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瓶邪的春秋笔法(十):睡了
我之前没看万山极夜,作为一个小花厨,这篇没结尾,我一直需要它很明确的告诉我结局小花没事,美滋滋回家了,我才能踏踏实实去看,不然我就会一直悬着心,都没空关心吴邪,心里就一直催他快带着小哥去帮小花,快告诉我小花怎么了啊。
这就导致我现在才发现瓶邪睡过了,不是任何暧昧投射,就是明确睡过了的证据。
具体出现在灯海寻尸第55章,剧情是小哥把吴邪关进了棺材里,吴邪独自在棺材里找到了一些线索后,开始揣测棺材外面小哥战斗的情况,原文如下:
【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既然闷油瓶把我关进来,我就不出去添乱了,我贴着棺壁听了一下,外面竟然很安静。
是结束了么,还是巨尸和他们在玩追逐战。闷油瓶不行...
我之前没看万山极夜,作为一个小花厨,这篇没结尾,我一直需要它很明确的告诉我结局小花没事,美滋滋回家了,我才能踏踏实实去看,不然我就会一直悬着心,都没空关心吴邪,心里就一直催他快带着小哥去帮小花,快告诉我小花怎么了啊。
这就导致我现在才发现瓶邪睡过了,不是任何暧昧投射,就是明确睡过了的证据。
具体出现在灯海寻尸第55章,剧情是小哥把吴邪关进了棺材里,吴邪独自在棺材里找到了一些线索后,开始揣测棺材外面小哥战斗的情况,原文如下:
【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既然闷油瓶把我关进来,我就不出去添乱了,我贴着棺壁听了一下,外面竟然很安静。
是结束了么,还是巨尸和他们在玩追逐战。闷油瓶不行啊,以前都是一次就搞定的。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哎呀,我和胖子是不是平时扯太多屁耽误他训练了。】
比较熟悉盗墓笔记的写法就会发现这段话非常不对劲,隐藏了巨大的信息量,我一个全程只想找小花,真心没怎么关注感情线的,看到都懵了。
因为吴邪对小哥的心态,本质上是保护欲的,这一点根本上不会改变,从本传开始,出现过多次吴邪和小哥分开,他不知道小哥具体情况的情景,吴邪的心态都是:担心小哥,想去找他,但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小哥“不行”。
小哥有没有客观上“不行”的例子呢,当然有啊,而且还很多,他又不是活神仙,我这随便举几个例子,看小哥真的扛不住的时候吴邪是什么反应。
盗4蛇沼鬼城,面对大蛇的时候小哥受伤了。吴邪急火攻心,一心只想帮助小哥脱困。
【潘子举枪还是慢了一步,蟒头犹如闪电一般咬了过来。刹那间,潘子勉强低头,蛇头从他头侧咬了过去,他身后的闷油瓶视线不好,躲闪不及就给咬住了肩膀。(中间略)抬头一看就看到闷油瓶被蟒蛇死死地缠了起来,卷到了半空,黑金古刀不知道给撞到什么地方去了,蛇身紧缩,越盘越紧,闷油瓶用力挣扎但是毫无办法。我急火攻心,就叫潘子快开枪。】
盗8张家古楼,吴邪看见躺在血泊里的小哥,他的感觉是魂飞魄散。
【我上去摸了摸他的脖子,真的有脉搏,但是脉搏跳的并不强劲,显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了。刹那间我所有的情绪都像退潮一样退了下去,整个人软了下来,我几乎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了,心说TND,吓死我的小心肝了。】
小哥真的出问题的时候,吴邪从来都不会质疑小哥是不是太弱了,能力不行,在吴邪心里,小哥出了问题只是意味着小哥需要他,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得站出来保护心上人,得让小哥可以依靠。
而小哥没有出问题的时候,吴邪在揣测他状态的时候,也不会去想小哥是不是很弱,能不能行,他只是很想他,很想知道小哥在干嘛。他有过单方面思念小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但是后来的时间,我都是看着三叔电脑上那张黑白照片度过。我常常想,那挨千刀的闷油瓶,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吴邪是当面嘲笑过胖子业务能力不行的,也在盗8张家古楼。
【胖子使用这工具似乎也不是特别熟练,搞了半天也没弄开。我道:“哥们儿,业务不是很熟练啊!”】
那个时候小哥已经放血昏迷到需要吴邪背出去了,然而吴邪都没有嘴过小哥不行,反而是全程一命通关的胖子被吴邪贴脸嘲讽。
吴邪不会调侃小哥不行,小哥可是他的信仰,甚至在藏海花篇里,吴邪觉得连小哥的雕像都能让他感觉到安全感。
这是他第一次怀疑小哥的身手、能力不行,这就极其反常了,直接让人联想到了陈年老酿梗。
因为吴邪就只在一个地方质疑过小哥不行,那就是吴邪认为张家人表现出了想跟他抢小哥的意图,吴邪就说小哥的陈年老酿不可能给张家生孩子。
也就是说,吴邪对小哥“不行”的调侃,是瓶邪之间独有的下三路的黑话,唯独只会出现在暧昧情欲的语境里面。
如果还不能理解他这个语气的话,我就再造个句:一个女生跟男朋友说“你行不行啊,是不是没吃饭啊弟弟”。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原文里“哎呀”也是一个强调嗔怪、玩笑的语气,就是提醒大家,“不行”不是真的“不行”那个意思,而是在特定的语境下的,玩笑化的“不行”,吴邪的“不行”就是调情。
而且是关系中被服务方对服务方才会做出的一种“享受服务,做出评价”的调侃,就像异性关系中也只会是女生评价男生“行不行”对吧。
所以这里可以再次得到确认了,瓶邪不是因为嗑的人多所以是瓶邪,而是那个事实上就是瓶邪,不是邪瓶,也不是瓶邪瓶,很明显吴邪的角色对应的是异性关系中女生角度评价男朋友服务的口吻。
既然搞清楚了这个异样的“行不行”,同理,原文里紧跟着的那句“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指的也不是打架的状态,同样是和“行不行”一样的双关黑话,这个状态指的可不是打架的状态,而是男生那个的状态。
吴邪这里就是在开车,他想起了和小哥的隐私生活,但是又不能讲得太露骨了,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拿出老把戏,那就是把胖子牵扯出来混淆视听。
他也知道自己突然怀疑小哥行不行是非常不自然的,所以为了合理化,就会提胖子来找补,他给出的理由是【我和胖子是不是平时扯太多屁耽误他训练了】。
这句话表面上看就是吴邪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怀疑小哥战力不行,是因为他和胖子天天吹牛打屁耽误了小哥训练。
但这个借口在逻辑上是完全不成立的,吴邪和胖子从认识开始一直都在所谓的扯屁,插科打诨,而且雨村生活里多次写到小哥大早上跑出去锻炼啊巡山啊,况且也没有写到小哥参与他们之间的扯淡,小哥根本没有天天花时间在炕头参与吴邪他们唠嗑,吴邪和胖子的互动根本不可能影响小哥训练,所以这是完全不搭嘎,根本没有因果关系的烟雾弹,是吴邪找的借口,为的是来糊弄一下他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突然调侃小哥不行。
而他这个借口因为过于缺乏逻辑,造成的效果反而是欲盖弥彰,更加让读者会去好奇吴邪这么个铁血哥吹为什么会突然调侃小哥不行。
我们就会发现,吴邪突然讲小哥“不行”、“状态不好”,其实是调情的私房话,他会突然联想到自己和小哥的私生活,是因为上文他在棺材里发现了当时修墓工匠留下的信息,这些信息让他共情到了工匠也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我曾经在很多古墓中,见过匠人留下的信息,有想念自己家人的,有算账的,有写诗歌的,都刻在不起眼的角落中,被留在墓主人身边,彰显着当年这些普通人的生机勃勃。他们都和我们一样,血液流动,心脏跳动的活过。】
【这哥们是谁呢?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人的性格似乎有点像我。和一千年前,一个鸡贼的工匠产生共情,我觉得也是缘分。】
突然提起和小哥的私隐私,逻辑上就是吴邪通过无名工匠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的生活,而他想起的就是和小哥两个人很亲密的生活。
而他心里觉得小哥可能耽误了训练是真的,但是确切的理由不是他和胖子扯屁的问题,胖子一贯是吴邪拉出来搅浑水的工具人,他真正觉得耽误了小哥的核心,是“破身”的问题。
这段话真正的含义不是“我和胖子扯屁耽误了小哥训练”,而是“我和小哥之间关于行不行,状态好不好”的那些东西耽误了他训练,那些不能直言的事可能让他变得战力不行了。
至于为什么会让吴邪产生这种感觉,有两个原因:
1、比较熟悉《水浒传》这些古代小说的读者就会知道,传统观点中对男性破身的叫法是“流骨髓”,古人认为真正的英雄不能干这个事,因为接触了女人会让男性流失宝贵的物质(那种物质吴邪称之为陈年老酿),它代表人的生命力,从而是会影响男性的战斗力的。
所以让世界第一哥吹怀疑小哥不行的原因,是因为小哥做了他之前绝对没有接触过的事情,而这件事情非常特殊,在古典观念里会导致男性的战力下降。
2、透露出在这个世一哥吹眼里,小哥还应该称得上是沉迷这个事情,他们之间做的不少,以至于到了这事可能会影响小哥规律的生活,雷打不动的训练的程度。
作为这事独一无二的内测用户,通过吴邪对小哥的评价,我们还能看出,小哥在这事上,是个非常温柔的服务型人格。
我们用异性恋的叙事来理解一下,在两个人很和谐美满的情况下,女方会调侃男朋友“不行”、“状态不好”,不是真的指对方不行,而是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调情口气,暗示关系中男性角色的那一方不暴力,非常体贴被服务方的感受。
瓶邪最根本的定律是,他们任何感情的发展都不是孤立的情节,比如在这里能看出他们睡了,那么就不可能在前文出现一些拉手还不熟的尴尬,我们就一定能在找到可以佐证他们现阶段亲密程度的旁证。
我们回头看这个故事,就会发现暗示了不少他们“不仅是有关系,而且是有关系”的证据,同样,这些东西也写得非常巧妙,单独拿出来看只会觉得是两个人跟以前一样搞暧昧的黏糊糊恋爱而已,但是真正的关系深化得联系前后的微妙细节变化才会被揭示出来。
我真的会不由自主的感叹,瓶邪能这么经典真的不是作者随便卖腐卖的,他们的感情线有着超越故事本身情节的严谨程度的严密铺排,主打一个事事有回应,再小的伏笔都会有照应跟回收。
而且感情线贯穿整个故事线,他不是讲故事讲着讲着,一拍脑袋突然写一个小哥亲了吴邪,亲完大家继续推主线这么硬卖,而是故事线和感情线一明一暗地互相交织,一同起伏发展。
我们就从这个故事的起点开始来看作者这种独一无二的写法,当吴邪讲他们这次怎么会出门是这么说的。
【闷油瓶不说话,只是往里屋走,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看了一眼我。我们两个表情,非常兴奋。
我心脏都开始跳到喉咙口了,这几年,这是第一次,闷油瓶主动做一件事情,而需要我们帮忙。终于不是我心念一动,去做什么事情了。老子这次是打辅助了。】
瓶邪的基本定律之二,吴邪把胖子参合进来的叙事,比如“我们”这个词我都ptsd了,因为90%都是放烟幕弹,比如这里的“我和胖子都非常兴奋”,读者不多想就会被吴邪糊弄过去,认为小哥张罗着要去做什么事,如果吴邪和胖子都很激动,那吴邪就没藏私,就是铁三角光明正大的友情,呵呵,怎么会这么简单呢。
这里吴邪兴奋的点是小哥要去做什么事,需要他们俩打辅助是吧,但是胖子怎么可能为“小哥需要自己”而兴奋,我以前说的很清楚了,胖子兴奋的点永远只在于和兄弟们一起冒险倒斗,能出门就OK,小哥肯出力就更好,至于是不是小哥需要他,这种动机上的微妙对胖子来说可产生不了情绪价值。
会为“小哥需要我”而被鼓舞到的人,从头到尾只有吴邪。
而他说这些年都是他主导做什么事,小哥将就他,其实也不太符合事实,在雨村发生的几件事情:钓王篇、极海听雷篇、盲塚篇,几件事情都不是吴邪主导的,甚至其中小哥参与事件的积极性都高于吴邪。
所以这里他讲的终于不是小哥围着他转,而是小哥需要他而开心,应该特指的是生活上,他开饭店,装修庭院,出去旅游这些生活上的事,都是由他拍板,小哥积极响应的,当然这里的生活也包括了没法正面说的隐私生活,在这里就暗示了生活里小哥都是对他有求必应的服务型恋人。
我们小哥居然还是走温柔路线的,但这点其实不奇怪,瓶邪一直走的是纯爱风,在他们感情最外放的格尔木疗养院重逢那一段,小哥对于确定自己相对吴邪的主动性那里是很强势,一直制住对方,但那个抱抱本身却是极其温柔的,我一直说从那里就能推断到他们相处的模式了,现在看到这印证了,就觉得果然如此,他们内核不会变化的。
我大致列举一下是作者怎么运用闲笔有意无意(其实是非常故意)旁证睡过这个事情的,比如吴邪写到了他对于别人力量的估计方法。
【我捏了一下金万堂的手臂,肌肉含量不高,有一些干瘪。有时候你知道人的肌肉含量,就大概能知道他能用出多少力气。】
大家不好奇他的样本和经验是从哪里来的吗(笑),他会这么估计金万堂,说明他从别人身上得到过类似的结论,构建了肌肉和力量之间的线性关系,而他摸过谁呢,清楚地知道谁的肌肉和力量呢。
而且瓶邪的叙事永远是双向的,这里隐晦的提到吴邪摸小哥得出的经验,后来也相应地提到了小哥在和吴邪的亲密接触中,他对于吴邪进一步的熟悉,那就是在讨论吴邪身上的味道的地方。
【“是你的味道。”
“他妈的,别肉麻。”我就觉得不对,胖子肉麻的程度,这几年直线下降,因为我们太熟悉了,肉麻起来反而尴尬。
“不,就是你的香味。”胖子就说道,我伸手过去,他就后退不让我抢回石公痣:“你自己肯定不知道,但我们外人能闻的出来。当然,这痣上的味道,非常浓,比你身上的味道浓多了。”
我觉得他在开玩笑,又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胖子就把石公痣丢给闷油瓶,后者闻了一下,也看向我。
他们看的那么坚定,似乎我是某种奇怪狐臭的携带者。】
气味是个非常隐私的事情,吴邪骂胖子很肉麻,而小哥也认为这是吴邪的味道,也就是说在吴邪认为人的气味是个很肉麻的领域,因为需要人与人非常亲密才能闻出来,而小哥却非常熟悉和确定吴邪身上的味道。
虽然胖子也闻出来了,但是因为胖子人物的特点就是在五感上极致的敏感细腻,在盗7拍卖会后的霍家,胖子就曾经通过对霍秀秀胸围的敏锐捕捉,识破了小花假扮秀秀。
而盗8张家古楼,胖子也直接通过敏锐的洞察力识破了吴三省是吴邪戴着人皮面具假扮的。
所以胖子能分辨吴邪味道,其本身已经通过胖子的人物特点去私隐化的,而小哥是个淡然物外,不在人的细节上用心的人,他偏偏也能精准辨认吴邪的味道,就极其暧昧了,所以这里的肉麻讲的不是胖子,而是在侧面提醒我们,小哥能一秒辨认吴邪的味道,是因为他们有过肉麻的事情。
这几乎是作者在对我们进行明示了,结果都还担心大家没看明白,一天到晚问他小哥是不是处男,吴邪是不是直男,他只好后面再来一个重量级的“行不行”、“状态不好”来正面秀,再看不懂真是没办法了。
而且这个情节也不是孤立的秀,它同时是在回收盗6阴山古楼里的情节,大家还记得吗,盗6盘马老爹说小哥身上有死人的味道,吴邪的反应是:
【闷油瓶身上有什么味道?我对味道不是很敏感,也不是猎人,没有极好的嗅觉,所以对此半信半疑,只想着要偷偷去闻一下。】
在这里瓶邪之间的感情还是暧昧朦胧的,这种暧昧通过吴邪对小哥身上气味的好奇展现出来。
这个阶段吴邪已经会直接叫小哥脱衣服,用热水烫他身上的纹身来查线索,但是对于小哥身上的气味,他依然是羞涩而回避的,这一点我之前也有说过,因为气味这个意向是暧昧欲望相当直接的投射,吴邪对小哥气味的好奇,其实就是他对小哥更深层次情欲欲望的具体展现,那个时候他俩还在酸酸涩涩的初恋阶段,“人身上的气味”还是笼罩在瓶邪二人之间纯爱和欲望之间的朦胧地带,而在这里,这种朦胧已经在小哥的视角完全打破了,二人之间不再是“偷偷闻闻”的晦涩关系,吴邪直接用“肉麻”来解释这种打破了这种朦胧的原因,取而代之的是对代表对方私隐的“气味”意向的完全确定和掌控。
所以小哥是怎么如此熟悉吴邪身上的味道的,这还用解释吗,就和吴邪怎么知道人的肌肉和力量的比例关系的一样,就是通过那些不能讲的,肉麻的事情知道的。
这些事情指的就是,亲亲抱抱一起睡。
他俩啥都做过了。
也不惊喜不意外吧,两个身体健康,血气方刚的正常男生住在一起,还一直在热恋,生活闲着又没什么事,其实不发生点什么才奇怪啊。而且我们大家十几年看着两个孩子走到这一起不容易啊,你们就多贴贴吧。
他们做过这些之后,确实两个人之间有一点不一样了,就是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之后,心态上和行为上会有一些微妙的改变,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会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属于对方了吧,他们两个都有这种很细腻的托付感。
这个小糖点就太多了,我讲不完,大家搞明白了原理自己去看作者的文字就体会得到了,他们这后面不分彼此的亲密感跟本传酸酸甜甜谈恋爱是不一样的风味。
我也随便列举一些吧,都是一些我看的时候觉得很甜蜜,看到后面确定了他们睡过再回头看就很了然的段落。
【我内心暗骂,就拉住闷油瓶往后退,却被闷油瓶按住了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他脸色凝重,看了看四周,一下关掉了自己的手电。
我刚想问怎么了,他“嘘”了一声,也关掉了我的手电,然后对我道:“躲。”
“啊?”我愣了一下。
他拉着我,非常小心翼翼的矮身在林子里绕圈,绕到了到尸体宴会的边上,做了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他找了一桌人不多的,拉着我坐了下来。】
瓶邪互相牵手非常自然了,而且关手电这里不是示意吴邪关,而是直接关了吴邪的手电。小哥可是个很有边界感的小仙男,他会提示别人,这吴邪会越俎代庖,直接上手。
【我真是喜忧参半,一是他不再把我留在原地,二是他不再把我留在原地。没等我做好反应,他就在我后背写字:“开手电。”
我看了看前面的黑暗,愣住了。
但我感觉气息,就意识到他全身的肌肉开始绷紧,这是他的开始发动内息准备动手。】
小哥不再把吴邪留在原地,到处走都拉着,他开始有着有着非常明确的跟吴邪不分彼此的意识了,他和吴邪之间的边界感越来越淡化。而吴邪开始在小哥身边能感受到他内息的气息了,这个就跟小哥熟悉吴邪的气味一样,也是暧昧的暗示,吴邪之前在小哥身边可感受不到什么内息的,也是暗示做过很亲密,熟悉对方气息的事情。
【但它现在和刚才不太一样,我摸的时候,立即就发现,它身上穿的衣服,是闷油瓶刚才的帽衫。
闷油瓶衣服的质地我非常熟悉,和一般的冲锋衣不同,我愣了一下,为什么闷油瓶要把衣服披在它身上。】
看得多只是熟悉样式,质地熟悉就很微妙了,这个特意写了只能摸出来,吴邪这里也是摸出来的,也就是说脱,哦不,摸得很熟悉了,也是做得多就有经验了。
我真的列举不完,包括后面他们一起骑马都是基操了,他俩就是真正的一对,所以任何情节任何对话都是在他们目前感情状态下面发生的,所以每一句话都是在表达他们目前很相爱的状态,不可能完全列举一遍的,真要做个糖点集合每个解释出100期都写不完。
我觉得瓶邪最大的乐趣还是一种,看破了魔术师的手法,然后知道了原理,自己去欣赏他们互动的过程,两个很纯真的人,很纯真的相爱是一个很治愈的事情,所以我永远都喜欢他俩,离上次更新这个系列快过去两三年了,还是最最喜欢他俩,一直能给我新鲜的温情和感动。
【鸣佐】术式辨析
*非全龄向在red and white,话虽如此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亲亲()
平心而论,实在是个算不上好的姿势,无论是对哪边而言。
宇智波佐助把脸埋进被子里,颇有种眼不见心不烦的自暴自弃。漩涡鸣人没他这么好命可以两眼一闭逃避现实,正相反,他得睁大眼睛仔细看清,以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偏差。
“佐、佐助,”漩涡鸣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宇智波佐助没搭理他,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往后一丢,正好擦着漩涡鸣人的鼻子飞过去。
一切还要从上周说起。
木叶六十八年......
*非全龄向在red and white,话虽如此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亲亲()
平心而论,实在是个算不上好的姿势,无论是对哪边而言。
宇智波佐助把脸埋进被子里,颇有种眼不见心不烦的自暴自弃。漩涡鸣人没他这么好命可以两眼一闭逃避现实,正相反,他得睁大眼睛仔细看清,以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偏差。
“佐、佐助,”漩涡鸣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宇智波佐助没搭理他,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往后一丢,正好擦着漩涡鸣人的鼻子飞过去。
一切还要从上周说起。
木叶六十八年的春天,天朗气清阳光明媚。火影候补高高兴兴从一乐拉面出来,就得知了一个惊天大消息:他小学同学回村了!
客观上说他的小学同学有很多人,但在回村离村这种语境下就有了指向性。这位同学上次回来还是一年前,在他家横行霸道了一个星期就又出门了。鸣人固然抓耳挠腮地想把人抓回来,到底二十岁要比十三岁成熟些。他离村是去调查辉夜遗迹,再危险也有轮回眼保底。佐助如今心境通畅战力无双,全然不必如同昔年的终结谷一般放心不下。是以他再怎么想,也只是憋在心里,偶尔才在三纸无驴的信件里混一句“早点回来”。
佐助对他的废话往往视若无睹,唯有这句淹没在层叠信件里的只言片语每次都会认真回复。他这次的信才飞出去两天,照理说忍鹰应该还没找到行踪飘忽的它主人……但是!
鸣人美滋滋地一边往火影塔跑一边想,说不定正好路过,说不定本来就在回来的路上,说不定……
他一把拉开火影办公室的大门,满怀热情地和办公桌后面看《亲热天堂》的六代目火影面面相觑。
在鸣人开口之前,卡卡西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地迅速说道:“佐助在木叶医院,你去小樱办公室就能看到他了。他什么也没说交了任务报告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但是看上去没有外伤。”
一串连招下来鸣人也没什么想问的了,挥挥手就算打过招呼转头就往木叶医院跑。卡卡西目送着他的背影快速远去,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木叶医院直接冲上顶楼,他一把拉开院长办公室的大门,火急火燎地和办公桌后面看体检报告的木叶医院院长面面相觑。
在鸣人开口之前,小樱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地迅速说道:“佐助君没事,没有伤口没有遇袭,只是在一个辉夜遗迹里面拆了个卷轴中了一种术,术式细节封印班正在研究。佐助君自己感觉良好我的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具体情况你可以回家去问佐助君,算算时间他应该快到你家了。”
一串连招下来鸣人也没什么想问的了,挥挥手就算打过招呼转头就往家跑。小樱目送着他的背影快速远去,半是心酸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兜了一圈又跑回家,他一把拉开自家的大门,紧张兮兮地和餐桌旁边看报纸的宇智波末裔面面相觑。
在佐助开口之前,今天已经被打断过两次施法的鸣人当机立断率先开口:“佐助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是去哪了怎么不带上我一起,遗迹里的卷轴你干嘛一个人拆直接带回来大家一起研究不好吗我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卡卡西老师和小樱都说你没什么事但是肯定还是有影响吧我说,你要是感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对了你现在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我现在去买点小番茄?”
佐助没找到打断的时机,不幸成为原第七班唯一一个遭受漩涡鸣人语言暴力的。
“我没事,你闭嘴。”佐助头也不抬地继续看他的报纸,“去了一个遗迹,卷轴和阴阳遁有关就直接拆开来看了。我中术这三天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一切正常,番茄你想买就买没人拦着你。”
鸣人眼巴巴地凑到餐桌旁边盯着他:“真的没事吗我说?”
“真的没事,”佐助叹了口气,还是把报纸放下了,“你自己看。”
鸣人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心底里悄悄松了口气。他一边嘴上继续抱怨着“你怎么总是这样”云云,一边自然地抓住佐助的手腕打算给他输点九尾查克拉。而他的指尖碰到佐助手腕皮肤的那一瞬间,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白相间的圆形图案。鸣人下意识要把佐助护到身后,左手刚松开就听到佐助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声。
宇智波佐助可以说是忍者中的典型代表之一,这一类忍者特立独行我行我素,并且往往伴随着流血不流泪打碎牙往肚里吞等一系列症状。鸣人同他认识这么多年,对自家小学同学的臭屁脾气十分了解。这会能出声,必然是已经超出了可以忍受的范围,而佐助的忍受范围基本已经超人类了。是以鸣人大惊失色,什么也顾不得了抱着佐助就冲出家门,逆着来时路再次冲进了木叶医院。正在喝水的小樱被闪现的金色流星吓得一口水全喷了出去,定睛一看佐助面色潮红眉头紧皱的样子,直接把杯子扔了出去。
原本的计划是直接推送手术室,但是佐助一离开鸣人的怀抱就开始呈现出明显的胸闷气短浑身无力等一系列症状。鸣人急得快要把医院的地板踩平,好在小樱虽慌不乱,直接让鸣人抱着佐助做完了全套检查。等结果的时候鸣人抱着佐助坐在院长办公室的角落里,老实说两个大男人这样叠在一起先不说外形上如何奇怪,至少鸣人自己觉得两个人都坐得不太舒服。他其实还好点,一米八的个子坐在椅子上稳稳当当。佐助就别扭多了。一米八二的个子,侧坐在他的大腿上,两只手软软地挂在他的脖子上。脊背差不多弯了个弧形出来。鸣人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帮他撑着背部,隔着衣料和绷带都能感觉到炽热的体温。他心惊胆战地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要比刚来医院的时候降了一点,却还是远超正常范畴。鸣人用绷带帮他擦了擦汗,又把人往怀里搂了点。
小樱拿着研究报告一进门就看见这两人贴得好像被胶水粘在一起,少女的酸涩刚冒出来个头就被强大的职业素养压下去。她给鸣人念了一大串专业名词,在火影候补被彻底绕晕之前总结陈词:“本来是激发阴遁之力的,但你们终结谷一战之后都失去了阴阳之力,但又不是完全没有的状态。所以现在佐助君体内的阴阳之力失衡了,需要阳之力的补充。”
鸣人艰难地理解了一下:“为什么失去了还不是完全没有啊?”
“你拿个瓶子装点水再倒出去难道能把瓶子倒干净吗?”小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们的身体都被阴阳遁改造过,所以才会对佐助君有反应。”
这些年的补课经历让鸣人捕捉重点的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他面色古怪地反问:“身体?”
小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鸣人心里有了点猜测:“所以要我和佐助身体接触帮他平衡阴阳之力……”
“更具体一点,是肌肤接触。”小樱露出一个卡卡西同款死鱼眼,“现在立刻马上,把你俩衣服脱了给我抱一起。”
步骤其实非常简单,脱衣服然后抱一起,但是实行起来实在是有点难度。再怎么说也过于暧昧了,然而小樱的目光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背上,耳边还能感受到佐助炽热的呼吸。鸣人咬了咬牙,决定为兄弟两肋插刀。他先把自己上衣脱了,又把佐助的上衣小心翼翼地扒下来。他这几年坐办公室居多,肤色比以前白了点,总体上还是相当健康的小麦色。佐助却是从小到大的冷白皮,这些年在外奔波风餐露宿也没让他的肤色有什么改变。他浑身上下都锻炼得很好,肌肉很紧致,却又不外显。摸上去的时候质感很偏向于玉石。只是这会发着高热,感觉更绵软了一点。鸣人忍不住悄悄在他腰上捏了一下,才一边在心里默念这是治病这是治病这是治病一边把人抱住。事实证明这样确实有效,几乎是立刻他就感觉到佐助的体温消下去了一点。他一脸兴奋地对着小樱手舞足蹈:“小樱小樱,真的有效诶!”
小樱看得眼睛疼,一巴掌把他呼到病床上去盖上被子眼不见心不烦。
半小时后研究报告出来了,佐助也已经恢复了基本的意识。鸣人噼里啪啦把起因经过结果解释了一通,佐助听得头昏脑胀,结果听到了更炸裂的消息。
“基本判定为阴之力失衡,”小樱的脸上浮现出连续加班三个月才会出现的浓重死气,“治疗方法有二,第一,持续与阳之力肌肤接触。第二,接受定量行为。”
鸣人“啊”了一声,整个人还在状况外。佐助固然高烧到脑子有点不太清楚,转动脑筋还是要比吊车尾更快一点:“接受?”
小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难道需要我这个直女给你提供教材吗?”
佐助闭嘴了,鸣人这才反应过来:“同、同性?!”
佐助一巴掌呼在他嘴上,强制性让他也闭嘴了。
两个治疗方法叠加在一起,听起来最靠谱的方法似乎是让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奈何当事人一个表情如同见鬼一个看着要去杀人,这个计划暂且搁置。鸣人裹着医院的被子赤着上半身和佐助背靠背,一时间只能听到书页哗哗作响的声音。他不太自然地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开始思考。
天地良心,他并不是真的想这么做,但是治疗方法怎么听都直指这条路。佐助比大部分女生都白,脸也长得很好看——虽然他们两个都是男的;佐助对他特别特别好,他也很看重佐助。就算真有什么应该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他们两个都是男的。比起别人,自己似乎更能接受一点,至少情况是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不用担心别人对佐助不好——虽然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并且大概率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在武力上让宇智波佐助吃亏。
“我大概看懂了,”佐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通过身体内部激素水平波动完成调节,因为阴之力的特殊方法上才需要修改。”
小樱忧愁地答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鸣人舔了舔嘴唇,正打算以一种舍生取义的精神为朋友两肋插刀大喊一声我来,就听见佐助冷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使用道具就可以,你是医生有什么推荐吗?”
小樱面无表情地给卡卡西发消息让他从黄书书库搜刮点教程出来,鸣人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说到底他到底在高兴些什么?不高兴些什么?如果能帮上佐助的忙别说是身体了这条命拿去随便用也没关系,现在佐助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自己应该是会松口气感到开心吧。
应该是这样的吧?这种有点失望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卡卡西固然博览群书,兴趣爱好还是局限在大众向的bg层面。最后搬到佐助面前的教材由佐井倾情提供——此人声称自己只是读书范围较广,绝对没有任何奇怪的癖好。佐助本着一个学霸和半个科学家传人的求知精神一晚上把教材翻完了,陷入了四大皆空的状态,一整天坐在沙发上没动弹。鸣人这阵子都要跟他绑定行动,被迫一整天坐在沙发上没动弹。他一边对着居家办公的文件抓耳挠腮,时不时还飞点心思到佐助那边。
说是要一个人解决,到底要怎么做呢……
漩涡鸣人固然代笔过《亲热天堂》,然而涉猎范围和卡卡西的阅读范围趋同,所见所写都是男男女女。他当时只觉得无趣,现在却忍不住回想那些曾经苍白的文字——但是男女生理构造都不同,根本没有可比性吧?
他还在胡思乱想,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戳了他一下。截止到刚才为止脑子里还全是佐助的事情,这样被突然戳了一下,颇有些被现场抓包的做贼心虚。他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虚张声势出巨大的音量来:“怎、怎么了啊佐助?”
“小点声,”佐助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些,却还在持续性地低烧,查克拉也基本用不出来,开口的时候声音比平常更低,还带着点沙哑,“变个影分身去帮我买点东西。”
鸣人“哦”了一声,就地变了个影分身出来。佐助把那个影分身拉过去讲了一大通话,最后还塞了张纸条。鸣人好奇得抓耳挠腮,可惜佐助因为术式的缘故讲话声音很小,他在不动脊背的情况下把脑袋使劲往后仰也听不真切,只有几个零碎的音节飘进耳朵里聊胜于无,只好安慰自己取消了影分身之术就能知道了。影分身离开之后他继续低头假装看公文,实际效率无限趋近于他小学的笔试成绩——考试当天他翘课出去给火影岩做油漆涂装,还给他爸画了两坨紫色的腮红。
往事如烟,现在想起来也只是会心一笑。鸣人短暂缅怀了一下自己的年少时光,很快又振奋起来投身到如今的事业中。他正打算痛改前非努力工作,“哐当”一声,他的影分身回来了。
鸣人迅速判断了一下文件的紧急程度,得出了可以暂时搁置的结论后火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佐助那边。影分身把一个大塑料袋丢到佐助面前又说了句“说明书都在里面”就红着脸消失了。鸣人本来还在伸长了脖子企图实现人类到长颈鹿的进化,影分身消散的瞬间,他的表情立刻精彩起来。
这种东西小说里见过,实体还是第一次见,更不用说是男性专用的。鸣人赶紧把头转过去,脑子极速转动了好几圈,最后选择了装作不知道。佐助倒是完全没在意他,打开袋子点了一下数量就开始看说明书。买东西的时候听店家推销时介绍过一些的鸣人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咽了口唾沫才道:“佐、佐助,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啊,我要不要回……”
“看完就试一下,越早解决越好。”佐助拿起一个看了看,伸手就要往后面塞。鸣人吓了一跳,赶紧半途捉住他手腕:“不能这么直接搞的吧,会受伤的我说。”
佐助回头看他:“那你说怎么做?”
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再怎么强大的忍者也都还局限在人类的躯壳内,通五感尝七情,连续烧了一个星期还能有力气说话行动已经是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他这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眼睛困倦地半阖着,眉梢眼角还带着些被人打扰的不耐烦。鸣人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被佐助这样反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佐助皱着眉想把自己的手挣出来,结果一个没使上劲,t东西直接从手中掉了下去。塑料和地板的撞击声清晰可闻。沉默在两个人中间弥漫,主观上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鸣人硬着头皮开口:“要不,我帮你?”
佐助短暂地衡量了一下,在一只手不方便发着烧身体虚的客观情况下,非常实用主义地点了点头。
“那个术是不是解开了我说?”
“嗯。”
“感觉好一点了吗?”
“嗯。”
“可以继续吗?”
“嗯。”
“好爱你啊我说。”
“嗯。”
鸣人不满地去捉他的嘴唇,佐助也不避让,只是看着他。
“我也爱你,”他抱着鸣人,把他锁在自己怀里,“当然爱你。”
END
脑子:我要写很黄很黄的文!
手:亲亲,亲亲,两个人抱在一起亲亲
【黑花】剔红
全文2w+
吴邪第一视角
九月中旬的时候,小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他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让我速来长沙。解家的大本营在北京,但小花的童年和少年是在长沙度过的,在他成年之后,我知道小花有时候会一个人回到长沙,在二月红的老宅子里住一夜,第二天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在长沙是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
全文2w+
吴邪第一视角
九月中旬的时候,小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他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让我速来长沙。解家的大本营在北京,但小花的童年和少年是在长沙度过的,在他成年之后,我知道小花有时候会一个人回到长沙,在二月红的老宅子里住一夜,第二天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在长沙是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行。当然小哥可以跳起来踩着路人的肩膀和头移动,但那样我们马上就会登上社会新闻。
长沙下雨非常厉害,我上一次回来还是清明的时候,回来扫墓,赶上长沙下暴雨。但这一次天气就很好,我们到达长沙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
小花的确在二月红的老宅里。这座宅子当年是官宦人家所有,1938年在大火中烧毁了,那家人倾尽财力重修了宅子,之后又因为变故把宅子贱卖了,辗转到了二月红的手里。
这宅子的庭院里有一棵很多年的枇杷树,非常的高大,奇特的是所结的果子一年甜一年酸,从来不会出错。甜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好,就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酸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不好,也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但因为我们都是白吃小花的枇杷,所以就算真的很酸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我心道黑瞎子一定也在这里,于是我一进去就问小花:“黑瞎子呢?”
“徒弟,师父我在这儿呢。”头顶响起黑瞎子懒洋洋的声音,“往上看,再往上,对了。”
此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枇杷树上,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钓线一直垂到我们脚下的水池里,一群锦鲤在水池中慢慢游动。
黑瞎子笑了一下,“钓两条鱼,晚上给你们加餐。”
黑瞎子身上一直有一种强大的旁若无人的气质,这使得他在做一些自认为非常正常的事情的时候,有了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变态的感觉。
我靠近小花,说:“有种说法,吃自家院子里养的锦鲤会败掉财运。”
小花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匆匆地一摆手:“你这么霉的一个人都站在我的院子里了,就算再养一池锦鲤也没什么用,他想钓就钓吧。”
黑瞎子笑出了声,我被戳中了痛脚,非常不爽,但又没有办法反驳,而且我欠小花很多钱,只好忍气吞声。
穿过庭院之后我才发现小花竟然还有别的客人,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发生,小花不会允许外人进这座宅子。尤其是那人看上去其实不像客人,他面对小花的时候非常的卑躬屈膝,捧着一个很精美的绸缎盒子,不住地低声对小花说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是七八方素章,质地非常莹润,有隐隐的宝光。我从前做拓片生意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玩印章的朋友,见过一些好东西。这个盒子里的素章,一看都是非常贵重的。
我又去看那人的脸,发觉有点熟悉,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问他见过这人没有。胖子的眼神比我毒辣,看了两眼就说:“平老六嘛,这孙子早年在北京混不下去了,跑南边来了。”
他右手在左手掌缘点了两下,“六指儿,就他。”
胖子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个人天生六指,似乎在缅甸一带做玉石生意,那也只是个掩护,其实是捞偏门的。他弄丢过小花的一件货物,需要赔小花很多钱。那段时间解家有些不太平,小花自顾不暇,把这事放了放。平老六躲了一阵风头之后,以为小花放过他了,又开始在道上跑。
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好色,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但特别喜欢找女大学生。小花的伙计抓到他是在一个大学城附近的照相馆里,他陪着自己刚泡上的小女朋友,照那种当时很风靡的最美证件照。小花把他的左手摁在桌上,用照相馆裁照片的那个工具,把他那根多余的手指给剁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作为债主,小花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心慈手软。欠小花的钱,我这辈子应该是很难还得起了,但平老六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债还完了,他带来的那一盒素章,是作为利息。
小花轻轻地点了下头,“我收下了。”
然后他伸手在盒子里翻拣了一下,拿起一方鸡油黄的素章,看都没看,随手丢进了水池里,然后是第二方,第三方,手起章落,连眼睛都不眨。
胖子心疼得恨不得下水去捞,这种顶级成色的东西,其价值早就远远大于同等质量的黄金了。平老六人都傻了,小花看他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刚才说我收下了,就代表你的债还完了,只不过我留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暂时也找不到名家来刻。”
说话间他掂起最后一方素章丢了出去,却没听到噗通的落水声。那方玉石被一只纤细的鱼钩勾着飞了上去,被树上的黑瞎子一伸手就接住了。未经雕刻的素章都是四四方方囫囵个的,并且玉石致密,质量不会很轻,那么一只细小的鱼钩究竟是怎么勾住的,黑瞎子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黑瞎子握着印章打量一眼,啧了一声,“暴殄天物啊,这块给我吧,我来刻。”
我抬起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治印呢?”
黑瞎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他问小花:“想刻什么字?‘解雨臣’?”
震惊错愕交加的平老六已经被人带下去了,小花站在枇杷树的阴凉下玩手机,头都没抬,“我用不上,你随便刻吧。”
黑瞎子就笑笑,“那我刻自己的名字了。”
我心说,让黑瞎子刻他自己的名字,他可能会刻齐德龙,齐东强,齐达内,齐天大圣,齐齐整整一家人,总之不会刻他的真名,不管他刻了什么不着调的东西,这方印算是毁了。
唯一的好事是黑瞎子手里拎着的桶里面一条锦鲤也没有,今晚不用吃奇怪的加餐了,瞎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鱼没钓到,钓到了很多人民币。
九月的长沙依然非常热,胖子已经扑进房间里吹空调了,闷油瓶站在我身后,目光平静地看这座老宅,不知道他当年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我问小花,这次叫我们来是需要解决什么事情,小花没说话,把我让进屋。我发觉他确实是有些疲惫,其实这些年小花似乎也有了抽身的意思,但他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是,小花的背后,有很多张嘴指望着他吃饭,他身上责任比所有人都要重。还有很多东西,在平时能够成为助力的东西,当他想要抽身时,那些东西都会变成阻力。把小花的日子给我过一个月两个月可能都还可以,过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受不了。
而且小花在外面的时候,状态永远非常的饱满,像超人一样,我见过很多次,他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和衣躺半个小时,起来就可以神采奕奕。
小花看着我,笑了一下,“我想让你见一个人,看到他之后,你不要太惊讶。”
胖子来劲了:“什么人啊?就算你现在拉出来一个活的西王母,胖爷我心跳可能都不会超过100,当然你要是拉出来一个半裸美女给咱跳脱衣舞——”
我没让胖子把话说完,伸手把他嘴捂上了,因为接下来的话非常不适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来听。同时,我发现自己的嘴张开了,我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惊讶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能够让我惊讶的人或事已经非常的少,但是我眼前的这个小孩,他给我的感觉太复杂了,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我缓缓地看向小花,小花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小孩为什么会给我那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所有的轮廓,包括神态,非常像年幼的小花,像我记忆中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
与此同时这小孩还戴着一副儿童墨镜,他站在小花的腿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胖子依然被我捂着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黑瞎子那边看,而我身旁的闷油瓶,脸上则出现了一种专注但又有些疑惑的表情。
我克制不住地瞟了一眼小花的肚子,“你生的?”
小花看过来的那个眼神让我觉得,我欠他的钱在一瞬间翻了三成的利息。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问话方式,“小花,这是……你的私生子?”
小花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胖子已经凑到那小孩身边了:“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小花儿爷啊!”
他伸手去摘那小孩的墨镜,闷油瓶立刻说:“不要碰他的眼睛。”
胖子伸出去的手一瞬间就停住了,说:“小哥你别吓我啊,我这还没碰到呢。”
小花则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显得非常温柔,说:“没关系的。”然后伸手把孩子的墨镜摘了。
看到那小孩眼睛的一瞬间,我,胖子,甚至包括小哥,我们三个人都同时看向了黑瞎子。
黑瞎子似笑非笑地说:“我就知道,这个便宜爹我是当定了。”
如果说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黑瞎子摘下眼镜来的样子,但我们在多少了解过之后,都会有一个自己心里的判断,那么这个小孩的眼睛,就是把黑瞎子的眼睛给具象化了。甚至可以说,黑瞎子的眼睛如果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就会变成这个孩子那样。
胖子伸手在那小孩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几啊?看得见吗?你的眼睛可以见光吗?”
小孩特别酷地把墨镜又戴上了,一开口,蹦出来一串日语。
“我操,叽里咕噜的这还是个小鬼子!你俩老实交代,胖爷我不会搞歧视的,”胖子转向黑瞎子和小花,“你俩到底谁有倭人血统?”
小花懒得理胖子,跟那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孩说:“讲中文。”
小孩就用中文又说了一遍:“我叫漆淼淼,我可以看得见。”
“齐喵喵?黑爷,这孩子跟你姓,真是你的啊?”胖子一脸怀疑坐实的表情,又忍不住道,“这名字起得也太随便了吧,你俩……怎么生出来的?大花,难道你变异了?不对啊,这孩子多大了?我看怎么也有四五岁了吧?你俩?那时候汪家的人还没灭干净呢,你俩哪来的时间?”
这时候不仅是胖子,我自己的认知也几乎到了一种极限,这个小孩长得太像小花了,说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眼睛,这是最匪夷所思的一点。
小花的表情非常的古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堂姐的孩子。我堂姐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再得到她的消息,就是有人替她把淼淼送过来了。他姓漆,三点水的漆,三水淼。”
胖子嘀咕了一声:“这名字起的,晚上得尿不少床吧。”
漆淼淼说:“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
外甥像舅,要这么说的话,也能解释得通,起码这比小花能生孩子所带来的的冲击小多了。我又看了黑瞎子一眼,被他敏锐地发现了。他就笑笑:“怎么着?你觉得我当年拐骗未成年少女离家又始乱终弃不成?”
我立刻站到小哥的右边,躲开黑瞎子的脑瓜崩射程,就听到小花又说:“送他来我这的人,我已经查过了,但没得到什么线索,只知道我堂姐确实已经去世了,生前给了那人一笔钱,带这孩子来见我。至于淼淼的生父,一概不知道。”
我有点知道小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毕竟我们俩的思路有时候挺相近的,我问道:“所以你找我们来,是让我们玩小蝌蚪找爸爸的游戏吗?”
小花伸手按住了额角,微微低头,笑了一下,这个动作被他做得很好看,小花跟我不一样,一直到现在,他看起来都非常的年轻,跟我当初在新月饭店里见到的那个穿粉衬衫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其实美丽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或者说,太过于美丽的人或事物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脆弱,但小花,几乎可以说,他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坚强的一个。
我其实是猜到了小花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才故意那么说来活跃气氛的。
“根据我堂姐生前留下的信息来看,淼淼的眼睛是被他的生父治好的,但是淼淼自己完全没有记忆了。”小花的语气很沉着,“我确实是要找到那个男人。”
“这个人能治第一次,就能治第二次。”小花看着自己身旁,正面带微笑斟茶的黑瞎子,平静地说,“他的眼睛,时间不多了。”
当晚小花做东请我们吃饭,其实我们这群人对那种高规格的山珍海味并不是特别喜欢,但是去那种很市井的大排档,撸串,喝啤酒,整个人反倒很舒服。
第二天,我醒得非常早,夜里应该是下过雨,整个庭院里的地面都很潮湿,我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发了一会呆,发现黑瞎子一直坐在树后面。
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他支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治印的工具一字排开。黑瞎子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柄刻刀,正端详着手里的那块石头。
虽然是清晨,但树下的光线其实是不够完成治印这种工作的,但这对于黑瞎子来说就不是一个问题。在越暗的地方他看得就越清楚。
黑瞎子对我凑过来的动作完全没反应,我向他讨那方鸡血石素章看了看。这石头色入地张,血质深沉,一拿到手里就有一种温润生凉的感觉。我对这种石头多少有点了解,像这种颜色凝而不散又无比细腻的品质,是珍品中的珍品,受刀不崩。
我把素章在手里过了一下,又还给了黑瞎子,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刻刀转着玩,锋利的银光在他指间绽放开,看得我有点胆寒。
当年黑瞎子给我特训的时候,教过我用刀,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让我在任何需要使用刀的场合,都必须用这把刀来进行。这样练到最后,再拿着这把刀,做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有它会割伤自己的恐惧。
但像黑瞎子这样,已经不是在用刀子,而是在玩刀子,以我的资质,这辈子估计也练不成了。
他一直看着那方素章,可能是在构思,我知道治印的时候,首先是要制作字模的,这个过程中可能会经过反复的修改,然后拓到石面上,再根据字模来下刀。可是黑瞎子却做了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竟然完全没有做字模的意思,径直在印章平滑的底面上刻了一刀。
而且他下刀的样子非常的行云流水,好像就是随手刻的,而且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刻坏,眨眼之间就刻出了好几段很短的线条。我在一旁看着这几条短线,心道黑瞎子这到底是在刻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个二维码。以后他再出去接活,拿着印章哈口气往人家手上一戳,让扫码付款,过一会手机就响了: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我被自己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弄得有点想笑,继续看下去。黑瞎子很快又刻了两笔,这下我就看出来了,这是齐这个字的小篆体。
我顿时有些惭愧,当年我是做拓片生意的,竟然连齐字都没认出来。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因为黑瞎子根本没有按照齐这个字正常的书写笔画来刻,他是从字的中间部分开始刻的。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在格尔木的疗养院里,黑瞎子给我的印象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在我看他做治印这么风雅的事情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虽然我多少听说过黑瞎子的出身和早年的经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活过两个时代的人,不能太简单地去理解他。
我注意到印章上,齐字均匀地占据了四分之一的面积,顿时有种兴奋的感觉。听说黑瞎子的真名是四个字,不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这次真的刻自己的本名。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下一个字是什么。黑瞎子连头都没抬:“再往下的内容,观看是要收费的。”
我立刻把脖子缩回来,在心里大骂黑瞎子。
不多时其他人也都醒了,只有小花还没起来。睡懒觉对于小花来说并不多见,我知道小花很多时候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而他在外面劳心劳力的程度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比的,因此我也没有去叫他。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发觉能安安稳稳睡着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胖子打发闷油瓶去外面买早饭,长沙粉面很有名气,胖子立即开始点菜,还有糖油粑粑和炸饺子一类的食物。我有点怀疑闷油瓶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别到时候走丢了我们还得找他。
没想到闷油瓶很快就回来了,拎着好几人份的早饭,让我刮目相看。黑瞎子已经把印章和治印的一套工具收起来了,我们就在那张小桌子上,准备吃早饭。
漆淼淼也醒了,正在池塘边跟胖子下五子棋,胖子这个人看着很粗,实际上很会跟小孩相处,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
而到了这个时候,小花竟然还没有起来。我沿着二楼的廊台走到小花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我就把门推开了。
一踏进这间屋子,我立刻发觉这里面和外面的温度湿度都完全不同,然后我明白了这种差异的原因。这是一个收集着二月红所有遗物的房间。墙上挂着很多套华美异常的戏服,上面的金线和明珠都是真家伙,绣工极其的精致,玻璃柜里从上到下摆放着璀璨华丽的头面。
我突然想到,这么多年,小花有时会回到长沙,就是在这间屋子里睡一觉,睡醒了,第二天去面对那些步步紧逼的豺狼虎豹,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里间的门打开,小花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额头上挂了一层汗,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小花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刚才他在练功。我看了一眼,门边立着一排长短不一的棍子,看不出材质。在四姑娘山的山洞里,小花就是用这种棍子,轻盈地从洞壁上翻过去,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这都是从小苦练出来的,讲究童子功,半路出家的人,除非身体天赋异常的好,否则很难达到。
吃过早饭之后,小花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快递,拆开之后,里面是两幅经变图。第一幅尺寸很小,很明显是从某一幅经变图上裁下来的,上面绘有许多护法神。而第二幅,则是完整的经变图,极其的华美庄严。一看之下,我是非常震撼的,闷油瓶伸出手,手指从经变图上缓慢地划过,就道:“是真的。”
听到闷油瓶这么说,坐实了我心里的判断,这两幅经变图的规制、风格,很明显是从敦煌的某座洞窟中揭下来的。我知道小花非常有钱,但是摆在我们眼前的这两幅经变图,已经不能用货币来衡量,是那种进入国宝行列的,真正的无价的东西。
胖子显得非常亢奋:“大花,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渠道!”
小花看起来也非常惊讶:“这不是我的。”
快递的外包装上,寄件人那里很明显是一个假名,寄件地址则有点意思,是长沙周边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小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那边胖子已经凑近了去看经变图中央的佛陀,问:“他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黑不拉几的,跟个碗似的,如来佛祖也要饭啊?怎么这极乐世界连饭也吃不饱。”
我立刻拍了胖子一下,不让他继续造口业,说:“这不是如来,是药师佛,他左手托的是一个药钵,右手结施无畏印,这是很经典的药师佛的形象。”
药师佛又叫药师琉璃光如来,佛教里有九横死的说法,就是九种非正常的死亡方式。药师佛看到了众生苦难,发十二大愿,来救济九横死,使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得到安乐。药师佛传到日本之后发扬光大,日本奈良有名的药师寺,里面供奉的就是药师佛。
图上所绘的药师佛说法的背景就是净土世界,最上方有很多乐器漂浮在空中,不鼓而自鸣,下方的画面则是亭台楼阁,里面有不计其数的珍禽,诸菩萨在宝地上行走,手里托着雕花的器皿,里面还有盛开的花卉,以及点灯、树幡等供养的画面。
最中央的药师佛,头顶放出六道金光,我后来查过,这六道金光代表的是药师佛所发的第一大愿: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而在玄奘的记载里,药师佛国以琉璃为地,金绳界道,城阙宫阁轩窗罗网皆七宝成,亦如西方极乐世界,功德庄严,等无差别。
这一幅药师佛经变图极度的华美,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我忍不住又凑近一些,忽然听到闷油瓶很轻地“嗯”了一声。我心道小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转头去看他。
闷油瓶指着经变图中在栏杆上起舞的珍禽,道:“人面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一眼,头皮瞬间炸了一下,我当年因为这种人面鸟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我们的数次行动中,这东西的雕像、壁画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可以说是阴魂不散。胖子真是个乌鸦嘴,昨天还拿西王母来开玩笑,今天西王母的人面鸟就追过来了。
当年云顶天宫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去查过这种人面鸟,在佛经里面,这种鸟叫迦陵频伽,又叫妙音鸟,紧那罗作为天龙八部中的歌神,声音都比不上迦陵频伽的美妙。我当时拼命回忆跟胖子挤在那条石缝里,被人面鸟围攻的时候,这玩意儿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大脑一片空白,可能在那种极限的情况下,脑子里只有保命这么一件事了。
黑瞎子背着手,慢慢地说:“你们觉不觉得,这画看久了,感觉有点奇怪。”
我又重新去看这幅药师佛经变图,不知道是人面鸟带来的冲击,还是黑瞎子的话带来的心理暗示,越看越觉得画面之中有种诡美的感觉,像是能够吞噬人的心神。
“比起人面鸟来说,这一幅可能更加奇怪。”小花看了我们一眼,把手机递了过来。
在我们研究那幅药师佛经变图的时候,小花用手机把另一幅局部图拍了下来,发给了一个在这方面造诣很深的朋友。他一看就笑了,反问小花,怎么拿个仿制品来寻他的开心。小花就问,怎么看出来这是假的。
那位朋友说,就是从他手下随便找一个研究生过来,也能一眼判断出这是假的。主体的绘制风格仿的是盛唐时期,绘制内容则是弥勒经变中的诸神护法。严格来说,净土世界歌舞升平,是不需要诸神守护的,但弥勒经变中一般都有天龙八部等诸神护法。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手中的这幅画里,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
他用红圈把这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圈出来了。这个护法隐藏在所有护法的最后面,无论是轮廓还是颜色,都显得非常的模糊。
那人继续说,这个护法叫做鬼子母,特征是面目狰狞,怀抱一个婴儿。鬼子母本来是佛教造像中的常见题材,但是弥勒经典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鬼子母。
经变是佛教美术史中的一个专有名词,经指佛经,变是变相或者变现的意思,经变图就是把佛经形象化,用图画的形式来阐明佛经里的内容。
那么,一个不曾出现在弥勒经典中的护法,为什么会出现在弥勒经变图之中呢?这就相当于在火星上发现了一块月球岩石。
我一时间有点愣住了,闷油瓶从小花手里接过那幅局部经变图,仔细地摸过去,肯定道:“是真的。”
闷油瓶是不会跟我们开玩笑的,他说这东西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胖子开口就说:“会不会是这样,画这幅画的画师,觉得这缺一块儿也不怎么好看,或者他比较恶趣味,在这添了一个鬼子母。”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唐朝皇室尊崇佛教,敦煌许多洞窟的修建都来自于天子意志,耗资巨大,直接跟皇帝负责,画师也不会是普通人,他一定不敢。”
我慢慢地说:“抛开这两幅经变图的蹊跷,我觉得它们有另一重意思在。你们看,药师佛可以除去众生病苦,我刚才查了一下,九横死的第一横死就是患有病痛无药可医而死,而药师佛发愿要清除九横死,这么说吧,这是个治病救人的佛。这个鬼子母,就更明显了……”
小花接过我的话:“抱着婴孩的鬼母,指的是我的堂姐和淼淼。”
这下情况就很明显了,一定有一个人,知道黑瞎子眼睛的情况,也知道漆淼淼的事情,他在下钩子给我们。
小花的样子反而轻松不少,我能够理解他,比起毫无头绪和信息的死胡同,只要有信息,就算前面是个陷阱,起码我们也知道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小花立刻安排伙计去查今早那个快递员,看看他有没有在其中做手脚。消息回来得很快,快递员一切正常,我们的目光就落到那个寄件地址上。一个佛寺。
看起来,那个给我们下钩子的人,很希望我们能够去到那个佛寺。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下午就去那座寺里探探虚实。为了安全,小花把漆淼淼留在家里,让人照看着。
出发之前,胖子反复念叨了几遍那座寺的名字,突然哎了一声,说他年轻那会儿当兵的时候,有个湖南籍的战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大彻大悟了,就在这座寺里出的家。
小花本来已经拉开车门,听到胖子的话,回手把车门关上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胖子大咧咧地说:“大花,你别担心,我那战友非常靠谱的一个人,跟我关系也相当好,有熟人好办事,这事儿就包你胖爷身上了。”
我说:“胖子,我怎么觉得这事那么不靠谱呢,跟你能尿到一个壶里的,出家了也是花和尚吧。”
胖子非常不服气:“天真,你这就不客观了,你看,你也能跟我尿一个壶里,那你是什么?”
我跟胖子斗了两句嘴,小花已经做了决定,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全部的人都去寺里,如果有什么事会很被动。而且,我刚刚想到了别的事情,必须要查一查。”
小花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胖子带着闷油瓶去寺里,胖子虽然六根不清净,但小哥在西藏的喇嘛庙里待过很长的时间,我至今不能得知他那时全部的经历。但那对他来说可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经历,对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他会比我们有更深的感觉。
我则向小花询问了那个送淼淼到他这里来的人,虽然小花已经查过了,但我总觉得他会是一个突破口。因为小花的堂姐临终前是把淼淼托付给了他。能让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托付出去的人,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会特别简单。
解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解家的女儿能够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逃离出去,且这么多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暴露,小花的堂姐一定是一个手段很猛的强人。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有时候比起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人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而一旦突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花把那个人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至于他自己,我问过之后,小花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太大把握地说,他先去尝试,有结果的话再告诉我。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出发了,黑瞎子开车,我带着淼淼一起去找那个人。淼淼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他能在见到那个人之后想起什么来。说起来他也不是我带在身边的第一个失忆的人了,不知道我这是什么运气。
我一直不太会跟女人相处,但是跟小孩相处得还可以,淼淼是个比较活泼的小孩,但是有时候会习惯性地说日语,这给了我们一个信息。他的生父可能是个日本人,或者他们在日本生活过很长时间。
按着小花给的地址,我们到了才发现,那是湖南省博物馆,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湖南省博的一个保安,同时得知,他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了。我给另一位保安塞了两包烟,他告诉了我们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无法接通。
找不到人,电话也接不通,这不是一个好信号,如果是前些年的我,可能已经会直接认为,这个人是死了。
线索在这里断掉,打小花的手机,他也不接,可能很忙。只有黑瞎子态度非常轻描淡写,我们都在为他的眼睛而奔走,他倒是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在意,仿佛眼睛最终能不能治好并不重要。
“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为了全瞎之后的生活做准备,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不是一瞬间失明的,我的视力是一点一点失去的,这给了我一个适应的过程。”黑瞎子笑笑,“如果一件事情你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不如趁早调整心态,跟它共生。”
但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我们就会为了这个可能性而去努力。我们五个人,不管是谁面对这种结果,其他人都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帮助他。我不想用一些很肉麻的词汇来形容我们,很多东西是不需要言明的。
黑瞎子说:“来都来了,我带你见见我的老情人吧。”
我猛地扭头看他,脱口而出:“你不要害我!”为了黑瞎子的事出钱出力是一回事,为了黑瞎子得罪小花是另一件事。其实想也知道,黑瞎子在之前的感情经历不可能一片空白,但是我今天如果真的陪他见了老情人,那我不知道晚上回去的时候该怎么面对小花,这种事情上我一定是站在小花那边的。
黑瞎子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又笑了一下,“你以前肯定也见过的。”
我满头雾水,黑瞎子似乎觉得非常好玩,带着我和淼淼开始排队。今天是周日,来博物馆参观的游客不少,因为限制游览人数,博物馆都是掐着时间,一批一批地往里面放人。我心说,难道黑瞎子的老情人是在博物馆里工作?
排队过程中黑瞎子甚至掏出了刻刀,开始刻他那方印章。治印的时候通常需要特制的工作台来固定章体,保持稳定。黑瞎子完全不需要,他的手就是最稳定的工作台。
进入省博之后,黑瞎子熟门熟路带着我们,径直往一个展厅走。我一看他目标这么明确,心道不好,看来他来会过这个老情人很多次,已经跟串自己家门一样熟悉了。
不过当我见到那个所谓的老情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黑瞎子说的老情人就躺在我们脚下,一个特质的玻璃展台里,上面围着一群人,都在低头看她。
黑瞎子的老情人叫辛追夫人,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一具极其罕见的不腐尸。国外发现的一些不腐尸体都是干尸,辛追夫人是湿尸,发掘出来的时候,她的皮肤都是润泽的,身体组织具有弹性,还有部分关节可以活动。
马王堆汉墓的发现震惊世界,辛追夫人的名气也非常的大,网上有很多人神神道道地说,不能看辛追夫人的眼睛,都是瞎说。辛追夫人在我们眼里简直无比温柔,说这种话的人应该给他们组织一个倒斗一日游,亲眼见过粽子起尸之后,如果没崩溃的话,他们全都得回来给辛追夫人道歉。
怪不得黑瞎子说我以前也见过,小时候跟着爷爷回来扫墓,也来过省博。马王堆汉墓出土了大量的漆器,简牍以及帛画,以及那件举世闻名的素纱襌衣。
我从前一直怀疑,会不会有九门的人参与发掘了马王堆汉墓,毕竟很多人通过洗白进入了文物系统工作。爷爷否定了我的想法,那时候十年浩劫尚未过去,九门的人都非常低调,而且那个年代考古队的人要求身家清白,他们这些人有老底子在,是进不去的。
而且马王堆的发掘规格很高,当时有一个军区医院修建地下室,施工中经常遇到塌方和可燃气体溢出的情况,湖南省博的专家立刻意识到,这下面有一座古代墓葬。因此马王堆属于抢救性发掘,立项之后由国务院批准,还来了很多北京的专家。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骗了我,或者说这不是纯粹的欺骗,爷爷只是选择性地告诉了我一些事,又隐瞒了另一些事。当时九门的精锐力量,全部陷在那一起史上最大盗墓活动之中了。
闲话休提,在我的询问之下,我才得知,发掘马王堆的考古队之中,虽然没有九门的人,却有一个同样也不清白的人存在,那个人就是黑瞎子。
关于黑瞎子,三叔当年的说法是,他是在千禧年前后才回的国,是长沙地头上一个硬茬子。我并不知道早在七十年代,他已经回来过了。想想也能得到答案,黑瞎子完全可以伪装成早年出国的华侨后人,这个身份可以给他带来很多便利。
黑瞎子不仅参与了马王堆的抢救性发掘,甚至参与了辛追夫人开棺的现场。
四层华贵的漆棺之中,在价值连城的陪葬品簇拥之下,辛追夫人泡在一种无色透明的棺液之中,立即被运往医学院进行防腐处理。
听到棺液这两个字,我立刻想起了雷城,我们说现代的科学技术已经完全可以从一个很高的地方去俯视古代,但古代的一些技术,即使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也没有定论。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我,一定不能小看古人。
这种感觉实在非常奇妙,当年参与过辛追夫人开棺的黑瞎子现在站在我身边,我们共同低头看下去,下面的辛追夫人躺在明亮的玻璃展台里。
大腿处忽然被碰了一下,我低头,漆淼淼可怜巴巴地说:“我看不见。”
辛追夫人的尸体看上去还是有一些可怖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让漆淼淼这么大的小孩看到。在我犹豫的时候,黑瞎子已经一把将漆淼淼提了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头朝下地对着辛追夫人的玻璃展台。
我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是怕如果这小崽子被吓到了,等下哭起来怎么办,我和黑瞎子很明显都不是能哄孩子的人。黑瞎子非常的淡定:“解家的小孩,他不会怕的。”
漆淼淼倒确实没有害怕,他看着辛追夫人的尸体,忽然轻声叫了一句:“妈妈。”
我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层玻璃非常明亮,差不多可以当镜子用了,倒映着一圈游客的人头。难道说小花的堂姐没有死,现在就站在这一圈游客里看着我们?
我立刻环顾四周,希望看到一个跟小花面容相似的女人。而黑瞎子的动作比我快得多,或者说因为他们两个有着相似问题的眼睛,他能够看到漆淼淼眼中的东西,而我是看不见的。
在那一瞬间,黑瞎子的目光已经锁定到了一个人身上。漆淼淼看的不是辛追夫人,而是一个玻璃所映出的一个女孩手里的镜子。那个女孩在对着灯光补口红,而她的镜子里能够清晰地映出另一个正在自拍的大姐,她因为误操作,点开了相册。那是一张照片,漆淼淼是对着那张照片叫妈妈。
所有这些都是后来黑瞎子跟我描述的,以我的眼力,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么曲折细小的事物。
黑瞎子胳膊底下夹着漆淼淼,立刻开始移动,他的速度非常的快,我在后面跟着,几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二叔说得对,现在的我确实已经不适合下斗了。
最后我们停在了另一个展厅里,这里停放着辛追夫人的四层套棺。四具棺材从大到小依次摆放,外层是黑漆素棺,第二层是黑地彩绘棺,第三层是朱地彩绘棺,最小的那个漆棺上贴满了用羽毛装饰的贴花锦。
黑瞎子带着漆淼淼从四具棺材前依次走过,走到第三个朱地彩绘棺前面时,漆淼淼不动了,然后声音很轻地说了一串日语。
我蹲下来,问他:“妈妈睡在一个这样的东西里面,对吗?”
漆淼淼点点头,我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句话,我们就算不虚此行。
我们返回老宅的路上,漆淼淼一直很安静地坐着,黑瞎子则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口哨,吹成了一支曲子,我也听不出来他吹的什么。开过一个红绿灯之后,黑瞎子忽然踩了一脚刹车,我们后面的车被逼得一个急停,长沙司机脾气很火爆,立刻放下车窗破口大骂。
我问黑瞎子:“怎么了?”
黑瞎子摇摇头,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说:“你来开。”
我以为黑瞎子想到了什么,忽然走神才踩了刹车,没多想,主要也是被黑瞎子特训的时候习惯了,但凡他开口有什么指令,我像狗一样飞奔着就出去了。快开到二月红老宅门口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心里的感受顿时非常复杂,试探着问道:“刚刚你,眼睛不舒服?”
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做师父的使唤自己徒弟还要理由?”他推开车门下车,溜达着进了老宅。
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黑瞎子已经会出现忽然失明的情况,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又会复明。那天从黑瞎子停车跟我交换位置,一直到走进老宅回他自己的房间,其实他都是接近失明状态的。
那天晚上除了我和黑瞎子,加上漆淼淼这个小崽子,没有其他人回家。小花倒是给我回了一个电话,说查到了一些眉目。胖子那边,直到我给他打电话才发现这两个人已经到了江西,说是顺着一个线索,时不我待,所以先斩后奏了。
晚饭是我做的,漆淼淼非常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黑瞎子没有出来吃饭,我叫了两次,他不理我,我也就不管他了。
之后凑合把漆淼淼哄睡了,我回到院子里,给池塘里的锦鲤撒鱼食,撒完了感觉非常不爽,怎么我来了小花这里我还变成了老妈子,等他回来我要问他开工资。
回屋之后胖子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听着他说话的时候舌头有点大,果不其然,这人在江西当地又联系上一个朋友,胖子朋友很多,走到哪都有认识的人,江西人喝酒非常猛,几乎把胖子喝翻了。
胖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废话之后,又说:“天真,你放心,小哥在我旁边坐着呢,没丢,我得……我得撒个尿去。”
我怕胖子在电话那边给我直播撒尿,当即准备挂电话,没想到胖子又开口了,声音听着是醉的,但是话听着竟然还他娘的非常清醒。
大意就是胖子在小花这里见到平老六之后,心思活泛了一下,平老六这个人色大胆小,虽然不讲义气,但是该怂的时候知道怂,拿捏好了是个可以做几笔买卖的人。平老六以前得罪了小花,才不敢在地头上露面,这次债还完了,肯定没那么快离开长沙,胖子让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建立一下关系。
我暗骂胖子财迷,还是把这事应了下来,并通过我三叔留下的一些老关系,去联络一下平老六,在此揭过不表。
本来以为来到长沙会热热闹闹的,结果五个人三个都不在,没什么娱乐活动,我睡得很早,不到五点的时候就醒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我实在睡不着了,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走到院子里。夜里肯定下了很大的雨,廊下有了积水,很多枇杷叶子被雨水打落,掉进池塘里。
我发现廊台外面避雨的檐下坐着一个人,姿势有些诡异,用光晃了一下,是黑瞎子。他对我的骚扰完全没反应,看样子是在刻印章。我当时觉得很无语,不知道这人是没睡还是跟我一样醒得早,刻个章什么时候不能刻,非要做出这么神经病的行为,弄出了一种恐怖片的氛围。
后来我想起秀秀不经意带过的一句对黑瞎子的评价。神经病也是人,大套路还是人的套路。
当时秀秀的意思是让我被黑瞎子打到满头包之前,先半夜苦练到自己满头包,黑瞎子看我这个德行,说不定一心软对我好点。这话也可以这么解释,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马上就看不见了,这件事他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但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很难接受,他想给这个人留下一件东西。这个时候他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我们带着淼淼到了北京,黑瞎子说,淼淼能在那个环境下一眼看到这具朱地彩绘棺,那是一种非常明确的记认。淼淼的年纪虽然很小,但是眼睛恶化的程度很深,据黑瞎子自己推测,等他继续恶化下去,快要失明的时候,可能也会产生这样的能力。眼睛可以像照相机一样,短暂地保留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切细节都分毫毕现。
即使小花堂姐的棺材跟这具棺材细节不太一样,但朱红色的漆棺,这么显眼的东西,制作难度也是很大的,只要出现过,不可能毫无痕迹。
我们来到琉璃厂,黑瞎子带着我进了一个铺子,里面的掌柜看到黑瞎子,让伙计下了门板,停止营业,把我们让到了后院,一位须发皆白,老得似乎都要皱成一节树根的老人,在等着我们。(这里要涉及到一个做漆器的世家,为了避免叙述啰嗦,我在这里简单说一下,这位老人姓洪,他父亲曾是清宫里的漆器匠人。冯玉祥把溥仪赶出宫的时候,这帮人捎带着全部给轰出来了,他靠着自己的手艺和积蓄,盘了铺面一直做到了现在。)
洪老对着黑瞎子,行了一个我都没见过的大礼,不知道是什么礼数。黑瞎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一套了。”他把拍摄的朱地彩绘棺递过去,洪老看了一眼,开口了,他说话挺费劲的,好多地方我都听不明白。
那个掌柜的执着笔,把能做出这种漆棺的人挨个写了下来,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漆同。
这个姓氏非常的少见,我跟黑瞎子对视一眼,黑瞎子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我却已经开始想,不会这么容易吧?这种感觉好像考试的时候全程没学,考前那一晚挑灯夜战,看了几道大题,第二天考场上全都出现了。
黑瞎子点了点这个名字,洪老又开始了他的叙述,依然是那种缓慢又古怪的气音,我仔细听也只能懂个七八成,大概记在这里。
这个漆同是一个日本人,本姓三井,在日本的时候就是学美术的,在故宫博物院里见到了一只永乐年间的剔红漆牡丹纹盘,一见之下,几乎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找来洪老这里,一定要学习这种工艺。
洪老非常痛恨日本人,坚决不肯教,但是这个三井,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死缠烂打,一定要学,中间因为签证到期不肯走,差点被遣返,回到日本之后马上又回来了。
为了学剔红这种技术,三井可以不再做日本人,他说美是没有国界的,他可以变成一个没有国家的人,终生不再返回日本。为表决心,他改掉了自己的姓氏,就姓漆,改名叫做漆同。
为了让洪老收下他做徒弟,漆同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自己砍掉了左脚的五根脚趾,以此作为此生不再返回日本的证明,终生不再踏上故土。洪老大为震动,收下了他。
其实听到这里,我觉得洪老和这个漆同都有点毛病,但是别人也不是我,我也做过一些在别人看来疯狂无比的事情,达到目的,和为了达到目的所付出的代价,每个人衡量的标准不一样。
漆同的天赋非常之高,很快成为洪老的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个。而他最喜爱的,也是学习漆器制作的初衷,就是剔红。这种工艺也叫雕漆,在胎体上一层层地髹涂调好颜色的大漆,堆叠到适当的厚度时,用刀在漆上做雕刻。
洪老向我们展示了一件漆同当年学艺时的作品,通体朱红的盒子上,层层叠叠雕满了华贵的牡丹,其怒放的盛景几欲冲进人的眼眶。
我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问洪老,这漆同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孩子。一直在旁伺候的掌柜说,此人是娶了妻,许多年里没有生育,后来有一年夏天,夫妻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旅游回来,大概是在当地的寺庙里诚心祷告,被菩萨听见了,回来之后,漆同妻子的肚子就一天天大起来。
那掌柜说到后面,神情似乎有些为难,说:“孩子刚生下的时候,我还去看过的,那个孩子,有点古怪。”
漆淼淼就坐在我的怀里,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好像根本不知道,现在在说的那个小孩就是他。
“怎么个古怪?”
掌柜又说:“听说那孩子生下来就不会哭的,满月的时候我去看过,那孩子的眼睛……似乎会变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你,颜色就变了……到现在总有四五岁了。”
我立刻追问:“这个漆同现在在哪里?”
掌柜的跟洪老对视一眼,说:“他已经死了。”
直到现在我都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就好像在沙滩上堆城堡,花费了很多的时间,用了很多的工具,马上就要堆好的时候,一个浪头打过来,什么都没有了。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甚至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一点点希望之后,让你看着它是怎么熄灭的。
我觉得一团东西堵在了胸口,我缓缓看向黑瞎子,甚至有点害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黑瞎子竟然还笑了一下。
为了叙述完整,漆同夫妻的事情我也会记录在这里,起码在漆淼淼长大之后,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抛弃他,相反,他们为了挽救他,作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漆淼淼不到两个月大的时候,眼睛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漆同和小花的堂姐(这里为了叙述方便,就叫她堂姐,反正我和小花有亲戚关系,叫一叫也没关系)带着漆淼淼去了很多医院,甚至见过很多邪门的人,最终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淼淼离开了。
离开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了,但一个月之前,漆同寄来了一封信,内容是说,自己跟妻子都身染重病,大概命不久长,想到洪老,师徒情谊让他写下了这封信,以免洪老挂念这不肖徒弟,再也没了音讯。
一周前,漆同被发现在家中自杀,他的遗书里留下了洪老的电话,遗物也一并留给了洪老。是警察打电话来,他们才得知消息的。
洪老找出了那封信,交到了黑瞎子的手上,借着光,我看到信封上的地址,还是长沙。
来回几千公里奔波,没想到答案就在离我们如此之近的地方,距离漆同自杀也仅仅只有一周时间。七天。
时间是一种约束万事万物的尺度,人出生,长大,变老,树木春天开花,秋天结果,上学时的课本,再翻开已经泛黄,没有什么能逃脱时间的约束。可是对于黑瞎子来说,时间是没有意义的,时间无法约束他。在时间已经不能约束他,又过了很久之后,时间对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用七天这样一个短暂的尺度,告诉黑瞎子,其实你一直在我的约束之中。
很多年前我痛骂过人生,骂它反复无常,这个操蛋的玩意儿夺走了我太多的东西,后来我又对它多了一些感激,因为时间像潮水退去一样带走了我很多东西,又把一些真正重要的东西推回到了我的脚边。可是现在,我忍不住想,人生归根到底,真正的恒常其实是无常。
走出琉璃厂之后,我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是一个惯性的动作,我是在找烟。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黑瞎子已经点了一根,我问他要烟。
黑瞎子咬着烟笑:“要是哑巴在这儿,你也敢说这句话,我就给你一根。”
我无法想象黑瞎子现在是什么心情,一根烟燃到底,黑瞎子又说:“给胖子,哑巴,花儿都打个电话,我怕他们出事儿。”
我一瞬间理解了黑瞎子的意思,漆同一周前已经死了,按他信上所说,他跟堂姐都身染重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治好淼淼的眼睛所付出的代价。漆同给自己的师父留了遗信和遗物,却只字未提淼淼,应该是和堂姐共同做了决定,把淼淼托付给了小花。
堂姐不会不跟小花说明所有的情况,那个消失的省博保安,从寺庙里寄来的经变图,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人,或者说,有一股势力,在驱赶我们,让胖子和小哥去了江西,我和黑瞎子来了北京,小花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摸出手机,先打给了胖子,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说这可能是个套,让他们别再查了,赶紧回长沙,胖子在那边破口大骂,他跟小哥已经循着线索进了赣南的深山里,线索却突然断了,要回来估计得腿儿着走十几个小时才能出山。
我又打给小花,那边响起轻轻的忙音。我听到黑瞎子很模糊地说了一句:“吴邪,别告诉他。”
我眼睛几乎一热,应了几句,小花的电话接通了。在小花的面前,我想要撒谎是很难的,我把对胖子的说法原样说了一遍,没说漆同已经死了,只说可能是有人在下套。小花听完,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在老宅等我们。
在长沙黄花机场落地之后,我打开手机,第一个打进来的电话竟然是我三叔的老伙计,说长沙地头上完全没有平老六的消息,问我要不要扩大到周围几个县市。我说不用了,也没往深里想这件事。
我和黑瞎子没有返回二月红的老宅,直接按照漆同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门锁着,但是对黑瞎子和我来说,想要进去并不难。
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看得出曾经的生活气息很浓,按照警察给洪老的说法,漆同是在卧室的床上服药自杀的。
我们还没找到堂姐的朱漆棺材,在长沙市周边想要无声无息地土葬一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我希望漆同能够留下一些线索,起码让我们知道堂姐葬在何处,对于淼淼来说,这也是一个交代。
淼淼对这个家有一些记忆,他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我和黑瞎子到处走动,查找可能的线索。
漆同书房里放着非常多的书,这个人如果没有死,我跟他可能会有一些共同语言。这些书作为遗物,应该都留给了洪老,在我们说明了淼淼的身世之后,洪老便将这所有的东西转赠给了淼淼。
我坐在书桌前,习惯性地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从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写的,我急于知道在漆同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因此翻到最后十几页的地方开始看。
给淼淼治好眼睛的是一种非常阴森甚至邪恶的法子,是漆同在赣南深山中一座土地祠里得到的,但漆同和堂姐在知道这种办法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简单来说,想要治好淼淼的眼睛,他们夫妻两个人就要有一个人完全地把所有的生命力献祭出去,另一个人完成替换血肉的过程。
这部分漆同写得很潦草,但当我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极度的震惊和恶心让我开始冒汗。漆同用剔红的手段雕了一整只漆盒,用于调漆的液体是他们想方设法得到的,辛追夫人墓中的棺液,那种无色透明的棺液在开棺迅速变成深红色。漆同每剔一刀,作为牺牲的堂姐,身上就会出现同样的一刀,深度,走势,都一模一样。
使用这个方法,需要病人自己来下刀,而淼淼根本不可能完成,所以漆同握着淼淼的手,下了第一刀,然后是第二刀,第三刀……在这种极度的刺激下,淼淼很快昏了过去,当他醒来,已经不记得任何事了,也不会知道,在自己昏过去的时间里,到底失去了什么。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漆同带着妻子的手书和照片找到了一个男人,妻子是一个大家族里逃出来的女孩,原本的姓氏是解,那个男人则是她的堂弟。很多年过去了,这个堂弟成为了解家的当家,把孩子交给他,是稳妥的。
漆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妻子的堂弟,包括那种邪恶的办法,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家,吞下了药片,躺在妻子的身边,等待自己的死亡。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跳像撞槌一样,我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官。把我的神志叫回来的是一声巨响,我拿着漆同的日记本,走向声音的来处。卧室之中,那张双人床的被褥已经被掀开,床板被黑瞎子撬开扔在了一旁,床单之下,露出了熟悉的朱红彩绘。
那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鲜红如血肉堆叠的剔红漆盒,上面花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漆淼淼完全不知道害怕,对着那只剔红盒子轻声叫着妈妈。
我头皮都麻了,压制着胃里异样的感觉,说:“瞎子,你得看看这个。”
后面的事情我很难概括,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黑瞎子会掉头离开,真正地离开,我们任何一个人以后都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消息。但那只是一瞬间。黑瞎子捏着那本日记,从门口走出去,下了楼梯。
我醒悟过来,立刻提着漆淼淼追下楼,在最后一秒拉开了车门,混乱地挤了进去。
车里爆出一声特别大的声音,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来自于黑瞎子的手,他一掌打在了方向盘上。那种力道,让我觉得他可以仅凭一双手掌,把整辆车给拆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黑瞎子暴怒的样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下车。”
我没有动,他重复了一遍:“下车。”
黑瞎子的那个表情,让我觉得我现在如果不下车,他会去杀人。我抱着漆淼淼滚下车,几乎是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子起步,飙了出去。
巨大的恐慌之下,我发现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冲他大吼:“快点回来!救命的事情!快!”
胖子还在山里跋涉,累得如同死牛,一头雾水,“救谁?”
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小花当年对我的判断非常精准,说我全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还有时候会做一些愚蠢得很可爱的事情。那一瞬间,我想的只是,如果小花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我就是个添头,都不够黑瞎子过三招的,我得把胖子和小哥叫回来,来帮小花。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抱着漆淼淼跑到大马路上拦车,胖子和小哥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就算只是个添头,也不能对小花见死不救。可能因为我的神情过于疯狂,司机看到我抱着个孩子,下意识就以为孩子生病了,二话不说就往医院开,我报了地址之后还一脸纳闷。
在车上,我想通了很多的事情,所有的杂乱的千头万绪全部串联起来,变成一条清晰无比的脉络。
我一直以为的,在整件事里存在的那个人,给我们下钩子的人,误导我们的人,操纵我们的人,其实就是小花。这就是他给我们所有人设的局。
这个局,到了这时候看,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是很粗糙的,小花跟我的性格真的有一部分类似,所以这个时候,我可以很清晰地整理出所有有问题的地方。比如说,胖子。当时胖子说那个寺里面有他当年的战友,那个时候就几乎超出了小花的控制。因为胖子的社会关系特别复杂,小花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安排的地方里,有一个胖子一时间都想不起来的战友。
所以,小花立刻改变了策略,把我们五个人拆散了,胖子在那里有熟人,就让胖子去那里,顺便带走小哥。因为这两个人的行动力其实都特别强,而且胖子的思路是歪的,他随时都有可能用那种笔直的思维破掉一个精心设置圈圈绕绕的局。
而小花当时一个人离开,想必就是去紧急做了布置,想办法把胖子和小哥引到了江西。
至于黑瞎子和我,这是小花另一个很毒辣的地方,除了黑瞎子对我特训的那段时间,大多数时候,我要做的事情,黑瞎子不会干涉,而是在一旁,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协助我。
而小花跟我们的关系都太紧密了,我们根本不会往他算计我们的那个方向上去想,他是世界上最想治好黑瞎子眼睛的人,这就是灯下黑。
包括平老六的出现和消失,不许外人进的老宅,平老六的出现是多么的突兀,而他好不容易还清了小花的欠账,能够在长沙地头上自如活动了,却又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声无息。
太多太多细节,可是我们完全不会怀疑到小花身上,他利用的是我们对他的情感。而且其实留给小花做局的时间非常短,所有的事情,几乎已经做到一种极限了。
而小花这一局最老道的地方,就在于似假非真的那些部分,胖子和小哥被稀里糊涂引到了江西,而漆同正是在赣南的山中得到了那种秘法。黑瞎子和我到了湖南省博,那个保安的消失会让我们警惕,但接下来并不是完全随机的。
小花不一定能够知道,淼淼会记住那种朱红色的棺材。但他使用的棺液又确实来自于辛追夫人的漆棺,这是小花钢丝上跳芭蕾的设置,他不怕我们知道,或者说,他就是希望我们知道。
因为我和黑瞎子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在碰壁之后,会出现一种可能,就是我和黑瞎子反向思考,最终怀疑到小花身上。那么,小花干脆放出了足够多的线索,我毫不怀疑,就算我们没有通过淼淼查到北京,小花也会用别的方式来提示我们。因为他要的不是瞒过所有人。这件事迟早会被我们知道,小花要的只是时间。
但那些细节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不是双方的较量,一方赢了或输了,都要复盘整个棋局。在这一局里,小花是稳坐中军的帅,也是灵活作战的马,更是自我牺牲的卒。
在我回到二月红的老宅之后,里面一片寂静,我非常害怕看到一种景象,我怕小花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安置了漆淼淼,开始找趁手的东西,然后我想到了小花的棍子。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骗我说他在练功,现在想来,那天早上,瞎子在楼下一刀一笔地刻着齐字,每一刀剜下去的都是小花的血肉。
我走上二楼廊台,突然听到了响动,立刻猫着腰往屋里看。然后我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黑瞎子和小花。
小花的上衣已经被扒了,被黑瞎子脸朝下地摁在床边,几乎是像要把小花给扼死。在小花光裸的后腰上,有一个一寸见方的血痕,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有黑瞎子和小花自己知道,他往印章上刻的是什么字。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黑瞎子忽然笑了一声,另一手在小花的额头点了点,“解雨臣,你长本事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张力,混合了性,暴力,和宽容。是我无法去也不能去打搅的,我依然很怕黑瞎子对小花动手,但直到我在外面蹲麻了,黑瞎子也没真的打人。他们就只是沉默相对,不说话。
良久,我听到小花低声说:“你别生气,你的眼睛没有坏得那么厉害,需要我死了才能治好,如果那样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想治好你是因为,我想要你,我又不想刚治好你,我自己就死了……换算一下,最多也就是减了我二十年的寿数。我一直特别健康,而且很会保养自己,活到九十岁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算,我还可以陪你三十年,还算值得……”
这他娘的,我听完都恨不得上手抽这个王八蛋,我猫着腰退回楼梯那边,听到了黑瞎子的声音,他的语气很难形容,说:“值不值,是我说了才算。”
我悄悄地退开,忽然想起当我知道小花跟黑瞎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我非常的惊讶,问小花怎么回事,小花说,就那样。后来我慢慢的就明白了,小花和黑瞎子,他们两个人心中对很多的事情,可能都有着同样的答案。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一个终极的问题,那么我是一个活在被人设计好的问题里,又不断自己追逐问题的人,胖子是一个有没有问题都无所谓的人,闷油瓶则既是问题的一部分,又是答案的一部分,那小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人,而黑瞎子,他是一个看到了自己的问题而永远不会去把它问出来的人,因为他其实一无所求,一无所问。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一天发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跟他的答案是一样的,哪怕他从来都没有把问题问出来过。所以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后,黑瞎子一定能够理解小花的做法。
闷油瓶和胖子回来之后,我简单给他们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小哥还是那样,神情没什么变化,胖子脸色特别的精彩,他偷偷地跟我说,早该想到了,这就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我们一直拖着没有离开长沙,我跟小花说,我是害怕黑瞎子万一哪天心头火起,要把你给宰了,我们在边上还能拦一拦。至于小花是怎么用棺液炮制印章石的,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了。最后我们还是留在长沙过完了一整个吵吵闹闹的国庆黄金周。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我实在好奇,黑瞎子在印章上刻的什么字,他刻的每一个字可就这么留在小花身上了,会跟他一辈子。太过于好奇,我让小哥去黑瞎子的房间里偷看一下那个印章,万一可以就此得知黑瞎子的真名,那我岂不是赚了。
十分钟后,闷油瓶带着那方印章回来了,我说:“我让你看上面的字,没让你把它偷回来啊!”
小哥淡淡地说:“你看完,我再放回去。”
我接过印章,调转印面。
齐人之福。
【瓶邪/目录】原著中的瓶邪糖
本合集整理了原作(包括本传、藏海花、沙海、贺岁篇、十年篇、重启及各种零碎短篇)中有关瓶邪的部分,并收录了部分访谈、作者微博以及微信推送中包含CP信息的内容。持续更新。
*整理顺序参考原作整理list
*访谈内容来自盗墓笔记吧和三叔访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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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作总结
二、原作分析
【不负韶华|23:00】追爱
“你想要他,那就去追,去抢,”萧方旭一巴掌拍在萧驰野的后脑,“有点爷们儿的样子。”
“好看能当饭吃吗?”
萧方旭骑在马上瞥了一眼春心荡漾的儿子,原地转了几圈。
“一个男娃娃能有多好看,”萧方旭嗤道,“我就不信,沈家的小子能比你娘还好看。”
“哎,”萧驰野正色道,“他说不定还真能和我娘媲美。”
其实萧驰野心里想的是沈兰舟比娘还要美,当着萧方旭的面没敢说出来,父子俩都是妻管严,他要是说了这话...
“你想要他,那就去追,去抢,”萧方旭一巴掌拍在萧驰野的后脑,“有点爷们儿的样子。”
“好看能当饭吃吗?”
萧方旭骑在马上瞥了一眼春心荡漾的儿子,原地转了几圈。
“一个男娃娃能有多好看,”萧方旭嗤道,“我就不信,沈家的小子能比你娘还好看。”
“哎,”萧驰野正色道,“他说不定还真能和我娘媲美。”
其实萧驰野心里想的是沈兰舟比娘还要美,当着萧方旭的面没敢说出来,父子俩都是妻管严,他要是说了这话,保不齐要挨一顿马鞭。
“他身形如白鹤,立在我身旁光束都要随着他走,脖颈似脂玉,白嫩又不失韧劲,”萧驰野动了动手掌,“盈盈一握。”
“看把你馋的,”萧方旭小声念,“没出息。”
“眼眸如含情皓月,眨眼时囊括秋波,下颌我当做掌中宝,唇瓣我比作手中桃,”萧驰野闭眼全都是沈兰舟的样子,他暗暗瞧了一会,扭头看向他爹,“就是瘦,太瘦了,我一只手将他抱起,能坐在我胳膊上荡秋千。”
萧方旭越发将萧驰野瞧不上眼。
“不笑的时候我怪天阴雾浓,嘴角若是委屈的向下,坠的我心尖儿疼,”萧驰野沉声道,“笑时有拨云见雾之效,我为他日行千里奔波,他笑一下我千金难换。”
“就定下是他了吗?”
“就是他了。”
萧驰野骑着马绕着老爹转了一圈,绕过人深思熟虑的面前,绕到身后宽广的肩背,萧驰野挺直身子,觉得自己快跟老爹差不多了。
“我从前不懂您和大哥,”萧驰野和老爹并肩骑行着,他低头一幅顿悟的样子,“如今有了他,我想我懂了。”
“懂什么了?”
“懂惜命,懂疼人。”
萧方旭略有惊讶的盯着萧驰野看了片刻,看人还是一幅沉浸在成长和爱人之间的样子,就收回了目光。
萧方旭浅叹,他从前骑行,身旁是随行军官,之后骑行,身旁是飞奔而来的新娘,现在骑行,身边已经是如虎儿郎。
儿郎有了心上人。
萧方旭伸手戳了戳浪淘雪襟,眼见着长成了沙场上的战马,驮着的小家伙也长成了现在的样子,萧方旭看着看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爹?”
“爹觉得爹老了。”
萧驰野良久未说话,萧方旭诧异是不是自己的伤感之语让这小子良心发现,能早点将人领回来,而不是天天在这惹老爹生气。
结果一抬头,就瞧见萧驰野幸灾乐祸的表情。
萧方旭:“?”
萧驰野双腿一夹马腹,对上他爹的目光就开始笑:“早说啊!我都超过您一个头不止了!您还不服气——”
萧驰野骑着马往前跑远了,一边跑还一边戳他爹的心窝子。
“爹您放心!就算您老的走不动了!我也会带着兰舟孝敬您的————”
萧方旭气的将手中的马鞭折的歪七扭八。
这混蛋小子!
“后天那小娃娃来,你和阿野说了没有?”
左千秋端了杯茶进来,坐在偏厅里和萧方旭讲话。
“跟他说做什么?”
“他都惦记人家惦记成那个样子了,”左千秋抿了一口茶,“你还不告诉他要来,这后天见了不得疯了?”
“他疯就疯吧,疯了少惹我生气,”萧方旭想起萧驰野就气闷,抬头皱着眉和左千秋说,“那天那小子和我去跑马,说了一路他媳妇有多好看,馋的那个样子,我都懒得说他。”
“哎,”左千秋摆摆手,“八字没一撇的事,阿野小,咱们不能跟着叫。”
“八字没一撇?”萧方旭轻笑,“也就那是个男娃娃,这要是个大姑娘,估计要领着孩子来找我了。”
左千秋愣了一下。
“阿野这孩子我了解,随我,”萧方旭眼里莫名带了一点骄傲,他搓了搓手道,“没吃到嘴的东西他是不会拿出来炫耀的,非要暗暗憋着劲儿得到才行,看他那个得意劲儿,想必是尝到甜头了。”
“你乐什么?”
左千秋看着萧方旭莫名翘起来的唇角胡须,无奈的摆摆手,想起和纪纲在阒都会面的时候,见过沈兰舟一面。
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
能受的住阿野这人吗?
“阿野铁了心也和人家好,说什么千金不换匪石不转,酸溜溜的,”萧方旭从桌子底下抽出离北马道的地图,“看样子是真喜欢。”
左千秋也就点点头,交代着沈兰舟那边进离北的时间,到时候好远远的瞧上一眼。
沈兰舟的车轿入了离北境内,暗暗的拐了个弯,往阵地营帐的后山走去了。
萧方旭站在山头上,从左千秋的手中夺过酒壶来灌了几口,伸长了脖子去看。
除了看见一顶十分朴素的马车,看上去是端州境内的样式,晃过树林往小溪过去,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连车帘都没动一下。
“你带千里眼了吗?”
萧方旭摇摇头:“我带那玩意做什么?”
“那一会儿估计什么都瞧不见,往后山溪边去,就更远了。”左千秋笑道,“阿野在那呢吧。”
“应该在……”
萧方旭正说,就见沈兰舟的车轿停了,可停车的地方遍无一人,萧方旭正纳闷呢,就看见车轿的正门打开了,从里头微微晃出个白影儿来。
“怎的喜欢穿白?”
左千秋闷声答到:“他管齐惠连叫先生。”
“噢。”萧方旭应了,张望着的同时在心里替沈兰舟稍稍加了点分。
站在荣华富贵或是尸山火海里头萧方旭都不在意,他只希望这小孩是个心中有义的小孩,也是做人的基本。
山头离草原溪边都远,萧方旭脊背挺得直,却也只能看见沈兰舟在树林里穿梭的轨迹,那道白慢悠悠的飘过草原,衣摆沾了青草香,跑的欢快又稳当。
萧方旭眯了眯眼,突然想起来萧驰野说的话。
“他身形如白鹤,立在身边光束都随着他走。”
果真不错。
萧方旭和左千秋并肩在山头上漫步,左千秋一扭身,瞧见萧驰野正在溪流上游处站着,他抬手一指,两人站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沈兰舟是山下俯冲的白鸟,而萧驰野是他奔向的巢。
“你儿子不穿衣服。”
左千秋笑着说,萧方旭抬眼瞧见萧驰野光着膀子在溪边洗涮,那边山头照下来丝丝缕缕的阳光,像是给萧驰野披了件人鱼衣裳。
“我儿子流氓。”
萧方旭摸了摸鼻尖。
树林里的白影骤然加速了,跃过小小的山头就是上面的萧驰野,沈兰舟拎着衣摆小跑了起来,萧方旭捏着下巴看着沈兰舟欢快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象出人笑的模样。
他欢快又明媚,而远处的萧驰野不知接下来有多大的惊喜砸在他心口上。
萧方旭眼里含了点笑意。
爱人的滋味他是尝过的。
沈兰舟快到了,萧驰野赤着上身背对着人,像是在喊话,山头这边的两位默契的不说话了,只看着溪边那两位。
沈兰舟骤然停下了脚步,萧方旭看见萧驰野转了身,连带着自己老爹都屏息凝神起来,紧接着沈兰舟跑了几步,跑的飞快,走到萧驰野身边的时候几乎是腾空跃起。
那只纤瘦的白鸟骤然落在了儿子的怀抱中,萧方旭觉得那溪流冲起的水花好似都溅在了自己身上,他看见萧驰野将人举起来转圈,在树林里肆无忌惮的撒欢,复又扯过一旁晾着的衣物,将两人的距离罩的严严实实,拉近到密不透风。
左千秋笑了。
“阿野这小子,”他拍了拍萧方旭的肩,“你儿子随你。”
萧驰野此时此刻是不知道远处山头上叫人看了个完全,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从天而降的沈兰舟,罩着人的衣袍是新换的,浸润着萧驰野的味道,将他日思夜想的人禁锢在怀里,片刻也不要离开。
“我还没去见王爷呢,”沈兰舟一边微微吃痛一边轻声细语和萧驰野说话,“先跑上来见你了,知不知道?”
“知道,”萧驰野低声说,“我爹忙的抽不开身,现下除了你我,没人知道我们在此处偷欢。”
沈兰舟的手掌细细的摸过萧驰野的肌肉纹理,缓慢的在人身上感受自己渴求的触感,他在袍子里仰头看人,总觉得几日不见萧驰野就英俊几分。
“盯着我看什么?”
沈兰舟眨了眨眼睛,眼珠不错的从萧驰野的眉骨看到萧驰野的唇,唇边还沾着自己吻过的痕迹,吮咬的过于明显,沈兰舟担心一会儿会被王爷看出来。
“几日未见我的情郎,”沈兰舟的手指恋恋不舍的逡巡在萧驰野的面颊,“思念难耐,偷欢时分我一刻也舍不得错过。”
“和我爹说明白,”萧驰野一脸为难的样子,“说明白了就来娶我,和我的情郎一日也不愿分开。”
“我要走啦,”沈兰舟攀着萧驰野的脖颈点头,“你要等会再进来。”
萧驰野牵着沈兰舟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唇角,坏笑着问沈兰舟。
“这个怎么办?”
沈兰舟摸了摸。
“就说,”沈兰舟柔声道,“狐狸咬的。”
沈兰舟一行人已经到了帐外,萧方旭早就从山上下来换了身衣服在营帐里等人,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却又觉得有些凶,又将肩膀塌了塌。
左千秋看见他别扭的样子,抬指晃了晃。
“别拘着。”
萧方旭到底先将自己家儿子抛在了脑后,他没忘了沈兰舟此番来访的目的,马道的地图还在他手边放着,他微微前倾,手肘压在膝盖上,另一手将地图放在一旁,垂眸看着门口。
左千秋已经将沈兰舟引进来了,脚步稳当的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他抬眼看见那抹熟悉的白影从门口闪进来,然后又抬头直白藏凶的看向了沈兰舟。
沈兰舟掀开帘子和左千秋道谢,扭头就对上了萧方旭的目光,他迎着头狼的眼神,十分妥帖的行礼,只是微微的颔首礼,都被他做的如此漂亮。
萧方旭点头称坐,心里想萧驰野有两把刷子。
这是真他妈的好看。
那眼,那眉,那身形高挑似仙鹤,眼中却蕴藏刀锋于无形,长一副祸国殃民的好皮相,萧驰野可没告诉他老爹,沈兰舟是这等好模样。
这他妈的是捡了大便宜了。
和沈兰舟谈话的时候,萧方旭已经快忘了这是萧驰野口中美若天仙的男娃娃,沈兰舟的美貌在此时此刻就是他的利刃,他藏蕴其中,却不叫人能对他有一丁点的怠慢。
他面对萧方旭时恭谨,却也有他自己的坚持,萧方旭瞧着沈兰舟那双眼,没能从里头看出萧驰野说的含情皓月来。
危险。
危险又美丽。
萧方旭将马道的地图摊开给沈兰舟看,话还没怎么说,营帐的帘子就被掀了起来,萧驰野回来了。
萧方旭和沈兰舟几乎是同时扭头。
萧方旭是一眼就认出来他身上那袍子是方才罩过沈兰舟的袍子。
沈兰舟则是轻缓的看了一眼人,眼尾坠着小钩子,在一屋子人面前暗波涌动又光明正大的看了萧驰野一眼。
萧驰野坐在萧方旭脚边,一旁有人递上来匕首和碗筷。
话音已经被左千秋接过去了,萧方旭偏头夹菜,冲萧驰野说。
“干嘛去了?”
萧驰野乐:“洗澡去了。”
萧方旭凑的近,瞧见人的唇角隐隐泛红,当老子的了解儿子,当机立断伸手拧了一下萧驰野的大腿。
“嘶,”萧驰野小声求道,“爹。”
萧方旭懒得看人,只管低头吃饭,余光瞥见萧驰野正拿了沈兰舟的杯子给人倒奶茶,还心照不宣的放在自己跟前,只等按着人的唇印喝一口再悄悄的推回去。
萧方旭又手痒了。
“来,”萧驰野笑嘻嘻的,心里憋不住乐,又给萧方旭和他师父都斟了杯茶,“爹,您喝茶。”
萧方旭接过那杯茶,在沈兰舟看不见的地方冲他儿子使眼色。
赶紧把杯子还给人家。
萧驰野装没看见,按着沈兰舟的唇印喝了一大口,推回去了。
“你儿子不是被迫叫人锁上的,”左千秋烤着刀刃,“那是他自愿的,还将钥匙扔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师父说得对!”
萧驰野一掀帘子迈进来,冲他师父和老爹行了个礼。
“师父说的不错,”萧驰野抬了个小凳过来,被他爹一脚蹬掉一边去了,索性笑嘻嘻的蹲在萧方旭脚边,“我没钥匙,我天生就得扣在他身上,他也一样。”
“爹,”萧驰野蹲的板正,正色道,“兰舟是挺好的吧。”
“的确是够好的儿郎,”萧方旭沉吟,“也够狠。”
“他筹谋得当,是干大事的人。”萧驰野有些骄傲,“阒都不够他施展拳脚,回到中博做了中博虎,人道虎狼之师,我们离北就是天生的狼。”
“那么你呢?”
萧方旭扭头看着萧驰野的眼睛,火光映的头狼眼眸隐隐泛着光,只要萧驰野敢说错一句话,就能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我们本就一体同心,”萧驰野咽了口唾沫,用更加张扬年轻的目光回望过去,又带了点深思熟虑的意味,“我遇见他,就是我命中注定,我萧驰野此生若没有沈兰舟,怕是不知道怎么活。”
“阿野,”左千秋点头,“师父明白。”
“爹,”萧驰野又说,“您爱我,护我,处处为我考量,这是阿野的福,也是兰舟的福。”
萧驰野掀袍跪下来,双膝落地时一点不含糊,他低着头,沉声说。
“这段情,不是我好,是兰舟太好了,我把我所有连着我这个人的真心都给他,我也嫌不够,爹,我没求过您什么,今日儿子求一求您。”
“求您也疼一疼兰舟,护一护儿子的真心吧。”
萧方旭哑了一阵,他看着垂着头的萧驰野,肩背那样的宽厚,是能担当的起情爱承诺的一个男儿,他愿意把沈兰舟捧在他的手心里,萧方旭没什么不愿意。
一位父亲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带着他爱的人,一直好好的走下去。
“沈兰舟。”
萧方旭呢喃。
“我们阿野的真心难得,”萧方旭眼中只剩下父亲的慈爱,他看着萧驰野的眼睛,“真爱更难得。”
萧方旭伸出手,将萧驰野囫囵个的抱过来,抱在怀里,伸手压着他的脑袋狠狠的揉了几下,将那点发都揉乱了才松手。
“你想要他,那就去追,去抢,”萧方旭一巴掌拍在萧驰野的后脑,“有点爷们儿的样子。”
萧驰野猛然抬头,眼中泪还未散,就被他爹一番话弄得又惊又喜。
“人家刚来离北,你在我这跪着表什么忠心?”
左千秋闷闷的笑出声。
“天仙似的人儿就在你房里等着你,”萧方旭恨铁不成钢的抬眸,“你沉甸甸的情谊留着和人家说去,少跑到老子面前酸溜溜的,快给我牙酸倒了。”
萧方旭摆摆手,抬脚在萧驰野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晚上别回房了,做点我们萧家爷们儿该做的事儿。”
【策舟】起风了
“起风了,你头发乱了。”
东龙大街是此刻溪流清涌,带的水面上画舫轻舟缓过,只余荡漾的清波旖旎。
红纱轻语,愈夜愈美丽。
萧驰野瞧了片刻的水波,觉得淡淡的没意思,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扭头只瞧见一双轻巧的靴子,迈步从楼上下来。
沈泽川抬眼看见门口的萧驰野,他面上如常,打发了跑堂的便过来了。
“总督醉了?”
沈泽川现下咬字不像方才席间,说话的时候带着玩味,却又不...
“起风了,你头发乱了。”
东龙大街是此刻溪流清涌,带的水面上画舫轻舟缓过,只余荡漾的清波旖旎。
红纱轻语,愈夜愈美丽。
萧驰野瞧了片刻的水波,觉得淡淡的没意思,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扭头只瞧见一双轻巧的靴子,迈步从楼上下来。
沈泽川抬眼看见门口的萧驰野,他面上如常,打发了跑堂的便过来了。
“总督醉了?”
沈泽川现下咬字不像方才席间,说话的时候带着玩味,却又不是不知死活的调笑,只偏头瞧着萧驰野,见人凝视着自己半晌没动作,就收回目光。
“果然醉了,”沈泽川摆弄着袖口,“看人眼睛都发直。”
“我哪里醉了,”萧驰野说话间酒气散了不少,“好没意思的酒,喝的我心烧。”
沈泽川闻言轻笑:“酒穿肠,烧心烧胃,却也叫人燥热不已。”
他向前迈了一步,鞋尖差点要碰上萧驰野的鞋面,却堪堪把握住了分寸,凑过来也只是低声念了一句。
“萧二,”沈泽川低语,“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做什么呢?”
萧驰野没防备,沈泽川凑过来的时候他本能的后仰了一下,却发现人只是来说句话,准备垂眸听,却也是一句没听进去。
今夜李建恒坐席,沈泽川的打扮就不想平日里那样随性,萧驰野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瞧见人的发型与平日不同。
束起来的发被人尽数拢在了脑后,偏头说话的时候透着发丝能瞧见那点白嫩,却又带了些脖颈的弧度,平滑下去的幽深将沈泽川的话全都嚼碎了,一个字都没进到萧驰野耳朵里。
沈泽川说完抬眼,看见萧驰野眼里的意味更深了。
“瞧,”沈泽川嗤笑,冲远处牵马的晨阳挑挑下巴,“你家主子傻了。”
他说完就要走,抬腿就出了卉香楼的门。
“等等。”
萧驰野伸手捞住了他的手腕,没用多大力气,却差点将沈泽川拽倒,他趔趄几步重新回了台阶,有些烦躁的看着萧驰野。
“你有病?”
萧驰野一笑,微微活动了下脖颈,抓着人的手腕也没放开。
“方才的席我是没动几筷子,”萧驰野笑,“平白无故来了头驴,有他妈畜牲的席我吃不下,白白浪费我时间。”
他扯着人的手腕往自己面前拽了拽,萧驰野捻了捻,竟觉得沈泽川的手腕比之前要瘦了些。
“现在畜牲都走了,”萧驰野瞥了眼门口掌柜的,毫不在意的说,“兰舟,你陪我上楼吃两口?”
沈泽川被他攥着也不恼,接着他的话音说。
“牲畜不光是牲畜,”沈泽川喃喃,“也能指在人身上,二公子和我吃饭,吃得下么?”
“哎,别这么说,”萧驰野松开人的手腕,顺势搂着沈泽川的肩往里带,“兰舟秀色可餐。”
他的手掌抚在沈泽川的后背,带着往前走的劲一路划到了沈泽川的肩颈处,迈过门槛时萧驰野佯装跌了一下,手指穿过人的发丝落在了后颈处。
“嘶……”
“掌柜的!”萧驰野没松手,“给我们准备好酒好菜,找个临湖的间儿,别见荤腥,酒要好酒。”
沈泽川感受到他后颈的手指正在不自觉的摩挲,动一下反倒是变本加厉的揉捏,索性放松了。
他脖颈纤长,萧驰野的手掌宽厚也堪堪覆住,藏在发里揉捏的肆无忌惮,几乎要搓红了。
沈泽川受着,扭头问道:“连荤腥都不见了,那方才那间儿还能坐的下去吗?”
萧驰野被他提醒,抬手一挥。
“不去二楼,”萧驰野坏笑,“去三楼。”
掌柜的殷勤托住萧驰野的手臂,连连点头,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渡了几个来回,扶着萧驰野往楼梯去。
“姑娘们,”掌柜的扯开嗓子冲楼上喊,“二位爷三楼临湖用餐嘞——”
“萧爷慢些,让我扶着公子爷吧。”
那娇滴滴的女子扶不住萧驰野,沈泽川在后面跟着,冷眼瞧着也不搭把手,他身旁也站着位姑娘,却害怕他的冷眼锋眉,不敢上前动他。
萧驰野脚步不混乱,就是耍性子不碰人,被握住手臂了也不老实,扶他的姑娘发钗都甩掉了,好容易把萧驰野带到三楼了。
沈泽川低头拾起来,不愿和那女子搭话,索性扭身塞在旁边人手里了。
“爷……”
沈泽川低头,耳边的发垂下来盖住他的眼睛。
“你拿着就是了,一会给她。”
“是,”那女子听见沈泽川说话,觉得当真是好听,大起胆子微扶了一下沈泽川的手臂,见人也没躲,凑上去托住了,“爷慢点,就快到了。”
“快到了?”萧驰野站定了一挥手,将搭在沈泽川手臂上的手打掉了,扯着人的衣袖拽过去,“兰舟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被打了手的姑娘在身后眼泪汪汪,咬着唇去将里间的门推开了。
“怕你打着我,”沈泽川面色平静,“所以躲你。”
“我打你?”萧驰野搂着沈泽川迈步进了房,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上菜,“我哪舍得打你,五年前就恨上我了,现在都不肯给我好脸色瞧。”
沈泽川扭头瞧人,他这么看过来,面上一点不虞都看不出来,眼神里又乖又柔,仿佛就把听话二字写在脸上。
“这不是给了么,”沈泽川咬字轻,“萧爷不喜欢?”
萧驰野恍神盯了片刻,好一会儿才悠悠道。
“喜欢,”萧驰野也学他咬字,“比起乖巧,更喜欢浪的。”
沈泽川轻哼一声,把人的胳膊甩掉了,自顾自的挑了个座位坐下,抬手找了杯酒吃。
萧驰野坐在人对面,桌子窄离得近,他看沈泽川垂手放酒杯,觉得伸手就能摸到沈泽川的手。
好白。
萧驰野往后一靠,伸手拉住旁边姑娘的手往前一拽。
“来,”萧驰野拉的是方才扶沈泽川的那一个,他语气温柔,眼睛却看着沈泽川,“让爷看看,疼了么?”
那女子手背微微泛红,被萧驰野捏在手里也不敢动,抬眼的时候对上萧驰野醉眼朦胧,连带着脸颊也红起来。
没沈兰舟的白。
“疼,”那女子双眉微蹙,勾住了萧驰野的手指不放,将人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这儿疼。”
沈泽川夹了口菜。
“这儿都疼了,”萧驰野的语气越发的清软,带上了点哄人的气息,隔桌传到沈泽川的耳朵里,听的人耳畔发痒,“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说怎么办?”
“萧爷总去藕花楼,”那女子娇滴滴,拽着萧驰野的手臂转了个身,像是背对着人撒娇一般,“都不来卉香楼,姐妹们想您。”
萧驰野手臂还没用力,那女子就如春日柳条一般,被临湖风一吹,就倒在萧驰野怀里,坐在人腿上发出一声惊呼。
“这么……想我啊。”
萧驰野的眼睛不住的往沈泽川那边瞟,见人身后的女子都羡艳不已,却没人赶往沈泽川的怀里扑。
他眼眸一垂,垂下来的英姿混着酒香,吹红了怀中姑娘的脸颊,攥着他的手越发的紧,玉指绕过萧驰野的手,怀里的人就差吻上来了。
萧驰野轻佻一笑。
“来,”萧驰野拍拍人的后腰,将姑娘推了下去,伸手拿了杯酒,“藕花楼人少,去几次就熟了。”
他和那姑娘碰了一下,酒杯拿在手里没喝。
“若是两边都去,”萧驰野低声,凑过去的声音都染上了点绯色,“可不是要累死我了。”
“萧爷偏心,”那女子将赏的酒喝了,“多来我们这儿嘛。”
萧驰野将酒杯拿在手里,偏头看过去,见沈泽川快将面前的小菜吃完了,酒却只喝了一杯。
那人仿佛如有所感似的,顿了一下抬眼对上了萧驰野炙热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带着点不甚在乎的玩味。
“知道了,”萧驰野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吧,今儿可不是只有我一个。”
那姑娘对上沈泽川的目光,怯怯的低下了头。
沈泽川笑了一下,对换酒的小厮说道。
“给姑娘们上点东西吃,一晚上没赚倒赔,”沈泽川抬了抬双指,指着对面的萧驰野说,“记萧爷账上,他有的是钱。”
“花我的钱,”萧驰野看着小厮将门合上了,拎着酒壶起身往沈泽川这边走来,“你知道谁才能花我的钱吗?”
沈泽川瞧见萧驰野走过来,将烛火都隐了不少,等走到他面前,就只剩了投下来一片阴影,萧驰野拢着他,他就在萧驰野身下抬头。
“我的人才能花我的钱,”萧驰野一屁股坐在沈兰舟旁边,“你自己掂量。”
沈泽川支着扶手,冲萧驰野探身问道:“你有钱么?”
萧驰野夹菜的手一顿。
沈泽川轻笑。
“钱都给姑娘们了,”沈泽川不看他,拎着酒壶倒酒,“你要兴师问罪,出去找他们去。”
萧驰野咂摸出点别的味来。
“兰舟,”萧驰野挤过去撞了一下人的肩,“吃什么醋啊。”
沈泽川扭身瞪他一眼。
就这一眼嗔怪,比萧驰野今晚所有的酒都醉人。
沈泽川瞪他,瞪完就扭头,留下了半张后颈给萧驰野,卉香楼的烛火亮的要命,照的沈泽川倒是熠熠生辉。
临湖的间儿敞开了一扇窗,这会儿正是晚风回荡,撞在窗棂上轻轻的响,萧驰野酒热,被风一吹直冲脑门,他中邪一般的盯着沈泽川的后颈,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他竟盯着一个男子的后颈,盯出了汗。
萧驰野心中犹如小虫啃噬 痒的他急于疏解一番。
他伸手捉了沈泽川的手臂,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将人一把拽了起来,回手揽住沈泽川的腰肢,连带着人的腰牌一把扣在怀里,三两下就纳入怀中。
沈泽川反应过来,劈手就砍向萧驰野的手臂,被人捉了手掌轻薄,抬腿要起身,却被环在腰间的手臂箍住动弹不得。
那手臂缓缓向上,箍着腰间抚上心口,微微按住他猛烈起伏的胸膛。
沈泽川抬脚将凳踹翻了。
“别进来!”
萧驰野从门口喊了声。
“萧驰野!”沈泽川抽走一只手,反手想给萧驰野一巴掌,却被人眼疾手快的扣在怀里,两手并住压在人的胸前,“你发什么疯?”
“方才还叫萧爷呢。”
萧驰野盯着气急败坏的沈泽川,看着人不情不愿却又只能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睚眦必报的小兽。
“性子真烈,”萧驰野舔了舔唇,“我喜欢。”
沈泽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别瞪我了,”萧驰野颠了颠腿,意有所指,“快给你二公子瞪出火来了。”
“有火找女人,”沈泽川怼他,“别他妈的冲我发邪火。”
“会骂脏的了,”萧驰野眼睛盯着人不放,“我更喜欢了。”
沈泽川深吸一口气。
“二公子,”沈泽川盯着人,“我看你病得不轻。”
萧驰野恶意的箍着他不放,反倒是越抱越紧,沈泽川坐在他腿上动弹不得,不得不抬头瞧着人。
对上萧驰野的眼睛时,沈泽川倏然一愣。
他眼中并没有半分的羞辱调笑的意味,反倒有些得偿所愿的松快,萧驰野的眼底微微泛红,眉压眼窝,显得深邃又英俊。
“二公子是病了,”萧驰野抱着人,声音放低了些,喝酒之后的嗓音有点哑,贴着沈泽川说,“待在这笼子里,快给我憋死了。”
“阒都乃皇城脚下,”沈泽川也随着他念,“如此富贵,怎的是牢笼。”
“你不也是一样?”
沈泽川直直的盯着萧驰野的眼睛,那浓墨似的瞳孔被盛在酒热赤红之上,看的沈泽川犹如烈火灼身,烫的他无处遁形。
“我命贱,”沈泽川勾唇一笑,“和二公子哪能一样。”
“少说。”
沈泽川微微放松了些,萧驰野抱着他的手臂也没那么紧,只是逡巡在人的后背和腰身,借着酒劲儿将人摸了个遍。
“乖了些,”萧驰野偏头快要蹭上人的鼻尖,他看着沈泽川的下巴尖,觉得捏起来应该很柔软,“还醋么?”
“谁敢醋萧爷呀,”沈泽川揶揄他,“就这个架势,万一一会将我绑上床了怎么办?”
“你要是想,”萧驰野的喉结动了动,“我不是不行。”
“什么都陪你玩,给个好脸嘛。”
沈泽川抬手轻拍了拍萧驰野的脸颊,冲着那点英俊下手力道就跟玩似的,拍完自己都笑了,像哄孩子。
“二公子今夜替我解围,”沈泽川尾音拖的长,声音也低,听着想调情,“我还以为二公子已经爱上我了。”
“没想到还是我自作多情,”沈泽川盯着萧驰野的眼睛,见人逐渐软下来的眉宇,有心上手描摹,“只为个好脸,却不为真心。”
“你怎知道,”萧驰野鬼使神差,“我没有真心?”
窗沿轻轻磕了一下,夏风清习过暑凉,将屋内的酒气混成一团丢了出去,只剩了点凑近才能嗅到的暧昧,穿风过屋,直扑在沈泽川的后背上。
沈泽川垂眸看着萧驰野的眼睛,突然低声说。
“你今日得罪了凤泉,”沈泽川微动了动腿,“怕是不给你找罪,就要往楚王身上使绊子,怕不怕?”
萧驰野一句不怕都囫囵到嘴边了,对上沈泽川的含情眼却一句话也没有。
他盯着那汪水波荡漾,逞强的本领一瞬间丢盔弃甲,只剩下破了壳没人碰过的柔情。
“怕,”萧驰野被那风吹的头晕,睁眼时又是一片酒热,仰头靠在椅背上,“太后忌惮萧家,我如今在这里,受的是夹板气。”
“求生求死,活一遭都是找气受,”沈泽川直起身子挡了挡,风从后来将他的发丝吹乱,他颇不在意的抬头,“谁又比谁轻松呢。”
萧驰野已经听不进去了。
沈泽川的发丝就着风飘起来,他今夜喝了酒,两人身上的酒香都混在了一起,萧驰野抱着人,觉得身上的热都是一样的。
那发丝被吹起来,越过沈泽川的肩头,落在了人的胸口。
萧驰野松开了人的手腕,沈泽川也没起身,只是支着他的胸膛,沈泽川扭头看向窗外,见外面的灯火尽数熄灭了,连孤灯也未留下一盏。
他扭头,见萧驰野正在抚他的发。
他的手指顺着那缕发滑下来,眼神就盯着发丝,让抚过沈泽川的清风都无遁形之处,他的神情专注又迷人,醉眼所到之处,却无一是他掌握之物。
“萧策安……”
“嗯?”
萧驰野一挑眉,对上沈泽川的眼神又笑起来。
“你这眼神,”沈泽川由着他握着发丝,“你别真是喜欢上我了。”
萧驰野闻言收紧了环着沈泽川的另一只手,手掌覆在人的腰侧,没有多余轻浮的动作。
“说话啊。”
沈泽川的声音真的放低了,再也不是拖着戏弄人的语调,像是哄人说句真话一样,坐在怀里也变得乖巧。
“兰舟……”
萧驰野眼底晦暗不明,只是伸手轻轻的抚过了沈泽川脸侧的发,将一缕划过他手指的情,妥帖的放在人的身后。
“起风了,你头发乱了。”
一点点废话:
梗源
写前期真的容易写多,两人一来一往的调情真的太有意思了,而且要写的感情也比之后也复杂的多……我写的开心,希望你们也看的开心
【策舟】非你不嫁
双双红了脸,也要低语喃喃。
他说:“那我非沈兰舟不嫁。”
“你怎的不放开我?”
沈兰舟跨在梨花木椅子上,双腿都被萧驰野分开了握着,梨花木椅本就高,沈兰舟坐在萧驰野腿上,更是竖直了脚尖连地都点不到。
“坏家伙,”沈兰舟宽袍里罩的是萧驰野的一双手,他仰头忍着,不肯露出半点声音来挑弄萧驰野,只是咬着唇,“坏家伙。”
“叫一声,”萧驰野贴着沈兰舟的耳畔呢喃,“叫一声给...
双双红了脸,也要低语喃喃。
他说:“那我非沈兰舟不嫁。”
“你怎的不放开我?”
沈兰舟跨在梨花木椅子上,双腿都被萧驰野分开了握着,梨花木椅本就高,沈兰舟坐在萧驰野腿上,更是竖直了脚尖连地都点不到。
“坏家伙,”沈兰舟宽袍里罩的是萧驰野的一双手,他仰头忍着,不肯露出半点声音来挑弄萧驰野,只是咬着唇,“坏家伙。”
“叫一声,”萧驰野贴着沈兰舟的耳畔呢喃,“叫一声给二郎听听。”
他手上动作飞快,却又估计着饭点快到了不敢折腾的过分,萧驰野贴着沈兰舟的锁骨磨弄,存心要将人的眼尾逼红,从那点羞愤里听见些什么才好。
“不——”
沈兰舟搂着萧驰野的肩膀,手指贴着他的发根揉弄,指尖贴着萧驰野的脸侧,却叫人偏头吻上了。
“唔——美人香,”萧驰野叼着沈兰舟的指尖笑,“我哪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许久未见,想的疼。”
沈兰舟抽出自己的指尖,捧着萧驰野的脸,他往前蹭了蹭,正好撞在萧驰野的手中,倒惹得自己一声闷哼。
“嘶……”沈兰舟低头去吻他,含情眼里快要蓄上水,是被萧驰野揉弄出来的汁水涟涟,“哪疼?我给揉揉。”
萧驰野红着眼去瞧他。
“别勾我。”
沈兰舟整个人都埋在萧驰野的怀里,他枕着人的颈侧,贪婪的去嗅萧驰野身上的味道,贴着人的脖颈往上滑,却又因为萧驰野的双手失了力气滑下来。
“没勾你……”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里头夹杂了萧驰野的想听的一切,隔着云雾,只给人露出一点点尾巴,叫人尝个鲜。
“都把二郎想疼了,”沈兰舟吻着他的颈侧,黏着他的耳垂挑弄,一点一点的攻破人的心理,“我的错,我来偿。”
萧驰野掐着人的临界点放开了手,沈兰舟就在他怀里像是濒死的鱼,萧驰野抽出手紧紧的抱住了沈兰舟的腰肢,把人往前拉到和自己严丝合缝,抱住人再也不敢乱动。
怕擦枪走火。
“不是错,”萧驰野喘着气,“是爱。”
沈兰舟早就习惯了萧驰野的把戏,不愿叫人独自释放,他也乐得陪萧驰野玩耍,两人都抵死缠绵才叫有趣,他们的床上从来都没有妥协尽兴。
“嗯……”沈兰舟使坏,将方才压抑在口中的声音尽数放出来一些,看着萧驰野额边的青筋,又道,“策安……”
“是我太想你了,”萧驰野偏头和怀里的沈兰舟对视,“在营地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分心在你身上,那耳坠贴着我的胸口,就像是烙铁。”
沈兰舟抖了抖袖袍,甩出来贴身装着的蓝帕子。
“我被你灼伤,日日聊以自慰。”
“我晚上睡不着,”萧驰野抱着人,贴着沈兰舟讲话,呼出的热气都是想念,“睡不着的时候总是想你,想着行军路上艰难,昨日还有温香软玉在怀,今日就只剩冷衾薄被。”
沈兰舟吻他,碰了几下又说。
“那我以后夜夜都抱着你睡。”
萧驰野从怀里掏出贴身带着的耳坠给沈兰舟戴上。
“如此这般,”萧驰野挑着他的下巴亲吻,“情才有所寄之处。”
沈兰舟仰着头和人接吻,将满腔的思念都付诸于口,他们两人都不是宣之于口的性格,偏要把这些话都藏在心里,等到哪一日滚烫,再分给枕边人一尝。
“唔……策安。”
萧驰野吻的越来越凶,狠厉的像是要将沈兰舟拆吃入腹,他摁着沈兰舟的后脑,将人抱在怀里无处可逃。
沈兰舟突然在吻中睁开眼。
“嗯……嗯……”沈兰舟推着萧驰野的胸口,他心跳加速,却被萧驰野蛮横的箍在怀中不动,“策……”
门口传来一阵强劲有力的拍门声。
“川儿——”
沈兰舟吮着萧驰野的舌尖咬了一口。
“川儿你在里面吗?”纪纲在门口捋了捋袖子,“我进来了!”
萧驰野意犹未尽的和沈兰舟分开,眼底还泛着情红,浪荡的将手从沈兰舟衣领里抽出来。
沈兰舟慌张的从萧驰野身上下来,如此这般肯定是来不及收拾,可他们正……
“师父!师父!”
沈兰舟一边系扣子,一边留神着门口的声音。
费盛连滚带爬的从侧房跑出来,伸手抱住了纪纲的胳膊,张开手给纪纲看,手中是一只濒死的小麻雀。
萧驰野擦了擦唇角,无声的笑,抬手将方才掖在沈兰舟裤腰的衣摆拽了出来。
“等会儿啊,”纪纲抬手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却又被费盛抱住了手臂,“我先找川儿说事。”
“不不不不不师父——”费盛心虚的瞥了一眼屋内,只看见萧驰野正在整理外袍的带子,当下大惊失色,“师父你看看这鸟!”
“我没事看鸟做什么?”
“师父,这是丁桃前几日捉的小麻雀,”费盛看见门随着惯性被推的越来越大,一边编一边祈祷屋内没什么不能见的,“可今日奄奄一息了,师父您救救他,不然桃子又要哭。”
“小麻雀无妨,”纪纲将门推开摆摆手,“他要真喜欢去我房里挑,我前两日才得了两只小鸟,毛色比麻雀漂亮多了。”
“哎——”
费盛见纪纲扭头,将另一扇门也推开了。
“多谢师父……”
屋内沈兰舟正收了袖子斟茶,雨前龙井被冲泡出舒展的绿色,他面色如常,将手边的账簿推远了些,抬手将茶炉搁在了炭火上。
纪纲将两扇门都推开了,沈兰舟闻声抬眼,对过来的眼眸清澈如水,耳畔坠着一个微微有些歪的耳坠,被沈兰舟抬手抚正了。
沈兰舟起身,将外袍的珍珠扣拧好,长袍似仙,随着他的动作垂下来,迈步时轻盈无比。
“师父来啦,”沈兰舟笑道,“费盛,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做好的糕点,端来给师父尝尝鲜。”
费盛站在门外没动。
萧驰野从内室掀帘子出来,拱手冲纪纲行了个常礼,规规矩矩的唤道。
“策安见过师父,”萧驰野抬手,“师父上坐。”
“呀,你也在,和川儿商量事情呢?”纪纲抬头看了看萧驰野,摆手笑道,“那么客气做什么,还行上大礼了。”
萧驰野扭头看向门外的费盛,背着纪纲抬手佯装无意的挠了一下脖子,将未来得及翻上去的领口给翻了个严严实实,刚好挡住那一点不甚起眼的红痕。
“该干什么干什么,”萧驰野冲费盛说道,“府君的话要听。”
费盛咽了口唾沫,脚底抹油跑了。
“师父怎么来了,”沈兰舟站在纪纲身侧,抬手奉了一杯茶,将茶面的茶沫尽数捋了,“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可不是有事,”纪纲笑呵呵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名帖,“我刚收到茨州孙大人的回信,着急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沈兰舟手一抖。
“师父,”沈兰舟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萧驰野,笑道,“这事说来也话长,等晚饭后再谈不迟,我和策安正在谈河州银两的事,怕是不好分心呢。”
“哎,”纪纲牵着沈兰舟的手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坐下,“这样的事谈到什么时候都谈不完,你这样熬着自己,师父看了也心疼。”
“况且策安方才打了仗回来,”纪纲看了眼坐在远处的萧驰野,“也该接风洗尘,这样忙于银钱的事,也太辛苦了。”
萧驰野侧耳听着,扭身准备表忠心。
“师父我不——”
纪纲将名帖抖开摊在桌上。
“再说了,银钱的事不是小事,我们川儿的终身大事也不是小事啊。”
萧驰野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起身放下手中拿倒了的书本掀了帘子走出来,正好瞧见门口端着糕点的费盛。
萧驰野接了糕点,走过来放在纪纲的茶盏旁边。
“的确不是小事,”萧驰野道,“兰舟,还是要听听师父的话。”
“策安倒是懂事,”纪纲笑道,示示意萧驰野也倒一杯茶吃,他吹开茶叶喝了一口,“川儿总是不自己操心。”
“兰舟年纪小,”萧驰野倒了杯茶,“自己不觉得,若是没有师父为他打点自然不行。”
“你瞧瞧,”纪纲摊开的不仅仅有孙大人的手写信,还有一沓皇城贵女的画像与生辰八字,“若是有瞧上眼的,我就给孙大人回信了。”
纪纲低头去夹那盘热气腾腾的糕点,沈兰舟就坐在纪纲身后,趁着那点空挡和萧驰野对视。
那人见沈兰舟投过目光来,冲着人佻达的眨了眨左眼,抬手轻咬了一下自己的拇指,眼神却粘在沈兰舟身上没拽下来。
那是方才沈兰舟咬过的动作。
前一刻沈兰舟还窝在他的怀里咬着手指不放,呢喃的声音就像是春夜里的猫儿,后一刻却要这样暗度陈仓。
纪纲师父铺开的画像就像是两人之间看见摸不着的屏障,把那点情思遮挡的越发暗流涌动。
“师父,”沈兰舟就着纪纲喂过来的糕点咬了,“我不找。”
“怎么?”纪纲料到沈兰舟是这个反应,却不想当着外人的面也不给面子,回绝的如此之快,“是不喜欢?还是不想要?”
沈兰舟摇摇头。
“哎呀,我们做长辈的最担心就是你们这样,”纪纲犯难,抬头去看见萧驰野一脸如常的喝茶,“怎么自己一点不着急?”
纪纲伸手敲了敲桌子,冲萧驰野说。
“萧二,你今年眼瞅着也到岁数了,”纪纲问,“你家里没说的?”
萧驰野一愣,然后笑道。
“师父,”萧驰野乐,“我大嫂说顺其自然。”
沈兰舟脸有些烧,他的目光越过萧驰野看向了里间的梳妆台,那妆奁屉子底下还放着陆亦栀给他的镯子,前些夜里他还和萧驰野商量了过年的时候要回份礼。
“顺其自然?”纪纲摇摇头,“我们川儿不是个顺其自然的人,要是没有我操心,我们川儿的心思就没往上去。”
沈兰舟低头,握住纪纲的手。
“我大嫂也这样说,”萧驰野低头笑,“上次回家,倒是给我说了许多标准,却也不像师父这样贴心。”
“世子妃是明事理的,”纪纲点点头,“要是有了标准也好找,我就是摸不透川儿的心思,这孩子和我这样亲,到这事上却瞒着我不肯说。”
“我大嫂说,”萧驰野话音含笑,舔唇时觉得方才沈兰舟咬出的伤有些疼,“不拘是什么地方的人,看中持家的本领,能掐会算,管的住我,重情忠孝,温柔得体,与我情谊相通就是。”
他凑上前,像是对纪纲说,话音却句句落在了沈兰舟身上,将他身上看了个完全,还在不明不白的时候将他夸了个遍。
“师父不要急,”萧驰野乖顺道,“这种事情,不是合了兰舟的心才最重要吗?”
沈兰舟张口应到。
“是了,”沈兰舟抱住纪纲的胳膊,“师父不急,兰舟有人照顾,比得过这些王公贵族的小姐贴心。”
沈兰舟站起身,在纪纲面前蹲下,低头由着师父摸了摸自己的发。
“川儿不会和师父隔心,怎么会瞒着您,”沈兰舟偏头瞥着萧驰野的腿,从人的衣袍看到靴子,声音还是乖乖的,“只是这种事也要找个水到渠成的时候。”
纪纲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沈兰舟的发。
“师父不是这个意思,”纪纲又喝了一杯茶,“师父不想你委屈自己。”
“川儿有师父在,”沈兰舟蹭着纪纲的手心,“川儿不委屈。”
纪纲托着沈兰舟的手臂将人扶起来,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连着孙大人的信一并收起来,扭头冲沈兰舟说。
“这事师父给你留意着,”纪纲拍拍沈兰舟的手,“但自己也要上心,像人家萧二一般,有个标准和分寸,留意着点。”
沈兰舟心一惊,险些红了耳根。
“行了,就这事,”纪纲站起身,“你们要谈事谈事吧,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一会来我这边吃饭。”
“知道了师父,”萧驰野也跟着沈兰舟起身,一并说道,“师父慢走。”
沈兰舟才将房门合上,萧驰野就扑上来从后将人抱了个满怀。
“嘶……”沈兰舟小声道,“师父还没走远呢。”
萧驰野抱着人往内室走去,伸手将方才匆忙时刻系好的扣子和衣带又扯开了。
“方才我差点忍不住,”萧驰野咬着沈兰舟的耳朵,“差点就和师父摊牌了。”
“你要说什么?”
萧驰野抱着人站到内室的铜镜前,手臂环抱着沈兰舟的腰肢,看着人缓慢的摸上自己的手背,贴着沈兰舟轻语。
“告诉师父,”萧驰野将声音放的缓慢,“我就是你房里的贴心人,任凭谁家的丫头都入不了你沈兰舟的眼,因为你是我萧策安的妻。”
“不怕师父打你。”
“打我我也受着,”萧驰野亲着沈兰舟的耳尖,将那点软肉如愿以偿的弄红了,“我要你,就说定了只要你。”
沈兰舟在萧驰野怀里转了个圈,贴着人的心口抬头,先踮起脚尖讨了个吻。
“策安,我不会娶旁人。”
萧驰野抱着他,点点头。
“我知道。”
沈兰舟抱着萧驰野的脖颈,怎么抱都抱不够。
“别有压力,”萧驰野拍拍他的后背,“你不用着急开口,反正我已经和大嫂说了,礼都收了,你就是我的人,师父这边我们缓缓来,只要不出格,等到水到渠成时再说也不是不行。”
沈兰舟趴在他心口笑了。
“只要不出格?”
沈兰舟的手探进萧驰野的颈侧,将那点翻上去的领子弄乱了,露出萧驰野脖颈上斑驳的杰作,伸着手指在那点红痕上点点点,嘴里念念有词。
“这有几个红痕,我数数,够不够二爷的娶妻标准。”
沈兰舟伸手点着颈侧。
“中博人。”
指尖连点三个。
“腰缠万贯,上下信服,还温柔得体。”
萧驰野由着他扒开自己胸口的衣料,笑着看沈兰舟撒娇。
“重情忠孝,情意相通。”
萧驰野抬手捉了沈兰舟的指尖,顺着人的动作往心口点去。
有些温凉的指尖戳了戳萧驰野的心口。
“沈兰舟,”萧驰野低声道,“我的标准是沈兰舟。”
沈兰舟俯身在心口落上一吻。
“知道了,”沈兰舟笑,“我告诉师父去,向离北王的二公子提亲,我此生非萧策安不娶。”
萧驰野忍不住了,敞着胸怀将沈兰舟抱起来,捏着人的下巴吻上去,没了方才的气势汹汹,剩下的都是含情脉脉。
他躲在春光妆台下,抱着他心爱的人索吻。
双双红了脸,也要低语喃喃。
他说:“那我非沈兰舟不嫁。”
一点点废话:试一下
【究惑|添望】合集/补档
▶秦究×游惑
原作衍生
《玫瑰、香烟和雪》
(首发a-3@BaiTang,补档wb@白糖禁止食用)
原作衍生
原作衍生
私设,校园AU
《赢家》(首发a-3@BaiTang,补档wb@白糖禁止食用)
私设,伪骨科,年上
《赢家-续》(补档@白糖禁止食用)
台球桌play
《恋爱进行中》(补档)
私设,校园AU,我流ABO
私设
私设,伪监 狱
▶江添×盛望
我流ABO...
【绿林】直·播·出·柜
我枯了我居然水不到陆老师出场orz
“大家好,我是冉霖。”冉霖调整了下手机拍摄角度,笑着对直播间里疯狂刷弹幕的粉丝们打招呼。
【!!!是迟来的亿fo福利吗是吗!!!】
【眼睁睁看着冉冉的粉丝数从一亿涨到两亿,福利直播终于到了OTZ】
【哥哥你脸离摄像头太近了[笑cry]】
【开屏近距离暴击!为什么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少年颜啊摔!】
冉霖看了几条弹幕,抿嘴乐了一会儿后才说:“嗯,是之前答应的亿粉福利。你们敢信吗,为了这次的直播,红姐他们一群人从我九千万粉就开始准备一直准备到了今天。”
【???我天这是要搞大事的节...
我枯了我居然水不到陆老师出场orz
“大家好,我是冉霖。”冉霖调整了下手机拍摄角度,笑着对直播间里疯狂刷弹幕的粉丝们打招呼。
【!!!是迟来的亿fo福利吗是吗!!!】
【眼睁睁看着冉冉的粉丝数从一亿涨到两亿,福利直播终于到了OTZ】
【哥哥你脸离摄像头太近了[笑cry]】
【开屏近距离暴击!为什么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少年颜啊摔!】
冉霖看了几条弹幕,抿嘴乐了一会儿后才说:“嗯,是之前答应的亿粉福利。你们敢信吗,为了这次的直播,红姐他们一群人从我九千万粉就开始准备一直准备到了今天。”
【???我天这是要搞大事的节奏???】
【明人不说暗话,我期待你们搞大事】
【这是要布置新婚现场还是怎么的hhhhhhhh】
他这会儿没怎么注意弹幕内容,故意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一脸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惆怅:“谁能想到呢,当初那个想着混不下去了就回去当包子铺少东家的十八线,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个梗哈哈哈哈哈哈】
【#不红就要回家继承祖传包子铺】
【操hhhh】
【所以,筋骨奇佳的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筋骨奇佳的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筋骨奇佳的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
眼见直播间惨遭这句话屠屏,冉霖囧了一下:“你们倒也不必把一年前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直播间几乎要被“哈哈哈”刷满了,夹缝里有几位新晋燃面询问这句话的出处,后头紧随而来的解释&指路又一次刷了屏。
冉霖面上看着囧囧有神,其实看弹幕看得还挺开心。
一直到有弹幕吐槽【你为什么也看得这么入迷啊喂】,他才反应过来,清清嗓后cue流程:“嗯,今天的直播内容是……”他顿了顿,语气有点微妙的说出小助理刘弯弯起的名字:“出柜游戏。”
【??????】
【人间迷惑游戏大赏????】
【什么出柜???谁要出柜????】
【我聋了吗???快来个人打醒我】
【啊啊啊啊妈妈不允许你当着亿万观众的面直播出柜!!!!】
【卧槽不会吧不会吧,是我想的那样吗】
【我zqsg嗑了那么久的cp终于要rio了吗】
“咳,”大概扫了眼屏幕,发现他们都像自己预料的那样理解错了今天这个“出柜”的含义,冉霖露出一个恶作剧成功般的坏笑,“此出柜非彼出柜,我们今天的出柜是非常正直的,从柜子里出来。”
【啊这】
【无良偶像骗我感情毁我青春】
【。。。我还期待了!我刚刚居然真情实感地期待了!!!】
【虽然但是,这个笑有点苏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该说我对现在这个出柜也蛮好奇的吗……】
见有弹幕说好奇,他收起坏笑念红姐写给他的流程:“这栋房子的二楼一共有十五间房间,准备人员给它们精心布置了一番,还在房间里放了各种大衣柜,其中有十个柜子里藏着大家都很熟悉的小伙伴,另五个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呃,惊喜是红姐说的,会不会变成惊吓我就不知道了。”
刚说完他立马又补了句:“当然了我知道像红姐这样爱护艺人的经纪人是一定不会骗我的!”
【hhhhh满屏求生欲】
【有内味儿了蛤蛤蛤蛤】
【为什么你上下句接得这么熟练啊】
【熟练得让人心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冉霖皮完这一句后又秒变正经,乖乖走流程:“我和你们一样都不知道房间里什么样,柜子里有哪些人。现在我把生死大权交给你们,你们说开哪个柜子我就去开哪个。”
小助理刘弯弯正站在楼上的楼梯口:“冉哥,可以上来了,手机我帮你拿吧。”
冉霖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稍稍低头边看弹幕边往楼上走。
【生死大权认真的吗hhhh】
【举手!是选弹幕刷得最多的还是怎么说】
“唔,就选最多的吧,我到时候让弯弯截下屏。”
【我也举手!冉冉你之前真的没看过那些房间吗?】
“真没有,”冉霖笑了,顺手切到手机后置摄像头,“开始的时候不是说了,红姐他们准备了超久,全程没让我看一眼,我现在还蛮慌的。”
刘弯弯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前几秒,他看到了某条显眼的基佬紫色弹幕:
【既然你们没一个问的那我就问了……所以这栋大房子是哪位土豪的??[疯狂暗示]】
冉霖:“……”
他没留心踉跄了一下,把手机塞给刘弯弯,站稳后语气非常自然地说:“既然有人问了那我也多说一句吧。感谢土豪陆总亲情赞助的独栋豪华别墅……对没错,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位陆总。”
【!!!!!】
【妈妈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太奶奶!您赖活着等了这么久的cp又发糖了!!】
【所以刚刚那一下是战术踉跄吗[笑哭]】
【我天我天我还以为恃宠而骄后再也看不到蒸煮发糖了】
【我抠个字眼,霖霖刚刚说的qin,前鼻音,那么问题来了,陆神是你哪方面的亲呢:)】
【绿林女孩们hold住!有小作文的转战大本营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怀疑前面的其实是黑粉但我没有证据[doge]】
弹幕炸成什么样反正冉霖是不知道了。
他交出手机后一心开柜,向刘弯弯打了个手势后轻手轻脚地打开二楼第一间房间,做贼的溜进去细细打量了下房间的内部构造,还疯狂招手让小助理用摄像头360°记录一下房间的样子,并抢回手机亲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对着墙边的大衣柜一通狂拍,最后拉着小助理悄咪咪溜了出去。
末了站在走廊上用气音问直播间的燃面们:“你——们——看——清——了——吗——”
亲身经历了全程的刘弯弯憋着笑:“冉哥你没必要这样吧……”
冉霖一脸严肃地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弯弯忙点头,拿手捂住自己快要忍不住漏出笑声的嘴。
弹幕们一个个的也都快乐傻了:
【教练他犯规!他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住助理悄咪咪溜出来还不忘带上门是什么大可爱啊】
【你不是在搞正经直播吗为什么进去拍个柜子跟做贼一样啊哈哈哈】
【什么做贼,这叫谨慎好吗hhhhhh】
冉霖囧囧地看着弹幕:“你们倒是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看清辽看清辽!房间橘橘的柜子紫紫的床是纯白的被子有蕾丝边墙纸上印的是蔷薇和百合!】
【前面这位集美也太强了叭】
【概括精辟,特点鲜明,手速第一,堪称无敌】
【大佬您看我跪得标准吗ORZ】
【哈哈哈这届燃面怎么回事啊哈哈哈哈哈】
冉霖看乐了,死死憋着才没笑出声,但把手机递给刘弯弯的手完全控制不住,跟着他人一块儿抖个不停。
不过他乐归乐,该干的还是认真干了,从走廊这头到那头的剩下十四个房间,他都跟暗访第一个房间一样谨慎地访了一遍。
访完之后只想说,怪不得准备了那么久。
201,房间橘里橘气gay里gay气,柜子大概是铁质的,长了一副下一秒就会被扫黄办取缔掉的模样。
202,蓝色系海洋主题的房间,咸鱼状的衣柜和周围环境莫名和谐。
203,黑白灰极简风的房间,墙角那个格格不入的鲜红色衣柜让人感觉走进了恐怖片片场。
204,房间乱七八糟,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全是瞎泼的各色颜料,外壳满是抽象涂鸦的衣柜倒在地上,与周围简直完美契合。
205,挺古色古香一房间,结果立在床上的炫彩衣柜瞬间给人拉回现代。
206,暗黑童话风的房间,墙纸上的蓝胡子笑得灿烂且瘆人,白鸡蛋外形的衣柜上泼了红颜料,看着跟溅上去的血似的。
207,房间墙纸是复联人物群像,衣柜甚至做成了钢铁侠的模样。
208,一房间花花草草里,长得像个鸟笼的衣柜直接c位出道。
209,暖黄色的温馨小房间,大包子模样的衣柜占了能有大半个房间。
210,房间的窗子被遮得严严实实,天花板上是夜光涂料画的星空,发着荧荧绿光的衣柜成了整个小黑屋里最亮的崽。
211,除地板外一切能摆东西的地方都堆满了甜品,和纯白衣柜上大写加粗的“再吃就成猪了”遥相呼应,看得人直呼心碎。
212,房间六个面全是凸/凹面镜,搭配上摆在正中央闪闪发光的镶钻衣柜,晃得人眼睛疼。
213,墙纸是维尼熊跳跳虎和他本人的跨次元会晤,墙角那个砢碜得像被玩坏了的衣柜怎么看怎么可疑。
214,满房间粉色,刷了粉漆的衣柜上还缠着一圈粉嘟嘟的缎带,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215,混杂了多方恐怖元素,在丧尸、僵尸、红衣嫁娘、猫脸老太婆、无脸男等多种等身模型的环绕下,涂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衣柜散发出唯物主义的圣洁光辉。
十五个房间看下来,除了早看过一遍的刘弯弯外,冉霖惊了,直播间更惊了。
——这该死的资本主义的腐败气息!
真香!
只能说,叹为观止。
冉霖倚着墙默默回味了会儿,非常深沉地说:“我喜欢7号房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弹幕整齐划一地刷起了这句话。
冉霖凑到刘弯弯旁边看了眼弹幕,昧着良心狡辩:“呃,其实也没有特别喜……”说到一半发现自己实在昧不下良心,于是硬生生转移话题:“大家来选房间吧!”
好在燃面们给他面子,随手发了几句调侃就刷起了自己选定的房间号。
冉霖本想让小助理倒数三秒后截个屏,结果被满屏的“7”弄得哭笑不得:“你们也不用这么体贴……”
不过打趣归打趣,能先去自己最中意的房间,冉霖还是很兴奋的。
这种兴奋一直持续到他打开柜门时,一双热切的手猛地拍上他的肩膀。
他先是被吓得一抖,然后定睛一看。
熟悉的浓眉大眼穿着熟悉的cos服用熟悉的语气说:“冉霖同志,又见面了!”
冉霖心理上还处于“我偶像里怎么出来了这么个玩意儿”的难以接受状态,话却先一步从嘴里蹦了出来:“谭影同志,别来无恙!”
再次成功对上线的谭影非常满足。
还没从幻灭里走出来的冉霖却想哭一哭。
【啊啊啊这个声音绝对是我男神没错了!!】
【助理小姐姐凑近一点拍叭球球了】
【!!这个拍摄角度我可以!!小姐姐人美心善技术好!!!】
【这是什么世纪性地下党碰头现场啊hhhh】
【虽然但是我真的好想从正面康康冉小霖现在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出柜进度:1/15
剩余:14/15
感受:是惊吓。是幻灭。
想到自己还没开的那十四个柜子,再想想那里面又都会有什么样的surprise,冉霖顿时丧失了活的希望。
总而言之,这次的出柜直播,道阻且长。
【撒野论坛体】笑看顾影帝吊打蹭热度的不要脸
娱乐圈向的脑洞产物,请勿与现实挂钩
爽文式论坛体,甜度管够,请放心点击哦😊
——
楼主
事先说明,开贴目的:联合广大网友一同声讨阳烁小鲜肉的不要脸蹭热度行为
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这位不要脸的小鲜肉和顾飞影帝在同一地点拍戏(注意:还不是一剧组),然后呢,小鲜肉同志就一天到晚地在微博发自己和顾影帝的合照,文案中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是顾影帝的小迷弟,顾影帝对自己这个后辈照顾有加,两人关系亲密啥的,还动不动发一些暧暧昧昧的话然后@顾飞,诸如此类。好吧,更甚的是,#顾飞阳烁 这个tag“硬生生”的被炒上了热搜第一,直到现在都还没下来
我话就说到这里,大家理性讨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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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向的脑洞产物,请勿与现实挂钩
爽文式论坛体,甜度管够,请放心点击哦😊
——
楼主
事先说明,开贴目的:联合广大网友一同声讨阳烁小鲜肉的不要脸蹭热度行为
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这位不要脸的小鲜肉和顾飞影帝在同一地点拍戏(注意:还不是一剧组),然后呢,小鲜肉同志就一天到晚地在微博发自己和顾影帝的合照,文案中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是顾影帝的小迷弟,顾影帝对自己这个后辈照顾有加,两人关系亲密啥的,还动不动发一些暧暧昧昧的话然后@顾飞,诸如此类。好吧,更甚的是,#顾飞阳烁 这个tag“硬生生”的被炒上了热搜第一,直到现在都还没下来
我话就说到这里,大家理性讨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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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过分激动!终于有姐妹开贴说这货了!我私下里骂他好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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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骂,阳烁没脸不要脸,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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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事吗?阳阳哥哥他和顾飞一个公司,同门师兄关系好点怎么了?惹你了又?我们阳阳用得着蹭热度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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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讲真,他要是用不着他就不会只是个小鲜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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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别给你家正主招黑好吗,顾影帝是有男朋友的,OK?上个月他拿三金影帝的那天是他男朋友生日,他那出柜出得全网人尽皆知,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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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按饭圈标准来看,阳烁不仅蹭热度,甚至已经有卖腐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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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楼上,平心而论,楼主说的已经很理智很委婉了,阳烁一天到晚在微博嚷嚷顾飞教他打游戏跟他吃饭啥的,那天在他们的自拍合照上还P了个爱心,就差没说他俩亲一块了,我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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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气,也不知道蒋丞小哥哥会怎么想,自己男朋友给别人单方面抢走了
9L
哈哈哈哈哈,“单方面”这词用的很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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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路人,不得不说,很明显阳烁那热搜是花钱买上去的,都在上面挂了几天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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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现在已经不能叫阳烁和顾飞的合照了吧,早就成了阳烁旁拍顾影帝了
12L
哈哈哈哈哈奈斯我等着我男神打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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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没有对顾飞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吧,但看着就很烦
14L
说到合照,顾影帝最近别说澄清了,连微博都没几个,那就更别想他秀恩爱了!
15L
是啊,我还以为他出柜后会大肆撒狗粮的,结果……对不起,工作狂还是工作狂
16L
qaq我的磕cp之路才刚发芽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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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不得不说,阳烁这家伙通告炒作的有点离谱啊,我那天还看到一篇他的通告,好像叫什么《影视界新星,阳烁演技受顾影帝亲口赞扬》,没点进去认真看,反正光望着这标题就够我恶心了
18L
不是,他自己演技烂成什么样心里没有点acd数啊,还顾影帝亲口赞扬,我男神要是能赞扬他那我和这世界迟早得瞎一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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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这,这位阳姓同学真的是我入圈以来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敢光明正大的跟顾影帝蹭热度的人之一
20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当年哪个敢跟顾飞炒绯闻的早就被公关三秒钟撤文稿了,今年这次工作室这速度不行啊
21L
赞同,网上都闹成这样了,公司不干预的吗?还是说……本来就是公司内部默认了的?
22L
没必要吧,顾影帝的经纪人挺强势的啊
23L
有可能是带新人,那样的话经纪人也阻止不了多少
24L
不管怎样,一年份的“呵呵”送给阳烁同学
25L
赌一波,希望男神在憋大招反击/祈求的小眼神
*
说曹操曹操到,时隔多日微博长草的顾飞终于在今天光顾了自己的微博。
是转发不说,还连文案都没有写,但就是这样,也足够让他那一群嗷嗷待哺的粉丝在评论区里嚎了。
顾飞V:转发微博//《xxxx》节目组官方微博:应各位粉丝的热烈邀请,我们决定提前公布下期节目的特邀嘉宾名单:@顾飞 @阳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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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qdbq,我前一秒还满心期望男神来打阳小鲜肉的脸,下一秒自己就被打脸了,还啪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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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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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他俩……不会……是真的吧……/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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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啥呢姐妹,我老公现在还在我床上呢,啊,看看他那绝美的睡颜
30L 某丞
?
31L
但凡有一颗花生米下酒,lss都不至于醉成这样
32L
哈哈哈哈哈去睡吧jm,梦里什么都有
33L
呜呜呜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男神发微博没想到盼来了这么大一个噩耗
34L
男神你是忘了大明湖畔的蒋丞丞了吗
35L
经楼上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蒋丞小哥哥现在是坐在办公室独守空房(啊呸划掉)积聚怨气吗
36L 某丞
放心吧,那期节目里肯定有惊喜
37L
果然!我就说顾影帝在憋大招!
38L 某丞
额,不是,楼上不对,应该说成,是顾影帝男朋友在憋大招
39L
hhhhhhh蒋丞小哥哥是吃醋了嘛
40L
确认过眼神,是吃醋了的人
41L
@某丞 好奇一下,你咋知道的,内部人士吗
42L 某丞
没,瞎蒙的
*
录节目的那天,蒋丞一身黑衣黑鞋黑口罩黑墨镜的全副武装,来到演播室门口,由工作人员领着,坐到了观众席最中间的位置。
蒋丞拿出手机来刷论坛,节目再过半个小时开始,顾飞估计现在正在后台准备吧。
因为这个节目是直播,现在已经有人守在手机前狂喊“迫不及待”了。
蒋丞本来今天过来就是想给自家男朋友一个惊喜,所以顾飞对于他抽空过来当观众这件事,半点都不知道。
当然,蒋丞看着“阳烁”这两个字,心道,终究还是要来宣示一下主权的。
43L
啊啊啊啊啊啊快开始了快开始了!!
44L
妈妈问我为什么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坐在电视前
45L
我不管!阳烁那逼崽子要是敢有点什么过分的举动爷就把电视机砸了!
46L
楼上何苦浪费自家财产,去电视台约架它不香吗
47L
姐妹!去的话带我一个!
48L
加我!!
*
顾飞坐在休息室里,对着给自己化完妆的造型师笑了笑,目送她红着脸走出门。
“飞哥,阳烁又发微博了,”助理站在一旁,拿着手机,对着阳烁发的微博一字不落的念道,“马上要和男神一起录节目了,好期待好心动,@顾飞。”
顾飞啧了一声,感觉身上起了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别理他。”
阳烁想借他上位,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说真的飞哥,您为什么不澄清一下呢,”助理知道顾飞对阳烁是真的厌恶,“您不知道,网上都把你俩的关系发酵成啥样了。”
包养小三真爱,说什么的都有。
经助理这么一说,顾飞才想起来这件事发生这么久了,他都还没想好怎么跟蒋丞解释。
这个圈子里的弯弯绕绕太多,他实在不想让蒋丞也掺和进来。
大不了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阳烁有背景,”顾飞拿起一只眼线笔,在手中转着玩,“之前公司高层就特地找我聊过,阳烁想红,然后点名要我。”
“我去,”助理震惊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经纪人去跟公司交涉那么多次仍旧不成功了,“这人够不要脸的啊。”
顾飞乐了一下,仰头靠在椅子上,还没回答,就听见有人“咚咚咚”地敲门。
“顾影帝,”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方便我进来吗?”
啧,说曹操曹操到。
顾飞抬抬头,示意助理去开门。
“有事吗?”顾飞看着从门边探头进来的阳烁,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
“顾影帝,”阳烁面对顾飞这种冷淡而疏离的态度毫不退缩,“请问……待会上节目时您能跟我搭档吗?我有点不太会玩综艺游戏。”
他们这次的综艺节目是游戏型的,嘉宾在游戏开始前需要自行选择搭档。
并且,按照惯例,都是从圈子里地位较高的人开始选择,比如顾飞。
虽然阳烁说的很好听,但顾飞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如果他真的主动跟阳烁搭档,那网上会炸成什么样。
等到那时,说阳烁一厢情愿倒贴蹭热度之类的话全都自动无效了,他再澄清也不会有丝毫用处。
“不好意思,”顾飞学着阳烁的样子,勾起嘴角,“不行。”
阳烁愣了愣。
“杨小鲜肉,你要知道,”这话从顾飞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格外讽刺,“之前因为公司的原因,你在微博上发的那些东西我一个都没有管,但现在我劝你,好自为之,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还特地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
说完,顾飞站起身来,打开休息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没有再去看阳烁的表情。
边走还边在心里吹了声口哨,不愧是钢厂小霸王,这装逼能力果然不减当年。
49L
淦淦淦!开始了!他们上台了!!!
50L
啊啊啊啊啊啊啊男神的颜我可以舔一万遍!awsl!一万遍!
51L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顾飞这么好看的男人!为什么!
52L
一句话,有谁注意到阳烁看起来心情很糟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幸灾乐祸
53L
同楼上,真的诶哈哈哈哈好,非常好,我真心希望这是顾影帝在后台把他怼了个千八百遍的结果
54L
是我的错觉嘛,为啥感觉顾飞跟阳烁站的格外远
55L
不是错觉放心吧姐妹,站的是真的远
56L
好了我放心了/荡漾的微笑
57L
顾影帝绝壁故意的!我刚亲眼看到他本来是要站阳烁旁边的,然后他硬生生往主持人那边挤
58L
后果就是他现在跟阳烁简直隔了一万九千里
59L
我好像明白阳烁脸黑的原因了√
*
顾飞站在主持人旁边,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顺带宣传了自己的新片。
趁着主持人去缠其它嘉宾了,顾飞仔细打量着台下的观众,对着那个坐在观众席正中央,把身体从头围到脚一寸皮肤都看不到的人愣了一下。
大夏天的,这人穿成这样是想来入室抢|劫还是想来引起轰动啊?
顾飞这么想着,没忍住,低头乐了一下,瞬间又招来台下一片迷妹的脸红尖叫。
选游戏搭档的时候,顾飞选中了之前跟他合作过的一个演员,两人私交不错。
这个安全而又毫无爆点选择,让粉丝着实松了口气。
然而不巧,他们在第一轮游戏里就输了。
“二位选谁来接受惩罚呢?”主持人问。
“我来吧。”顾飞举起麦答。
“好嘞,那现在就让我们先来看看第一轮的惩罚是什么,”主持人低头看了下台本,“得,顾影帝的粉丝要沸腾了。”
“咋了,”旁边有嘉宾好奇,“惩罚是啥?”
主持人一笑,缓缓吐出两个字:“爆照。”
顾飞了然。
爆照,其实就是从手机私人相册里选一张照片投映到大屏幕上。
顾飞在脑中过了一下自己的相册,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照片。
“来,开始抽取我们的幸运观众,”主持人说,“先说一下规则,被抽到的观众可以点一个数字,这个数字会对应顾影帝相册里的照片序号,也就是你点哪张,我们顾影帝爆哪张。”
台下的白色聚光灯这时已经开始飞快的游离闪烁,最后停在了最中央的一个人身上。
随后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蒙的严严实实的男人的脸。
顾飞望着这个人,发现他竟然是他先前注意到的那位全身黑。
而且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蒋丞被镁光灯照的刺眼,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上台时要摘墨镜和口罩,他才反应过来。
卧槽蒋丞选手这未免也太幸运了吧?
到时候顾飞会不会被怀疑徇私舞弊啊?
蒋丞内心的弹幕还没刷完,就下意识地已经把脸上的墨镜口罩摘下来,穿着一身黑衣由工作人员领上了舞台。
“啊啊啊!”前排粉丝有眼尖的,一看就认出来他,高声叫道, “蒋丞小哥哥!”
蒋丞啧了一声,好了,这下全场都知道了。
果然,听她这么一喊,顿时土拨鼠四起,整个观众席都响起了八十分贝的尖叫,以及不间断的“丞飞”或“飞丞”的喊声。
在他站到顾飞旁边时,这种尖叫达到了最高|潮。
不止她们,就连顾飞也呆了。
蒋丞不是应该在律师所接案子吗?啊?
说好的按剧本办事的呢?
顾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一种现场捉|女干的即时感。
虽然他和阳烁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但这并不妨碍他那通天的即时感。
“丞哥?”最终还是顾飞先一步发声了,“你怎么在这?”
“我……”猝不及防被拉上台,蒋丞感觉自己嗓子有点发紧,“来下马威。”
等话完了,蒋丞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全场都愣了半晌,然后就是顾飞粉丝再次掀起的一波欢呼。
“噗嗤。”顾飞没忍住,偏头乐了乐,嘴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有嘉宾无意间扭头发现,咦,为什么杨烁的脸好像更黑了呢。
“行行行,二位先打住好吧,”主持人先跟蒋丞握了握手,挺激动的样子,笑着说,“要叙说离别之情要秀恩爱啥的话都等待会节目完了再说,现在蒋丞先介绍一下好吗?”
虽然他也觉得不用介绍了,毕竟全场都认识,但这程序还是要走一遍的。
“嗯,”蒋丞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蒋丞。”
“是我男朋友。”顾飞接的无比顺口。
被他这么一说,台下又开始激动起来。
蒋丞瞪了他一眼,顾飞乐着,没说话。
“得,待会节目结束我去叫后期组出一个顾影帝眉目传情的花絮,”台上明目张胆的秀恩爱,主持人都看不下去了,开了句玩笑,“来吧蒋先生,请点一个数字。”
蒋丞本来想着随便点了算了,但想到一旁的阳烁,玩心顿起:“五百二十。”
“啊啊啊啊啊!”如果说刚才还是尖叫,现在粉丝们的反应已经跟掀场无异了。
在工作人员的维持下,她们还是花了整整一分钟才平静下来。
场务动作很快,此时已然把顾飞相册里的第五百二十张照片投到了大屏幕上。
蒋丞转头,然后——
在上面看到了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睡觉的大头照。
三秒钟后,他认出了这张照片的来由。
是去年顾飞生日时,他俩做完之后顾飞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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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我什么我!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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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是什么神仙CP!在线催婚好吗!妈妈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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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同台同的我可以!满眼的粉红色泡泡!隔着屏幕爷都能闻到恋爱的酸臭味!!
63L
我携东部地区众位姐妹催二位原地去领结婚证!费用我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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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清醒点,顾影帝缺那点钱吗?那个坐拥n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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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地区天台跳楼有没有约的!顾影帝都秀恩爱了我还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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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西部地区姐妹带一个!心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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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地区激情点拨《月亮代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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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地区……北部地区没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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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地区不服!在线提供磕糖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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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丞小哥哥好可啊,下马威哈哈哈哈哈哈,阳烁全程低温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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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一出来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燃了好吗!
72L
谢谢,有被笑到
73L
小哥哥牛批!终于打脸了!我等到这一天了!!!/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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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男朋友一上来顾影帝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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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从高冷霸总型瞬间变成温柔宠溺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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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帝这看起来是不知情啊,刚人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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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蒋丞先生玩的一手好surprise 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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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520!在线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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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这数字点的!我还有什么可说的!szd!二位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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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之前那张糊的要命的照片不够我舔的,顾影帝这张照片爆的我太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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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翠欲滴的小哥哥好帅好帅好帅啊,神马神仙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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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帝:#不知不觉之下实力坑男友 成就已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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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小哥哥这是……床|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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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ls过分了啊(虽然我也很想),但只能算睡颜吧e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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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问题来了,顾影帝是怎么拍到这张照片的呢/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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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问就是那啥(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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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没想到,经lss这么一说/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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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犊子了我不纯了
89L
咳咳,扫|黄打非啊姐妹们,切勿发散思维啊
90L
话说啊,顾影帝那张照片里是不是什么不对的啊……
91L
什么!
92L
卧槽又有什么!90楼姐妹请你不要吊我的胃口!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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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们能看出那么多东西!w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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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姐妹,你要经历过从鸡蛋里挑糖磕的艰难长途,才能学会显微镜这项伟大技能/扶眼镜
95L
啊我来了,不是我污啊,蒋丞小哥哥后面的那张桌子上放着的红色盒子咋那么像套呢???
96L
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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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操还真的很像诶
98L
姐妹们自信点,把疑问词去掉,这种扁扁的长方体除了套还能是什么?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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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DLS吧,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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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貌似也有点像日本的那个乱码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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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这种我见过,好像是超|薄热烈款
102L
歪楼了姐妹们,咱们这不是某H网站,车速减减啊
103L
就这破路你们都能开起(meng)来(dian)!
104L
啊这又是床又是套的,就是扫|黄打非办公室来了都止不住我的野马脱缰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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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哥哥下场了,顾影帝又从温柔宠溺型变成了高冷霸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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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无缝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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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控制不住了!姐妹们!张!嘴!吃!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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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楼上递笔!太太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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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待哺!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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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有朝一日我竟然磕到真的了!!拒绝反驳!正主盖章官糖就是甜!
111L
高血糖预警,我今年体检又要炸了/完蛋
112L
慌什么!有糖磕!体检算个der!
113L 楼主
哇去,果然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我把我们这个贴子又翻了一遍,一句话总结——
@某丞,姐妹牛批!跪拜大佬!
*
顾飞录完节目回到后台,发现蒋丞正坐在休息室等他。
“丞哥,”顾飞走上前抱住他,“我跟阳烁……”
我们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还没等他表明完心迹,蒋丞就打断了他:“我知道。”
蒋丞回搂上顾飞,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嗯,”顾飞说,“我明天就去公司,让他们换个人来陪阳烁当冤大头。”
“你们公司不肯怎么办?”蒋丞问。
“那就江湖再见,”顾飞突然掰手指算了算,“反正合约也没几天了。”
“好,”蒋丞装着恶狠狠的模样,“盘他!”
——
感谢观看完毕的同学们
红心蓝手来一下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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