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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定向攻略
仙流日快乐~
*原著背景的恋爱系统设定。即存在一个系统，按照该系统的要求完成任务攻略指定对象。不喜慎入，请自行避雷
*记流水账，经不起推敲，介意别看。只能保证1V1和HE
*原著最大，OOC是我
01.
流川在去体育馆的途中，猝不及防被一颗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的棒球击中了脑侧，实打实的一下，痛得他倒抽了一口气，眼前瞬间冒出一团团跳闪的青黑叠影。
不多时，一名矮个子的男生满脸悚惶地跑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流川揉着痛处，鼓起了一个小包，一抽一抽地疼，他寒着脸极度不悦地看向对方。
矮个子男生吓得缩起肩膀，战战兢兢地说：“是不是砸伤了？要不……我陪你...
仙流日快乐~
*原著背景的恋爱系统设定。即存在一个系统，按照该系统的要求完成任务攻略指定对象。不喜慎入，请自行避雷
*记流水账，经不起推敲，介意别看。只能保证1V1和HE
*原著最大，OOC是我
01.
流川在去体育馆的途中，猝不及防被一颗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的棒球击中了脑侧，实打实的一下，痛得他倒抽了一口气，眼前瞬间冒出一团团跳闪的青黑叠影。
不多时，一名矮个子的男生满脸悚惶地跑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流川揉着痛处，鼓起了一个小包，一抽一抽地疼，他寒着脸极度不悦地看向对方。
矮个子男生吓得缩起肩膀，战战兢兢地说：“是不是砸伤了？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流川移开手，压了压火气，冷淡地回了句不用，迈开长腿走了。
参加完球队的日常训练，流川背上双肩包离开体育馆，到校内停车棚内拉出他的单车，像往常一样骑车回家。
父母去乡下探亲了，家里没人。
流川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了。
冲澡时，流川的耳边突然传来带着机械质感的冰冷声音：定向恋爱系统已激活。我的编号为711。初次对话，请多指教。
流川愣了下，擦去脸上的水。
淋浴间里只有哗哗的水声。
流川把滴着水的湿发往后捋了捋。
这个声音仿佛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并非实质性的声音，像是一种意念感应。
幻听？
刚产生这一念头，机械声音又说：限时一个月，与系统指定的攻略对象确立恋爱关系。攻略对象：陵南高中，仙道彰，男，17岁，身高190cm，体重79kg，爱好广泛，恋爱史不详。
流川蹙起眉头，怀疑自己被那颗棒球砸坏了脑子，不然为什么会听到这么荒谬的话。
攻略仙道彰？攻击他还差不多——不久前湘北和陵南打了场友谊赛，流川跟仙道正面交锋过，被压制了，连着几天他都在思索如何打败仙道。恋爱关系恐怕确立不了，对手关系倒是毋庸置疑。
流川摸了脑侧，肿起的地方早就消下去了，按了两下，也不疼。
机械声音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系统会不定期发布恋爱任务，每个任务请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如果逾期，启动随机惩罚系统。有且仅有一次补救机会，可解除惩罚。超时两天，视为主动放弃任务，惩罚将永久生效。完成一个任务，获得一到十分不等的分值，时限内累计满一百分即可攻略目标，系统则会自动消失。
流川关了花洒。
水管里余留的温水漏干净后，浴室陷入一片纯然的安静中。
流川杵在原地等了片刻，古怪的声音没再出现了。
怎么回事？
流川转身拿下架子上的浴巾，围住下身，一头雾水地走出淋浴间。
入睡前，流川仍在想着浴室里发生的诡事。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任何头绪。
流川渐渐困了，打了个哈欠，揉去眼角渗出的泪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之际，机械声音再度响起：系统任务一：和你的攻略对象在室内独处半小时。编号711愿你今晚有个好梦。
流川半梦半醒没听清，睁开眼呆滞了两秒，抱着空调被坐起。
房间里的灯都是关着的，从窗帘缝隙间照进来的一束月光显得特别亮。
流川在心里试探性地唤道：编号711？
然而没有得到回应。
流川倒回枕头上，尽管心里堵着硕大的疑团，但并不影响他入睡速度快的天赋技能，不一会儿就熟睡了。
翌日，流川醒得很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尝试跟编号711对话，可还是失败了。
流川低低地啧了声，掀开被子下床，在浴室洗漱时，忽地想起昨晚梦见仙道了。
仙道在赛场上防守他，他的球鞋莫名其妙失去了抓地能力，脚下打滑，连人带球撞进了仙道怀里。仙道抱着他，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流川刷牙的动作停住了，脸颊莫名发热，像是真的被仙道亲了，这一可怕的错觉令他为之一震，低下头赶紧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打开水龙头漱口，再用冷水不断扑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到了学校，流川照常上课或睡觉，一整天下来，编号711一次都没出声。
流川越加摸不着头脑了，总不见得昨天经历的事件都是假的吧。
直到晚上，流川洗完澡靠在床上翻阅新一期的篮球周刊时，编号711的机械声自脑内传出来：警告！警告！任务逾期！三秒后启动惩罚系统。三、二、一！惩罚系统正式启动——本次惩罚为，命中率降低90%！
流川坐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编号711：我做过自我介绍了。我是定向恋爱系统。而你是我的宿主。
流川：所以你是寄生虫？
编号711：讨厌，我才不是虫子呢。与其关心我究竟属于什么物种，不如抓住仅有一次的补救机会，尽快完成任务一。
它的语速慢了不少，变得有点顿卡：哎、呀……我没能量了……休眠……
还没说完就静音了。
流川：喂！
过了许久，脑内仍然寂静无声，编号711不见了。
流川有种被未知物种作弄的郁闷感，却又无法将神出鬼没的编号711揪出来收拾一顿，他越想越不爽，看篮球周刊的兴致都没了，憋着这口气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流川到体育馆晨训，热身结束后，开始投篮练习。
令湘北众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他们的王牌连投三球，一球未进。
樱木自然不会放过嘲讽流川的好机会，幸灾乐祸地奚落他竟然连续失误，全然忘了自己十投十不进的成绩。
“吵死了。大白痴。”流川咬了下牙，声线很低很冷地说了句，接住队友抛过来的篮球，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进行第四次投篮。
流川有十足把握可以投进的一球，铿地一下撞在篮筐边缘，往一边弹开。
樱木笑得更大声了：“——笨蛋狐狸！”
流川唇角压得很平，慢慢地攥起拳头，手背上浮现明显的青筋。
彩子走到流川身边，神情略显凝重：“怎么回事？手腕受伤了？”
流川闷闷地嗯了声，心情差到了极点。
彩子一纸扇扇在他的后背上：“为什么带伤训练？你真是太乱来了！”
流川没说话，抬眸看了眼篮筐，转身往休息区走。
受伤导致发挥失常，倒也合理。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湘北球员们接着训练。
流川坐在椅子上：编号711，滚出来！
在史无前例的连着投篮四次全都没进的事实面前，流川不得不相信编号711的话。
命中率降低90%无疑是致命的惩罚，如果永久生效，等于给他的篮球生涯划上了不可撤销的句号。
这次编号711接话特别快：请不要对我这么粗鲁，我会生气哦。
流川：谁管你。
编号711：哼！
流川：复述一遍任务内容。
编号711：好的。
编号711：和你的攻略对象在室内独处半小时。
编号711：已逾期一次。仅有的一次补救机会还剩十三个小时。请抓紧时间完成该任务哦！
02.
下午一放学，流川就直奔停车棚，骑上单车冲出校门，沿着海边的柏油公路，向陵南高中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到达后，流川在校区外停好车，心里有些没底，怕仙道没在训练，万一见不到他，什么都完了。
怀揣着隐隐的不安，流川从校门走入，他来过陵南一次，找到体育馆不难。
刚到门口，流川就听见田岗标致性的大嗓门：
“——你在搞什么名堂！这么近的距离都投不进？要不要把篮筐卸下来挂在你眼前啊？”
流川循声看去，仙道背对着他正在挨骂。
仙道在这里就好。流川悬着的心落地了，很轻地叹出一口气。
田岗瞪着眼睛训话，犹如恶龙咆哮，兴许还能喷出火来。
流川抬手看了眼腕表，剩余的时间比较充足，准备等他发完脾气再进去。
彦一的视线无意中扫过敞开的体育馆大门，愣了一秒，霍地扭头，揉了两下眼睛，再定睛一看，惊诧地说道：“流、流川枫？”
他的嗓音不大，但周围的队友都听见了，包括田岗。
陵南众人纷纷望向门口。
仙道也扭头看他。
傍晚的太阳已经不太明亮了，流川的黑发上染了层丝绒般柔和的光泽。
仙道的喉结不大明显地咽动了一下。
田岗曾游说流川到陵南上学惨遭拒绝，失落了许久，见流川登门，以为他改变主意打算改投自己门下，充满期待地问：“找我？”
“不是。”流川脱了鞋，踩着暮光走进体育馆，以一贯的冰冷语调说道，“我找仙道彰。”
陵南众人又齐刷刷地望向仙道，眼神各异。
仙道转身，面对走过来的流川。
流川在距离他两三步之遥的位置停下。
仙道朝他笑了下：“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流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仙道，单刀直入地说：“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能不能去更衣室？”
仙道稍作考虑，点头应允：“可以。”
田岗看看仙道，又看看流川：“什么话这么神秘，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
流川装作没听见，跟着仙道离开篮球场。
田岗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良久，扭头问越野：“他俩很熟吗？”
越野不确信地说：“……好像不熟吧。”
随后越野将这个问题抛给队内的百事通。
彦一闻言，连连摇头：“不知道。我只负责记录对手球员的实战能力，不调查他们的社交关系。”他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毕竟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专业的体育记者，而不是热衷于窥探名人私生活的娱乐记者。”
越野没表情地说：“哦，祝你成功。”
03.
仙道握着门把手往下一压，推开更衣室的门，侧过身给流川让路：“请进。”
更衣室的窗户外有棵樱花树，快入夏了，樱花早已凋谢无踪，夕阳静静地笼着繁复的枝叶。
流川从仙道眼前经过，在更衣室中间的长凳上坐下，卸下双肩包，放在一边。
仙道关上门，走到流川正对面，双手插进运动裤宽大的口袋里，后背靠在衣柜上：“说吧，什么事。”
尽管流川打过腹稿，但真正到了需要宣之于口的时候，又不知道该如何起头了——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讲出来仙道未必相信，甚至很有可能认为他脑子有问题。
过了半分钟，流川仰起脸：“说之前，我先声明，我没有精神分裂，也没有臆想症。”他抿了下薄唇，以豁出去的心态说道，“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定向恋爱系统，编号是711，它指定你为我的攻略目标，我需要完成任务跟你确立恋爱关系。”
仙道眉梢微微一动，暂时没有表态。
编号711没有预警地蹦出来：警告警告！严重违规警告！不可以告诉他真相！
流川：一开始你又没说不允许，现在我已经跟他说了。除非你能让时光倒流重新制定规则，或者让仙道彰失忆。
编号711：这两件事都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流川冷冰冰地说：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给我闭嘴。
编号711：……
反将了烦人的系统一军，流川稍稍出了口被它牵着鼻子走的郁气。
仙道忽然轻笑了声，逗了流川一句：“新式的追人手段？”
流川一愣，没有预料到仙道居然会这么想——正常人不是应该质疑定向恋爱系统的真实性吗？
“当然不是。”流川斩钉截铁地否认。
仙道眼底的淡笑没有敛去：“要跟我确立恋爱关系，不就是想追我？”
流川接道：“系统要求的，不是我的本意。”他的心里生出一种不曾有过的窘迫感，觉得自己像个胡言乱语的白痴，面颊隐隐热了，眼眸微垂，“我没骗你。”
仙道一只手从裤袋里抽出，按了按额角，似乎有点伤脑筋：“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
流川闻言，倏地抬头，黑瞳里闪过惊喜的光亮。
仙道顿了一小会儿，才开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通知我这件事？”
隔了一段不算太长的沉默，流川回道：“对。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我的第一个任务逾期未完成，系统惩罚了我，假如补救机会也错失了，惩罚会永久生效。”
仙道问：“什么惩罚？”
流川如实说道：“命中率降低了90%。晨训时，我连投四球，一球都没进。”他几乎不求人，可这次确实无计可施，眼巴巴地看着仙道，“任务不难，在这里独处半小时就行了。你愿不愿意帮我？”
仙道直起身，对流川笑笑，揉了揉他的头发：“等我两分钟，我出去跟教练说一下。”
流川捂住脑袋，露出震惊的表情，刚想问仙道干嘛摸他，编号711大声提醒：禁止向第三人或更多的人透露我的信息！否则系统将启动引爆装置，在你的脑颅里炸开一朵蘑菇云！
简单而言，就是同归于尽。
这还得了？！
流川绝对相信编号711说得出做得到，也顾不上被仙道摸了，拽住他的衣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系统的存在。”
仙道停下脚步，垂眸看了眼流川抓着自己衣服的手。
流川反应过来，赶紧松开。
“所以编号711是你我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嗯。”
“知道了。我会保守好这个秘密。”
仙道走出更衣室后，流川双腿向前抻直，整个人都放轻松了——比预想中顺利多了。
却没有深思，仙道为什么丝毫不怀疑他的说辞，并且没怎么思考便同意配合他完成任务。
仙道一现身，队友们当即停止训练，簇拥过来，探问流川的来意。
“私事。”仙道的回答很笼统，绕开他们，去田岗那边请假。
田岗同样非常好奇：“流川来找你干嘛？”
“他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找我帮忙。”
“你们关系很好？”
仙道含糊其辞：“就那样吧。”
田岗小声交代：“想办法把他骗来陵南上学，加入我们球队。”
仙道敷衍地说：“我尽量。”
田岗拍拍仙道的肩膀：“你可以的！加油！”
仙道无奈得要命，并不是很想担负挖人的重任。
返回更衣室时，一颗篮球贴着地板滚到了仙道的脚边，他弯身捡起，运球至中场，对准篮筐起跳投出。
三分球，轻松地空心入篮。
田岗坐回休息椅上，满意地眯起眼睛，心想仙道先前投篮失误肯定是因为思想开小差，只要认真起来就绝不会犯类似的低级错误。
再一想，仙道把流川拐到陵南，俩人强强联手，横扫神奈川，乃至全国——田岗不禁笑出了眼角的深褶，好似幻想已成真，洋洋得意地抖起了腿。
流川独自待在更衣室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流川不复刚才的轻松，他频繁地看腕表。
仙道出去将近十一分钟了，还没回来。
等人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缓慢，度过的每一秒钟都被极度夸张地延长。
十一分钟堪比一个世纪。
流川渐渐焦灼起来——仙道彰这家伙该不会假意答应，然后偷偷跑掉了吧？
越心急，时间过得越慢。
编号711又添乱似的高声提醒：四小时！最后四小时！
流川坐不住了，正欲起身出去找仙道，更衣室的门推开了，仙道拿着一瓶宝矿力进来。
有那么很短的一个瞬间，仙道在流川的眼里如天神降世般闪闪发亮。
仙道倒锁住门，上前将宝矿力递给流川。
“谢谢。”流川接过，“我以为……”
仙道靠着衣柜坐在地上，没等到下文，问道：“以为什么？”
“没什么。”流川心知仙道没有必须帮助他的义务，即便真的走了，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能责怪仙道出尔反尔。
仙道不说话了。
更衣室静了下来，窗外刮起一阵风，樱花树的树枝和叶片在风中摩擦，沙沙作响。
流川拧开宝矿力的瓶盖，看了眼仙道。
仙道恰巧也在看他。视线触在了一起。
流川对上仙道视线的一刹那，心脏不受控地加速跳跃，说不清因何紧张，好在他处变不惊的能力过关，镇定地以喝水来掩饰。
仙道平静地打量了流川一番，语气随意地问他：“一共有多少个任务？”
“编号711没说。时限一个月，不定期发布任务。”
“逾期就惩罚你？”
流川点点头。
仙道又问：“假如你最终攻略失败，会怎么样？”
流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至关重要的结果，随即通过意念将问题复述给编号711。
编号711：所有的随机惩罚方式同时生效。比如你已经体验过的命中率降低90%。不出意外的话，你势必沦为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另外，我将永远寄宿在你的脑子里，直至你脑死亡。
流川：确立了恋爱关系，能马上分手么？
编号711：哇，渣男！
流川：……
编号711：一旦你攻略了仙道彰，我就管不了你了，因为我会消失。要是你不会良心不安，到手后即刻抛弃他也是可以的。
流川向仙道转述了攻略失败的结果，别的没提。
“也就是说，接下去的一个月时间里，我们会经常见面？”
“嗯。麻烦你了。”
“还好，不麻烦。”仙道话锋一转，“冒昧问一句，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流川不假思索地答道：“都不喜欢。我喜欢篮球。”停了一秒，又说，“你担心我喜欢上你，一个月后甩不掉我？——放心，我有分寸。系统一滚蛋，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
仙道皱了一下眉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但是，”流川用纯黑的眼瞳很认真地注视他，“在赛场上我会打败你。”
03.
夜幕降临前，流川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编号711：惩罚解除。因本次任务为逾期后补救，所得分数由六分减为三分。目前总得分：三分。
流川：能不能发布分值高的任务？
编号711：抱歉，不能哦。攻略一个人、俘获他的心，得一步步接近。假如下一个任务就要求你伸进仙道彰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腹肌五分钟，你认为他会任由你随便揩油吗？
流川：你例举的这个任务某一天会发布？
编号711：哇！你好聪明哦！一点都不像傻乎乎的单细胞生物呢！奖励你一分！目前总得分：四分。
流川：……
仙道看了看墙上的圆钟，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半小时了，可以了吗？”
流川的目光从仙道腹部扫过，虽然隔着衣服，但腹肌的大致轮廓不难想象。
抚摸五分钟……
流川怔怔地想：到时候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仙道会不会揍我？
“嗯？”仙道发出一个表示疑惑的音节，尾音微微上扬。
流川眨了下眼睛，回过身来，拎着双肩包起身：“可以了。”
“那我们出去吧。”
“好。”
仙道无视队友们探究的眼神，把流川送到体育馆门口。
晚霞都消失了，不过天空尚未完全黑下来，薄云中稀疏散落着几颗星星。
“我回家了。”流川穿上鞋说道。
仙道略一颔首，轻声笑笑：“路上注意安全。”
流川走开没两步，调头折了回来，重新卸下双肩包，拉开拉链，翻出两条坚果黑巧克力棒，塞进他手里。
“回见。”流川没给仙道说话的机会，把双肩包往一边肩上一甩，转过身快速跃下台阶，迈步离开了。
仙道看着流川高挑的背影。
流川越走越远，消失在夜色中。
仙道收回视线，低下头看了流川给他的谢礼，唇角不自觉地牵起弧度。
流川骑上单车，就近去了小球场，迫不及待地从双肩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篮球，试投了一个三分球。
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入篮。
流川跑过去拾起篮球，回到原位，投了第二球，也进了。
接近百分百的命中率失而复得，流川别提有多高兴了，在球场上兴奋地练了一个多小时才骑车回家。
当晚，流川做了个梦。
梦见仙道在更衣室里摸他的头发。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软啊？”仙道的嗓音有些低，带着少许笑意。
流川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惊醒过来，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仙道的脸。
流川妈妈在外头喊：“——小枫，你还没醒吗？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流川回应了一句，抓了抓睡乱的头发，蹬开空调被，打着哈欠进了浴室。
04.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
傍晚时分，天际飘满桃红色的云霞。
流川在体育馆训练时，一转身竟看到仙道站在门口，差点以为是幻觉。
仙道朝他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流川的惊讶只持续了短短一两秒，把篮球抛给队友，朝仙道跑去。
“找我有事？”流川用手肘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仙道给了他一瓶宝矿力：“没什么事，正好路过你们学校。”
“哦。”
“这两天没有任务？”
“嗯，没有。”
仙道从斜挎在身侧的运动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向流川：“我的电话号码，有任务了方便联络。上次忘记跟你说了。”
流川接过，余光瞥见一抹红，转眸一看，樱木贴着墙站在那竖起耳朵偷听，一副欠揍样。
樱木向来心理素质强大，被发现了也不尴尬，指着流川大声说道：“老实交代！你跟陵南的刺猬头鬼鬼祟祟的，在密谋什么呢！”又以主观臆断给流川扣帽子，“你是不是通敌？”
流川懒得搭理他。
樱木这一嗓子，引来了湘北全体球员的注意，立刻传出一阵窃窃私语。
赤木走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仙道约我周末一起打球。”流川说得流畅自然，表情和眼神均没有波动，脱口而出的谎言显得很真实。
仙道笑了笑，将目光转向赤木：“嗯，友谊赛上没打尽兴，找流川再练练。”
流川一本正经地对仙道说：“周六没时间，要参加球队训练。周日下午有空。”
仙道接道：“好。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络方式吗？”
“有没有纸笔？”
“稍等。”仙道在运动包里找出纸和笔给流川。
流川写下了家里的座机号码。
在旁的赤木不疑有他，他们和陵南上了赛场是对手，下了赛场未必不能成为朋友。
况且，赤木坚信以流川的好胜心，不会因为跟仙道有私交而比赛时手软，所以没太在意，提着樱木的衣领把他拎回球场上。
仙道看了眼纸上的一串数字，默默记下了，而后收起纸笔。
流川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仙道说道：“我觉得撒谎不太好。”
仙道表示赞同：“确实不太好。”
流川静默片刻，低声说：“如果你真的约我周末一起打球，就不算撒谎了。”
仙道听完笑出了声。
流川的剑眉蹙起了一些：“你笑什么？”
仙道将“笑你有点可爱”咽回肚子里，收敛了一下表情，很顺从地说：“嗯，约你。周末见？”
流川内心雀跃了下，脸上不显，镇定地点点头：“周末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去训练吧。”
流川目送仙道走入落日余晖中。
仙道很高，后背足够宽阔，但也没有过于壮硕，夕阳在他的身上镀了层暖融融的金边。
流川心底某个地方轻微地咔嚓了一声，像是冰封的河川表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缝。
约好是周末见，但其实次日流川就去陵南找仙道了，原因无他，编号711发布了第二个任务。
仙道今天翘了球队的训练，左肩挂着运动包，悠闲地走在幽静的林荫道上。
流川骑着车与他擦身而过。
仙道愣了下。流川？他扭头确认。
流川一个急刹车，长腿支地，熟练地调转车头，骑回仙道旁边。
“嗨。”仙道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流川下车，省去了客套，开门见山地说：“系统让我带你去海边散步半小时。”
编号711：你这样，跟考试时照着正确答案抄有什么区别？
流川：你管我。
编号711没辙，要怪只能怪自己一时疏忽，让流川钻了空子。
仙道取消了去渔具店逛逛的原计划：“我有点饿了，吃了晚饭再去可以吗？”
流川一口答应，打开装在后轮两侧的黑色锰钢踏脚板，载仙道去了他指定的一家拉面馆。
这家店离湘南海不远，吃完俩人顺着水泥浇筑的斜坡走到海边散步。
傍晚的海风特别大，流川的头发被吹得很乱，优越的五官浸在金红色的亮光中。
仙道平静地走着，时不时地看流川一眼，眼底倒映着潋滟的霞光。
半小时一过，编号711准时登场：任务完成，获得六分。目前总得分：十分。
停顿了半秒，编号711继续说：检测到仙道彰对你的好感度提升了十点，本次任务额外奖励五分。目前总得分：十五分。
流川：他对我有好感？
编号711：废话！要是他特别讨厌你，怎么可能这么听你的话陪你完成任务？
仙道发觉流川正盯着自己看，偏过脸看他：“嗯？怎么了”
流川的心重重地一跳：“……没怎么。”他错开仙道的视线，“任务完成了。”
仙道抬手拨了下流川凌乱的头发：“天快黑了，早点回去吧。”
流川轻轻嗯了声，别的没说什么。
晚上十点，流川破天荒地失眠了，脑子里有很多画面连续不断地涌现出来，全部都跟仙道有关。
编号711看不下去了，提醒他：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别思春了。
流川一惊：少胡说。
编号711：我才没有胡说呢。我在你脑子里看到无数个仙道彰，都快审美疲劳了。
编号711：前不久还说要抛弃他，你可真善变！
流川耳后热了起来，拉高被子蒙住脸：闭嘴！大白痴。
到了周日中午，流川出门前给仙道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好一点半在临海公园的露天球场碰面。
谁知通话还没结束，镰仓下起了雨，起初只有几颗雨滴，啪嗒啪嗒打在窗户玻璃上，不多时，天空仿似骤然豁开，大雨转眼间倾覆而下。
流川握着听筒，看看窗外，已是白花花一片，雨夹着风，把院子里那棵紫藤树上沉甸甸的花穗吹得东摇西晃。
“唔，”流川眼神黯淡下来，失望地说，“下雨了。”
仙道在电话那头很低地叹了口气：“只能延后了，等雨停了再说。”
天公不作美，流川也没办法：“希望雨快点停。”
流川妈妈路过：“昨晚你没看气象预告吗？这场雨预计下三天。”
“……”流川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仙道也听到了流川妈妈的话：“要不改天？”
流川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我回房间睡觉了，调节一下心情。”
“去吧。”仙道笑了下，等流川挂了电话，走到单人床边，趴倒在枕头上，他也很郁闷，需要睡上一觉才能平复。
气象预告很准，这场雨果真下了三天。
不过大雨阻止不了编号711发布任务，期间流川两次搭乘电车去陵南，一次是给仙道送伞，另一次是给仙道送便当。加起来共获得五分。
任务完成后，编号711检测到仙道对他的好感度提升二十点，因此多加了十分。
总得分变成三十，离满分又近了一步。
大降雨过去后的夜晚，空气格外清新，浮漾着树叶和花草的香气。
流川洗完澡，去客厅看球赛录像，可惜晚了一步，电视机被父母抢先霸占了，他们正在观看一部很罗曼蒂克的外国电影。
男主在春日灯火闪烁的塞纳河畔向女主坦明心意：“诚如你所见，我对你的好感与日俱增——我期望以后每一天都会更喜欢你。”
流川回到房间，靠坐到床上，随手翻开一本新买的球鞋杂志，看了没几页，视线转向了窗外。月亮很圆，接近满月，潮湿的月光倾洒在窗台上。
他没由来地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句台词。
与日俱增的好感……
流川忍不住问编号711，仙道对他的好感度达到多少了。
编号711隔了好久才回答：提升部分为三十点。原有的基础好感度我检测不到具体的数值。
流川：满值是一百？
编号711：当然不是啦！好感度上不封顶。
说了跟没说一样，流川还是如同涉足陌生水域，探不清深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周六早上，编号711发布了第五个任务。
流川用座机拨打了仙道的号码，但提示对方已关机。
仙道跟他说过，训练的时候一般不会开机。
流川放好听筒，上楼回房间拿了双肩包下来，换鞋出门。
快到陵南高中的时候，流川看见一纵队的年轻人顶着烈日在海边跑步，他认出为首的那个是仙道。
流川在附近停好车，进甜品店买了份牛奶沙冰，坐到离他们很近的树荫下。
陵南这群人个个跑得汗流浃背、热到头顶冒烟，见流川悠哉惬意地乘着凉吃着冰，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都气到牙痒，唯独仙道的眼底浮起笑意。
跑完后，大家躺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不想动弹了，派彦一去对面的便利店买水。
仙道洗了把脸，提起运动包慢跑到流川这边。
流川摘下耳塞：“结束了？”
“还没，休息十分钟，接着训练。”仙道蹲下身说道。
“我给你买了喝的。”流川解开购物袋，拿出一罐已经不太冰的Aquarius。
“谢谢。”仙道单手开罐，喝了大半罐，舒爽地呼了口气，“有任务了？”
“系统要我买双篮球鞋送给你。我不知道你的鞋码多大。”
仙道又抿了口饮料，报了自己的鞋码。
“还有，”流川声音小了下去，“我的零用钱不多了。”
仙道拉开运动包拉链，直接把钱包给了流川：“让你破费也不太好，用我的钱付款吧。”
“不行，这笔支出就当是我向你借的，我会还给你的。”
仙道不做无谓的坚持：“好，听你的。”
流川这才收起钱包，看了眼仙道，问：“明天下午一对一？——你自己说的，改天再约。”
仙道用略带抱歉的眼神看着他：“明天不行，我妈妈生日，我得回家一趟。”
“你跟你父母分开住？”
“我家在东京。”
“哦。”流川拎着双肩包站了起来，“那我去街上了，买好球鞋再来找你。”
仙道跟着起身：“我大概要训练到十一点左右，要不在上次那家拉面馆碰头吧，请你吃午饭。”
流川没有异议，点头同意了。
周一晨训时，越野头一个看到仙道换了双新的篮球鞋，居然不是他钟情的匡威系列，而是黑银配色的AJ5。
不过越野没太在意，固定的品牌穿腻了，试试别的球鞋脚感怎么样也没什么。
在随后的训练过程中，越野发现仙道今天格外卖力认真。这哪是换鞋，简直像换了个人。
05.
有仙道的协助与配合，一切都变得极为顺利，流川一个接着一个地完成任务，拿到了许多分数。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限过去了二十余天。
周六下午四点，流川总算如愿跟仙道打了场球，在临海公园的露天球场上一对一——也许是好事多磨，先前不是遇到大雨就是仙道家中有事，不得不改期。第三次电话里约定好，又因为湘北临时安排了特训而取消。
打了近一个小时，流川喘着重气冲仙道比了暂停的手势。
仙道问：“不打了？”
流川稳了下呼吸，说明原因。流川爸爸升职，今天中午说好了，晚上一家人去餐厅庆祝。
仙道提高衣领擦去流到下颔的热汗：“好。”
收拾好各自的东西，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球场。
晚霞的色彩很绚烂，桃红与橙红交融，铺满了半面天空。
流川没骑车，和仙道并肩走在不算太宽的行路上。
路边的绣球花还没开，绿叶间有零星几小团青色的花苞。
走着走着，仙道感觉手背被流川碰了一下，他侧过头看了看，流川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仙道以为流川是不留神碰到的，没有多想，不到一秒，流川又碰到他了，指尖从他手背凸起的关节上一节节划过。
“嗯？”仙道停下来，“干嘛？”
“编号711要我牵你的手十分钟，”流川看了仙道一眼，把脸转正，夕阳染红了他的面颊，“但是我不敢。”
仙道有点好笑地说：“我手上又没有长刺，为什么不敢？”
流川抿了抿唇，没接话，胸腔内像是藏着几只扑腾的鸟雀。
仙道用小指勾了下他的手指，低声催促：“快牵。从这里走到公园出口，差不多正好十分钟。”
流川攥了下拳，再松开，挨近仙道的手，很轻地握住。
仙道低声闷咳了下，手指蜷了蜷，收劲反握住流川的手，脸稍稍转向另一边，在落日的余光中，他的耳朵好似泛起一层薄薄的绯红。
流川小声说了句：“我手心有很多汗。”
“没关系，我不介意。”
流川安静下来。
与其说是他牵仙道，不如说是被仙道牵着走。
拐过一个弯，只见越野双手捧着一颗篮球，和福田说着话迎面而来。
流川的心骤然一跳，想把手抽出来，但挣了下，没挣开。
仙道横向靠近流川一步，拽着他的手，迅速背到身后。
“——你们，”越野拧起眉峰，目露困惑之色，“来公园散步？”
福田细长的双眸微眯。
“刚打完球。”仙道捏捏流川的手，示意他不必紧张，“你俩也去打球？”
越野答道：“对。植草和管平待会儿过来。”
仙道笑笑：“那你们慢慢打吧，我们先走了。”
“哦，再见。”
等仙道流川走远了些，越野拍拍福田的胳膊，因过度震惊，以至于说话都不大流利了：“他们……他们是不是……牵着手啊？”
福田的表情很淡，摸了摸下巴：“难怪流川枫最近总是来我们学校找仙道，原来这两个家伙正在恋爱。”
越野无法想象仙道恋上了一座冒着寒气的冰山，下意识地否认：“牵手未必等于恋爱吧？可能是好朋友之间……”
福田把手伸向他：“你我是好朋友，来，像仙道牵流川枫一样牵我的手试试。”
越野扭身，十分嫌弃地避开：“不用试了，我推翻我自己的观点，他们铁定是恋爱关系。”
仙道估算得很准，到公园正门口时，刚好满十分钟。
流川抓了下双肩包的肩带，眼神有点飘：“可以了。”
仙道没有立即放手，隔了少顷再松开。
06.
牵过手以后，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但双方都没有挑破，处在将明未明的阶段。
不过在陵南球员们的眼里，仙道已不露声色地钓到了湘北的王牌。
周五，下着蒙蒙细雨。
流川最忧心的任务终于还是来了——抚摸仙道的腹肌五分钟。
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流川有信心仙道不会拒绝，更不会揍他。
关键是，在仙道的注视下摸他……
这个场面，光是想想就觉得非常尴尬，如果付之行动，流川自认为很难下得去手。
一整个下午他都生无可恋地趴在课桌上，呆呆地盯着窗外的雨。
浑浑噩噩捱到放学，流川向彩子请了假，没参加训练，冒着小雨匆匆离校，搭上通往陵南高中的电车。
由于陵南体育馆的电路出了故障，校方请了电工过来排查检修，所以今天不用训练。
陵南一行人打着伞走出校门，他们商量好了，去鱼住家的日料店聚餐。
雨势已经从小雨转至大雨。
“咦？那不是流川枫吗？”池上忽然说了句。
队友们同时停止交谈，顺着他的目光眺望马路对面，朦胧的水雾混着雨，流川站在花店墨绿色的遮雨棚下，身边的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朵被雨水飘湿浸透，颜色愈发鲜艳。
仙道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所有的花都虚化成了色块模糊的背景，只有流川清晰到令他心动不已。
众人默契地转头看仙道，有一名一年级的替补小队员缩在鱼住边上，捂着嘴偷笑。
“呃，抱歉，”仙道回神，看了看鱼住，“聚餐我不去了。”
越野使坏，趁机敲诈他：“缺席的人请客！大家没意见吧？”
“同意——！”
仙道无奈地笑笑：“行，记在我账上。”
路上没有往来的车辆，仙道踏着路面上的积水，走到流川面前。
流川的头发看上去有点湿，显得更黑了。
仙道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潮的，他移开手问道：“淋雨过来的？”
流川照实说：“忘记带伞了。”
仙道抓着流川的小臂把他拉到自己伞下。
流川擦过一朵开得很大的白芍药，凝聚在花瓣上的水珠被撞在地上，溅在他的脚踝边，激起细密的凉意。
潺潺的雨声中传来陵南球员们善意的起哄声。
“别管他们。”仙道把伞往流川那边斜了些，雨水顺着遮雨棚倾斜的角度滑落，砸在伞面上，发出闷响。
陵南球员们闹够了，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周围总算安静了，流川咽了下：“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他在电车上想好了计策——趁仙道睡着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
怕仙道看出端倪，流川编了个借口：“我跟我妈吵架了，不想回家。”
“为什么吵架？”
“测验没及格。”
“在我那过夜倒是没问题，反正我一个人住。不过你得打个电话给伯母，免得她担心。”
“好。”
仙道父母替他租下的住处在海滨公寓楼的二层。
流川跟着仙道脱鞋进屋。
客厅的窗户很大，窗帘拢在墙的两边，隔过一条柏油路，能看到不远处的湘南海，空中布满灰度深浅不一的雨云，白茫茫的雨雾罩在海面上。
晚饭是仙道准备的，煮了两碗速食豚骨拉面，吃完流川很自觉地进厨房洗碗刷锅，而后回到客厅，坐在地板上跟仙道边聊天边观看NBA球赛录像。
临近九点半，仙道去浴室前，提醒流川用座机联系家人。
流川很乖地点了点头。
仙道从浴室出来后，给流川找了睡衣和新的内裤，打开卧室门，叫流川过来洗澡。
“来了。”流川关了电视以及录像机，起身进卧室。
“今晚你睡我的房间，我去客厅打地铺。”仙道洗过头，头发失去发胶的固定，有些凌乱的耷拉下来，平添了几分随性。
流川蓦地心跳变快，眼神从仙道过分帅气的脸上移开，接过换洗衣物，快步走入浴室。
夜渐渐深了，窗檐下的雨滴滴哒哒地响着。
仙道侧躺在被褥上，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外面有几辆汽车开过，车大灯照亮树木，被放大的影子在客厅的墙壁上掠过。
这时，仙道听见很轻的开门声，有人光着脚缓步靠近。
“喂，你睡着了吗？”
流川的嗓音辨识度太高，仙道想认不出都难。
“仙道彰？”流川叫了他的名字。
仙道好奇流川想干什么，装睡没理他。
流川的喘气声在黑暗中变重，一起一伏，都清晰地落进仙道的耳中。
大约过去了两三分钟，仙道感觉流川很慢地掀开了他的空调被，躺在了他的身边。
离得这么近，仙道嗅到流川身上清爽干净的沐浴露香气，他的心一阵狂跳。
流川确认仙道已经睡着无误，做了次深呼吸，捻捻指尖，把手探进他的短袖。
仙道一下绷紧了腹肌。
他没那么迟钝，不可能猜不到流川行为反常的原因。
流川一边盯着仙道的睡脸，一边力度很小地抚摸他紧实平坦的小腹。
手感比想象中还要好。
流川的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脸一寸寸红起，蔓到耳朵，向颈侧延伸。
仙道着实佩服自己的忍耐力——流川的手不软，掌心覆着常年运球形成的粗糙薄茧，在皮肤上摩擦，带起一簇簇令他心脏震颤的强劲电流。
编号711：任务完成，获得十分。检测到仙道对你的好感度提升十点，额外奖励五分。目前总得分：九十分。
编号711：呀，任务列表即将清空。作弊果然很省力呢！
流川不理会它的冷嘲热讽，手从仙道的衣服底下撤离，想来想去，不解地问道：你的检测结果是不是有误？仙道睡得这么熟，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感度还会提升？
编号711：这个嘛……
编号711：或许他梦到你了。你不也常常梦到他吗。
流川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深暗的眼底显出难得一见的温柔，像摸猫似的摸了摸仙道的头发，再缓缓拉起空调被，帮他盖好。
“晚安。”流川用气音说了句，溜回了仙道的房间。
客厅里安静了良久，仙道手撑着被褥爬了起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宝矿力，拧开瓶盖猛灌冰水，这才浇灭了心内灼热的烈焰。
07.
流川被编号711寄宿的第二十九天，迎来了最后一个任务。
这一天的夕暮时分，流川坐计程车抵达临海公园，到露天球场时，仙道独自在场地上练习投篮。
流川微喘着气，把双肩包靠放在铁丝网边，戴上黑色护腕，跑向仙道：“抱歉来晚了，路上堵车。”
“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久。”仙道将篮球抛给他。
流川接住，秀了个漂亮的三分球。
今日这场激烈的一对一进行了四十分钟，流川输给仙道两球，擦着汗不大服气地说：“下次再来。”
仙道看他这副任性的模样就压不住唇角。
出了球场，流川从双肩包里摸出几枚硬币，在公园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罐薄荷味的苏打水，递了一罐给仙道。
仙道垂下眼看了看印在罐身上的翠绿色薄荷叶：“我想喝柠檬味的。”
“没有柠檬味。”
“啊？这不是吗？”仙道的手指在自动贩卖的玻璃上点了点，“浅黄色罐子……”
话没说完，被流川扣住手腕强行拉走了。
流川把仙道拽到公园北面偏僻的小花房。
小花房快拆除了，里面的植物均已搬空，只剩下缠绕着木架野蛮生长的白蔷薇。
“带我来这里干嘛？”仙道环看四周，阒无人影。
流川的背后是小花房的一面玻璃墙，内侧蒙了灰尘，交叠的白花与绿叶若隐若现。
“编号711发布了最后一个任务，”流川打开苏打水，跟壮胆似的闷了一大口，继续往下说，“和其他任务不同，得由你主动。”
“要我主动做什么？”
流川答非所问：“薄荷能祛除口腔异味。”
足够明显的暗示。
静默了几秒，仙道把自己这罐没打开的苏打水塞进运动包，从流川手里拿过他那罐，仰头一饮而尽，将空罐抛进垃圾桶，然后握住流川的手，凑过去很克制地吻了他一下，分开后问道：“我理解得对吗？”
流川脑子里恍如升腾起烫热的水蒸气，很慢地眨了下眼睛，有些艰难地嗯了声。
编号711：任务完成，获得十分。目前总得分：一百分！——恭喜你！攻略成功！
编号711：呼——得亏你的攻略对象心地善良又对你心存好感，要不然你注定失败！
编号711：我要走了，去寻找我下一任宿主——对你而言，即是我的消失。嘤，有点舍不得你呢。
编号711：再见啦！
流川的耳边嗡地一声轻响，脑侧先前被棒球撞击过的部位刺痛了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抽离出去了。
与此同时，他看到仙道的脑袋上啵地一声冒出一颗深蓝色的爱心，一眨眼就消失了。
仙道问：“任务有没有完成？”
苏打水里的薄荷叶成分不多，仙道说话时呼出的沁凉气味偏淡，但流川还是闻到了。
鬼使神差地，流川说了谎：“没有。”
仙道又吻了他，问道：“这次呢？”
流川的鼻息烫了，目光些微闪烁，心里慌乱得很，说话的口吻仍旧冰冷平缓：“还是没有。”
他的手被握紧了。
“张开嘴试试？”仙道刻意压低了声音，暧昧又撩人。
流川咽了咽发干发紧的喉咙，夕阳斜照着他，眼下长睫的浅影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下。
“……哦。”
仙道的呼吸沉了沉，喉结一动，重新贴上流川散发着薄荷味的嘴唇。
他还没谈过恋爱，自然没有跟人接吻的经验，拘谨而充满试探地闯进流川的口中。
流川眼睛合上，绷紧了肩背肌肉。
仙道沉促的喘气声和他剧烈的心跳声混在了一起。
接吻不难，仙道很快无师自通，继而放肆起来，把流川抵在了小花房的玻璃墙上。
流川攥住仙道腰侧的衣服，略扬起下巴，唇舌勾缠碾转间带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痛。
他们吻了很长时间。
仙道后退了些，看着流川笑了笑。
流川的嘴唇被亲得很湿，眼底像是漫上来稍许水汽，这回说了实话：“编号711消失了。”
“嗯。”仙道视线抬高了一瞬——从流川柔软的黑发里，晃晃悠悠地飘上来一颗很小的红色爱心。
脑海里响起不带感情的声音：攻略成功，祝恋爱愉快。再见。
仙道的目光落回流川的脸上：再见。
仙道之所以无条件相信流川的话，是因为他的脑子里也寄生着一个相似的系统。
揉流川的头发、和流川交换联络方式、约流川吃晚饭等等，包括和流川接吻，都是系统发布给他的任务。
做任务不假，追求流川也是真——仙道在友谊赛上对流川产生了特别的好感，起初没在意，刚想明白这种好感不是单纯的欣赏而是成因不明的喜欢，系统就住进了他的脑子，正计划去湘北找流川，流川先来了陵南。
流川闭了下眼睛，松开仙道的衣服，偏过脸喘了口重气，恢复了应有的冷静。
仙道屈起手指碰了碰流川的脸：“你能不能收回上次说过的那句话？”
“哪句？”
“系统一滚蛋，保证不会再打扰我。”仙道在流川的下巴上啄了一口。
“嗯，收回。”流川有样学样，大胆地回吻了他的下巴，“你已经被我拿下，甩不掉我了。”
仙道环抱住流川的腰，稍一低头就吻到了他——以很直接的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没有想过甩掉他、巴不得时常被他打扰。
流川生涩地回应，刚刚平复的心跳因为这个更加热情的吻再度失控。
天色渐暗。
笼罩着镰仓市的绮丽霞光逐渐融入晚雾中，一轮很淡的新月升起。
初夏热腾腾的海风中裹满了爱情的气息。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