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影/影山+少量日向】理想同行(4k5/彩虹屁合集)
简介: 全世界最喜欢排球的真诚小孩影山飞雄和他嘴硬不承认的挚友日向翔阳。彩虹屁合集。
警告: 大部分是影山单人,少量日向,含3k,含全员各种cb,cp是日影日无差(但我本身更吃日影所以没打影日),含个人解读,含排舞,含性转。
【01】
影山的“再一起打球”就是单纯的在一起打球,但是认识他的人也该知道对他来说一起打球的意义是什么。别人的举杯畅饮到天明,别人的驱车公路旅行共度风雨,别人的友情有一万种表现形式,影山的大概最单纯,就是还愿意和你打球,永远愿意和你打球。
我又笑又哭。
【02】
我是很羡慕很多...
简介: 全世界最喜欢排球的真诚小孩影山飞雄和他嘴硬不承认的挚友日向翔阳。彩虹屁合集。
警告: 大部分是影山单人,少量日向,含3k,含全员各种cb,cp是日影日无差(但我本身更吃日影所以没打影日),含个人解读,含排舞,含性转。
【01】
影山的“再一起打球”就是单纯的在一起打球,但是认识他的人也该知道对他来说一起打球的意义是什么。别人的举杯畅饮到天明,别人的驱车公路旅行共度风雨,别人的友情有一万种表现形式,影山的大概最单纯,就是还愿意和你打球,永远愿意和你打球。
我又笑又哭。
【02】
我是很羡慕很多文本人物能够从一而终地只做一件事的,无论是漫画动画还是影视文学,什么文本形式里,我好像都很偏爱有些执念的角色。我始终觉得能找到值得追求一生的事是幸运也是至高的勇气,能够在那个结点那个瞬间坚信,就是这个了,然后孤注一掷。不论是打球,当大总统,实现誓言,复仇,弱者不被霸凌,守护,成为,什么都好,能达成那个“就是它了”的瞬间应该是无上的幸福吧。凡人如我什么可能性都不敢随便放弃,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拿几个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孵化的鸡蛋,慎重地选择篮子存放自己所有尚未熄灭的可能性。
最近真的好喜欢影山,他像一块硬石头,在人生的多选题里执拗地做单选,没有考虑任何自己的人生在别处也能开花的可能性,从现在到终点就只有一条路,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走下去。万幸他在志向之外,真的有不可替代的天赋,理想者受阻固然有戏剧张力,梦碎却太令人心碎了,所以不能有。
还有大地菅原两位前辈,在升学和部活间艰难地做着平衡。谁不知道排球大概率只是青春而学业是人生的事,可是能义无反顾辜负青春的人大抵也不是真的正在经历青春的人。正如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关于青春的知识,青春的后果也不该属于青春本身。我好喜欢他们清醒地热爱着排球这件事。
【03】
之前在想为啥影山后来转去了意大利联赛,日向去巴西倒是有理有据,后来查世界男排联赛的时候才知道,联赛每年不管在哪办,过去的几十年每届都雷打不动参加的唯二两个队伍就是意大利和巴西......古馆老师牛逼。
【04】
想看影山的全员向cb文学。
爱某些人,被等量多的人爱着,被伤害后的自愈和被聊慰,追逐某些人,被引导,和谁说过一辈子不会忘的话,深夜时会怀念某年某月某日曾有过同样的一轮月亮和同样冷而不寂的夜晚。姐姐做的咖喱饭里偶尔会吃到长头发,做爷爷教的手指操逐渐从每日功课变成某种缅怀,和老爸泡在飘着柚子的风吕里聊些有的没的,母亲往煮开的豆乳锅里加上切好的水菜和年糕豆腐包,看很多个line群里大家聊着他谁也不认识的红白,零点时接到日向打来的的越洋视频,去阳台上接,抢先说一句:
“今年也是我赢。”
“新年快乐。”他橘子味的异国月亮这样说。
【05】
日向是喜欢温柔地坚持自己的那个人,他会改变别人,他也喜欢改变别人。影山不一样。影山很被动,在接受别人抛来的东西的时候,甚至有点乖巧。(
【06】
我觉得影山很特别也很珍贵的地方在于,什么天赋天才这些别人拿来艳羡他或讽刺他的东西,对他自身来说都是不重要的。他不会去考虑我有没有天赋,适不适合,未来的出路在哪里,他的选择自始至终打排球只有这一条路。他打的出头或者一辈子寂寂无名,都不会影响他打球达到他认定的最后。
【07】
今天对小影的爱又燃到一个临界值。
我特别喜欢3k,3k再怎么互相伤害过遗憾过意难平过,那是主动伸出手去也主动推开彼此的关系。爱过才谈得上伤害。
在那之后他不再伸手,只等别人来拉扯他进光里去,不是惫懒,是因为疼。
谢谢你们三个愿意和解,也许不需要这么多年会更好,又也许确确实实不得不经过这么多年。
【08】
他刚进乌野其实是“握得很松”的,是他在北一逼太紧吃过亏的代偿。直到国青他被宫侑说了“你打球太乖”之后,他才重新开始开口向队友要,要月岛多跳五厘米,要西谷改救球路线。我做好我的,也敢于向别人去要别人的更好。这才是他的排球真的融入这个队伍的起点。
【09】
在我看来,影山飞雄是那种男孩,哪怕你素不相识的一个喝醉的路人甲哭喊着缠着他要他给你买糖吃,他会问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莫名其妙然后甩开你。
但你要是还继续哭继续要糖继续瘫在那个街角,他说不定真的会折返回来买给你一颗糖,说你别哭了。
也没别的台词,他只能又推推那颗糖,想了想,说给你糖了,不要哭了。
#论影山飞雄在我眼里的形象
【10】
北一3k天下第一。
影山(打字):金田一,叫上国见一起来打排球吧。
金田一:国见,影山叫我们打球。
国见:勉强可以挤出两个小时。什么时候?
金田一:国见问你什么时候打。
影山:周末吧。
金田一:影山说周末。
国见:你来回传话烦不烦
国见建立了群聊 “帅哥一拖二”
金田一:......帅哥是说......?
国见:?
金田一:......不用你说,我知道自己的定位了
金田一把群名改成了 “两帅哥带妹上分”
影山:?
国见:所以,三个人怎么打球
影山:沙排可以四个人打
国见:我们哪有第四个人
影山飞雄 邀请 日向翔阳 加入了群聊
日向翔阳把群名改成了 “影山和他的朋友们”
【11】
仔细想想排里我担那么多人,最偏心的毫无疑问是影酱。就像侑说的那样,真面目に素直にいいこやな,影酱的认真天真和不谙世事是他珍贵的一部分,总希望这层珍贵的东西永远不会破碎掉。
【12】
是人生相伴也是理想同行。
【13】【攻度】
影山大概2-3,我觉得他在排球以外的事情上都是很被动的,他很难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察觉到也不会讲,讲也讲不清楚。这种人你让他霸总我真的xojwlgsjsboajljdojjd理解不来。其实我本来是很吃影和排球的,通常我喜欢一个人会搞cp,但是我喜欢他不搞也行,他喜欢排球就足够幸福了。但是有个家伙一直在敲他的门,多傻啊,一个小傻子有另一个小傻子叫着出去玩,比赛第1001场,你或许赢了,但我也还没有输。
日向10,我吃他攻。从吃他攻这一刻我觉得我在排圈已经基本社死了。但是anyway,人要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所有体格很小很会照顾人的进攻性很强的饥饿的男主角,在我这里全是攻。他们喜欢徒手摘星,刀头舔蜜,上到高山去追月光,下到湖里去捞影子。他交一千个朋友,也给自己树一千个零一假想敌,我们是好朋友,但是我会一个一个打败你们。最后一个假想敌是自己,打败甚至杀死昨天的自己,于是今天我永远宛若新生。
【14】
有时候觉得心疼影酱,一直也没找到那个对他来说不可或缺的人,相棒,前辈,队友,同期,都隐隐约约差了那么点,没有人给他绝大多数的爱意。所幸排球爱他。万幸排球爱他,给他天赋,际遇,适时的指引,还有一个人也坚持下去的毅力。他不需要那个人,排球本身就是一切啊。人真的可以这么纯粹吗?他可以。
【15】
菅原前辈,对影酱真好啊。所以影酱后来的签名里有没有那个小爱心呢?我觉得有
【16】
珍贵的宝石一样的小影。
【17】【性转】
黑皮日向姐姐真的好辣,阳光沙滩棕榈树那种活泼辣妹,露脐装打唇钉荧光色的指甲对你心口开枪,在机场对旧时友人黑发雪肤影山酱say hi。
影山妹妹(举着“日向boke”的接机手牌):?你谁?
(无意中性转
【18】【性转】
日向中学时期是普通jk,常服偏好鹅黄樱花粉薄荷绿,扎双马尾的元气少女,短裙很懂事地会配安全裤。去了巴西变成辣妹,一开始还乖乖涂防晒,后来审美迁移索性晒成浅蜜色,私下会穿荧光色吊带和印花不规则长裙子,头发一度留长后软软得像朵漂浮的橘色夕阳,后来为了打球一把子剪了,因为头发软容易塌下来,会用发胶很豪放地抓起来像团年轻的火焰。影山举着接机牌上书“日向boke”,在机场没认出来日向,被某不知名黑皮橘发辣妹扑到身上后全身僵住并脸红了三秒。
影山是那种上情热大陆节目放十年对比照都看不出出了长高之外区别的乖妹。十年前是jk十年后是超龄jk,小时候穿姐姐的旧衣服心里觉得离姐姐更近了很有些小欣喜,后来姐姐开始给她买新衣服,从袜子到领结都配好的那种。第一次自己买衣服是学仰慕的社团学姐及川的风格,想象通地被及川学姐无情嘲笑了,岩泉学姐过来给她重新系了下身后的带子,说你别理她她生理期。高中会和日向出去买衣服,永恒的冷色系,因为春高穿橙色队服时被说“似乎不适合暖色系”于是有点羡慕穿暖色很可爱的日向。日向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回家的jr上摘下自己一个橘色蜜柑印花的头绳套在影山的马尾上,自己散着半边头发笑着说“我觉得你这样很好看,再多笑笑就更好啦”。
【19】
看了个小排球的手书一笑悬命,给我看哭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所有人都好好。所谓那些被辜负的,是不是我们赋予他们的呢?
十年后的他们不打排球了,但是他们都完成了一些东西,留下了一些遗憾,却也仍然在追求新的东西。青春一定要完美落幕吗?可无论在那个结点你达成了什么没实现什么,青春都会落幕。比起你在做什么,更重要的不是你选择了和什么样的一群人一起做这件事吗。过程当然比结果重要,因为达成那个特定的结果需要的才能和际遇你未必拥有,而在你最终梦碎之前的任何一秒意识到这点其实都是幸运的,但是从这段旅途中获得什么你说了算。
结局属于命运降下的那双手,而选择路的自由属于你自己。
【20】
从第一季第一集开始重温,虽然两个人都是xxj,但是日真的还挺宠着影的......我cp是真的
【21】
达成影和健太日那段毕业仪式抱在一起哭真的好真好真好真好真,好的2.5d真的像拓宽了次元的边界一样
【22】
虽然我经常骂影酱憨憨 排性恋 木头人 小笨蛋 可是我真的是个影推
【23】
日和影的好磕我好像磕到了。我又在重温全第四季,日真的有种温柔的霸道啊,给影戴上毛巾皇冠那里,一个人在紧张的气氛里破冰,面对不善言辞的搭档,举重若轻地把他说不出来的事情说出来了。
但是日攻真的好香啊哎......你给日加个十几二十厘米身高我不信他还是主流受(但是主角是主流受果然还是主流吧我哭了)
我,永恒的帝美人。
【24】
瞎磕磕双二传cb。我觉得影山来乌野从位置上来说也是特别好的。传统上高中队伍来讲一年级能直接正选需要条件,这位置缺人,或者他比同位置前辈强出不可逾越之壁来,只强一点都不行。高一刚来的影山算上团队协作达不到第二个条件,要是遇上个霸道前辈他得乖乖坐板凳坐一年的,因为这是高中社团不是丛林。
但是幸好他遇到的是菅原,经历过那样的挫败和无力感的想要倒下却不敢倒下的菅原,菅原不是简简单单把那个位置让给他了而已,菅原自己也在影山的强大铸成的墙壁后面休养着得以喘息疗伤。我觉得菅原的内心独白“在影山的强大后面觉得安心”是非常丰富的感情,他几乎从来没有嫉妒过影山,能够做好影山还做不到的那部分,在影山cover不住的那部分张开翅膀。他甚至会骄傲地觉得“世界终究会看到影山飞雄的”,你想想。菅原的排球之道是队伍的排球,这让他不那么执着于自己一定要是在场上决胜的那个人。幸好影山遇到的是这样的菅原。
能真心地为像入侵者一样的后辈喝彩,菅原前辈真的太好了。而且终章菅原对影山的特别关注,有点像是注视着那个明明天赋异禀却最笨拙的孩子,如何从那层曾经硬的伤人的铠甲下破茧,又开出了怎样的花来。
【25】
达成的影山真的太美好了,不是那种漫无边际的好看,而是那种把纸片人从纸里拽出来的精准的鲜活的好看。看别的多多少少还能意识到这是舞台剧,看达成完全就是真人了。我瘟了。
【及影】AO3
看到小伙伴安利AO3,本来想在评论回复安利一位太太,但太长,直接就发文了。
Somins太太的《Oikawa Tooru Is Not An Ushikage Shipper》
这是个法国太太,笔下的及影都超级可爱,法语版本这系列好像已经完结,太太贴心将它们翻译成英文……温馨又搞笑。
大概就是,自从影山加入国青队集训后,结果影山和牛岛的谣言满天飞。所有人都觉得两人很亲近。金田一还兴奋地告诉国见他们可能在谈恋爱,结果一旁的及川听到了。
及川:???
此处太太描写:
及川没有再次散布谣言。
他只是尖叫。
及川十分不爽,告诉小岩这是...
看到小伙伴安利AO3,本来想在评论回复安利一位太太,但太长,直接就发文了。
Somins太太的《Oikawa Tooru Is Not An Ushikage Shipper》
这是个法国太太,笔下的及影都超级可爱,法语版本这系列好像已经完结,太太贴心将它们翻译成英文……温馨又搞笑。
大概就是,自从影山加入国青队集训后,结果影山和牛岛的谣言满天飞。所有人都觉得两人很亲近。金田一还兴奋地告诉国见他们可能在谈恋爱,结果一旁的及川听到了。
及川:???
此处太太描写:
及川没有再次散布谣言。
他只是尖叫。
及川十分不爽,告诉小岩这是场灾难。太恶心。岩泉受不了他的牢骚话,让他去问金田一确认真伪。
可怜的金田一,被及川盘问得瑟瑟发抖,说消息是乌野那边传来的。
结果金田一也没实质性实锤,于是及川决定去乌野那边刺探敌情。碰上日向和影山在谈话,他蹲墙角偷听,被影山关于牛岛的发言戳个透心凉,等影山离开后,他找上日向。
结果是日向说的牛岛和影山在一起,不过不是爱情那层面。及川却觉得两人真的有一腿,非要查证。然后日向也不想让影山和牛岛交往,两人就合谋讨论,日向说有个人说不定可以给我们消息。及川问是谁,日向说是宫侑。
及川发信息给宫侑。我是飞雄的前辈,我想知道他和牛岛是不是有一腿,我想你应该知道,毕竟你在他们队。
宫侑很快回信息,真有趣,你想让我把电话给tobio-kun吗。
及川一下就注意到kun,微妙不爽,郁闷国青是什么地方啊,关系都那么亲密的吗这扑面而来的醋味,他感觉自己被剥夺使用影山名字的权利,冷淡地回复,我不想和tobio-CHAN说话。我要知道信息。
结果和宫侑聊天下来,及川问他们有接吻吗,宫侑说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及川却完全放不下心,甚至有一秒错觉影山正在约会的人就是宫侑。这警觉能力,宫侑说有意思,我会盯着tobio chan的,及川怒了,说你不要喊tobio-chan,宫侑作死地又回了个tobio-chan。及川说他是我的后辈。宫侑说他是我的队友。
及川内心疯狂os国青队带坏天真可爱的小飞雄,可怜的后辈夹在牛岛和宫侑的陷阱之间,你哪来的脸吐槽哦。最后宫侑决定帮忙,说周末会给信息。
日向给及川影山的日程表,及川逮到人,两人一顿小学鸡嘴炮交流,影山说不需要他教发球了,达成暴击。及川说你从没叫过我前辈,影山说我叫岩泉前辈,是他在中学帮助我,不是你。及川放气话你不配当我的后辈,离开了。
及川冲岩泉唉声叹气,小飞雄堕落了。岩泉说你少看会手机。及川说宫侑会来信息。岩泉吐槽你好烦哦,你不仅在骚扰你周围的人,现在还骚扰你根本不认识的人。及川再三强调自己只是想证实谣言。
宫侑传来一个视频,影山给牛岛传球,牛岛夸奖影山,及川听成“nice ass”,嚷着他是个变态我就知道,被岩泉暴揍“是nice pass!”
总之,经历过这样那样的求证波折,宫侑告诉及川他们应该真的接吻了,理由是他发现牛岛和影山在一个秘密小组,两人是唯一的成员,宫侑看不到他们的帖子,名字是SAO(当初第一反应是你们两个是在玩刀剑神域嘛然而真相并不是)
及川又开始纠结这个SAO是什么,进组需要申请,他决定去白鸟泽,假装友好,和牛岛搞表面社交,这样拿他的手机输入联系方式时有机会看到牛岛和影山的关系,搞战术的心都这么脏吗,为了查清这个绯闻及川绞尽脑汁费心费力简直跟游戏勇者一样满城跑任务问npc……
和牛岛谈话时,刚好影山发信息过来,及川醋意大发,赶紧要过牛岛的手机。影山那条信息是“我想及川桑发现了一切。”
又经过这样那样的闹剧,及川还是没发现SAO是什么,醋倒是吃了一吨又一吨。他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利用金田一约影山见面。青城队员走后,及川又拉着金田一要他到时做某件事。
影山真的上钩,两人在餐厅扯瓜皮,金田一奉及川命令问些夹带私货的问题,影山犹豫着回答金田一,这些话你自己知道就好。其实我一直很崇拜及川桑,他是一个出色的二传手。
偷听的及川过度兴奋,忍不住暴露自己。
影山目瞪口呆,然后晕了过去。
金田一吓到手足无措,原来及川偷偷让他往影山的冰茶里灌酒,你心好脏,不能去医院,金田一还是坐公交来的,他们架起影山,暂时搬人到外面。金田一嚎叫我们在做什么,及川你个欺负后辈的恶魔,最后决定去及川家。
翻译一段感受金田一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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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一动不动,及川晃了晃他的肩膀,但他依然毫无反应。
“他死了吗?”金田一问道,听起来好像影山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没有。”
“他看起来死了!”
“金田一,”及川抓住他的肩膀,说道,“他还有呼吸,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只需要睡几个小时,你应该回家,但不要告诉国见这件事,小岩也不行。实际上,不要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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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金田一忧心忡忡地回去了,及川扒拉影山的手机,查到了SAO的真正意思(这里就不说了),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决定对影山好点。
影山喝醉后一直不醒,及川只好把他搬到床上,告诉日向影山和自己在一起,影山父母问起帮忙打掩护。在他以为查清绯闻,一切好转时,然而图样图森破。
《Oikawa Tooru is An Oikage Shipper》
这是续集。
影山个粗神经的,在及川家醒来后,穿错及川的内裤和T恤去乌野,金田一还在青城说及川带影山去上床了,闹得青城和乌野一夜间及影绯闻满天飞。
日向还给及川发信息“你和影山上床了!!菅原和大地会杀了你的!!!”及川绝望到抓狂,打电话给日向,让他把手机给影山,让他麻溜的赶紧来青城,最后还特意强调,“别带上你的队友,只有你、裤子和我。”
影山来了,又引起青城一众吃瓜人士的狂热讨论,随便翻译下两人见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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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学校建筑后,一些渴望八卦的学生不停地观察着这两人,人群中,一个微弱的声音抽泣着说:
“我早就萌这对了……”
及川大步走在前面,带影山到一个他们可以私下谈话的地方——他们的社团活动室现在空无一人。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面对他的后辈,双手环胸。
“飞雄,我们必须尽快遏止这个谣言。”
“但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影山说,“为什么我会躺在你床上?”
“因为我没打算让你睡地板,”及川简单地解释,“真正的问题是:你有没有那么一秒意识到自己穿着印有我们学校名字的T恤?”
“噢?”
影山拽着布料确认,及川开始不耐烦。
“还有,马上还给我!我才不希望它闻起来像你的味道!!”
影山瞪了他一眼,然后毫无征兆地脱下T恤丢在及川脚边。
及川,几分钟前还在宣称这辈子绝不会对男人色眯眯地盯着看,但他犯了一个“看”的错误,他看着影山,那一眼看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且过于坚持。
“要不要把内裤也还给你?”影山问道,一面解开他的裤扣。
“不!!!不不不!”及川惊慌失措,“有些东西必须藏起来!求求你,饶了我吧!”
然后,鉴于及川彻是行为必须变得夸张戏剧化的那类人,他跪下来假装向影山恳求,就在这时,门被打开,岩泉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及川,是你吗?我忘了我的——噢。”
影山半裸,裤链松开,而及川跪在他面前。
“我……你……我很抱歉!”岩泉结结巴巴地说,从头到脚,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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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泉做错了什么总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影山让及川放学后去乌野拿回他的内裤。及川那个内心戏,狂吐槽去乌野就是一个陷阱,“那两个应该获得“最佳妈妈”和“最佳爸爸”奖项过度保护的前辈?更不用说头脑发热随时跳起来准备干架的两笨蛋”……然而对上飞雄,他还是说了会去。
第二天,及川告诉岩泉他要去乌野,岩泉还说你想自杀吗。
总之,放学后及川扭捏一番坐公交去乌野了(最后一秒想下车然而司机冷漠地关上门gj),他开始思考关系,总算意识到比起影山和牛岛的绯闻,他更情愿听到自己和影山的。
去乌野体育馆见家长,所有人都围在影山周围,这段乌野众人的护犊子描写爆炸可爱,及川全程战战兢兢,西谷放狠话说如果你伤害了影山东峰会踢你的屁股(东峰:???),月岛开嘲讽,大地和菅原赶紧抬手稳住影山的肩膀,及川盯着三年级前辈按在影山T恤上的手指,不慎窃笑发言“我,只有我看到下面的风景…”,不作死就不会死瞬间引爆炸弹,过后弱弱地转移话题说我的T恤怎么办,大地说过来,我们把那件T恤给你。然后大地和菅原一人架一边胳膊,把及川拖出去。
然后就是见家长环节,这章真的可爱我翻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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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及川,”大地激动地说,“我们很清楚,我们不能阻止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
“然而,”菅原接话,“必须采取一些预防措施,影山只有十五岁,而你已经十八岁了,所以在某些方面,他愿意尝试的某些玩意,你要谨慎……”
“我不……”及川开口打断,举起一只手。
“不!没有细节!”菅原惊慌失措地叫道,“我不想知道!!”
“更重要的是,”大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希望这不是一个恶作剧游戏,一个挑战,或者任何可能意味着你对影山不真诚的东西。”
“因为如果你伤害了他……”菅原开始说。
“乌鸦是报复心很强的动物。”大地笑着说。
及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威胁人的微笑。最重要地,及川是一个非常圆滑的人——他绝对不是疯子,非常感谢——并且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帅脸被一群乌鸦毁掉。于是他举起双手,展示自己的纯真无邪,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我总是很真诚的!!”
“很好,”主将说,“那么一些……例行问题应该不会打扰到你?”
及川的微笑不知怎么地消失了。
“当然不会。”他小心地回答。
大地笑了,这更加剧及川的焦虑。“那么,你应该知道乌野还没有正式承认你和影山的约会,你必须通过这个测试,我们才能知道你是否配得上我们的后辈。”
“只有他配得上我的份!”及川反驳,“不是我……”
“这是一种认证仪式。”大地打断道。
“没错,这是为我们队友的女朋友或男朋友准备的,但是,呃……”菅原叹气道,“我们所有队友都单身。”
“所以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评估,看看你是否能和影山约会。”
“这听起来像邪教的东西!”
大地皱眉,似乎更不高兴了,“还是你愿意让西谷和田中处理?”
“已经准备好回答第一个问题了!”及川喊道。
“那么,第一个问题,在所有高校的球员中,影山最崇拜谁?”
“嘀,嗒,嘀,嗒。”菅原开始念道。
“简单!”及川喊道,“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伟大的、独一无二的——我该怎么说呢?太神奇了!——及川彻!!”
空气陷入可怕的沉默。及川等待一会,“是我。”他进一步阐明。
“不是宫侑吗?”大地耸肩。
“或许是牛岛?”菅原问道。
“影山最近经常提起他。”
听到这两个名字,及川想揍某人,上个月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画面再度浮现,他清楚记得当别人对飞雄感兴趣时,他毫无意义的占有欲抓住了他,还有被某个忘恩负义的后辈抛弃时的荒谬感觉。
这份情绪在他脸上清楚地展现,菅原也发现了,“看,大地,他看起来很嫉妒。”
“看?”大地回应,倾身审视及川的脸,“他显然是。”
“和我相比,宫侑和牛岛根本算不了什么。”及川咕哝道,“我亲耳听见的,飞雄自己说,我是他最崇拜的人。”
及川觉得他的脸就像天童的头发一样红,大地的表情,却,意外放松,他甚至微笑,这一次并没有让及川想逃跑。
“嗯,那很好,我们可以看到你的占有欲很强,这对你有利。”
及川想抗议,这场审核游戏已经持续足够长的时间,但之后菅原又发话了,他的眼睛里充满善意和温柔,以至于及川脑子被吓懵了,这位刚才还歇斯底里的家长正在变成一个慈爱的母亲。
“我认为他是真诚的,大地,从一开始就很明显。”
“然后我们就可以进入仪式中最简单、最有启发性的阶段了,”大地说,“过来。”
及川思考一会,“我对飞雄有感觉的事怎么会那么明显呢?”很快意识到,他刚刚回答了自己心里想的问题。
“来这边,”大地说,“从窗户里看。”
及川服从了,大脑彻底放弃思考,他的眼睛让他和大脑分离,他看到的是乌野的体育馆,尽管队长和副队长缺席,球队依然在训练。
“你看见影山了吗?”
及川立刻发现了他。怎么会有人的视线错过他呢?穿着黑色短裤和白色T恤,他的脸朝向及川,但是没有在看他,可能在寻找队友,或陷入深沉的思考(一定在想食物),及川油然而生一种感觉,他看到的这个人,仿佛已经在他面前很长一段时间,他却没有完全理解他,也没有看到他的成长,从惊人的蓝眼睛到健壮的肌肉。正是在那个美妙精确的时刻,在及川的视野中,伴随着闪亮的粉红色心形和浪漫的钢琴曲,影山掀起他的T恤,擦掉他脸上的汗水,展现出他轮廓分明的腹肌,以及他那不知不觉的性感。
“他脸红了。”菅原小声说。
“他在发抖。”大地喃喃自语。
“我在这都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也许我们应该叫辆救护车。”
“不,”大地说,“他已经通过了测试。”他带着神秘的微笑补充道,“他恋爱了。”
“他恋爱了!”菅原重复道。
“我恋爱了。”及川低声说,他的表情既有最大的喜悦,也有最深的绝望。
他仍然神游开外,甚至没有注意到大地开始有力地和他握手,微笑着。
“欢迎来到乌野大家庭,及川!”
>>>
跪求及川心理阴影面积。
然后及川晕了过去,菅原还说太可爱啦他一定是爱影山爱得昏过去哈哈哈哈。
月岛还怂恿国王快去吻睡美人,及川被吓到立刻起身,大地叫停闹腾的乌鸦,说我们要对女婿说什么与你无关,这么快就改口女婿了吗
及川告别前,乌野爸爸还一本正经地说祝福你们幸福美满。
最后及川招了两人没关系,说不知道影山什么看法,一番协商菅原建议他去找日向了解。
回青城,日常被取乐,找日向出主意,“小飞雄,你是volley我是ball,我离不开你”这他妈及川用的是什么奇妙比喻,还被日向吐槽你根本不是排球排球很酷。笑死我。
两人的交流还引来乌养教练,一起商量出馊主意,及川问你们知道飞雄除了打排球还有什么爱好吗,一致沉默摇头。及川又问他喜欢吃什么,日向说所有可以吃的东西。及川说甚至是我吗。日向再次重复答道可以吃的东西。
日向你个鬼才
总之暂定策略就是请影山吃饭,在日向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助攻下,两人一起去吃饭了。及川花言巧语失败,影山个木头不开花,被迫搬出发球杀招。
影山果然有兴趣,还随口补充及川的发球比牛岛的好,这句简直让及川开心到咕噜噜冒泡。
吃饭时,及川终于表白了。
“飞雄,生活就像排球,我想在你的球场上打球。”
大王你这句还不如你是volley我是ball,说这个谁懂啊。
果不其然,影山睁大眼睛看他,“什么,你想来乌野?”
及川叹气,进一步解释,“如果生活是一场排球比赛,我想和你一直打到平手。”
这个就浪漫多了一开始说不就成了吗
然而影山沉默了。没有给出回应。两人又扯瓜皮。聊到集训,及川又双叒叕狂吃醋宫侑。
吃饭时,影山风卷残云的速度,及川不得不动用512号策略交出你511份策略谢谢,问能不能尝尝飞雄的食物。虽然这对影山无异于夺妻之仇,他答应了。及川还特意用性感的进食方式诱惑影山,结果影山专注吃饭,鸟都不鸟,飞雄你倒是看一眼啊!前辈摆pose很辛苦的啊!
吃完饭,两人走到外面,及川采用684号调情策略你到底有多少方案啊,装作冷,找影山要他的夹克外套。
影山翻了个白眼,但真的脱下外套递给影山,及川都感动到哭了,认为飞雄一定喜欢他,就给个外套你倒是争气点啊
于是及川不要脸地一直穿着影山的外套,分别后上公交都没脱下来还给他,然后发信息给岩泉。
「小岩,我觉得飞雄疯狂地爱着我。」
你在想peach
太太还写了一篇似乎是系列番外的求婚情节。因为法语,凭借万能的翻译器,我连蒙靠猜。
及川在排球写你愿意嫁给我吗,然后丢过去给飞雄,说球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影山看到球上面的字,果断说不,谁会嫁给一个球啊。
看来你还是有常识的啊儿砸
还有及川苦恼求婚时“也许他可以把戒指扔到飞雄的头上,让他自己猜猜什么意思?”这种心里话也特别有趣。
听我的,有vpn去看好吗。这系列真的特别可爱。你看我都罗里吧嗦六千字。
要不是文多坑多我都恨不得撸起袖子翻译。
【及影】合集
*微博上及影相关的零碎,整理搬运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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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是影山率先提出来的,理由不是千篇一律的交通方便房租划算,或者甜到腻的想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分离,他把钥匙递给及川时,语气理所当然,原因更别具一格,“如果我不在身边,及川前辈想道歉也找不到人吧?”
这让人恼火又可爱的说法,及川想不买账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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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是天才,没错,没人比他更确定。及川想。伤害他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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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彻和影山飞雄同居中。别误会,影山家那边发大水临时凑一起住。起初...
*微博上及影相关的零碎,整理搬运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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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是影山率先提出来的,理由不是千篇一律的交通方便房租划算,或者甜到腻的想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分离,他把钥匙递给及川时,语气理所当然,原因更别具一格,“如果我不在身边,及川前辈想道歉也找不到人吧?”
这让人恼火又可爱的说法,及川想不买账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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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是天才,没错,没人比他更确定。及川想。伤害他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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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彻和影山飞雄同居中。别误会,影山家那边发大水临时凑一起住。起初及川行动和脸上写满拒绝,被岩泉一个铁拳修正后才不情不愿将钥匙丢给后辈。一阵鸡飞狗跳的摩擦后暂且迎来和平,相安无事。
及川是在某个月黑风高夜发现事情走向不对劲,影山的笔记本在水灾中受损送去维修,临时借用及川的,及川如往常一般坐在桌前,打开浏览器,搜索记录自动弹出,显然影山个电脑白痴没有清空历史,将个人喜好暴露一干二净。
「做咖喱要放多少水?」
「英日在线词典」
「背飞战术」
「二传手mvp精彩瞬间回顾」
「圣胡安俱乐部联赛.avi」
及川淡定地喝水,毕竟单细胞嘛。现在存着,拿来嘲笑的珍贵素材。
几天后,他再次打开电脑。
「怎样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
及川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新世界大门在疯狂晃动,他颤抖着点开网页浏览记录。
「性取向调查问卷」
「你是gay的十大征兆」
「无需羞耻,勇于承认吧!你是gay!!」
又过了几天,他怀着沉重的心情打开电脑,直奔历史记录。
「【灌水】没人觉得某对跨俱乐部二传很gay吗?对,我说的就是前后辈那对师徒」
「和前辈谈恋爱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攻略万人迷的一百个小妙招」
「私人珍藏,及川彻性感写真集」
「我觉得,我可能,喜欢我室友」
及川:“…………”
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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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摸头杀。
球队的主攻手来自巴西,可能家里有小孩,鼓舞称赞时常下意识摸摸头,而身为二传的影山受波及最多,这种哄小孩子的方式放他身上又偏偏很受用,激动又开心。
第一次做时,影山条件反射侧过头,避开接触,让初来乍到的主攻手以为文化隔阂很是尴尬。“我以为你要整我。”他忙不迭道歉,补上解释,“我有个前辈,他很爱用这个戏弄人。”在形容及川性格有多坏时,还一点也不夸张地用上三个very。
曾经的前辈现今的恋人,故意针对的行为罄竹难书,与其说摸头,更多是揉乱头发发泄一通,搅得乱七八糟,还伴随着长不高的阴暗诅咒。那些及川身上找不到的夸耀鼓励,在俱乐部里统统被弥补了。
在球队待的时间长,异国恋会见次数屈指可数,日子一久自然而然防备线松懈,机场见面,及川抬高手想去拍掉影山头发的雪絮,影山探过身去,这般主动配合倒让及川意外,他私底下看过不少影山比赛,稍一揣测瞬间明了前因后果,就是没料到竟养成习惯。
想到这,及川不由五指并拢,一记突如其来的手刀敲得影山眼冒金星,嘴上熟练地敷衍:“抱歉抱歉,因为脑袋太像西瓜忍不住想劈开。”听见影山怒吼着很痛还幸灾乐祸笑开,痛就对了,长记性。
旁人看来影山怎么也该心生怨怼,没从及川那收过一次善意,恋人的特权待遇还不如一个逢水相萍的路人。但正如当初影山说完三个very被主攻手投以不可思议的震惊眼神,又用刚学会一点的三脚猫英语难为情地辩解:“I know, but I loves him sooooooo much.”
又正如此刻及川牵过他的手,眼里的笑意尚未悉数收起,一句“走啦带你去吃咖喱”就让影山瞬间熄了火,把那点不愉快抛到脑后。
又能怎么办呢。可能因为这点不好分手。
不过也有可能因为这点不好也不计较反证明是极其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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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如果及影套一下在路上的梗,每天坐同一班公交,肯定打从一开始就离得远远的,一排位置你坐东我坐西,却背地里偷偷看窗户彼此的倒影,然而嘴上都死不承认。
公交路程有点长,为了打发时间,及川会故意往玻璃上呵气,写下「笨蛋」,影山被气到也有样学样往玻璃呵一口气,飞快反驳「呆子」,不幸骂人词汇匮乏,光速败下阵,还不会写汉字用的是片假名,憋一肚子火气,第二天带本日语词典反击及川。及川哭笑不得,恶趣味满满在玻璃写下「可爱的后辈」,影山翻遍词典,也找不到反驳「可爱」的词语,彻底没辙。
乘客os:妈的每天坐车都能看到乌野和青城这两人在隔空秀恩爱……
慢慢地,一开始硝烟味极浓的字句,也变成了日常的只言片语。
毕业那一天,及川留下「喜欢」,坐在另一侧的单细胞认真思考一秒,高兴地写上「咖喱」。
一转身,却发现及川在自己旁边坐下,不知为何怒气冲冲。
两人终于坐到一起,面对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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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和乌野练习赛,中场休息。
岩泉:影山总板着脸,严肃又冷冰冰的,反而很难看透在想什么啊。
及川:小岩你在说什么,不是超容易看穿吗?
岩泉:那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战术?
及川(朝对面瞥一眼):他压根没在想,纯粹饿了。
岩泉:……等等,日向过来了,现在呢?
及川:这不满脸写着想去吃烤肉吗?真是,恋人在这约队友吃什么饭……啊,看来决定一会要用怪人快攻了,下一球要准备好哦……小岩你那是什么表情?
岩泉:不,突然觉得你很厉害。
及川:???
另一边。
影山:及川前辈在想什么我是不明白,用手势也每次很快被看穿。呆子,下一局,看我脸色行事,知道吗?
日向:完全okay!
影山(冷着一张脸):这是决定用平常攻击的表情。
影山(冷着一张脸):这是决定用快攻的表情。
日向:……谁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根本没变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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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超级讨厌,却小飞雄小飞雄一个劲地叫,说话都咕噜噜冒着粉色的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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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时,小孩子的体温总是比较高。及川总嚷着“好冷好冷”把手探入影山的后脖颈。
青城时,因为是国王了,碰一下就炸毛,只好退而求其次,插在大衣口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简直是最佳的取暖器☆”,恶狠狠瞪这位前辈一眼也无效。
乌野时,影山已经彻底放弃抵抗,某天,及川摸到一个小硬物,“咦,太妃糖?”
“菅原前辈教的,”影山得意地说,“放点东西引诱及川前辈把手抽出来。诱饵作战。”
“真是,要放就放牛奶味的啊。”及川剥开糖纸,往影山嘴里塞,“连男朋友的口味都不知道,恋人失格啊!记得下次给我牛奶味的!”
影山嚼着太妃糖,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好点头。
虽然埋怨“被爽朗君摆一道”,但影山的口袋里面会放什么,已经成为及川每天最期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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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班牙语。
影山第一个学会的词是排球。然后是更系统的二传,主攻副攻自由人……为了方便和及川对战。
第二个学会的词是咖喱,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胜利者要请败者吃饭,哪来的阿根廷规矩。
第三个学会的词是再见,长期分别用的,明知不会再见了的意思。因为他慌忙推开不知为何莫名俯身亲吻他的前辈。
第四个学会的词是讨厌,那是及川笑着对他告别的最后一句。隐约感觉是非常重要的讯息,询问队友后感觉自己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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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这辈子穿过两次西装,一次在葬礼,一次在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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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恋比想象中要难配合,时差带来很多不方便,这边刚吃完晚餐那边才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来,无数次即时交流的机会擦肩而过,再谈起早已失去那时的心思。偶尔一两回难得碰上,聊的也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关于恋爱关系,队友也持怀疑态度,影山真的在谈恋爱吗,状态完全不像。唯一的实质感唯有偶尔会暂停晨跑,在路边认真地回复讯息。
直至某次他大半夜在厨房折腾,锅碗盆瓢乒铃乓啷响,队友吓到慌忙问怎么了。
“想吃牛奶面包。”他说,“为什么这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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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一个具备猫系炸毛,以及狗系黏人的神奇男人,可能还有王系真香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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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并不是每天都会写日记的人,但他又的确会认真记录排球状态总结经验。有时恋爱状况也随手一并记录。及川偶然翻到,「及川前辈一生气话就多,毫无办法,饶了我吧。我妈说,到更年期都会这样。」
那一日,因不明白及川为何突然生气态度恶劣,于是影山又写上「所以真的是更年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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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很讨厌,总听到人说不愧是及川的徒弟。”影山说,“明明你不在,我对自身技术依然被人轻视感到火大。”
及川对那感觉再也熟悉不过,纵然如今交往也不会改变丝毫。
“但渐渐明白,我更恼火的是及川前辈你从不承认,等同于否决我的二传能力。”影山挑衅般勾起嘴角,及川最讨厌又深深喜爱着的自信笑容,“但既然是你的徒弟,总有一天,让你能亲口说出打到徒弟的托球真是太棒了,也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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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哪天及川惹影山生气就塞个东西给他吃吃吃,影山一边嗦粉一边说生气归生气,吃还是要吃的。一个劲打脸真香。能做出和好信号是一个咖喱包这样的约定也毫不意外呢。
及川:如果飞雄生我的气,要多久才能原谅呢?
影山(认真思考):一顿饭的时间吧。
及川:那么长?!喂喂,前辈我可是大人有大量,一秒就能原谅你哦。
影山(震惊):及川前辈你居然能一秒吃一顿饭?
及川:……你没救了。
单细胞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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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烟火大会诸如此类的密集活动,在人群中走散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事,因为影山总能认出及川在哪。及川很是惊讶影山找人的速度(绝对不是对他打断女孩子的搭讪感到不满,绝对不是)
放眼望去,被一团红红绿绿围着、凸起的那一个就是及川前辈了。影山经验老道地总结。
关于两人尤为出众的身高,无论做什么都引人注目,但有时又非常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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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及川彻退役后,业内如此评价,“一个喜欢将对手玩弄到绝望的抖S,一个发球远比脸吸人眼球的英俊男子,一个队伍远凌驾于个体之上的国王,一个追求完美极致与才能极限、比天才更要疯狂的努力家,一个一生致力于观察排球、拆解弱点、用细节制造恐惧的二传手。”
万种头衔和光环中,唯独没被提起、最不值得夸耀亦是最不起眼的身份,是影山飞雄的恋人。
——THE END ——
【及影】软面包
*《年少的欢喜》合志文解禁
*2w多字,第三视角。
清晨六点,空气还泛着丝丝寒意,我困倦地打呵欠,仍撑起精神,向小区的保安登记信息,摄像师跟在身后,仔细擦拭镜头,为一会的拍摄录制做准备。
我是《24h~与恋人的瞬间》的总导演,这是电视台今年新推出的一档综艺节目,偏纪实类,记录各行各业情侣们的一日生活。或光鲜亮丽或平凡无奇的两人因爱聚在一起,短短二十四小时,有摩擦有甜蜜,有隐忍有爆发,激烈的争执后依然拥抱彼此,选择共同承担苦痛。
录制十几期,收尾大多有趣又别致,平淡温馨落幕,但车祸现场也不少,有一期录到最后,直接迎来分手...
*《年少的欢喜》合志文解禁
*2w多字,第三视角。
清晨六点,空气还泛着丝丝寒意,我困倦地打呵欠,仍撑起精神,向小区的保安登记信息,摄像师跟在身后,仔细擦拭镜头,为一会的拍摄录制做准备。
我是《24h~与恋人的瞬间》的总导演,这是电视台今年新推出的一档综艺节目,偏纪实类,记录各行各业情侣们的一日生活。或光鲜亮丽或平凡无奇的两人因爱聚在一起,短短二十四小时,有摩擦有甜蜜,有隐忍有爆发,激烈的争执后依然拥抱彼此,选择共同承担苦痛。
录制十几期,收尾大多有趣又别致,平淡温馨落幕,但车祸现场也不少,有一期录到最后,直接迎来分手,男方敬女方一杯红酒,对方不甘示弱,回以一记响亮的耳光,不欢而散。
后期导演紧张地问我剪辑意见,我看着屏幕上争吵不休的情侣,斩钉截铁,“别剪,放出来。”
也许不好,但能让观众清醒。
镜头让人平添几分紧张和拘束感,一开始表现拘谨,有所保留。但一旦习惯后,反因想在屏幕前极力表现自己的优秀,枉顾对方的疑虑和节奏,焦躁地大步往前走。
而将这些潜伏在对话间的躁动不安、隐忍的小情绪、剑拔弩张的议题冷酷地记录,传达真实,便是我们的工作。
另一方面,节目火爆也得益于选定情侣往往剑走偏锋。两个温开水般平稳和谐的人很难碰撞出精彩的录制效果。遂我更爱挑性格大相径庭、甘愿因爱磨平棱角去使齿轮咬合的伴侣。
这次参与拍摄的情侣,尽管是典型得不能再典型兼我最喜欢的类型,我心底却没十足的把握能进展顺利,皆因今天的录制对象是——
影山飞雄与及川彻。
敲定人选的环节非常快。
影山飞雄,日本赫赫有名的排球二传,球风霸道厉行,年纪轻轻编入国家队正式队员,多次斩获三大赛MVP称号。然而天妒英才,不幸在三年前膝盖韧带严重撕裂,被迫在家修养。复出后在奥运会漂亮地扳回一局,引领队伍时隔数年再度夺冠,封住质疑他能力的人的嘴。
相较起来,恋人及川彻便毫不起眼,尽管国中曾获得宫城最佳二传,没有得天独厚的才能,更没在世界留下他的惊艳一瞬。大学毕业后便结束排球生涯,目前在职一家建筑公司,金牌销售,一个单从头衔便与影山飞雄极为不相称之人。
交集点寥寥无几、截然相反的两人,何以走到一起?
我特意打电话给曾就读乌野的好友,旁敲侧击下,竟收获一则出乎意料的小道消息:两人原来从高中就开始交往。
哪怕见过强劲有力的对手,邂逅再光彩夺目的人,影山飞雄依然选择及川彻,而纵然沦为平庸,泯然众人,及川彻也甘愿忍受巨大的身份落差,默默相伴至今。
蓦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席卷我的脑神经,连细胞也麻痹思考。天才与凡人、前后辈、二传手、恋人、休养复健……所有关键字堆砌在一起,拼凑成一个个模糊不真切的故事,最真实的那个未必惊心动魄,但绝对令人动容。
心跳在胸腔后疯狂搏动,在明了为何热血沸腾之前,它化为一股比愿望更为强烈直接的信念——
我要记录他们。好的坏的一切。
冲动仅限于单方面邀请,至于他们答应的结果,希望渺茫。
影山飞雄在ins鲜少发表动态,内容以排球为主,基本不谈及恋情,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及川彻亦然,照片虽多,但十张有九张自拍,推文更新频繁,主要分享工作上的琐事。一些暧昧的语句用臭小鬼、后辈、排球白痴之类的称呼指代。
他们隐秘且谨慎,一旦上综艺,便等同对公众坐实恋情,不仅善意的衷心祝福,不必要的品头论足、真心或假意的猜疑、对同性恋的恶意也会接踵而至。
一连几天邮箱没动静,我渐渐心如死灰。所以当收到及川彻的电话时,我兴奋得几乎从座位一蹦而起。
手机另一旁的男音磁性悦耳,为迟迟答复而道歉时语调微微下沉,礼貌周到,令人不忍谴责。询问一些节目细节后,他爽快拍板。我取过工作手账,将他提出的条件一一登记,并不苛刻,基本围绕影山飞雄的安全和隐私制定。看来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两人反复斟酌商量后做出的决定。
“为什么选我们?”最后,他状似无意问起,“贵节目如火如荼,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吧。”
“你们不也一样吗?”我不假思索反问,“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我很好奇,至今为止支撑你们在一起的力量是什么。”另一头陷入短暂的沉默,我慌忙道歉,“并没有窥探你们隐私的本意。”
及川轻笑一声,“你这样倒让我想起一个人。”他说,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知道第一个是谁吗?”
我茫然半秒,“谁?”
“飞雄。”他答道,笑意裸露得直白,“当初他也捧着个排球,追在我身后,缠着问发球。”
这份淡淡的和善下一秒戛然而止,“总之,我信任你哦。”声线压低,简单的一句,将调笑的气氛瞬间拉紧,是亲近,更是威胁。
挂断电话,我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先前写在纸上的要求连行距都忽大忽小,字迹颤抖。
两人居住在市区的顶楼公寓,并非高档清幽的富人区,随处可见的普通,与影山飞雄的王者称号格格不入,据说住了好些年,感情深舍不得搬走,还是顾及及川的工作地点,内情不得而知。
压下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里面很快传来应声。门一开,一只虎皮花斑猫迎面扑来,龇牙咧嘴冲我的脸打招呼,我吓到惊慌失措,一蹦三米远。
“咖喱!”一个清脆明朗的男声喝止它的攻击。
橘猫停止挥舞肉爪,无趣地退回玄关处,尾巴勾着角落的排球推拉,肥硕的身体远看像一个毛茸茸的圣诞球。
“抱歉,它对陌生访客很敏感。”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及川无疑——紧随出现。他穿着宽松的睡衣,皱巴巴的衣领大开,头发蓬松凌乱,不似照片展现那般规整,透过碎发的眼神散发随性的慵懒。天生的衣架子,毋庸置疑。
我们开始自我介绍,他点头附和几句,间或提问安全事项,语速不亲近也不疏离,社交距离把控得当,让人如沐春风。
简短的开场白过后,“飞雄他还在外面跑步。拍摄一会开始吗?”及川侧着身体,让我们走进,室内投射的灯光泼满他的侧脸,从这角度看去五官凌厉且俊美。
“其实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了,”我告诉他,“我们要记录最真实的状态。”
接待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僵硬一秒,“给我一分钟。”
他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光速走向卧室。
时间还早,屋内点起暖黄色的光源,家具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辉。摄像师拎着笨重的摆设器材去寻找最合适的角落。
我暂时无事,便开始打量四周。屋内环境是情侣状态的侧面反映。哑铃、臂力器、排球在地面随意摆放。衣物还未收起,被随手搁在皮质沙发上。茶几上的体育杂志倒垒得整整齐齐,还有一副主人不明的眼镜。猫爬架旁的玻璃柜占据整整一面墙,空间被奖杯挤得满满当当,荣誉不胜枚数,最醒目的地方却陈列着一堆彩色相框。
我踮起脚细看,不像应付节目的秀恩爱小手段,相框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时日已久。里面全是两人的旅行合照,背景风格迥异,动作和情绪也不尽相同,有时祥和,偶尔打闹,也会接吻。有一张及川还把手伸进真理之口,吓得影山使劲扯。
单是看着,这溢框而出的幸福便令人艳羡不已。
等我浏览完毕,及川正巧从卧室走出,他已经从头到脚将自己包装一番,灰色针织衫淡蓝色直筒裤,今年最新流行款式,就连先前向下耷拉、乱翘的头发也被发胶固定住,焕然一新。更别论那双迷人的褐色眼睛,仿似蓄着一汪春水,看谁都情深似海。
虽说外表可圈可点,可一看就是不缺女人投怀送抱的情场老手。轻易地,我下了定义,不免更好奇影山飞雄为何会选择这种轻浮男。
“是要去接影山吗?”我问道。
那张人群中过于夺目的脸笑了笑,丢给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做早餐。”
语罢,他边挽起袖子边走进厨房,取过围裙系上,那动作极其破坏花花公子形象,但又自然得分外和谐。
及川从冰箱拿出味增汤的材料,用沾了水的厨房纸巾轻轻擦掉昆布的黏着物,等水沸腾后扔进,等熬汁的空当,将小鱼干一个个摘取头和内脏,锅里差不多起泡,捞起昆布,将鱼干倒入,转中火。他做得很细致,一碗小小的味增汤都极为用心。
居然亲自熬汤底……从小被嫌麻烦的母亲用高汤粉应付到大,我内心五味陈杂。
锅里没半会浮起带有涩味的白沫,及川捞出,汤勺在浓郁的汤汁里缓缓搅拌,锅勺响动,醇厚的底料香味慢慢散开。
一系列步骤得心应手,井井有条。他宛如一个熟练工,丝毫没有新手临阵磨枪的慌乱,更不以此夸耀,仿佛很多年坚持如一。
镜头拉近,倒入瓷碗中的出汁呈现漂亮的金黄色,热气腾腾,我甚至能听到摄影师在咽口水。
接下来便是配料,及川取过卷心菜,静谧的空间,在汩汩水流冲刷声中,兀地一阵不安分的噪音远远传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不禁皱眉,低声问摄影师,“好像有人在喊?”
那声音的分贝愈来愈大,尽管搞不清怎么回事,摄影师立即随机应变,职业性直觉让他下意识将其中一个镜头对准门口、聚焦,而比人影先一步清晰的,是喊叫的内容——
“及川前辈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影山杀气腾腾地出现,一路疾跑狂奔,气喘吁吁。
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戏剧性开场。
我第一次见到真人影山飞雄。身材瘦削,骨架硬朗,堪称黄金比例。近距离仰视的角度去看,脸庞的棱角远比电视上锋利,眼睛深蓝浓郁,如星空汇聚于湖,眼神却野兽般冰冷,薄而平的嘴唇向下抿,连后脑勺一小撮翘起的头发都挽救不了他凶神恶煞的形象。
外貌虽一等一的好看,却极具侵略性,可远观不可亵玩,及川彻的美则温软许多,糅合了平易近人的气场,亲昵感油然而生。
这么看,及川应该是下位啊。我不由揣测起打一开始就萦绕我们节目组的疑问,毕竟这可是用一周分量的牛奶面包下赌注。必须更加谨慎、细致地观察。
那时的我,还没意识到接下来在短短一天,客观来说并不算长的时间里,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摧毁我向来引以为豪的第一印象评判,让我陷入绵绵不绝的错愕以及思考,而这仅仅是开始。
影山看见我们,大步迈进的动作迅速且防备,擦肩而过的随意一瞥,便让我不寒而栗。在看见及川后,神经才缓缓放松,进而疑惑地扫视我们,似乎在沉思,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是节目!”
录制节目期间,工作人员不便出现在镜头前,我朝他点头,算打招呼。
“突然冒出一堆陌生人围在家门口。”影山对及川说,“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彻底放下心,剧烈跑动后的疲惫感涌上,他松一口气,单手靠在墙边微喘。
我朝摄影师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将镜头聚焦于交谈的两人,给影山汗涔涔的脸来个特写。
“排球外的重要日子给我好好记住啊,散漫的小鬼。”及川绕过料理台,随手帮他按平翘起的头发,“之前提过了吧?周末会有人来录制。”
影山啧了一声,不满地嘟囔,“你记着就行了吧。”
及川正要责备几句,在看清影山的着装后手明显一僵,一切问题都不再重要,“那T恤怎么回事,”他赶急赶忙地推着影山往卧室走,“快换一件。”
“哈?”影山不悦地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看,黑衬衣上面印着上帝之手四个金黄大字,“没关系吧,录制节目间穿什么都一样。这件还是上次见面日向那个呆子送的,我还没穿烂呢。”
看那拒绝的表情,球场上的王者居然喜欢这类服装吗,品味也未免……该说长不大还是过于率直呢。我第一次和及川站在同一立场。
“当然有关系啊!你想害我在全日本人民面前丢脸吗!”及川双手环胸,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还有,居然穿小不点送的都不穿我选的几个意思?”
“关日向什么事?明明是及川前辈总把我们的衣服乱堆在一起,很难分是谁的,日向送的就很好认,一眼看到就拿过来穿了。”
“穿错我的总好过穿别人送的吧!”及川气势汹汹地指摘,“你个品味低劣,不懂看气氛的笨蛋!”
而影山眉头深锁,周身无意识散发着黑色的低气压,全然不觉有错,“……那是在生气什么啊?!又不影响跑步,再说衣服会帮我赢得比赛吗?”
“尽会用排球诡辩,给我立刻去换,不然不准吃早餐,记得洗个澡,臭死了。”场面以及川一脚踹影山去卧室告终。
三言两语无意间构造铜墙铁壁,不容外人打扰的氛围。本来还担心节目组会打扰到他们,让工作难以开展。没想到这份顾虑完全多余,这两人眼里只看得到彼此,相遇仅仅一分钟不到,竟然不顾外人在场,直接开始拌嘴,像极了为课桌上的三八线争吵的小学生。
短短几句交流,剑拔弩张,情侣仇人分不清,看得我一个场外人提心吊胆,生怕及川下一秒抄起平底锅朝影山的圆脸哐啷砸去——说不定影山那张脸如此扁平及川功不可没——直至确认影山拿起沙发上的衬衫走进卧室,及川重新拐回厨房,举刀切碎培根而不是影山的T恤或其他令人窝火的事物,战火歇停,我才敢将视线从两人身上暂时移开,望向摄影师,我们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不可置信。
观测考察的情侣少说千百对,也深谙相处模式多元,但这对明明心里紧张对方,一见面就旁若无人吵架,爱是真的,合不来也是实打实的,天天硬碰硬都没把那点尖锐刺痛的棱角磨平,这算什么歪瓜裂枣型?
完全不合适,走不长远啊。我头痛地撑额,该不会一言不合分手吧?要想新的剪辑方案备用吗?可磕磕碰碰,也携手这么多年。
被烘烤过的面包从吐司机自动弹出,及川将最后一个白瓷盘摆上桌面,影山从淋浴室出来,换上全新的衬衣,擦着头发经过我身边时,敞开的衣领飘送着和及川身上同样的香皂味道,清爽干净,和味增汤鲜美的香味交杂。不知为何,连那恣睢的眼睛再看都温柔许多。
影山拉开椅子坐下,“吐司和味增汤?……及川前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话音未落,圆圆的后脑勺就被及川不客气地用手刀敲了一记,“对啊,我还在里面投毒了,省得小飞雄天天用一张乌鸦嘴叽叽喳喳气死我。”
这下是真生气了,影山捂着脑袋,咕哝道:“感觉组合很少见,好奇怪。”
“奇怪的组合不正最适合你这个怪物?”及川解开围裙,在他对面坐下,“味增汤也加了牛奶和黄油,我上次出差国外那个客户建议的,偶尔试一下西式新花样。”说到这,他又怀才不遇般叹气,“不过你这单细胞口味单一,粗暴的烤肉就能解决,完全体会不到及川先生的用心呢。”
“凡是及川前辈做的,我会一滴不剩吃完,这就够了。”影山反驳道,不再多言,捧碗提筷,“我开动了。”
方才还在闹腾的情侣,用餐时却非常安静。
影山大口大口地咀嚼,脸颊每时每刻鼓鼓的,一手端着味增汤豪饮,另一只手握着松软的面包,随时被粗暴地塞进嘴里。
比起暴君施虐,对面的及川赏心悦目不少,金黄色的面包被他捏在指尖涂抹上果酱,焦香的甜味优雅地盈满唇齿,仿佛印象派油画笔触下的贵公子。
两人几乎不说一句话,专注地吃饭,没有谁去打破这一平和的场面。窗外投入的阳光斜打在他们身上,岁月随着阴影的轨迹缓缓流动。窥见过于美好事物般,我舍不得转移视线半秒。
和谐又不可协调。我莞尔一笑,这也算奇怪的组合吧。
吃过早餐后,及川收拾的空当,影山在剪指甲。他表现一直从容自然,不见半点拘束,兴许赛事频繁,早就习惯暴露于黑洞洞的镜头下。
咖喱跳到影山膝盖上,频频用尾巴干扰。影山起初推开,虎皮猫不依不饶,高举肉乎乎的爪子,影山低头,一脸凶恶瞪它的表情像是要找麻烦。但僵持半秒,影山反把它抱在怀里,继续磨指甲。
“本来想养狗。”及川一边洗碗,一边对我们熟络地谈话,“但飞雄说更想要一只猫。于是就挑一只最残暴的送给他。”他撇了撇嘴,“不过失算了,一开始连我都吃了它好几爪,居然只亲近小飞雄。”
这完全是你自作自受吧,及川。
问及名字,“起名咖喱?”他语调轻扬,嘲笑道,“因为飞雄是一个咖喱白痴嘛,文化课常年不及格,只会起咖喱、排球这种傻名字。”
这人性格是多恶劣,尽揭爱人短处,有意识到这节目面向整个日本甚至全世界吗。
整理完毕,墙上的时针指向八点,这才是一天真正的开始。
“行程有什么安排吗?”我问道。如果是人流密集的地点,录制时需要多派人手跟进。
及川看穿我的顾虑,简单概述:“等下先去找私人医生复检,午饭应该在外面解决,下午我们还要去看场电影,然后去超市一趟,晚餐回家做。”
影山换上外出的私服,卡其色风衣利落飒爽,可惜全被内搭衬衫夸张滑稽的图案毁得一干二净——老实说,我现在对他愈加钦佩。果然,还没走到玄关就被及川叫住,后者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好像影山穿的是精神病院服。
影山完全不懂察言观色,“不走吗?”
在我以为他们又要为这个恒古不变的面子话题争执不休时,及川轻哼一句臭小鬼,然后把自己的围巾解下,忽略影山的抗议给他强硬地系上,柔软的灰色如瀑布垂坠,盖住过于耀眼的颜色,时尚值和保暖性大大提升。
影山拉了拉围巾,“感觉都是你的气味,很不爽。”透过棉织物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就不能换一条吗。”
及川短促地笑了,充满愉快。他低头,用吻堵住影山所有反应,冰凉的唇流连片刻后抽离,温热的手紧接牵上,“走吧。”
他们一齐推开门,崭新的阳光便如潮水涌入,溢满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摄制团队拉开一小段距离,亦步亦趋跟随在他们身后,我望着前方交叠的人影,隐隐察觉到在日常相处中,及川占据主导地位。
说不吃惊不可能,但凡看过一场影山飞雄的比赛,对他固有的球风印象不可谓不深,冷静到可怕,霸道、直接、命令式传球。纵使队伍深陷残云卷浪,也能逆风翱翔,凭借席卷之势力挽狂澜,将对手狠狠拍在岸上。
一个对队伍有着绝对掌控、习惯发号施令的王者,竟会乖乖让渡主动权。
如果说影山飞雄私下和球场截然相反的作风让我惊讶,那无形中支使调遣一切的及川彻则更让我感到害怕。
两人走到楼下,经过饮料自动贩卖机,影山驻足,似乎想喝酸奶,及川掏出钱包,正困扰没零钱时,跟拍导演友善地递过硬币,及川收下,道谢时笑容亲切明亮。
竟然不知不觉融入我们这边的团队了吗,我看着及川顺势和那人闲聊几句,而一旁的王者大人还在纠结选哪个口味,畏惧感油然而生。
抵达目的地,私宅铁门紧闭,医生还在外面散步,及川挂断电话,正要对影山解释情况,后者趁他联络的功夫早已溜到隔壁的体育馆。
影山从门口探出身子,捧着排球跃跃欲试,“及川前辈,要来打一场吗?”他问得稀松平常,我这才恍然记起无关紧要的小事:及川曾经也是二传手。
“六个人才能打排球,你个排球痴。”及川不痛不痒地谴责一句,朝影山走去,“让身体适度地放松也是训练的一环,别冲上脑了,医生十分钟后就回来。”
“时间足够。”影山不管不顾,将球径直丢给及川。
及川抬手接住,气场在碰触排球那一刻骤然拉紧,褐眸在逆光处熠熠发亮。“欸?是吗?”他扬眉,排球在指尖自如地旋转,“原来十分钟就能把小飞雄打趴下了吗?”
影山撇嘴,“先倒下的人是你才对。”
这句成功挑起及川的兴致而非怒火,他迸出一声冷笑,“那就来比赛吧,一对一,我发五球都没被打断,算你赢,输的人今晚洗碗。”
“切,”影山勾起嘴角,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笑容,“才不会输。”他跑到球场另一端,放低腰,摆出接球的标准姿势,眼神和表情十分认真。
“少说大话,”及川顺手丢下外套,口气忍不住犀利,“没五个人给你差遣发布,上次落单的国王可是被打到落花流水,这次也请你乖乖用失败者的泪水洗碗吧~”
他们一个严词厉语,一个聚精会神,单单眼神隔空碰撞就噼里啪啦烧出一串火花,硝烟四起,完全不像情侣间小打小闹的怡情活动。我和摄像师面面相觑:竟然来真的?
答案在下一分揭晓,及川捧着排球,似是为了磨炼手感般绿白相间的球体在双掌间旋转数圈,他闭眼,同时深呼吸,影山不敢大意,直勾勾地盯着。
再度睁开眼时,及川整个人仿佛被置换,冷静、专注、锐利的气场从身上源源不断散发施压,投予影山的眼神不见促狭温软的痕迹,甚至爱意消失无踪,只剩不加掩饰的冰冷,肆虐敌人般冷漠残忍、理所当然。
他伸长手,排球划过修长的指尖,被高高地抛起,紧接着往前大步迈出,利落中夹带狠命的节奏和姿势颇有几分影山的影子——不对,是谁模仿谁?
没来得及思考出具体答案,排球如离弦之箭从高空俯冲,它太快了,快到我只捕捉到重物砰地落地声响。而影山不知何时站在对角线,手臂的肌肤泛起一小片红色。
不愧是斩获多项MVP的天才二传手,一传也卓越出色。饶是如此,我仍不由自主将目光投以及川,他的发球在业余人士看来,远超惊艳。
跳发被漂亮地接起,及川脸色极差,“别高兴太早。”他单手持球,表情冷硬地走回发球位,又开始新一轮进攻。
激烈的撞击声在体育馆此起彼伏,局面紧咬不放,及川每次挥下的手臂狠厉且迅猛,排球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斜切,宛如裹着熊熊火焰的流星。
尽瞄准对方脆弱的关节,太狠了。影山复健不久吧?作为恋人还下手那么重……最新一发似乎击中他的旧伤口,影山不由闷哼,我忍不住别过头。
最后一球,及川快速助跑、起跳,扣下的球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充满震慑和压迫力,直逼防守的空缺点。根本不可能接到吧,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在球飞起的那一刻影山就迈开脚步,眨眼间跑到大脑早已预估的落地处,双臂并拢微微抬起——
球砰地砸到他脸上,猛烈笔直,声音清脆响亮。
及川怔愣一秒,然后大笑,他抱歉地吐舌,小跑过去把半坐在地的影山拉起来,我倏然明白那平扁的脸真正从而何来。
影山捂着微微肿起的脸颊郁闷不已,在听到及川说一会午饭吃咖喱,表情迅速由阴转晴。
录制完全程,摄影师转头看我,心有余悸,“他们有仇吗?打个排球而已,都不放水?不要命的?”
“谁知道呢,”我没有露出多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也许在成为亲密无间的情侣之前,更是水火不容的冤家。”
医生如期而至,影山在检测室内正襟危坐,在体能师的引导下进行伤病检查,测试肌腱张力负荷系数种种数据。形形式式的治疗设备裹上他的膝盖,影山乖巧得像一只猫,极为配合且一声不吭。及川站在室外,隔着薄薄的一层玻璃窗,长久地注视他的恋人。
“很恼火吧。”及川突然开口。
我不解地侧头,“什么?”
“每次看那家伙打球,总觉得火大,与生俱来的球感、控球精准度、绝佳的战术运用……整个人几乎是为二传这个位置量身打造,真是,上帝也未免太偏心那臭小鬼,塞太多礼物给他了啦。”及川寻求认同似的朝我一个劲埋怨,仿佛愤愤不平讨要糖果的长子。
都成为恋人还嫉妒他的才华,度量实属小。我内心默默吐槽。及川却话锋一转,将爱人贬低到尘埃里,“考试常年不及格,挂科才慌慌张张找我补习,恋爱一窍不通,出差说句好想你啊及川前辈快点回来吧都不懂,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疼也只会瞒着,这么一个笨拙到可爱的生活废材……”他轻笑,自对话起始眼神未从影山身上移开过半分。
“你说,”他低声问我,近乎自喃自语,“他不打排球后,还能做什么呢?”
我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尽管十分清楚脱离排球的影山并非无法生存。
他们共同熬过的那段时间,磨难苦痛无从得知,从现在及川的只言片语窥见零星半点,我遗憾没能更早拍摄,记录在报纸上只有寥寥一行字“康复顺利不日复出”,以及影山获胜后风轻云淡一句“最想感谢的人?抱歉,他不肯让我暴露。谁?一个很厉害的人。”,笑容张扬肆意,酝酿着不祥的邪恶。采访员毛骨悚然,纷纷猜测究竟是怎样的大魔王。
原来是及川么……
“现在一切不是好起来了吗?”我缓声安慰道,“毕竟影山他可是天才。”
“天才吗,”及川自嘲般重复,他将手插进口袋,长呼一口气,“我啊,从小学就喜欢打排球。”
“一开始只是一个有趣好玩的业余爱好,但涉及到比赛不得不认真起来,该说天生的胜负心吗?结果前有一个怎么都打不败的对手,后面还要被一个烦人的天才后辈追赶,我缺失的天赋他全具备,威胁地位的存在却毫无意识,成天追在身后问个没玩。”
“因此,我很讨厌飞雄,还故意疏远过。”他凝视着影山,仿佛目光投射,更像穿过他注视那段躁动的岁月。
“我,不是天才。”及川如此平静地断言,漂亮的双眼沉寂得让人心碎,“传球也没什么顶尖技术,只能将自己的特性最大限度地打磨、拓展,彻头彻尾的技巧派。”他笑了笑,“打败白鸟泽,进军全国大赛,”仿佛接受残酷的现实般,“可能存在过去的幻想吧——”
“选择艰苦的道路,然后竭尽才能,止步于此,既然付出全力也没什么好后悔了。”他坦然地耸了耸肩膀,冲我露齿一笑,看上去顽皮又随性,让稍显沉重的话题轻松不少,“区区一个天才算什么,最后不也栽倒在我这个普通人身上?”
正值影山检查完毕,医生在内间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及川进去。
离开前,“不知不觉说得有点多了,这就是美女效应吗,”及川朝我眨眼,轻佻的动作放在俊美的脸极吸引人,却不见轻浮,“刚刚那番话,麻烦对飞雄保密哟。别太小看我的后辈。”
我在半路叫住他。及川转身看我,深褐色眼睛在灰暗的阴影中光彩透亮,像一个绚烂的梦。
“那个……”我斟酌着开口,“影山他的确是天才,”我盯着那个梦,没有敲碎它,“但我想,在看过你的排球后,绝不会有人说那是普通人都打得出来的业余发球。”
“是吗?”及川抬眸,清浅地笑着,如同一个王。他对我道谢,出于社交应付、认命的无奈亦或得到承认的由衷开心又或者三者兼具,我无法揣测。
进去后,医生打开数个电脑荧幕,将成像和形形色色的数据转向及川,弯曲的弧线、严整排列的数字勾勒出影山的形体,膝盖软组织的CT正侧位片在阴影中明明灭灭。医生指着某块区域,开始阐述情况。
及川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屏幕和资料上,褐色的瞳孔只剩映照的黑白,偶尔泛出一点荧光蓝。他的表情自迈入检测室凝重紧绷,抿着唇,看不出结果好坏。他前倾身躯,去看得更细致,姿态关心焦灼,和打发球时判若两人。
私密资料不便公开,摄影师边盖上镜头防护罩边和我闲聊,疑惑于及川的不合理。
“不是,”我冷静地否认,及川正在询问细节,低头做笔记,“也许乍一看影山很厉害,但性格也实打实棘手,该说涉世未深的单纯吗?天才大多一根筋,认死理。不过他们也是人,纵使天赋再高,迈入成年社会,吃瘪受挫后方知人生不易,性格或多或少会产生变化。影山却是一个例外,只属于及川的例外。”
“一直维持他这份容易吃亏的性格,让他一直不变的人,是及川彻。”
是我轻视了他,这个人,远比我想象中更不简单。
复健出来已是饭点,他们在街边一家咖啡厅解决午饭,服务员温声招呼,及川拉着影山坐下,对她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防守松懈。
双份定食套餐端上,偷偷贴在牛奶瓷杯底下的彩色便签被抽出,及川朝影山刻意扬了扬,炫耀且享受,影山眼色都不给一个,继续专注于与食物奋斗,似乎习以为常,反应还不如及川愤然夹走他一块姜汁猪肉大。
见恋人全无醋意,及川努力煽动道:“这可是在录节目耶,表现更加重视我一点啊!!吃个醋有那么难吗?!”明明以前还很吃这一套。
而影山铁石心肠,“我为什么要往咖喱饭里加醋?”
“你没救了。”及川懊丧地收起战利品,故作悲痛地按上胸口,“再这样下去,我真要去找其他会吃醋的可爱女孩子了。”
影山的进食总算停下,大概是听出及川无理取闹话语中的温和不满,他将温泉蛋拨给及川,“你找不了其他人,”他告诉及川,语句间带着过量的笃定,“我知道你爱我。”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靛蓝色双眼直视及川,以传达爱意的方式,或者以单纯阐述事实的那种方式。这自信到自负的话,从率直的人口中听到,又有谁不会被触动呢。
及川完全无法反驳,他略显慌乱地别过脸去,粗砺地冷哼:“别太嚣张。”他垂着长睫,筷尖戳破软嫩的温泉蛋,奶黄的流心涌出,随着半凝固的蛋白融化在米饭,柔和的味道在唇齿急速地扩散,就像心失控冲撞,这是影山最喜欢的。如果不是太过美味,及川会告诉影山,看看你把我搞成什么样子,看看你还能把我搞成什么样子。
在付款时,及川将那张彩色便利贴夹着钱币一同递过去。
电影院在购物广场最高层,及川去取票时途经便利店,顺手买两份咖喱包子,影山两三口解决完,食欲完全没满足。
“你上辈子饿鬼投胎吗。”这么说,及川把自己那个掰开,把大的那部分递给影山,“小心烫。”在影山接过后,突然指向远处的天空,“看,ufo!”
影山立即扭头去看,蔚蓝的天际澄净透亮,嘀咕着“什么也没有”转回头时,手上的包子已经被某人咬掉一大口,还无辜地眨眼,“真的有,就是外星人吃掉的。”
肇事者笑得眉眼弯弯,影山被打击到情绪低落,郁闷地吃掉剩下的。及川这才揽过恋人的肩膀,讨好似的将自己手上那点塞到影山气鼓鼓的嘴边。
这对情侣,总能成功惹对方生气,又巧妙地处在随时可以哄回他的边缘,让人会心一笑。
“影山老是被及川牵着鼻子走呢。”一旁的跟拍导演忍不住笑着调侃,“逗猫玩一样,及川三岁小孩吗。”
“有什么不好,”我愉悦地应和,声音轻快,“喜欢本来就让男人变得更加幼稚。”
影山就着及川的手低头咬一小口,见及川要把剩下的所有都塞给他的意思,“及川前辈不吃吗?刚才那点根本不够吧。”
“不要。”及川摆手,明显地抗拒,“每次吃这个,有种被噩梦阴影缠身的感觉?”
“因荧惨深?”影山咀嚼嘴里的包子,含糊道。
“高中时候,”及川严肃指出,“你个白痴,让我整整一周误以为我们在交往。”
闻言影山囫囵吞咽,险些被呛住,他羞赧地争辩,“都是及川前辈的错,那时候话讲太多,我听不懂才闹大乌龙。”
“敢和我翻起旧账了?”及川伸出手揉乱恋人的黑发,“至少我最后明确说了喜欢吧!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你根本不放在心上,说最讨厌你相信,说喜欢你倒当耳边风。”
影山吃瘪,难为情地把头放低,刘海柔顺地垂落,稍稍遮住发热的脸颊,“因为,从没人对我说过……喜欢什么的。”
他面部的绯红很淡,耳廓却染上晚霞的颜色,像刚出锅爆炸的番茄,滚烫的热度一路烧到及川抚摸的指尖,那让及川的心也烧起一团小小的篝火,“少找借口。”他收起手,慢悠悠地数落,“一旦长时间谈到排球以外的事就神游外太空,给你表白的时候我可是深刻领教过了,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现在也是,想着及川前辈好烦啊我装作在听的样子就好了吧,眼神早飘到烤肉摊,口水都流出来了哟~”
“才没有!”影山的目光迅速从烤得滋滋响的肉片移开,神色赧然,“及川前辈说的话,我会一字不落听完。”影山慎重其事地说,“再说我不听的情况,自交往后,有过吗?”他自豪地仰起下巴,及川看见自己倒映在冰蓝的湖面,闪闪发光好似无云的夜空繁星高照。
“理所应当的事别一脸骄傲地说出来啊。”及川无奈地撑额,他如此谴责道,然后走向摊档买了一串烤肉。
他们进电影院前携手并肩,及川还俯身对影山低声附耳几句,后者也稍稍踮起脚,单手拢在耳边,回以悄悄话,然后一同笑开。正当我以为这份融洽的气氛将会维持到落幕时,电影散场后,他们率先迈出,及川沉沉踏地,夹杂无名怒火,影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一前一后,步调不协调。
——嗯,及川阴沉着脸,完全生气了,他极为克制地抿着嘴,在镜头里吭哧吭哧冒烟,看得出,他慷慨大度的性格正遭受不小的考验。
“对不起,”影山毫无歉意地说,“我看到一半,就睡着了。”
不行啊,影山,我内心直叹,就算骗也要哄下恋人啊。
“你当然要说对不起,才能继续死不悔改。”及川冷漠地回应,颇不买账,“飞雄,我之所以选爱情片,是指望给你的榆木脑袋塞一点具有参考价值的东西,不是用来睡觉的。”
“参考价值?”影山思考几秒,坦率答道,“怎么说……总感觉很普通,没有任何值得参考的地方。”
啊,这下更生气了。
给台阶都不会下,还嫌不够火上加油,实属鬼才。我哭笑不得,在心底盘算给及川加个火冒三丈的后期特效。
影山浑然不觉,他只把这当北川及川拒绝教他发球、被缠得狠了就背过身不理人那般状况等同处理,安静地伫立在身后,等待及川心情好转、再度转身对他颐气指使。那通常花不了多长时间,往往在他被其他前辈叫走帮忙传球,及川就会出声扯他回来。
果不其然,及川似是想到什么,他咽下怒气,暂时允许影山靠近一点距离,“你到底从哪部分睡着的?”
“求婚,”影山不假思索答道,“吃蛋糕吐出戒指,这个情节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理解,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义正辞严,语气坚定,“我认为,把戒指塞在饭菜里,是对米饭的——唔——噜——”
及川松开扯影山脸颊的手,用力过猛以至留下浅浅的红印,又噗嗤笑开,像是原谅影山所有的不解风情。他缓慢地眨眼睛,若有所思地在影山的额头轻弹一记,“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出像他那样浪漫的求婚吧。”
而影山也听不出及川这是余怒未消,还是实话实说。
“浪漫是什么呢?”影山固执地追问,对排球外的问题露出异于往常的求知欲,落在及川身上的每道目光积聚着罕见的认真,“及川前辈你认为的浪漫是什么?”
及川抬眉,望着缤纷光影在影山身上依次掠过,询问的声音轻得像一声苦闷的叹息,“那你认为的浪漫又是什么?”
“竟然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影山不悦地拧眉,但仍飞快答道,“应该是在绝境中,把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接到的球咻地传过去,攻手刷地扣下!感觉超帅!”
闻言及川忍俊不禁。
影山羞恼地勒令,“别笑!”
及川朝他象征性摆手,双眼仍似笑非笑地眯着,影山投下的阴影柔和他的棱角,“按你的理解,放在生活就是跌进下水道,却抬头见到一束光,没错吧?”
影山迟滞地点头,似懂非懂的模样。
及川没有再嘲笑他,换上更简单的说法,举例时语气一贯的包容与耐心,“就像是你某一天输了比赛、”
影山急切打断:“才没有输!”
“一个假设。赛后饿到饥肠辘辘,想跑去附近的餐馆补充能量,结果掉到排水沟,被恶狗追一路,我还不在家,可怜的小飞雄注定今晚只能一个人做饭吃。锅还烧焦了。打外卖电话,隔了三个小时才送到。因为走得太急,被桌角绊倒,完蛋,饭菜全打翻。”
影山被场景调动起情绪,表情愈来愈消极,被一连串厄运打击到垂头丧气。难以置信,单细胞吗。
“家里还有泡面!”他抗争道,目光充满希望。
“那是当然的,”及川流利接上,“小飞雄搜刮出最后一包泡面,赶紧去拿电热水壶,啪地一声,家里跳闸停电了,”他顿住,恶趣味地添加更多悲剧因素使画面活灵活现,“连蜡烛都没有哟。”
影山彻底心如死灰,失去灵魂。
“就在这时,及川先生出现了!带着蜡烛和小飞雄最爱的猪肉咖喱温泉蛋饭组合!”
影山一扫阴霾,眼神宛如被点燃的火柴一亮。
“还吃出一枚戒指——”
影山震惊地睁大眼,一脸被食物哽到的无措表情,好半会气管才吸入一点氧气。这单细胞,入戏太深了。
“然后我问你愿不愿意两人一起慢慢变老。”
及川稍稍弯腰,仿佛真的要单膝跪地,那双透着蜜糖的褐眼将一切柔软事物包裹其中,与影山的视线笔直对上,深蓝的湖水一波一波荡开。
“在遭遇所有坏运之后,在迎来种种意外惊喜之后,”他放轻声音,低柔地总结,“贫富生死依然有人陪伴,这就是浪漫吧。”
“虽然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比如为什么我会那么倒霉,”影山说,“不过我愿意。”
及川怔住,“什么?”
“如果及川前辈那时问我的回答,”影山进一步论述,眼神平静,“我会说我愿意。这和什么场景没关系,就算在排球场,没饭吃被狗追,掉进下水道,就算下一秒输掉比赛,回答只有一个,我愿意。”
直球回击,这就是影山飞雄式的浪漫。出于隐秘的自尊心,及川表现得不为所动,“是吗?功力比起我差远了,明明有更好的回答吧。”
“更好的回答?”影山歪斜脑袋看他。
他没等到答复,因及川忽然将他拽往怀中,捏住他的下颌抬起,带点急不可耐,吻便顺着错愕的空隙落在影山的嘴角,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泛红的脸颊,摩挲的唇瓣替代多余的言语。
突兀又温情,他们在接吻。
心脏被轻轻提起,又捏一下。我们站在几米外,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斑斓五彩的灯光将他们交叠的黑色背影无声溶解,仿佛电影中逐渐虚化的长镜头。
从超市采购归来,影山拎着购物袋从副驾驶走下,懒懒地打呵欠,睡眼惺忪。冬季寒冷,下雪的夜晚更甚,道路两旁的雪絮软绵绵,通往小区的路晶莹透亮,结上一层薄薄的冰。
“小心点,很滑。”及川关上车门,提醒道。
影山显然没放在心上,他大步行走,一个趔趄险些站不住,下意识揪住及川的衣服。
“喂,别害我摔倒了!”及川嘴上这么说,却伸出手拽住他的胳膊维持平衡。他架起影山的肩膀,尝试几次后均失败告终,转而紧紧搂住他的腰以免让两人一齐摔倒。
冰面很滑,早上还在球场针锋相对的二传手,此刻笨拙地揪扯着彼此,紧密相贴,看起来更像是在拥抱。他们呵着白气,脸颊被寒夜冻得通红,一直打滑,仍嘻嘻哈哈地寻找平衡,像孩子般单纯,连快乐都契合无比。
大门近在眼前,及川使坏,倏地松手。影山毫不犹豫一把拉过他的肘臂共存亡,“哐啷——”两人一起滑倒在地面,羊绒外套被沾湿,先前的努力功亏一篑,购物袋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一地,影山单手撑地,恶狠狠地瞪着他,“及川前、哈啾!”话没说完,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及川大笑着翻身站起,“好了好了,衣服都湿了。”他拉起影山,给他裹上厚实的围巾,“不跟你闹啦,快点回去。”
刚回到家,窗外下起雪,清冷的月光短暂地从浅白的雪花透过,不久便一起消融在橘黄色的灯光。及川用筷子拌匀鸡蛋液,将腌制的肉饼裹上鸡蛋液后放进面包糠滚了滚,油锅滋啦滋啦响,汤锅咕噜咕噜冒泡,空气弥漫着可乐饼与香辛料的气味。
等待晚饭的闲暇时间,影山在整理报刊,先前整整齐齐的书刊被独自看家的咖喱一爪子推倒,散落一地。我漫不经心地扫视,被搁置在最顶层的报纸吸走注意。
那是一张老报纸,边角泛黄,日期停留在三年前,记载影山膝盖负伤下场的报道。他们竟然还留着,保存完好,是作为屈辱的象征?还是一个管理身体的警醒?
见我出神,“1119字,”影山说,“长181.9,宽184.3毫米。”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时及川前辈说,等我好起来后,如果复出的版面不如这个大,一定狠狠嘲笑我。”
我皱紧眉头,“居然落井下石,差劲。”
“别在意,他就是那样的人。”影山却慌乱地解释。
“戳人痛处,在伤口上撒盐,就算是激励话也太过分。”我不甚赞同地摇头。
空气忽然安静,影山沉默好一会,嘴唇动了动但没出声,眼睛抬起,一片深蓝。像是要否认我所有的判定般视线紧咬住我不放,我有些不自在,数次拿起笔又放下。
“但他哭了。”良久,他开口,凛冽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温温软软,蓝眸摇曳着细碎的光,仿若夜光藻漂浮于湖面。
“及川前辈数着数着,”影山说,“然后哭了。”他的声音轻柔到不真切,仿佛从比湖底更深远的地方传来。
影山时至今日能想起负伤下场的那一晚,他被噩梦惊醒,及川却不在身边。膝盖被裹上药用绷带,迫使他翻身下床花费点功夫,走路也一瘸一拐。他摸索着墙壁走出卧室,客厅依稀光亮晃动,落地灯投映的人影影影绰绰。
是及川,他没注意到影山,神色无波无澜,似是在放任疲惫,身躯几欲陷入松软的沙发,眼睛却清醒地睁着。茶几上报纸大大摊开,占据半边江山。影山这才迟钝地意识到为何回家后不见场外铺天盖地的报道,原来早已被这个人抢先一步偷偷收起来。
明天铁定要拿这个刺激我。影山想。
这时,及川动了,他坐直身子,拿起那份报纸,上面刊载着数张影山叱咤风云的照片,里面的影山飞雄被定格在振翅飞翔的高光一瞬,标题却是醒目讽刺的坠落,乌鸦的羽翼尚未丰满便被折断翅膀。
并没有去看内容,及川伸手,指尖将报纸细小的折痕一条一条压平,他取过塑料尺,没有戴眼镜,俯身猫腰,把眼睛靠近,仔细地看着尺上的黑色刻度,一毫米一毫米地丈量着报告的长宽。
他眯起眼,开始数单词。
一,二,三,四……
他小心地,一个一个小声地数着。直至模糊到看不清,眼泪突然流下,手发起抖来。
“可恶,”他握拳,像是为了忍住泪水咬牙切齿说道,“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平日一直走在他前面、身影高大的及川,此刻却佝偻着,哭泣不已,缩成小小的一团,连墙上的影子都脆弱到一碰就碎。
收起递纸巾的念头,影山悄悄地退回黑暗,关上房门。
第二天,果不其然,及川挥舞着报纸调侃半天,踩影山痛处如常。影山却没有生气地辩驳,只是直直盯着他,眼眶不知为何慢慢泛红,吓得恋人手忙脚乱去拿纸巾。
“我一定会回到赛场。”影山向他放狠话,尽管抽抽噎噎满脸是泪,“然后,拿下比这大得多的版面,赢下比赛,多到连你都没空去数的地步,办不到的话,到那时及川前辈你就揍我吧。”
说这话时,影山的嘴唇哆嗦,声带几乎被哽咽淹没。及川不知怎的也鼻腔发酸,他将纸巾丢在一旁,紧紧搂着影山,额头相抵,那让影山的眼泪看起来也像他的一部分。他前倾身子,用干燥的唇拭去湿漉漉的脸颊,轻哼道:“才不要,打死我也不想看小飞雄获奖。”
“复健那段时间也是,有时我疼到半夜醒来,也会发现他在偷偷哭。”
飞雄,你疼吗?
这是影山听过最多的问话。康复过程疼痛剧烈难忍,及川常常放不下心,握住影山的手放在脸颊旁摩挲,动作很轻,像在抚摸珍贵的易碎品。在暖和微小的触摸中,骨骼的刺痛逐渐变得忽略不计,影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只是有时,掌心也感觉到有液体隐蔽滑落,指尖碰到湿润的睫毛,痒痒的。
和影山忍耐痛苦一样,及川的悲伤很安静,害怕惊醒一个美梦,连啜泣声都几不可闻。他一边流眼泪,一边慢悠悠地计划未来。未来,这个充满希望的词,犹如烧干的灰烬洒落在他们身上。
影山忍着胸腔的酸楚枕在他的手臂上,伪装自己睡熟,不对及川的问题做出回应。等及川疲倦地睡去,他才敢睁开眼,亲吻及川泪水干涸的脸庞,亲吻他紧闭的双眼,咸涩的滋味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苦。
其实一点也不疼。他轻声答道,只要有你在。
真的,一点都不疼。
“他哭得比我还多,真奇怪,明明打不了排球的人是我,疼到受不住的人也是我。”影山后知后觉地收住,“啊,这段请不要播……”
“的确,”我心口暖热,“没有谁想知道恋人曾看到自己哭泣的丑态吧。”
“不是,”影山困惑地说,“其他人都无所谓,及川前辈唯独不想被我看见他哭,搞不明白。”
平凡者固执地要在天才面前维护微不足道的自尊。你不懂的啊,影山。
“虽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不是依然走过来了吗?”我温言道,“没有被柴米油盐耗尽爱意,已经很了不起。”
“柴米油盐?”影山懵懵懂懂地发问。
“就是很容易被生活的琐碎事击败,”我接着补充,“像是日常开支、行程调度、三餐菜单这种。思维习惯不同造成决策差异,争吵让人生厌,妥协使人疲倦,你们必定也吵架过无数次。”
“啊,那个。”这次影山领悟极快,“钱基本交给及川前辈,排球以外的事都由他负责。他说以防有朝一日,我会被尼日利亚的王子骗光财产。王子不应该很有钱吗?为什么还要骗人?”
这个问题已经注定你会被骗了哦,影山。
尽管如此,我依然感到难以理解,“你居然接受了?”没有人甘愿把扼住咽喉的经济权随便交给另一半——他们甚至还没结婚,及川随时可以席卷一空携款逃到尼日利亚。
影山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反质问我:“我数学不及格,怎么可能管得了钱啊!”
“…………”太有道理,竟找不到逻辑漏洞。
及川不仅要处理自己手头的工作,还要照顾这个分分钟被王子骗走的单细胞,同时将住所打理得井井有条。“搞什么,他是神吗?”我瞪大眼睛,惊叹。
“?”影山疑惑地挑眉,“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无比肯定地纠正我。
对的,没有谁生下来就无所不能,正因为是恋人,才愿意迁就,改造点滴。我怀着歉意在记事本写下“改变、恋人、复健”几个字,笔尖短暂地停留在更早记录的关键词:北川,青城,乌野。
曾在拍摄空当向及川打探过往事,对话算不得失败,但也绝对称不上成功,一方告白然后顺理成章交往,普通又官方,防守滴水不漏,我想听点不一样的,面前就是一个极佳的取材样本,还好套话。
问到恋情开端,影山再度安静,这次并非欲言又止,陷入回忆的征兆。他单手抵着下巴,试图唤醒这具身体经历过的所有事和一切感受。岁月在他湛蓝的瞳孔流转,时光仿佛回到北川普通平凡的某一天,他捧着排球,因兴奋脚步踉跄,仰起头问高他大半个头的前辈,能不能教他发球。
那一问,就问了一辈子。
“升上初中后,我遇见一个很厉害的选手,于是我认为初中是一个很厉害的地方。”影山用国王的声调,一字一字地说,“其实不是的,厉害的是及川前辈。他能发挥队友百分百实力,发球厉害,拦网也厉害,我很羡慕他,尤其队友之间……信任之类的,到现在我也没能比过。”
看那万分纠结挣扎的表情,看来很不愿意承认呢。
“恋爱也差不多吧,”他接着说,“遇见一个终其一生都想打败的对象,满脑子都是他,拦网技术、发球这些都是从他身上学的,但慢慢地,也开始感到恐惧,害怕自己一辈子无法追上这个人,及川前辈总在前面走,我必须一直跑,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影子,才不被他甩开。”
我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那时候认为及川前辈非常可怕,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能把我的大脑塞满,让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他深陷往事,渴望自镇定安宁的身姿流露,“其实不是的,是我的问题,在这条道路上,我也在追求胜利之外的东西,我喜欢及川前辈。”
说到喜欢,影山有些不好意思地停顿半秒,“他身上有太多东西我想请教,他是我用尽一生想要追逐的人,只属于我的唯一的那个人。”
他回答得一板一眼,正直有礼,谈到最后嘴角竟露出一丝微笑,本应冷冰冰的眼睛铺满炽热的感情,像碎钻在天鹅绒闪耀。他的笑很好看,他真该多笑笑的。我想。
“但及川他现在不打职业排球了哦?”我不由追问,年少被太过惊艳的人吸引,靠近后这份偶像光芒一旦剥落褪色,必然被过于绚烂的光芒反噬。
影山疑惑地歪头,“可他还是他啊?”
“只是……稍微有点惊讶,”影山的榆木脑袋始终转不过弯,我一边转笔一边打趣,“因爱慕结合的情侣,大部分人走下神坛,没有那层滤镜,便会心生嫌恶。像是不打排球的及川,影山就会不爱了。”
没料到,影山第一次吼起来,神色愠怒,龇牙咧嘴地冲我瞪视,“及川前辈他才不是排球的附赠品!!!”
我被他突然爆发的大叫吓到一个哆嗦,手中的笔一时握不住啪嗒掉在地面,场面分外尴尬。影山见吓到我,对我道歉,连忙捡起笔递给我。脸色仍然凶巴巴,紧绷的下颌蕴含着愤怒,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
失策,居然踩到国王大人的地雷。我诚惶诚恐地接过,心有余悸。
“及川前辈他并不是不继续打排球,”影山开启新话题,却换上严肃的口吻,“不走职业道路,这是他思考过后做出的决定。我不擅长观察他人的想法和心情,没资格评判,也不会强迫他继续。”
大学临近毕业那段时日,及川没收到任何球队邀请,反倒好几家公司看中他超群出众的社交才能,在谈判桌上三言两语化解危机,管理能力堪称顶尖。及川点头接受,脸色平静坦然,他稀松平常地告知恋人去向,叹着气说没办法,都是小飞雄吃太多的错,要靠及川前辈赚钱养家。
没有累赘的同情和安慰,影山仅仅追问:“那及川前辈以后会继续打吗?”
及川愣住,朝他点头。倒不是彻底放弃,现实不给机会拼命,他不得不把职业当作爱好处理,但不可能再也不碰排球。职业也好,业余爱好也好,那毕竟是他灌注一生的热爱啊。
“那就没问题了。”影山放心地点头。
及川捏了一下他的脸,报复性质,“你这家伙,再给我不甘心一点啊!表现这么成熟,及川前辈很受挫折耶!!亏我还想了一箩筐刁难小飞雄的话。”
实际上,影山并不明白及川为何放弃,为何任性地将原因归咎在他身上,为何又要刁难他,他有太多不清楚的事,也知道及川并不会一五一十坦白。他只能将自己唯一明白的事告诉及川,“及川前辈很强,”他认真地说,“这和你去哪工作没关系,只要你继续打,就永远是我的对手。”
这句瞬间击垮及川的城墙,让他鼻尖一酸,“明明是个后辈,别装什么成熟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才能是可以开花的,球感是可以不断雕琢的,”及川深吸一口气,握住影山的手,凝视那片深度足以承载现实的海蓝,向命运无奈地妥协,“飞雄,这朵花,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排球以外的一切琐碎事都交给他,外界多余的是是非非他会挡住,不必为无路可退烦恼,所以只管用从他身上学过的技术,用他的发球打断对手,飞吧。让他看到那朵花绽放的一天,代替他看看不到的景色。他会当那棵树,拼命扎根生长,在乌鸦飞累时,有枝丫可依靠。
影山一知半解,对及川郑重其事的交托满脑子问号。他只隐隐约约感觉到及川现在很好说话,果断抄起排球,诚恳问道:“那现在可以教我发球的技巧了吗?”
而及川更加使劲地握紧他的手,用如歌般的声音诚恳答道:“不要,打死也不要。你这家伙活该下半辈子被唾弃,连扫大街的工作都找不到,然后哭着来求我包养的凄凉晚年吧!!一分钱也不给你。”
话这么说,影山收到国家队的正式邀请时,他却激动得打翻一锅咖喱,在影山的抱怨声中一把抱住他,高高举起,然后比任何人都要开心地吻上去。
“这十多年,我们也有去逛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东西,吃饭睡觉基本都在一起。他陪伴我的时间,我陪伴他的时间,和打球的那些时间同样都是在交往,为什么一定要否认排球以外的部分?明明一样重要,有区别吗?”影山近乎偏执地逼问我,眼睛闪烁。
那光芒太过刺眼,我一时作声不得。
“我们不单是靠排球间的联系撑起来的,是靠现在的点点滴滴,还有对未来的认定。”影山不带太多感情对我细细阐述,平铺的语调更显庄重,“及川前辈没有将排球选作职业道路,那有关系吗?就像队伍一定要有一个二传手,他早就成为我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感觉他把战场转移到我更不擅长的生活,他依然是二传手,调动我生活的一切。说到底,排球要靠六个人的合作才能取胜,恋爱则必须要靠两个人的配合才能长久。”
“及川前辈不是排球的附属品,该说是,是……”他犯愁地在贫瘠的大脑努力搜刮恰当的形容,“咖喱?不对……是更开心的、”灵光一现,他猛地提高声音,“是温泉蛋!猪肉咖喱饭很好吃,但不加温泉蛋会让我很困扰。”
影山直视我,目光磨出冷傲,就像不可一世的国王,“我,只想和及川前辈一起走下去。”
他的话语仿佛滑入美好幸福的未来,快乐真切得让人心驰神往。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纯粹又密实,笃定一切都会好起来似的。我微微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想到今早及川意味深长地告知“别太小看我的后辈”,我哑然失笑,本以为这两人全靠及川拉拽,不想影山表现远甚于所谓的配合,正因为这股谁都拧不动的韧劲,才认定一个人勇往直前。一直以来,是我小觑影山的决心。
“我为我的失礼道歉,”我幅度轻微地弯腰,屈服于他们的未来,“你们两人,想必往后无论多痛苦多艰辛,也一定能走过这条荆棘之路吧。”
影山颔首,“一个人承受不了苦痛是理所当然的,恋人的存在就是分担。这也是我复健以后才明白的道理,还是及川前辈教会的,我也没资格说得这么神气就是了。”
“苦痛?”
还没等我盘问更多细节,及川不合时宜地切断,“小飞雄在背地里偷偷说我什么坏话呢?”他擦干手上的水珠,迅速坐到影山隔壁,不动声色地将我和他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隔开。
影山未曾察觉这份隐秘的占有欲,笼统地答道:“以前的事。”
我随口附和,“比如复健那段时间……”
“这个?”及川举起手,炫耀勋章似的在我面前晃了晃,“那些日子飞雄疼到受不了老爱咬人,我可一笔一笔记着账呢,手上现在还留着疤。”他又冲我嚷道,“千万别把左手画面剪辑进去,丑死了我绝对不要上镜。”
我吃惊不已,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背横亘着一道粗糙的疤痕,光滑的肌肤凸起一小块,破坏美感。看得出咬得特别狠厉,但也没用遮瑕膏掩盖,说什么不要上镜,分明想好好记录吧。
“都说了,”影山绞着手指,表情有些黯然,像是自责又像内疚,“我一个人承受得来。”
“又说这种话。”及川微微偏头,趁机凑到颈窝,抗议性不轻不重咬一口,语气相当埋怨,“我可是你男朋友吧。”被咬过的地方有点痒,影山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嫌弃地擦口水,“生气了?”说着及川顺势吻了他一下,自然又亲密。
“这是报复。当初咬我一大口,不欺负够本怎么行。”
夜色渐凉,客厅电视播映着最新的排球赛事,及川戴着眼镜,一丝不苟,看得很认真。影山坐在沙发遥远的另一侧,捧着平板鼓捣些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在及川起身倒水经过时又炸了毛的猫一样秒盖上平板,动作大到夸张,欲盖弥彰。
及川挑了挑眉,捧着陶瓷杯若无其事地坐下,对恋人的异常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摄影师好奇地将画面放大,屏幕挤满豆腐块的文字,密密麻麻,看不清内容。影山起初看得一本正经有板有眼,五分钟后愁眉苦脸,十分钟后昏昏欲睡,等及川看完比赛,把关注力分一点给影山时,他不知什么时候斜躺在沙发上睡着,眉目平缓地放松。
及川走过去,冰凉的手掌轻轻贴上后颈,试图唤醒浅眠的影山,后者不舒服地皱眉,没有拍掉,反把手掌枕在脸颊旁,满足地蹭了蹭。
一只手动弹不得,及川朝我无奈地耸肩,唇边折起一个无声的笑,“他也只有在打排球时不会睡着。”
他蹲下身,另一只手穿过膝盖,打横抱起影山。自从受伤之后,影山的体重轻很多,又因大半精力花在抵御疼痛,食欲不振,日渐消瘦。如今,及川总算在抱起他时感到些许重量,让人安心的沉。那具曾经千疮百孔的身躯,如今安静乖巧地躺在他怀里,完好无损。影山的头颅沉沉地倚靠在他的胸膛,就像千百个夜晚一样。
差不多到点,团队收拾摄影工具,及川从卧室走出,送我们下楼离开。
“你之前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会答应录制?”及川冷不丁冒出一句,他问得随意,侧过身面对我,轮廓在灯光中淡化,暧昧不清。
我有点惊诧,并不指望他给一个答案。
“起初我不愿意,还和飞雄大吵一架。”及川轻巧地将纷争略过,语带戏谑,“你真该看看他喝醉酒的样子,哭得涕泪齐下,我不答应也没办法。”
他在说谎,我摆明不信,“是什么改变你的决定?”
及川抬头望了望璀璨的星空,又盯着眼前漆黑的道路,“我想让特定的人看到。”他说,“侧面敲击也算战术的一种。”
“特定的人?”我揶揄道,“莫非前女友?”
及川以轻微的幅度摇头,“一个契机。”他告诉我,“下个月,我们准备回宫城。”
其中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我衷心祝愿道:“希望你们顺利。”
“真希望我们顺利的话,”及川倾斜面孔,坏心眼地施压,“就要让他们看到我们恩恩爱爱的模样,剪辑掉我对飞雄使坏的部分啊。”
我摇头,口气坚决,“真实是节目的宗旨。”
而他们的爱便是真实。
拍摄太多爱情,记录无数心动的瞬间。有表面和气美满,实则危机四伏,也有看起来貌合神离,反倒处处真情流露。却没有哪一对像他们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在他们身上看到爱情的模样,这种说法太肤浅。”摄影师对我感叹。
我注视着高层的灯光,透出来的橙黄模糊而遥远,于昏暗中发亮,像深海的阳光,那份温暖又仿佛触手可及。
“旁人从他们身上,应该是看到彼此追逐的影子。”最后我笑道。
—— THE END ——
埋了一些伏笔,这篇文其实算从食物系列截取至关重要的一个情节扩写。
有些遗憾,当初赶文爆字数太可怕割掉一些情节,接到父母电话没写,探讨该送日向婚礼什么礼物,影山抱怨日本人结婚真麻烦没写,两人去超市,经过一楼珠宝,及川随口说论指围我比你还清楚,影山不信,作死把手插进易拉罐环结果拿不出来吓到节目组要call消防员,及川打断成熟地处理这段没写,偷溜进教堂没写,这个不忍cut掉干脆挪到后续文。
总遗憾很多没来得及写的情节,很多可以写得更好的地方,但也渐渐习以为常,毕竟这一对,我永远憾恨自己的笔力表达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美好。
别问后续在哪里了问就是三年了还没写完
这是一个伽小同时出场集数整理(会有遗漏和错误)
第三季(开心宝贝之开心超人大作战)
7-8:侠义双雄(上)(下)
12:似是故人来
29:分身叛变
36:午夜连环计(下)
第四季(开心宝贝之开心大冒险)
8:再见机车侠(下)
21:怪兽追星族
29:童话大冒险之灰姑娘
第五季(开心宝贝之开心星星球)
4:进驻宅家
13:沉睡的伽罗
24:小心零距离
29:超人别传(一)
第六季(开心宝贝之古灵星历险记)
13:圣水传说之魔方隐秘(上)(下)
第七季(开心宝贝之开心联盟争霸战)
5:魔方大赛
6:过敏风波
35:谁代替了伽罗
47-50:战神传说
第八季(开心宝贝之奇幻之旅)
7:小心记事本
12:魔法神笔
40: 魔法之祖(下)
第九季(开心超人联盟之时空保卫战)
13:小小特工队...
第三季(开心宝贝之开心超人大作战)
7-8:侠义双雄(上)(下)
12: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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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怪兽追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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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季(开心宝贝之开心星星球)
4:进驻宅家
13:沉睡的伽罗
24:小心零距离
29:超人别传(一)
第六季(开心宝贝之古灵星历险记)
13:圣水传说之魔方隐秘(上)(下)
第七季(开心宝贝之开心联盟争霸战)
5:魔方大赛
6:过敏风波
35:谁代替了伽罗
47-50:战神传说
第八季(开心宝贝之奇幻之旅)
7:小心记事本
12:魔法神笔
40: 魔法之祖(下)
第九季(开心超人联盟之时空保卫战)
13:小小特工队
第十季(开心超人联盟之英雄归来)
1:超人很忙(伽爷仅以电器的方式出场)
9:独来独往
14:家庭聚会
18:友情的危机
(上面三个都是只在结尾附在电器上显示4451)
19-22:战神归来
28:当你老了
33:勇敢的心
36:崛起的小小怪(只有一个镜头:一起洗澡)
40:大魔王伽罗
41:超人往事(在片头那翻相片时有伽小合照)
44:快乐改造营
51-52终极变异危机(上)(下)
第十一季(开心超人联盟之星际危机)
2:月舞星影
4:又见机车侠
24:心里的声音
31:能源核的诱惑
39:小心超人去哪儿(其实伽爷没有出场,但在开头路人说阿小睹物(魔方)思人(伽罗)就也算进去了)
51-52: 灭顶之灾(上)(下)
还有开心超人(电影)和开心爆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