戮完妖物的哪吒还残留着一丝暴戾之气,那精雕细琢的眉眼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柔和了下来。他贪婪地搂着威武霸气的中坛元帅的腰,以诉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当时哪吒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


  分明是应该被记住的话,可他们中间说了太多卿卿我我,最后这寥寥数语的回答竟是被抛之脑后。


  但杨戬一直知道,哪吒既受命于天,自灵珠降世以来未曾有一刻敢遗忘自己的使命,翠屏山的香火自成神后从未断绝,而一年之中在云楼宫内所待时日也不足一月。


  李靖不过是他用来插科打诨的借口,玲珑宝塔也不过是他同意用来自束己身的工具。他虽怨过,但从未怕过,只因向来问心无愧四个字。


  若异地而处,决绝如哪吒,也断不会像他如此这般优柔寡断。


  可他毕竟不是哪吒。


  他也无法全然看破哪吒的想法。若有朝一日是哪吒需要将他送上死路,那么这小冤家是否会比自己更撕心裂肺,更痛不欲生?


  还是说他会选择直接代替自己,去赴这场死局?


  杨戬也是可以这么做的,但华山下站着无数鲜活的生命,他甚至还记得被他“抢走”糖葫芦的那个幼童可怜巴巴的眼神。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李云祥带着李仙儿,和那具看上去无知无觉的莲花身一起消失在了天际。


  此刻,他迈向华山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他想,到最后,还是他做出了选择。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哪吒,更为了他自己。


  华山顶峰翻腾的火焰几乎是扑面而来,灼热的刺痛感从杨戬的脸颊划过。他抬头看向那似要挣扎而出的玄鸟,立刻右手掐诀,口中默念,一道金光便从指尖射出,狠狠地击打在玄鸟的尾羽上。


  玄鸟发出的哀叫形成气浪,尖锐的爆鸣几乎刺穿耳膜,直直地扑向正在苦苦支撑着宝莲灯的杨婵。


  杨戬飞身上前以三尖两刃刀劈开气浪,借力打力,将玄鸟压下一头。


  可翻腾岩浆下玄鸟的双翅正在挣脱法术的束缚,身躯上滚落的火光在山顶上烧出一个又一个坑洞,逼得杨婵和杨戬不得不再退一步。


  宝莲灯的光华正在逐渐暗淡,杨婵已到了强弩之末,满头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落,掐着法诀的双手正剧烈的颤抖着。但杨婵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不光大半个华山将被夷为平地,那赖以华山而生的城镇和村庄也都将变为一片火海。


  杨戬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问道:“还能撑多久?”


  杨婵咬了咬唇,抬头看向挣扎得更加激烈的玄鸟,冲着杨戬摇了摇头,道:“虽说宝莲灯是女娲娘娘的圣物,但以我现在的实力尚不能发挥完全发挥它的功力。还请哥哥帮忙,或许能催发宝莲灯的全部力量,顺利镇压玄鸟。”


  闻言,杨戬点了点头,默念口诀,在他和杨婵周围树立起一道保护屏障,随后将三尖两刃刀矗于地上,随杨婵一起将力量输送向宝莲灯。


  法术形成的金蓝色光辉从二人双手源源不断地指向宝莲灯,将宝莲灯越抬越高,绽放出慑人夺魄的光华,一时间竟是隐隐压过了玄鸟的火光。


  杨婵心中一喜,转头刚想和杨戬说些什么,却听杨戬喝道:“凝神!”


  竟是玄鸟的尾羽划过了宝莲灯的灯芯,一瞬间宝莲灯猛烈地震颤了一下。火光与华光撞在一起,泛起的余波竟是打破了杨戬的保护罩,翻腾的气浪将二人掀翻在地。


  杨戬顾不上去看杨婵的情况,祭出法器抵抗法术反噬带来的冲击。玄鸟的尾羽又一次冲破了宝莲灯的结界,从直直地从杨戬眼前刮起一道剧烈的旋风。杨戬陡然睁大眼睛,额上的第三只眼瞬间睁开,金色神光瞬间覆盖了他的周身,蓝白长袍逐渐被银甲所取代。


  抬手一挥,三尖两刃刀应声而来,杨戬一跃而起冲向即将飞出的玄鸟,刀刃刺向火光中灼热的眼睛。


  就在这一瞬,时间好像被停止了。


  杨戬看见玄鸟眸子中的自己,披坚执锐,面目狰狞,双眼尽是血色,宛如修罗降世一般。


  师父曾说,玄鸟惯会蛊惑人心,如今看来倒也不假。只是这等幻术,在杨戬眼中尚不值一提。


  可滔天的巨浪席卷而来,疾风骤雨狠狠地砸在那人身上,他抬起头时无神的双眸滑落泪水,混着雨水将那张精致的脸模糊地狼狈不堪。


  “哪……”


  疾呼压抑在口中,杨戬震惊地看着玄鸟瞳孔中孤独地矗立在巨浪之前的哪吒,盘旋的四条巨龙将东海之水搅得翻天覆地,铺天盖地的天兵天将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朝着瘦弱的身躯一压再压。


  这究竟是幻象,还是玄鸟的回忆。


  杨戬分不清,他也只是从哪吒口中曾听过寥寥数语。


  而此刻他终于想起来那个问题的答案。


  一如当年哪吒为身后无数陈塘关百姓做出的选择那样。


  “我为天地生,亦为百姓死。什么逍遥自在,都是狗屁。”


  杨戬唇角划出一个冷漠的弧度。


  以哪吒乱他心神,不可原谅!


  又是一声哀鸣,刺得他额角青筋直冒,耳膜几乎被震破的眩晕让他的头中仿佛有千万个巨锤不停歇地敲打着。


  瞬息间,玄鸟瞳孔猛烈颤动,一个晃神他的眼前出现了哪吒那条几乎从不离身的混天绫,在玄鸟那黝黑的瞳孔里悬浮着,发出淡淡的金光。


  “哪吒!”


  痛呼声响彻整个华山顶峰,随着话音落下,玄鸟眼中那条混天绫上的咒印绽放出夺目的光芒,随即剧烈抖动后碎成千万片红绸,洋洋洒洒地落下,覆盖着一个透明的虚影。


  “混天绫,魂魄,哪吒……”


  繁杂的思绪从杨戬的脑海中冒出,吉光片羽间他似乎抓到了什么,有一个答案即将脱口而出。


  可撕裂的疼痛从他的额心直接贯穿了整个心脏,杨戬瞬间被掀翻在地,如同破碎的木偶滚落到了崖边。


  鲜血从天眼顺着鼻梁滑下,流淌至唇边便是满嘴的铁锈味。


  杨戬想要撑起身体,但疼痛的余波让他暂时无法聚力气。有些费力地抬头向上望去,那玄鸟低着头,悲悯地看向他,宛若母亲的眼神,垂怜着遍体鳞伤的孩子。


  “开什么……玩笑!”杨戬怒从心来,劈山斧就在掌心中若隐若现。


  千年过去了,他竟忘了,当时劈开桃山时的满腔愤懑和歇斯底里。


  “哥哥!”


  杨婵挡在了他的面前。


  似有预感一般,杨戬伸出手想要拽住她的裙摆,一如当年他拼命想要拽住的母亲那样。


  “哥哥,沉香就拜托你了。”决然而又温柔的声音,杨婵朝着他笑了笑。


  那回头的模样,终是和母亲交织在了一起。


  “妹妹!!!”


  火光冲天,摇摇欲坠的宝莲灯终于被玄鸟凄厉的嘶鸣冲击开来,在火坑之间碎成了几瓣。但杨戬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犹豫和悼念,他怒喝一声唤出劈山斧,倒转斧头直直地插在了华山顶峰的裂隙处,将精疲力尽的玄鸟再次封入了华山。


  火光终于渐渐淡去,杨戬颓然地跪在地上,任凭额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肉体的疼痛此刻于他而言已无关紧要。


  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终是倾倒在华山顶峰,将四肢摊开在滚烫的岩地上。


  “哪吒……”


  千里之外,东海之滨。


  李云祥猛地抬头,望向华山的方向。


  “何事?”莲花身淡淡地看向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那片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天色,紧皱的眉头些微舒展了几分。


  可随即他抬起头,看向层层叠叠的云雾,似是窥视到了隐藏其间的身影。


  李云祥摇了摇头,紧紧握住了李仙儿的手,在一片凄风苦雨中怒视着飘在云端的敖广。


  “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TBC


九思

第三十三章

  “曹晚和陈祈安,是你失败的试验品吧?”

  哪吒慢慢摘下围巾,露出那张略失血色的脸。

  “陈祈安打小父母离异,在父母亲各自成立家庭后他更成了最多余的一个。而曹晚,据我所知,她在临死前的那段时间正在遭受一场职场霸凌。你确实很会拿捏人性的弱点,你不失时机地给他们抛出橄榄枝,可惜都失败了。”

  魍魉闻言歪头咧嘴一笑,示意哪吒继续。

  “我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个没有接受你的提议,毕竟能支撑一个人走下去的因素太多,可是你排除异己的行为实在让人恶心,他们不过都是普通人。”哪吒厌恶地皱起眉头。

  “恶心?”魍魉似乎在思考这个词的含义,随后挑衅地抬高下巴,向哪吒投去一个“你奈我何”的眼...

  “曹晚和陈祈安,是你失败的试验品吧?”

  哪吒慢慢摘下围巾,露出那张略失血色的脸。

  “陈祈安打小父母离异,在父母亲各自成立家庭后他更成了最多余的一个。而曹晚,据我所知,她在临死前的那段时间正在遭受一场职场霸凌。你确实很会拿捏人性的弱点,你不失时机地给他们抛出橄榄枝,可惜都失败了。”

  魍魉闻言歪头咧嘴一笑,示意哪吒继续。

  “我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个没有接受你的提议,毕竟能支撑一个人走下去的因素太多,可是你排除异己的行为实在让人恶心,他们不过都是普通人。”哪吒厌恶地皱起眉头。

  “恶心?”魍魉似乎在思考这个词的含义,随后挑衅地抬高下巴,向哪吒投去一个“你奈我何”的眼神。

  ”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他们既然知晓了我教的存在,又不肯加入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死亡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冉冉生就一张极具水乡特色的面孔——圆圆的脸盘,圆圆的眼睛和鼻头。但此刻这张脸上却露出戏谑的表情,半边侧脸隐没在黑暗中,格外狰狞。

  哮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这个姑娘会细心地给他用凉水把小肉肠上的盐分冲洗干净,会亲手喂他吃东西,还会用涂了护手霜的手轻轻捋过他的毛发。可是现在……

  “你把冉冉姐还给我!你从她的身体里出来!”哮天双眼通红地狂吠。

  “什么玩意儿?她早死了。”魍魉翻了个白眼:“小狗狗,你得感谢我还愿意寄宿在这具尸体里,否则她早烂光了。”

  “是你杀了她!”哮天咬牙道。

  “是啊。”魍魉想摊手,可惜身体被禁锢,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挑了挑眉毛:“我跟她打过商量,叫她把书店给我,可惜她不同意,说什么……这是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那不好意思,谁叫我正好缺个合适的皮囊呢?谁叫你们非要追查到青林寺,坏了我的好事,害得我不得不抛弃无心的身份离开。是你们害死了她。”

  它的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哮天被激得毛发炸起,喉间滚出低沉的怒吼。

  远处有层层卷积着的阴云朝这边涌来,哪吒不动声色地望了眼天边,正要说什么,谁知倒是魍魉先开了口:“你们也不能什么都赖到我头上,查光是你们亲手抓的,是他杀了程清槐,唐宋、元明清更是实打实的自杀,这可跟我没有关系。”

  “你利用幻境让查光先一步以为自己杀了人,进而引导他对程清槐和查怡下手。你拉孙不凡入局,又让他替你们发展下线,即便是杨戬也在你的算计之中。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你该死!”哪吒一拳捶到它的顶门上,谈及杨戬时眼底更是杀意蒸腾。

  魍魉却忽然大笑起来:“你在审判我吗?李哪吒,博物馆的那场火没能烧死你真是太遗憾了。”

  它抬头望了眼已近在眼前的卷积云,黑暗中海水翻涌出泡沫,海底持续震动。

  “你那个姘头二郎神呢?怎么没见着他人啊?哪吒,你以为你跟我说这些拖延时间,我就不是在拖延时间吗?看啊,它们来了!”

  魍魉的皮肤突然开始如蜡像般融化,眨眼间就只剩下森森白骨。

  海底传来山岳崩塌般的巨响,方圆数里的海水向下坍缩,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才是最后开启大阵的引子!我将以我之躯,带领大人的信徒们,破开封印!恭迎大人重临世间!”魍魉最后的声音在漩涡中心回荡。

  在哪吒始料未及的目光中,他已化作一缕青烟,引领着那团阴云中无数卷曲纠缠的冤魂,呈瀑布倒灌之势,疯狂涌向漩涡中心。

  “咔嚓!咔嚓!”

  是封印被不断冲撞而破裂的声音。

  “各部听令!烛九阴即将破封而出,即刻布阵!务必将其重新镇压!”

  王灵官手中金鞭腾空而起,化作万丈金山,向海面沉沉压去。数万天兵同时催动法力,空中顿时亮起无数金色符文,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海底突然亮起两点骇人的光芒,穿透千米深的海水,将整个北海映照得如同白昼。

  “轰隆!”

  海面猛然炸开,万丈巨浪冲天而起。一条庞然巨物从海底腾空而出,其形如龙却无角,身长不知几千里,通体漆黑,唯有腹部呈现出暗红色,如同流动的岩浆。

  它仰天长啸,声震九霄,于是云层崩散,阵型大乱,数百名靠近海面的天兵被震得七窍流血,从云端坠落。

  “元帅!”就在双方僵持之时,自天边传来一声呐喊。

  郭申带领巨灵神,和三万天兵踏云而来。他单膝跪地,奉上帅印:“臣领兵前来复命!”

  “好。”哪吒还裹着厚重的棉衣,只能一摆一摆地转过身:“你……”

  “元帅!”哪吒话音未落,巨灵神已一把把人揽进怀里,他身高百丈,肌肉虬结如同山岳,揽着哪吒就像……巨人携了一团棉花球。

  “元帅!让我先去会会这长虫!”

  也许杨戬实在给他穿得太多了,哪吒被凌空抱起,他挣动了一下,就整个人从棉衣里脱落出来,厚重的外衣没了,哪吒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同千年前无数次战场上的情形一样,他负手站在将士们之中,目光如炬:“不!先布阵,困住它的行动,再寻机攻其要害!”

  “是!”巨灵神领命,转而号令身后大军:“众将士听令!天罡位守东北,地煞位镇西南,各归其位,布阵!”

  三万天兵齐声应诺,响遏行云。他们迅速移动,无数金色锁链从虚空中射出,缠绕向烛九阴的躯体。

  哪吒将帅印抛向空中,那方金色大印迎风便长,转眼化作百丈大小,悬浮在军阵上方,洒下万道金光。

  烛九阴转动巨大的头颅,赤红色的双目锁定空中的天兵阵列。它猛然甩动巨尾,带起一道黑色罡风,直奔军阵而来。

  “御!”哪吒以手指印,只见那帅印金光大盛。三千天兵同时结印,金光逐渐瞬间凝实,化作一面巨大的光盾。

  “轰!”

  长尾与光盾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冲击波横扫方圆千里,海面被压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变阵!”

  随着巨灵神又一声号令,金色盾牌重新分为数条巨大的锁链,如同活物般向烛九阴缠绕而去。金光所过之处,烛九阴体表的黑雾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吼!”烛九阴发出痛苦的咆哮,身躯剧烈扭动,搅得天地变色。它猛然扭头,张开巨口,火焰喷吐而出。

  “老龙王!”哪吒早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他一跃而起,混天绫化作赤色长虹贯空而去。那抹红绫迎风便长,转眼遮蔽半片苍穹,便如同血色天河替巨灵神挡下熊熊烈火。

  与此同时,四海龙王化作真身,巨浪自口中喷吐而出。火与水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极寒与极热疯狂撕扯,爆开的蒸汽云团直冲九霄。

  巨灵神趁势跃出,身形暴涨至千丈,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高举宣花板斧就朝烛九阴的头颅砸去。

  谁知那烛九阴竟不闪不避,就在即将被宣花板斧击中的瞬间,它额头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第三只竖瞳赫然睁开!

  那是一只纯白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虚无。巨灵神的巨斧在接触到那道目光的瞬间,竟然开始风化,转眼就化作飞沙消散。

  “什么!”巨灵神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后退,烛九阴的龙尾已经横扫而来,重重抽在他的胸膛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巨灵神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烛九阴的白色竖瞳完全睁开,释放出一道苍白的光柱,直射天兵大阵。光柱与金光相撞,没有巨响,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消融声。前排的天兵一个接一个地化为石像,然后粉碎成灰,阵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哪吒焦灼地望向虚空,他伤势未愈,原本不该施法上阵,可再等就来不及了!

  乾坤圈在他腕间嗡鸣震颤,混天绫翻卷涌动,那杆丈八火尖枪上金纹明明灭灭……

  烛九阴双目转动,终于落到那个衣衫单薄的少年身上。

  “李哪吒……”它的身躯下意识盘紧,它对这道气息再熟悉不过了,千年前就是这个人,一箭射穿了他的逆鳞。千年后也是这个人,在凡间奔走,害得他如同地沟里的老鼠,只能躲藏在杨戬灵魂之中,他已忍受一千年了!

  “千年封印,今日终结。”烛九阴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我要让这三界众生知道,何为真正的……”

  天际突然裂开一道冷光,三尖两刃刀破空而来,直取烛九阴额间竖瞳。“锵”一声,刀刃被轻易挡下,哪吒跃起一把接过刀柄,惊喜道:“二哥!”

  “哪吒!”杨戬瞬息便至身前,把哪吒猛地推至玄冥身后:“在这别动!哮天犬!”

  哮天“汪”一声,身形暴涨化作百丈巨兽,盘旋在杨戬身侧。

  更远处,满天星斗突然大亮,这片无光的海域终于被照亮,二十八星宿齐齐现身,周天星斗轰然运转,星光从九霄之外投射而下,在北海上方形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这就是你寻来的救兵吗?”烛九阴丝毫不惧,它直立起身子,庞大的身躯在星光照耀下反而更加熠熠生辉。

  杨戬与他相对而立,是极致的巨大与极致的渺小。

  “一切都该结束了,今日就由我来了却这千年的因果。”

  “杨戬,我与你也算有宿世的缘分。”烛九阴庞大的身躯缓缓游动,风云被搅动,北海之水随着它的动作形成无数巨大的漩涡:“那就让我看看,一千年了,你的本事有没有长进!”

  长尾凌空劈来,杨戬已先一步擎三尖两刃刀在手,挡下凌厉的攻势。与此同时,他额间天目完全睁开,一道璀璨的银白光柱直射向烛九阴的竖瞳。

  “吼!”烛九阴摆头躲开那银光,狞笑道:“杨戬!你以为凭这就能……”

  话音未落,二十八星宿突然于暗处现身,齐声诵咒。角木蛟、奎木狼、斗木獬……所有星君同时掐诀,周天星斗大阵骤然收缩。无数星辰之力化作银色锁链,将烛九阴的身躯死死缠住。  

  “你们找死!”烛龙暴怒,张口就要吞噬最近的星君灵魂。  

  “就是现在!”就在它吞噬的刹那,杨戬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被吞噬的星君突然化作点点星光——是幻象。  

  “尔等算计我!”烛九阴仰首长吟。

  “不是算计。”杨戬高举神刀,七道星芒从天而降,在刀尖凝聚,给刀刃度上一层寒光,“是赎罪!”

  杨戬冷然挥刀,北斗七星随着刀锋移位。天枢、天璇、天玑……七道星芒化作囚笼,将烛九阴定格在星轨交错处。

  烛九阴疯狂挣扎,身躯弹动,引得海啸如同天崩。

  “你借用我的神位,骗取香火,引众生朝拜,以为当真没有任何代价吗?”

  随着杨戬话音落下,烛九阴体内忽得传出万千魂灵恸哭。那些被吞噬的生灵残念,在星光的牵引下化作一条璀璨的星河,从庞大的蛇躯中喷薄而出。

  浅紫、淡绿、深蓝与月白,犹如群星融化,银河流转。

  “不!这不可能!”

  “永别了。”

  天地为炉,绝杀之局已成。

  二十八宿同时熄灭又复明,所有星光汇聚成一柄贯穿天地的长枪。杨戬的身影在强光中出现,长枪自烛九阴天灵盖贯入,蛇尾穿出。

  这一次,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残魂逃逸。那具吞噬天地的身躯,在星火中化作无数光点消散。海天之间,只剩星辉如雨。

  “二哥!”

  杨戬回首拥住朝他撞来的人影,抬手替他掖好围巾。漫天星雨垂落,他在这亘古长夜中,终于接住了自己的光。

  

  【完】


写在文后:

  我翻了一下,从去年二月份写下一个没头没尾的文案,到现在全文完结,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我希望能塑造一个足够坚韧,聪慧的哪吒,一个正义,虽然表面不太正经,但是内心傲气凛然的杨戬。

  需要强调的是杨珩并没有因为杨戬的恢复而失去姓名,杨戬会以杨珩的身份过完他的一生,他的父母朋友的关系都会妥善处理。

  后面关于上床和见家长的一系列内容都会放在番外。但是会先考虑把画皮那篇小短篇、声声慢的番外和相思门剩下不多的内容写完。

  因为我本人确实资质驽钝,整个创作过程几乎是@洛以芷白 洛洛老师哄着我写完的。她陪我梳理逻辑,听我对后续剧情的设计,我属于是夸我一句我就能往后写一章的类型,洛洛老师确实很不容易。

  还有很感谢愿意为我配图的朋友🙏🏻,喜欢过这篇文章的朋友。我相信戬吒在这个平行时空里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暮序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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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无奈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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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是退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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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好像一个复读机(dbq(但做复读机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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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可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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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忧郁的孩子们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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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人

【戬吒】月光以降,西周以前 第六章

  第六章 老祖啊老祖


这兜率宫的构造颇怪。

  

再简陋的庙宇合该有门有窗,总不至于建个四面不透风的土坯墙。

  

偏偏超脱三界之外道祖宫楼就是如此。

  

 

  

杨戬不慌不忙地祭出哮天犬,这短白绒毛细狗一现形,鼻子一通嗅闻,熟门熟路地窜进东面墙下的一窝矮洞。

  

 

  

奎木狼颤声道,“狗,狗洞?”

  

 

  

杨戬伸出手虚...

  第六章 老祖啊老祖


这兜率宫的构造颇怪。

  

再简陋的庙宇合该有门有窗,总不至于建个四面不透风的土坯墙。

  

偏偏超脱三界之外道祖宫楼就是如此。

  

 

  

杨戬不慌不忙地祭出哮天犬,这短白绒毛细狗一现形,鼻子一通嗅闻,熟门熟路地窜进东面墙下的一窝矮洞。

  

 

  

奎木狼颤声道,“狗,狗洞?”

  

 

  

杨戬伸出手虚空一按,“星君不慌,稍安勿躁。”

  

 

  

话音刚落,哮天从庙内打开了兜率宫的大门。

  

哪吒抬头看向杨戬,“我们就这么进去?”

  

杨戬点了点头,“放心,除了我和哮天,没人知道这条路。”

  

哪吒眨了眨眼,不是这个放心吧。

  

 

  

三人一起朝庙内走去,一进大门才知别有天地。

  

哪吒也不知踩到了哪块砖,还没打量清楚内部的洞天,就乾坤倒转,空间挪移,他们三人竟是齐齐被传送到了别处。

  

 

  

待传送后的晕眩散去,哪吒看见身周的光亮渐渐消退,杨戬和黄袍怪的身影也浮现出来。

  

杨戬说,“老君在召见我们呢。”

  

 

 

良久,奎木狼感叹地说到,“这中间的法理术数真是玄妙绝伦。”

  

 

  

哪吒抬眸看去,只见他们面前是一个美伦美奂的玉质六层小楼,飞檐六角,精致无匹。

  

檐下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字,遂初阁。

  

 

  

再向外看去,这楼宇之后还有着无数亭台楼阁,袅袅仙气中一片金碧辉煌。只是虚虚实实,飘飘渺渺,实在不知那千宫万殿是真是假。

  

 

  

哪吒跟着杨戬走进楼去,楼内中空,是一道一圈圈盘旋而上的旋转楼梯。

哪吒站在台阶上抬头望去,看不清上面有多少层,低头俯看,亦看不清下面有多少层。

  

 

  

更古怪的是,整个楼里还是空无一人。

  

他们被传送至此,应该是触动了楼内的禁制,然而连个前来招呼或问话的童子都见不着。

  

 

  

杨戬似是看出了哪吒的疑惑,解答道,“咱们这位师尊奉行无为,人手一向紧俏得很。”

  

杨戬一边说一边继续拾阶而上,手里的缚妖索的另一端还牢牢地捆着奎木狼。

  

哪吒跟着走,心里还是奇怪得紧,这台阶边上的墙壁上都设着顶天立地的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摆得不是书籍、丹方、符文,就是各种瓶瓶罐罐。

  

整个空间不断地散发出一阵阵异香。

  

 

  

哪吒实在好奇不过,看见一面木梁上写着西天白虎的架子,随手从中抽出一本书,胡乱地翻看起来。

  

 

  

这一看,他先是百无聊赖,随后升起丝丝疑惑,紧接着身躯一震,最后茫然地抬起头,指着书上的一页,问站在他身前的奎木狼说,“你瞧瞧,这上面可是写着你的神通法术?”

  

 

  

奎木狼瞪大眼睛,忙埋首进哪吒指的书页,看着看着,竟然急得恨不得将哪吒手中的书夺过来。

  

他心乱如麻,飞快翻页,越看越是心惊胆战。这本书何止记着他的神通,竟连他修行功法,身躯血脉都写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一页甚至还画了个他的经脉窍穴透视图。上面还有红笔朱批点出他的几个命门大穴,旁边有蝇头小篆写着几笔克制要点。

  

 

  

奎木狼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杨戬,又看向哪吒,他想问,到底是何人将他这个逃匿的叛将研究了个底朝天。太上老君手握这样的机密又到底所图为何?

  

可是他张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他如今已为鱼肉,躺上砧板。再说问这两个兜率宫的小辈,又能得到什么答案。

  

 

  

奎木狼的目光扫向整个空间里浩如经海、茫茫然无以计数的书册,心中畏惧更甚。不知多少神将仙君都已经化作客观的文字符号被记录在这个小楼里。

  

 

  

他以为自己逃出天庭是自己本事大,现下看来,天庭早就知道如何再造一个奎星神主,只需找人重修他一身的法力神通就是。

  

天庭想要收拾他,不过是举手之劳。

  

 

  

奎木狼认命地叹了口气,如果真是给老君的丹炉烧火,也算他的造化。

  

 

  

他想去再看看别的书册,可是杨戬与哪吒再没有停步,他也只好闷头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杨戬终于停了下来,面前的墙壁不再是一面书架,而是一扇门。杨戬推开这扇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百丈见方的大厅。

与寻常仙门的大殿无甚明显的差别,也是雕梁画栋,木雕玉座。

  

独独中间放着一个三丈高的黄铜炉子,此时正蒸腾着七霞仙雾。

飘散出来的香气光是闻一闻都觉得神清气爽,元气澎湃。

  

丹炉前方的汉白玉地板上铺着好几个蒲团。

大殿里除了炉子的烧火声安静得针落可闻。哪吒只看见一个老者半躺半卧的躺在蒲团上面。连他们进来了,也一动不动地继续躺着。

 除他之外,仍是不见一个童子仙娥、守将仙兵。

 

  

杨戬走过去,蹲下,瞧了瞧,又伸出手在老者的鼻子下探了探。

扭头对哪吒说,“师弟无须担忧,老祖只是睡着了。”

  

凌人

【戬吒】月光以降,西周以前 第五章

第五章 师兄啊师兄


  

这老怪藏在黑云里,哪吒还未贴近,就听他轻慢的冷语,“哪儿来的小孩儿。”

  

哪吒执着火尖枪迎面刺去,“小孩儿神来取你性命。”

  

 

  

枪尖去势极猛,气流被涌动得朝两边散去,黄袍怪再藏不得,哪吒瞧得分明,那人青脸红须、白牙赤发,简直如牛斗夜叉一般。

  

哪吒嫌弃地撇了撇嘴,不是没见过长得丑的妖怪,但是长得这么丑的,瞅一眼都费眼睛。

  

  

黄袍怪的鹦鹉嘴也是一撇,下面...

第五章 师兄啊师兄


  

这老怪藏在黑云里,哪吒还未贴近,就听他轻慢的冷语,“哪儿来的小孩儿。”

  

哪吒执着火尖枪迎面刺去,“小孩儿神来取你性命。”

  

 

  

枪尖去势极猛,气流被涌动得朝两边散去,黄袍怪再藏不得,哪吒瞧得分明,那人青脸红须、白牙赤发,简直如牛斗夜叉一般。

  

哪吒嫌弃地撇了撇嘴,不是没见过长得丑的妖怪,但是长得这么丑的,瞅一眼都费眼睛。

  

  

黄袍怪的鹦鹉嘴也是一撇,下面站着的那个小道士就从不客气,他带来的小孩也好不讲理。他见对方上来就是猛攻,干脆身躯一摇,连元神都现出来了,是一头青面獠牙、毛发皆赤的长毛狼。

  

身上的长毛在风中凌然拂动,血盆大口一张,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又念了法诀借了西帝白虎神将的威势,天空中聚起五道云雷,一时间,五重云间五重雷,风云雷电,浩浩汤汤,齐齐朝哪吒压过来。

  

 

  

哪吒掐诀祭出他的阴阳双剑,一边说,“师兄,你从哪儿寻来的老怪,我看他不像是妖,竟像是天上的神将。”

  

 

  

杨戬在下面放声笑道,“这天下哪有兜率宫吃不下的妖怪,我既说了让他给师尊烧火去,师弟大可放心使出手段,留下他性命即可。”

  

 

  

杨戬说话没用传音,连黄袍怪也听得清清楚楚,恨得牙痒痒,龇牙咧嘴地说,“臭道士,我乃天生星君,想抓我去烧火,本君给你好看。”

  

 

  

但是话音未落,五重云雷已被哪吒的阴阳双剑使出的剑光遮了个铺天盖地。

  

太乙剑第一篇,一点穿连天地,双刃横刺两极,经纬间反复阴阳。

  

天空中,一轮方圆百丈的黑白太极图浮现,里面剑光无数。

  

 

  

黄袍怪声势浩大的神通,竟然被哪吒一剑破去。

  

杨戬也没有想到哪吒连剑法都如此惊艳。

  

 

  

哪吒的攻势并没有停,双剑再度一变,剑刃上通灌三元五气,又双双刺出一剑,阴阳两鱼活了一般从两极朝阵心的黄袍怪绞杀卷去。

  

 

  

哪吒喝道,“给我瞧好了。”

  

 

  

这一剑斩得是黄袍怪的元神。

  

 

  

那剑光太快,黄袍怪连元婴都未来得及遁出,就被剑阵的阴阳双鱼禁锢在阵中。

  

黄袍怪想要掐了风诀脱阵,双手刚摆出法印,一卷长绳从下方飞来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正是杨戬的缚妖索。

  

 

  

黄袍怪叫骂道,“臭道士,若不是你上回抢走了我的斧头,本大爷没这么容易降伏。”

  

 

  

杨戬一道法诀直接封了黄袍怪的口耳,只是用缚妖索牢牢禁锢着。

  

哪吒疑惑地看向杨戬,“师兄,你携我至此,所欲何为,不如说个明白?”

  

杨戬笑道,“此獠在上界污了一个仙子的清白,心知犯了事,竟一不做二不休卷了好些天宫的宝物逃到下界。偏偏天庭人手不足无力追责,叫这厮在人间逍遥了百年。我们将他交给道德天尊,也算了了一件天庭的积案。”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奎木狼本是西帝座下的星君,很是有些本事,上回他来此地降妖,一番缠斗后也只是缴了他的法宝。本想用此獠挫挫师弟的锐气,没想到哪吒的本事大得惊人,奎木狼连个照面的功夫都没撑住就败下阵来。

  

看来后面的游历,还得另想办法。

  

 

  

杨戬说,“师弟,开门告吉,不如我们先一同去兜率宫拜见道祖可好?”

  

 

  

杨戬说得风轻云淡,哪吒却抖了一抖。

  

他既不怕降魔,也不怕除妖,独独说到回师门,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说起来,他觉得自己只是阐教的便宜弟子。

  

一来他出生后,就被父母关在府邸、轻易不得出大门,几乎从未在山门里待过,与其他师兄弟全然不熟。二来他的师父太乙真人,也是个随意洒脱的性子,虽然颇为大方的塞给他一堆法宝,教起道法来却是点到为止,基本全靠他自个儿开悟。一年到头,连师父都见不着几面,又何谈对师门的向往。

  

这阐教大名鼎鼎的兜率宫,他不退避三舍都算好的了,哪有什么亲近的意思。

  

 

  

杨戬瞧出了他师弟的畏惧,暗自好笑。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屁孩竟然怕回师门。

  

 

  

杨戬拍了下哪吒的肩膀,说,“天上天下,都是历练,师弟走吧。”

  

 

  

哪吒眯了眯眼,将杨戬上上下下仔细地扫了一遍。

  

对方的面色在他的扫视下浑然不变。

  

哪吒腹诽道,哼,师兄啊师兄,你当我看不出你在幸灾乐祸?

  

 

  

哪吒祭出法宝风火轮同杨戬一起朝兜率宫所在的太清仙境大赤天飞去。

  

 

  

风火轮的速度极快,但是杨戬没用什么法宝,却一副轻松的样子跟哪吒并驾齐驱。

  

 

  

哪吒说,“师兄,何为天外有天?”

  

这个问题困惑他良久,之前他跟着师父一起回师门的时候,坐得是他老人家的仙鹤,也没见那只肥鹤如何扑腾,只觉得自己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纸窗,日月星辰如飞光流火在身边转瞬即逝,就到了金光洞,他问师父金光洞到底在哪儿,太乙真人却说,他苦修千载仍未脱三界,不说也罢。

  

 

  

此刻跟着杨戬一同飞行,感觉又大不一样。

  

倒像是人界孩童们爱玩的跳棋,腾挪闪转,倏忽即至。

  

 

  

杨戬看向哪吒,对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哪吒的眸子是极亮的,干净得像昆仑金顶上,生莲的净池碧波。此时左眼写着‘疑’,右眼写着‘惑’,扑闪扑闪,端得可爱。

  

 

  

杨戬笑道,“这三十六重天从虚处看,是玄之又玄。从实处看,倒也不难理解。”

  

他见哪吒听得认真,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你就当他是一柄折扇,平日里折了起来,便厚得很,也看不透。但将扇子打开,这三十六重天不过是一折接着一折,次第展开罢了。”

  

 

  

哪吒一瞬恍然,再看杨戬,突然觉得,说不定论起教书育人,他这位师兄、可能比他师父还擅长那么一些些。当然,这话他是绝然不会说出来的。

  

 

  

说着,他们二人已来到了兜率宫的门口。

  

原本哪吒想象中的兜率宫该是如何如何的金碧辉煌、仙家气象。现在,他看着那个跟乡间土观也差不离的小庙,不由得怀疑地觑目看向杨戬,他师兄该不会是瞎带路,把他带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了吧。

  

 

  

如果不是他们身后的奎木狼抖得跟筛子一样,哪吒已然要抽出火尖枪,用‘真理’好好问一问他的好师兄了。

  

904L
构思是有阴阳两张,呃但目前只画...

构思是有阴阳两张,呃但目前只画完这个……

构思是有阴阳两张,呃但目前只画完这个……

人类未来万岁

新发现的关于哪吒的神图,不过很不高清😭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还是觉得这种传统的画法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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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还是觉得这种传统的画法更好

avocadosendoh7

【仙流】网 Through Our Lives 17 伽蓝(下)

伽蓝:梵语,意指僧园、寺院,护法神为英勇善战的武将菩萨。

*BGM:First Love-れん(男声版)


这小子确实擅长活得自在。

高中时移居宁静海滨,往返于不同的岸线码头;大学后回归喧嚣都市,休憩在不同的神社古寺。

他既爱吹海风,也爱闻檀香。总有法子找到人迹罕至的海岸,抑或不为人知的园林,如同躲进了时间或空间的夹缝。他自幼就偏爱往湿气重、煞气重的地方蹦跶——夜访过柏林老家郊区的墓地、研究过易拉罐形状的碑体、合照过船舰形状的棺材、见识过白蚁公司给白蚁专门定制的坟坑,也参拜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神仙佛像,比如去年联赛前去早大附近不知名小神社拜汗神,保佑自己帅气逼人不手滑,他学校周...

伽蓝:梵语,意指僧园、寺院,护法神为英勇善战的武将菩萨。

*BGM:First Love-れん(男声版)


这小子确实擅长活得自在。

高中时移居宁静海滨,往返于不同的岸线码头;大学后回归喧嚣都市,休憩在不同的神社古寺。

他既爱吹海风,也爱闻檀香。总有法子找到人迹罕至的海岸,抑或不为人知的园林,如同躲进了时间或空间的夹缝。他自幼就偏爱往湿气重、煞气重的地方蹦跶——夜访过柏林老家郊区的墓地、研究过易拉罐形状的碑体、合照过船舰形状的棺材、见识过白蚁公司给白蚁专门定制的坟坑,也参拜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神仙佛像,比如去年联赛前去早大附近不知名小神社拜汗神,保佑自己帅气逼人不手滑,他学校周围尤其多这种地图上不留痕迹的神殿佛堂供他探索,修缮完整、古色古香却又似乎被时间遗忘,他犯懒想逃学的时候总爱躲猫猫似的溜去那里逗猫。

人类生于广阔天地间,想藏身却并非容易事,而他似乎到哪都能找到隐匿之处,来去无墨凝。

可今天是个例外,这自在小子离开横滨后去了镰仓,没往海边走,而是直奔鹤冈八幡宫,他计划拜完神社就转去川崎大师平间寺,这东京湾附近的海滨城市们平时节奏慢是不错,但关键时候也确实耽误事儿,坐标移动看似悠闲,他实际都快急死了,恨不得跑到驾驶室自己开电车。

-

急匆匆下镰仓站,跑得一头臭汗,拜汗神也不管用了,到鹤冈八幡宫时已过中午12点,次轮选秀进行中,流川那边仍无动静。

去年泽北作为首个打进NBA的亚洲球员,选秀结果出来后,国内外流媒体铺天盖地都是他人模人样和总裁握手翘大拇指的画面,NHK特辑专访里威风凛凛的开心果型男连续两个月霸占纸媒的版面头条,社交平台却有人匿名爆照他高中时私底下是个眼泪汪汪的板栗子哭包。

仙道等了一上午都没收到与流川有关的任何讯息,公的私的都没有,他没有主动问,流川除了告诉他自己报名了选拔以外,别的一概没提。其它事情上他变着法子插科打诨,唯独篮球不会,他对流川,流川对他,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地尊重和信任对方所做的关于篮球的所有决定。

镰仓正值旅游旺季,还刚巧赶上正午,鹤冈八幡宫的主参道人头比紫阳花还多,仙道站在队尾伸长脖子干着急,得亏他长得高外加读书偷懒视力好,远远就望见了主殿内的八幡神——神奈川本土武神,祈求武运昌隆、逢凶化吉。仙道双手合十,闭眼祷告,站在队尾连连鞠躬,自己觉得自己心意到了,把香火钱丢进边上的许愿池,匆忙离开了千年神社。

-

从镰仓着急忙慌抵达川崎,还没踏入平间寺,手机就收到NBA名单结果,次轮选秀结束了。

他没点开看,燥热的空气将蝉声凝滞,他抬头望着被云遮盖住的天空,久久站立,如同真正躲进了时间与空间的夹缝。

直到铺盖住天空的云海流动,漏出一缕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才回过神,听见寺院内传来住持的诵经声。

「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寿者相。」

吟诵来自朝东的经堂里,川崎大师平间寺是神奈川县著名的佛教真言宗寺院,对外来客安排有丰富的宿坊项目,供修行者体验禅修文化、寻求内心宁静。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来。」

仙道踱步入院,扫堂僧侣跟在他后面,笑着为他清扫脚下的污垢、卸去内心的烦恼。

「一切諸法本性皆空,一切諸法自性無性。」

他却毫无意识,沿着寺院边缘闷头走,穿过盎然绿意,一圈下来,鞋底的青泥被石子路刮干净,脚步也变轻快不少,寻得经堂外蔽光处的石凳坐下。

「応無所住,而生其心。」

经文如一把斩断无明的武士刀,教人缘起性空,破除所执,放下分别心,生出清净智慧,令古寺在夏日绿荫下颇具禅意,这寺院虽不到人迹罕至的程度,但比起富丽堂皇的鹤冈八幡宫要肃静许多,偶有到访者前来安静祈福,他远远观察,心下自忖,所谓修行是念头上的修行,祭拜神佛的本意实际是“破除所执”,可世俗客前来多是有现世欲望所求,便生更多的“执”,这不就事与愿违了吗?

就好比刚才在鹤冈八幡宫祈佑,武士的职责是带着野心战斗,但野心也是“执着心”的一种,在神佛面前求武运,是否也加深了“执着心”呢?

不光梦想,众生有情,被与生俱来的情感本能牵动,现世的情爱修得正果往往由“执着心”与“分别心”推动,而这些恰是道情法爱本意破除的。

他双手摊平置于膝上,院内很静,耳闻蝉嘶不觉吵,鼻嗅檀香心安宁。手机似也被清澈的场域净化,未再发出过一点声息。

时间如院内池塘的活水潺潺,待诵经声止,那身披金色袈裟的住持经过长廊,仙道闻其步伐,下意识站起行合十礼,住持见他老练,径直朝他走去,到了跟前竟二话不说以手中戒尺敲击他肩,右肩瞬间酸麻,挨了无名打的人愣怔着困惑,他人高,怕私自站远了平视显得不恭敬,便佝偻着背颔首,见对方露出和善地笑,说这敲打不是惩罚而是鼓励,年轻面容的男人竟莫名心虚,抿着唇,瞥开了视线,未到秋季,耳廓比寺院的红枫更早层林尽染,变回青涩的大男孩模样。

待住持绕到佛寺后头,仙道仍呆站着,他一时有点尴尬,摸了摸脑袋不知该坐该站,便踱步去主殿,往功德箱里放香火钱,阖眼合掌。

不同于高中毕业前江岛神社的参拜,那时见了神明也别无所求,他今天拜过神社又来寺院,显然“执着心”很重——百年前武士家族常供奉“八幡观音”,即八幡武神与观音菩萨的神佛习合,可如今神佛往往分立,鹤冈八幡宫早就拆除了观音菩萨像,若只祭祀武将八幡神,总觉差了点什么。

他睁眼,面前是一座观音像,这座川崎大师平间寺主尊的正是弘法大师空海和观音菩萨。

观音,看见你的声音。

看见不一定用眼吧,他又闭上眼,回想起多年前录像带里流川伤了眼睛,也闭着眼,把篮球投得又准又漂亮。

那么听见呢,需要用耳朵才能听见吗?好像也不用,他们第一次打正式比赛时,流川突然告诉他,他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观音自在像。

以心见心,以心闻心,明心见性,皆是觉明。

我听见了,他想。你听见了吗?

-

流川没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选秀大会。

他在高度紧张、漫长煎熬的等待中落选。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受邀落座主会场的选秀资格。

今天之前他没有收到任何球队的试训邀约,可他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不认为他的NCAA赛绩表现很差,他在大学第一年打入了NCAA二级联赛四强、被选进了二级联盟第一阵容,他已竭尽所能。他今天第一次穿西装,第一次打领带,戴着学校的鸭舌帽,提前两个小时在官方活动区占了座,他执着地参演这场选秀,随时准备好接受“祝福”,却迎来了“诅咒”——

他经历了NBA联盟史上最成功的一届新秀选拔,1996年是除了1984年他的偶像迈克尔·乔丹发迹那次后含星量最高的一届,全明星乃至巨星,与他同届的天纵奇才科比·布莱恩特被喊到名字登台时只是高中生,比他还小一岁。

他以无人在意的、自诩经历者的身份亲临现场,见证了96年黄金一代的诞生。多么幸运,又是多么不幸。

手指尖掐出了血也未觉疼痛,帽沿、西装上不知何时沾到了球迷的零食饮料,流川站起身时几近眼花耳鸣,他在活动区盯了六个小时的直播大屏幕,耳边嘈杂,屏幕内外的尖叫声、喝彩声满场,直到次轮最后一个名字报出,选秀正式结束,没有一声属于他。人强行站直了,路却走不直,看不清也听不清,没迈两步就被人迎面撞击,踉跄着,险些磕到墙上。

无意撞到他的黑人壮汉同他一样是失魂落魄的落选秀,两人恰似两颗不走运的“彗星”相撞,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泽北,同样是大一参赛,泽北去年却进了。为什么。他明明打败了对方。他不认为他比对方差。为什么对方可以,他却不行。他仍未习惯或未甘于承认,天赋之下,努力之外,历史时刻大多是由意外构成。

流川背靠着墙壁出溜坐到地上,脸埋在两膝间无声地喘,他就今天没打球,却累得气喘吁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心底里清楚自己绝不会就此放弃,永不放弃,根本没有给自己留过任何放弃的退路,学校是不可能回了,今年的履历不过,浪费时间明年只会更行不通,那就流放自由市场吗?在哪打不是打?他知道他只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又有力气练球,可他今天根本睡不着,他清醒地想吐,他的偶像在十天前率领芝加哥公牛夺得了自去年复出以来第一个总冠军、职业生涯第四个总冠军,而他竟连大门都进不去,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与偶像之间跨维度似的实力鸿沟,他曾经引以为傲、口口声声想要成为的,让他当下掩面羞愧到觉得自己宛如可笑的小丑,本就高度紧张一天的大脑和肠胃几近逼迫他想要干呕。从相信到焦躁到不相信到脑袋清醒着一片空白,梦想与现实巨大的落差给他带来的冲击感真实到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魔幻,像做了一场大梦,梦里亦知身是客,谈不上失落、痛苦、绝望,什么情绪都如泡影般,轻易就被这巨大的不真实的真实感给戳破了。

-

未出现在新秀名单上的名字却被仙道以金漆刻于瓦片。

数分钟前他祈福后正要离开,边上的扫地僧指了指他脚边的瓦堆提醒他,去年阪神大地震后,平间寺虽远离震中,仍对建筑进行抗震加固,到访者可将捐赠者的名字刻于瓦片,为修缮的庙观遮风挡雨。

他一笔一笔仔细镌刻恋人的名字,如平日绘制喜欢的建筑图纸,他感兴趣的、热爱的人事物,他都分外执着。

“分外执着”吗?这不就是“分别心”与“执着心”吗?

他轻笑着,想起白天玩的游戏,道具需要先经历“诅咒”的考验才转化获得“祝福”,他的天赋是他的道具,捱过了高中时的“诅咒”,到了大学好不容易转化获得“祝福”,却发现他想要施展的天赋不只有一份,想要锻造的道具不只有一个,他都想要。

这便是“执着心”。

他想起流川曾问他为何不指出陵南队友的问题,他一向不爱多管他人闲事,管人就是影响别人,即便帮忙也只行举手之劳,不求回报与感激,所谓福报,对双方而言不觉福报才是真正的福报,如梦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可当流川问他为何指出自己的问题,他却答不上来,忍不住管就是忍不住影响,不仅忍不住影响别人还忍不住被别人影响,影响的自己性情多变、乱了阵脚、生起妄想又舍不得离场。他承认他对流川有着不同于对他人的私情。

这便是“分别心”。

可是,倘若他甘愿呢?

他看着功德瓦上镶嵌金漆的名字,如在武士刀身刻下了一座祈求趋吉避凶的观自在菩萨,融合了锋利与柔软、和解了生与死。瓦片锃亮,亦如刀锋被闪耀的“流星”划过开了光,刀身上的观音抵消了武士的杀业,而赋予其神力、净化其和魂,生起了虔敬的菩提心。

这样一来,“八幡观音”神佛习合,齐活了,祈愿应该能奏效吧?

仙道不知道,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想刻就刻了,刻了再说。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像流川,行动多于思维,实践早于理论。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吗?好像也不全是。

四年前高二时在陵南校门外的平交道口第一次遇见流川,还没反应过来,就答应了一对一。还没反应过来,就喜欢上了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和对方在一起了。还没反应过来,就不想跟对方分开了。

可是,倘若他甘愿呢?

他想,或许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分别心”,允许他放任自己的“执着心”不断加重罢了。

-

不多时,佛寺后头脚步声渐起,那住持褪去梵字纹样的华丽袈裟、换了身素袍,出来见年轻面容的男人仍站院中,阖眼笑着,大抵是无意识的。

修行道场如丛林,而身心清净的修行者如自然生长的小草,一切微观粒子都在进行无规则的热运动。仙道正聆听院内的林水鸟兽,闻见脚步,睁眼转头,见那住持又朝他走来,对方手上无了戒尺,可他心理却有了戒备,他再次规矩地向其行礼,对方问他是否经堂的修行者,他微曲着腰背摇头,老和尚淡然一笑,眉目慈悲如方才那座自在的观音。

“愿随法会一同前去释放生灵?”

活鱼放流活动在多摩川岸边举行,古寺靠近河口,属于近海区域,渔民与船夫常来寺院祈求航行安全。

站直后的年轻男人十分高大,协助僧侣们将浸水的木箱抬至河岸,由住持拉开箱底的闸门,活鱼在渔网中翕动着腮,住持将手探入河水指引成千上万尾鱼群冲破渔网、滑向河道、散入深流,而后僧侣们为万千生命的迁徙摇铃、诵经。

「観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晌午时吟诵的经文很长,这次的却很短,仙道听不懂,只知道这心经密咒常用于庄重的息灾祈福。

……

「羯諦羯諦,波羅羯諦,波羅僧羯諦,菩提薩婆訶。」

去吧,去吧,一起超越到彼岸,愿众生速速证得觉悟。自由地汇去那东京湾吧。

-

天上的云完全散了,鱼影在艳阳下泛起波光。放生活动结束后,僧侣携志愿者归去,仙道坐于河畔礁石,风和日朗,视野旷达,富士山轻易见得。

他再次阖眼聆听远处的湘南海。记忆中的神奈川好像一直是热腾腾的夏天,露天睁不开眼、带着海风气息、手脚轻盈连带时间也变软糯,分明如昨日事。睁眼时无私的光线洒落头顶、额发,空气中微小的生命自在徜徉。

他很少主动想起高二时那场海陵战,刚才却在心经密咒中忽而被唤醒,也可能是自愿记起来了。那是他少有的与记忆中暖意的神奈川不同的经历,加时赛前他如独坐孤岛,睁大眼四处望不见海的尽头,屏气站起,纵身一跃,明知全力以赴也游不到梦里的桃花林。

可正如同刚才冲破渔网的活鱼,皆若空游无所依,他忽然意识到需要消除的并非“执着心”,而是了解它的“无常性”,消除对“无常性”的恐惧,虚空地拥抱这份“执着心”,因而活鱼看似无助反得自在,什么都不多想,只管住于心性中,按照本觉去行动就好,能游多远、去向何方,不试试怎么知道未来的尽头、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仙道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不叨扰光线间的蜉蝣,他拿出手机,快速按下熟悉的号码,看着远方的富士山,耳边仿若湘南潮起。

这两个月他预演了这个场景几十遍,无论对方如何反应,他的选择都已成定局,心内尘埃落定。

电话拨通后,他下意识地腰背挺直、屏住呼吸,他不紧张:

"Mama,bitte lass mich in Tokio bleiben."

(“妈妈,请允许我留在东京。”)

……

——而是兴奋。

没有球员不向往胜利,更何况他比谁都更有野心。人的一生如果只能按部就班地体验一种生活,未免太无趣,他才不想过一眼看得到头的人生,他要充分利用这一生,过即便有遗憾也无悔的人生。

因为他的道具不是“天赋”,而是“快乐”,他的“快乐”已经捱过了高中时“诅咒”的考验,拥有了不起的体力和毅力,对他而言两份“祝福”他都想要,如果不能同时要,就一个一个要。

电话结束后,他放下手机,突然想起大一报到那天午后做的梦,完蛋,该不会真要延毕吧?可是怎么办呢,他就是做不到不这么贪得无厌呀。

-

梦想的压哨时刻,两颗不走运的“彗星”相撞,高中幸运儿的“诅咒”是否开始得无声无息,宇宙中心不会因为任何一颗星球而停止运转,也不会阻止任何一颗星球继续运转,“彗星”确实象征不祥之兆,但它更象征突破常规的机遇或挑战,撞击流川的这颗霉运“彗星”后来成了NBA史上首位自落选秀逆袭至名人堂的幸运“流星”,他的名字叫做本·华莱士。

从“诅咒道具”到“祝福道具”,整整十五年,波澜壮阔的职业生涯,而他所持的道具,也不是“天赋”,正是“执着心”。

与这样一颗逆天行道的星星相撞,究竟是“霉运”还是“幸运”呢?十九岁的流川不知道,也无需知道。

仙道站在岸边,点开手机里湘南海的潮汐声,指引成千上万尾“不幸的鱼群”冲破渔网、滑向河道、散入深流,学僧侣的样子为万千生命的迁徙摇铃、诵经。

当故乡的浪潮声涌起时,流川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是仙道给他设置的手机铃声,他脑袋嗡嗡的,拿起了电话。

「観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用于息灾祈福的心经密咒很短,仙道听不懂,可他记住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

「羯諦羯諦,波羅羯諦,波羅僧羯諦,菩提薩婆訶。」

去吧,去吧,一起超越到彼岸,愿众生速速证得觉悟。

他知道他们俩也早晚会汇入“东京湾”,哪怕他们被时间的海水冲散,耳边熟悉的海潮声也会提醒他们方向,他们早晚会找到彼此。在几年前离开神奈川后,站在台场的海边听着手机里湘南海的潮汐声时他就知道了。

故乡的海潮声是最抚恤人心的摇铃与诵经,是鱼儿急需的水与氧气,是客居异乡的游子平静下来的摇篮曲,流川逐渐恢复心神,他看着屏幕上陌生的来电号码,颤抖地接通,颤抖地执起,颤抖地扶住颤抖的下巴,背部贴紧墙面,尽量不让自己慌张,鱼缸太挤了,他仰着头,还在努力适应调整自己的呼吸,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办得到的。

仙道闭上眼,双手合十,在湘南海的吟诵声中以心看见那片发光的海。如果获得“祝福”之前一定要经历“诅咒”的考验,无论发生什么,请一定保佑那个人——

流川学过的所有英文单词都不记得了,嗓子眼里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一切,如同四年前的赛场上听见那个人心中的声音,四年后的今天他依然听见了——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永远都不要失眠。

 

"Listen up,rookie.We're scribblin'your name tonight.You want this jersey or not?"

(“菜鸟,我们要你,你来不来?”)

 

 

-

 

渔网完。下一篇章,尘网,为最后一个篇章。

To be continued.


涉及经文引用《金刚经》《般若心经(观音心经)》,为川崎大师平间寺真言宗派日常诵读经文;翻译引用真言宗常用的汉文音读。

PS:96年日本移动互联网功能还不完善(差不多最早要99年)所以手机上网看新闻稍稍加了点buff~

杨戬是独生子

杨戬:被攀亲戚了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

戬中心,戬吒cb,神话/古籍/封神西游背景,全文8k

————

   “今天这是第几封叫我要对妹妹三圣母网开一面的表文了!?”


  “老姚,下次这种表文别再给我了,一律打回!”


  杨戬把手中的笔重重往桌子上一摔,非常不悦地怒喝道。


  “妹妹、妹妹的,三圣母什么时候成我妹妹了?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三圣母是哪位啊?老姚你帮我查查,她究竟是哪路神仙,我怎么从未听说。”


  老姚放下手中的表文,将泡好的茶递给杨戬:“二爷你向来喜社交,你都未曾听说过的神仙,想必定是什么无名小辈,来攀亲戚来了。”


  “那这继续被攀下......

戬中心,戬吒cb,神话/古籍/封神西游背景,全文8k

————

   “今天这是第几封叫我要对妹妹三圣母网开一面的表文了!?”


  “老姚,下次这种表文别再给我了,一律打回!”


  杨戬把手中的笔重重往桌子上一摔,非常不悦地怒喝道。


  “妹妹、妹妹的,三圣母什么时候成我妹妹了?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三圣母是哪位啊?老姚你帮我查查,她究竟是哪路神仙,我怎么从未听说。”


  老姚放下手中的表文,将泡好的茶递给杨戬:“二爷你向来喜社交,你都未曾听说过的神仙,想必定是什么无名小辈,来攀亲戚来了。”


  “那这继续被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人间吵的沸沸扬扬,都影响公务了!”


  杨戬挠了挠头,有些烦闷。


  最近不知怎么,似乎是有人故意在人间传播,他把仙凡恋的妹妹关了起来。


  他一脸懵逼,十分无语。


  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亲戚不说,那人还在人间到处带节奏,鼓吹仙凡恋合理,是天规刻板,是他死守教条,冷酷无情,对家人都不网开一面!


  现在的凡人未免也太恋爱脑了一些,就喜欢鼓吹爱情至上,爱情大于一切。


  殊不知,这世上多的是表面打着爱情名义,实则男盗女娼。


  如诺不严令禁止仙凡恋,那只会发生各种神仙仗着绝对的身份地位和力量,打着爱情的口号,强抢民女、强抢民男的事。


  而凡人却毫无反手之力。


  况且,法不容情也是执法者的基本素养。


  如果是自己亲戚就网开一面,那法律岂不是成了笑话?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现在的凡人是怎么想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杨戬决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他起身,离开办公室,架起土遁,先去找一趟自己的好师弟——哪吒。


  因为有些事情,他不好亲自动手,带着哪吒更方便一些。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到了哪吒的行宫。


  “杨戬师兄!你怎么来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与惊喜。


  “怎么,我来不得?”杨戬佯装不高兴,故意逗哪吒。


  “来的得,当然来的得!师兄来找我玩,我怎会不欢迎?快快进来,我这就备好美酒美食!”


  哪吒一个转身来到杨戬身后。


  杨戬感觉背后传来恰到好处的力气,推着自己往门内走去。


  他哈哈一声,不再装下去,直接表明来意。


  哪吒身体一僵,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怒喝道:“岂有此理!”


  “竟然还有这等事!”


  说罢,他一个后撤,扛起火尖枪,架起风火轮,就朝华山的方向飞去。


  杨戬紧随其后。


  他们俩一个十万八千里瞬间到了华山。


  “来者何人!?”一道音色稚嫩语气却十分凶的声音响起。


  杨戬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童子在华山大门口现形,拦住他们俩的去路。


  “小爷我是你祖宗!”


  哪吒反凶回去。


  小道童看清哪吒手里的火尖枪后,脸色瞬间煞白。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哪吒吗!?


  他怎么来了!


  “那旁边这位是……?”小童子惊讶之余,又看了看一旁的杨戬。


  杨戬打扮就低调很多,只穿了件常服。一身淡黄暗纹刺绣圆领袍低调又奢华,但是却隐隐能透露出此人非富即贵。


  他并不是随时随地都举着那把三尖两刃刀,额间天眼平时也是隐藏了起来。


  杨戬见他问到自己,刚想报自己大名,却被一旁的哪吒抢先道:


  “他是你祖宗师兄!灌江口二郎神!”


  小童子听到杨戬威名顿时吓得双腿发软。


  因为杨戬正是他师父的大领导,虽然他没见过,但是这名号不可能没有听过。


  “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去通报!”


  说完溜地一下没影了。


  杨戬见他前去通报不知何时回来,于是和哪吒在一旁树底下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


  二人聊着正欢时。


  突然,杨戬感觉到一股恶意朝他袭来!


  他微微侧头,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半空中瞬间碎成了粉末!


  竟然有人敢袭击他?不要命了?


  即便不知道他是谁,向陌生人的头丢石块也是十分恶劣的行为。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一介凡人,恐怕少不了脑袋开花。


  他本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山匪之类的,他转过头去定睛一看。


  没想到向他砸石块的竟然是个半大的少年。


  “你谁啊?哪来的小毛贼,竟然如此无礼。”


  杨戬眉头微皱,对这种不讲礼数且恶意满满的人有些嫌弃。


  “你个坏舅舅!快放了我妈!”少年扯着嗓子,恶狠狠地向他嘶吼道。


  杨戬:“?”


  哪吒:“?”


  二人转头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脸懵逼。


  不过他们俩脑子转的快,立马是反应了过来。


  哪吒似乎也并不喜欢这个小毛贼,头都懒得转,仅是目光斜视,一脸不屑道:


  “哎呀,原来这小子就是最近传的你的那位好外甥啊?”


  杨戬:“你外甥!”


  哪吒:“你外甥!”


  他们俩平日里关系甚好,虽然嘴上打着嘴仗但是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对方对旁边这个无礼小毛贼甚是嫌弃。


  杨戬睁开天眼,扫视了一下这个不速之客。


  虽然对方年纪不大,但是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


  灵魂颜色呈现出一片血腥的黑红色。


  似乎……刚杀过人不久。


  杨戬有些吃惊,没想到眼前这位小毛贼,小小年纪,手上就沾有人命了。


  难怪刚才朝他砸石块,下手如此狠毒,明显冲着想直接砸死他来的。


  惯犯了这是。


  杨戬虽然是一位比较大度的神仙,但是被这种人攀上亲戚,还是十分的不爽。


  怎么说他也是位高权重,听调不听宣的含金量可不是谁都有的。


  如果家里出了个杀人犯亲戚,那面子也是丢大发了。


  不过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强忍着不悦,开口问道:


  “三圣母……华山三娘就是你的母亲?”


  “正是!我叫刘沉香,大名鼎鼎的三圣母正是我的母亲!”少年听到母亲的名字,骄傲地挺起胸膛。


  杨戬与哪吒听到这话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听他这语气,仿佛他娘是那个玉皇大帝似的。


  实际上就是个山神手底下的小仙,若不攀附灌口二郎神之名,只怕是无人知晓。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


  他们俩懒得再与这位小毛贼讲话。


  忽然,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只听到一个十分紧张的男声小心翼翼道:


  “再下华山三郎,拜见二郎真君、哪吒三太子。”


  杨戬转过身,只见华山大门门口跪着一位男人。


  男人抬起头,杨戬定睛一看,只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华山三郎……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老姚他们提起过。”


  见二郎真君不认得自己,华山三郎尴尬地笑了笑:


  “贵人多忘事,再下在您手下当过差。”


  杨戬的部下多了去了,还有部下的部下,他也不是每一个都记得。


  “哦——”杨戬想起来了,似乎是有这么个人,“所以华山三娘……应该是你的妹妹咯?”


  “正是家妹。”


  华山三郎捏了捏手,似乎想起身,但是杨戬没发话,他不敢。


  杨戬也看出来了他的想法。


  他平时对手下并不是特别讲究那些繁琐礼节,更不会在这上面故意为难人。


  但是今天情况特殊,他迟迟不喊华山三郎起来,就是故意做给沉香看的。


  让沉香看清楚,向他跪拜的这位,才是他的亲舅舅。


  杨戬微微瞟了一眼旁边的沉香。


  果然不出他所料,沉香一脸惊讶,脸上写满了愤恨与不甘。


  像沉香这种小毛贼,他见多了。


  沉香既然能一眼认出自己,想必是做过功课,调查过自己的。


  既然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地位,还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必是仗着自己是“亲外甥”,哪怕再放肆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虽然杨戬不会和个小孩子计较,但是他们一家子攀亲戚有损他威名这事,他可要找这位华山三郎算清楚。


  杨戬一改刚才和哪吒谈笑风生时爽朗的神态,语气变得十分威严:


  “你可知最近世间传闻?”


  “略有耳闻。”华山三郎立马低头,心虚道。


  “为何不澄清?”


  “在下今日正要出门前去调查传闻的来源,正巧、正巧就遇到二位。”


  一旁的哪吒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噗嗤一笑,他信他个鬼!


  想澄清老早就澄清了,还会等到现在大领导亲自上门!?


  于是哪吒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哎呀~那可真是太巧啊,你真是有心了。”


  杨戬见他如此圆滑,更加的不悦。


  “你妹妹究竟所犯何事?”


  华山三郎听到杨戬询问起他妹妹的事情,头更是低到了尘埃里。


  “回、回禀真君,家妹她……她与凡人男子私通,现已被我关在华山山牢里闭门思过。”


  “只是私通?可我听闻这事没这么简单啊。”


  杨戬素日里没少审理犯人,一般这种人开头自述都不会说什么真话,犯罪事情能隐瞒则隐瞒,一定要反复逼问,才肯开口。


  华山三郎不禁诈,吓得是立马磕了几个响头,回禀道:


  “她、她与多名凡人男子私通,见长相貌美者,便捋走享乐。最后一次,遇到一位名叫刘彦昌的书生,见他想考取功名,却因与她享乐错过科举,便赠予他宝贝行贿,还怂恿他娶太守之女王桂英来掩人耳目。后又吃醋,便……”


  “便什么?”杨戬语气低沉,压迫感十足地问道,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想隐瞒?


  “便让王桂英生病,至其病死……”[情节来自《广异记》原著]


  杨戬:“……”


  “那沉香又是怎么回事?”


  “他误杀了同学,便找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王桂英的儿子顶罪。但是事情瞒不住,便来寻求神仙母亲,企图利用亲娘的神仙身份来脱离罪责。”[情节来自宝莲灯原著《二堂舍子》]


  四周静的可怕,山上的鸟鸣声全都识趣地停了下来。


  杨戬眉头微皱,对华山三郎十分不满意,语气间带着一丝怒意:


  “华山三娘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竟然只是在家闭门思过!?”


  华山三郎立马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跪在地上浑身哆嗦,他深知他今天要完蛋了,他妹妹的事不仅兜不住了,自己也要跟着玩完。


  别看二郎真君平时乐呵呵地爱与属下称兄道弟,为人仗义直爽,但是对待更是罪恶是严惩不贷。


  之前有位叫席方平的凡人,蒙受冤屈,一路状告无门还被奸人所害,无人敢为他伸冤。


  直到他告到二郎真君这里,才得以洗清冤屈,不仅如此,二郎真君还顺藤摸瓜,把一整条势力连根拔起,全部查办![出自聊斋]


  华山三郎正是因为知道杨戬的处事风格,所以压根没想着仗着自己是他的属下祈求网开一面,而是选择包庇,等风头过去了,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还有个好外甥。


  他在听到民间风声时,第一时间就去调查,发现谣言的源头来自一位少年,这位少年眉目间和他妹有七八分相似,他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民间关于杨戬的谣言,就是沉香散布的。


  但是他并未出手阻止,而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将计就计,暗地里顺水推舟。


  因为杨戬对凡人的祈愿一向是尽力做到有求必应,说不定可以利用民众亲情爱情大过天的舆论向杨戬施压,从而从轻发落华山三娘。


  但是杨戬,堂堂的二郎真君,岂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华山三郎这点小心思,他看一眼立马就明白了。


  杨戬不语,只是静静俯视这位犯下包庇罪的华山三郎。


  一旁的哪吒可忍不了。


  他不止是为师兄被造谣感到生气,更是听闻三圣母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


  哪吒走到华山三郎身边,直接就是一记飞踢!


  华山三郎被踢地向后连翻好几个跟头,直到身体重重砸到大门才停下来。


  “三太子饶命!二郎真君饶命!”


  华山三郎顾不得口中喷出的鲜血,胡乱抹了一把,继续朝着二人磕头。


  “三圣母违背天规与凡人私通,害死无辜百姓,这是其一;你外甥玩弄舆论,你却知情不报,这是其二。你包庇亲人,瞒天过海,私藏罪犯,这是其三;”


  “华山三郎,你可认罪!?”


  华山三郎咬了咬牙,知道今天是死到临头了。


  直面两位大神,嘴硬是没有用的。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正想认罪时,一旁被无视很久的沉香开口怒骂道:


  “认什么认!我们哪里有错!都是这天规守旧古板不通人情!”


  杨戬:?


  哪吒:?


  “天规是森严,但也不是随意定下的,每一条的制定,都是经过多方研究,并非儿戏。”杨戬解释道。


  沉香一脸不屑,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继续狡辩道:


  “什么狗屁天规,都是你们这帮不通人情的神仙制定出来的狗屁!”


  “我亲娘和我爹在一起,虽是仙凡恋,但那是爱情!你们懂不懂什么叫真爱啊!呵也是,你们这帮没有感情的神仙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至于王桂英,她不过是横插在我父母之间的小三罢了,死了就死了。我娘也是因为太爱我爹才吃醋不小心害死的她。”


  杨戬哪吒听到这番发言直接目瞪口呆。


  就连华山三郎也懵了。


  沉香见他们都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真理震慑住了这帮不通人情的神仙,继续理直气壮道:


  “还有,我亲娘三圣母是华山三郎的亲妹妹,他们俩可是亲兄妹啊!华山三郎不帮自己家人他帮谁?亲人之间的事,那能叫包庇吗?情有可原,符合天理,自然无罪!你以为谁都像你们那样没有亲情的?”


  “至于我亲舅,怎么,认错亲戚你也要罚吗?况且古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晚辈,我既然叫了你这声舅舅,怎么着你也得应下。”


  “你是二郎神又如何?被攀亲戚了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


  杨戬:……


  哪吒:……


  “我呸,见过脸皮厚的,到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哪吒一向直言不讳。


  一向谦虚有礼的杨戬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你小小年纪就杀人还找兄弟顶包你也找找自己问题好不好?”


  “你敢做不敢当被骂恶童你也找找自己的问题好不好?”


  “你到处攀亲戚被别人嫌弃你也找找自己的问题好不好?”


  “为什么就你年纪轻轻浑身戾气了呢?”


  “为什么就你拿兄弟顶包了官府还来抓你呢?”


  “为什么就你们一家子犯下腌臜事还理直气壮到处攀亲戚呢?”


  “全部找自己问题好不好?”


  “我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平白无故多了一帮子从未听闻的亲戚,怎么找自己的问题啊?”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找自己问题怎么做?我兢兢业业助武王伐纣,整个周营就没人说我不好的,子牙师叔更是离了我就开始撕日历。我古板、我墨守成规不懂变通,那你告诉我魔家四将要怎么打赢?土行孙要怎么逮到?”


  “我爹本就是天上金童下凡,我娘下凡助他应劫,你告诉我,他们怎么就和你爹娘一样了?你爹刘彦昌可是哪路神仙下凡?你娘可有领旨助他?


  “我娘生我后在河边洗产褥,然后龙王就在那跟个疯汉一样'啊呀呀呀呀呀,我要上告玉帝啊你洗产褥污染了河水!哎呀,用山压死你呀!’我长大后得王母玉帝默许劈山救母,老君赐我劈山斧,劈的老龙王‘哦哟痛太痛了’。”[出自《二郎宝卷》]


  “女子生产产生经血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个封建古板老龙王性别歧视到玉帝王母太上老君都看不下去,你告诉我我劈山救母合不合天理?”


  “我怎么就屠龙者终成恶龙了,我娘有害死谁吗有强迫谁吗?我有玉帝王母老君默许我劈山,你有吗?”


  “被造谣到死!攀亲戚到死!”


  “被误导的凡人还在那讲‘哎呀!杨戬真是个古板恶舅舅,对亲妹妹都不网开一面!’”


  “他喵的,我什么时候有这种知法犯法还如此恶毒的亲戚了?我娘好像就生了我一个吧?”


  “监狱犯人人均有娘,罪犯也是罪犯的娘生的,不少罪犯在外头也有妻女,谁还没个亲人了?那都要网开一面呗,那还建什么监狱啊?干脆看在亲情的面子上全放了得了。”


  “玉帝请我来当三界纠察,我当的好好的突然蹦出来‘啊呀,杨戬妹妹知法犯法,身为纠察自己亲戚犯罪当然要利用职务之便网开一面,才算不古板,才算有情有义!’”


  “你喵的我他喵的,这不是道德被绑架吗!?”


  “如果说贾府最干净的就是门口那两石狮子,那我梅山幕府最脏的怕是就是门口那两擦的锃亮的石狮子了!我身为三界纠察,我的梅山兄弟们各个恪守纪律,生怕出了什么事影响我这个当大哥的身为纠察的风评,懂不懂什么叫带头作用啊?要不然我岂能服众?”


  “你说的是,喊我句舅舅,你娘拜个把子结个义兄妹我也认了,我又不是没有结拜兄弟。但你也不看你娘那作风,也不看看你这小毛贼作风,配不配当我义妹,配不配当我外甥!不顾亲人职位敏感难做,知法犯法!还四处找人脱罪!”


  “我是二郎显圣真君,我来当纠察就是有巡查三界之责,我要对三界众生负责,懂吗?我不能像李刚之流大言不惭包庇亲戚,还什么亲戚犯罪了就嚷嚷着改法律改天条,这不是胡闹吗?”


  杨戬不吐不快,一口气说完,一旁的哪吒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师兄说的好!骂的太解气了!”


  沉香被怼的哑口无言。


  华山三郎听了杨戬的发言,恨不得从地上找条缝钻进去,羞愧难当。


  他本还期待这个侄子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好让罪行减轻一些,没想到直接是当头一棒,这下悬着的心是彻底死了。


  哪吒懒得等这两货认罪,直接抽出混天绫把这对舅甥捆在了一块。


  “老实交代,你把三圣母藏哪了?”


  华山三郎被捆成个木乃伊,但是不敢不回答,用一种很滑稽的姿势朝远处一座山底下指去。


  一行人按照华山三郎所指的地方,来到了华山底下的一个洞府。


  因为设了结界,只能华山三郎打开,哪吒不得不收回混天绫,把他们俩放开。


  杨戬环视了一下四周,洞府里只有光秃秃的石头和一滩死水,环境甚是压抑。


  看来这个华山三郎确实有意让妹妹面壁思过,但是说到底也只是意思意思。


  被他妹妹害死的凡人王桂英却是白白丢了性命!


  “哥哥你终于来了,可是安排妥当了?快把锁打开,放我出去吧!”


  一道女声从洞府深处幽幽响起。


  不等华山三郎回答,沉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激动地大喊道:“母亲!”


  三圣母一愣:“你怎么来了?”


  她抬头,搁着铁门,望向沉香身后,除了哥哥外还有另外两道陌生的身影,面色大惊。


  “娘,我来救你出来了!”


  杨戬心里暗笑,这小毛贼死到临头还搞不清楚状况,竟然还幻想着救杀人犯母亲出来。


  沉香低头看了看铁门上的大锁,伸出手去摸了摸,毕竟溜门撬锁他熟,想看看是什么锁孔好撬开,没想到触碰到的瞬间,手立马被弹了开来。


  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凡间普通的锁,用平常撬锁的方法肯定不行,要么用专门的钥匙打开,要么只能用法宝强砸。


  杨戬双手抱胸,看着这小毛贼还有什么花活。


  没想到沉香突然转身,走到他面前,问道:“我记得你以前劈山救母过。”


  “昂,怎么了。”杨戬挑了挑眉。


  沉香伸出手,手掌朝上对着杨戬,用一种很欠揍的命令式的语气说道:


  “给我,你的劈山斧呢,拿来!”


  看到沉香如此大言不惭,杨戬又给气笑了。


  “凭什么给你?”


  “凭你是我舅舅!”


  杨戬指了指旁边的华山三郎:“你亲舅舅在旁边跪着呢。我们很熟吗?”


  华山三郎撇过头,根本不想看见这个拎不清的外甥。


  “可恶!”沉香见讨斧头不成,手掌捏成拳头,朝杨戬挥去。


  杨戬一个闪身躲过,还手都懒得还手。


  毕竟他是大人,不想搞的好像他个大人在欺负小孩子似的。


  他看了看一旁的哪吒,给他一个眼神。


  哪吒心领神会。


  杨戬不方便出手,不代表他不方便。


  虽然他是神仙,但是身形一直维持小少年的形象。


  年龄看上去,比沉香大不了多少,揍他正合适!


  哪吒一个箭步上前,朝沉香的颧骨狠狠打上一拳。


  虽然收了力度,但还是打的沉香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最后一头撞到铁门上,牙齿都撞掉了几颗。


  “真是个废物!才一拳就顶不住了。就这?还想来打我师兄,笑死我了。”


  “求求三太子,二郎真君收手吧,我们认罪!”一旁的华山三郎开口道。


  铁门内被关起来的三圣母,一听到杨戬哪吒的名号,来不及心疼儿子,立马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杨戬撇了华山三郎一眼,乐子看的差不多,也该审判了。


  “三圣母与凡人私通,残害人命,判剥夺仙籍,剃去修为,永镇华山底下,不得轮回。”


  “华山三郎知情不报,徇私包庇,藏匿罪犯,判剥夺仙籍,剃去修为,打回人间重入轮回。”


  “沉香打死同学,冤枉兄弟,四处造谣,不敬仙神,但属凡人,先交由人间官府审判,死后再去阎王殿领罚。”


  三圣母一听自己被判了无期徒刑,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梨花带雨道:“臣女冤枉啊!”


  一般罪犯都会有这个流程,杨戬见怪不怪。


  他冷冷地瞪了三圣母一眼。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三圣母吓得立马闭嘴。


  “我们走吧。”杨戬转身,朝洞府门口走去。


  “真君留步,我想……想说点遗言,一会就好,不敢耽误真君三太子太久。”


  “你说吧。”杨戬停下脚步。


  他可并非沉香在人间造谣的那般冷酷古板。


  华山三郎起身,先是向杨戬深深鞠了一躬,开口道:


  “真君的审判在下心服口服,但是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真君。”


  “你问。”


  杨戬有点意外,一般这种时候,犯人都会争分夺秒地说遗言,恨不得十句并一句说完,很少会和审判官说什么。


  “如若今日真是真君的义兄妹犯事,真君会如何做?”


  杨戬轻笑一声,原来是问这个。


  他缓缓开口道:“如若真是我义兄妹,他们断不会做出令我为难之事。”


  华山三郎瞳孔放大,随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一向重情重义,没想到还是落得如此下场。原以为是讲义气错了,今得真君指点,我彻底明白了。感谢真君解惑。”


  说完,他转身向三圣母走去。


  “妹妹,你在此好好反思。山洞里凉,不比外边,你注意保暖。”


  “哥哥……”


  “这是你最后一次喊我哥哥,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妹妹。我们的兄妹情义到此为止。我此去轮回,愿往后轮回不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杨戬没想到他还挺有悟性。


  重情重义不是错,错就错在把情义付在不值得的人身上,甚至超过法律底线,这是万万不可的。


  华山三郎说完便不再看向三圣母,他一把抓起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沉香,朝杨戬走去。


  杨戬看他如此主动,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有洁癖,可不想挨那个小毛贼一下。


  他招来属下,把华山三郎和沉香带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师兄,事情搞定了,这可得好好宴请嘉宾一番,把今日之所见传播出去。”


  杨戬点点头:“正有此意,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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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念诀你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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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下鹿
小哪吒初见李靖的宝剑十分新奇,...

小哪吒初见李靖的宝剑十分新奇,走上去戳戳。李靖一脸和蔼把剑收起来。这与陈塘关雨夜形成宿命感。那一剑铿然坠地,在李靖是下不去手,在哪吒看来是爹爹要我自裁了。黑衣家将见老爷都快昏过去了,冲上来架住。

严定宪:“我们把主要的矛盾冲突改成哪吒和自然的斗争、跟龙王的斗争,父子矛盾的影子还有,但我们把它削弱到最低的程度。”

类似的解释,王树忱在1979年就说过:“我们还把哪吒与李靖的矛盾减弱,不让它发展到势不两立、没有父子之情的地步。当李靖恼恨已极,举剑要杀哪吒的时候,哪吒叫了一声爹爹,李靖手软下来,表现他内心的痛苦。”

我是最近才发现的。这证实了我对这版李靖的一些微妙观感。他是父权的化身,亦有凡人......

小哪吒初见李靖的宝剑十分新奇,走上去戳戳。李靖一脸和蔼把剑收起来。这与陈塘关雨夜形成宿命感。那一剑铿然坠地,在李靖是下不去手,在哪吒看来是爹爹要我自裁了。黑衣家将见老爷都快昏过去了,冲上来架住。

严定宪:“我们把主要的矛盾冲突改成哪吒和自然的斗争、跟龙王的斗争,父子矛盾的影子还有,但我们把它削弱到最低的程度。”

类似的解释,王树忱在1979年就说过:“我们还把哪吒与李靖的矛盾减弱,不让它发展到势不两立、没有父子之情的地步。当李靖恼恨已极,举剑要杀哪吒的时候,哪吒叫了一声爹爹,李靖手软下来,表现他内心的痛苦。”

我是最近才发现的。这证实了我对这版李靖的一些微妙观感。他是父权的化身,亦有凡人的软弱。在龙王逼他在全城百姓和儿子之间选一个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是总兵。

墨村那首同人歌:“父子情 欲裂欲伤”。如果无情到不了这一步。

有个评论说得很好:父子俩都把陈塘关百姓看得比对方要重。

这不是把自私当个性的玩意能比的。









ps:

魔怔粉最喜欢造的谣就是“19年前互联网0人在意以前那些哪吒作品”“现在看魔童火了一窝蜂窜出来”。

这种换头话术我已经多次看到。你们是一个传销公司出来的?

sjb们自己不做人,爱喝🥟的圣水随意。颠倒黑白,搞岁月史书,我见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