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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樓

After All 11

After All 11


原劇原書:《好預兆》、《好兆頭》、《Good Omens》

CP:Crowley X Aziraphale


本應該世界末日的後15天

────────────────────────────

摩拉俄蘇身著修女服,趴在草地上,頻頻調整著觀星望遠鏡,看向星空,從上個禮拜起,她就覺得不太對勁,而她的直覺一向準確。摩拉俄蘇記錄著天象,總感覺好像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但她說不上來。

多提斯和安娜靠了過來,「怎麼了?這麼愁眉苦臉的。」多提斯道。

「硬要說的話,我感覺到星星們很『騷動不安』。」摩拉俄蘇說:「像是喜悅的躁動,但又帶點不安似地閃爍。」

「你...

After All 11


原劇原書:《好預兆》、《好兆頭》、《Good Omens》

CP:Crowley X Aziraphale



本應該世界末日的後15天

────────────────────────────

摩拉俄蘇身著修女服,趴在草地上,頻頻調整著觀星望遠鏡,看向星空,從上個禮拜起,她就覺得不太對勁,而她的直覺一向準確。摩拉俄蘇記錄著天象,總感覺好像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但她說不上來。

多提斯和安娜靠了過來,「怎麼了?這麼愁眉苦臉的。」多提斯道。

「硬要說的話,我感覺到星星們很『騷動不安』。」摩拉俄蘇說:「像是喜悅的躁動,但又帶點不安似地閃爍。」

「你們呢?你們的水晶球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問道。

「沒有,水晶球沒有給予任何的提示。」占星術士安娜道,「但最近確實覺得魔力強大多了,透過水晶球看見的物體也清楚不少。最近的塔羅牌精準得不可思議。」

「跟大氣層破洞有沒有什麼關係?」多提斯問道。

「我們又看不到大氣層。」摩拉俄蘇說。

「星星們怎麼樣躁動不安?」

「你過來看。」摩拉俄蘇拉著安娜一起趴下,透過觀星望遠鏡看著星辰良久。

過了會兒,安娜緩緩抬起頭來,她翻了翻夏季星辰的觀測書,又埋頭會去看了一下望遠鏡中的星空一一數著星座。數到後來,她先是驚訝,後來逐漸地顫抖,最後不得不坐了起來,還是在多提斯的輔助下才能勉強坐穩。

她臉色慘白,緩緩地吐出六個字:「是伯利恆之星。」

「伯利恆之星怎麼了?」多提斯問道,安娜搖了搖頭,摩拉俄蘇聽到此話又趴下看著觀星望遠鏡,不久後,她也坐了起來,同安娜一個樣子,支支吾吾地,顯然受驚不小。

「到底怎麼回事?」多提斯問。

「伯利恆之星不見了。」摩拉俄蘇道。

他們面面相覷。

「那可是耶穌之星啊!」安娜稍稍恢復鎮定,「它怎麼可能就這樣不見了?」

「誰知道呢?」摩拉俄蘇說:「距離我們上一次詳細的觀測多久了?」

「半年以上有了。那時候伯利恆之星應該還在。」多提斯答。「那就是最近的事了,是吧?」

安娜點了點頭,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我們甚至不知道它怎麼消失的?去到了哪裡?」她嘟噥地說著:「太失職了。我們居然現在才發現。」

多提斯胸口縮著,嘴巴閉著,他看了一眼天空。

「我們得追到伯利恆之星才行。」摩拉俄蘇喃喃說著。

「要怎麼追?他若是流星,我們甚至連它的軌跡都沒看見!」安娜喪氣地道:「況且星星是不會擅自挪動它的位置的。說不定他只是不亮了?」

「不亮了不是更糟糕了嗎?」多提斯顫抖了一下,他突然覺得這個盛夏的夜晚居然有點寒冷。「這代表──有事情要發生了,對嗎?」

「我想我們得寫在《通靈報》上,這說不定是一項預警,讓全世界的女巫們都知道這件事。」摩拉俄蘇說,「盡可能越快越好。」

「你覺得我們該不該通知NASA一聲?」多提斯問。

「我覺得他們不會有興趣的。他們只對如何接收到外星人的訊息感興趣。」安娜又趴下看了一會兒觀星望遠鏡,確定伯利恆之星真的從星空中消失後嘆了一口氣。

 

加百列向來沉穩,偶爾臉上會掛上不耐煩的微笑,這通常是在又有麻煩事發生時露出的。他看著米迦勒,來來回回地走著,「這怎麼可能?伯利恆之星居然自己消失了?」

「世界末日都能停止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米迦勒回答道,「這也許是不可言說的另一個計劃?」

「計劃什麼?再來一次世界末日?」加百列搓著手道:「要開戰的話,天堂肯定奉陪。」

「天堂必勝!」沙利葉舉起單手,高聲呼喊著。

「全能的上帝有給任何的提示嗎?」米迦勒詢問道,「不然我們怎麼知道伯利恆之星是否化為人子?又降落到哪裡?」

這正是加百列最一籌莫展的地方,「沒有,我沒有收到任何的信息。」

「要是它再度化為人子,我想他肯定在人類之中。隱瞞著魔力生活著。」米迦勒用食指磨蹭著下巴道:「最近有任何處女懷胎的消息嗎?」

沙利葉想了一下:「沒有。」

「有任何的奇蹟發生在人界嗎?」

「也沒有。」沙利夜答道:「除了阿茲拉斐爾。他偶爾還是會行一些小奇蹟。」

「……阿茲拉斐爾啊。」加百列沉默了一會兒,「他應該被剝奪天使的資格才對。」

「但他不怕地獄的業火。」米迦勒說。

「何不這樣呢?我們再次叫阿茲拉斐爾調查伯利恆之星的事,他既然不怕地獄業火,自然也能下到地獄裡去。他若查到,就能將功折罪,可以回到天堂來;他若查不到,自然也不再需要他。他在人間的磨難自然要比上天堂來還要來的多。」沙利葉道。

「我看他挺享受人間的。」加百列道,「他還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書店,」他停頓了一下:「還有很多色情書籍。品味不高。」

「那不正好嗎?讓阿茲拉斐爾去做這樣的工作。必要時監督他的一舉一動。」米迦勒道。

「就這麼決定了。」加百列道:「我們要搶在地獄知道之前得到伯利恆之星的下落!」

 

倫敦的夜晚,雨下得很大。

克羅力正開著賓利,車上沒有阿茲拉斐爾,也沒有克里斯提娜,只有他自己,車輛一路朝著他家前進,他掛念著他家的植物,在他離開的這幾天過的是否安好,他還得回家收拾一些行李,畢竟他囤放在阿茲拉斐爾家裡的衣物不夠換了。

他正聽著皇后合唱團的〈Crazy Little Thing Called Love〉,音響正唱著:「Thisthing called love, I just can't handle it. This thing called love, Imust get round──克羅力!克羅力!」

噢,該死,克羅力雙手用力敲了方向盤一下,他現在無比後悔(甚至差點忘了)車上裝了通話系統。

「我是,嗨,哈斯塔。」

「你這幾天去哪了?」哈斯塔問。

「你是來找我敘舊的嗎?」克羅力方向盤打了個轉,行人被他嚇得不輕。

「當然不是。你現在在哪?」

「有事電話裡說不行嗎?」

「是極、為、重、要的任務。」哈斯塔一字一句都念得非常地咬牙切齒。

「任務?你們怎麼還會想起我來?」克羅力假笑了幾聲。

「別西卜大人指名要你。」

「噢噢,偉大的別西卜大人,我真摯的感謝。那我還是挺紅的不是?」克羅力陰陽怪氣地道。

「那是因為你不怕聖水!聽著,我們在你家門口等你。你最好盡快回來。」哈斯塔語氣不善地掛掉了電話。

克羅力則又敲了好幾下方向盤,事到如今,地獄的人還找他幹嘛?他還以為他們已經決裂了,在差點世界末日之後。嘿,他可是破壞了世界末日大戰的惡魔啊──地獄的人怎麼可能還需要他,還是因為他不怕聖水?

噢拜託,他怕死了好嗎?克羅力還是很愛惜生命的。

希望不是什麼麻煩的事,他想。


神猫罗尼休

法国在1927年拍的一部《卡萨诺瓦》,这服设太棒了!男装极其考究且精美,女装虽然形制不大符合历史但也相当美观。而且看图四,居然还把叶卡捷琳娜的那件大礼服做出来了!

法国在1927年拍的一部《卡萨诺瓦》,这服设太棒了!男装极其考究且精美,女装虽然形制不大符合历史但也相当美观。而且看图四,居然还把叶卡捷琳娜的那件大礼服做出来了!

Blackhole

Love is love



  • "You go too fast for me,Crowley."

    据说这是辛老师最喜欢的一句台词,本文的灵感来源于这句话里某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 原本只想写一个小甜饼,没想到画风突然跑偏


  • 这只是我对天使与恶魔之间的爱情的一些小小揣测


  • 图里的镜头也是我最喜欢的镜头,四舍五入我和辛老师已经心灵相通了!!


天使们传播和平与爱,恶魔们喜爱一切混乱与邪恶,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恶魔们由于堕落,失去了所有与天使、天堂有关的能力,他们不再能感受到爱,也不再在乎与这相关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没有给予爱的能力。


但克劳利一...



  • "You go too fast for me,Crowley."

    据说这是辛老师最喜欢的一句台词,本文的灵感来源于这句话里某种不可言喻的感觉


  • 原本只想写一个小甜饼,没想到画风突然跑偏


  • 这只是我对天使与恶魔之间的爱情的一些小小揣测


  • 图里的镜头也是我最喜欢的镜头,四舍五入我和辛老师已经心灵相通了!!

 

天使们传播和平与爱,恶魔们喜爱一切混乱与邪恶,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恶魔们由于堕落,失去了所有与天使、天堂有关的能力,他们不再能感受到爱,也不再在乎与这相关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没有给予爱的能力。

 

但克劳利一直是最奇怪的那个,从他堕落的速度来说——一个晃晃悠悠堕落的天使,尽管他已经成了恶魔6000年,他的心恐怕还在慢吞吞往下逛的路上。堕天没给克劳利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除了翅膀从纯白变成漆黑外,但说实话,克劳利其实一早就有些嫌弃白色的翅膀容易脏了。 

 

恶魔克劳利用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还能感受到“爱”,与他还是天使的时候感受到的有些不同,就像是透过一副度数严重不足的眼镜看世界,一切都很朦胧,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这种温暖的情感,并且不像其他恶魔那样,觉得这个词生理意义上的烫嘴。

 

这事他谁都没告诉,包括亚茨拉斐尔——尤其是亚茨拉斐尔。

 

倒不是他想向亚茨拉斐尔保留这个秘密,只是考虑到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还能感受到爱的时机,他认为最好不要让这个容易紧张的天使知道这件事。

 

18世纪天使为了一个可丽饼跑去法国被抓住的那次,他收到风声赶在亚茨拉斐尔被砍头前来到监狱,当亚茨拉斐尔带着被点亮的神情回过头时,克劳利发现自己被一股温暖的情感包裹。

 

这感觉让克劳利有些措手不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得追溯到几千年前,他还是天堂的一名天使的时刻。他带着震惊的神情听亚茨拉斐尔解释他被抓来的原因,半是为了自己从天使身上感受到的爱意,半是为了这个理由——可丽饼,认真的?他要是成为第一个因为口腹之欲而被无形体化的天使,那可就真的会成为地狱的笑柄了。

 

克劳利打了个响指,锁链从亚茨拉斐尔身上掉落,天使看过来的眼神亮晶晶的,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包裹着自己的温暖感情。克劳利,你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亏你还是条敏感的蛇!

 

被天使的爱意搞得晕乎乎的恶魔带着亚茨拉斐尔去吃了号称全世界最正宗的可丽饼,甚至由于走神接受了天使推荐的草莓口味,直到最后带着一身甜腻腻的气息回到他在伦敦的住所时,克劳利才猛地回过神来,这一刻他意识到两件事:


1、亚茨拉斐尔爱他,这是不是因为天使们生来就爱世间万物还有待考证

 

2、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可丽饼这种甜过头的东西了

 

3、亚茨拉斐尔笑起来比他妈的可丽饼还要甜

 

恶魔捂着脸倒进沙发里,花了十几秒才发现这是三件事。

————————————————————————————————

克劳利没花多久就意识到亚茨拉斐尔对他散发的爱与博爱无关。

 

他经常与亚茨拉斐尔待在一起,天使对花草、鸟兽、人类、他的古董书散发的爱味道几乎像自来水般平淡;而每当亚茨拉斐尔接受他的邀请,或是在用过餐后擦着嘴角心满意足地看着他时,克劳利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像是刚出炉的小甜饼一样香甜气息。克劳利盘算他的地位至少与亚茨拉斐尔沉迷了几千年的人类食物一样,说不定还更高些。

 

恶魔一点都不觉得把自己和食物放在同样的水平线上有多自降身份,那可是一个会为了食物差点被无形体化的天使,而且这是来自亚茨拉斐尔的爱,克劳利得意还来不及呢。

 

恶魔一边哼着歌给他的植物们浇水(它们抖得从来没这么历害过),一边决定这件离经叛道的事最好不要让他的天使朋友知道。尽管他从骨子里热爱“离经叛道”,但克劳利不想让亚茨拉斐尔产生疑问,疑问是让他堕落的罪魁祸首,而让亚茨拉斐尔堕落成为恶魔是克劳利漫长的生命中绝对不会做的一件事。

 

后来克劳利才发现他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在有了第一次感受之后,亚茨拉斐尔的爱变得越来越难以忽视,克劳利发现自己会经常去关注天使,重点逐渐从追逐甜兮兮的爱意变成天使本使。亚茨拉斐尔的奶油色卷发,他的蓝眼睛,他紧张兮兮的局促笑容,他被食物点亮的神情,他看着自己的样子——

 

亚茨拉斐尔放下手里的叉子,露出迷惑的神情:“克劳利,这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恶魔抬了抬眉毛表示疑问。

 

“我感受到了浓烈的爱。”

 

恶魔把眉毛皱成一团,表现出强烈的疑问。

 

天使不安地在椅子上扭了扭:“这爱的味道有点像什么东西糊了……”

 

“大概是主厨对牛羊的爱,”克劳利毫不在意地耸肩,把自己的天使蛋糕推到亚茨拉斐尔面前,“给你,我不喜欢吃这个。”

 

“噢真的吗,太谢谢了!”亚茨拉斐尔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克劳利松了口气,无比庆幸自己的墨镜完全遮住了他看着亚茨拉斐尔的目光,不然即使是这个迟钝的天使也能意识到那个糊兮兮的味道来自于他。

 

克劳利确信天使根本没发现他对自己散发的爱意与他的博爱完全不同,不然恐怕天使早就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了。出于同样的理由,他在回去后严肃地威胁了一遍自己的大脑和心脏,警告它们不准在天使面前露馅。

 

恶魔生来就不该和任何带爱的字眼沾上关系,拥有爱的恶魔和会对恶魔散发爱意的天使,这听上去同样荒谬,不像是会被他们阵营接受的事。克劳利把自己缠在椅子上,他对着天花板,实际上是更高的存在喃喃自语:“这也是你‘不可言喻’的计划的一部分吗?”

 

天花板当然没给他任何回复,恶魔倒是灵机一动,要是有什么意外,他得给自己和天使找一条退路。天使可以脱罪,感化恶魔会是个很好的理由,因此克劳利只要确保自己能在被地狱追杀时有个痛快死法就行。恶魔在纸上写下两个单词,第二天带着仍旧能感到灼烧的手去见了天使。

 

毫无疑问,亚茨拉斐尔拒绝提供圣水,他怒气冲冲地离开,这或许是他在漫长的几千年中第一次那么生气,克劳利咀嚼着天使那句“我才不会带给你自杀药”,空气中萦绕着苦涩的气息,那不是他经常从天使身上感受到的爱,那是恶魔最为熟悉的痛苦。

 

克劳利知道他做了件蠢事,但这就是他爱亚茨拉斐尔的方式,他才不管天使会不会痛苦,他只要天使活着就够了——这就是天使与恶魔的不同之处,对恶魔而言,即使是爱也总是自私的。

 

恶魔叹了口气,把手上剩下的面包都扔进重归平静的湖里,引发起鸭子间的一阵骚乱,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来这里了。 

————————————————————————————————

他们的下一次见面在几十年后,恶魔一步一烫地走进教堂时,接受了天使震惊目光的洗礼,这极大地缓和了他被烫得几乎要蹦起来的感觉。而之后将他包裹的温暖感觉让克劳利几乎舒服地叹息起来,以至于后面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朦胧,他自己都惊奇于他还能记得保护住天使的那摞书。

 

克劳利把装着书的皮箱递给亚茨拉斐尔后就离开了废墟,他的心脏正蠢蠢欲动,他才不会给它这个暴露自己的机会。

 

他身后,天使拎着皮箱,将目光长久地落在他身上,直到他再也看不见恶魔的身影为止。亚茨拉斐尔在宾利车飞驰离开的声音中捂住了胸口,他耳根发烧,手上的皮箱都似乎变得烫手。这里浓厚的爱意全都是他的杰作,而他此刻满脑子里只有克劳利那句“我这个恶魔的小奇迹杰作”。

 

天使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恶魔的情感越了界。

 

于是这就是原因了,当亚茨拉斐尔听说克劳利在招兵买马时,他花了些力气(以及几份报告),得到了一瓶最圣洁的圣水,用奇迹出现在克劳利的宾利车上。

 

“克劳利,我不能眼看着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亚茨拉斐尔将瓶子递给克劳利,目光回避着恶魔的脸,就好像这能阻止他说出一些更糟糕的话来似的,“你可以取消打劫教堂的计划了。”

 

克劳利,活了5000多年的恶魔,第一次露出纯粹的茫然无措:“你劝了我这么多后,还是决定把它给我?”

 

亚茨拉斐尔点了点头,他眼神不安地躲闪着,透过宾利车的玻璃看着外面往来的行人。而克劳利对心脏的持续威胁已经失去了效果,他放弃了掩饰:“我开车送你,去哪里都行。”

 

车厢狭小的空间里弥漫起带着焦糊的爱意,和亚茨拉斐尔散发出的小甜饼气息混杂在一块,像是有谁把饼干烤过了头。亚茨拉斐尔因这感觉愣了一下,终于将眼神落在了克劳利身上,恶魔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眼镜,金色的蛇瞳对着他,在街边绚烂的五光十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这一刻,亚茨拉斐尔明白越了界的不仅仅是他,他的心脏被酸胀感填满,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你对我来说太快了,克劳利。”

 

亚茨拉斐尔最终说,不管是克劳利的车速,还是克劳利对他的感情,或是克劳利放手一搏的勇气,对他来说都太快了。他用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睛看了克劳利一眼,打开车门离开。

 

克劳利看着亚茨拉斐尔消失在苏活区的霓虹灯中,他看起来就像是融入在光怪陆离的人群中,会被立刻吞没的一个普通人。

 

“太快了。”克劳利重复着这句话,他明白了亚茨拉斐尔没有说完的话。

 

等等我,克劳利。

————————————————————————————————

又是几个几十年过去,在天使和恶魔阻止世界末日的第三天,在他们互换身份成功唬弄过自己阵营的人后,克劳利终于忍不住了:“我爱你,亚茨拉斐尔。你愿意接受来自恶魔的爱吗,天使?”

 

“克劳利,”亚茨拉斐尔叹气,“爱不分天使或恶魔,爱就是爱。”

 

他的天使凑上前,给了他一个带着香草味道的吻。

 

“爱就是爱,我得把这句话裱起来。”克劳利嘀咕,接着身体力行地教导亚茨拉斐尔什么才是真正的吻。

 

就算是对天使教会他什么是“爱”的回报。


END

船长

万有引力

1.3W

车站上人来人往,过往行人神色匆匆,正值二月,刚下过雨的天空灰蒙蒙的,有点冷。火车呼啸着驶出站台,掠过月台上一抹黑色的人影,那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和铁轨靠得很近,身边却没有行李。当火车从他面前驶过时强劲的气流掀起了风衣的衣角,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疲惫的脸。

一星期前佐助终于和家里出柜了,父亲意料之中的对他大发雷霆,就算隔着电话,隔着十几万公里的距离他也清楚地听见对面摔碎东西的声音。也许是某个价值连城的花瓶,也许是哪盆母亲精心修剪的盆栽,不过那都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在连续进行了半年的抗抑郁治疗后,他终于选择了放弃。

佐助仔细审视自己这20多年来的人生,他按照既定...

1.3W

车站上人来人往,过往行人神色匆匆,正值二月,刚下过雨的天空灰蒙蒙的,有点冷。火车呼啸着驶出站台,掠过月台上一抹黑色的人影,那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和铁轨靠得很近,身边却没有行李。当火车从他面前驶过时强劲的气流掀起了风衣的衣角,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疲惫的脸。

一星期前佐助终于和家里出柜了,父亲意料之中的对他大发雷霆,就算隔着电话,隔着十几万公里的距离他也清楚地听见对面摔碎东西的声音。也许是某个价值连城的花瓶,也许是哪盆母亲精心修剪的盆栽,不过那都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在连续进行了半年的抗抑郁治疗后,他终于选择了放弃。

佐助仔细审视自己这20多年来的人生,他按照既定的路线一步一步前进,努力变得优秀,努力争取到学生会主席的职位,努力出国留学,努力扮演别人眼中优秀的学生,父母眼中听话的儿子……人生不曾给过他别的选择,而这一切却只换来一句伴随着失望和怒吼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现在他站在一米多高的月台上,冷冷地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铁轨,等待下一趟进站或者出站的火车,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很快他就不用再面对这一切了,母亲也许会伤心一段时间,不过还好,他还有个比他更加优秀的哥哥,既温柔又成熟,他会照顾好她的。佐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将烟点燃后便没有了动作,呛人的白烟升腾起来,然后又立刻被过往的寒风吹散,佐助的手凝固在半空,沉默地看着燃烧的烟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实上他并不会抽烟,他只是想在死前尝试一下所谓的“叛逆”。

香烟在空气中燃烧了一半,最终佐助还是皱着眉踩灭了点燃的烟头,他实在不喜欢那个味道。早上他退掉了租住的房子,办理好退学手续,将银行卡以及银行卡密码作为邮件寄出,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他不用再担心些什么。然而事情却不如他所预想的那样顺利,一个多小时过去下一趟火车也迟迟不见踪影。车站提示牌上跳出了停运的文字提示——由于法兰克福的轨道交通发生了故障,今天所有的火车都将暂停运营。德国的火车本就阴晴不定,直到听到站内的语音通知,佐助这才意识到自己也许错过了今天最好的自杀时机。他抬头望向火车站外忙碌的运河河道,开始想要不要换个地方换种死法。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却突然发现站牌下的椅子上躺着一本棕色的笔记本,此时整个月台已经没有人了,只剩那本笔记本孤独地躺在空旷的座椅上,同他对峙。佐助走过去将笔记本捡起来,随手翻了翻,就在他翻开这本笔记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数幅图画就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如同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只是随便翻了几页他就迷上了里面的内容。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而是一本配有各种插图的绘本,内页积攒了无数幅插画,数帧照片还有笔记,洋洋千言,其语淳淳。仿佛他窥看的不是图画不是文字,而是回忆,是时光,宛如他在透过这本不到5厘米厚的绘本享用别人的一生。

页脚有经常被人使用而产生的褶皱,还有几个彩色的书签夹在绘本的侧腰,也许它是被粗心的主人给不小心落在这里的,佐助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如果将绘本交给火车站的INFO可能不会受到妥善的保管,他决定亲自将这本书还给它的主人。

鬼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他本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添麻烦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有别的要紧事要做,但那本绘本实在令人在意,他从未像这样对一本书着迷过。佐助想也许他只是想亲眼见见这本绘本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就当是完成一份临时的人生计划清单,而那上面就只有一件事需要做,做完再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可。

他像小时候玩侦探游戏那样在绘本里翻找起主人的线索,内页有德文有英文,偶尔还会出现一两行日文,但字实在是不能更……艺术。没有办法,他只能想到这个恭维的词,插图旁边的笔记潦草而凌乱,几乎到了无法辨认的程度,佐助更猜不出绘本的主人到底是哪国人了,里面还有少量的照片,可有男有女难辨虚伪。

他先是在绘本的尾页发现一张便利店的收据,日子还是当天,佐助立刻奔往附近所有的便利店拿着照片一一询问,可得到的只有摇头。然后在封底的左下角发现一串电话,打过去却说号码失效。最后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仔细检查,终于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背后发现了电邮地址,但却因为对方潦草的字迹实在看不懂写的到底是什么……

一路查找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夜幕渐渐降临,佐助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坐在床前重新摊开绘本一页一页认真读起,这才发现这本绘本居然是对方到了德国后才开始使用。画上有很多建筑,有各式各样的雕像,还有配有光影变化的景深图,据此佐助推测对方很有可能是设计专业。

绘本首页画着两个车站提示牌,和他在火车站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只是几张简单的黑白素描但画的很仔细,就连提示牌上的文字和时间也不忘画进去。

 

ICE 606   13

Der Zug ist etwas müde,

gehen Sie zuerst schlafen. :-)

火车有点累了,先去睡了

 

“我和同学正谈论着晚饭的内容,没想到提示牌就显示该次火车被取消了!是的,是的,我们都不敢相信这趟火车突然就硬生生被取消了!只留下错愕的我俩呆立在站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个火车真的很任性。”

 

Der Zug ist 15 Minuten zu spät ++ HerzlichenGlückwunsch zum Geburtstag! !

Heute hat Reinhard Geburtstag!

20:57

SOZ 98

火车晚点15分钟++生日快乐!!

今天是Reinhard的生日!

 

“祝Reinhard君生日快乐!我们搭乘了别的车次,但因为Reinhard去过生日了所以还是晚点了十五分钟,今晚只能吃泡面了,没想到抵达德国的第一餐居然是泡面哼!到站后已经是晚上11点,可整个城市还是很热闹,有拿着香槟在大街上庆祝的,还有唱歌跳舞的。听老师说最近城里在举办节日庆典,让我们回去小心些,我本想加入他们的,但还是被同学拽回了学校。

不过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我对于德国铁路罢工晚点有了深刻的了解,说好的德国人作风严谨,铁路像闹钟一样精准呢???除此之外我还从舍友那里得知德国铁路晚点理由奇多,天气原因、技术故障这些都是正常的,还有奇葩到掉眼球的原因:厕所气味太重、座椅损坏都可以成为DB晚点甚至取消的理由。还有晚点214783640分钟的,我真想问问这火车是开到未来去了吗?!”

 

对方像小学生写日记那样在插画旁用潦草的德文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己的所见所想,尽管全是吐槽的话,佐助依然饶有兴趣地读了下去。他想起今天同样因为火车停运而被耽误的自杀,不由得笑出声来,他明明做了数月的思想抗争,就连手机里的遗嘱都做好了备份,结果等他终于安排好一切准备自杀时却因为火车停运而泡汤……其实他一开始就不该选火车站,不过如果他没有选择那个火车站,恐怕他也不会捡到这本绘本,也不会遇到如此有趣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试图找出绘本主人的下落,里面大多是专业的设计草稿还有分析术语,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地名。佐助想如果前往这个人去过的一些地方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于是第二天他搭了最早的一趟列车去了柏林。

列车沿途跨越莱茵河,穿越北德的荷兰低地,一路上佐助看见广阔的草原,绵绵长长的雪山,还有倒映着洁白云朵的碧蓝湖泊。他想起自己在德国的两年中除了学校的图书馆和教室就再没去过别的地方,长途旅行这还是头一次。

最终他跟着绘本里的笔记抵达了柏林国家美术馆,从远处看美术馆本身就像一件钢与玻璃的雕塑,展厅里除了历史上的著名文物还陈列着一些现代艺术品。绘本里面画了许多塑像,佐助根据绘本上的插图一个个找过去,光是找到第一个雕塑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他在一个古希腊雕像前站定,皱着眉拿起绘本和玻璃橱窗里的塑像仔细比对数遍后才终于确认绘本上握着冰淇淋戴着鸭舌帽的秃头老人和眼前的艺术品是同一个。佐助被对方恶作剧般的创作搞的哭笑不得,接下来他还发现了被画上双手,穿着性感内衣的断臂维纳斯,看着烤肉发呆的思考者,抱着话筒唱歌的耶稣等等。

他很羡慕对方能有这样的想象力。

 

“约瑟夫老师怎么老是喜欢刁难我们,他下次要是再给我们布置麻烦的作业,我一定要把他在开学典礼上挖鼻孔的丑照发到校友网站上去!连续通宵一个礼拜才勉强把作业完成,现在只有全德国最好吃的热狗能弥补我受伤的内心……结果作业反复提交了三次才成功,气得我一连吃了五个!熬夜写作业的后果就是重感冒,天啊我不要去医院不要打针!XoX”

 

涂鸦旁的文字这次换成了英文,又怂又气的态度把佐助逗笑了。除了一如既往的凌乱以外这次还写得又大又粗,光是看着佐助就能感受到对方满满的怒意。要是专业课的老师看到这些话一定会被气得火冒三丈,他想这人如果真的这样干了估计这一个学期都不太可能及格。佐助为这搞怪的涂鸦和新奇的创意深深吸引的同时还不忘抓住重点——能一口气吃下五个热狗的家伙,估计也不是什么女孩子吧?

在美术馆什么也没发现,倒是在美术馆外面找到了所谓的“全德国最好吃的热狗”,那家店就开在美术馆的对面,招牌上用蛋黄酱写着Der beste Hot Dog der Welt,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佐助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他不认为这种食物非常健康,但既然对方能一口气吃下五个那他也愿意为之一试。排队花了一点时间,佐助要了一个普通的芝士热狗和一杯咖啡,接着便坐到店外的露天餐桌上,一开始他仍然有点抗拒,犹豫地尝了一口,最后竟然觉得垃圾食品的味道也还不错。

绘本的下一页画着一只纸鹤,整整一页都是不同角度的分镜,后来又一连画了几只被线牵引的纸鹤,旁边还有几多云彩,像一群飞翔的鸟儿。

 

“在医院居然交到了新朋友!他叫Joel,从外表看上去他只有两岁左右,但实际上Joel已经五岁了。他患上的是非典型畸胎横纹肌样瘤,是一种罕见的脑部肿瘤,Joel的爸爸告诉我Joel在刚一岁的时候就被检查出了这个病,医生当时告诉他Joel最多只能活几个月,但现在……你看,Joel已经五岁了,还能和我玩耍,和我一起折纸鹤。所以他只是比别的孩子长得稍微慢一些而已,我觉得他以后会跟上大家的。我很擅长逗他笑,只要我给他折纸鹤他就会开心地朝我咧嘴,他还会说拜拜!我输完液的时候他努力对我说出了那个单词。临走前Joel的父母送了我一些零食,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和病魔战斗,也没有放弃过Joel,我认为他们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

 

此时佐助正坐在医院的走廊,沉默地看着挂在儿童住院区窗台边上的那串纸鹤发呆。他刚刚去问过这里的肿瘤科主治医生,那个叫Joel的男孩没能挺过化疗期,半年前去世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佐助木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Du bist stärker als du denkst und die Liebe wird dichstark machen.

你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爱会让你坚强。

 

他在留言墙上看到了熟悉而潦草的德文,那个人也写了祝福的话,旁边还用蜡笔画了一个明黄色的太阳。佐助猜对方也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Joel已经死了,留言墙上贴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彩纸和卡片,上面的留言或长或短,但都饱含深情。

 

Zu meinem Helden.

致我的英雄。

Schätzen Sie alles, was Sie jetzt haben.

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Ich vermisse dich, Rachel.

我好想你,瑞秋。

Hab keine Angst, unsere Geschichte fängt gerade erstan.

不要害怕,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s wird dir gut gehen, Papa, nächstes Jahr werden wirauch im Baikalsee angeln.

你会好起来的,爸爸,明年我们也要去贝加尔湖钓鱼。

Gib dich nicht auf.

不要放弃自己。

 

五颜六色的卡片占满整面墙壁,医院的护士告诉他这里有已经去世的患者留下的对别的患者的鼓励,有家属的祝福,还有对已逝之人的悼念。佐助静静地听着,视线长久地停留在一张蓝色的小卡片上。

Mathijs Douwe(12/3/1998-18/5/2007)

这里有太多因为癌症去世的人,其中也包括十岁未满的孩子。佐助在那家医院待了一上午,直到将墙壁上所有的留言看完才离开,临走前他从墙上取下那张画着太阳的卡片,悄悄夹进了绘本里。他从诊疗记录上得知了Joel家人的住址,结果当他按着住址找过去时却被告知那家人半年前已经搬离。

仍然一无所获。

佐助漫无目的地四处转了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公园,公园里没什么人,他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翻开绘本继续寻找新的线索。微风拂过树稍沙沙作响,可以从树叶的缝隙间看到湛蓝的天空,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叶片落到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离开医院后佐助想了很多,重新审视了生命的意义和自己存在的价值,他第一次觉得世间的万事万物是如此有趣,食物上的霉菌,树干上的木纹,空中飞舞的蝴蝶,风刮过指尖的触感……像刚刚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的婴儿,他从未以这样的视角看待周遭的环境,佐助突然疑惑世界在那个人眼里是不是一直都如眼前这般温暖明亮。

 

“如果不能说话,那么疼痛是什么概念呢?如果没有词语来表达,希望又是什么形状呢?死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果我也有父母,他们也会像爱Joel一样爱我吗?”

 

在此之前佐助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通过一本绘本去了解一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一路下来他像是在和一个真实的人相处,就好像凭空多出了一个有趣的朋友,和他无话不谈地分享了诸多见闻。他知道对方想象力丰富,稍微有点孩子气,喜欢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以及爱吃一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开朗的人竟然会没有父母。他无法体会那样的感受,也无法想象那将是怎样的遭遇,也许这个人并不是天生乐观,但却能以最大程度的友善对待其他人。佐助很庆幸自己能捡到这本绘本,不管它的主人是男是女,他都真的很想见见对方,和他好好聊一聊。

 

接下来他像旅游一样在柏林继续逗留了两个星期,跟着那个人的脚步漫无目的地到处瞎转,甚至还尝试了坐半小时的地铁只为到路边摊买一份咖喱香肠这种事。且不说干不干净,他其实并不爱吃德国菜,对肉类也没多大兴趣,但对方居然在绘本里专门为这个香肠画了一幅肖像画,旁边署名“全德国最好吃的香肠”,佐助默默在心里吐槽但凡是稍微好吃一点的东西恐怕对方都会把它称作世界之最。

他亦步亦趋地把那个人做过的事几乎全做了一遍,去了所有提到过的地方,看过面包店旁与宠物相依为伴的盲人乐手,在游乐园意外帮走失的小女孩找到了妈妈,拿到一根彩虹色的棒棒糖,和不认识的一家三口坐了一次摩天轮……像是一次性补全了20多年来所有的缺憾和小时候未能实现的梦想,他第一次透过别人的双眼去发现这世界的温柔和可爱的善意。

绘本已经翻到最后一页,一切都已结束,佐助却依旧没有找到它的主人。

 

“人们总是在不停地犯错,他们只记得那时湛蓝的天空。虽然看不见前路的尽头,这双手仍然会拥抱光明。”

 

佐助坐在广场上的喷泉旁边,反复琢磨绘本最后一页的随笔,今天他刚刚得知几周前有人在法兰克福卧轨自杀,这才导致了那场大范围的火车停运。

那一刻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喷泉,忽然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如果他提前一个小时到达那里,如果火车没有停运,如果卧轨的人是他那现在又会是怎样的结局……也许依然什么也不会改变,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自杀的想法了。佐助在广场上待了很久,直到夜渐深,晚霜打湿了肩膀他才站起来,打算乘凌晨的火车返回科隆。这时他看见广场角落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她看上去很瘦小,厚厚的头巾包裹着头发,杵着拐杖抱着一小盒干花站在路边,期待过往行人能看看她的干花,或者买下一两朵。这个季节还很冷,没人愿意晚上待在外面瞎逛,从前他可不会多管闲事,但当他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擅自作出了选择。

“你好,请问我可以把这些花都买下来吗?”

佐助看到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惊讶的光彩,干瘪的嘴唇上绽放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然后一边和他说着谢谢一边帮他把花装到纸盒里包好。

“真奇怪,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把我所有干花都一次性买光的人。”

“是吗……”

“之前是个像你一样的小伙子,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那天在下雨,我一个人站在便利店的遮雨棚下面躲雨,他打着伞朝我走过来,买完了我所有的花让我早点回家,告诉我下雨天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他还夸我做的干花是全德国最漂亮的……哈哈,除了我老伴还从没有人这样夸过我,虽然他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如果我有孙子的话我想他一定会像那个年轻人一样善解人意的……啊,人老了就总是喜欢唠叨,现在都没人能和我说说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我不介意,您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佐助把花接过来,没来由的,他总觉得老人口中的那位年轻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

“很难有人会不记得他的长相,金发,蓝眼睛,笑起来很干净,却不像一个纯粹的西方人,他身上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你们都是好人,真主会保佑你们的。”

 

火车上佐助终于打开关机了两个多星期的手机,一连串的震动让他措手不及。接近40个未接电话,来电提醒分别显示‘鼬’和‘母亲’……唯独没有那个人,但是这又怎么样呢?他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我昨天收到了你寄来的银行卡,你干什么要把银行卡寄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如果你看到来电提醒赶快给妈妈打电话好吗?”

“你还在生你父亲的气对不对?我和他谈了很久,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永远爱你,记得回电话。”

“佐助,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和母亲都永远支持你,我们等你回家。”

“千万不许做傻事听到没有!如果你五分钟内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银行卡我会替你保存,等你回来我再交还给你,记住永远有爱你的人在。”

…………

……

佐助一条一条将语音听完,听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美琴颤抖到失控的声线和哥哥担忧却强装镇定的声音。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然后又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只有脸颊感到一阵温热的潮湿。他不知道母亲是不是真的报了警,不知道等他回去父亲会不会还和那天电话里一样暴跳如雷,长久以来的隐忍和压抑在这一刻悉数化作沉默的哭声。

差一点……只还差一点,他可能就要和这些语音永远错过。

 

最终佐助还是没能找到绘本的主人,他既然是在火车站捡到的这本绘本,那对方也许已经乘着火车离开了这个地方。那个给他带来奇迹的人出现又消失,像日出和日落,一切都那么短暂。过不了几日他也要回国了,佐助想他们大概有缘无分,之后那本绘本便尘封在了记忆深处。

然而故事却没有到此结束,佐助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两年后的一家拉面馆里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画风。

世界で一番おいしいラーメン!

他在看清那些文字后立即冲过去,无视店里的其他客人还有惊讶的同伴,死死盯住画框里的一碗叉烧拉面还有旁边凌乱的日文。画风相似并不奇怪,主要是那个字迹,一样的潦草,一样的独特,世上无出其右。

心脏忍不住雀跃起来,明明只是再次看见这个涂鸦而已,明明没有任何确切的信息,但几乎是在那一刻佐助就笃定,他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

 

——

 

旋涡鸣人是被一阵持续不断的门铃声给吵醒的,合租对象和约好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三天,他没想到对方会来的这么早。昨天晚上改完美术设计的草图已经快接近5点钟,等他终于把设计稿给甲方发过去时窗外的天空已经逐渐亮起来了。尽管如此鸣人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跑去玄关给对方开了门,然而开门的瞬间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玄关外站着一个黑发黑眸身材高挑的男人,脚边只有一只银色的旅行箱,而上个月和他在网上视频聊天,和他约好要一起合租的那个人却不见踪影。鸣人探出半个身子朝门外左右望了望,确实没有其他人,这才顶着个鸡窝头眯着眼睛问了句。

“请问你找谁啊?”

而男人只是沉默地望着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握起拳头遮住嘴巴发出一声轻笑,这才抬起眼睛来重新看着他。

“你的拖鞋和衣服都穿反了。”

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磁性的声音,鸣人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起床时太过匆忙没注意,他刚想把拖鞋换回来站在门外的人便对他伸出一只右手。

“你好,我是你的新室友,我的名字叫宇智波佐助。”

 

旋涡鸣人一直觉得他的室友是个很神秘的人,会洗衣,会做饭,还会帮他照顾盆栽。自从和佐助住到一起后的他的生活水平大幅提升,甚至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越。

从前他都是整箱整箱地往家里搬泡面,现在别说是泡面,任何垃圾食品都不可能在佐助的眼皮子底下存活。像是熟知他所有的生活习惯,不管他藏到哪里都会被佐助一一找出来扔进垃圾桶。于是在第N次被扔掉泡面后鸣人终于决定和佐助好好谈一谈,他必须捍卫自己作为房子另一半主人的尊严。

“佐助,你真的不能再把我买回来的零食都拿去扔掉了。”

鸣人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抱着胳膊怨念地盯着佐助的后背,大有一种决一死战的架势,暗自发誓这次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妥协,就算是死也要抗争到底!

“你是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够好吃吗。”

然而佐助却依然背对着他,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菜刀剁碎萝卜的清脆响声和着低沉的嗓音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一起传到鸣人耳朵里,旋涡鸣人顿时觉得整个厨房的温度瞬间下降了5度不止。

“也、也没说不好吃……”

可是那好歹也是钱啊钱……鸣人欲哭无泪地挠着门框,突然嗅到一阵好闻的香味,他好奇地凑到佐助身旁,这才看清锅里金灿灿地炸着什么。

“哇?!是天妇罗!没想到佐助你还会做这个!”

“明天吃咖喱味增汤还有玉子烧。”

“好啊好啊!需要我去买食材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回来吃饭就行。”

佐助边说着边把切好的萝卜装进碗里,然后拿起筷子给天妇罗翻了个身。只是看着鸣人口水都快下来了,小鸡啄米一样朝佐助疯狂点头,巴巴地对着锅里尚未成熟的食物两眼放光,轻易忘掉了要和佐助好好谈一谈这件事,就连刚才誓死的决心也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真的怀疑你最近是不是谈了个女朋友。”

奈良鹿丸把被打下来的稿子放到办公桌上,一脸嫌弃地看着抱着手机发消息的旋涡鸣人,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看到他对着手机露出傻子一样的笑容

“以前你要是设计稿不给过早就嚎得整栋楼都听见了,现在都改五遍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有人等我回家吃饭嘛~”

鸣人对鹿丸的抱怨不以为然,第一次觉得就算是要他改十遍也无所谓。虽然新的设计方案被否决了,但一想到等会儿回到家马上就会有美味的饭菜,胃里就像装满了彩色的气球,膨胀着带着他飞上云端,只要想到有人在等着他回家所有的坏情绪都在瞬间一扫而空。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今天要是改不出来我俩谁都别想走,我去取往年的设计稿给你参考一下。”

眼看离下班只剩下十几分钟,鸣人趁鹿丸离开的时候收了电脑悄悄溜出了办公室,他可不能让佐助等他等到饭菜都凉了。

于是等奈良鹿丸抱着一大沓图纸回来时留给他的只有一把空荡荡的椅子,他把图纸扔到桌上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决定明年再也不要做原画助理了。

鸣人在地铁里给鹿丸发去消息,承诺明早之前一定把成稿交给他,接着再一路小跑回家,一进门就闻见一股咖喱的香味。他立刻像往常那样凑到厨房里挤到佐助身边,锅里咕咚咕咚煮得热闹,就算盖着锅盖,不用猜他都知道那是什么。

“佐助你回来的好早哦~”

“今天案子处理得早,老师临时有事,所以我提前回来了。”

旋涡鸣人刚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客厅茶几上成堆的卷宗和资料,笔记本亮着,砖头一样厚的书摊开在旁边,外套没有收好而是胡乱地扔在沙发上。佐助还穿着早上的毛衣,就连眼镜都没来得及摘下来,分明是把工作都带回来做了。

一时间要说的话全都梗在喉咙里,鸣人呆呆地站在厨房里望着佐助忙碌的侧脸说不出话来。

“在想什么?”

佐助却在这时转过头来看着他,被那双黑曜石一样深邃的眼睛注视着,鸣人突然觉得脸颊一阵发烫,慌忙把视线移到别处,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不那么利索了。

“没……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因为看着你看呆了说不出口,因为一直在想着你所以发呆了那更说不出口了!

“那个……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胸中有莫名的悸动,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加快了几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鸣人不得不找点事做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忘了你上个月是怎么把醋当酱油放进汤里的?”

他发誓那完全是个意外!酱油和醋本来就看不出什么区别,又被装在一样的瓶子里,他也是不小心才会拿错的,没想到佐助居然记了这么久。

“既然我答应做给你吃就一定会做给你吃,快好了,先去摆碗吧。”

佐助对他勾了勾唇角,旋涡鸣人看着那个笑容愣了好一会儿,为了和他一起吃饭所以提前赶回来,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突然有种被人宠爱着的错觉,摆碗筷的时候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心想原来佐助笑起来这么好看啊……

 

晚上佐助坐在沙发上写论文,鸣人就坐到沙发脚下抱着数位板修改那张改了不知多少次的设计图。每次只要他需要熬夜工作就会赖在佐助身边,理由是晚上有人陪着会安心一点,有佐助在身边会更加有灵感。两个人安静做自己的事,客厅里只能听到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

“已经很晚了,你还不睡觉吗?”

“佐助你不也没睡。”

眼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多钟,鸣人皱眉看着自己五颜六色的画稿,烦躁地挠了挠头顶,也不怕把头发给薅下来。佐助伸手把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的稿纸捡起来看了看,大都是概念设计稿,除了基本的立体框架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路灯就一定要是路灯呢?它可以是任何你想象中的样子,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的画风。”

“佐助见过我画的东西?”

“……”

鸣人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佐助,佐助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的稿纸不说话。

虽然之后佐助什么也没说,但鸣人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路灯变成了一小团悬浮在半空的白色萤火虫,周围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的蓝色光晕,整个画面也随之修改为蓝白色调的清爽画风,最大程度地节约了成本又做出了甲方要求的轻盈和柔和,审核顺利地一次通过,鹿丸对他居然能按时交稿这件事震惊不已。

交稿日过后鸣人窝在家里愉快地打起了游戏,佐助从浴室里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的旋涡鸣人。

“你已经玩了一个下午了,玩太久对眼睛不好。”

“佐助好像老妈子……啊!好险好险……”

为了控制角色旋涡鸣人龇牙咧嘴地抱着手柄整个人夸张地往后仰,佐助不禁怀疑他玩的是什么体感游戏。兀自沉浸在游戏里的家伙玩得不亦乐乎,看来不把这个游戏通关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佐助叹了口气,刚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瞥见放在沙发上的绘本,他走过去将绘本拿起来,封面和他三年前捡到的那本一模一样。

“我可以看吗?”

佐助拿着那本绘本,恍惚中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站台,可这次它的主人正切切实实地待在他的身边。

“只是本画册,佐助想看的话无所谓的。”

佐助坐上沙发翻开那本画册认真看起来,旋涡鸣人还保留着之前的习惯,字迹还是一样的凌乱,里面是差不多的内容,只是多了工作笔记和作废的商业草稿,画的东西也变得中规中矩,读起来少了许多乐趣。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翻到其中一页时手突然顿住僵在半空,接着佐助就像被定住一样迟迟没有动作。

那是画册里唯一一幅素描,谈不上华丽,甚至有些草率,就好像是匆忙画下来的。画中的主角是两个女孩子,穿着高中生的制服,额头靠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取暖,相牵的手上有金属质的圆环,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柔和的笑容。

“她们……”

佐助张了张嘴,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词。

“你说那两个女孩吗?”

鸣人连头都没回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佐助只能看到鸣人的后背,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他有些忐忑地期待鸣人能给出不同的答案。

“她们都是LGBT,有天我去外面写生,在便利店里正好看到这一幕,觉得很美就擅自给画下来了。那天天很冷,黑头发的那个女生明明已经站在外面等了很久了,但在另一个女生来时却只说自己刚到,可短头发的那个女生还是立刻把自己的帽子和围巾取下来戴到她头上,被人爱护着的感觉真好啊……”

佐助看着坐在电视机前的那个背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接着开口。

“你不排斥同性恋吗?”

“不排斥啊,没有谁能将爱情划分界限,爱就是爱,感情就是感情,和性别有什么关系?诶……啊!等等!!要被抓到了要被抓到了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鸣人回答得半心半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戏里,死死盯着画面手柄按得飞快,陷入苦战再加上残血立马变得慌乱起来,尖叫着被Boss到处追着打。

就在他只剩下一格血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来,连同手柄一起将他握住。鼻尖闻到一股沐浴露的香气,鸣人感受到一阵人类的体温还有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瞪大眼睛看着画面里的角色灵敏地避开所有攻击绝地反击,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根,湿热的气流不停往耳朵里钻,鸣人不敢回过头去,只要稍稍偏头就有可能碰到佐助的唇。于是他一动也不敢动,任凭佐助贴着他的后背帮他打赢了游戏。

“……佐……佐助?”

然而直到画面里出现Clearance的字样佐助也没有把他放开,而是把头轻轻埋进他的肩膀,低低笑出声来。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大事才会在这辈子遇见你。”

笑声隔着胸膛传递给他,声音闷闷的,鸣人感到脸颊一阵燥热,不知道为什么佐助要对他说这样的话。就在他的心跳快要超过负荷的时候佐助终于放开了他,站起来揉揉他蓬松的脑袋让他早点睡觉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旋涡鸣人摸着自己滚烫的耳朵又一次觉得他的室友果然是个迷一样的人。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年,和佐助在一起生活后鸣人恍惚间觉得,如果自己也有家人的话,大概就是佐助这样的了。眼看明天就是新年,佐助却一点没有要回家的意思,还在阳台上悠闲地给他的盆栽松土。

“佐助今年不回家过节吗?”

虽然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但鸣人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我已经有两年没回过家了,回不回去也是一样的。”

没想到佐助却说得很轻松,好像自己有家不能回并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

“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辜负了父亲的期望,成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我想等哪天他真正认可我了再回去。”

“哪里有!佐助明明那么优秀,有那么多优点,才不是什么不争气的儿子,他一定是对你不了解!”

鸣人从没听说过因为儿子没有达到自己期望就不让回家的,这样的理由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明明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却感同身受地替对方气愤起来。

“那你给我说说,我都有些什么优点?”

佐助吊起半边眉毛,饶有兴趣地靠在阳台上撑着脑袋专注地看着他的脸,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嗯……会做饭,会照顾人,对人很有耐心,长得帅,脑子好,很酷……还有……”

旋涡鸣人掰着手指一个一个认真数起来,数着数着却想起那天夜里紧贴在后背的心跳和体温,脸渐渐红起来。

“还有什么?”

佐助把脸凑近他,鸣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还有……打、打游戏也很厉害……”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小,他其实很害怕佐助朝他露出这种表情,他不想让佐助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很容易脸红这件事。

真的太丢脸了。

就在鸣人想着如何缓解自己的窘迫时,佐助却突然把他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出两个字。

“三年。”

“什么?”

“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了。”

旋涡鸣人从没在佐助脸上看到过这么认真的表情,像是夜晚所有破碎的月光都落在他的眼睛里,明亮又清冽。里面沉积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佐助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是你让我明白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顽强站起来,不被挫败,在此之前我甚至没有自己的梦想……鸣人,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我——”

手机铃声适时地打断了佐助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但他却又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弃,依旧抓着鸣人的手没有放开。只是皱着眉黑着脸,沉默地让手机铃声在耳边响个不停。

“那、那个……我能先接个电话吗?”

鸣人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想让佐助放开他,佐助先是叹了口气,这才妥协似的松开他的手。

鹿丸打来电话,合约公司临时改变了发行计划需要更改设计内容,要他马上到公司开会,鸣人挂了电话歉疚地看着佐助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工作要紧,你去吧。”

佐助却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路上小心。鸣人在心里对佐助说了一万个抱歉,带上文件袋和笔记本就匆匆出了门,他发誓等他回来一定会好好听佐助把话讲完的。

 

结果等鸣人到了公司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文件,里面全是佐助的东西,自己除了电脑什么也没带。这时他在文件袋里看到一本棕色的笔记本,样子很眼熟,鸣人拿出来才发现那是自己三年前丢失在火车站的画集。

万般思绪从心头一闪而过,鸣人抱着画集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三年的画集会出现在佐助的文件袋里。开会的过程中他什么也没听进去,一心只想着画集和佐助的事。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天空逐渐暗下来,外面下起了雪,鸣人越来越在意佐助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鹿丸给了他一个白眼,鸣人连忙拿着手机跑出办公室,走到没人的走廊上才接通了电话。

“我猜你今晚可能不会回来吃饭了,所以我给你送来了晚饭。”

鸣人趴到大楼的落地窗户上往下看,白茫茫的街道上果然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佐助?!”

他兴奋地叫了佐助的名字,楼下的人似乎也看到了他,朝他招了招手。

“你们公司不让进,麻烦你下来取一下吧。”

“佐助,你早上想对我说什么?”

“……”

鸣人直直地望着楼下的人影,想要从佐助那里得到答案,佐助却没有立即回答他。

“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听!”

生怕佐助挂断电话,鸣人立即往楼下跑,他先是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接着佐助才缓缓开口。

“三年前你到德国,也许是带了太多的行李,又老是喜欢东张西望,所以才会把绘本落在那个站台。一年前我回到日本继续读研究生,碰巧和朋友去吃了一次拉面,偶然在那家店里看到你留下的涂鸦,老板笑着和我说你是他见过最爱吃拉面的人。”

鸣人边跑边听,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跑下楼梯,他迫切地想要见到佐助,迫切地想要亲耳听他把早上没说完的话说完。

“我不认识你,但我已见过了你上百次。过去我一直都是从别人的口中想象你的模样,在脑海里勾勒你的轮廓,直到那天你来给我开门,我才终于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鸣人……谢谢你。”

佐助有很多话想对旋涡鸣人说,为此他甚至准备了三年,但当他真正要将这些话宣之于口时,原本酝酿好的台词却变成了简单的谢谢。

喜欢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在漫长的寻找中他将这份感情渐渐定义在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影子身上,他走过每一条街道都会在幻想,或许对方也走过和他相同的路。他找过好些地方,见过许多人许多事,最后才终于见到他,这份无处安放的感情也终于找到一个切实的归宿,而这个归宿就叫做漩涡鸣人。

佐助正打算再说些别的什么,回头却看见不远处气喘吁吁握着手机的漩涡鸣人,他像是一路跑下来的,呼出的热气化作一团白色的散雾,金灿灿的头发在路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和他隔着不过十几米的距离,然后穿过漫天的大雪朝他走过来,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阴霾。

旋涡鸣人从未让他失望。

鸣人连外套都没穿就跑下了楼,心脏像是住了一个鼓手,他走到佐助身边,把手抬起来放在佐助的胸口。大概是因为天冷,整个人打着哆嗦颤抖得厉害,就连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我……我可以、在那儿多待会儿么?”

佐助看着那双晶莹剔透的蓝眼睛,他先是愣了愣,然后便立刻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伸手捂住旋涡鸣人被冻得僵硬的手掌,着迷地看着他通红的脸。

“你可以在这里待一辈子。”

 

你是恒星,而我为了靠近你跨越万亿年光景。

 

 

END.

【本来只是个小脑洞。只打算写个小短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写越长了……不过我写的满开心的,算是自娱自乐吧~不知道怎么回事佐助就变成海螺佐助了,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笑出了猪叫哈哈哈哈。文笔太差还有许多来不及表达,希望各位看的开心~】

lost7
机器遇到了故障会有人去修 人类...

机器遇到了故障会有人去修

人类呢?

或许睡上一觉会好些?

ɢᴏᴏᴅ ɴɪɢʜ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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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勺糖吧

夏日限定木瓜甜橙味眼妆🥝🍊清新可口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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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盘子里的四个颜色画了一个木瓜甜橙眼妆,满满的夏日气息,有点儿泫雅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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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done重启感官系列真的好绝,所有单品都吼吼看啊


这个木瓜海滩眼影盘炒鸡小清新,夏天的代名词呀。配色我超喜欢不,嫩绿的牛油果色🥑,甜橙橘🍊,向日葵黄🌻,最近的热门色都有了!三种质地亮哑光,珠光还有亮片,粉质细腻,显色度hin好




我用盘子里的四个颜色画了一个木瓜甜橙眼妆,满满的夏日气息,有点儿泫雅风呢~




眼妆在图4⃣️有详细教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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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地
“喂,跟你说个悄悄话。”“你说...

“喂,跟你说个悄悄话。”
“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比我先败,哈哈哈,傻了吧。”
“……mdzz。”

“喂,跟你说个悄悄话。”
“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比我先败,哈哈哈,傻了吧。”
“……md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