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轩霖】如如
私设ooc
不上升正主的都是好宝宝
建议搭配BGM:告五人-唯一
——————
01
宋亚轩又带着贺峻霖跑了。
秘密恋爱三年,宋亚轩带着贺峻霖逃跑了七次。
在队友眼中他俩是能接的上对方梗,能够惺惺相惜的好兄弟,在粉丝眼里,他俩是可以大方打闹的冤种闺蜜组。
宋亚轩喜欢这种设定,因为在这种关系下,他可以透着满眼爱意,有各种理由和贺峻霖来互动。
他喜欢时不时Q一下贺峻霖,各种腻歪称呼信手拈来,也会趁着发微博把贺峻霖的名字加进歌里,借机偷偷表白。
团体活动一结束,宋亚轩就订了机票,六百公里的......
私设ooc
不上升正主的都是好宝宝
建议搭配BGM:告五人-唯一
——————
01
宋亚轩又带着贺峻霖跑了。
秘密恋爱三年,宋亚轩带着贺峻霖逃跑了七次。
在队友眼中他俩是能接的上对方梗,能够惺惺相惜的好兄弟,在粉丝眼里,他俩是可以大方打闹的冤种闺蜜组。
宋亚轩喜欢这种设定,因为在这种关系下,他可以透着满眼爱意,有各种理由和贺峻霖来互动。
他喜欢时不时Q一下贺峻霖,各种腻歪称呼信手拈来,也会趁着发微博把贺峻霖的名字加进歌里,借机偷偷表白。
团体活动一结束,宋亚轩就订了机票,六百公里的里程两个小时,他就带贺峻霖来了内蒙古。
仅仅是因为刚刚的录制中,平常总是活跃气氛的贺峻霖却很少说话,宋亚轩便知道贺峻霖该休息了。
俩人就像拼图,相互契合,又如拥有一把万能钥匙一样,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贺儿,累了吧。”傍晚落地呼和浩特,宋亚轩一手牵着贺峻霖的手,一手拖着小行李箱,因为是临时出行,带的东西很少大部分也是贺峻霖需要用的东西。
寒风凛冽,呼和浩特温度还处于零下,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无人注意他俩。
黑色的帽檐下也能看出贺峻霖眼神里透出的疲惫,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身上厚重的黑袄搂紧了些,然后把宋亚轩的手攥的更紧了。
感受到贺峻霖手指间的力度,心中明了他的疲倦和依赖,他们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提前预定的民宿。
车窗外,呼和浩特的夜景展现在他们眼前,贺峻霖靠在宋亚轩的肩上,看着窗外景色在迅速往后退去,华灯初上,街头巷尾弥漫着烤羊肉串和马奶酒的香气。
到达民宿后“贺贺,热茶喝点吧~”宋亚轩开始撒娇,他知道贺峻霖最吃他这一套,眼巴巴的望向贺峻霖。
“叫声哥哥听听”贺峻霖看到宋亚轩这样,疲惫的心情有所缓解,故作严肃的样子想逗逗他。
绯红色慢慢爬上宋亚轩的脸,斟酌许久“小贺哥哥~”,贺峻霖看着面前人觉得自己的心全被面前的小妖//精勾走了。
“那本大帅哥就勉强喝一口吧。”贺峻霖心情大好,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捧着宋亚轩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暖意爬上心头。
见贺峻霖心情好了,宋亚轩也开始整理行李,把贺峻霖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一一归置好,自己的东西只占了不到行李箱的三分之一。
“贺儿,去不去夜市?”宋亚轩搂着贺峻霖的腰,他太瘦了,瘦到隔着白色卫衣都能摸到凸出的肋骨“来的路上我查了攻略,夜市好吃的很多!”
贺峻霖点点头,起身把自己的围巾给宋亚轩绕了两圈“外面冷,弄暖和点,要不然生病了还得我照顾你。”抬头便对上了宋亚轩亮晶晶的眼睛。
这次逃跑虽然仓促,但也是为了给贺峻霖一个短暂的休憩。
出门,打车来到了宽巷子,夜市比较热闹,即使现在零下的温度也抵挡不住小贩们的热情吆喝。
“贺贺,我们去排奶皮卷吧!”贺峻霖没做攻略,任由宋亚轩牵着手走“贺儿,你看你最爱的大生蚝!!!”刚买好奶皮卷又被拉到另一个摊贩前。
卖生蚝的大叔,一边烤生蚝一边用着拗口的普通话交流着,汁水在顺着烤架板低落在煤炭上,滋啦滋啦的响“叔叔,多加点辣,我男朋友爱吃辣。”
贺峻霖想自己真是个胆小鬼,他总是在逃避在退缩,可宋亚轩总是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炙热的真心捧到他面前,烫的他眼泪都落下。
他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好傻,傻到贺峻霖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贺儿你看!这个生蚝快要比你脸还大了哈哈哈哈”熟悉的笑声,一笑起来就眯眯眼“我们轩轩还是那么幼稚”贺峻霖捏了捏宋亚轩的脸,牵起手去了下一家商贩。
后来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民宿“都赖你宋亚轩,你非得买那么多!”贺峻霖叉着腰没好气的说道
宋亚轩诧异又委屈反驳道“赖我?贺峻霖,这不是买的你喜欢吃的吗?”
“我不管,反正你回来要吃完。”
“行行行,贺峻霖我真是败给你了,谁让我喜欢你呢。”
02
“亚轩,下雪了!”贺峻霖睡醒起床拉开窗帘,看到外面洁白一片,好似还有雪花在静静飘落。
“快起床!昨天是谁说要去大召寺的!!!”贺峻霖没好气的把还赖在床上的宋亚轩拽起,拿来衣服让宋亚轩抓紧换。
半小时后宋亚轩终于收拾好,顺便也把贺峻霖的GUCCI小包收拾了一下,结果坐在沙发上的贺峻霖却挂了脸...
宋亚轩觉得完了,自己又要哄了“贺贺~小贺哥哥~别生气了~求求你~”一连串的波浪语气,让贺峻霖觉得对面真是个波浪精。
“走吧,再不出发真的晚了。”贺峻霖背上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推着宋亚轩出了门。
二十分钟的路程,宋亚轩一直在撒娇求原谅,司机师傅笑弯了眼“小伙子福气真好啊,朋友那么黏人。”
贺峻霖尴尬一笑,实在忍不住了,贴着宋亚轩耳边小声说“你要是再嘀咕,我就把你从车上撂下去。”旁边人瞬间老实了,贺峻霖满意的笑了笑。
下了车,风雪缠绵不断,飘落在他俩头上,宋亚轩举着手机拍照“贺贺你看,我们白头啦!”
雪里的大召寺红墙黄瓦,朱红的大门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庄严肃穆,经幡被风打的作响,飘落的雪压在屋顶飞檐上,显得更加神秘。
“走吧。”不知道为什么,贺峻霖来到这总有一种心突然落地的感觉,他坚定的拉着宋亚轩的手迈过门槛走进了寺庙。
庄严的释迦牟尼银像,栩栩如生的金色蟠龙雕,以及充满神奇色彩的壁画,寺庙的很大,逛的贺峻霖腿酸也不愿停下。
抚过转经筒,五彩经幡随风雪飘扬,那是信仰的色彩。
闭眼,跪拜,仰视和祷告。
“愿爱人宋亚轩一生平安顺遂,百福具臻。”
03
“亚轩走吧,去吃饭。”贺峻霖出了寺庙嚷嚷着饿,“贺儿上来吧,我背你。”宋亚轩熟练蹲下,好似排练了一万遍。
贺峻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本来自己腿就很酸了,也没推脱,整理了下棉服就爬了上去。
宋亚轩搂着贺峻霖的腿把他往上一托,稳稳的背住了贺峻霖,贺峻霖看他的耳朵冻得通红,于是搓了搓手捂住了宋亚轩的耳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宋亚轩什么都听不清,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好像这颗心就是为了贺峻霖而活的。
走了没多久“贺贺,我们到了。”宋亚轩把贺峻霖小心的放稳在地上,“冰煮羊?”贺峻霖疑惑的念出了牌匾上的字。
“试试吧,特色菜应该会很好吃的。”宋亚轩展开笑容拉着贺峻霖进了店,店面装修的还不错,这是贺峻霖的第一印象。
屋内空调开的很高,贺峻霖叫宋亚轩把棉服脱下,二十几岁的人,冷暖不知,还像个小孩一样老让他叮嘱着。
“阿姨,我们要这个套餐。”宋亚轩指了指菜单上第一个套餐,里面包含的很多他俩吃绰绰有余,“麻烦帮我们拿两份特质蘸料,有一份不要香菜谢谢。”
“轩轩~吃完饭我们去千岛湖吧,听说景色特别美!”贺峻霖闪过一抹亮,宋亚轩邪魅一笑“宝贝听你的”
冰煮羊上来了,贺峻霖像个好奇的娃娃问东问西,宋亚轩则是在一旁帮他调着蘸酱。
锅里的汤熟了,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泡。
“
这肉真的好吃,一点也不膻,你尝尝。”贺峻霖嘴里还没咽下去,又急忙往宋亚轩碗里叨。
“还有这个酸奶也很好吃!奶味很足!”贺峻霖的小嘴叭叭的,宋亚轩看着贺峻霖眼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了。
吃饱喝足后,从饭店出来准备等车,手上还提着两罐酸奶,是刚才贺峻霖非要打包带走的。
千岛湖距离这二十里路,一路上安静无言。
贺峻霖靠着宋亚轩的肩膀睡着了。围着围巾戴着帽子,让宋亚轩裹的更像粽子了。宋亚轩没忍住,小心翼翼移动了下身体,给贺峻霖拍了一张照,因为睡着的小兔子实在太可爱了!
“贺贺,醒醒我们到了。”宋亚轩小心推醒了怀里人,贺峻霖揉揉还有些迷离的眼睛,跟着宋亚轩下了车。
正值傍晚时分,雪已经停了,余晖透过氤氲白雾洒下,为流动的小溪渡上了一层金。雾凇,草地,到处都是纯白一片。
贺峻霖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贺儿,看这!”咔嚓一声,拍立得吐出相纸,相片上的人有些呆萌,宋亚轩喜欢的不得了,任由贺峻霖怎么要都不给。
贺峻霖放弃了,继续看着眼前的风景,手突然被宋亚轩牵住,贺峻霖只是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了笑容靠着宋亚轩的肩膀。
他想人生或许有这些时刻就足够了,爱的人在身边,他感到很幸福。
04
此时,车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宋亚轩和贺峻霖正坐在去往草原的高铁上。
原因是宋亚轩问贺峻霖想不想去大草原?贺峻霖也是犹豫一瞬也就答应了,于是两人瞬速回到民宿收拾东西,坐上了前往大草原的高铁上。
几十分钟后到站,宋亚轩像第一天一样,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裹的像粽子的贺峻霖。
俩人打了一个高铁站门口的拉客车,坐到了县城,又打车与师傅商量去草原的价钱,最后决定一百元包车去往大草原。
一系列的特种兵旅行,让宋亚轩和贺峻霖累的够呛,两人相视一笑,再累也觉得值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从车上下来,透过灯火一看,两人傻眼了,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寒风呜呜的吹,贺峻霖把行李箱里的手套掏出来给宋亚轩戴上,两人租了一个高配版的蒙古包,好在里面有空调,这让两人快要冻僵的身体回暖了一些。
“我们点外卖吧?”宋亚轩认真问着贺峻霖,贺峻霖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是傻子“草原上哪有送外卖的?”
最后决定出去往前面看看有没有吃的,走了大概五分钟,看到大家围在一起开篝火晚会。
被火光照耀的地方,雪已经融化了。
贺峻霖来了兴趣,非要拽着宋亚轩加入进去,当地的人民很热情的欢迎他们一起唱歌跳舞,贺峻霖玩的不亦乐乎,反之宋亚轩有些蔫吧。
注意到宋亚轩的兴趣低落,贺峻霖悄悄牵着他的手,来到距离篝火不远处的草坪坐下,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马奶酒。
“轩轩抬头看,星星!”贺峻霖兴奋的指着天空,“感觉离我们很近呢”宋亚轩下意识的搭腔。
“明天就要回去了,这两天我玩的很开心”贺峻霖不动声色的说,牵住宋亚轩的手却微微颤抖。
“贺儿,你听没听过我上次唱的那首《乌兰巴托的夜》?”宋亚轩感受到了贺峻霖细微的动作,却任装作无事发生。
“什么时候唱的?哥哥怎么不知道?”贺峻霖疑惑,其实贺峻霖早就听过了,只是装作不知道,双子男的小心思罢了。
“哎呀,你好烦啊!就上次我上综艺”宋亚轩有些恼羞成怒,还轻轻锤了一下贺峻霖的胸口。
“我再给你唱一遍,小贺哥哥可要认真听哦~”
“穿过旷野的风”
“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乌兰巴托的夜”
“那么静 那么静”
“连风都不知道”
“不知道”
宋亚轩的声音在冬日里如潺潺流水一般,轻柔的流淌进贺峻霖的心里,贺峻霖红了眼眶,不可察觉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反应过来,贺峻霖擦了擦脸上还未风干的泪,恰巧天上开始放烟花了,绚丽的烟花在天上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
贺峻霖没忍住还是抱着宋亚轩轻声哭泣起来,哽咽的声音传来,但宋亚轩皱着眉头表示自己没听清。
贺峻霖拍了一下宋亚轩的胸脯,踮起脚在宋亚轩的耳边轻声道
“谢谢你坚定选择我,我真的很爱你。”
你们都是闪闪发光的钻石
这篇的后几章阿信写的有点难受,因为过年期间一直在外面玩心思完全不在写文上面,写的不是很如意自己也能感觉到写的很敷衍,中间也让大家等待了很久自己也觉得抱歉,真的对不住各位请多见谅😭
抽个奖!阿信也不知道送啥合适,干脆抽两位宝子一人一百块钱!(抽到的宝子私信阿信哈)
元宵节快乐!你们吃汤圆了嘛!
你们都是闪闪发光的钻石
这篇的后几章阿信写的有点难受,因为过年期间一直在外面玩心思完全不在写文上面,写的不是很如意自己也能感觉到写的很敷衍,中间也让大家等待了很久自己也觉得抱歉,真的对不住各位请多见谅😭
抽个奖!阿信也不知道送啥合适,干脆抽两位宝子一人一百块钱!(抽到的宝子私信阿信哈)
元宵节快乐!你们吃汤圆了嘛!
【文严文】不要在垃圾桶里捡向导
星际架空/哨向/久别重逢/强强/失忆梗 1.2w+
年下哭包哨兵×年上失忆向导
刘耀文×严浩翔
“关于爱你这件事,至死方休。”
-
01.
忒休斯星球迎来久违的雨季,暴雨如注,倾盆而下,灰色的天际,电闪雷鸣,闪电将天空割裂成碎片,恍若末世。街道上飞船低空飞行,匆匆略过地面,而后消失不见。
刘耀文站在巷口,垂头目光紧盯在垃圾桶旁,那里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男人的头发被打湿,黏在脸上,遮住半张脸,发丝下是紧抿的唇,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肌肤,脖颈处的血管泛着不健康的青灰色。
身上的衣服这一个窟窿,那一块补丁,狼狈不堪。整个人看上去透...
星际架空/哨向/久别重逢/强强/失忆梗 1.2w+
年下哭包哨兵×年上失忆向导
刘耀文×严浩翔
“关于爱你这件事,至死方休。”
-
01.
忒休斯星球迎来久违的雨季,暴雨如注,倾盆而下,灰色的天际,电闪雷鸣,闪电将天空割裂成碎片,恍若末世。街道上飞船低空飞行,匆匆略过地面,而后消失不见。
刘耀文站在巷口,垂头目光紧盯在垃圾桶旁,那里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男人的头发被打湿,黏在脸上,遮住半张脸,发丝下是紧抿的唇,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肌肤,脖颈处的血管泛着不健康的青灰色。
身上的衣服这一个窟窿,那一块补丁,狼狈不堪。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种随时就要死掉的破碎感。
刘耀文感到喉咙一阵干涩,接着是鼻头一酸,眼睛仿佛混进了雨水,模糊了视线。他撑着伞走过去,雨伞朝男人那边倾斜,将男人的身子遮住。
雨水同样打湿了他的头发,他颤抖着唇,一只手拂过那人的脸。过了许久后,终于开口叫出了一个名字:“严浩翔。”
被喊的人有了反应,怔怔地抬起头,眸子藏在发丝里,眉眼间除了落魄和狼狈,还有惊讶。
他愣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诧异地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刘耀文眼中的泪水,登时就止不住了,断了线似的一直往下掉,混着冰冷的雨水,一同砸在地面上。
这画面给严浩翔带来了太大的冲击,毕竟从他醒来到现在,这是唯一一个人认识自己的人。他自己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他讨好地想要用手去擦干净刘耀文那张冷峻的脸,只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这双手,这些天以来,不知道扒拉了多少垃圾,不干净。
刘耀文却主动把脸颊凑了过来,温热的肌肤感受到严浩翔指尖传来的冰冷的温度。男人咬了咬后牙槽,逼着自己把这幅丢人样收起来,抹了抹眼眶。
放在从前,严浩翔见了他这幅样子,一定会严厉地指责他是丧家犬。
刘耀文将他额前碍事的碎发捋到一边,认真地去看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严浩翔一双琥珀色宛若玻璃珠似的眼睛暴露出来,像是受惊的小兽般,没有了刘耀文记忆中的冷淡和高傲,取而代之的是懵懂和畏缩。
“跟我走吧,过你原本就该过上的生活。”刘耀文站起身,朝他伸出手来。
严浩翔抬头去看这个奇怪的男人,像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野生动物,不敢去触碰,时刻小心而警惕着。
直到无意间扫到刘耀文身后那辆车,光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于是严浩翔没再犹豫,将手掌在衣角擦干净后,拉住了刘耀文的手。
皮肤相接的一瞬,很奇怪,严浩翔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在不远的从前,他们曾经这么相互扶持很多次。
02.
刘家的人再次见到严浩翔都是一惊。
毕竟这位家主已经两年杳无音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而现在,这人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视觉上的震撼的。
当事人严浩翔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同时也没兴趣去揣测他们的想法。他被刘耀文牵着下的车,一下车就看到两排站着的佣人,等在偌大的别墅门口。
看来这个男人,果然如他想象的一般富裕。只是,他好像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于是严浩翔捏了捏在他掌心的那只手,手的主人歪头看过来。严浩翔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两人的身高差不大,严浩翔在他耳边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耀文的心脏抽痛,却还是耐心地告诉他:“我叫刘耀文,你叫我耀文就行。”
这个称呼,伴随着他们穿梭在一次次生死之间。如此简单的二字,却是由他们的血和肉共同印刻,而显得意义非凡。
严浩翔点点头。
家里的佣人比严浩翔想象的还要热情,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可严浩翔却觉得自己有些担待不起,他本就是个捡破烂的,和这富丽堂皇的家搭不上边。
刘耀文把他带到卧室,是间主卧,看床的大小,平时应该都要睡两个人。
浴室在里面,严浩翔朝刘耀文说的方向走。浴缸里早已放满了热水,水蒸汽悬在半空中,温暖而又潮湿。
严浩翔终于放下了一点警戒,肩膀塌了下来,顺着浴缸的壁滑落进水中,将整个身子都浸泡在了水里。
舒服得让人不愿再出去。
谁能想到,明明半小时前,自己还在垃圾桶里捡垃圾,而现在就已经成为了这座别墅的主人之一。
严浩翔不禁感慨,真是太神奇了。
于是,男人就这样睡着了,也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处在小心翼翼的警戒状态,现在他一觉睡得非常沉。
严浩翔做了个梦。
梦里的环境潮湿闷热,空气中的蒸汽仿佛要把人溺死。抬头是青翠茂密的参天大树,低头是枯黄的树叶和新长出的藓类植物。
远处传来野兽的吼叫声,像是鹰和猎犬的声音。可它们本不该出现在热带雨林里。
很快,他就看到了声源所在。
两只高大的兽出现在他的面前,鹰在头顶盘旋,巨大的翅膀划破空气,翅尖带着金色的流光。猎犬周身泛着绿油油的光,犬齿比普通的野兽也大了几倍。
而现在,鹰向下俯冲,犬飞跃过来。
严浩翔因为恐惧闭上了眼睛。
眼看着人已经在里面洗了一个小时,刘耀文终于坐不住了,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浴室的门。推开门的一瞬,就看到男人脑袋都浸在了水中,水面上飘着几缕发丝。浴缸中还有一只通体鎏金的魔鬼鱼,尾巴末端的刺锋利无比,不过要比刘耀文印象里的体型小了太多。
刘耀文没工夫管那只熟悉的精神体,扯着严浩翔的脑袋,把人捞出来,用浴巾裹成一团,扔到床上。
方寸大乱地用手掌拍了拍陷入昏迷的人的脸颊,可无论怎么样都是无济于事。严浩翔恐怕是陷入了混沌。
向导们会因大量的情感淹没或精神屏蔽被强行粉碎时发生,从而进入昏迷或是情感紊乱。这就是混沌。
很明显,严浩翔就处在这个状态。男人眉头皱成一团,蜷缩在床上,被子被他用手紧攥着,指尖泛着不正常得白。
刘耀文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看到严浩翔这个样子,他真不知道这两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哨兵无法自作主张地进入向导的精神网,刘耀文只有干着急的份。
严浩翔的精神体在浴缸里翻腾着,迸溅出的水声吸引了刘耀文的注意。这只魔鬼鱼,他见了无数次,只是记忆里它总是体型庞大,穿梭在海洋和空中,割裂一切罪恶,用雨水来洗刷一切污秽。
刘耀文用指尖逗弄他,自己的精神体也因为主人的情绪紊乱,而跑了出来。一只拥有漂亮花纹的老虎,金色的瞳孔透露着危险,锋利的獠牙有些唬人。只不过是最小形态,跟只宠物似的。
两只精神体很久没见,老虎正用爪子扒拉水面,而魔鬼鱼则毫不留情地用尾巴扎了一下它的掌心,疼得老虎直叫唤。在刘耀文的记忆里,这两只宠物无数次扭打在一起,现在看来魔鬼鱼并没有受到主人失忆的干扰。
梦境中的严浩翔,没有感觉到任何伤口撕裂的痛感。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只巨大的悬浮在半空中的魔鬼鱼挡在了自己身前,宽大的鱼鳍划破长空,腥/咸的海水顺着它的肌肤往下流淌。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幕他在哪里见过,面前的巨兽和他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鹰和猎犬被唬住了一瞬,而后又开始进攻。
猎犬不停地撕咬着这只魔鬼鱼,鹰从天空俯冲,直击巨兽的背部。魔鬼鱼不停甩着尾巴挣脱着。
严浩翔竟然产生一种想要操纵这只巨兽的冲动。
“背后有只鹰,尾刺向左甩。”严浩翔目不转睛地指导着这条魔鬼鱼,时刻关注着局势,目光灼灼。细密的汗从他的额角渗出,他也毫不在意。
魔鬼鱼的尾刺准确无误地扎入鹰的脖颈,那只鹰尖叫一声,拍打着翅膀向更高的地方逃窜,却在半空中落了下来,翅膀无力似的蜷缩起来,就这么“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那条猎犬被吓退,跃入看不到边际的雨林中。
严浩翔松了口气,拂去额角的冷汗,目光放在那只朝他飞过来的魔鬼鱼身上。通体鎏金,泛着光,像是故事里亦正亦邪的神兽。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伴随着巨兽的怒吼。
最后魔鬼鱼在他身边环绕一圈,虔诚地停在了他的面前。严浩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那条鱼把头放在了他的手边,渴望抚摸。严浩翔的手覆上了那片冰凉的皮肤,身心在瞬间被治愈,什么东西被驱逐出来,严浩翔感觉到身体变轻。
他问:“你是叫十万吗?”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它就应该叫这个名字。那只鱼摇了摇尾巴,沉沉地“嗯”了一声,讨好地蹭了蹭严浩翔的手掌。
03.
严浩翔是在深夜醒来的。
刘耀文就这么守了他一天,任由旁人怎么说都绝不迈出这个房间一步。床头柜上放着凉了的粥,他一口没喝。就坐在床沿,眼睛没离开过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他不能接受严浩翔的再次离开。
桌面上昏黄的夜灯打在他的侧脸,垂着眸子看向沉睡的人。严浩翔瘦得快要脱相,面部的骨头撑起稀少的软组织,眼睛紧闭着,睡着了眉毛依旧拧成一团,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像是危在旦夕的病人。
那只叫土豆的老虎精神体乖巧地趴在刘耀文的脚边,露出肚皮来,呼呼大睡。十万从浴缸里出来,停在桌面上,跟个盘子差不多大。
如果严浩翔像从前一样的话。刘耀文想,这一幕也许是最温馨的,他最渴望拥有的。
别墅里古老的钟声敲响,第十二声响起时,刘耀文敏锐地捕捉到了严浩翔轻颤的乌睫,像是想要振翅飞翔的蝴蝶。
刘耀文两只手握紧了严浩翔的左手,他不停地祈祷着,严浩翔能够从混沌里安然无恙的脱身。
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开了,琥珀色的眸子,像是琉璃般,在昏黄的灯光下,目光显得那么柔和。
十万凑了过来,收起刺,用尾巴戳了戳严浩翔的脸颊。冰凉的触感,把严浩翔冷得哆嗦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到了梦里的巨兽的缩小版,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比梦里的不知道可爱上多少倍。
魔鬼鱼被拍开,严浩翔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那个带他回来的人。刘耀文一脸紧张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不知为何,严浩翔竟然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意,好久都没人关注过他是死是活了。好像从他醒来开始,所有人都说他是没人要的怪胎,垃圾桶的孩子。他们厌恶他,害怕他,甚至欺负他,他一并接受,然后默不作声。
可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像太阳般照亮了他。
“没,没事。”严浩翔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杯,坐起身来喝了几口,嗓子才终于不再干涩。
刘耀文见他的情绪稳定了一点,才斟酌着问出了一句:“你看到了什么?”
再次回想起梦境,严浩翔头痛欲裂,震耳发聩的野兽叫声仿佛就在耳边,一望无际的雨林,飘起丝丝缕缕的小雨。记忆仿佛被割裂成一小块一小块,找不到线索把它们凑成一段完整的回忆。
看到严浩翔揉着太阳穴的痛苦模样,刘耀文把男人的手拉下来,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放柔了声音,安慰他:“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睡觉吧。”
严浩翔还停留在指尖被人吻了的诧异里,然后就看到刘耀文爬到了床上,躺在自己旁边,双臂环住了自己的腰。笑着朝他说了句:“晚安,翔哥。”
这一晚刘耀文睡得很好,两年以来,他睡得最安心的一次。自从严浩翔消失后,刘耀文没有了向导来为他做精神疏导,隐隐有了点神游症的前兆。这病可以让他陷入在感知中,迷失自我。
医生说已经两年没做精神疏导的哨兵,很多都已经患上了这种病或因它而死。刘耀文的精神力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好点的了。
其实他早就打算好了,如果第三年再找不到严浩翔,他就自/刎。他没办法接受其他向导进入他的精神景图,那是他和严浩翔的秘密基地。
宁愿死,绝对忠诚。
他第一次和严浩翔结/合时对他许诺过的,他爱他,至死方休。
刘耀文不畏惧死亡,只害怕没有严浩翔的未来。
04.
严浩翔在刘家过了几天,也算是适应了下来。刘耀文没事干的时候,经常会带他去别墅的地下室,里面有很多照片和勋章。每张照片上都有他和刘耀文,勋章上都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严浩翔也终于相信了,他可能就是刘耀文的爱人。
只是记忆空缺着,只能靠着刘耀文平时给他讲的那些往事,来回忆一下。不过通常都会落得一个头痛欲裂的结果,刘耀文着急,却又摸摸他的头,安慰他慢慢来。
刘耀文最近通过马嘉祺牵桥搭线,认识了一个有点权威的医生。一直在咨询关于严浩翔病情的事,半个月过去,终于收到了好消息。
医生说,他们两个这几天可以到医院里来。
刘耀文最终还是询问了一下严浩翔的意见,毕竟不论现在的他失忆与否,他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就算不恢复记忆,刘耀文也依旧爱他,他爱他残破的灵魂。
刘耀文再一次陪严浩翔进了地下室,尽管这里的所有东西,两人都已经看了上千遍。
这次是严浩翔走在前面,刘耀文跟在他身后,脑袋不断思考着,怎么才能问出那句话。直到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刘耀文没注意,脑袋就这么撞上了严浩翔的脊梁。
前面的人转过身来,看透了他的心思:“你有事情问我?”
严浩翔问出这句话的样子,与记忆里的一看就能看穿自己的内心的爱人模样重合。刘耀文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
他摸了摸鼻子:“医生说,想要让你恢复记忆,我们这几天可以到他的私人医院去治疗试试。”
闻言,严浩翔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很好奇自己的从前,就比如每次看到那只魔鬼鱼和刘耀文时,他都会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是构成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我同意。”他说。
下一秒身体就被刘耀文圈住,男人的手劲很大,两人胸膛贴着胸膛,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彼此都能感受得到。
“谢谢你,不管如何我都爱你,翔哥。”
有没有那段记忆都好,我虔诚地爱着的,是你的灵魂。
05.
刘耀文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和严浩翔离开了别墅,一路从市中心抵达郊区。
严浩翔看着面前这栋和别墅差不多大小的医院,内心忐忑万分。生理性的恶心先他一步,做出反应,喉咙像是卡着一根刺,胃里翻江倒海。
刘耀文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严浩翔蹲在了医院门口。他走到男人面前,这些天的悉心照料,严浩翔在他的照顾下,终于挂了点肉,脸色也好了一点。
只是现在,面前的人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刘耀文仿佛又回到了和他久别重逢的第一天,那个失魂落魄的严浩翔,他再也不想看到第二遍。
刘耀文蹲下身子来,和严浩翔平视,他抚了抚严浩翔头上的那撮呆毛,试图安抚下他躁动不安的心脏。
他问:“不舒服?”
严浩翔抬起头来,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眼尾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这一个眼神,看得刘耀文心脏疼了一下。
“为什么难过?”他又问,手指蹭上严浩翔的眼尾,试图擦拭那滴摇摇欲坠的热泪。
“我,我不知道,”男人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哽咽,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含含糊糊地解释着,“就是身体不舒服。”
“我知道了。”刘耀文笑了下,想用自己的情绪来安抚这只怯懦的小猫。把严浩翔拉起来,拥入自己怀里,在他耳边喃喃念着:
“那就不来这里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他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孩子的家长,目光如炬,侧头去看怀中人的反应。
严浩翔是不愿意退缩的,他本就性格要强,再加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如果他一直想不起来的话,那就只有刘耀文一个人守着回忆了。想到这,他心头莫名难过了几分。
这几天他总能看到刘耀文的背影,高大的剪影落到地板上,却带着点落寞。很奇怪,这个人可以笑嘻嘻和他聊天,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背负着所有回忆,转身走进黑暗。
每当严浩翔看到那抹背影时,心脏都会痛一下,就连那只魔鬼鱼都能清晰感知到他的难过,飘过来蹭蹭自己的脸。
“不回,”严浩翔将身前的刘耀文推了推,一双眼睛目光坚毅地盯着男人的脸,像是闪烁的星,“我愿意接受治疗,并且克服一切困难。”
刘耀文愣了一瞬,而后重重地抱了一下面前的人。这个人即使是失忆,也依旧锋芒毕露,他有着像钻石一样的灵魂,坚硬而充满棱角。
最后是刘耀文一只手牵着严浩翔,一只手拿着行李进的医院。治疗的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严浩翔这几天要住院,刘耀文当然也要陪在这里。
病房里安排了两张床,窗明几净。时隔多日终于放晴了的天气,太阳透过窗子洒在床边的矮圆桌上。墙边还有个衣柜和独立卫浴,该有的一应俱全。
刘耀文让严浩翔坐在床边晒晒太阳,自顾自地去整理屋子里的一切。余光看到洒在地面上的男人的影子,一动不动的听话的坐在那里,刘耀文内心柔软成一片。
从前这种事都是严浩翔照顾他时干的,现在曾经的那个人失去了记忆,自己也就成为了从前的那个严浩翔。
他知道付出是双向的。
收拾完东西,两人又到了主治医生那里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医生叫宋亚轩,是一名很有名的治疗系向导,从世界塔里退役就一直开医院,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两人的师哥。
严浩翔和医生面对面坐着,刘耀文坐在他的右手边,目光停在两人身上,耳朵也尽力地捕捉到一切有用的信息,生怕漏听一个字。
宋亚轩推了推鼻骨上的眼睛,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轻声细语地询问着严浩翔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的那只魔鬼鱼这次跟你来了吗?”宋亚轩莫名的有亲和力,像个旧友般挑起话题。
严浩翔点了点头,“它被放在鱼缸里了,耀文的土豆可以收回去,我怎么收都收不回去它,没办法。”
宋亚轩默默在心里记下,然后又接着问:“你睡觉时经常做梦吗?就是那种光怪陆离的,而且像是碎片一样的梦。”
严浩翔又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医生莫名放松了警惕,或许是在潜意识里,他认为宋亚轩和刘耀文一样是好人:“经常做,但都只能记住一点点。”
……
两人就这么聊了一下午,刘耀文除了中途去厕所,再没离开过。最后和严浩翔并肩离开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靠这个人近了一点点,肩膀无意间摩擦在一起。
“感觉还好吗?”
严浩翔点了点头,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温柔许多。
刘耀文皱了下眉,开始担心接下来的治疗过程。宋亚轩跟他提前打过招呼,这种治疗很保守,循序渐进,越到最后越需要勇气和耐心。他不怕严浩翔遭不住,只是心疼面前的这个人。
06.
当天晚上两人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病房里的另外一张床对他们来说只是摆设。刘耀文怀里搂着严浩翔,在陌生的环境里安抚着向导内心的那点躁动和不安。
这晚他做了梦,梦见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梦到了他刚进世界塔的那段日子,在世界塔里学习训练,于他而言,没有比那几年再快活的了。
刘耀文记得进塔时,正赶上忒休斯的春天,银白色的土壤上开满稀奇古怪的花。世界塔高大巍峨,黑灰色的外壁,颇为低调,却是每个哨兵和向导最渴望进入的地方。
进入塔后每位哨兵或向导,都会匹配到契合度更高的搭档,颇有点包办婚姻的味道。刘耀文就是这时候和严浩翔见面的。
为攻击型哨兵配备一位同为攻击型的向导,无疑是给他的攻击性火上浇油,但这是塔的匹配结果,无人能质疑。
刚入学,这对拍档就小有名气。
只是刘耀文作为当事人,内心却对这位向导有点发怵。第一次见严浩翔的时候,这人肩膀上飘着只魔鬼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穿着黑色的紧身作战服,看上去就是那种高岭之花。
刘耀文自诩热情小狗,却也不怎么敢和他主动搭话。
直到出了第一个任务,是在其他星球上,两人架着飞船去的。落地所看到的景象,就是一片繁茂的热带雨林,脚底下的土壤黏腻腻的混着小型植物。
严浩翔走在前面,那只魔鬼鱼比他更往前一点,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探路。刘耀文把土豆放出来,一人一兽跟着他们。
热带雨林里飘着丝丝缕缕的细雨,很容易模糊视线。
两人两兽就这么走了许久,终于在抵达最深处之前,遇到了要被清理的对象。苍穹下出现一只振翅的白鹰,巨大的翅膀遮掩住太阳光线,视线在一瞬间暗了下来。
两人同时抬起头,望向太阳的方向。
然后那只魔鬼鱼就飞了出去,刘耀文看着那只小家伙一点点变大,最后变成一只浑身泛着金光的巨兽。巨兽十万的鳍在空中割裂空气,锋利的尾刃泛着危险的光,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耀眼。
土豆是只老虎,只具备陆上作战能力,帮不上什么忙。刘耀文就这么仰头看着。
魔鬼鱼的主人站在丛林里,目不转睛地抬起头关注着局面,适时的加以指导。不得不说,这对主人与精神体都很优秀。
在刘耀文看愣了的同时,就收到了来自土豆的提醒。小老虎也变成了巨兽形态,竖起的瞳仁泛着危险的金光,黑黄色相间的漂亮毛色,在脑袋中间嵌了块金色宝石。
巨兽扑向不远处的山洞,很快那里面就出来一条猎犬,体型巨大,泛着诡异的绿光,锋利的獠牙上滴出涎液。
土豆也毫不逊色,猛扑上去,瞬间和那条猎犬纠缠在一起。两只巨兽在陆地上打作一团,锋利的爪牙不相上下。
刘耀文熟练地下达着进攻命令,下颌绷的很紧,时刻注意着焦灼的战况。
最后的结果刘耀文记得不是很清楚,他记忆里只有最后,两只巨兽被他和严浩翔召回。
男人的脸颊挂了彩,右边被划出一道子,渗出鲜红的血液。似乎是对刘耀文的作战能力很满意,他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你很厉害。”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刘耀文听到的第一句严浩翔主动跟他说的话。像是被主人摸头的宠物,刘耀文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会儿早就应该翘上天上去了。
07.
在梦里大战的场景一直到醒来还挥之不去,刘耀文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地回味着那个梦。他有意想要试探一下严浩翔的恢复情况,问了一嘴:
“翔哥,你还记不记得咱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热带雨林里那次。”
严浩翔的脑袋里闪出零碎的画面,却拼凑不成一副完整的画面。于是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刘耀文为了不给他负担,捧起男人的脸,亲昵地吻了吻他的嘴角。而后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安慰他:“不着急,你人都在这里了,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就算失掉那几年的回忆,他也依旧会用余生来补全。
宋亚轩给严浩翔做心理疏导的同时,刘耀文被另一位医生叫去询问了一下严浩翔的失踪情况。
刘耀文坐在椅子上,托腮回想着。
那是他们俩接手的联盟发布的星级任务,保密性做得很好。彼时两人已经毕业进入联盟,斩获无数奖项,出了多次任务,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那次的任务好像是要抵达临近的星球,代号M46。两人奉命去寻找上面出现的诡异干扰体,那是一只可以破坏哨兵和向导的精神景图的怪兽。
联盟派遣了一队的哨兵和向导来,刘耀文和严浩翔就是其中的一对。
M46星球同样拥有着灰色土壤,却寸草不生,远远望去除了峡谷和坑地,再无其他。一队人都小心翼翼地抱团走着,如履薄冰。
刘耀文和严浩翔夹着枪,走在后面殿后。
很快队伍里就传来了痛苦的嚎叫声,声音来自一位站在中间的向导,奇怪的是那人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捂着脑袋,然后就倒在了地上,没有流出一滴血,甚至就像是睡着了。
起先,他们也以为只是个玩笑。可很快那位向导的哨兵试了下呼吸,哭丧着脸,说出最坏的消息:“他,他死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到惶恐,有的甚至痛哭流涕。
刘耀文感到额角有汗珠滴下,是冷汗。
他抬头慌乱的目光对上严浩翔平静的双眸,就像是欲燃的烈火被一桶水给浇灭,仅是一个眼神,严浩翔就能给他救赎。
“别害怕。”男人握住了他的手,沉声安慰他。
刘耀文微微点了下头,收起了自己的狼狈样子。不论怎样,他都有严浩翔陪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有向导死亡,队伍里得出的结论是,死于精神景图被破坏。同时死亡向导的哨兵也先后发起疯来,没有了向导的哨兵本就只有死路一条,加之始终处在危险中,谁都平静不下来,最后精神景图被自己破坏,而死亡。
刘耀文一边埋葬着战友,一边在内心祈祷,下一个千万不要是严浩翔。
两人埋葬完最后的战友后,并肩回到了山洞。一行人在一周的时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而罪魁祸首却迟迟不见踪影。
刘耀文在进入夜晚时,没忍住哭了出来,连续多日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全部爆发,男人把头埋进臂弯里小声抽泣。严浩翔凑过来,小心翼翼地为他做着精神疏导,进入他的精神景图去安慰那只和他同样悲伤的老虎土豆。
严浩翔破罐子破摔地解/开/自己腰/间的皮/带,随手扔掉,又去解刘耀文的。很快他就占了下风,刘耀文撑在他/身/上,眼角的泪痕早已干涸,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爱你翔哥,我爱你,我爱你……”
那天他不知道刘耀文说了多少遍爱,从头到尾,他都主动承受着来自刘耀文全部的爱意。
他们在死亡的尽头诉说着全部爱意。
严浩翔想,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死掉,但好在这一秒,他可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爱面前的人。尽管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但带着爱意去面对,总归不算太痛苦。
一直到最后,刘耀文在他的唇上留下了最后一个吻。舌尖舔舐着他口腔的每一处,仿佛要进入灵魂深处。
他用气音回应着面前的失落小狗,“我爱你刘耀文,不要忘记我。”
在经历过狂欢后,两人之间又只剩下了忐忑。
他们都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等待命运的审判,等待那柄悬在他们头顶的剑落下来。
刘耀文没想到的是,他在严浩翔精神景图受到破坏的同时被人推上了飞船,接着飞船启动。刘耀文疯狂拍打着舷窗,想要从里面出来,他像只发了疯的野狗。
就在M46星球上的人,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而此刻,他的爱人严浩翔,已经倒在了灰色的土壤上,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方向,张开嘴却说不出话,用口型说着:“我爱你。”
飞船驶离星球,视线里的严浩翔逐渐消失,刘耀文收回目光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眼睛酸得发涨,他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驾驶台上留了一封信。
刘耀文打开,信纸是干的,却留下了湿过的褶皱,刘耀文清楚那是严浩翔留下的眼泪。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男人的视线被再次模糊,可他已经没有泪能流下来了。他把他的眼泪全都给了严浩翔,那个就给他一线生机的男人。
严浩翔给他的爱太过沉重,刘耀文想,没有了严浩翔的日子会有多么难熬。
回忆到最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早已痛哭流涕,刘耀文伸出手来捂住眼睛,压抑着喉咙里的哭声,不想被任何人听出来。
自从严浩翔离开后,他一直都再没在旁人面前哭过。认识他俩的人都说,刘耀文转性成了另一个严浩翔,冷静沉稳强大。却都不知道,刘耀文会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抱着怀里的土豆小声抽泣。
他只是怕哪天严浩翔回来,见到他这幅样子,质问他怎么没有长进一点。
坐在对面的医生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走出了这间屋子。然后又有人进来了。
是严浩翔。
男人拧开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红着眼眶在看自己。刘耀文的鼻子和眼睛都还红着,眼眶里还蓄满泪水,泪痕流的满脸都是,让他看起来像是条被雨水浇透了的小狗。
手边的抽纸都被他用尽,看到严浩翔来了,他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瓮声瓮气地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我在隔壁听到你哭了。”严浩翔没有撒谎。
刚才宋亚轩在企图进入他的精神景图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哭声,很熟悉,就好像很久的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被他抱着,在他怀里抽泣,这哭声如一柄利刃刮得他心脏生疼。
宋亚轩的治疗被打断,他的患者没回头地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刘耀文被他说得有点害羞和愧疚,竟然在失忆了的严浩翔面前再次丢了脸。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亚轩的适时出现,让刘耀文松了口气,穿白大褂的医生,在他们中间看了个来回,冒出了个新点子:
“正好我的治疗失败了,我觉得刘先生,你能试试。”
08.
刘耀文就这么被宋亚轩推进了诊疗室,这间屋子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医疗工具,只有几张简单的板凳和桌子。
宋亚轩坐在他们俩的面前,跟他们讲解着治疗方法:“主要就是我为刘耀文牵桥搭线,让你进入严先生的精神景图,然后帮他把破碎的记忆连在一起就行了。”
闻言,刘耀文的脸色好了一点,点了点头。
宋亚轩表情沉重:“不过这种事情说不好,你们俩就都同时被困在那里了。”
“我愿意。”刘耀文毫不犹豫,他这条命,是严浩翔给的,为他而死在所不惜。
刘耀文进入到严浩翔的精神景图里,看到的先是一片黑暗,然后四周亮了起来。空中漂浮着碎片似的东西,而他自己就仿佛身处宇宙中心。
他看到这些碎片上的投影,有的是雨林,有的是沙漠,还有草原……无论是那个,这些场景都是他和严浩翔一起经历过的。
而现在,缺乏一个关键的线索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宋亚轩告诉他,他可以到这些零碎的记忆里去寻找,刘耀文也这么干了。
他去的第一个是雨林。
空气中又飘起了雨,刘耀文看到天空中一只鹰在和一只魔鬼鱼缠斗。精神体的主人在一丝不苟地指挥着战斗。
严浩翔身姿挺拔,少年人的背很单薄看起来轻飘飘的。五官还没有发育完全,挂了点肉,显得不那么冷峻。
刘耀文缓缓向他走过去,现在他作为没有实体的灵魂,是触摸不到严浩翔的。可他执意要去,他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么意气风发的严浩翔了,有点想念。
最后魔鬼鱼将鹰击败,那条猎犬遁入山林,景象慢慢消失,视野黑了下来,这片碎片就结束了。刘耀文恍然意识到,在这里,原本应该有自己的片段被删除了。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再次前往下一片碎片去印证。
这次是在世界塔里的全真模拟,是一片沙漠。如果刘耀文没记错的话,最后出了训练室,是他和严浩翔互相搀扶着出来的。
可是在这里也没有,他看到严浩翔一个人伤痕累累地走了出来,十万在他旁边焦急地围着他飘。
接着刘耀文又进入了几个碎片,结果正如他猜测的这样,所有的记忆里都少了自己的身影。
在确定完线索后,刘耀文想起宋亚轩的话,他该从这里离开了,剩下的事情会在下一步的方案里治疗。
刘耀文再一次站在了碎片中心,就在想要回去的同时。这个宏大的精神景图,突然间崩塌了下来,那些碎片一点点崩裂,碎成粉末,像是被人捏碎洒在了夜幕中,然后又黯淡下去。
刘耀文一时间惊慌失措。
接着整个精神景图黑了下来,一片黑暗下,刘耀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睁着眼睛,还是闭上了。这种黑暗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刚从宋亚轩嘴里得知的最坏的结果,会不会就是现在这样。
在精神景图崩塌的瞬间,严浩翔拥有了景图的控制权。只是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眼前一片漆黑,十万跑了出来。
魔鬼鱼泛着微弱的光,照亮了一点前路,前方仍旧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其实严浩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前进,就好像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他。
他听到有人在哭,哭得他心都碎了。
终于在无际黑暗中看到了远方的一点点光亮,是一抹若有若无的白色光线。
严浩翔的脚步加快,突然身旁的黑暗变换成了一个个逼真的场景,有训练室,有沙漠,有雨林……然后脚下的路开出了花,五颜六色的花瓣在他脚下绽开。
他看到闪电划破苍穹,看到雨林中飘起的细雨,看到沙漠里被刮起的黄沙,看到M46星球上点燃的篝火……
最后停下步子,他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刘耀文。男人穿着进入精神景图前的衣服,白色的衬衣贴在他身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早已布满泪痕,红肿着的眼眶泛着水光。
原来刚才是他在哭。
严浩翔把他抱进怀里,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记忆回笼,那些所有的回忆都一并涌入他的脑袋,他感到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柔声问:“你是刘耀文吗?”
“我是你久别重逢,再次记起的可怜爱人。”刘耀文掰过他的脑袋,不由分说地去吻他,两唇相接,彼此交换着心跳和呼吸。
刘耀文就是那把串联起他全部记忆的钥匙,是他回忆里的关键帧。
09.
严浩翔的记忆回来后,刘耀文终于向联盟申请了颁发勋章。就是两年前的最后一次任务,所应得的勋章。离开m46后,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联盟,最后那颗星球被摧毁,那只怪物的实体,就是那颗诡异的星球。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严浩翔让他死里逃生。
刘耀文从那里回来以后,一直坚信严浩翔没有死,微弱的直觉告诉他,严浩翔早就藏在了忒休斯的某个角落。可当他第一次见严浩翔时,还是哭了,久别重逢的人就在眼前,他的泪腺根本控制不住。
好在严浩翔回来了,而且恢复了所有记忆,给了他一个好结局。
颁奖仪式还挺正式,举办在世界塔里,有很多小辈们来围观。这次为他们颁奖的,是这座塔的最高管理,也是他们少年时的教练。
这天的阳光很好,忒休斯星球的雨季过去,又迎来了生机盎然的暖季。久违的大太阳洒在他们训练过的操场上,草坪绿油油的,两旁的树生机勃勃。
金光闪闪的勋章被戴在两人的军/装上,太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应他们的请求,每块勋章上都刻着两人的名字。
他们此生再也不会分离。
在塔里遛弯的时候,有个小辈眨着眼睛问他们,“前辈,你们俩相爱多久了?”
刘耀文笑着弹了下他的脑门,“也就六七年吧。”
他旁边的严浩翔瞪了他一眼,“别打小孩。”
刘耀文这才吃了瘪,讪讪地收回了手,像是只没脾气的狗。
那个小孩还在继续问问题,皱着眉头,看起来有点苦恼:“那你们怎么相爱的啊?我也很喜欢我的向导,可他看起来很凶诶。”
听到这里,刘耀文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看起来很凶,严浩翔当年看起来也很凶的,搞得他都不敢和他说话。刘耀文的目光无意间看向一旁的人,就看到严浩翔也在看着自己。
刘耀文收了笑,这才有了点前辈的样子,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那你就哭,你一哭他保准心软。”
那小家伙听愣了,但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只好挥挥手离开了。
其实刘耀文说的不错,当年他凭着一个哭,让严浩翔心软多次。不过真正让严浩翔爱上他的,是一次次危难中的相互扶持。
“你说我说的对吗?”刘耀文没个正行地转过头,去问绷着脸的严浩翔。
后者没有理他,先他一步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严浩翔歪头,就看到刘耀文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男人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纯净的黑色钻石,闪着爱意。
他说:“我爱你严浩翔。”
“我爱你,至死方休。”
刚抽出新芽的野草肆意生长,几只鹰盘旋在长空,叫声划破苍穹,新入塔的小子们在塑胶跑道上奔跑,一切都欣欣向荣。落在忒休斯星球的阳光,在这一刻也落到了他们身上。
世界塔还会有更具天赋的后辈,刘耀文和严浩翔颠沛半生终于换来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
彩蛋是翔哥留给耀文的信。
烟霄微月澹长空,银汉秋期万古同。 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纵然世路由来难行,纵然天道从来无情。
纵然好梦最难相留,纵然生死最难重逢。
请相信: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
云阶月地,灵鹊有信。走过风雪千山,守过岁岁红莲,于今夜此夕,盼得星桥连缀;有情人山海相会终有时,彼时千万相思离恨皆可解。
2024农历甲辰年七月七日子时起至七月八日亥时终,请期待双道长七夕52h活动。在此邀君,携一壶酒,共一轮月,届时来此,共飨一场人间挚情盛宴。
——
【活动信息】
CP:宋岚/晓星尘(宋晓&晓宋&无差)
活动时......
烟霄微月澹长空,银汉秋期万古同。 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纵然世路由来难行,纵然天道从来无情。
纵然好梦最难相留,纵然生死最难重逢。
请相信: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
云阶月地,灵鹊有信。走过风雪千山,守过岁岁红莲,于今夜此夕,盼得星桥连缀;有情人山海相会终有时,彼时千万相思离恨皆可解。
2024农历甲辰年七月七日子时起至七月八日亥时终,请期待双道长七夕52h活动。在此邀君,携一壶酒,共一轮月,届时来此,共飨一场人间挚情盛宴。
——
【活动信息】
CP:宋岚/晓星尘(宋晓&晓宋&无差)
活动时间|2024年8月10日&11日
活动平台|Lofter
活动tag |#2024双道长七夕活动#
——
【参与人员及时间表】
Day1
1)0:00 归安@藏角落的石头
2)1:00 透明@小透和小柃
3)2:00 甜甜@魔法少女甜甜
4)3:00 明瑜@七稻
5)4:00 轲棠ing@轲棠ing
6)5:00 星尘映琛颜@星尘映琛颜
7)5:20 墨大大@琴师不抚琴
8)6:00 春水煎茶@春水煎茶
9)7:00 季师玄@shixuan
10)7:07 漓漓@漓漓原上草
11)8:00 齐江玄@故友拂雪_
12)9:00 透明@小透和小柃
13)10:00 一猫狸华@熙狸
14)11:00 拂亭栏灰@拂亭拦灰
15)12:00 千里孤坟疯了@千里孤坟疯了
16)13:00 咸鱼的家规四千@咸鱼的家规四千
17)14:00 晓晓@晓晓
18)15:00 季师玄@shixuan
19)16:00 晓晓@晓晓
20)17:00 月汐@月汐
21)18:00 衡儿@衡儿
22)19:00 汤圆miss@汤圆miss
23)20:00 醒诚@醒诚醒了_swsbdye
24)21:00 千里孤坟疯了@千里孤坟疯了
25)22:00 然思@然思
26)23:00 拂晓望青岚@拂晓望青岚
Day2
27)0:00 孟椋@孟椋
28)1:00 墨大大@琴师不抚琴
29)2:00 明瑜@七稻
30)3:00 兔少侠不留步@兔少侠不留步
31)4:00 晓晓@晓晓
32)5:00 生思@生思
33)5:20 易纪平@易纪平
34)6:00 惊雾@惊雾
35)7:00 千柃@小透和小柃
36)7:07 齐江玄@故友拂雪_
37)8:00 溪云@舟棹溪云
38)9:00 溪云@舟棹溪云
39)10:00 溪云@舟棹溪云
40)11:00 溪云@舟棹溪云
41)12:00 溪云@舟棹溪云
42)13:00 溪云@舟棹溪云
43)14:00 咸鱼的家规四千@咸鱼的家规四千
44)15:00 子榆@子榆
45)16:00 孟椋@孟椋
46)17:00 灵初@灵初
47)18:00 玲儿@玲兒/芷瑜
48)19:00 咯啦@群山
49)20:00 橙子@超级橙子
50)21:00 季师玄@shixuan
51)22:00 咸鱼的家规四千(奖品)@咸鱼的家规四千
52)23:00 透明(奖品)@小透和小柃
——
活动策划:晓晓&透明
宣图制作:透明
宣图题字:齐江玄
特别感谢:咸鱼的家规四千
——
碧落银河畔,金风玉露时。祝愿宋岚晓星尘良辰与共,岁岁成双;预祝所有双道长同好七夕愉快,饱饱吃粮!(๑•̀ㅂ•́)و✧
慕名
*文严文
*我儿严宝的生贺
*私设/纯属瞎编/切勿上升
*若涉及专业知识有误全是我的错
00/
世有众口,但信两耳,
众口养刀刺你世俗拙劣,
两耳生花悬你饮泣难眠。
01/慕名而来,给个机会
刘耀文第一次见严浩翔是在一个小酒吧,说不上正式的场所,弯弯绕绕的地界,难找得要命。走错多条小巷才拐进来,松了颗螺丝的门牌掉漆严重,歪扭的蓝牌子上Little Bar的字样倒是端正。
住宅区里开酒吧,他感叹老板的奇思妙想。
去时不是黄金段,稀稀疏疏有几个人影攒动,吧台有人在调酒,一个有双狐狸眼的好看男人。
...
*文严文
*我儿严宝的生贺
*私设/纯属瞎编/切勿上升
*若涉及专业知识有误全是我的错
00/
世有众口,但信两耳,
众口养刀刺你世俗拙劣,
两耳生花悬你饮泣难眠。
01/慕名而来,给个机会
刘耀文第一次见严浩翔是在一个小酒吧,说不上正式的场所,弯弯绕绕的地界,难找得要命。走错多条小巷才拐进来,松了颗螺丝的门牌掉漆严重,歪扭的蓝牌子上Little Bar的字样倒是端正。
住宅区里开酒吧,他感叹老板的奇思妙想。
去时不是黄金段,稀稀疏疏有几个人影攒动,吧台有人在调酒,一个有双狐狸眼的好看男人。
好看,他只能想到这个词,放在娱乐圈定当是个人物。旁边有人来打招呼,他听见那人喊他丁哥。
“丁程鑫,这家酒吧老板。”男人注意到他,递了杯橙汁过来, 刘耀文压低帽沿,四处观望一圈回神后才看见。
他伸手接过,“刘耀文”,想一想又补了句,一个小明星。
丁程鑫笑了。
“挺谦虚。”他说,随后又捏着杯子,腾出根食指点点他,“摘了吧,小地方没狗仔。”
刘耀文犹豫片刻,试着摘了口罩,左右看确实没人认识自己,最后才卸了棒球帽。长时间的挤压,发尾刺到了眼睛,他不舒服地往后掀了把刘海,左右抖动间黑发更加蓬松,动作行云流水,别有一番野性。
见他一口没喝,丁程鑫心里暗笑,嘴上没忍住开了口:“帅哥来找人?”
没看见想见的人有点失落,低下头,鼻腔哼出的音都是闷的:“嗯,可能今天注定和HX无缘。”成功错过丁程鑫一瞬间的动作停滞。
“那你确实得失望,”他一只手摇着冰块回话,“他今天不来。”
刘耀文怀疑他把冰块摇到了自己嘴巴里,否则怎么连说出的话都冒着寒气,不过这寒气里带着裂缝。
我还没说他叫什么。右手食指在杯口画圈,他抬眼看着丁程鑫意味深长地笑。
前几天偶然看见一则battle视频,他当即对这个叫HX的rapper起了兴趣。这人说唱不错,他举着手机评价,眼神盯着屏幕入了迷,脚下也跟着音乐在打拍。
同公司前辈见状也凑过去,指着屏幕里的人,说可以来这碰碰运气,不过他也不知道本名。
现在看来丁程鑫认识,并且不想他俩见面。
见人没有走的意思,丁程鑫还欲张口,此时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刘耀文认出来,被左右扶着的就是他今晚要找的人。
那张脸看不太清,但身形仍能辨认,主要是那处细腰,男生里少有。
玻璃杯碎得利落又干脆,一如丁程鑫冲向门口的动作,他撑着严浩翔的肩膀,满脸焦急问怎么回事。
失了大半力气,严浩翔低垂着头,入目所及就是黑色掺杂些脏污的发顶,末梢染着尘土,混合着未知源头的血迹。
他吃力抬头,脸颊上的血渍显眼,宛如皑皑白雪上落了红梅,朵朵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砸在地板上,安静的场所顿时规律地有了音。
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嘴角都是淤青。
刘耀文侧身,点了杯whisky也没喝,手肘撑着脸颊,盯着门口看。
“丁哥,翔子被人偷袭,应该又是那谁粉丝,”左边的人说话急促,白嫩的娃娃脸开口就是不符长相的戾气,“这么久都不放过,真不是东西。”
“贺儿,”右边那个五官正气的男生制止他,“别在外面说这些。”眼神扫到就是刘耀文的方向。
啧,刘耀文咂嘴一声回过身,凑个热闹都不行。
“这哥们谁,还挺眼熟。”被叫贺儿的人低声问。
丁程鑫接过严浩翔,呵斥他:“别瞎打听。”
被搀扶到角落沙发,碘伏刺激得严浩翔清醒几分,倒吸一口冷气却也没喊痛。
“要我说你这傻弟弟就是活该,能打又不打,一个劲躲能躲几个人。”左边那个开口斥责,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不怪浩翔,”右边那个说了话,“都是十几出头,就是笃定浩翔不会还手。”
丁程鑫不说话只是听,上药的动作没停,整个过程轻柔又小心。
刘耀文心不在蔫抿了口酒,吞咽动作慢倍速播放,努力竖耳,可惜距离太远,什么也没听到。
“必须去医院,”最后的伤口处理完,丁程鑫终于发话,抢在严浩翔撒娇之前堵他口,“别给我来那套,肯定有别处也受了伤,现在不兴身残志坚。”
丁程鑫向来说一不二,开酒吧见的各路牛鬼蛇神,左右逢源还能保持酒吧的清净,单这点就够他们仨敬畏,更别说他自身的哥哥威严就明晃晃摆在严浩翔面前。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仨也算总结了条经验:丁程鑫发脾气下命令,要么远离要么服从。
可这次不一样。
严浩翔看着他,不顾嘴边的伤口,声音冷静异常:“哥,今晚这场推不得。”
“面子有那么重要?”丁程鑫扭头看他,“一场比赛就比命还重要?”
声音平淡没起伏,但严浩翔知道他在生气。
试着活动下腰腹,他缓慢开口:“面子没那么重要,一场比赛更不会比命重要。”
但你比命重要。当然,这句他没说出口。
这场battle是带条件的。他输不起。
场面僵持不下,一旁的两人也都在站桩。劝架?他俩没本事,更何况严浩翔嘱咐过,这场比赛的底谁也不准给丁程鑫透,否则绝交。
某方面讲这俩兄弟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有自己的主见且不计后果。好比现在,谁也不肯退半步。
刘耀文在这边干着急,面上还得装成一派轻松的陌路人。不能专注的结果就是装着whisky的玻璃杯被扫落在地,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酒吧里格外响亮。低头想收拾残局却被服务生制止,自知成为焦点,他转头看着那边,“抱歉,你们继续。”
低沉的嗓音一出口就吸引了注意。
“对了,他也是rapper,”丁程鑫激动地转身,“如果他替你比呢?”
早在刘耀文踏进来,丁程鑫就认出了他,无论是来往人的口还是网络视频里,刘耀文这三个字,最近的出场率都太高。爱豆拿说唱比赛冠军,确实出乎意料。
“哥,”严浩翔无奈笑出来,“那比我输了还丢人。”
“你!”丁程鑫噎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情急说了胡话。约好的比赛临时换人,对方只会觉得严浩翔怕了,丢势丢份,未比先输。
“真的要去?”他看过去,眉间皱起,还是做了妥协。
严浩翔拉着他衣袖,小幅度地笑:“非去不可。”
刘耀文有些丧气,今晚很可能白来一趟,那边的情况怎么看,也不适合自己突兀地横插进去。正思索明天怎么骗助理再溜出来,余光看见严浩翔正往这边走来。
他眼尖,远远看见嘴角的淤青已经不见,心生疑虑的同时又被他的脚步声搅得忐忑不安。
“严浩翔,交个朋友?”
他靠在吧台边勾手,调酒师熟练给了两杯,顺手滑过去一杯,被刘耀文稳稳接住,瞥了一眼,Tequila Sunrise。
他看向门口接受丁程鑫问话的两人:“他叫张真源,旁边那个叫贺峻霖,我哥丁程鑫你应该认识了。”
“刘耀文,”他内心窃喜,手底下碰了杯却没动,皱着眉看他,“受伤别喝酒。”
话一出口才发现语气过于熟稔,多加几个字修饰也不至于这么自来熟管别人的事。
严浩翔笑容不减,慢悠悠晃着杯里的液体,说这是给你的。
“给我?”刘耀文惊讶,“我有一杯了。”
“两杯不香吗,”他反问,“还是说你不行?”
刘耀文哪受得了这种挑衅,低头顶了顶后槽牙,再抬起对上他的眼,当即干了自己那杯。
烈酒入喉的滋味不算好受,赌气充面子的酒更是辛辣,尤其活动过后他久未进食,脑袋晕乎乎但嘴皮子可利索。
“美人递酒不喂酒,说不过去吧。”
报复性的称呼让他笑意直飙,痞笑的表情配着棱角分明的脸吸引了一众进门人的目光。
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严浩翔清理过后雪白的脸,最后定格在他忍痛泛起水光的眸。
“喂你个头。”
严浩翔对他的玩笑毫不在意,手里的酒被他倒进刘耀文的空酒杯里,“说真的,我哥是为了护我,有什么说的或做的不对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敢情是来道歉的,刘耀文想。可他怎么开口?说他的到来让他哥还没来得及对自己做过分的事呢。
“没事。”还是就坡下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释起来也麻烦。
没等到喂酒,心里竟升起一股失落,刘耀文轻松压住异样转移话题:“他对每个rapper都这样吗?”
严浩翔倒酒的手一顿,缓慢瞥他一眼,继续动作,低头笑:“是对每个来找我的rapper都这样。”
原来不止来道歉,还是兴师问罪的。
被拆穿的刘耀文没怎么尴尬,他也没什么好遮掩,就着重新被倒满的酒杯喝了一口:“怎么看出来的?”
严浩翔收了笑,放下空杯:“从我进门,你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我。”
表情管理课白上了,他砸吧下嘴,又要了两杯一模一样的,刘耀文像他那般举杯:“慕名而来,给个机会,想和你合作。”
严浩翔没碰手边那杯,眼神定定看向他,刘耀文也不避,光明正大和他对上。
诚心诚意,谁怕谁。
“你就是rapper,”他面无表情,疏离得紧,后又补了一句,“而且是实力不俗的rapper。”
刘耀文并不惊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旁人对自己的褒奖,他也从不故作忸怩,但唯一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冷淡与客套是为何。
放下杯子他看过去:“两个不香吗?还是说你不行?”
用他的话刺他,够胆。
“朋友可交,合作免谈。”丁程鑫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携带没卸去的寒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身后跟着被训蔫了的贺峻霖和张真源。
“比完立马给我去医院。”这句是对严浩翔说的。
寒冬化雪,刘耀文诽腹。
“好嘞我亲爱的好哥哥!”他又笑得如孩童一般,是刘耀文没见过的神情,灵动得不像话。
刘耀文还想开口,可惜没人给他机会,因为酒吧里来了别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长相看起来就不太友好的男人,下巴还有处短小的胡茬。
“你来早了。”他听见严浩翔开口,声音比丁程鑫还要冷几度,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应该是比赛对象,他想。
他不是严浩翔对手,这是刘耀文对眼前这位老兄的第一印象。
尤其是他开口:“急着来看你输了裸奔。”
rapper嘛,台上做戏,台下做人。台上多拽都行,台下越无脑嚣张的人死的越惨,至少刘耀文是这么认为的。
本来他还在担心严浩翔状态不佳迎战困难,现在他觉得,赢这人绰绰有余,否则枉费他耗费心思和时间,本来经纪人言辞坚定他来敲合作,找的圈内一个有点名气的rapper。
02/我还偏就非你不可
十点的比赛早到了一小时,场子却已经被这火药味燃起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间倒也陆续挤进一半多的人。
咔嚓声近在耳畔,严浩翔不动声色把帽子扣在刘耀文脑袋上,在他还愣神分析胡子哥的时候。
视线被遮了大半,他打量的眼神才收了回来,左右没看见动作的人,除了严浩翔不在原位,站得离他更近了点。
“男朋友?”那人逮着机会,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怎么,输了扑身下求安慰吗?”
严浩翔生得帅气又一副拽样,偏偏那副冷白皮却让他在日常显得娇气许多,附近玩的没少猜测他是同,还是下位,只是都不敢当面说罢了。
“你放屁!”贺峻霖脾气爆,最先憋不住,气到上头,骂起人来要多损有多损。
严浩翔曾说他天生长了张说rap的嘴。
“我看你是裤带勒腰,屁股磨刀,嘴上没活不够秤,牙缝卡肉太难受,整个人就是脚底抹油,你666(溜溜溜)啊你,比输了别是回家哭着找妈妈抱吧。”
身子前倾,作势就要冲上去指鼻骂,一套下来就连刘耀文都看傻了,严浩翔和丁程鑫在旁边忍俊不禁。
还属张真源最淡定,一把捂住贺峻霖还欲说下去的嘴,扭头看过去:“比赛就比赛,多说无益。”
是多说无益,可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这边都说完了。
严浩翔笑到扯动了伤口,整个后背犹如起火,耳边的咔嚓声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过这次明显冲着贺峻霖张真源和那人。
以防万一,他还是拿起口罩,给一脸冷漠的刘耀文戴上,使了大力把他思绪拉回,眼神示意旁边有人在拍照录像。
转身就冷了声:“嘴巴放干净点,嘴皮子还是留到场上的好。”
那人连续被骂驳了面,不服气又带着身后起哄,一小个包围圈好不滑稽。
越看越像流氓。
“你怎么跟这种人比,”刘耀文趁着丁程鑫三人控场的间隙问,语气不大好,“太掉价。”
严浩翔没回他,等他看过去就是额头渗汗的画面,然后是那只扶住吧台,泛白的手。
他有些撑不住,伤口在泛疼,悄无声息退出人群,翻找之前的粉底往嘴角铺,汗水打湿过后,原先的淤青又冒了出来。
试探性张嘴,熟悉的疼痛又喷涌而出,翻找白色药片就要干咽,被紧随其后的刘耀文一把握住手腕,“吃布洛芬干嘛?”
小伤根本不影响比赛,丁程鑫的那番话他本没放心上,现在看来,严浩翔今晚,或许真的不适合上台。
严浩翔挥开他的手,说刘耀文不懂,那人最喜欢diss,刚才的举动给了他新点,他本就没有把握能让对方一招闭嘴,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照这个趋势看,今晚一定会是场持久战。
刘耀文有丝丝可惜,虽然今晚他确实很想亲眼看看严浩翔的实力,但今晚突发状况太多,反正来日方长。
眼看药片就要入嘴,刘耀文咬咬牙,握住他左手腕:“我替你比,他不熟悉我,我比你有优势。”
“刘耀文,”严浩翔没力气,撼动不了他分毫,干脆由他去,右手紧扣桌子角,扭头看他:“初次见面,你这么帮我我很感激,但这是我的比赛,是我要赢他。”
他加重了“我”这个字。
一句话就让刘耀文撤了拦他的心思,他忽然想起自己参加说唱比赛那会。
在知晓老爸塞钱打点好了一切后,他怒气冲冲闯进办公室,说那是他要参加的比赛,赢也得是他刘耀文这个人赢,不是他刘海山的儿子。
输了怎么办,他老爸问他。
“技不如人,再比就是。”
无论输赢宠辱不惊,可以接受失败,但唯独不接受不属于自己的成功。
他这不就犯了和他爸一样的错误么。
换作是他,肯定也是同样的选择,宁可吃药,也不想别人替自己比。
自嘲一笑,他松开桎梏,一言不发去掀严浩翔上衣,在遭到对方的不解眼神时他无奈解释:后背渗血。
白T后面点点红渍,转身时刘耀文看见了。
一边换绷带一边嘱咐严浩翔,如果他用自己diss他,那也可以用自己diss back,他准了。
“这么帅的男朋友,那家伙几辈子都遇不到。”刘耀文凑近严浩翔,似泄愤一般说道。
看看他绷紧嘴角,小心翼翼最后绑的蝴蝶结。严浩翔笑着心想:嗯,不仅帅还有那么丢可爱。
“我哥不是故意的,”他又提起来,“他只是太敏感,至于合作,抱歉,我确实没兴趣。”
刘耀文起身,大大方方说没关系。头顶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大半张脸笑得亮堂,“是朋友的话,加个微信总行吧。”
严浩翔自然没拒绝。
等两人出来,已经到了约定时间,这场被宣扬已久的比赛关注度颇高,场子里挤得无处落脚,观众知趣地给双方留了上场通道。
贺峻霖站在吧台上助威,一枝独秀,稳重的张真源无从下脚,只好坐在吧台上。
丁程鑫这才理解严浩翔嘴里说的推不得:这已经不仅仅是两人的小battle了。
严浩翔自出场就吸引一众目光,自身气场再有外貌加成,对方瞬间矮他一头。
欢呼声不绝于耳,尤其在众人发现他身上穿着大一码,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外套时更是高涨。
贺峻霖挤眉弄眼张真源,示意他看向台子右方的黑T少年,八卦眼神怎么都盖不住。
“丁哥还不待见人家,刚见面就穿外套,再见面不得被拐跑了啊。”然后毫不意外小腿挨了一拳。
严浩翔没多废话,见对方咋咋呼呼却始终没说就干脆自己先来,比赛进行了半小时,对方明显招架不住,后半段毫不意外在拿刘耀文说事。
不喜欢不代表不会,更何况是对方攻击自己在先。
对方显然没想过严浩翔能接住还会再抛回来,按照之前的资料,他应该不走这路子才对。
一时走神竟然想不到词,错过了节奏,底下一片倒喝彩。
严浩翔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一句一步,步步紧逼,直接把人逼下了台。
输赢当下立见。
而刘耀文站在台边,看得入神。
隔着屏幕和站在现场必定是两种感受,从一开始严浩翔走上台那几步他就感受到了股压迫感,难以想象对面那哥们开局得被压倒多少。
舞台上的严浩翔宛如猛虎,言语间都带着藐天藐地的劲,一举一动都足够吸晴。
站在舞台中央,灯光为他驻足,观众为他欢呼,而他心有野火,也把这场地烧得沸腾。
刘耀文突然就涌起一股心思:不够。
这么小的台,这么少的人,怎么够他烧。
此刻的舞台,严浩翔把话筒插在麦架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底下立刻安静。
“今晚不仅是一场比赛,我更希望大家能做个见证。按照双方约定,输的人不仅要全场买单,还要额外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当然,不违法不背德。”
他眼神看过去,一字一句,逐渐重音:“我要你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哥,三鞠躬道歉。”
丁程鑫错愕,原来这才是推不得输不得。
就因为这个人一周前羞辱他是被上流社会抛弃回到小巷的落水狗。
可他记得严浩翔当时在调试设备,理应没听见才对。
那人迟迟未动,呆在原地,咬牙切齿骂严浩翔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故意和他约battle,从头到尾为的就是这个额外条件。
严浩翔不语,只是一个劲冲着他笑。
贺峻霖和张真源带头:“鞠躬,道歉。”
人群应和他们:“鞠躬,道歉。”
最后那人迫于无奈,顶着一众目光鞠躬道歉,留下信用卡就匆匆逃离现场,他带来的那群人也灰溜溜离开。
严浩翔笑得肆意:“今晚消费全部免单!”
许是太兴奋,下台阶时踩了空,刘耀文及时接住他,一只手握住胳膊都绰绰有余,瘦的可怜。
“这么嚣张啊。”他抬头看他。
“凭实力赢的,干嘛不嚣张。”他低头回他。
刘耀文不可置否,看他眼底迸射出光,衬得整个眸子更加漂亮。
底下有不少人投来八卦目光,谁让刘耀文哪怕隔着帽子和口罩也让人能浮想联翩,加上那人的词也够直白,更何况他俩现在的举动,暧昧异常。
帅哥与帅哥的碰撞,氛围感骤生。
严浩翔惊觉不妥,立马撤了手,刘耀文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今晚自来熟地过分,但一点也不觉得不妥或后悔,再来一次估计还会这么干。
“翔子棒!”贺峻霖扑上来称赞他,张真源紧跟着向他竖大拇指:“我兄弟就是厉害。”
而上一秒还嚣张的某人此刻却偃旗息鼓,乖巧等着自家哥哥的到来。
“表现不错。”出乎意料的,丁程鑫笑着夸他,只是还没等他假意谦虚,他的第二句就来了:
“车在外面,跟他俩去医院,我会打视频监督。”
不愧是他哥。
“至于你,”他转了个角度,软了语气,“非常感谢你今晚为阿翔做的。”
嚯,刘耀文感叹,这哥俩怎么一个样,都爱往下预测事情发展,明明他也就包扎了伤口给了件外套而已。
不过难得语气这么好,还是别自找没趣了。
“没事。”今晚的违心2.0。
严浩翔听话地要去就医,临走匆匆和刘耀文打了声招呼,看着吧台上一动未动的酒,刘耀文一口气直接闷完两杯。
合作没兴趣?我还偏就非你不可。
03/从搭档的全世界路过
第二天到公司比约定晚了一小时,女助理在旁边絮絮叨叨,刘耀文左耳进右耳出。
看他的模样,助理还真以为孺子可教了呢,殊不知他只是昏昏欲睡,下巴无处垫,猛然间低头,一激灵醒了又继续瞌睡罢了。
谁让昨天回家晚,洗漱完又赶着刷好感度,严浩翔说一个人在医院好无聊,他又是陪聊天又是陪打游戏,好不容易说了晚安去睡,翻来覆去还都是严浩翔的脸。
抬手的他,拿麦的他,弯腰的他,走步的他,屈膝的他,下台的他…
最要命是拿着酒杯,瞳孔里只有自己的他。
在听到第五个哈欠后,马嘉祺终于忍不住:“我让你去找人,敢情你是用命找的啊。”
刘耀文实在受不住,干脆重重向后躺,想起严浩翔就觉得,可能真是用命找的,去了半条命得有了。
“大概吧。”他蔫了吧唧回他,然后再无下文,阖眼小憩。
休息室是公司给旗下所有艺人准备的,不论咖位,所以在这里见到谁都不稀奇。
但人猛然见到自己不想见的,难免心情差。
赵言尘,同为rapper,和马嘉祺同期,早刘耀文两年进公司,后来凭借一首说唱歌曲《诺》大火,之后的作品却再无当初水准,后来开始涉及影视圈,只是反响平平,依旧没多大水花。
典型的高开低走,怎么策划立人设都没用。
公司一直有意撮合他俩合作,搞双A炒CP热度能最快攒人气,奈何刘耀文一直不待见他,更不会买公司的账。
不顺眼,没话题,不想处,刘耀文总是这一套。
他后台硬,自身热度又本就高涨,老板思索强搭赵言尘,反而可能会导致女友粉流失,也就大手一挥由他去。
可谁知话传话,竟传到了赵言尘这里,被后辈拒绝抹了面子,对他的态度也就不怎么好。
所幸刘耀文是个无所谓的主,即使再不对盘,两人也一直相安无事,从不面上找对方难堪。
可今天明显气氛不对。
赵言尘进门直冲刘耀文来,“拒绝合作也就罢了,你竟然公然在外面找搭档。”
刘耀文没睡饱,心情真的不美丽,尤其现在,还被不待见的人劈头盖脸吼一顿。
后仰的动作没变,他就这么回了他,“别搞得像我出轨一样,有点CP粉还真当我跟你有关系啊,再说了,我的歌,想和谁合作用的着你管?”
语气颇冲,话里话外透着股不耐烦。
即使没有交集,但作为同公司的说唱歌手,难免有粉丝把两人联起来想,一开始是小规模,后来有次竟还上了热搜。
当时刘耀文忙着拍戏,公司也为了热度迟迟不澄清,那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
巧合的是那段时间赵言尘有部片在上,作为男二的他正被观众群嘲演技糊。
没空管不代表他不知道,赵言尘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在刘耀文看手段实在小儿科。
无话反驳,尤其当刘耀文提到CP时,做贼的总归心虚,尤其是张牙舞爪到当事人面前。
尴尬地僵在原地,气氛死寂,唯有马嘉祺翻剧本的声音,再然后是一个跳脱的身影出现。
“马哥。”
来人还未卸妆,笑着直直扑进马嘉祺怀里,眼角的亮片在灯光照耀下更添光彩。
“说过多少次,在公司别这么莽撞。”话是这么说也没打算推开他,拢拢他松散的衣服,给了只手不让它掉,“见到前辈不打招呼?”
“前辈好,”宋亚轩公式化微笑,乖巧叫人,扭头又看向刘耀文,一脸笑意,“刘文你没睡饱啊。”
嗯,他单字回他,语气明显好太多。
宋亚轩和刘耀文同年进公司,虽然比马嘉祺晚,但三人私交甚好,据说是家里都认识。且宋亚轩尤为爱黏马嘉祺,公司内外都哥前哥后地叫。
三人小团体显得赵言尘极为多余。
还是马嘉祺出口解围:“耀文一向如此,想什么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别往心里去。”
给了台阶就得下,聪明人的准则,哪个圈都是如此。
赵言尘自知讨了没趣,哼了一声,扬长而去。刘耀文半点没理他,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懒散拿起,瞥了一眼后立马清醒,风风火火就往外走。
干嘛去?宋亚轩急忙问他,一会要一起录歌的。
刘耀文头也没回,背着身挥手:“找我搭档去。”合作伙伴太商业,他更愿意称之为搭档。
留下宋亚轩气急败坏:“刘耀文!你放我两次鸽子了!”可惜无人应他。
到了严浩翔家门口刘耀文才来得及感叹自己聪明,要还外套就得去家里,酒吧有丁程鑫在,能谈成什么事。
开门时意外发现门没锁,进去就看见严浩翔穿着家居服在厨房奔走的身影。
不怕招贼啊,他边关门边问,收到的却是答非所问的一句冰箱有喝的自己取。
一股方便面的麻辣味扑鼻而来,刘耀文刚纠结完,拿了瓶百事凑过去,撇撇嘴说伙食太差得改进。
“拜托,饿到极致没得挑好吗。”
刘耀文心思一动,福灵心至说有得挑。
锅里开始变了味,手上传来滚烫的灼烧感,低头看去,严浩翔暗骂自己废物,方便面都能糊。
他干脆撇了筷子:“是你说有得挑啊。”
凭借一顿丰盛的外卖,刘耀文就这么从单纯拿件外套混到了大中午。
躺到沙发,自发拿起薄毯盖上,嘴里自顾自说午休时间到,临闭眼前还冲人甜甜一笑。
严浩翔算是看出来,这是谈不拢来软磨了。
拖鞋的声音由近及远,他故作惋惜:“真可惜,还想让你看看我新作的曲呢。”
“要看!”装睡的某人猛然掀起毯子,直挺挺坐起来。
不大不小的房间设备齐全,刘耀文惊奇发现很多和他都是同款,有些市面上很难买,公司都没有。他十分满意,暗赞自己的搭档专业性满分。
当然,是自发归档未经同意的那种搭档。
递过谱子,严浩翔把自己窝在转椅上:“雏形,得再改改。”
看看被铅笔涂涂改改的谱,又看了看右上角的标注:“昨晚上写的,这么野?”
“所以一晚上没睡,”他打了个哈欠,“现在更没力气招待你。”
刘耀文还欲深问,见他这模样,倒有点能理解助理之前的无奈。
“睡着我就偷谱子了啊。”他出声吓唬。
谁知严浩翔却缓慢睁眼,声音低沉:“你是这种人吗?”
不咸不淡的质疑惹火了本就是开玩笑的刘耀文:“剽窃那是人干的事吗?”
严浩翔没看他,仰面幽幽出口:“是啊,那是人干的事吗。”
他上前一步固住椅子,两手把严浩翔圈在里面,盯着眼睛,嘴角上扬:“所以真的不要和我合作吗?我超诚心。”
一个人的变脸速度有多快,要刘耀文回答,那就是上一秒还邀你看谱,下一秒就赶你出门。
所以当我们的刘大明星回到公司时低气压遍布周身,浑身上下甚至散发熟人也勿近的气场。
宋亚轩采访回来就看见和早上同个位置的人,惊讶不已:“谁惹我们文哥了?”
微信消息没发一条,刘耀文气愤点进朋友圈,举着照片给他看:“还能谁,比我还难搞的,我的搭档。”
“他说我一点也不了解他,让我了解他以后再想要不要收回合作那句话,简直气死我。”
他本意只想过嘴瘾,也没指望宋亚轩能有什么反应,谁知他竟脱口一句这不翔哥么,你说的搭档就是他啊。
“你认识?”
“和马哥同期艺人,后来还帮我写了几首歌,敢情你不知道啊。”
仔细回想,马嘉祺出道不久,他和宋亚轩是去祝贺过一回。
当时他正在准备出道曲,还对一个人赞不绝口,说词曲都是他俩一起完成,好像是叫什么浩什么来着,他不记得了。
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排位大过天的游戏少年。
“帮你写歌?”他又抓到了个重点。
“对啊,”宋亚轩一屁股坐下,随手拿着个苹果啃,“不过你向来没心没肺,不关心我的词曲人,再正常不过。”
宋亚轩嬉笑着撞他一下,刘耀文却忙着搜歌没理,一看词曲人那栏,明晃晃的HX。
所以是只有他,冥冥中从搭档的全世界路过?
“等等,”他终于回过神,“既然认识,马哥干嘛说不知道名字,玩呢?”
04/只有你能带他走出来
刘耀文就这么急冲冲去找人,楼梯口就迎面撞上刚下舞台还带着全妆的马嘉祺。
看他的架势就知道所为何事,马嘉祺看了眼身后,带着他去了天台。
马上要下雨的天气,凉风裹挟着泥土气吹起舞台服,一件轻薄到他撑不起来的白衬衫。
抱紧双臂,马嘉祺开口:“我确实知道HX就是浩翔,但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他扭头看过去,无奈地笑:“信吗,如果你第一次去就说要找HX严浩翔,他哥一定会轰你出去,你连他的面都见不上。”
刘耀文郁结,自知无法反驳,只好默不作声,手搭在栏杆上,侧身听他继续讲。
“因为据我所知,这几年冲着严浩翔这三个字去打骂他的人多到数不过来。”
他尽量想显得轻松,一字一句却都落得沉重,出口的话好似风雨欲来前般阴沉。
严浩翔和马嘉祺是同时进的公司,双商在线,颜值又高,业务能力也强,靠着两则唱歌视频一炮而红,一rapper一vocal在遍地爱豆的当时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天赋和努力的双向加持,两人一年间人气迅速飙升,远超同期的赵言尘。
那时候公司正处于低谷,被对手处处压制,两人异军突起,硬是让公司起死回生,综艺杂志专访不断。
以前是担心不能裹腹,后来是无暇顾及裹腹。
摩挲着手背,马嘉祺低头笑:“当时浩翔说,等忙过那阵子就安心下来写歌,冲一冲年底的奖。”
少年的意气风发仿佛就在昨日,有才华又肯努力,满目野心毫不掩饰,燎原之势让一旁的马嘉祺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
“后来呢?”
“没有后来,”他撑着栏杆转身,深深吐出一口气,“第二年夏天他就离开了公司,就是你进公司那年。”
刘耀文追问原因,就见马嘉祺苦笑着一张脸,抬眼看他,说浩翔被指歌曲剽窃,仅凭他放出的一段Demo。
几乎是下意识,他立刻反驳马嘉祺,即使刚认识不久,他觉得严浩翔都不会也不需要这么做。
“我的质疑不比你小,”马嘉祺回他,“可只有我相信他没用。”
剽窃是死罪,对于创作者更是最大的耻辱。
年轻气盛的严浩翔当即就发博作出回应,奈何局面愈演愈烈,网上评论一边倒,说他无计可施只剩狡辩。
“歌谱呢底稿呢,拿出来就好了啊。”
马嘉祺扭头看过去,刘耀文说出的话和那人一模一样。
严浩翔当年也是如此,一脸轻松满不在意,说把底稿拿出来就好了。
直到现在马嘉祺都还在想,如果当年不拿出来,事情是不是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底稿一出就遭到各路媒体的口诛笔伐,就像安排好一样,几乎是发出的下一秒,澄清就被接踵而来的质疑顶掉。
粉丝根本来不及为严浩翔发声,那些弱小的反抗都相继石沉大海。
莫须有的问题都被信以为真,风向仍旧没有转变反而有越走越偏的趋势,可直至那时,都没有人说明他到底剽窃了谁,只有一段早已发布过的歌曲片段满天飞。
片段剽窃片段,重合率高达100%。
两人后知后觉,这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那人熟知严浩翔要走的每一步。
面对新一波的浪潮,严浩翔选择视而不见,关掉手机,整日泡在录音室里写词,手底下不停嘴里也哼唧,一句都不成调。
作出回应的只有那句身正不怕影子斜。
马嘉祺看着他,想安慰都无从开口,只能在忙碌之余祈祷,正义真的会眷顾这个少年。
但或许他们都忘了:影子不斜,可太阳会斜。
一个人永远无法保证旁人看过来的目光是善是恶,泼过来的水是清是浊。
事情发酵的第三天,正当大家都以为这场闹剧要结束,只是严浩翔新歌提前泄露的乌龙时,一个更致命的消息传来:对方亲自下场,控诉严浩翔用来澄清的底稿都是盗窃自己的。
后面还附有一张新鲜出炉的笔迹鉴定。
声音做了处理,录音一经发布,网络上沸沸扬扬,几乎要坐实严浩翔剽窃。
马嘉祺寻人无果,严浩翔就此消失了两天两夜,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是他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宣布退出娱乐圈。
刘耀文终于忍不住:“他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剽窃吗?”
“是啊,我骂他,助理骂他,他哥也骂他,即使对记者的提问闭口不答,退圈就是最直白的证据,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意孤行。”
那个下午也是如此天气,天空阴沉沉的像要下雨。严浩翔办完解约手续,面无表情,坚持要从正门离开。
“我清清白白地来,就要堂堂正正地走。”
门口挤满媒体和粉丝,哭得泣不成声的,举着牌子喊他滚的,拿过往应援物砸他身上骂的。
而马嘉祺只能在楼上,眼睁睁看他被围堵得水泄不通,把几米的距离走出半个世纪那么长。
带着满身的脏污,后背却依旧挺拔。
“浩翔闭口不提,任由外界辱骂,后来是助理提醒我才发现,”他扭头看过去,缓慢开口,“笔迹鉴定的另一方,是赵言尘。”
那时他才懂,为何公司一直不出面,想要热度和关注是一方面,另外一个原因,上头或许早就知道诬陷严浩翔的是谁。
他们不在乎真相,他们只需要赢家。
如果不是后来高层换血,估计他也得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而赵言尘始终不露面的行为给他赚足了路人缘,被同公司的人剽窃,还要顾及对方颜面不露脸,见对方不知悔改才狠心维权。
无人知晓,他可能只是怕提前暴露身份,严浩翔会有所防范。
严浩翔所有敲定的代言和节目全被他接了盘,毫无疑问,唱的也是那首热议的歌。
自导自演一出好戏,被毁的只有严浩翔一人。
真相几乎呼之欲出,刘耀文听闻只想冷笑:“那首歌不会就是《诺》吧。”
马嘉祺平淡问他怎么知道。
“能让我认他赵言尘是个rapper的,也就只有那首了。”
刘耀文对rap的喜欢,就如同对赵言尘初遇就产生的排斥一样,无从解释。但他不会否认,《诺》是首高质量作品,高到远超赵言尘之后的所有歌。
“后来风波平息,我去找过浩翔,想请他再同台,他没答应。给亚轩写的歌,真名都不想曝光,只以HX代替,就连当年的名字Yan都不再用。”
骄傲被打碎埋在骨血里是不是严浩翔这样他不知道,但少年野心无处宣泄不断被现实打压的模样却深深刻进他脑海。
他将自己隐于城市喧嚣里,再也没有机会做照亮别人的光,而是成为了灯下,那普普通通的芸芸众生。
马嘉祺惋惜痛心,但也无可奈何。
直到后来偶然一次看见刘耀文练习,他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严浩翔。
那股无所畏只向前的冲劲,那团誓要世界看到自己的欲望之火,他俩一模一样。
“所以当你说想找他合作,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带他走出来。”
他笑着看向刘耀文:“马嘉祺不可以,但刘耀文可以。”
“可他拒绝我了两次,”刘耀文垮着脸,“今天中午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赶我走。”
提到这他就气,想起严浩翔和他说一会约了人吃饭就更气,他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不约自己吃,第二反应就是,他俩特么才吃过饭。
约个屁,这不就是在赶人嘛!
输了排位都没见刘耀文这么沮丧,马嘉祺倒是来了兴致,狼崽子终于有人治。
“要放弃?”他开着玩笑。
“不可能,”果不其然他反驳,“你文哥是谁,死磕到底好吧。”
马嘉祺轻笑,真就和过去的严浩翔如出一辙,他拍拍他的肩,“那就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就兀自离开。
05/我没有错
等刘耀文再有空已是晚上十点,这还是他要求助理压缩行程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气喘吁吁跑到人家里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没办法,他只好又到丁程鑫酒吧来。
这次倒是热闹许多,来来往往都是一张张落寞又盈笑的脸,虚假里求得点真实,可能是来这的每个人最后点寄托。
他拒绝了几个贴上来的,好不容易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严浩翔。
他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双腿交叠,一只翘在空中,浑身仿佛落了层光,略长的刘海遮住眉眼,拇指和中指捏住杯壁,蓝色玻璃印出好看的鼻骨。
桌上歪七扭八不下十几瓶。
“他刚进公司那会,旁人都说我俩并称双贵,只是这贵与贵总归是有区别的。”
“我的贵,是书香世家里自小泡发的矜持,他的贵,是野性难驯又自我压抑的克制。”
“他像个矛盾体,又乖又野,恰到好处的比例,吸引人想不断探寻。”
“红玫瑰晓得吗,高不可攀又纵情艳丽,大家都这么说。”
马嘉祺的话还句句在耳,此刻看着他的一身黑,与冷白相互映衬,他反而认为红玫瑰不是孤傲,可能更多是孤寂。
他在舞台上撕裂自己,让那些情绪倾泻而出,可当他成为台下人,却没有一处发泄口。
没有了倾诉对象,他只好使自己处于旁人不可及的高度,当孤寂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就不会再起要人安慰与支持的那份心思。
台下越压抑,台上越释放,矛盾的平衡。
旁边桌有人叫他,看起来就不是正经人,刘耀文眼看着上一秒还面无表情的人转头就是一副笑脸,拿着杯酒又投身另一处酒局。
像个自甘堕落的入世者,本该清冷自持的玫瑰染上尘世烟火。
俗了。
他走过去拦住举杯的那只手,在一众人目光下沉声制止他,严浩翔的笑脸还来不及撤,盯着他不解地看。
“抱歉,严浩翔身上有伤,这杯酒我替他喝。”
一圈人在起哄,刘耀文一口气喝了三杯,拉着人就往外走。
“有病?”严浩翔甩开他的手,刚出酒吧,冷热相撞使他不适地搓了搓胳膊,刘耀文这才想起来,出来匆忙,他没带严浩翔外套。
脱了自己的给人穿上,出口的话少了刚才的几分戾气,但依旧生硬:“不想去就说不想去,不想喝就说不想喝,朋友不是这么交的。”
严浩翔抬眼看他:“那你说,朋友应该怎么交?”
拉链拉到顶,刘耀文欲盖弥彰又往下扯,宽大的衣服被严浩翔穿得松松垮垮,好像比上次更透风了点。
严浩翔抓住他的手,强迫他停下来:“说啊刘耀文,朋友应该怎么交?”
刘耀文低头皱着眉,发出的声音带着点急躁:“反正不是你这么交,你那跟陪……”
他顿觉不妥,及时住口,严浩翔却偏偏抓住不放,声音冷下来,“跟陪酒的一样,”他打下他的手,“你大可直说。”
冷风唤起刘耀文迟钝的感知神经,他后知后觉才想起要追上去,自知惹了人,只敢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看着严浩翔踉踉跄跄走不稳,他又焦急又懊恼。
磕磕绊绊走到江边,严浩翔坐在石凳上仰面发呆,黑漆漆的天,连颗星星也没有。
转过去看向左边,没见刘耀文的身影。
果然,他自嘲,严浩翔,就你这样能留住谁。
远处繁华万千生灯火,身后是一片纸醉金迷,而他身处这两方交界,听着水流,无从归属。
他干脆躺平,一边喃喃自语留不住,一边不自觉,眼泪顺着脸颊淌。
刘耀文回来就看见远处的严浩翔胳膊捂着眼睛,夜风有点冷,他怕他睡着受凉,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当即就慌了神。
“哎,你别哭,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不该说你陪酒,不对,我,我陪酒,我天天陪酒,别哭啦……”
说着还给了自己几巴掌,又是打脸又是打嘴,末了又去扯严浩翔胳膊,结果就和那双水光粼粼的眼对上。
“你没走?”他哑着嗓子,错愕地问他。
“没啊,看你在这坐着,买杯奶茶给你解酒。”
他举起胳膊,晃着手里的奶茶,灯光下他的笑脸异常亮。
严浩翔立即起身,手背胡乱擦着脸,风吹过来一阵刺痛,他觉得刚才太丢人了,偏偏刘耀文还在穷追不舍地问为什么哭。
为什么?因为你骂我,因为我以为你走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什么也留不住。
怎么能说出口呢,肯定不行。
“风进眼睛了。”他噙着吸管,眼神乱瞟就是不看他,咬口珍珠,含糊不清地回。
刘耀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约饭,风进眼睛,他暗叹严浩翔太笨,用的借口都过时又拙劣。
但幸好,至少不生他气了。
他坐到旁边,看着严浩翔心情大好在喝奶茶,思虑再三还是说道:“今天中午的问题我能回答你了。”
“嗯?”严浩翔扭头,奶茶被他握进手里,仔细回想应该是中午推掉合作的事。
“你说让我了解你以后再慎重考虑。”
“哦,”他声音低沉下来,抬头又恢复了无所谓的模样,“所以我就当你没……”
“所以我第三次邀请你和我合作,”刘耀文目光坚定地看向他,“是慎重考虑过的,所以你也慎重考虑一下,答应我呗。”
他耍着无赖,噙着笑靠近。
“刘耀文,”塑料杯被捏出响,一下接一下,缓慢又清晰,“我会毁了你的。”
他已经置身沼泽,不想再牵连任何人。
“你为什么会毁了我?”刘耀文反问。
一个“我”字吐出去就再也回答不上来,刘耀文继续逼问:“说啊严浩翔,只要你自己说出来我就再不来烦你。”
奶茶被洒在地上也没有勇气说出我剽窃了这四个字,没做过的事要他怎么认。
场面僵持了几分钟,刘耀文眼里有光,直直盯过来,亮得骇人,他无处可逃。
几年的烦闷与委屈竟一起涌上来,他一字一顿带着点哭腔,“我没有剽窃,那首歌就是我写的,我没有剽窃任何人,我没有错。”
他好像认过太多错,赔过太多笑脸,以至于都快忘记还可以反驳,还可以正大光明掉眼泪。
刘耀文搂他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语气轻柔得融于风中,丝丝缕缕送到他耳边:“我知道,严浩翔,你没有剽窃,你没有错。”
声音埋进衣服里,音量小到刘耀文差点没听清,他冷声:“可他们都说我错了。”
失笑一声,他诧异严浩翔也会这般脆弱,但仔细一想,谁又能天生强大,时刻坚硬。
人生充满未知,才准许我们有犯错的权利,但评判对错的标准由何而来,又有谁能说清。
“那是他们错了,是他们不对。”他哄着他,如同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哭出来吧,哭出来能好受点,这里没人看得见,想哭就哭出来。”
揪紧后背的衣服,严浩翔埋在他肩膀,没有声响,他无法判断他的状态,直到一阵凉意传来,刘耀文心疼得紧,只觉心脏都被淋湿。
该有多克制,连哭泣都悄无声息。
06/慕着骂名,怀恶而来
严浩翔最后是被扛回家的,酒品如相貌,都颇为出众,靠在他肩膀上安安静静,就是苦了刘耀文要接受司机师傅时不时投过来的好奇目光。
背着人上了六楼,到门口才发现不知道密码,严浩翔这时的安分极其不好,问什么都不回答。
刘耀文打算附近找一酒店,转身之际听见门锁扭动的声音,丁程鑫举电话的手还没撤,对那头说了句人找到了,眼神示意他进来。
酒鬼的清醒总是不合时宜,被扶到沙发上时严浩翔竟然睁开了眼睛,许是酒精作用,看见丁程鑫又是哭又是抱,不撒手,嘴里一个劲说对不起。
丁程鑫顺着他,一遍又一遍回他没关系,语气没有丝毫不耐烦,手下扶着他依旧轻柔。
安顿好已至凌晨,刘耀文本想人送到就撤,谁知丁程鑫关上卧室门,转身竟叫住了他。
“谈谈。”轻轻松松的表情,不容分说的语气。
推拉门有些声响,听在耳朵里刺耳得紧,刘耀文手插裤兜,踩在一方小阳台上,看着丁程鑫拿出几罐啤酒向他走来。
思绪有点跑偏,他突然在想严浩翔的酒瘾是不是被他哥带起来的。
那句话他没说完,交朋友不用酒,但听故事用,而且是绝配。
他接过,礼貌性地开了两瓶又递给他一瓶。
“跟小马聊过了?”
易拉罐的口泛着白沫,他开门见山,问的有些脱轨,刘耀文琢磨不透,只能如实回答个嗯。
瞥他一眼,丁程鑫混着酒味说:“我从没见阿翔哭,当年那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也只说自己能解决,这些年习惯他成熟,竟忘了他也是小孩,小孩又怎么会不哭呢,更何况他还那么委屈。”
阳台的灯是橘黄色的暖,照在丁程鑫身上连带着语气都温柔的能出水,几句下来他的酒就消灭了大半。
刘耀文觉得酒吧老板真就像人间看客,许是看的听的多了,出口都是满满故事感,至少在丁程鑫的叙述下,他真就能看见那些画面。
“有些事连马嘉祺都不知道,赵言尘和阿翔原来是一个乐队,张真源架子鼓,贺峻霖键盘手,阿翔电吉他,赵言尘是主唱。”
从丁程鑫的嘴里,刘耀文终于听到了故事的完整版,不过越完整,故事就越百转千回。
两人相识源于大学,三个自小的伙伴一拍即合想成立一支乐队,没成想还真就闯出了一番名堂,凭借不俗的实力和外貌,几人立刻蹿红,在学校也算风云人物。
赵言尘就是在那时候慕名加入。
大学毕业,这支乐队被国内一家娱乐公司看上,张真源深入研学无意加入,贺峻霖继承父业无法抽身,山高水远,只剩严浩翔和赵言尘二人。
赵言尘家境贫寒,一心想靠当艺人缓解经济压力,而严浩翔,这个放着富二代公子哥身份不要,毅然决然回国走演艺道路的音乐疯子,给父亲放话要做出一番成绩,否则绝不回来。
谁知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正巧那时候我回国,严叔就联系我,让我在这里帮着他点,刚开始他还没火,晚上总会来我这唱会,名义上是我照看他,实则是他在替我拉客。”
从国外转战国内,饶是丁程鑫这种老油条也需要时间适应两方差异,严浩翔不言语,但他知道,那是他沉默的陪伴与支持。
瓶身主动去碰另一个,丁程鑫自顾自又喝起来:“神秘的驻唱帅哥,确实吸引人。”
他和赵言尘接触不多,即使国外开酒吧总让他们乐队来驻唱,但也就是礼貌性的点头之交,在他印象里,那孩子沉默寡言总是拘泥,只有在唱歌时才有活力。
到了国内,没了张真源和贺峻霖,严浩翔更加依赖赵言尘,几乎走哪带哪,他也渐渐眼熟起来。
“赵言尘每次都等他唱完,结伴回家。”看着刘耀文略微震惊的表情,丁程鑫只是笑笑,不达眼底,声音也沉:
“他俩之前关系太好,好到他弄丢底稿提出帮忙抄一份,阿翔都没有拒绝。”
刘耀文呆愣愣地,他没想真相竟是这般,可能从那时起,赵言尘就存了要害人的心思。
录音曝光之后,赵言尘私下来找过,那时张真源和贺峻霖也回了国,在丁程鑫酒吧门口,一向温润的张真源第一次出手打人。
昔日好友反目成仇,贺峻霖也没有要拦架的姿势,赵言尘毫无还手之力,身上各处都挨了打。
就是在那时,门口与他们乐队同名的Little Bear缺了一块,成了后来的Little Bar。
“我不知道他俩都说了什么,最后还是阿翔出面制止了真源,把底稿扔在赵言尘脸上,隔天就宣布退出娱乐圈。”
再冗长的故事都有源可溯,人心是头,心无岸则无尾。
“闷棍往往重锤,那孩子给我这个成人上了一课。”
所有人都以为严浩翔的委屈会在那天终结,一切的遗憾和懊悔被退出二字围困,在籍籍无名的岁月里自我消磨。
但事情远不止如此。
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丁程鑫的酒吧被沦陷,油漆字,烂果蔬,日夜不安宁,就连张真源和贺峻霖的国内住址都被扒了出来。
各处是留守的记者与粉丝,誓要榨干严浩翔最后一丁点价值。
总有人守在过去,揪着莫须有的东西造作,即使跟他们自己并无多大关系。
“哪怕我们搬离市中心,还是时不时有粉丝过来,慕名而来,”看着刘耀文一脸错愕他又说。
“慕着骂名,怀恶而来。”
刚开始是骂,后来三三两两动起手,变本加厉。阿翔不还口,也不还手,只是一天比一天沉默。
“一山不能容二Yan,”丁程鑫嗤笑,月光绕在指尖,他比划缓慢,像醉了般喃喃自语,“严是Yan,言也是Yan,但是,他本来是Chen的。”
脚边零散一堆,手落又是一声响,他的背弓起来倚在栏杆边:“有段时间我很怕看见阿翔的脸,因为但凡我看,那脸就像刻了三个字。”
他手握酒瓶指着自己,从额头到眉心再到鼻尖:“对,不,起。”
“可我根本没怪他,就算要说对不起,也该是真正的剽窃者来,不仅是歌,还有阿翔的梦想。”
他问刘耀文,剽窃歌曲触犯法律,那梦想呢?
空气里只剩沉默,刘耀文也低下头去,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因为没人被惩罚过,从未。
一番折腾到了三四点,丁程鑫酒量蛮好,清醒地叫了代驾,刘耀文走到玄关,转身又进了大厅,临走想看看严浩翔有没有睡安稳,开门时却意外地没推动。
上面松动底下纹丝不动的那种,扭头看去,阳台与房间连接处,半边窗帘没合好。
他叹了口气:“严浩翔,地上凉。”
没有回应,他干脆蹲下身来,空气里隐约传来啜泣声。
马嘉祺说他消失了两天两夜,丁程鑫说他锁了自己两天两夜,刘耀文想,他大概知道严浩翔那时在做什么了。
矛盾的自我拉扯,崩溃的泣不成声,大抵不过这些。
明知是无用功,他还是把手掌贴上去,凉意与热量抗衡,他打了个冷颤。
“下月有个说唱节目,质量挺高,信息发你手机了,想去告诉我一声,你只管要不要参加,其他交给我。”
这是送严浩翔回家路上,助理发来的消息,本意是邀请他做说唱学长,但他第一反应却是严浩翔,这节目给他做跳板,借机复出再合适不过。
腿部失去知觉,他忘记换姿势,声音低沉说:“我希望你能去。”
浮毛掠过心坎,没由来的希翼后,不应景的羞涩涌现,刘耀文扯扯嘴角,笑这些都太不合时宜。
他慢速活动小腿,麻意过遍全身,扯着每根神经痛,他艰难坐在地上,深呼吸一大口,头靠着门边,此时的哭泣声越发清晰。
“给你讲个秘密,其实也不算秘密,我第一年进公司,也被骂很惨。”
“说我走后门,说我是花瓶是摆设,说我当明星只是来玩玩,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我也哭过,夜里一个人,就在练习室,还不敢放声哭,怕被人听见或者看见,说我卖惨。”
“马哥告诉我,别指望旁人理解你的苦难,最好念头都别有,这年头,单是感同就很难,运气好安慰你几句,运气不好背后骂你矫情都大有人在。”
“所以哭过几次后我就想通了,哭没用,闭嘴没用,骂回去更没用,只有我优秀才有用,优秀到他们没话说,优秀到我不需要再为自己辩解。”
他顿了一下,迟疑几秒又继续:“严浩翔,我们都是一类人,台上用嘴,台下动腿,永远手比嘴更快,跌倒都能再爬起来打个滚的那种人。”
“你说你这些年,躲也躲了,避也避了,但仍旧有人不放过你不是么。”
“他们说你是朵红玫瑰,但你得知道自己是什么。”
“问问自己,这样碌碌无为过一生,你真的甘心吗?”
门内渐渐没了声响,他不知道剖开内心的一番自白有没有被传达到,担心被困倦取代,他逐渐没了意识。
07/我看你是完蛋了
再次醒来已是三四个小时后,没有开过门的痕迹,他匆忙收拾自己,伴着第一缕晨曦出去。
动了动酸痛的肩他暗笑,好像自从遇见严浩翔,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可笑还都是自找的。
助理这次进门倒不念叨,直接一嗓子哭醒了浅眠的宋亚轩,刚下综艺就来录音棚,他困的很。
“姐姐,刘耀文又惹你了?”
被点名的人刚录完自己那趴出来,一个眼神瞪过去,宋亚轩毫不惧怕,“肯定是你又没干好事。”
他满脸无所谓:“不就推个节目嘛,不至于。”
助理听见更是冒火,停了哭声无奈道:“是,推了是不至于,至于的是你让人给你留个选手位,去不去再定,文哥,我叫你哥了,你说有你这么嚣张的吗,这节目你家开的啊。”
这个女助理从他出道就在跟,除去对不喜欢的人懒得搭理,刘耀文对待旁人一向礼貌,更别提身边的工作人员,面对她的唠叨,他虽不听但也从不以势压人。
一番热闹中,宋亚轩拿起节目单,反复看着一行字,满脸笑意制止她:
“姐姐,这确实不是他家开的,是他家赞助的。”
耳根终于清净,刘耀文打开一瓶矿泉水,窝在后面小沙发上:“所以名额还有吗?”
回公司路上他亲自微信私聊,主要还是为名额,毕竟这种节目,请导师之前选手大致已经定了。
那导演刚开始倒刚正不阿,委婉回绝说名额已满,后来才改口,说回去才能看有无名额,说白了还想再等等其他油水。
刘耀文看破没戳破,礼貌告诉他今天会等他消息。
助理只觉尴尬,皮笑肉不笑看着刘耀文,磕磕巴巴回答说有。
“那行,告诉他先留着,我这还没定。”
宋亚轩一口面包差点噎着:“敢情你上赶着送人情还得看人给不给你脸啊!”
艰难吞咽下去他转身:“说唱节目,又能让你屁颠屁颠倒贴,莫非此人是翔哥?”
不知被戳中心事还是单纯觉得他啰嗦,刘耀文一靠枕就向宋亚轩砸去。
“有那嘴留着唱歌多好,就你话多!”
宋亚轩吐舌:“被我说中了吧,容我再说句实话,刘文,你不觉得你对翔哥过分关心了吗,你俩这才认识几天,你就为他做到这地步,这可不单单是要合作这么简单了吧。”
刘耀文满不在意:“哪地步?”
宋亚轩放下面包,趴上椅背,掰着手指头数:“推资源,走后门,动关系,甚至还是你最不愿意用的,你爸的关系,谁在你这能有这待遇?”
这话倒让刘耀文愣神,虽说严浩翔够实力,但他让导演留位置不就是走后门,这个曾经他嗤之以鼻的行为,甚至在几近谈崩时故意透露刘父是最大赞助商,赤裸裸的施压。
可惜他满脑子都在等严浩翔消息,没时间思考,更没话回他。
一时间烦躁无比,大手一挥:“去去去,一边去,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是没空搭理我还是没话回怼我,”宋亚轩抱着抱枕刷手机,过几分钟他又说,“所以翔哥去不去?”
刘耀文紧盯手机,黑屏一瞬他立刻解锁,没消息,头也没抬,语气坚定道:“他肯定会去。”
宋亚轩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会去,而且这个真挺适合他。
这节目他有所耳闻,虽说有水分,但同比看已经算高质,请的都是有实力派说唱前辈,像赵言尘这种近几年蹿红却没正儿八经比过赛拿过奖的,撑死也只拿了个选手牌。
“等等,你告没告诉翔哥,赵言尘也去?”
刘耀文从屏幕前撤眼:“有必要说?这跟他去不去有关系?”
宋亚轩砸吧嘴,还没附和就听见刘耀文的声音传来:“姐,告诉导演定了,资料我马上发给他。”
严浩翔刚刚发来消息:抱歉,喝多睡过头,还有名额吗,听说人已经满了。
他秒回:有,我打听过,刚好空了一个。
宋亚轩见他傻笑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收了手机起身,“我看你是完蛋了。”
从被人催促的大明星自甘自愿沦为别人的小助理,事无巨细的那种。
刘耀文刚回复他公司见,抬头才问宋亚轩,“你说什么?”显然没听见那句。
“没什么,”宋亚轩无奈,怎么也不敢说第二遍,“就是告诉你,躲着点赵言尘,他的手段多着呢,至少节目官宣前别露馅。”
眼见刘耀文出门,他赶忙又说:“其实你没必要退出节目,反正也没人知道你俩认识。”
刘耀文扭头,一副看白痴的模样:“冠军和节目导师认识,那可不是小事。”
直到刘耀文走出去几分钟,宋亚轩才缓过神来那话的意思,嘴角微微勾起。
08/不是心动还能是什么
门口有粉丝蹲守,刘耀文全副武装等在一楼拐角,严浩翔刚刚发信息,说三分钟后到。
再次回到这栋楼,说内心没有波澜肯定是骗人,时空翻涌,看着两边乌泱泱的人群,那些辱骂和砸打重现,后背仿佛仍旧在痛。
今时今日,同样的目的,别样的心情,他鼓足勇气迈上台阶,脚步看似轻快但内心有如重石落。
严浩翔心事重重,猝不及防被突然冒出的刘耀文吓了一跳,被拉到电梯口时无奈笑着问他:“你干嘛?”
“迎接你啊。”说着还不停往后看。
严浩翔按下电梯键:“放心,没有粉丝跟进来,还有,你这模样,抢劫我还差不多。”
大白天一身黑衣黑帽,还戴个黑墨镜,真搞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一盆冷水往下泼,刘耀文卸了眼镜,语气有些冷:“亲自下来接你都不满意,架子比我都大,三分钟变三十分钟,我站的脚都麻了。还有,我这身打扮怎么了,现在粉丝不比以前,不久的将来你也得是我这么穿。”
严浩翔盯着红键看的眼睛闪了下,电梯门开,他推着刘耀文肩膀进电梯,“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不识抬举,刘大明星的穿搭最好看最时髦,感谢刘大明星百忙中来接我,还等我半小时,但是堵车也不受我控制,看在小熊饼干的份上,原谅我呗。”
刘耀文轻易被他推进去,背对着问什么小熊饼干。
“来之前自己做的,不好吃别嫌弃啊。”
不想承认自己太好哄,刘耀文故意继续冷声音:“那得尝了才知道,毕竟我的嘴很刁,家里都是五星级厨师。”
严浩翔有被笑到,但却没再回他,准确来说是没机会,因为出了电梯他们就遇见了马嘉祺。
“终于来了,”马嘉祺笑着打招呼,“就知道这小子能把你弄来。”
严浩翔走上前与他拥抱,完全忽视身后一脸吃人相的刘耀文。
“这还有人呢,”他出声制止,见此场景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尤其自己接人在前,对比更甚。
马嘉祺撤开手,了然看着阴霾笼罩的刘耀文,他最近的所作所为被宋亚轩实时传播,今日亲眼所见,也能看出几分端倪。
不是心动还能是什么。
可惜刘耀文是直肠子,凡事不爱往深处想,严浩翔在此事上也出奇愚钝,马嘉祺乐得看戏,决定还是不插嘴为好。
发现爱情的过程也妙趣横生。
腹黑如马嘉祺才不会承认,私心是被弟弟的那一瞪记了仇。
刘耀文的阴霾没有被撤开的怀抱散去,反而以指数爆炸般极速增长,原因就在于严浩翔拿出来的饼干盒。
一模一样的便当盒他备了三份,连标签都没有。
马嘉祺笑着接过,那声谢谢讲的格外大声。
然后是宋亚轩。
当然,他没有那个心眼,他的致谢纯粹是嗓音如此,天性使然,正因如此,听在刘耀文耳里就越发刺耳。
这仿佛在提醒他,自己永远是最后一个,不仅是认识严浩翔,分礼物也是。
“来这是为了练习不是叙旧。”此刻的他宛如经纪人,一把拉过自家艺人就往练习室带。
“这是我的练习室,没人来,想用多久用多久。”锁上门,他转身对着四处打量的严浩翔说。
“上次来这还是几年前,几人挤在一间练习室,想训练得先排队,汗味熏得都想吐。”
手摸上那面占据整面墙的镜,话里满满的怀念与不舍,这副表情让刘耀文再一次出神。
“以后你也会有自己的单人练习室。”他靠在门上,远远望他。
“随缘吧,”他笑着,“只要能再上舞台唱歌就好。”
“对了,饼干给你,”他向刘耀文走去,“你的这份我加了玫瑰,不知道合不合口味,毕竟你嘴很刁。”说到最后还对他挑了下眉,分明在调侃。
早上起床发现人已经走了,通过消息之后便想着做些饼干,一为答谢,二为叙旧。买完材料路过街角,有一小女孩在卖花,差最后三朵便能收摊,严浩翔不忍,便包圆了下来。
回来才发现家虽大,连一个花瓶都没有,眼神瞥向桌上的食材,总归养不活,倒不如实用些。
可惜他手艺不精,能拿出手只有一盒的量,想着刘耀文的忙前忙后,最底下一盒自然留给了他。
在即将官宣之前报名,不会刚巧真的只剩一空。
刘耀文的积郁顿时消散,看着饼干表面的红红点点,仿佛心上都开了玫瑰,迫不及待拿出一块品尝,“还行,勉强能过我的嘴。”
严浩翔看着他一块又一块送进嘴,背过身笑得开心,走向音响处,在考虑放哪首歌。
虽说上个说唱节目不足为惧,但他也需要适应久违的朝九晚五,跳舞体能说唱训练,一样都不能落,毕竟这次回来他可不单单为个比赛。
严浩翔一身宽松运动风,大一码的裤腿遮住鞋后部,又恰到好处不沾地面。
他跳舞不同于rap,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慵懒中又力度适宜,踩点只觉舒爽,一眼惊艳二眼沦陷三眼经久不忘。
严浩翔跳了多久,刘耀文就坐在前方看了多久。
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在响了又停的第四次他才感受到,为了不让严浩翔觉出异样,他故作玩手机,实则看着宋亚轩发来的微博截图入神。
导演在收到资料时就被惊喜到。
一是他对严浩翔颇为喜欢,几年前就有意结识,奈何他当时地位低,加之后来严浩翔又出了事。
二就是严浩翔的剽窃事件,虽说这几年已经逐渐沉淀,但他可没忘此次赵言尘也会参加,一旦消息爆出,节目怎愁没有收视率。
突发状况,节目被提前官宣,果不其然,消息一出立马被顶上热门,旧事重提,让严浩翔这个沉寂三年的歌手立刻榜上有名。
质疑声接踵而来,目前只是小范围,一旦更多的料被爆出来,严浩翔接受的会是比三年前更惨痛的谩骂。
不过,这也在刘耀文意料之中,甚至成为了他说服导演第一批曝光严浩翔和赵言尘的原因。
与其播出期间遭受打击影响发挥,不如在这一个月里提前适应压力,这样或许对他更好。
提前摊开在明面上,备受关注也让赵言尘投鼠忌器,不敢做太多小动作。
不过,看到通篇恶毒评论还是让他的指骨捏出了响。
“刘耀文!开门!”练习室外响起宋亚轩砸门的声音,语气格外焦急响亮,隔着音乐都让严浩翔暂停了舞蹈动作。
他快刘耀文一步打开门,宋亚轩低头在喘,有所顾忌,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快带翔哥避一避,赵言尘马上到公司,就冲网上这事来的。”
叉腰缓气,抬头就看见严浩翔盈满笑意的脸和伸出来扶他的手,“怎么还这么冒失?”
第一次见他时觉得挺文静,熟悉之后才发现就是个咋咋呼呼的小孩,虽然比自己大。
“额……”
宋亚轩从没处理过这种尴尬情况,一时竟愣在原地,足足两分钟没下文。
严浩翔倒平静,大方让他进来,还顺手敞开大门,“该面对的总得面对,既然选择回来,就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区区赵言尘还不够看。”
看了眼时间,才俩小时,看来自己的体力确实有待提高。
“今天要不先到这,我们去吃顿火锅庆祝一下。”刘耀文上前拿过他手机,把自己的屏幕直接给他看,严浩翔仿若局外人,冷淡刷完了所有页面。
刘耀文适时抽回:“今天还没必要和他碰,扫兴。”
严浩翔盯着他看几眼,再瞧一旁宋亚轩期盼的脸,最后还是妥协了,“叫上我哥,马哥还有真源贺儿,没意见吧。”
“没意见!”宋亚轩最先欢呼,刘耀文没回答,但手里已经在拨马嘉祺的电话。
一行人汇合已经是晚上七点,难得七个人都有空,酒过三巡也逐渐熟络起来。
严浩翔轻撞刘耀文肩膀:“哎,谁说的喝酒交不到朋友,这几个人怎么解释?”
对面,贺峻霖拿着杯酸梅汤,晃晃悠悠大嗓门,要和宋亚轩比酒量,显然是喝醉了。
宋亚轩把两杯酸梅汤混一杯,豪气万丈说谁怕谁,一口闷完觉得嘴里酸涩,“味道怎么怪怪的,过期了?”
张真源夹着菜,笑出声来:“没吃几口菜,嘴里怪很正常。”
宋亚轩迷迷糊糊应他,又猛地坐回椅子上。
马嘉祺觉得丢脸懒得管,埋头只吃菜,刘耀文被严浩翔这一撞,怎么都不能装哑巴。
他夹菜到他碗里,厉声道:“因果关系别搞混,是朋友才会喝酒,不是喝了酒才成朋友。”
瞪他一眼,刘耀文气结,这事他还敢提,要不是有自己挡酒,他能不能出酒吧都是未知数。
严浩翔心虚地收回身子,眼神不自然地四处乱飘,不期然看见屏幕显示,“来电话了。”
刘耀文寻声看去,赵言尘的来电。
“有何贵干,赵前辈?”他示意几人安静,直接按了免提。
“我听说你给王导塞了个人。”
收到消息时赵言尘还在剧组拍戏,时隔多年再度同框,他仍旧占下风,严浩翔天生好皮相,新来的小助理都在旁边夸好帅。
但让他惊讶的不止严浩翔的复出,还有导师阵容没有刘耀文的名字,他暗觉不对,各方打听才勉强推测严浩翔这一席之位从何而来。
“怎么能说塞呢,好苗子不想埋没而已,”刘耀文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再说了,这苗子有多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调笑的语气属实欠揍,严浩翔忍不住打他胳膊,桌上一圈人也都忍俊不禁,尤其难为宋亚轩,半涨肚半憋笑对他来说折磨不小。
赵言尘没了下文,但通话还在继续,刘耀文没打算挂,悠哉悠哉吃着肉,含糊不清让他继续说,电话费挺贵。
贺峻霖不知哪里起了心思,示意刘耀文让他接电话,刘耀文递过手机,眼神瞥到看热闹的严浩翔,满满一筷子肉又夹到他碗里。
“先吃肉再吃瓜。”
严浩翔象征性吃了一口,眼神看着贺峻霖清嗓,嘴角的笑意怎么都下不去。
这是要开大的节奏。
“哈喽啊赵大明星,还记不记得我啊,贵人多忘事给你提个醒,我呢叫贺峻霖,旁边坐着的叫张真源,没错,就是打你成猪头的张真源,现在我们在非常愉快的用餐,希望你呢别不识抬举,扫了张真源吃饭的雅兴,完成你半人半猪的完全进化也不一定哦。”
贺峻霖语速恰到好处,又快又吐字清晰,桌上俩rapper齐比大拇指,宋亚轩再也忍不住,笑声传出来直接气到对面挂电话。
“搞定!吃饭!”贺峻霖豪气做着最后总结。
一顿饭吃得热闹,宋亚轩临出门还坚持要和贺峻霖在一决高下,被马嘉祺扣着帽子提溜到车上。
丁程鑫送贺峻霖张真源回家,把严浩翔交给刘耀文处理,临走还说了句,我弟就交给你了。
可惜刘耀文满眼顾着严浩翔,并未多想。
09/我一直在你身后呢
“刘耀文。”严浩翔在前面踩着台阶走,双手插兜,大步流星。
“我在。”他跟在台阶下,随着他亦步亦趋。
“刘耀文。”脚下一个不稳,他开始用双臂保持平衡,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我在。”手伸到半截又收了回去,刘耀文原本在兜里的手也拿了出来。
“刘耀文。”他还在喊,眼神却并未给过身后半分。
他气笑,带着几分宠溺:“往前走严浩翔,我一直在你身后呢。”
前面的人终于回头,他双手并拢,喊得大声:“刘耀文!谢谢你!”
月光萦在他周围,整个人都融进身后的风景画里,轻柔得仿佛随时能飘走。
刘耀文觉得严浩翔是个很神奇的人,有身最坚硬的刺,也有颗最柔软的心,时刻都能负起责任,但也恰恰束缚自己最多。
严浩翔没等回应,兀自喊话又继续走台阶,不比之前,一下又一下,慎重到不行。
刘耀文看着那个黑夜里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懂了严浩翔。
少年走的每一步都踩着荆棘丛,
时刻冒着血肉模糊或跌落陷阱的风险,
他不是世人口中孤高清冷的寒山雪,
也不是周围人嘴里拔了刺的红玫瑰,
他是一头想踏遍世界却惨被禁锢的狮子,
自尊不允许他低头,打击也必须自我消化,
他同样也渴望认同,也需要寻求同伴,
懦弱时能有所依偎喜悦时能有人分享,
他说自己不想,却是比任何人都想,
他讲自己不在乎,可他比谁都在乎。
忍受孤独的过程远比想象中煎熬,而严浩翔整整受了三年,个中滋味只有他才完全懂。
远处,他在唤他:“刘耀文,还不过来?”
他笑意盈盈,小跑跟上他:“来了。”
之后的一月,严浩翔都在刘耀文的练习室训练,不知为何,官宣之后,网上再没有多大水花,他懒得细想,乐得清净。
刘耀文近期频繁出入公司,外人也只当他更加刻苦了,殊不知积极是真的,就是积极的地方永远是练习室。
往常还能在休息室见到他,现在公司上下都知道:哪里找刘耀文?练习室。
助理艰难小跑跟着,没什么好说,刘耀文最近乖到不行,工作效率成倍提高,再也不需要督促,甚至主动cue流程,她高兴都来不及。
“去休息室睡会,”严浩翔停了音乐,轻拍睡着的刘耀文,“天天睡这不好。”
刘耀文揉揉眼,视线模糊看他也朦胧,依稀认出雪白一片,扒着他胳膊又要睡过去,“五分钟。”
推掉节目还是有后果的,一为分散赵言尘注意力,二为堵老板嘴,刘耀文近期行程越发密集,偏偏他还要压缩,只为多点时间陪严浩翔练习。
刚开始还能一起,后来力不从心只能看他练,到如今,今晚节目首播,他终于支撑不住睡过去。
严浩翔坐下来,方便他枕着胳膊,谢谢,他小声说,不知刘耀文听没听见,他已经阖上了眼。
看着他的侧脸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往日灵动的睫毛柔顺停住,那颗等待节目的忐忑之心也莫名停摆,他侧着头看,越发入迷。
宋亚轩推门进来看到就是这副场景,灯光明亮,练习室里没有一丝声响,正中央的镜子前,严浩翔的胳膊落在刘耀文膝盖和脸颊之间,两人席地而坐,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贺峻霖及时捂住他嘴,好心关上了门。
“我我我……”宋亚轩激动到结巴。
贺峻霖白眼他:“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吃瓜第一线而已,得亏冲击太大你傻了,不然刘耀文得杀了你。”边说边开门,缝隙里透只手。
张真源不解:“贺儿你干嘛?”
贺峻霖转头,笑嘻嘻看他:“这么美好的一幕当然得给当事人看看,谁让咱都是兄弟了呢。”
宋亚轩连连点头,讷讷说哦,难得你这么好。
丁程鑫不忍小孩上当,“别信他,肯定要敲刘耀文一笔。”
“没劲,”贺峻霖收回手机,“现在怎么办,主角睡一起了,庆功宴怎么开。”
众人咋舌,这话说的,明明是事实,但怎么听怎么别扭。
“先去点菜,差不多时间还没来,打电话叫醒吧。”马嘉祺提议,其他人也表示同意。
就这样,练习室又安静如初,除了两人规律的呼吸声交替细密。
直到刘耀文被贺峻霖的电话吵醒,喊他睡醒来吃饭。
浑身发酸,试探性动了动脖子,胳膊另一头是毛茸茸的脑袋,还没完全开机的大脑被刺激清醒,一动一移间也吵醒了严浩翔。
他有些无措,赶忙起身转移话题:“丁哥他们开了庆功宴,让我们赶紧去。”
严浩翔还迷糊着,待一字一句理解透彻已经被刘耀文塞进了副驾,用力挤压双眼,缓过神才想起,这个点,节目已经播出了。
“别看了,”刘耀文打他手,“庆功宴都开了还能差吗,再说了,你的实力还用愁?”
严浩翔怔住,默默把手机收回去,如果他早清醒一会,就能看见刘耀文在练习室,轻手轻脚上网的模样。
出了停车场,他才有点实感,晚上九点钟,公司楼下仍守着粉丝,惊喜的是在一众马宋刘中,他看见那红通通的严。
刘耀文早先就将他挂在了公司名下,没有靠山,暗地里的龌龊不断,这点他懂,也深表感激。
只是不知刘耀文是怎么说服老板,竟然不带任何条件就让他依附。
“刘耀文,虽然说了很多遍,还是得说,谢...”
“打住,”红灯间隙,他转头面对着他,“你说不腻我都能听腻,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下场怎么唱,还有,帮你是有条件的,只是得等你拿了冠军才能讲。”
严浩翔终于笑了。从初遇到现在,刘耀文帮他太多,已经到他不能招架的范围,如今他这般说,反而让自己放下心来。
不怕有所图,就怕没所图。
“那好,等比赛结束,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请客,写歌,合作,再不济签约他们公司,对比他为自己做的,严浩翔觉得值。
刘耀文点在方向盘上痞笑:“说什么都答应?”
严浩翔刚回完张真源信息,摁灭屏幕,满不在意肯定他,“只要不犯法。”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刘耀文的思绪随着重启的跑车一起飞驰没个终点,整场饭局下来沉默异常。
丁程鑫侧身,指指刘耀文,“转性了?一句话不说,心不在焉。”
严浩翔看了看右手边,“别管他,在想条件呢。”
条件?丁程鑫愣住,但看严浩翔一点不上心,干脆就闭嘴不再问。
可他的状态持续太久,久到严浩翔开车到了楼底还在沉思,属实是不太放心他神游开车回家。
“离比赛完还有俩月,你的脑子可以先歇会,想不出来可以慢慢想。”
刘耀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卡了几秒才回他:“这个确实得好好想,慢慢想。”
严浩翔噗嗤笑出来,心说无非就那几个,有什么好想,不过看刘耀文认真的样他没忍戳穿。
之后的日子就是两头跑,第一期他得分最高,备受瞩目的同时也必须得拿出更高水平的作品。
事情还真像刘耀文说的那样,他的打扮越来越刻意,整个一刘耀文2.0。
而刘耀文本人,他很久没见,距离收到那条进组拍戏的消息已经一个多月,山里没信号,他的平安顺利是否被对方看见都是未知。
有练习还无所谓,可一旦大脑空闲下来,自欺欺人这招显然已经没用。
烦。
他干脆坐下休息,打算玩会手机再继续,屏幕顶部蹦出消息,铺天盖地一件事:某处山体滑坡,目前情况未知,附近有一剧组正在拍戏。
严浩翔第一时间切到微信,来来回回逐字确认,手下一抖,手机掉进怀里,他有些慌神。
是刘耀文进的那个组。
反应过来才开始打电话,刘耀文的显示关机他就打给马嘉祺和宋亚轩,结果那边也同样在联系。
“过去看看吧,跟着消防队应该也能进山。”严浩翔说着就一把捞起外套。
距离下一次的最终录制还有三四天,现在出发,足够他一个来回。
马嘉祺劝诫的话还在耳边,严浩翔就已经在查询最近的票,低头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抬头就撞见额头冒汗的刘耀文。
“练完了?”他气喘吁吁,额头的汗水在灯光衬托下更加晶亮,“紧赶慢赶还想陪你练会呢。”
刘耀文的声音传进马嘉祺耳里,那头识趣地挂了电话。
突发状况让严浩翔无从开口,十几条问句卡在喉咙都无从释放。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回来了?
剧组的戏拍完了?
山体滑坡有没有受伤?
怎么一回来就来公司找我?
……
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成了简单一句:累吗?
刘耀文没打算告诉他连夜拍戏只为了提前结束好陪他度过最后一关,结果又是改签又是堵车又是跑步才赶过来。
期待他能说点什么,长篇大论也行,他会耐心地一字一句听完,但好像这样也够。
令人愉悦的永远不是内容,而是说话的是谁。
“当然累,累死了。”他故作疲惫,违心的话说起来已经得心应手。
“练习室待会吗?虽然不太舒服。”严浩翔撇撇嘴,休息室已经关闭,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地方。
刘耀文想起贺峻霖发他的那张照片,角度极其刁钻,怎么看都像是两人靠在一起接吻的样子。
喜悦地勾了勾嘴角:“可以啊,胳膊和肩膀借我就行。”
直到被他拉着坐在地上,肩膀传来不可忽视的重量,他才懂那句话的意思。
还不如出公司呢,他想。
刘耀文确实很累,靠在肩膀不久就睡着了,蹭了块舒服的地方,呼吸也均匀喷洒在严浩翔脖颈处,可怜他痒意难耐却动弹不得。
有些时候真不能怪自己主观臆断,讨厌的人仿佛就有逆反雷达,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不长眼地挑衅。
比如此刻,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赵言尘。
比起他俩的诡异氛围,刘耀文的怨念倒是肉眼可见,装睡温柔乡,没享受够就被迫叫停,换谁谁不气。
“有何贵干?”刘耀文坐在原地没动,眼神直逼过去,不满溢于言表。
赵言尘怒气上头,忽略刘耀文,直冲严浩翔:“微博上的事是你干的吧。”
严浩翔不明所以,但回答他还是绰绰有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没动过你,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今后更不会。”
跟陌生人永远犯不着。刘耀文站在一旁,莫名想起严浩翔提起那些无脑跟风粉丝时说的,他觉得用在这里毫不违和。
“是我干的,”他起身,扔了瓶水给严浩翔,等人接稳再转头看向赵言尘,“你的料不难挖。”
严浩翔的成绩一直登顶,决赛在即,赵言尘慌神,买通媒体想故技重施,碰完面才发现,全网都是他私联媒体的照片,更要命的是,那几人竟主动站出来,承认被赵言尘收买,意图抹黑严浩翔。
证据确凿,他根本无从抵赖,几年前的事如愿被翻出,只不过全是对严浩翔的澄清。
同样的当事人,同样的手段,很难不让人联想。
刘耀文站在严浩翔身后,看向赵言尘的眼神里满是得意,幸好他留了一手,就知道他得等决赛狗急跳墙反咬一口。
赵言尘对着这张脸,又气又拿他没法,刘耀文本就有本事,更别提他的后台,大到老板都得让三分,公司上下人尽皆知。
“赝品当的挺爽啊赵前辈。”他嘲讽道:“这些年你都江郎才尽了不是吗。”
赵言尘听完当即一顿,比不上严浩翔优秀,是他永远的痛。
从大学开始,他就处处低人一等,吃穿用度一简再简,自卑侵袭他每一寸肌肤,他强颜欢笑,觉得人定胜天,只要写出好歌,他就能熬出头。
可偏偏,严浩翔又在打击他。
他否定他的旋律,否定他的用词,甚至是,否定他这个人。
“因为三年前的事,你怀恨在心是吗?”
“如今卷土重来就是要报复对吗?”
“甚至利用刘耀文,用他的势力来对付我?”
赵言尘冷笑:“那你和当初的我有什么分别?”
严浩翔手指落在琴键上,低头不去看他,对于他说的话,迟迟也没有回应,恍如哑巴。
“你真的是……”刘耀文低头,有被气笑。
虽说以前就不太待见,他也承认,因着严浩翔的事,对赵言尘滤镜更重,但这仅限于自我评判。
如今看着他往日好好先生的面皮撕破,丑陋不堪的内核着实令人作呕。
抬头一瞬间就往赵言尘那去,“别把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啊垃圾。”
马嘉祺和宋亚轩赶到时,就见刘耀文提着赵言尘衣领,面无表情,明显动了怒。
二人冲上前制止,一左一右掰刘耀文的胳膊也未能撼动分毫,四人僵持不下,眼看赵言尘被白衬衫勒到脸颊通红。
此时,严浩翔发出一声笑。
“我远重洋,离亲友,所求不过逐一个梦,我做错了什么,要网民这么对我。”
他终于开口,对着赵言尘冷下脸,声音荡在练习室里,叫停了马嘉祺和宋亚轩拦人的动作,也熄了刘耀文打人的那股火。
“我对你掏心掏肺,帮你改词改曲,甚至不要你加上我的署名,我又有哪点对不起你。”
严浩翔一句逼问一前进,赵言尘随着他,退后一步再一步。
“当年你哀求我别把事情抖落出去,说你母亲住院你不能垮,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粉丝对我和我周围的人,三年的无尽骚扰和辱骂。”
“而你,享受着大明星的光环,却一点都不肯发声,哪怕不为了我,你们也曾是朋友。”
“我现在重新回来怎么了,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比的赛,我问心无愧。”
赵言尘被逼到墙边,手指曲起,划出刺耳的剐蹭,严浩翔眼眶泛红,定眼看他。
“《诺》本就是给你的生日礼,我一诺无辞写给你,而你寡信轻诺,还真挺适合唱。”
说完甩身而去,门板大敞,夜风透过来刮起响。
刘耀文立马跟出去,宋亚轩见情况不对也退出去,只剩马嘉祺慢悠悠刚想走。
“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赵言尘问他:“刘耀文也是,进公司第一眼就看不惯我。”
马嘉祺停下来,转身看去,“耀文第一次打架,是看不惯高年级欺负同级一个领困难补助的。”
意思明显,刘耀文只是打心眼里,第一眼就看不顺他。
“至于我,”他停顿几秒,“我以前对你没意见,现在只是感觉你,”他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
“龌龊又垃圾。”他补充。
偶尔的口无遮拦,就像在火车驶过前跨轨,尤其对他这种,平时说话都不能带个人色彩的,更是刺激。
他回过身走出去,独留赵言尘在练习室里,双拳紧握。
严浩翔并没有想象中怒火攻心,至少在刘耀文看来,发火后还能买火腿肠喂猫的,只此一人。
他蹲在身边,逗着猫问他:“想开了?”
严浩翔举着火腿肠不看他,“早就想开了,只是觉得还有点委屈,刚才说出来,舒坦多了。”
当年赵言尘卖惨求得严浩翔宽恕,现在想来,或许也只是想让他息事宁人罢了。
他成全他梦想,他还了他巴掌。
只因不会喝酒社交被摆一道,怎么想都觉得滑稽。
“以前觉得人与人之间,诚心就好,可有些需要交心的东西,也得走表面那一套。”
刘耀文转头看他:“表面的才要表面应付,交心的永远需要交心,错的是他不是你。”
后悔吗,他又问,浪费那些年,还平白受辱骂。
严浩翔看他一眼,起身:“我从不怕挫折,是它让我有故事可讲。”
“我更不后悔做的每个决定,以及它所带来的任何后果,”他笑了笑,“只是有可能的话,再也不想来一次。”
既定事实无法更改,他感谢人生中的每一课,只是再也不想有补课的可能。
学费太贵,而他已然付不起。
10/可以,而且很有必要
最后的练习,严浩翔加了紧地压榨自己,刘耀文知道,他不只是为了冠军,他要的,是他每场歌曲都能拎出来单打的程度。
他跌得越惨,重新起飞就要比任何人都高。
“抢拍了,”他掐了音乐,皱眉,“没发现你每到这段就会唱嗨然后抢拍吗?”
严浩翔抖落发汗的刘海:“知道,已经刻意在改了。”
但还是会被快节奏带领。
一旦刻意慢下来,又没了原来的冲击。
你需要清醒的兴奋,刘耀文建议他,能带动气氛固然好,可你嗨起来还会不自觉地不找镜头,差了很多感觉。
严浩翔自然知道这点:“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去舞台上练吧。”
把我当镜头,刘耀文开口,我在哪你就看哪。
俩小时练下来,严浩翔身心俱疲,毕竟是人不是机器,刚开始总是别扭,后来也能心无杂念,到后期体力跟不上以后,思想明显抛锚。
导致他现在一下也不能看刘耀文,越看越怪。
“干嘛躲我?”刘耀文发动引擎,想到什么又突然笑出来,“严大帅哥躲镜头,决赛可不好过啊。”
严浩翔自知被调侃,顾不得尴尬就看过去:“去你的。”
结果猝不及防,和刘耀文鼻对鼻,碰了个结实。
这下不止严浩翔尴尬,刘耀文也尴尬了。
车内气氛暧昧得不像话,还是刘耀文磕磕绊绊打破寂静,“决赛,我可能去不了了。”
严浩翔被他转移了注意力,问了句为什么。
“临时有个秀要走,得飞国外。”
严浩翔没再多问,只是回程的路上兴致缺缺,刘耀文破天荒没问他,一路无言。
这种节目都是提前录制,时间一般都在晚上,严浩翔的号码排的很后,工作人员说他人气高,怕排在前面,后面的收视率没了保障,让他理解一下。
他是挺理解,但看着前一号的赵言尘,他也够无语。
节目录制以来,他和赵言尘还从未正面碰上过,这次把他俩一前一后,简直是要后半段收视爆表的节奏。
不仅他无语,后台某房间里的刘耀文也无语。
“文哥,你不是不来吗?”助理不解,刘耀文瞒着严浩翔说要国外走秀,以防万一还和她通了气,结果严浩翔压根就没问。
刘耀文没好气:“决赛,哪能不来。”
“那你干嘛不让翔哥他哥和朋友来,骗人家没有关系,后台进不来,门票都不给搞几张。”
最可气,威胁马嘉祺和宋亚轩,让他们也别给。
刘耀文皮笑肉不笑:“姐,不和男朋友约会了?再爽约又得吹一个。”
助理急忙跑开,刘耀文这才能清净会,手里摩挲着名单,留在严浩翔三个字上。
他的荣耀,他怎么能不来见证,至于不让丁程鑫他们来,自然有他的小算盘。
节目开拍刘耀文就守在后台,论严浩翔如何想,也不会知道刘耀文就在他一墙之隔。
比赛采取车轮战,到了严浩翔这,只需和赵言尘PK,评委观众加线上投票,他只比上个擂主高了一分,堪堪登顶。
严浩翔在台下候场,刘耀文也换了一身工作人员服装,用的是自己买来的摄像机,镜头怼在他身后和侧脸,从正脸停顿了几秒又快速略过去。
整套流程下来刘耀文心惊胆战,鬼知道和严浩翔视线对上那瞬间他有多慌,往日的精湛演技全没派上用场。
最后一场,风格不限,主题不限,全凭选手自由发挥。
刘耀文想,无非就三方面,感情,时事和自我。而严浩翔毫无疑问,肯定选最后一个。
他缺乏倾诉者的前半生,要用后来的一首首歌弥补。
大幕拉开,他孑身而立,麦架停在他前方。
果不其然,歌名,《落》。
网络哪年哪月哪分哪秒上的哪个榜
是又说错哪句话 让你良心都开始打了烊
不足挂齿 都随意 跳梁小丑的独角戏
提起来都笑嘻嘻 眼里藏不住的不怀好意
我想对这过去平淡几年说声感谢
不管爱我恨我都陪伴我每日每夜
灰色地带还有难出口的方方面面
剧情跌宕但我决心走下去也不会胆怯
怕流言影响发挥 haters 录音室是我的安乐窝
重复说那些陈词滥调 敌人再成群我也不嫌多
来比赛麻烦搞搞清 是竞技场不允许乱弹琴
过得去才能有姓名 落给世界只有我的弦外音
严浩翔喜欢藏头,这是刘耀文在和他相处几月后发现的,他咬字向来清晰,语速快也丝毫不影响表达。
举着摄像机站在一旁记录,此刻看他在台上酣畅淋漓,突然就懂了这歌的意思。
赵言尘近期黑料不断,本就手脚不干净,被刘耀文有心挖掘,他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更何况那几个媒体还一起吐露,三年前严浩翔的所谓剽窃事件,也是赵言尘的手笔。
公司难出面,赵言尘也拒不回应,网民只好坐等另一方严浩翔的表态,各处都在蠢蠢欲动,就等着这次的比赛结果。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帝王没有黑料,贼寇只配被踩死。
而严浩翔,刘耀文笑笑,他到底还是善良,不忍做压死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
这首歌,就是他的表态。
往事不提,是他对过去的总结与释怀。
我不会惧怕重来过,是他对今后的展望与坚定。
他唱的落,是安宁的叶落归根,是坦荡的磊落不凡,是气魄的秋风扫落叶。
但绝不是卑鄙的落井下石。
以“落”缅怀“诺”。
从此,严浩翔与赵言尘,过往不论,各自安好。
眼神看向舞台,严浩翔的结尾动作干净利落,镜头移开,浑身气场收起,礼貌向各方鞠躬。
完美的表演和礼仪满分的冠军,他笃定。
严浩翔表演完就安静待在舞台右侧,他的比分大幅超过赵言尘,在场的都明白,冠军已经板上钉钉,后面全是走过场。
撑着困倦的身体,他强打精神听完所有歌,仔细琢磨他们的用字造句。
表演时的他时刻关注镜头,表演后就随意很多,刘耀文透过大屏幕看见的,就是严浩翔那张被放大的侧脸。
他的眼神专注,嘴巴一张一合,手下也拍着腿面,随歌曲一起打拍。
刘耀文看了几分钟,收了摄像机往后台走,他需要换衣服,体面点,迎接他的冠军。
结果毫不意外,严浩翔胜出。
赵言尘面如死灰,出乎意料,后面的新生力量冒头,他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亚军也花落别家,就连季军也给了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年轻人。
他完完全全成了陪衬。
连最后的颁奖都没去,他吩咐助理发布消息。
严浩翔礼貌完成各方社交,谢谢二字说到舌头打结,疲惫地从场馆出去,时间显示22:46,丁程鑫等人发来祝贺消息,说在酒吧等他。
心里莫名燃起失落,在看到那个黑色头像没有任何消息后。
走秀又不是进山拍戏,他暗自诽腹。
酒吧门口望,内里一片漆黑,他猜测又是老一套的惊喜,年年配合这个幼稚的哥,他也算乐此有疲。
揉捻眉心舒缓,换上一副不知所云的无知模样,准备迎接预期中的生日祝贺。
是的,过了12点,就是他的生日。
没有惊喜,但感动仍在。虚假不一定是错误,悉心感动你的人永远值得一张笑脸。
他迈开步子往里走,推开大门就是黑压压一片,不出所料,应该是礼花相迎,然后一连串的祝贺,为了生日,为了冠军。
他已经模拟好受到惊吓的样子,可这次好像真的不同,黑还是黑,预想的白昼却迟迟没有出现。
开关失了作用,他叫着每个人的名字,打着电话前进摸索,赵言尘的事虽然告一段落,但保不准有粉丝还会来报复。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机械的女声揪着他的心脏,进程加快,但仍然一无所获。
行至中央,面前的舞台落下幕布,光从他的头顶射过来,肉眼可见粒粒尘埃漂浮。
如电影里一般,绑匪的威胁视频都会在主角来临时播放,他的心沉了一大半。
亮起的画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他哥丁程鑫,不是狼狈的被绑,而是眼尾上挑,面带微笑。
他说,辛苦了,我的弟弟阿翔,生日快乐。
惊喜伴着惊吓,这个创意烂透了,他揉着眼睛看天花板。
VCR里是他熟悉的朋友和兄弟,甚至还有他远在国外的父母和往日要好的大学同学,中英文混杂的祝福,带着过去向着未来。
鼻头一酸,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那几个指不定在哪埋伏着,他不能丢了酷盖人设。
背景音里隐约听见刘耀文的声音,他通红着眼看到最后,镜头被转过来,刘耀文的脸放大在镜头前,细致到毛孔都清晰可见。
他笑着打招呼,祝他生日快乐,说这是陪他的第一个生日,时间有点赶,所以他只飞了趟国外,请他父母和同学说了祝福语。
严浩翔低下头,听着他略带自责的话,泪珠一滴又一滴,落在地板上。
视频还在继续,刘耀文声音慢下来,“还有一个礼物,在酒吧对面的街上,出去看看。”
严浩翔抹了把眼泪,平复了呼吸往外走,小小的巷子仿佛看不到尽头,他开始慢跑起来。
时至深夜,街上空无一人,他四处张望,寻觅着刘耀文口中的礼物。
突然,不远处传来声响,暗沉的天开始有了光彩,奇异的色彩点缀夜空,绽放开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来。
光点规律地汇集成一体,严浩翔三个字出现在天际,紧接着是生日快乐,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烟花还在继续,他回头望,走来的那段路上,停着六个身影,中间那个尤为拔高,不容忽视。
郝然是此刻理应在国外走秀的刘耀文。
刘耀文捧着一大束玫瑰朝他走来:“估计你会哭,想来想去,这可比走秀好看,不能错过。”
他嘴角带笑,眼尾眉梢被光圈晕染,划出好看的弧度,见他呆愣在原地,他伸手将玫瑰塞进他怀里。
手腕的电子表响起,一阵机械声里他听见刘耀文笑意盈盈说:“生日快乐,严浩翔。”
听过他太多次哭泣,今日亲眼看见那双通红,更加心有不忍。
刘耀文的话音还在继续:“被偷走的梦想,今天起会全部回到你身边。你还会在黑夜里熠熠生辉,成为照亮别人的那束光。”
身后的烟花还在继续,炸裂在空中,一声比一声悦耳,眼前是他最珍惜的同伴,祝福他生日快乐,一句比一句动听。
这是最难忘的一个生日,他想,以后的礼物再昂贵,派对再隆重,没有比今年更打动他的了。
几人选择在丁程鑫的酒吧聚会,贺峻霖和宋亚轩撒了欢,大有把酒柜搬空的气势,马嘉祺和张真源阻拦无效,丁程鑫高兴,也就由着他俩去。
严浩翔躲在门外抽烟,冷意透过薄薄的皮质外套传过来,他动了动身子,离墙壁远了点。
赵言尘找你了?刘耀文追出来,靠在门边问。
嗯,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严浩翔咂嘴,他向我道歉,说希望还是朋友。
节目录制后,赵言尘的退圈声明就冲上热搜,底下一水的谩骂,比严浩翔当年糟糕得多。
赵言尘无脸见他,还是发短信告诉他,自己要走了,打拼了这些年,还是应了他妈取的名,言尘言尘,果真是人言可怖,斯如微尘。
他说当年慕名而来的崇拜是真的,做朋友时的愉悦是真的,可后来自卑变质的嫉妒也是真的。
诺的出现打破了他自以为是的骄傲,他终于肯承认才华一项也比不过严浩翔,自认失败后歹念乍起,他无法忍受严浩翔忙不见影,自己日夜留守公司,扔掉底稿,买通媒体,步步谋划步步错。
他无法给自己的卑劣再找借口,当年讽刺严浩翔不会交际所以墙倒众人推,可他这些年辗转酒局八面玲珑也还是落得一样的下场。
仔细想来,严浩翔和他还是不同,身边的朋友都在,甚至凭借人格魅力吸引刘耀文这么个不可一世的人物都甘愿为他默默铺路。
可笑他现在才看清,真心需得拿真心换,而他的那颗真心,可能早已在酒场上,随着酒水下了肚,最后吐进厕所,冲到了下水道里。
他要回老家了,这大城市再也没他的容身之所,某种程度上来讲,严浩翔确实比他厉害,重头再来或是平淡度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而这些,都是他没有而严浩翔具备足了的。
他甚至都不能坦率面对自己的过错,接受大众的质问,连告别都是隔着网络。
希望严浩翔能原谅他,他们还能有做朋友的可能,如果有这个机会,他再也不会骗人了。
刘耀文抬眼看他:“那你怎么回的?”
他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我告诉他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至于朋友,还是算了吧。”
“怎么说?”
“可以,但没必要,有些痛,受过一次足矣。”
刘耀文猛地凑近,单挑眉笑着看他:“那我呢?”
“嗯?”严浩翔一时愣神没躲开,放任两人现在的危险距离,鼻息间都是对方的味道。
“我喜欢你,想和你耍朋友,行不行?”方言听着更为霸道,配上刘耀文一脸严肃的表情更甚。
严浩翔提起脚边的酒瓶喝了口,没理他。
刘耀文急了,转到他面前,蛮横得把他圈起来,和他面对面:“我说我喜欢你,想做你男朋友,行不行给句话啊!”
急切地像条大型犬,方言都忘了怎么说。
严浩翔抬头看他,笑着说:“这就是你说得了冠军的条件?”
刘耀文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也可以拿这个小小威胁他一下,眼神里闪过一抹光。
“也不是不可以。”没等他开口,严浩翔先一步发声,然后偏过头偷笑,嘴角怎么都下不来。
声音虽小但被靠近的刘耀文清晰听见,他掰过他的头两相对视,激动地音调都在往上走。
“不仅可以,而且很有必要。”
好像是这样,他想,有刘耀文当男朋友,怎么看都不亏。
谁让他某方面来说也是颜狗一条呢。
刘耀文才不知道他的弯弯绕绕,满脑子都被得偿所愿的愉悦感充斥。
荷尔蒙刺激下,他一手摸上腰侧,一手揽过严浩翔的后脖颈,拇指和食指细细碾磨,也不急,就等着严浩翔无法忽视他继而转过头来。
眼神相对,燃起一簇花火,刘耀文笑着问他现在能不能使用男朋友特权。
严浩翔笑骂他,说不就会放过他吗?没等刘耀文拒绝,他就先发制人,扯着后脑勺拉近,吻了上去。
唇齿相触,暧昧流转,呼吸交错间他听见刘耀文说:
生日快乐,严浩翔,这是得了冠军的奖励,也是你最贵的一个生日礼物。
是我。
End.
作者留言:祝我儿生日快乐!
有个小彩蛋,新出的功能想玩玩,投免费的粮票就行,想看的可以去看看哈
【时代少年团】探案集(第三部)103
第四案:白衣杀手(十二)
凶手原型:英国哈罗德·希普曼(想要了解原来案子的可以直接搜名字哦!)
严重ooc,不喜勿入,禁止提及cp
禁止水评论,否则删评拉黑
注意,情节含有虚构,请勿带进现实
正文: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咬牙道:“该死的,到底是谁……”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小镇里面居然隐藏了这么一个杀人魔,他……不止他,镇子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不敢想,这一次亚轩要是没来,会不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第四案:白衣杀手(十二)
凶手原型:英国哈罗德·希普曼(想要了解原来案子的可以直接搜名字哦!)
严重ooc,不喜勿入,禁止提及cp
禁止水评论,否则删评拉黑
注意,情节含有虚构,请勿带进现实
正文: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咬牙道:“该死的,到底是谁……”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小镇里面居然隐藏了这么一个杀人魔,他……不止他,镇子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不敢想,这一次亚轩要是没来,会不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答案是一定的,这个杀人魔一定会继续杀人。
张真源跟严浩翔发现了贺峻霖的不对劲,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他。毕竟这一次是贺峻霖的亲人被害,最难受的人就是他了。
张真源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担忧地说道:“贺儿,要不去休息一下?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跟翔哥吧。”
贺峻霖刚想说什么,一旁的严浩翔就打断他,道:“你现在的状态不对,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儿马哥丁哥他们也应该马上回来了,查到什么我们都会告诉你的。”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道:“好吧,那我到后面坐一坐。”其实他也明白自己此刻的心境不太平静,恐怕会影响他对于案子的判断,所以他还是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
张真源与严浩翔都是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就过去继续做询问镇民的工作。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嘱咐了旁边的民警一句,让他在马嘉祺回来之后通知一下他在里面的屋子休息,而后转身走到了后面的屋子里面休息。
大概五分钟过去,马嘉祺打完电话回来了。
回来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忙着询问镇民的张真源跟严浩翔,却不见贺峻霖。一旁的民警看到他,跟马嘉祺说了贺峻霖在哪儿。
马嘉祺心中了然,道了一声谢,就来到了张真源跟严浩翔的身边,在他们的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两个人若有所思,心里明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后,马嘉祺特地在张真源耳边多说了几句话,张真源给他做了个“OK”的手势。
马嘉祺笑了笑,同样的话又跟其他几个进行询问工作的民警们说了一遍,然后他就跟大家一起进行询问的工作。
十分钟以后,丁程鑫也回来了,与马嘉祺打个招呼过后,也加入了询问的工作。
又过几分钟,贺峻霖调整好心态之后也出来了。
此刻,询问完的镇民已经有三十余人,可外面等待的镇民却是仍然有五十多人。
也就是说,外面镇民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如同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还有更多的受害者。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时间最早离奇死亡的人,竟然可以追溯到五年前!
一切,都在证实着他们的猜想,可他们的心却是愈发地沉重。
这次的案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至于宋亚轩跟刘耀文,在不久之后也回来了。
原本,马嘉祺是想让宋亚轩跟刘耀文继续守着罗承德的。
不过接下来他就从张真源与严浩翔这边得知,监控里面出现过一个人的身影,就是看不清这个人的脸,需要刘耀文来还原。所以,经过一番思考过后,他还是让两个人回来了。
毕竟还原监控里面这个人的脸更加重要,这个人杀害贺大伯的嫌疑非常之大。
而在这之前,马嘉祺还让张真源把监控截图先发给刘耀文,让他一回来就可以去画图。
刘耀文一回来之后就进了后面的屋子,也就是贺峻霖之前待过的那间。宋亚轩则是同其他人一起,进行询问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间到了晚上的十点半,终于将所有镇民全部询问完毕。
众人将所有询问记录收集起来,交到了马嘉祺的手里。看着厚厚好几叠的询问记录,马嘉祺沉着脸道:“目前线索太多了,我们一起开个会,把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整理一下。”
说着,马嘉祺看向林根生,继续说道:“林队,你也一起吧。”
“好的马队。”林根生点头。
丁程鑫看了紧闭的房间一眼,道:“马哥,那耀文呢?”
“耀文还在画图,应该还需要时间,我们先开会。”马嘉祺说道。
“行。”丁程鑫应道。
说完之后,探案组六个人以及林根生就来到了这栋别墅的书房,并且还搬了一张大一些的方桌,可供他们七个人坐。
七个人在方桌边坐下,在方桌的中间,放着厚厚两摞的询问笔录。
马嘉祺率先开了口,道:“经过我们刚才筛选,这里全部人数算下来一共是有一百零九人,时间追溯最早可以到十年前。而在这八年期间,每年的死亡人数不等,且基本上都是老年人,年纪最大的九十五岁,而年纪最小的,是五十三岁。”
说着,马嘉祺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胸前不远的桌子上,继续沉声道:“如此看来,凶手的目标基本上都是老人。”
“李权恒不是凶手,”丁程鑫轻叹了口气,道,“我问过了,他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没有撒谎。”
马嘉祺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那么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罗承德,还有镇医院的胡朴希。之前我让你们问镇民们的问题,你们都问了吗?”
所有人都是点了点头。
马嘉祺继续问道:“都是胡朴希吗?”
“是的。”
众人再一次点头。
“不过马哥,”宋亚轩看着马嘉祺道,“应该是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是没有经过检查,就送去殡仪馆火化的。根据镇民们所说,他们都是当时没想那么多,以为就是老人寿终正寝,一直到现在事情爆发了才越想越觉得奇怪。”
马嘉祺颔首,道:“好,我了解了。”
那么,马嘉祺让他们问的是什么问题呢?
这是宋亚轩之前想到的,那个时候他就有预感,受害者恐怕不止一两个。
但是这些离奇死亡的受害者们的尸体距离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尸体肯定全部都已经被火化,他根本没有办法进行验尸,所以,他们就必须要换一个思路。
那就是为这些受害者的身体进行检查的那个人,就是这个隐瞒了死者的真正死因,才能瞒天过海。
而经过询问下来,这些受害者的尸体基本上都经过一个医生的手,那就是——
胡朴希,与姜超说出来的是同一个人。
贺峻霖眼睛微闪,放在桌上的拳头收紧,轻咬着牙道:“难道他就是……”
马嘉祺却是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得等耀文那边的图出来才行。”
“不过,”宋亚轩眯起眼睛,说道,“不管这个胡朴希是不是凶手,他对于这次的案子肯定是知情的。”
马嘉祺点头,道:“亚轩说的不错。所以这个人,我们必须要把他带来问一问!”
《白色往事》
*👮🏻♂️&法/医
*一发完be
*建议配乐:《马》 强小薇
*by时沂
于正义之下向死而生,英勇的灵魂永远滚烫
——
他依然记得和马嘉祺第一次遇见是在公大的讲座上,他作为优秀毕业生被请回去给学生们做演讲。那个时候他习惯了穿素净的衣裳,一张脸干净又让人觉得生人勿近。那个时候马嘉祺和同学坐在台下,周围人都在讨论他说好帅,只有马嘉祺一个人盯着他看了很久,也一句话都不说
大屏幕扫下去看了个遍,唯独马嘉祺就那么亮眼让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
他是学的法医,毕业后就在市局里工作。这次回去母校他从没想过会遇见什么人,又或者会惊艳了怎样的一段岁月。他是个不怎么念......
*👮🏻♂️&法/医
*一发完be
*建议配乐:《马》 强小薇
*by时沂
于正义之下向死而生,英勇的灵魂永远滚烫
——
他依然记得和马嘉祺第一次遇见是在公大的讲座上,他作为优秀毕业生被请回去给学生们做演讲。那个时候他习惯了穿素净的衣裳,一张脸干净又让人觉得生人勿近。那个时候马嘉祺和同学坐在台下,周围人都在讨论他说好帅,只有马嘉祺一个人盯着他看了很久,也一句话都不说
大屏幕扫下去看了个遍,唯独马嘉祺就那么亮眼让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
他是学的法医,毕业后就在市局里工作。这次回去母校他从没想过会遇见什么人,又或者会惊艳了怎样的一段岁月。他是个不怎么念旧的一个人,也从来不会去放开大脑畅想未来。他说脚踏实地才好
等到一年后,马嘉祺毕业后被市局直接招进了隔壁禁毒支队。当他穿着那身满是荣光和鲜血缝成的警服站在大门前时,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了一名警察。
他对着飘着的旗子敬了个礼,然后抬头挺胸走进去。
他好像是初生少年人满身热血从不怕困难,好像再大的事情也难不住他。
马嘉祺像是目的明确一样,时不时就往刑侦大队跑
“你怎么又来了?”
“给你送早餐啊丁老师”
“谢了”
丁程鑫低头笑着,再抬眼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站在光辉下,背后是无边的荣光,正面的他处在阴影里,好像被埋葬一般
丁程鑫不知道怎么着,突然间上来些情绪,他撇过去脸好像不敢面对一样。
他嘴上说着对他没意思,也会在两个人吵架后冷战不理他。嘴硬的人心总是软的。
他那天知晓禁毒支队出任务,去了20个人只回来8个的时候也还是会担心地跑下楼去找他
那次他没找到马嘉祺,于是整个人就在禁毒支队门口站了好久,直到下班都不走
他看着那飘扬的旗子,说它那样的红,红得鲜艳。
“丁老师是在等我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什么都不顾了,转过身来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马嘉祺
“丁老师不是不在意我吗?”
丁程鑫放开他,一双眼睛好像湿了些,眼睫毛都打了簇。
他没有技巧,只是凑上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包含了很多不一样的情感的吻。后来马嘉祺逼问他的时候,丁程鑫轻轻吐了口气,然后抬眼看着他
“我那个时候没想很多,就是很幸运你没事,我承认自己嘴硬不愿意说,但我也会害怕你真的出事。”
“我坐在办公室里,手边是还未整理完的战友的尸检报告,而另一边是你前一天送我的小东西,你说那个可以保平安”
“但我更希望你平安”
再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家里,那个时候马嘉祺看着他看了好久,就像当年在公大一样。
那一晚,两个虔诚的爱人互相拥吻,许下了两个人都要好好的的愿望
马嘉祺端着水过来,看见丁程鑫又在翻手机备忘录里记下的两个人的往事。他笑着把手机给他抢了过去然后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别看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不是说你是个不怎么念旧的人嘛,快喝了”
丁程鑫看他一眼,示意他把窗帘拉开
“怎么了?”
“你看外面的月亮好圆,好亮”
“月光清白,也会把清白照洒人间”
“会的”
从那以后,马嘉祺就悄悄记下了一个丁程鑫的小习惯,喜欢等月亮圆了再看。
两个人上班都是马嘉祺开车,唯独那天是丁程鑫开的车。
有能力的人总会被看见,那几年的时间里局里出了好多事情,先是丁程鑫的师父年纪大了最终把第一把刀的职务交给他后安安心心的走了,再就是禁毒支队的队长被上级派了秘密任务
后面这件事基本上没人知道,只是马嘉祺在队长走之前那一晚上和他单独待了一段时间
这是绝密的事情,两个人见面还是给上级报批之后以兄弟间说心里话的理由也经受了检查后才有的。队长没说什么,只是夸着他年轻气盛,有自己当年的风范。男人笑着看着马嘉祺,眼里全是对好苗子的欣慰但又有担心。担心他这么小就要挑起大梁。他俩一杯一杯以茶代酒,说着独属于两人的心里话。马嘉祺一辈子都记得队长说的,他自己说自己文化不高,但就一定要说那一句话
要留清白在人间
马嘉祺愣了愣,然后站起来给他敬了个礼。男人笑着把他拉下来继续坐着,他说着自己的女儿今年三岁了,还给他看了照片,多可爱的一个小妹妹。
男人看着窗外的月亮,眼眶就这样湿润了,马嘉祺不说话,他就这样看着队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他记得队长最后拍着他肩膀,目光坚定,他说
“我们所守护的,是千家万户的灯火长明。”
马嘉祺看着他的背影,站得笔挺,他在敬礼
那晚丁程鑫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就在车里等他下来,然后轻轻说了句
“没事,我们回家”
他扭头看着丁程鑫,一双眼睛透过黑暗去追寻那微弱的光亮。
“好”
丁程鑫腾出一只手来握了握他的手,然后目视前方开车回家
马嘉祺一路上一言不发,回到家也是。丁程鑫看在眼里也不去过问,他只是默默陪着他,尽自己最大努力让他不那么像空中随风飘零无所依的小纸飞机,他用双手给马嘉祺捧出一座独特的停机坪。
毒贩很嚣张,他们识破了队长的身份没急着杀人灭口。他们切下来男人的一根手指包装好了寄到市局来
当时收快递的是一个年轻女警,她看着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盒子来,笑着蹲下来摸摸他的头。男孩儿很紧张,把盒子给她后立马就跑了
她很疑惑,把东西带回去打开后吓出一声尖叫
丁程鑫看着那断指皱着眉
消息立马传到马嘉祺那边,他是队里最先被叫来开紧急会议的。一群人都沉默,那封打开了的充满嚣张气焰的信上还附了一张照片,那是队长
战略计划刚出,马嘉祺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说自己要带队长回家。
丁程鑫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回去叫助手做好一切准备
男人被救出来的时候被折磨的不像样子,满身血污,不停抽搐。马嘉祺陪在一旁疯了一样让车开快点
当天,队长被判定为死亡
他痛苦的蹲在那里,好像队长身上所有的伤口都痛在他身上一样。
然后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了丁程鑫,他是最后的依托了
他和助手连着工作不休息,在把尸检报告递出去的那一刻松了口气
“所有的东西都上交了,放心吧”
“辛苦”
丁程鑫摇摇头,手垂下来握紧他的手给他安慰
那段时间丁程鑫说自己再也不要解剖任何一个战友了。
再往后就是马嘉祺被任命为禁毒支队队长,丁程鑫亲眼看着他好像一夜之间就成熟一般,可明明被任命的时候才三十多岁。
两个人都忙起来,又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是很久很久了。
丁程鑫记得自己再一次认真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胡子已经明显了很多
“嘉祺”
“怎么了”
“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
“好”
丁程鑫记得那是年末,是快过年的日子了,那天一个女人面容憔悴,一双哭肿了的眼睛仍在往外流泪,她抱着一个盒子,里面是她丈夫。女人走的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身侧站着的是她年幼的女儿。孩子还小,她抱着爸爸送她的东西跟在妈妈身边,小脸皱在一起哭得难过。
身边两个女警扶着,女人看起来不算年纪很大,但又好像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她哭得克制,那么大的难过也没太大声,就自己不停掉眼泪。
“妈妈…爸爸呢…”
女人停下脚步,蹲下来把女儿抱在怀里
“妮妮乖,爸爸变成英雄要去守护世界了”
孩子点点头,没问其他事情。女人伸手给她揩了眼泪。
丁程鑫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也红了眼。那晚上他抱着马嘉祺抱了很久,他说着要把以后的都提前抱了存着。马嘉祺不懂他,但也还是依着他
“乖乖,不怕”
“嗯”
过年了,万家灯火长明。
那晚月亮仍然很亮,丁程鑫靠着马嘉祺,两个人说着新年快乐,说着对方的新一年都要好好的
马嘉祺那晚没睡,他看着丁程鑫的睡颜,有些苦涩的笑。他挑开丁程鑫额前略长的头发,然后落下一吻
“乖乖,再见”
马嘉祺从被任命为新的队长那天就被上级叫去秘密会议。
卧底任务不能断,要踩着前人的尸体继续向前。马嘉祺听着上级领导的话,沉下来眸子
“白马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丁程鑫在前一晚睡前规划好了新年要和马嘉祺做的所有事情,当他真的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空荡荡。
他想着可能是马嘉祺早起给自己做早餐去了,一时间笑意满满。
可当他走遍了整个屋子都没见着人,终于想起来打电话的时候却只有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的机械音
他突然心底一片慌乱,可谁也不告诉他马嘉祺去了哪里,也不告诉他会不会回来
他就这样突然之间就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那是个万家灯火长明,也是家家户户都欢声笑语的日子。唯独丁程鑫弄丢了他的爱人
他没去过问,马嘉祺不告诉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工作特殊让他们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丁程鑫沉下心来,买了些东西去看看队长的妻儿,然后跟她们在一起待了一下午
丁程鑫害怕啊,他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她们
等到再次回家的时候,丁程鑫抬头看见月亮亮得很。他笑着端着一杯水对着月亮说着话
“月亮很亮,我等你回来”
“马嘉祺,我可不会去接你,我要你自己回来”
此时马嘉祺正在不正规夜店里搂着女人抽烟,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蹲今晚的大鱼
场内还有自己的兄弟,他们来送自己最后一程。
这边故意制造冲突,马嘉祺一股子痞劲儿还有嚣张引起这边的注意
“那个拿酒瓶子的痞子有点冲气”
男人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手下把人带过来
“你他妈放开老子,你谁啊?这儿老板?”
“你自己的人怎么不先管管,倒是先抓我来了,老子进过局子什么都不怕!”
“哟,小兄弟挺冲啊,怎么就进局子了?”
男人伸手拦下一边要动手的手下
“呃——抢钱呗”
男人笑着,从衣服里拿出一叠钱
“我给你钱,跟我干”
这人不是最大的鱼,马嘉祺看他一眼,然后笑着把钱拿了,喊了声大哥
之后的三个多月他凭借着出色的能力从边缘地带干到了中心区域。他成了老大身边经常跟着的人
“那批货你去吧,我只要货平安无事,其他的无所谓”
“行”
他带着手枪,嘴里叼着烟靠在车边看月亮
“简哥,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想钱”
他笑着,然后脑海里浮现出丁程鑫那张好看的脸。他对自己笑的时候最好看,每次马嘉祺都忍不住要逗逗他。把人逗生气了之后又只好笑着去哄人。
乐此不疲
这次出去本身是再简单平常不过。马嘉祺心思多,凭着感觉就让兄弟们多带点家伙
果不其然打起来了,他躲在车后面,多少年的训练让他射击技术很好,一打一个准。可他还是没想到自己这边队伍有卧底,那人本来站在自己身旁对着对面开枪
“你他妈跟狗学的开枪吗?”
时间仿佛停下,只有他手臂被划伤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下一秒他往旁侧身躲过,然后果断开枪打在他手臂上
他放下枪,盯着对面人,然后笑出声来
“你他妈阴老子”
他盯着他,皱着眉头,然后再开枪结束他生命
时间拖得很长,直到警察来了。马嘉祺心里骂了句,然后拿着货转身上车发动引擎。警队的兄弟知道他情况的都没来,可他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那个人是邵阳,自己很看好的一个小伙子。
“好小子”
他心里想着
“怎么了?”
“没事…”
他松了口气,想着只要不是丁程鑫就好。他心里祈祷着不要碰见日思夜想的爱人,他不要现在不合时局的相遇,他要丁程鑫在不知情下安稳一辈子。
可事实并不如意,三周后老大受了伤去医院包扎。他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靠在门上一双眼睛打量四周,然后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
丁程鑫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看着马嘉祺,他说不出来什么,就那样怔怔地看着马嘉祺
“你…?”
马嘉祺看出他的口型然后打断他
“看什么看?滚蛋”
他说着瞥了他一眼,然后往里面看了看
“简亓,怎么了?”
“大哥,没事儿,就一不长眼的小白脸路过”
“别给我惹事儿”
“知道”
他漫不经心看一眼丁程鑫,然后皱了眉
“快走”
他轻声地催促,一双眼睛于冷酷下偷偷埋藏一份柔情
丁程鑫手抖了抖,然后离开
那晚他回去后什么也没说,也没跟上级领导说起这件事。
那时早就过了春暖花开的日子,也告别了冬日寒冷。可丁程鑫就是觉得好冷,他把自己缩在一起抱成一团,脑子里反复播放着白日里的马嘉祺
日思夜想的人在见到之后也不开心,我更希望现在你和我不要相见
第二天市局里开了个紧急会议,丁程鑫莫名心慌
“简亓,你过来”
“大哥,怎么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叛徒,但是咱们之中有人背叛了我,你帮我处置吧”
男人说着,往后退一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喊着把人带上来
马嘉祺有些紧张,他看着门口那边两个人押着一个带着头套的男人进来
“兄弟,怎么想的?”
他心跳加快,然后蹲下来扯下他的头套。然后他愣了一秒,那是组织上之前就安插好的卧底,这次任务他俩也在互相打配合
“条子?藏多久了?别装死啊”
“滚!要杀要剐随你便!”
“哟,还是个硬汉啊”
那两个人把他押进来就出去了,现在的空间里就他们三个人。马嘉祺蹲着看着他,手里转着刀
“优盘?”
“安全”
他打着手势看着男人
“大哥,您想怎么处置?”
“随便你玩儿,别让我失望”
他听出来话里面的意思,略微停顿后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声枪响。男人开枪打在战友腿上,他痛苦得吼出一声,然后看见血往外冒
“简亓,你做事什么时候这么不利索了”
“还是说,你们是一伙的?”
男人走近了拿枪抵着他脑门,嘴角扬起笑意
“切,谁他妈愿意跟条子在一起,大哥我来”
说着他抢过来枪对着地上的战友
“狗日的,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动手啊!怂包”
他的手微微颤抖,皱着眉看他
他视线下移看见他的手语,他说“杀了我”
“砰…”
一声枪响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打死,他心里给他道歉,为他默哀,也希望他接下来的路好走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马嘉祺手心全是冷汗,他看了一眼男人,然后轻轻点头
那晚他彻夜难眠,脑子里循环播放当时的场景,他悔恨不能早点把毒贩绳之以法,他恨自己亲手杀了兄弟。
那一晚丁程鑫也彻夜难眠,他没有女生的第六感,但他就是不安。心跳加快,呼吸困难。他觉得自己要难受死了
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去上班,刚进去就被领导叫走
“他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丁程鑫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过。这种事是绝对的机密他不会分不清轻重。”
“那那天在医院怎么回事”
“我只是路过那边,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我只知道我一个电话也打不通”
领导几人互相看着,然后端正了声音跟丁程鑫说话
“这件事你绝对不能说出去,尽管你知晓只是因为意外碰见。这条大鱼我们抓了很久了,他很重要”
“好,保证完成任务”
领导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去忙。
丁程鑫走出房间来,吐了口气然后看着外面的天空愣神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月亮了”
“我等了无数次月升月落都没有等到你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自己来见我”
马嘉祺那边再有动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任务进入收网阶段。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在所有人都振奋起来的时候,马嘉祺被几个人绑着扔在老大面前
“我是该叫你简亓,还是马嘉祺,又或者是白马?”
他被摔在地上,口中塞着布团。老大蹲下来伸手给他取出来扔在一旁
马嘉祺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他也没去开口反驳。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响起来队长的声音
“你记住,我们守护的是万家灯火的长明”
“你我于正义之下向死而生,而灵魂永远照亮人间”
“这份职业不需要话术来诠释,要脚踏实地”
他想着,然后突然笑了
“你也是真差啊,现在才发现”
“马队,落在毒贩手里的滋味不好受吧,那给您刺激刺激”
说着,他拿来东西当着马嘉祺的面给他注射
“啊…你他妈”
“你们缉毒警察不是最讨厌这东西了吗,被它慢慢占有身体的滋味可爽了,马队”
马嘉祺忍不住颤抖,他知道自己今天之后活着出去的几率很小,但他现在也做不了任何事
那东西让他冷汗一阵又一阵,脖子上青筋暴起。
“砰…”
他感受到左腿传来剧痛也只是咬着牙强忍着
“你算个什么男人,有本事杀了我啊”
“别急,这只是第一天”
接下来三天里,他们不让马嘉祺睡觉,日夜派人守着他,一闭眼就拿水泼他,晚上就用强光照射
渐渐的,他的眼睛受损。
那些人每天都来给他注射一定的剂量,马嘉祺生不如死
奈何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想起来什么,趁着换班把东西吞进去
那是第三天,英勇的灵魂飘摇再次徘徊人间
马嘉祺用生命敲出的最后一份情报彻底掐断了毒贩的逃生路线,他们听着听着警车鸣笛声越来越近可自己却走不了,再回头看着马嘉祺笑得那样开心
“跑啊,你们跑不掉了”
“你们早他妈该被绳之以法了,以为杀了我就没事了?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
“你们杀不完的”
他笑着 尽管身上疼得要命。
他一笑,断掉的肋骨就抽抽的疼,可他还是要笑,就算疼得倒在地上也要笑。
“闭嘴 ,妈的”
男人盯着他,吩咐两个人按着他,然后扯开包装把东西往他嘴里倒,他捂着马嘉祺的嘴强迫他吞下去。然后是对准了他腹部一刀捅进去。警车鸣笛声越来越响,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回来捅得更深。刀子随着他的动作在马嘉祺体内转动
“好啊,都别活,死了拉个条子垫背也算老子不亏”
马嘉祺皱着眉盯着他,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
“老子陪你算你的福气…”
“这辈子能杀两个队长级别的条子也算我辉煌过”
男人说着笑了,然后退出去重新捅进来,来来回回次次没入
马嘉祺嘴角流出鲜血说不出话,他感受到刀子进进出出,然后是痛,好痛,毒品把他身体内部折磨,而刀伤又不停带来疼痛。
“马队长,还记得你队长吗?你们不愧是兄弟,都死在我手里”
马嘉祺一愣,一双眼睛盯着他
“马队长,这些东西多好啊,为什么你们就偏要挡我的发财路呢?”
下一秒他手臂被活生生折断
“啊…”
“你他妈去死吧…都他妈别活”
他用尽力气去用头撞他,身边其他人对着他开了两枪,他躺在地上喘着气,身上各处都在源源不断的流血,他想着自己可能快要死了,他们说人快要死的时候大脑会飞快的过一遍自己的一生。
然后马嘉祺想起了丁程鑫,想起他走之前爱人的睡颜,想起他关心照顾自己的时候。然后停留在公大两人初遇的时候
他笑了,无声的说着对不起,好像撑不住了。闭眼之前,他隐隐约约看见警察到了。
英勇正义的灵魂永远赤诚滚烫。
禁毒支队的人赶到后以最快速度抓捕了毒贩。而马嘉祺却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队长…”
那是个年轻孩子,也是马嘉祺看好的好苗子。人们都说的老话叫薪火相传,代代不绝
他跪在马嘉祺身旁,抖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然后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说护着我成长,总是叫我小兔崽子的队长再也不会训我了
丁程鑫收到消息让准备解剖卧底兄弟的尸体的时候心脏停跳一拍。他手抖了抖,然后忍着情绪往楼下跑
“你们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拉着一个个受伤的兄弟,拍着他们的肩,然后用眼睛一直搜索那个熟悉的身影。
“邵阳,马嘉祺呢?你队长呢?回来了吗?”
他声音有些颤抖,那是从心底的害怕
“丁老师…对不起,我没能带队长回来…”
他侧开一些让丁程鑫看过去,当他看见那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整个人脱力,要撑着周围人的手臂才能不摔下去。
“没事…不怪你…”
他的声音带了哽咽,一只手扶着旁人一只手紧紧抓着衣角去忍耐情绪,他视线停在那边久久不移开,他就好像被巨石压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却满眼难过。
他直勾勾的盯着他,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子挑了一遍又一遍般疼痛,他慢慢滑下去蹲在那里,眼睛也还是注视着他。
不知道多久后,他站在解剖室里,面前放着的就是自己最爱的人。
丁程鑫不敢看,助手从来没见过他手抖,这一次丁程鑫连拿刀都不敢
助手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打断
“没事,开始吧”
他看了一眼时间,让助手记下
他熟练的拿起刀,这是他头一次这样讨厌这把刀。
丁程鑫一句话不说,外人看来他是多么的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多大的打击才让他麻木
他拨开胃里残留的毒品取出来一个塑料小袋包裹的东西,里面像是一个优盘。助手接过来之后立马清洗干净放一旁准备结束后送去检查修复
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无声的难过最为恐怖
在做完所有的解剖工作后,丁程鑫把所有东西交给助手去处理,而自己就留在这里陪马嘉祺。他缝好了所有的皮肤,然后看着他看了好久
“别怕,我陪着你呢”
他抓起马嘉祺的手,蹲在他一旁,然后目光温柔的看着他,最后看看他
“过年的时候你走了都不跟我说再见,那就这次我来送你,再见啦,我亲爱的,挺拔的小白杨”
他蹲在那里,看着马嘉祺的脸近得很。他闭着眼睛,全身苍白却只有伤口红色。
门外领导往里看,然后摘下帽子低头向他敬了个礼
“马队长的尸检报告就别让丁法医来做了吧,让他好好缓缓”
身边人听着点了头 然后跟着领导慢慢离开
“忠义的勇士,希望你一路安宁”
丁程鑫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手从没这样抖过。他摘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给马嘉祺戴上,然后闭上眼睛。
“马嘉祺,你走慢点啊,我跟不上你了”
可能难过到极点就麻木了,可丁程鑫不管多久了还是觉得心脏绞痛。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活生生挖了一块走,疼得血淋淋,让他一辈子都记得
他没有亲人围着他的哭喊挽留,没有那一声声的祈祷和祈求,他就这样一个人走上这条路,没人陪他也没人送他。
他没有亲人给自己送行,没有在人间最后停留三日。他就这样孤零零一个人带着伤痛和担心走上不归路
死亡是沉重的,可他依然选择坦然面对。在被一刀刀捅入的时候他没想着什么,他就想回去见丁程鑫,去绕过所有人给他一个拥抱。
也许就是这样平凡普通的愿望,也没有除了他之外的人知道自己在闭眼前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那年公大里初遇的丁程鑫,新年夜里安睡的丁程鑫,平时跟自己置气一副冷脸的丁程鑫,还有表白那天哭了但是很幸福的丁程鑫。
他握紧了马嘉祺的手,止不住的眼泪往外流
“你骗我,谁让你真的走的,你骗我”
他努力平复情绪,却也总是压不住一阵又一阵翻涌的难过,然后过了许久,他开口了
“我爱你,听见了吗,我在说爱你”
他眼眶湿润,他基本上不在马嘉祺面前哭的,可现在却为了他哭了一次又一次。
那优盘里的东西恢复出来全是重要东西,甚至涵盖了市局里很多层级,惊动了上级领导。
“我来吧,他是我亲手解剖的,我熟悉他”
作报告那天他拦下来助手执意要求自己去。当他抱着东西站在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来向他敬了个礼
“死者为市局禁毒支队队长马嘉祺”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叫他会用死者这两个字。
“生前,遭受非人折磨。肋骨一共断了五根,左腿取出三枚子弹。”
“眼睛受损,胃部发现大量毒品残留物,左臂骨折。腹部中数刀,次次深入伤及要害”
他说着,声音抖了些。手里拿着笔改为死死握住
“胃中发现一个优盘,相关数据恢复已移交负责部门”
然后过了好久,最后在一阵沉默中他宣布报告完毕。
丁程鑫走出会议室,蹲在角落把报告抱在怀里,外面一束阳光照进来照在马嘉祺的照片上。
“你冷吗?出太阳了”
他摸着照片,然后伸手去感受阳光的温暖
坏人被执行死刑那天,丁程鑫是开心的,他说着你看啊,正义之下公理永存,他说你听啊,那枪声就是在为你默哀。
“嘉祺,成功了,任务结束了”
然后没有人回答他。
当他抱着小盒子慢慢走出马嘉祺办公室的时候,身边禁毒支队的兄弟都站得笔挺敬礼。
丁程鑫只是无声的落泪,泪水滴在盒子上就像马嘉祺在替他揩泪一样。
“这么小个盒子,你一米八的个子在里面会不会不舒服啊”
马嘉祺说他生在阳光下从不惧怕黑暗,可现在丁程鑫却担心他一个人在里面怕黑。
他看着盒子自言自语。
走出大门来暖阳洒在身上,丁程鑫觉得温暖
“看看吧,这就是你守护的温暖人间”
他微微笑着,哭红的眼眶肿了一圈
他说自己等了好久的月亮再也等不到了,他变成人间的太阳去照亮所有的阴暗
他笑着看着木盒子然后开口说
“别怕 我带你回家”
丁程鑫听不见周遭的嘈杂,他看着木盒子,听着无数黑暗下痛苦的哀吼,也听着他给所有人最后的,属于生命的绝唱。
正义之下人间永远温暖,英勇的灵魂徘徊着走上回家的路。
End.
附:(排序:不分先后)
①:建议的配乐单看音乐本身就好,乐队本身因为相关问题所以本文配乐选取的是翻唱版本。
②:业余非专业,涉及专业知识有错误的麻烦请及时告知我好修改,谢谢
③:珍爱生命,远离毒品,致敬所有的缉毒英雄
耽美推文
这几天看的文都太戳我了!!
完全没有文荒过!!!我快乐死!!!
给兄弟们推点
全部【已完结】,基本都是甜甜的恋爱没虐点
①⭐️《无限神经》
年度最爱的无限流,在我心里地位基本等同《地球上线》和《子夜鸮》,可以算是pe镜重圆但是不存在火葬场这一说,不是因为狗血的原因分开的,副本写的也很好,我经常觉得无限流写的好不好还得看副本不看感情线,真的强,强推
②⭐️《结婚七年他要跟我离婚》
这个贼沙雕!无虐点!很短但是好看!文荒的冲!!受小时候受到过创伤有表演型人格,攻沙雕有护短还爱吃醋,受发病的时候会自己给自己创造个剧本(比如豪门虐恋情深被前夫当替身自己的父母还在前夫手上要随时沉海喂鲨鱼)...
这几天看的文都太戳我了!!
完全没有文荒过!!!我快乐死!!!
给兄弟们推点
全部【已完结】,基本都是甜甜的恋爱没虐点
①⭐️《无限神经》
年度最爱的无限流,在我心里地位基本等同《地球上线》和《子夜鸮》,可以算是pe镜重圆但是不存在火葬场这一说,不是因为狗血的原因分开的,副本写的也很好,我经常觉得无限流写的好不好还得看副本不看感情线,真的强,强推
②⭐️《结婚七年他要跟我离婚》
这个贼沙雕!无虐点!很短但是好看!文荒的冲!!受小时候受到过创伤有表演型人格,攻沙雕有护短还爱吃醋,受发病的时候会自己给自己创造个剧本(比如豪门虐恋情深被前夫当替身自己的父母还在前夫手上要随时沉海喂鲨鱼)清醒的时候也超宠攻,贼甜!
③⭐️《穿成校草的炮灰情敌》
兄弟们不要小瞧这个,虽然它名字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千篇一律的让人无语,但是!这个!攻受完美的戳在了我喜欢的点上!!完美!!!攻是那种很会宠也有点浪的,受是清清冷冷但是又会有点软的,非常戳我!!!我入坑五年多一直就觉得这两种人天生一对!!!不浪怎么追老婆?!兄弟们看!这个真的行!!!!
④⭐️《我真没想当反派啊!》
这个!前期经典老狗血还带点沙雕,后期!有必要排个雷这个受老作精了,但是不是无脑作,就是在小事上特别作的公主脾气(但是从人设塑造上来说确实配有这个脾气,从这点上说人设塑造也很可),后期的三人小团体也好可爱哈哈哈哈哈疯狂彩虹屁,不知道你们怎么看这种被宠出来的小作精啊,但我觉得吧,这种在小事上小作的作精真是...太可爱了!!!!!虽然人设很苏但是就是很可爱呜呜呜,喜欢苏爽和狗血的可以冲!
⑤⭐️《反派他只想学习》
前期还行,后期有个剧情上的小反转,大概是作者不想写的太无脑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个反转一般般不算太精彩,喜欢反转的不如冲下《C语言修仙》,但是这个也可以推一下,我觉得还行
⑥⭐️《我以为我是万人嫌》
排雷受人设超苏、恋爱线少,喜欢恋爱线多的别来,没多少恋爱线,中前期都有点像是受的个人传记(x)感觉两个人的感情有点像水到渠成的又好像少了点什么,我总感觉有一点点奇怪,但整体上我觉得还可以,实在文荒的姐妹们可以来试试
《灵魂缓刑》
看了小说再看漫画,是真的好看😍😍
双向救赎 高能反转
·“以前只是很想活着,”他努力思索道,“和……看到除圆形外的东西?”
“这不算,这是不想,想是主动,要你主动的。”上述陈词被王珏驳回。
“那就只剩和你说话了”
·他承认,他败了。
八年。如果这弥远而悠长的困境是一场灵魂缓刑,那么此刻就是他的审判之日。
不是声嘶力竭的揉磨与山陬海澨的追逐,不是病床上彻夜睁眼,在不堪顿立的孤岛之上寸步难行;不是自己以命作注笼络人心,不是自己寻一个人寻了太久的愧,不是为一个无悲无喜之人自相惊扰,患得患失。
放过自己吧。
单单只为这一个吻而......
《灵魂缓刑》
看了小说再看漫画,是真的好看😍😍
双向救赎 高能反转
·“以前只是很想活着,”他努力思索道,“和……看到除圆形外的东西?”
“这不算,这是不想,想是主动,要你主动的。”上述陈词被王珏驳回。
“那就只剩和你说话了”
·他承认,他败了。
八年。如果这弥远而悠长的困境是一场灵魂缓刑,那么此刻就是他的审判之日。
不是声嘶力竭的揉磨与山陬海澨的追逐,不是病床上彻夜睁眼,在不堪顿立的孤岛之上寸步难行;不是自己以命作注笼络人心,不是自己寻一个人寻了太久的愧,不是为一个无悲无喜之人自相惊扰,患得患失。
放过自己吧。
单单只为这一个吻而沉沦。
他看见自己在空幻牢笼里被放逐,支离破碎进虚妄之中。一条在海边搁浅的鲸鱼说,它本要往海去。
长风破空,它有一双悲哀的、入了瘾的眼睛。
他闭上双眼,伸出手环住对方。
他看见自己的魂魄深陷泥淖,尽情享用没顶之灾。”
摘录来自
灵魂缓刑
《荼毒青鸟》轩霖/霖轩 现实救赎向
18.
“那就让他来帮我杀了叔叔吧。”
贺峻霖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几个字在宋亚轩心里慢慢变形扭曲,变成一把锋利的斧头往宋亚轩的认知里劈下去。
“我会让他救我,我会带着他的那份好好活着的,求求你不要恨我,我会赎罪的。”
读到这里的宋亚轩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眼泪被放闸,肆虐发泄。
啪嗒。
落到了备忘录上,把黑色字迹糊成一团黑洞。
落到了试卷上,融化了立体几何的图案。
他在哭。
“宋亚轩——”铁门在一瞬间被打开,贺峻霖站在原地,额间的汗水在往下一个劲儿的落,手里还拿着那个脏兮兮的篮球。
他笑得灿烂。
...
18.
“那就让他来帮我杀了叔叔吧。”
贺峻霖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几个字在宋亚轩心里慢慢变形扭曲,变成一把锋利的斧头往宋亚轩的认知里劈下去。
“我会让他救我,我会带着他的那份好好活着的,求求你不要恨我,我会赎罪的。”
读到这里的宋亚轩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眼泪被放闸,肆虐发泄。
啪嗒。
落到了备忘录上,把黑色字迹糊成一团黑洞。
落到了试卷上,融化了立体几何的图案。
他在哭。
“宋亚轩——”铁门在一瞬间被打开,贺峻霖站在原地,额间的汗水在往下一个劲儿的落,手里还拿着那个脏兮兮的篮球。
他笑得灿烂。
“我的馄饨呢。”贺峻霖问他。
宋亚轩什么都没有说话,把备忘录放回了桌上。
“怎么哭了,”贺峻霖把篮球扔到地上,冲到宋亚轩身边想帮他抹眼泪,结果发现自己的手又黑又脏,只能拉起自己的袖子往宋亚轩发红的眼睛送去。
宋亚轩仍由着他擦着。
他就看着贺峻霖,他想看清楚他,是不是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小朋友。
贺峻霖愣住了,目光顺着他往低处走。
那本本子就这么搁浅在桌岸上,他被分裂出许多的板块,正以吞天之势把贺峻霖和宋亚轩的距离越拉越远。
“你…”控住不住自己颤抖,贺峻霖嘴唇刷一下就白了,他太清楚这个反应了。“你看了,”
“对吗。”
宋亚轩第一次觉得被五味杂陈的滋味霸占了大脑,他感觉到了愤怒,感觉到了欺骗,他感觉到了小朋友的阴暗面。
“我看了。”把小小的备忘录举起来捏在两指间,他抓起贺峻霖的领子把他按在墙边,烧红了眼。
“你告诉我,你是愧疚。”
“你告诉我,你根本不是想喜欢我。”
“你告诉我,你一直都在瞒着我,只要我们都不去碰这件事,你这辈子都会用你的愧疚心去和我在一起。”
宋亚轩失智到快要把牙齿嚼碎了,他没办法克制自己了,他知道现在的小朋友肯定会被自己吓到,但是他真的已经失去控制了。
“我们会在一起从始而终都是你预谋的吗。”
贺峻霖被摁在墙上,后脑撞上白墙嗡嗡的痛。他看着宋亚轩的脸,看着逐渐陌生的脸。贺峻霖看到了垂危者的绝望,他的嘴唇薄弱发白,颊部的扭曲和青筋的鼓起都凸显得一目了然。
他像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猛兽。他极力克制,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他歇斯底里的面色就像丹拜画中的落日。
贺峻霖不敢去看着眼前的人,他只有事发东窗的落魄。他感觉到几年前的往事在轰炸他心里罪恶的岛屿,他在一点一点溺亡。
“贺峻霖,你告诉我,是不是!”
宋亚轩看到那个眼神就一切都明白了,悲伤的愤怒的被欺骗的心都不了遏制地膨胀放大,全部的情绪都被喷涌而出。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你是不是只是因为愧疚。”
贺峻霖想伸手去擦干他的眼泪,只是手怎么都举不起来,被拴上了千斤顶一样无法触碰。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是从贺峻霖破损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的,他的心脏只能哀嚎着抽动着。
“是…”
从一片朦胧里渐渐起身的贺峻霖只能感觉从自己腐烂的胃里吐出了这么个字,他知道自己的这一个字把宋亚轩整个人活生生掐碎了。是他亲手载着宋亚轩孤傲不羁的灵魂回家,却又把他们亲手撕扯背叛以后全部丢弃。
宋亚轩不会回来了。
他只听得见宋亚轩夺门而出的声音,他看见宋亚轩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好像他从来没有被愤怒要挟过。他就这样走了出去,鞋底磨着地砖,把自己的感性全部踩碎了。
宋亚轩再也不会回来了。
贺峻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是迷离彷徨的状态了。他不想宋亚轩走,他又怕宋亚轩永远活在阴影里。他的潜意识比醉酒后更昏昏欲睡,他闭上眼睛,把喷涌出来的泪全部塞回罪恶的躯体里。
他好像看到了宋亚轩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混沌跟他说,“小贺,慢点吃。”
他温柔地说着,慢慢地走近自己,走到面前却把这碗混沌全部倒在自己的头上。
滚烫的烧伤感瞬间刺穿贺峻霖的每根神经,他看到宋亚轩把愤怒嵌入他的头骨里。他把浑身是伤的自己囚禁起来,就像那一年那根长锈的铁链,把自己层层勒紧。
他想求救,却被宋亚轩用那把水果刀一点点割去了舌头。那剑眉星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阴鸷,黑色的雾霾从他的深情里跑出来,扼杀着贺峻霖最后的意识。
迷迷糊糊间,他看着那本被揉皱的禁果般不可触碰的邪恶果实,他把心底最恐惧的罪恶,全部捅进前半生最后的良知里。
但他再也挽回不了他喜欢的人了。
他颤抖着,把那本本子紧紧撰在手里,蛮劲几乎把本子碾压成团。他想象着宋亚轩被伤害时的表情,他想分担他的痛苦。
他没有办法无视他的罪恶,他无法原谅自己当年的设计背叛,不能切割掉自己的痛苦的躯壳。
他松手了,皱巴的本子被团成一把躺在桌上。他翻箱倒柜找到一个黑色的带锁木盒,把自己赤裸的罪恶永远关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宋亚轩…”重复着这个名字,贺峻霖回到现实。直至被汗水泡湿的发丝挣扎着钻到眼睛里,肿痛感让他再也坚持不住。
他倒下去了。
寒冬的夜晚风声灯影相嬉,刮开贺峻霖的肌肤往身体里流泻着毒药,把一瓣瓣枯黄而褶皱的魂魄,埋葬在破烂不堪的躯体里。
日出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贺儿!”他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叫着他名字,但是他睡得太沉了。
“贺儿你醒醒!”恍然间似曾相识的句式,可被困在自我意识里的贺峻霖只会喃喃轻语。
“宋亚轩…”
“宋亚轩?”
可那人没有像之前一样安抚他的头告诉他我回来了,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把瘫在地上的贺峻霖架到自己肩膀上。
贺峻霖被放到了床上。
他目光呆滞望向桌案,所及之处一片凌乱。
“贺儿,你醒醒啊,我是你张哥。”张真源把意识不清的贺峻霖连拖带扯地带到了床边,自己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他把水递到贺峻霖嘴边,贺峻霖却只会茫然地放空,张真源只能一点一点把水往他嘴里送。贺峻霖嘴唇上充满了干燥得起皮,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水灌进口腔后他才感受到自己的颓废。
“张哥,他走了…”贺峻霖空洞的目光聚焦到张真源的脸上,张真源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无尽的愧疚和痛苦。
张真源什么都不去问,他把贺峻霖紧紧搂着,汗水和泪水像密密麻麻的虫子蚀骨而生。
“你今天没去学校。”张真源跟他说,“一天了,宋哥没消息,你也没消息。”
“我有说不出的预感,我觉得你好像出事了,我就来了。”
张真源捏了捏贺峻霖的后颈,硬是把贺峻霖给掐清醒了。
“是我对不起他。”
张真源看着这个把脆弱摊开到一览无余的兄弟,突然间想起了那天他问贺峻霖‘你会一直和宋亚轩在一起吗’,当时的贺峻霖只会杵着笑着和他说‘那一定的’。
在自己匮乏的知识库里来回搜寻,他却只想得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不去问为什么,他只想贺峻霖能过得好。
“贺儿,你还要高考。”张真源在沉默中开口,他跟贺峻霖说要把自己释放出来。不要影响了自己的以后。
贺峻霖没有回答,和刚刚一样无意识地放空着,只是眼眶里不再断线。
张真源知道他听进去了。
后来的一个星期贺峻霖都是在张真源家里住的,他每天被张真源拉着起床,还定时定点在清早被脑门上弹上一声响亮被强制清醒。他顺带就旷课一天的行为和班主任扯了个鬼都不信的谎,碍于自己父母压根不在这里,老师也只能把一肚子气话压进肚子里。
“张哥,我不吃这个臭鱼了。”贺峻霖再一次顶着一头鸡窝起床,又闻着张真源亲手端来的大鱼大虾十全大补粥万分绝望。张真源这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泛滥母爱,把贺峻霖接到自己家后尽心尽力,巴不得把活生生的人照顾成二级残废。所有的饭菜亲力亲为,虽然吃不吃得的就另当别论,但贺峻霖已经拉了两天肚子了。
“不行,贺儿,这个补脑子的。”张真源端着那碗外在和内在都稍有些难以言喻的粥放在贺峻霖面前,“快喝,离迟到还有二十分钟,你要是愿意再去主任那喝茶,我们还能再拖久一会。”
还是朝着恶势力低头了,贺峻霖闭紧鼻息一饮而尽。可挡不住味蕾回味着带着腥味的鱼,贺峻霖不免猛灌了几大口水,他知道今天又要住在厕所里了。
的亏是张真源,换做别人自己就一碗热粥倒扣他头上了。
贺峻霖拿纸擦了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哪个被钻了空子的发呆思绪里想到宋亚轩了。宋亚轩走的那天什么都没有带,连视为他第二条命的吉他也被留在了贺峻霖家里。他走得干干净净,和他第一次伸出手要拉自己出无尽的深渊一样干干净净。
“阿姨再见,叔叔再见。”贺峻霖被张真源拖去了学校,出门前不忘和叔叔阿姨打声招呼,两人都是笑呵呵地跟贺峻霖说路上小心。贺峻霖每次都会忍不住嫉妒张真源,有个完整的家总是能让人幸福的。
“今天是林阿姨的头七,今天放学我想回自己家里。”贺峻霖前几天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但隐去了自己和宋亚轩之间的争执。“警方那边有了一些进展了,虽然还没有跟我这边联系。”
这边张真源还嚷嚷着陪自己一起去献花,被贺峻霖以信不信告诉你爸妈你早恋为要挟只得作罢。
更多的是张真源知道他想一个人静下心来。
把最后一个知识点吞进腹中,终于熬来了放学铃的声音。出校门人群暴动推进。贺峻霖倒是没有心急,把自己的书包里的书倒了出来塞进了不知道在柜子里积灰发霉多久的海豚公仔。
这是他前一个月省下生活费给宋亚轩买的礼物,虽然还没有送出去。
该死,又想到他了。贺峻霖使劲摇头,想把回忆丢出脑外。他一直待到课室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才缓缓起身,此时的夜色已经没过头顶。
白昼的光太耀眼了,仿佛顷刻间就能刺穿自己的身体,现在的他本能地抗拒希望。
所以他选择了夜晚。
他带着从花店里买的几簇马蹄莲走向马路转角,走到那间音像店门口。贺峻霖把花放下,看着紧闭的店门,一言不发地站着。
光影交叠,他闭上眼睛,心里浮上来的是林阿姨的面容。她还是穿着那件皱巴巴的小围裙,一头浓密的黑直发,乐呵呵地和他说小贺你来啦。
阿姨终于可以去和叔叔团聚了。
“林姨,我一定会让凶手付出代价的。”
贺峻霖的手指一点点蜷缩起来,直至变成一个坚硬的拳头。
他最后看了一眼店门,淋着月色转身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经过他第一次把宋亚轩捡回来的那个地下通道。因为政府在不远处新建了人行天桥,所以地道里人烟稀少显得更加荒废了,而此时随着夜幕落下更是空荡孤寂。
贺峻霖踏步而进,果然,里面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每走一步,鞋跟剁地声就在狭窄的地道里回旋,碰碰撞撞撕扯着贺峻霖的耳膜。贺峻霖往前走着,前面的灯却只亮起了几盏。细碎的光比那一天更昏暗,连带着呼吸声都明显地加重。
突然一阵风从贺峻霖耳边穿过,他一个激灵往右边闪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分辨出那是一把带着寒光的小刀,刀尖刺穿空气的声音在耳边爆炸。
贺峻霖一个躲闪下地,他看到刀尖又重新刺过来,寒芒倾泻。贺峻霖左手立刻反应,抓住那条拿刀的手臂一个回旋扭。他听到那人低沉的咒骂声,另一只手臂舞着拳头朝贺峻霖的肚子砸去。
这一手阴招没有格挡住,贺峻霖吃了一个拳头满怀往后倒去。那人见这招得逞了,立马抽起刀往贺峻霖的脸上捅过去。
“你给老子下地狱去吧。”
贺峻霖马上就知道了声音的主人,他用尽全力往右边一倒想躲开这一刀,脸是躲开了,后背却没有躲过,好在包里的公仔给他挡了一劫。随即手肘撑地一个侧踹腿往那人的底盘踹去,自己也重心不稳再次背摔倒地。书包里的公仔提供了一定的缓冲,贺峻霖才能做好防备的动作。那人虽然吃了一记侧踹,但立刻就能做出反应换脚往后退,把那把刀紧紧握在手里伺机而动。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贺峻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护住自己的下颚。
那人没说话,昏黄的光线分割着五官,他的脸上裂出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窟窿。
他举着刀,一步一步走向倒地的贺峻霖。那人把刀尖对着他的脸,咽下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口水,挥刀而下。
“去死吧。”
贺峻霖感受到那把刀直直地从上而下就要捅进自己的脸,他咬紧牙关想躲开却没有力气再往旁边扑倒一次了。
可那阵风就停在了他眼前。贺峻霖立刻抬头,那人被一根粗绳勒住了喉咙,以一个惊悚的姿势维持在原地。贺峻霖见状连忙用手背卸下他的刀,强行用蛮力使出一个鞭腿踹向他裆部。勒住他的人也没有手软,使了更大的劲把绳子从背后一扯,把那人的头往下扯到九十度面朝天花板后一个直拳打向他的鼻骨。
“贺儿,我来晚了。”一拳过后也没收手,他又一脚踹向那人的胯骨,将那人放到后又五花大绑起来。
“我可挨了一拳头。”贺峻霖抬头看着他,不满地嘀咕着。
光线交织汇集,把那人的清晰的五官轮廓都印刻出来。
“轩哥,下手那么重啊。”贺峻霖捂着自己发疼的肚子一瘸一拐地起身,宋亚轩立刻靠过来揽着他的腰缓缓地扶他起来。
“慢点,别扭伤了。”宋亚轩轻轻说着,呼吸声掠过耳畔攻克堡垒。
而被五花大绑在地下的人就没那么好心情了,他发狠地望着你侬我侬的两个人,除了震惊就是无处可使的愤怒。
“你…你怎么会…”他盯着宋亚轩,嘴里是不停地咿唔。
“你输了,贾先生,”贺峻霖轻蔑说道,“或者应该叫你……叔叔?”
“混蛋,你们是装的。”地上的人反应了过来,浑身都怒火燃烧,挣扎着想摆脱绳子。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他气得张口结舌,两条腿直颤抖,半天动静下来挣扎未果只能恶狠狠地怒骂他们。
“你知道为什么吗,”贺峻霖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稳稳当当踹到了他刚刚踹到自己身上的地方。“你永远以为你没有破绽,但是你永远不知道总有人比你想得更多。”
那人狰狞的脸庞被痛苦霸占,叫出了声。
“你几个月前就跟踪上我了,你以为我没有察觉到吗。”贺峻霖冷漠地看着他,浑身寒意和刚刚的他判若两人。“你搬到了我家正顶上,我也很惊喜当年你居然能活着跑出来,还换了一副样子,隐藏了起来。”
“我一直都对你留了一份警惕,我们隔壁邻居,对,就是那个所谓的吴先生……”他顿了一下,“或许是你的兄弟?反正你们两个人狼狈为奸每天都想着各种法子监视我们跟踪我们,不累吗?”
贺峻霖蹲下来,目光和‘叔叔’平行。几年过去了,他容貌大变,这一张丢进人群就能泯然众人的长相简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你在我家里装上了窃听器,我一举一动都被你监视着。桌上,床底,柜子里。”贺峻霖说着,用指尖轻轻敲着他的头,“你听得到敲击的声音吗,你知道这是警示吗,不过你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你最后一次潜入我家的时候,我放了一片叶子在门锁上,只要有人扭动门把锁叶子就会掉落,你不会以为只是风大吧。”贺峻霖盯着他眼睛,这双眼冰冷到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们…不是吵架了吗…你们怎么在监视下演戏的。”贾先生被拖到灯光下,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以为宋亚轩每天给我写的都是笔记吗。”贺峻霖轻轻出声,那人立刻明白了,瘫在原地,鸡皮疙瘩爆发着压榨他的身躯。
宋亚轩从到贺峻霖家里以后批改的每一张试卷,上面都是两个人的每天的消息传递。为了不打草惊蛇地完成这场戏,两人把家庭教师的一对一教学演到了极致。
贺峻霖对他说,这全部都是在做戏,只是为了把他引出来。
宋亚轩站在阴影里,嘴角浅笑,看着把真正的阴暗面显露出来的贺峻霖。他想起自己在三个月前接到小朋友的电话,语气里似乎有些许得着急。
“宋亚轩,你看报纸了吗。”他听见贺峻霖对他说。
那时候的宋亚轩刚刚高考完,没想到时隔多年能接到小朋友打来的电话,他们两个人因为几年前的一个秘密被紧紧锁在了一起。
“哦?”宋亚轩边翻看着最近的报纸,边问这贺峻霖的近况。为了隐瞒当年的故事,小宋亚轩只给了小贺峻霖自己的电话号码,贺峻霖也从来不会用固定电话去联系宋亚轩。而这次的意外来电,让宋亚轩知道肯定发生了变故。
宋亚轩快速翻阅着报纸,直到那个熟悉的照片出现在面前。新闻介绍着那间熟悉五金店,并且报道里面有一具尸体被发现了。而这些都不足以让宋亚轩吃惊,让他惊讶的是死者肚子上还有一条很长的划痕。
而警方初步判定是刀伤致死。
“你知道你当年做错了什么吗。”回到现在,贺峻霖抓住‘贾先生’的头发,指尖发狠往上抬。
指尖漂亮的粉逐渐充血发白,贺峻霖低哑的薄荷音在黑暗中譬如海妖的吟唱。
“你把那个当成你替死鬼的人给用刀破腹了,这让我立刻就明白了你压根就没死,但你也没想到这个细节会被刊登出来吧。”
“当年的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刀,在阴差阳错又需要保全我能脱身的情况下我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给你喂安眠药然后把碳给点燃了。”
“很不巧,也许是我剂量估错了,但也许是你命硬。”
宋亚轩想起来那天贺峻霖对他说的话,他说那个人逃跑了,现在可能已经找到了他的住址。
“宋亚轩,我觉得我被他盯上了。”电话那头的贺峻霖皱着眉,嗓音有些哑。
宋亚轩跟他说不要怕,他会解决。然后借着在外地上大学的便利买了最快的车票来到贺峻霖给出的住址附近,临走前又在自己大学里借身体不适的理由休学了一年。
两个人在这一切开始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引蛇出洞,必定要不动声色地把一套戏做全。
于是就有了三个月前贺峻霖把宋亚轩捡回家的那一幕。
宋亚轩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流离失所的大学生,而贺峻霖则是扮演拯救他的光。
很快就摸清了敌情的贺峻霖每天都在和宋亚轩演着每一场感情突增的剧本,从每一句感人肺腑的情话到每一个心跳加速的眼神,都是一场绝世好戏。
因为有无处不在的监视,两人只能在把一切多余的情绪隐藏在假面之下。
“你说你家里出事了也是...”‘叔叔’眯着眼看向宋亚轩,他的憎恨越出身体,但宋亚轩丝毫不放在眼里。
“是啊,”他索性承认,“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扯这个谎,但是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宋亚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脚碾压在他的大腿上,慢慢用力按下去。
“当年你们两个就是串通好的...”‘叔叔’被宋亚轩一脚踩中神经,朝着宋亚轩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后抽搐起来。
“怎么能说是串通好呢,”贺峻霖说,“你当年把我锁在那里,每天都在用酷刑折磨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一点点的愧疚呢。”
“你连把我锁着的铁脚链上都装了监听器,”贺峻霖扯着他的领子让他和自己四目相对,“你把我打得不成人样还告诉全部人我有精神病的时候,你愧疚过吗。”
当年刚上初中的贺峻霖,因为被‘叔叔’的疯狂占有欲摧残,整个人无法正常生活,每天都没有正常进食,整个人看起来枯瘦又病态。他日复一日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他甚至不被允许走出巷子,只要违背了‘叔叔’的一点意愿,就会被打得浑身是伤。‘叔叔’会把他的神志不清的样子给他的‘朋友们’观赏,更甚会一起打他,一起把他头摁在墙上让他听话臣服。
直到他遇见了那年的小宋亚轩。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小贺峻霖就用手语和他比划着让他带纸和笔过来找他。他原本以为小宋亚轩会拒绝这个要求并远离他,但没想到的是小宋亚轩不仅带来了这些,还带给了小贺峻霖能填饱肚子的面包干。
小贺峻霖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他们一起策划着每一步应该怎么做,一起商讨着逃跑的路线。因为小宋亚轩的年纪尚小并且每次来去的时间都掐得刚刚好,并没有引得太多的注意,所以他们的计划都在天衣无缝地进行着。
只是每次小宋亚轩来找小贺峻霖时,都会看到他身上新的伤口。小到一片淤青,大到一整片的烫伤,更不要提多少次反复结痂的伤口又裂开流出新的血液。
小宋亚轩知道自己一定要救出他。
最后一天两个人都做好了万全的计划,小贺峻霖让小宋亚轩带上一次性手套来这里,还要带上一把水果刀转移视线。两人策划好了一切,按计划进了‘叔叔’房间里给他下了安眠药并点上煤炭,两个小孩做完一切后暮色伴着狂风暴雨袭来。小宋亚轩执意要把小贺峻霖送去附近的车站,并且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且为了这个承诺再也没有换过电话号码。
后来的小贺峻霖也没有辜负小宋亚轩,他被一个家庭收养,家里人还筹钱让他来广州念书。
两个小孩在落着大雨的车站拉着勾,说一辈子都会做对方的好朋友。
幼稚的言语,两个人却遵守了一辈子。
“这一拳,是还给你当年对我做的一切。”贺峻霖一拳过去,打中‘叔叔’的下腹,那人嘴角吐出一口鲜血抽搐起来。
“这一拳,是给你跟踪我们几个月的奖励。”贺峻霖扭了扭手腕,又是一拳,打中那人的上腹。
“这一拳,是你欠林姨的。”贺峻霖死死望着他,他的愤怒燃到了极点,他才克制不了自己的理性,一拳打中那人的侧脸。
‘叔叔’被打到偏过头,身体好像失去了知觉。
“我杀了她啊...”他艰难地睁开眼,望着贺峻霖,“你知道吗,我想从她那里问出你的信息...但她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她想把我赶出去...我...我就一把刀捅上了她的身体...呵呵...”
“你知不知道她的表情...她求助...她无能为力的表情...”
‘叔叔’嘴里缠着血腥,用尽力转头激怒着贺峻霖,他回个贺峻霖一个不怕死的表情,他想把贺峻霖一起拉进地狱。
“杀了我啊...”
“呵…呵呵…你根本做不到吧……拿你的前途换我的命!!”
贺峻霖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的一条青筋狠狠跳动,舌头根子干得发挺。他的拳头再也没办法控制,他想把这个人打到死,打到再也说不出声音。
他掐住那人的脖子,用力地掐着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就想挥下。
但他被拦住了。
宋亚轩从背后抱住了他,一只手钳住了他准备挥下的拳头,一只手把贺峻霖圈进怀里。
“别冲动。”
“他死了,林阿姨的命就再也没得伸冤了。”
宋亚轩听到那人的话后整个人也面色紧绷,嘴唇还上留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但他保留了自己最后的理智,他知道贺峻霖如果动手了,那这个人将永远解脱,而两条人命却得不到该有的救赎。
“混蛋。”贺峻霖冷静下来,只能再往那人的腹部踹上一脚,把他踹到失去意识。
“呵呵...你不杀我也没有用...我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根本没有人能给我定罪...而你...只能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里...”‘叔叔’面色阴沉,笑声从他的喉咙里嘶哑地跑出来,嘲笑着贺峻霖和宋亚轩的固执。
“哦?”宋亚轩轻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闪着红光的录音笔,“不好意思,从刚刚开始,这个东西就一直在工作着。要不你猜一猜,亲自承认罪行会被判上多少年。”
“只要我把这个录音笔截出你的话交给警察,你猜一猜你能跑得掉吗。”
宋亚轩把玩着录音笔,在手中转着圈。
“更不巧的是,如果你打算靠着偷去的那本备忘录给贺儿定罪的话,更是异想天开了。”
宋亚轩看着自己的手臂,青筋顺着手臂一路而下,他好像能隔着皮肤看见自己跳动的经脉。“你那位朋友,从贺儿家里偷来的备忘录,就放在他屋子里吧。”
“那一天晚上贺儿故意没有关门,我们俩都心知肚明有人在偷听,所以你们听到所有的歇斯底里都是我们编排好的。”
“那本备忘录上,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
“我们从进门开始的每一句话,每一段语气,每一个表情,都是我们临场发挥出来的。贺儿把它锁到密码盒里,只是为了防止你们提前打开发现这点。”
“但是你们好像以为自己肯定胜券在握了。”
那人也许被五雷轰顶炸得再也说不出话了,吻紧的嘴唇里藏着咬得死生物的牙齿。一阵抽搐打颤后整个人颓靡了一样缩成一团,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是贺峻霖打了报警电话,直到被五花大绑的‘叔叔’被送上警车,在充足的证据面前为了从轻处罚还供出了隔壁吴叔和自己是一伙的。贺峻霖得知这个消息后笑着说这就是狗咬狗。两个人把全部时间线整理好,又录了两个钟的口供后才拖着这几个月来的崩溃和疲惫回了家。
和那天出警局一样,黑暗泥泞的道路上没有照明的灯,柔和的昏黄光线轻轻地抚摸着树枝,落下细碎的黑影。月色轻柔得像湖水,隐约得像烟雾。宋亚轩和贺峻霖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这三个月的荒诞就像剧场里的绒幕,全部都落下来了。
“宋亚轩,”贺峻霖的手抓上他的衣角,“我想问你一件事。”
宋亚轩低头,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死水。“怎么了。”
“你,”贺峻霖咽了一口吐沫,下定了决心说出口“你刚刚说的,我们真的全部都是在做戏吗……”贺峻霖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就像光与影,两个人都可以成为彼此的光,也心甘情愿沦为彼此的影子。但他知道这都只是因为一个秘密的羁绊才把两人牵扯在一起,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们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
“是在做戏,”宋亚轩伸手抚上他的发梢,无数次轻轻地探入他的发间,指腹摩擦着发丝。
“除了…”
“爱你这件事。”
两人目光兜兜转转再次相聚,夜色打捞起疲倦,坠入爱河。
我们都是对方的光与影,两个人都是想挣扎着向上的稚嫩青鸟,更是彼此最后的陪伴。
我想享受着光明,更想拼命把你拉出黑暗。
所以我永远偏执地爱你。
end.
————————
小野碎碎念,
爆更一天终于把全部写完了,这个结局有没有点意想不到嘞
后续会修改之前的文稿,把不通顺的地方全部润色一遍,重新发一个完整的TXT出来。
很感谢大家一路相伴 小青鸟的故事也不会因此完结 戏里戏外他们都是彼此的陪伴
虽然写冷门真的是为爱发电哈哈哈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因为每一对cp都有不一样的氛围感和磕点,都是关系好的证明!
明天会把番外的小甜饼给发出来~最后感谢喜欢~鞠躬~
【轩霖】苗疆少年
*囚禁文学(一点点)
*白切黑宋×苗疆少年贺
*轩霖
*私设!勿上升!
*微🔞(一点点一点点)
*一发完
从苗疆来的人,不管是女的还是男的,都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会蛊人心房,乱人心智。
“哥哥你知道集市怎么走吗?”一道清秀的声音叫着宋亚轩。
他转过头来发现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很漂亮的男孩子。
“走到那个路口,再向右转,直走就好了。”
宋亚轩给他指了路,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听到那个男孩子叫住他:“谢谢哥哥。不过哥哥你叫什么名...
*囚禁文学(一点点)
*白切黑宋×苗疆少年贺
*轩霖
*私设!勿上升!
*微🔞(一点点一点点)
*一发完
从苗疆来的人,不管是女的还是男的,都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会蛊人心房,乱人心智。
“哥哥你知道集市怎么走吗?”一道清秀的声音叫着宋亚轩。
他转过头来发现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很漂亮的男孩子。
“走到那个路口,再向右转,直走就好了。”
宋亚轩给他指了路,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听到那个男孩子叫住他:“谢谢哥哥。不过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嗯……”宋亚轩低着脑袋,犹豫着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宋亚轩。”
“宋亚轩。”贺峻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哥哥的名字好好听,我叫贺峻霖。”
贺峻霖漂亮的眼睛带着笑看着他,“哥哥要记着我的名字哟。”
宋亚轩被他调戏的语气弄红了脸,点了点头就仓皇而逃。
贺峻霖在他身后看着他笑,他才不是去什么集市呢,这么好看的哥哥,不钓到真是可惜了呢。
宋亚轩,我们还会在见的哦。
宋亚轩回家的时候脸上的温度还没消下来完,管家看着他的样子,以为是发烧了,急急忙忙的要拉着他去看医生。
可宋亚轩拦着他说:“没事没事,就是天气太热了,没什么大碍,你自己忙去吧。”
好不容易支开了管家,他回房关上门,嘴角轻轻的笑着,“贺峻霖……苗疆少年……”
第二天贺父与宋父商谈事物,让贺峻霖一人先去玩儿。
他在转角处的亭子看见了宋亚轩。
“在看什么?”贺峻霖从宋亚轩的背后出现。
正在看书的宋亚轩被贺峻霖下了一跳,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贺峻霖捡起来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书,“切,医书啊,这么无聊的东西你也看得下去。”
“你懂什么?”宋亚轩拿回自己的书,翻回那一页重新看。“学好了才算有本事。”
贺峻霖撇了撇嘴,把他手里的书又抢了过来,撒着娇说:“哥哥你陪霖霖玩嘛!”
宋亚轩再一次没出息的红了脸,他撇开眼不去看贺峻霖,“你……你把书……还给我。”
哥哥还哑巴了。
贺峻霖笑得更开心,“不给就是不给!你先答应陪我玩儿。”
宋亚轩被他缠得没有办法,无奈的点了点头。
贺峻霖满足的笑了笑。
他用漂亮的眼睛看着宋亚轩。
苗疆人,天生就擅长蛊惑人心。
他们身上自带着一种魅惑。
宋亚轩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伸出手朝他要书,“现在可以把书还给我了吧。”
“不行哦。”贺峻霖将他的头摆正,要他看着自己,“光这样,好像……不太够诚意哦。”
宋亚轩看着他带着调戏的眼睛浅浅的笑了笑,“那带你去竹林的院子里去玩儿吧。”
贺峻霖喜欢宋亚轩笑起来的样子,他没忍住上凑上前亲了亲宋亚轩的嘴,又色//气的舔//了舔他的唇珠。
纯情少男红了脸和耳朵,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贺峻霖,你……这样是……是……是不对的。”
“不对就不对。”贺峻霖才管不了这么多,他装的无辜的嘟着嘴,“轩轩会讨厌霖霖吗?”
红红的眼睛看着宋亚轩,泪汪汪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明明宋亚轩才是被强吻的一方,现在看着却像是贺峻霖被欺负了一样。
“不……不会的。”宋亚轩的声音渐渐的跟蚊子一样的小。
这么害羞啊。
贺峻霖又把他的脸捧起来,“那轩轩还带我去竹林玩儿吗?”
“嗯。”宋亚轩很乖的点了点头,“去的。”
他们俩和自己的父亲说了说,两家大人也没管什么,放他们出去玩了。
贺峻霖高兴的拉着宋亚轩在闹闹哄哄的集市上走着。
他长得是在是太好看了,一路上难免有多多少少的人会偷偷的看他。
宋亚轩没在意,只是冷漠的看着前方。
贺峻霖喜欢吃甜的,拉着宋亚轩进了糖铺。
“等一下这位公子。”一个柔柔弱弱的叫住贺峻霖,装着自己拿不到东西的样子,“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贺峻霖顺手给她带了下来,又冲她笑了笑。
女孩子瞬间红了脸,又装模作样的站不稳。
他好像没怎么傻吧。
贺峻霖没再管她,付了钱就拉着宋亚轩走。
宋亚轩一直没说话,直到进竹林院子的时候,贺峻霖被身后的人堵住了口鼻,又听见他在说着“霖霖好像不乖哦。”
贺峻霖在醒来的时候,是被宋亚轩禁锢在怀里的。
白嫩的脚踝被加上了锁链,,细白的皮肤被磨得发红。
他挣脱不开宋亚轩,只能软着声音叫醒宋亚轩:“轩轩,轩轩。”
腰间的手力道又用了几分力,贺峻霖被弄得发痛,他推着身上的宋亚轩。
宋亚轩睁开眼看着贺峻霖。
他不想这样的。
本来是想着慢慢来,不要吓着他。
可骨子里的那种阴暗怎么会轻易的藏住。
“霖霖好像不乖哦。”
“那轩轩说说哪里不乖了。”贺峻霖没有害怕 。
宋亚轩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里,吸着他的味道:“贺峻霖和别人笑,用他那双眼睛看着别人。”
“那以后不看了,不笑了,就你一个人看,好不好。”贺峻霖跟哄小孩儿似的。
他跨//坐在宋亚轩的身上,和他鼻尖对鼻尖,轻轻的用他的唇//磨着宋亚轩的唇。
宋亚轩在他腰边的手缓缓的上下移动。
贺峻霖主动圈住宋亚轩的脖颈,拉进他们两的距离。
任由着欺负。
松开的时候,贺峻霖漂亮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水汪汪的看着宋亚轩。
宋亚轩只想永远禁锢住贺峻霖,让他那双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他们在屋里尝着禁果。
一室春宵。
宋亚轩也做到了,除了他们的亲人,没人再知道宋亚轩新娶的妻子是谁,他禁锢着贺峻霖,占据着他的所有。
苗疆少年的眼睛就算再迷人,从今往后 ,也只独属于他一人。
贺峻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事实上才见面的时候,不是贺峻霖先看见的宋亚轩,是宋亚轩故意的重新在贺峻霖的面前。
高超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不是吗。
咱就是说写完还快乐!希望大家喜欢吖!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重庆疫情好了起来!
高三更文时间少,下一次见面就随缘啦!要记得我哟😭
么么😘
〔轩霖〕娃娃 亲
嘿嘿嘿突然来的脑洞
勿上升勿下降
ooc归我
贺峻霖妈妈和宋亚轩妈妈是从小到大的好闺蜜,感情自是不用说,甚至生娃都齐头并进,赶在同一战线,听说宋亚轩刚生下来没多久,贺峻霖也呱呱坠地。
后来因为一些事,她俩分开了几年,她们一个在成都,一个在山东。她们在圣诞节前约定,今年一定要在重庆见上一面。想来各自的团子也要4岁了,正好把他们带上见一面,宋亚轩妈妈也有意向从山东回到重庆,先带孩子熟悉熟悉也好。
圣诞节终于到了,贺峻霖妈妈带着贺峻霖来到重庆的机场接宋亚轩妈妈。
宋亚轩妈妈一下飞机就四处寻找昔日闺蜜的身影,她的身边还紧紧跟着一个娃娃,那娃娃怯生生的样子,眼...
嘿嘿嘿突然来的脑洞
勿上升勿下降
ooc归我
贺峻霖妈妈和宋亚轩妈妈是从小到大的好闺蜜,感情自是不用说,甚至生娃都齐头并进,赶在同一战线,听说宋亚轩刚生下来没多久,贺峻霖也呱呱坠地。
后来因为一些事,她俩分开了几年,她们一个在成都,一个在山东。她们在圣诞节前约定,今年一定要在重庆见上一面。想来各自的团子也要4岁了,正好把他们带上见一面,宋亚轩妈妈也有意向从山东回到重庆,先带孩子熟悉熟悉也好。
圣诞节终于到了,贺峻霖妈妈带着贺峻霖来到重庆的机场接宋亚轩妈妈。
宋亚轩妈妈一下飞机就四处寻找昔日闺蜜的身影,她的身边还紧紧跟着一个娃娃,那娃娃怯生生的样子,眼睛水灵灵的,小脸就像一个软软糯糯的雪丽糍,像是害怕走丢一样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
贺峻霖妈妈早就在候机室等着了,一看到她就站起来喊,宋亚轩妈妈看到她笑着应了一声,走进发现她身后还躲着一个小娃娃,模样精致的像个瓷娃娃,眼睛又大又亮,睫毛长的仿佛睫毛精转世,脸蛋粉粉嫩嫩,小嘴巴一动一动的,正在吃什么东西。
她眼睛一亮,走到那个娃娃跟前去:“这就是霖霖吧?还记不记得阿姨啊?好久不见都长的那么大了,真漂亮。”
贺峻霖把吃的放下,端正了自己的坐姿认真的看着阿姨说:“阿姨好,我叫贺峻霖,欢迎阿姨回来!还有阿姨,霖霖是男孩子,不能说漂亮,阿姨才长的漂亮,下次要夸我帅气哦!”
宋亚轩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这娃娃的小嘴真会说。“好好好,霖霖真帅气!”转头又把自家儿子推出来:“轩轩,快给阿姨和弟弟打个招呼。”
宋亚轩紧紧贴着妈妈,声音小小的:“阿,阿姨好,弟弟好,我是宋亚轩,今年四岁了。”
贺峻霖妈妈看这个孩子那么乖,心都快化了,连连夸了几句。
让两个孩子介绍完,她俩就聚在一起去逛街了,让贺峻霖爸爸来接两个孩子去酒店。
路上,贺峻霖盯着旁边安静坐着的小哥哥,突然凑近他说:“轩轩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宋亚轩被他吓了一跳,愣愣的说:“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呀。”
贺峻霖不满意他的回答,鼓着脸颊戳戳他的酒窝:“哥哥,你也太安静了,要和霖霖玩嘛?”
宋亚轩看着戳自己的贺峻霖,突然伸手捏捏他的脸:“你的脸好软啊。”
贺峻霖撇撇嘴:“那是当然的,你的也很软啊!我好喜欢你啊!我们回去我就把我的玩具都分给你玩!”
宋亚轩甜甜的笑了,贺峻霖看着软软的哥哥,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小小的责任感,哥哥那么安静,我一定要保护好他,酒店里有几个大孩子就喜欢欺负安静的小孩,我一定要保护好轩轩哥哥!
贺妈和宋妈逛街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个小团子闹在一起的画面,宋妈惊讶的看着自己平时只要一出门就安安静静的儿子,此时正压在贺峻霖身上捏着他的脸,贺峻霖也伸手捏他的。也知道他俩是在玩闹,也不管。
宋亚轩妈妈看着可爱的贺峻霖,悄咪咪对着贺峻霖妈妈说:“我儿子平时安静的很,现在和霖霖玩的那么好,看来他很喜欢霖霖弟弟啊,要不,订个娃娃亲?”
贺峻霖妈妈看着扑在地上玩闹的两个人,也开玩笑似的同意了。
宋妈叫来两只团子,问宋亚轩:“轩轩喜不喜欢霖霖弟弟呀?”
宋亚轩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贺峻霖也说:“阿姨,把轩轩哥哥送给我们家吧!我好喜欢他啊!他的脸好软我好喜欢!”
贺妈和宋妈笑得花枝乱颤,对贺峻霖说:“那,我们给你们订个娃娃亲好不好,以后就让轩轩哥哥给你当老婆。”
贺峻霖想了想,还真同意了。他转过头对宋亚轩说:“轩轩哥哥,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婆了!我会保护好你的,等等,我看电视剧里男女主角互相表白了都有定情信物,我也要给你一个!”
说着噔噔噔跑回房间,拿出一串转运珠,那是和他自己的那个配套的,亲自帮宋亚轩戴在手上。两位妈妈看着认真的贺峻霖都笑了,宋亚轩也笑了:“好,长大之后我们就结婚!”贺峻霖竟毫不矜持,“mua”的一口就亲在宋亚轩脸上。
宋妈看着自己未来“女婿”咯咯咯笑得开心,贺妈也无语的看着自己儿子占人家便宜。
————————————————————————————
两家就这么来往了12年,两个糯米团子也慢慢长成青葱少年的模样。
因为从小就聪慧,贺峻霖和宋亚轩考上了在重庆的一所重点高中。
放暑假了,为了奖励两个孩子争气考上重点,两家约去夏威夷度假。
贺峻霖和宋亚轩住一套房,贺峻霖看着旁边日益长的比自己高大的宋亚轩换上海滩裤,那结结实实的八块腹肌让他无比羡慕嫉妒恨。他就不明白了,小时候明明他长的比宋亚轩高,现在却反了过来,而且小时候那么安静可爱的宋亚轩,长大却越来越骚包。时常逗自己。
比如:
“贺儿!好久不见!”宋亚轩在进入初三的第一天对贺峻霖这么说。
贺峻霖看着比自己高的宋亚轩不屑的撇撇嘴:“亲爱的宋亚轩同学,我们刚刚从同一辆车下来,分开才不到五分钟。”
宋亚轩猛地贴近贺峻霖的脸:“可是我好想你的~”
贺峻霖无奈看着他,余光瞄到旁边捂着嘴的女生,正激动的对着他俩指指点点,忙不迭把他拉到楼梯间,被拉走之前宋亚轩还在叫唤:“贺贺~我是一会会都离不了你啊,不要离开我!”
那几个女生小声尖叫,贺峻霖一脸黑线:“轩儿啊,你小时候那么安静都是装出来的?你现在怎么那么骚。”
宋亚轩换上一脸调笑:“你可是我的童养夫,我不对你骚我对谁骚啊?”
贺峻霖无奈,自己老娘当年开个玩笑结果现在把自己儿子坑进去了:“轩儿啊,那是我妈和你妈开玩笑的。”
宋亚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表面上却是装作一副被渣男欺骗了感情的可怜模样:“可是……可是你亲我了!那可是我十七年的初吻啊!你说是玩笑就是玩笑嘛?还有我一直戴着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你竟然说翻脸就翻脸,你个渣男。”说着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转运珠。
贺峻霖抬爪捂脸:不仅我妈,我连我自己都坑!
宋亚轩不管崩坏的贺峻霖,拉着他就往班级跑。在一班人灼灼的目光下,硬是把贺峻霖按在自己座位旁边当自己同桌。
后来,不知道是谁把他俩是娃娃亲的消息传了出去,整个年级看到他俩一在一起,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还有人不知道怎么拍到的,他手上和宋亚轩手上的转运珠明显就是一对,发到校园墙上的时候整个年级都嗑疯了。
从此,贺峻霖离那些可爱的女生越来越远,每每看着宋亚轩都气的牙根痒痒。
更多事例在这就不举了,总之长大之后的宋亚轩非常奇怪,总是撩他。
宋亚轩换好沙滩裤,回头看贺峻霖盯着自己的腹肌看,慢慢走近低下头问他:“怎么?我的腹肌你想不想摸?”
贺峻霖一把推开他,看到自己盯着他腹肌发呆被发现,耳朵都红了:“走,走开,我为啥要摸你的,你有的我都有。”
宋亚轩挑眉,趁其不备掀开贺峻霖的衣服,抬眼看他,眼里意思很明显:我有的你都有?
贺峻霖看到他的眼神怒了,怎么啊?瞧不起四块腹肌是不是!老子再练练就有八块了!别瞧不起人!他用力把衣服下摆扯回来,哼哼的转头不理他。
宋亚轩看把人惹炸毛了,小心的戳戳他的脸:“怎么了?真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我有的你有,你真有,我没有的你也有!真的!”
贺峻霖被他逗笑了:“什么鬼?我有什么你没有的东西?”
宋亚轩见他没生气了,又起了点调戏的心思:“我的童养夫,你还有一颗我爱你的心啊(ღ♡‿♡ღ)”
贺峻霖一把把枕头扔他脸上,宋亚轩也不气,拉着他一起去了海滩吃烧烤。
又这么被宋亚轩调戏了三年,他们终于熬过了高考,说起来也是缘分,两人感兴趣的东西一模一样,还一同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选了同一个专业,两家人都感慨这个缘分。
在那个暑假,宋亚轩精心准备了一个活动,先带着贺峻霖爬到山顶上,山顶上两家的家人都在,宋亚轩特意牵住贺峻霖的手,贺峻霖不好意思的想挣开却没挣脱掉,接着空中突然绽放出了烟花,一只只可爱的小兔子在黄昏的空中绽开,贺峻霖惊喜的看着空中的烟火,眼里映出了喜悦,宋亚轩凑近贺峻霖的耳朵:“霖霖,我喜欢你,这场焰火秀好看吗?”
贺峻霖回头看他,他们姿态是如此亲密无间,他又回头看看父母们,皆是目中含笑看着他们,眼里都是支持。
宋亚轩对他说:“怕你心里有负担,我早就在高考前把我爸妈和你爸妈搞定了,你现在只需要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了。”
贺峻霖笑着看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嫌弃,却又带着感动和喜悦:“你这让我怎么拒绝你?”
宋亚轩欢呼一声,直接把贺峻霖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当晚就见了家长吃了顿饭,从此以后,要好的两家人就变成了欢喜的一家人。
几个月后,他俩发了一条朋友圈,将结婚证发了出去,定位:台湾。
宋亚轩:
是维持了一整个童年青年的喜欢,在未来的成年中年和老年,这份喜欢会变成爱继续下去。
贺峻霖:
傻瓜一样被喜欢自己的人调戏了整个中学时光,接下来的一辈子请继续调戏我。
(图片是自己拍的,那天的傍晚晚霞真的很温柔,就有了这个文笔可能不太好的轩霖,希望两个小朋友继续彼此温柔下去(♡˙︶˙♡))
【祺鑫】软软
温柔体贴洁癖律师马×自理能力差画手丁
ABO甜宠向|年龄差|爹系男友
私设ooc归我
01.
六点钟的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被窝里缩成一团的人愣是没有半点动静,头也没入黄色碎花面的夏凉被里,独留一只细长白净的脚在床尾,脚踝处系着红绳,衬着肤色愈发白嫩。
葡萄信息素在昏暗的卧室里滋生出甜腻的气息,连同窗帘被子都沾染了葡萄的甜味,杂着淡淡的酸涩,随着空调的冷气逐渐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地板上散落的白纸杂乱不堪,偶尔翻出一角的纤长手臂线条优美流畅,旁边还...
温柔体贴洁癖律师马×自理能力差画手丁
ABO甜宠向|年龄差|爹系男友
私设ooc归我
01.
六点钟的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被窝里缩成一团的人愣是没有半点动静,头也没入黄色碎花面的夏凉被里,独留一只细长白净的脚在床尾,脚踝处系着红绳,衬着肤色愈发白嫩。
葡萄信息素在昏暗的卧室里滋生出甜腻的气息,连同窗帘被子都沾染了葡萄的甜味,杂着淡淡的酸涩,随着空调的冷气逐渐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地板上散落的白纸杂乱不堪,偶尔翻出一角的纤长手臂线条优美流畅,旁边还有几团废稿,包裹着丁程鑫几个小时前的烦躁静静的滚在床边。
闹钟再次响起,这时已经是六点二十五分,被窝里的丁程鑫终于挣扎了两下,把脑袋从被子里掏出,手熟练的按在手机屏幕上关闭了闹钟。
迷迷糊糊掀开眼皮,丁程鑫依稀记得马嘉祺待会好像就要回来了,房间里似乎还很乱,他定闹钟是为了……是为了打扫卫生来着。沉重的眼皮往下掉了几寸,丁程鑫差点又睡过去,但脑海里尚存的一丝神识迫使他清醒着,他必须要在马嘉祺回家前把卫生打扫了,不然马嘉祺那个洁癖精肯定又要唠叨……
想法在脑子里盘桓了好几秒,最后却没能战胜被窝的柔软与舒适,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昨晚丁程鑫熬了个通宵,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恨不得长在被窝里,所以即使知道后果如何,他还是抵抗不住周公的诱惑,再次陷入了梦乡。
如兰均匀的呼吸缓缓吐出,房间里再度陷入静谧。
02.
傍晚时分,飞机在夕阳余晖中落地。马嘉祺带着行李搭上了辆出租车,上车后,车载空调的冷气将残留的热浪淹没,刹那间便清凉下来。
此时的天幕如同宫崎骏动漫里般温暖明丽,软塌塌的云被落日染上粉蓝,处处都透着夏日迟暮的气息,马嘉祺不经意抬头看到,下一秒就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丁程鑫最近总是在自己面前嘟囔着没灵感,要交不起稿子了,说不定这张照片能给他一点感觉,就算没有,让常常宅在家里的小懒鬼看看天空也是好的。
想着,马嘉祺嘴角噙笑,照片发过去后没有及时得到回复,这个时间点丁程鑫估计还在睡大觉。
早已把丁程鑫的非人类作息时间摸透的马嘉祺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他操心也好,多虑也罢,但每次看到丁程鑫熬到半夜他还是免不得会担心,生怕小孩年纪轻轻身体就出点什么毛病来。
每每说到这个,丁程鑫总要耍赖皮躲开装作听不见,有时被逼急了,马嘉祺把人抱住强制性让他聆听训斥,丁程鑫表面上应的那叫一个好,结果转头就忘,调皮程度堪比亲戚家的熊孩子。
一只大型的熊孩子。
不过没办法,再皮也是领了证的伴侣,马嘉祺的百般无奈往往都会融化在丁程鑫的糖衣炮弹里,纵使真的生气了也抵不过他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不是撒娇却更胜撒娇。
这次出差大概是他们结婚以来马嘉祺离开丁程鑫最久的一次,时长足足一个月。
离开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热潮期到来,马嘉祺还特地捎上了丁程鑫睡觉时喜欢放在床头的熊娃娃,据说那个娃娃丁程鑫从小抱到大,情谊深重,马嘉祺说要抱走的时候丁程鑫还有点不情愿,手指扒拉了半天才松开,“就借你一个月,你给我好好保管它,掉一根毛都不行!”
这一个月虽然平安无事,但马嘉祺也还是会把娃娃放到床头,这样就能闻着娃娃上滞留的信息素入睡,好像丁程鑫就在身边似的。
到达小区门口后,马嘉祺的思绪随着出租车的刹车而霎时中断,付了钱下车,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搬出,马嘉祺回家心切,连脚步都快了许多。
一路大步向前,马嘉祺满心只念着家里的人,一个月未见,他实在想念。然后他这时心头忽地就冒出来宫崎骏的一句话,觉得特别贴切。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你,我只知道如果是去见你,我会用跑的。
03.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清甜的葡萄味信息素争先恐后的涌上来热情的拥抱马嘉祺,让他在进屋的第一秒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安定与安心。
放下行李换好鞋,静悄悄的房子还同主人一样沉浸在睡眠里,马嘉祺看到垃圾桶里的外卖盒子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接着他轻手轻脚的往卧室走,越靠近那葡萄味就越浓郁。
咔哒一声,门开了。
窗帘拉的很紧,压根不露一丝丝缝隙,整个房间都黑漆漆的好像还在午夜,马嘉祺打开暖黄色小灯,地面上的狼狈也就此映入眼帘。满地的画纸画笔颜料率先挑战了马嘉祺的神经,随后是地毯上的不明烧焦痕迹,很让马嘉祺怀疑二十二岁的大型熊孩子丁程鑫在房间里玩火,还有书桌上的凌乱书籍,自己养在阳台早已干枯蔫巴的花朵,床上那一坨不知如何形容的被子,每多一样,马嘉祺的忍耐就破碎一分。
他觉得没有一个有洁癖的人可以忍受这样的卧室。
站在原地平缓了十秒钟的心情,马嘉祺最终还是接收了眼前的画面。
一路收拾到床边,马嘉祺掀开被子一角,往丁程鑫的脚底坏心眼的挠了两下,熟睡的人登时缩回了脚。接着,马嘉祺又找到丁程鑫的头,把被子从他手里拽出来,穿着短袖没穿外裤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马嘉祺视线当中。
他拍了拍丁程鑫软软的脸颊肉,被打搅的人皱了皱眉,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翻了个身,马嘉祺又捏了下丁程鑫后颈的腺体,这次他反应更大,全身哆嗦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睁开眼看了过来。
“干嘛啊你……”哑哑的声音带着抱怨的语气传到马嘉祺耳畔,莫名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床上的人蹙着眉去捞被子,结果没摸到,睁开眼睛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摸到的是马嘉祺跪在床沿的大腿。
“好摸吗?”马嘉祺调侃的话语自上方传来,丁程鑫羞的松开手白了他一眼,又侧身过去不看马嘉祺。
逗完丁程鑫,马嘉祺直起身环顾四周,望着满地狼藉不禁发出一声重重的长叹。
“算命的说我25岁会遇到个坎。”
背过身的丁程鑫思考了一瞬,下意识搭腔:“……25岁……25……好巧啊,我们就是在25岁的时候认识的!”
丁程鑫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许是因为刚醒,大脑没有开机,他还没意识到马嘉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马嘉祺一边捡起横七竖八摆着的衣服一边憋着笑说:“我现在觉得算命的说的真的很对。”
看着马嘉祺一脸笑意,丁程鑫略微一回想,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马嘉祺!”床上躺着的人突然就站了起来并怒吼一声。
“哎,我在。”马嘉祺笑盈盈的看他,下一秒接受到来自丁程鑫怒气冲冲的一脚,力度却不大,刚好踹在他心口,马嘉祺伸手一抓,握住丁程鑫的脚踝不松手,平衡力不好的丁程鑫顿时踉跄起来,手在空中挥舞了半天,末了直接表演了个投怀送抱,整个人都扑入了马嘉祺的怀抱。
得逞后的马嘉祺在丁程鑫脸颊肉上留下轻吻,声线低沉的开口:“想不想我。”
丁程鑫嘴硬,没好气的回怼:“要不要脸。”
话音未落,马嘉祺的笑声泄露在他耳边,丁程鑫嗅着alpha身上的红酒味心里渐渐软下来,然后也学着马嘉祺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低声回应他:
“好吧,其实有点想了。”
04.
和马嘉祺一起把房间里收拾干净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夜的月亮格外圆,丁程鑫给花浇水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两眼。
厨房里的马嘉祺正在炒菜,久违的菜香飘荡在客厅里,让丁程鑫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马嘉祺不在家的一个月里,这个房子好像都没了温度,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鲜活的气息,还好马嘉祺回来了,他也终于不用在夜晚独自面对凄凄白墙。
和马嘉祺一起坐下来吃饭,丁程鑫按照习惯把平板找出来摆在餐桌上,一边翻找一边絮絮叨叨的说:“我们上次没看完的那个电影我后来就一直没看了,想等你回家一起再看,你前面的还记得吗?不记得的话我们从头开始?”
马嘉祺给丁程鑫剥着虾,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说:“我都记得,就从这里开始吧。”
得到回复后,丁程鑫欢欢喜喜的点开大屏把平板摆正,又把自己的凳子往马嘉祺身边挪了挪靠近他。此时丁程鑫碗里的白米饭上趴了几只剥好蘸了酱汁的虾,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增,他连忙端起碗扒了口饭,一时间味觉得到极大的满足。
看完电影后,马嘉祺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丁程鑫也在帮忙收拾,还绕着马嘉祺讨论电影里的剧情,碎碎念的模样可爱的让马嘉祺心软软。
到了睡前,丁程鑫刚刷完牙,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结果准备进浴室的马嘉祺忽然从后面抱住他,头靠在他肩膀上低低的问:
“要不要进去和我一起洗?”
丁程鑫脸颊一热,拍开他的手嘟囔道:“我才不要。”
“宝宝,浴室比较好清理。”马嘉祺附在他耳旁用气声说着,丁程鑫听的心里燥的慌,回过头瞪了马嘉祺一眼,不过很显然,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因为紧接着他就被马嘉祺半推半就的带进了浴室,关上门一刹那,马嘉祺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丁程鑫招架不住,仰着头迎合他,慢慢地马嘉祺的手卷起他的短袖,露出一节瘦白的腰肢,逐渐卷到胸口处,毫无保留的展露在马嘉祺眼前。
葡萄味的信息素与红酒味信息素缠缠绵绵的交缠在一起,冷水浇下的那一刻夏日的热气被彻底祛除,丁程鑫把自己献给马嘉祺,用自己柔软的身体迎接来自于爱人的亲吻与包容。
爱意经久不散。
05.
马嘉祺的回来确实令丁程鑫心情好了许多,但一旦面对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他就一下子蔫巴下来,趴在工作台上一个小时能叹几十声气。
他最近接下来的商稿截稿期将至,但目前的所有想法都不大满意,所以连草稿都定不下来,心情颇为烦躁。
马嘉祺安慰他别着急,说要带他去外面玩一天放松一下,但又因为临时接到了个委托不得不推迟,这两天一直在忙,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丁程鑫。
好不容易画出来个半成品,那边的负责人说要约见一面,丁程鑫也就带着自己的电脑跑过去见面。
把稿子展现给对方看了后,丁程鑫看着对面的女人秀眉渐渐蹙起,心里瞬时一咯噔。果然,几秒钟后,女人略带为难的开口评价:
“感觉还是和我们这边预想的不太一样,您要不再想想吧,时间我们这边还可以往后推一周。”
对方的语气已经尽量很委婉,丁程鑫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勉强挤出笑容答应:“好的,我再改改,有新的想法第一时间发给你。”
离开咖啡馆,天幕有些阴沉,看样子要下雨,丁程鑫的车限号所以没开,出门的匆忙也没带伞,眼看着雨点说来就来,丁程鑫心情愈发低落,跑到一家便利店门前躲雨后,他找出手机给马嘉祺打了电话。
“喂?阿程。”电话很快接通,马嘉祺的声音蓦地从电话那头传来。
“嘉祺,我现在在外边,下雨了没办法回家,你有时间来接我一趟吗?”捧着手机低声说话的丁程鑫抬头看了看天,惆怅的语气透过屏幕也能传达至马嘉祺耳边。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马嘉祺听出来他情绪不佳,手下的文件立刻合起,直接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我在商贸这边,旁边有家咖啡馆,我们之前来过的。”这边丁程鑫也不算熟悉,只能说个大概的方位出来。
“好,我知道了,乖乖等我。”马嘉祺干脆利落的声音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抚平丁程鑫心里的小波澜,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应道:
“好,我等你。”
06.
马嘉祺很快到达。
看着滂沱大雨中驶来的黑色车辆,丁程鑫一激动就要跑下去,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提着电脑包,淋湿了电脑就报废了,这才又把腿给缩了回来。
马嘉祺把车停在街边,接着撑着一把宽大的黑伞下车来,慢慢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来。”
停在自己面前的黑伞阻隔了雨幕,丁程鑫跳入伞下,随即便被马嘉祺揽入怀中。
上了车,丁程鑫把电脑包抱在怀里抽了张纸擦上边的水,马嘉祺这时重新启动车。
“原来你还记得这里,我还怕你不知道怎么走。”过了一会,丁程鑫忽地出声。
正在开车的马嘉祺轻轻一笑,目视前方低声说:“傻子,我知道你路痴,要是我再不记路,哪天你丢了我也找不到。”
丁程鑫脸上一热:“我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小傻子。”马嘉祺接话道,宠溺的语气让丁程鑫既不好意思又无法反驳,只能心里甜甜的接受,忍不住在嘴角泄出笑意。
真奇怪,明明二十分钟前他还很难过来着,可现在一看到马嘉祺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了。
他没忍住悄悄的看了一眼马嘉祺,后者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似乎没发现。丁程鑫看着他的侧脸,在心里偷偷想,果然,拥有一个长的好看的对象心情也会好很多。
其实丁程鑫的小动作被马嘉祺捕捉的一清二楚,他勾起嘴角,心里塌陷一片柔软,在红灯来临之际,马嘉祺稳稳的停下车,继而趁丁程鑫还在出神之际,他凑过去,飞快地在丁程鑫的唇上偷香,被亲的人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顿了两秒才红了耳朵。
看着丁程鑫羞赧的表情,马嘉祺忍不住开口说:
“宝宝,你最可爱了。”
07.
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无条件奔向你,会在你难过的时候不留余力的逗你开心,会在你低落时拥抱你,在你已经是成人的时候把你当做小孩子一样的哄。
他把你当成全世界的中心点,你在他眼里永远最好最棒最值得人爱。
丁程鑫在被马嘉祺深爱的同时,也格外的庆幸,感谢自己遇见了马嘉祺,选择了马嘉祺。
也爱上了马嘉祺。
08.
他一出现阴天也能变成晴天。
丁程鑫心里那片天从此永远日不落。
——fin——
后续在彩蛋🌹
注意!为了防止撞梗说明一下,本文梗源来自于lofter cp宇宙,如图所示
入骨(上)
-文严 非典型竹马
-推拉高手 1w+
-只管宠的年下×顶级钓系美人
ps:上次发的里面有一些错误 所以重新补一下 之后会把之前发的删除
01
肚子里的牛排还没有消化完,刘耀文已经走得有点不耐烦了。好在身旁的人跟了他这么久,总有些八面玲珑的敏锐心思,适时地停下,问道:“耀文,这家可以吗?”
明明是他的生日,是为他挑选礼物。刘耀文深邃的眼眸不含感情地将宁钰挂着笑的脸打量了一番,继而彬彬有礼地微笑道:“当然,今天任凭你高兴。”
走进去觉得眼熟,刘耀文看到logo,这才想起来这家是严浩翔很喜欢的定制牌子,几乎有一整个衣...
-文严 非典型竹马
-推拉高手 1w+
-只管宠的年下×顶级钓系美人
ps:上次发的里面有一些错误 所以重新补一下 之后会把之前发的删除
01
肚子里的牛排还没有消化完,刘耀文已经走得有点不耐烦了。好在身旁的人跟了他这么久,总有些八面玲珑的敏锐心思,适时地停下,问道:“耀文,这家可以吗?”
明明是他的生日,是为他挑选礼物。刘耀文深邃的眼眸不含感情地将宁钰挂着笑的脸打量了一番,继而彬彬有礼地微笑道:“当然,今天任凭你高兴。”
走进去觉得眼熟,刘耀文看到logo,这才想起来这家是严浩翔很喜欢的定制牌子,几乎有一整个衣柜。但他不是很喜欢,他嫌有些花哨又太过精致。这是他跟严浩翔二十年来少有的分歧。
“耀文,好看吗?”宁钰手里拿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用银线绣着很古典的暗纹。
刘耀文还在回想门口那件polo衫是不是严浩翔前两天打高尔夫的时候穿的。他当时吐槽穿上就像只开屏的花孔雀,被严浩翔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见他没应声,宁钰又叫了一次。他回过神,发现宁钰脸上尴尬又期待的神情,于是走过去揽住宁钰说:“我看看。”
确实不错,宁钰脸长得精致,人也会生活,审美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刘耀文看着那暗纹里一朵又一朵的玫瑰花,在心里笑着骂:“见了鬼了。”
宁钰正目光烁烁等他回应,哪知他抬起头来,却哄说:“这条很好看,但是我觉得那条灰棕色的更衬你,不如买那条?”
宁钰对他这种给意见的反应求之不得,当即甘之如饴地点头:“听你的!”
于是刘耀文乖乖掏卡买单。
时间总是过得快,就这么荡着也逛到了快傍晚。宁钰挽着他的手亲昵地说着晚上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刘耀文想着是他的生日,唯有点头附和的份儿,一个劲儿说着都随你。
他哄人很有一套,宁钰不是他第一个,他对这些撒娇的把戏早已习以为常,并且可以从善如流地给出对方期待的反应。
结果还没从商场出来,刘耀文手机先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推开宁钰的手,抬手示意他止步,自己走到一边趴在玻璃边的栏杆上。
“刘耀文你在哪儿呢?”严浩翔的声音比商场里的温度还要凉,刘耀文方才还有点燥,这会儿却完全安静下来了。
“在万兴路。”
“呦,约会呢?”
刘耀文头皮发麻:“我的大少爷,打电话来只为了调侃我吗?你时间太多了吧。”
严浩翔才不跟他遮遮掩掩,他们从小一个窝篮里长大,穿着开裆裤的年纪就在草地上打架,对方几斤几两门儿清。
他漫不经心开口,用不容拒绝的语气:“我车送去修了,这会儿打不到车,来接我。”
“我说严总,你家里的司机是吃干饭的吗?”刘耀文轻笑一声,打算拒绝他。
“放假了不行?”
刘耀文知道他既然敢开这个尊口,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不然接下来一周刘耀文都别想过安心日子。
严浩翔表面看上去生人勿近,清清冷冷活脱脱一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其实惯会撒娇,在刘耀文眼里堪堪一个娇气难伺候的少爷。
“行了,地址发我,您等着。”
只得跟宁钰说有急事,晚上有时间再联系他。宁钰十分通透懂事的一个人,不会像从前的哪个一样还要摆出些什么姿态,以博取刘耀文一点垂怜的可能。
刘耀文先送宁钰出门,看他上了车又返回去将方才那条领带买了。
那店员玲珑剔透,在这样档次的商场工作,每天接触的都是各式各样的上流社会人群,自然个个人精。把袋子递给他的时候,谄媚地讨好:“您对您男朋友真好。”
刘耀文一边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王八蛋。
堵在市中心的大街上,刘耀文按着喇叭直想骂街。红灯已经跳了,那长龙一般的车队也不见往前游几米,刘耀文觉得自己神经病,好好的烛光晚餐不享受,好好的美人不留着温存,赶着下班的点儿去给只会损人的大少爷做司机。
严浩翔坐上车,看了一眼穿着考究的司机刘总,系安全带的功夫那劲儿又上来了:“真讲究,什么日子值得你穿成这样约会?”
“刚坐上车歇歇吧你,不热吗?”刘耀文一个头两个大,他最怕跟严浩翔拌嘴,这个人好像天生有种气人的本事,什么话不想听他偏说什么。
严浩翔才不惯他,拿起手边的水猛地灌一口,问:“还是之前那个?”
“嗯?”
“两个月了,文总,这次打算长情了?准备好好谈了?”
刘耀文没好气:“谈什么谈?明知故问!”
得,不承认,还真没见刘耀文承认过谁。宁钰再顺他的心意,也得跟从前任何一个一样,接受这个不是男朋友更像炮友的身份。
刘耀文同他们那一圈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公子一样,许多人或是真倾慕他的能力,或是真迷恋他的脸,当然也有许多为了他的权势与金钱接踵而至。他其实分不清,严浩翔也辨不明,那一圈同类人或许更是稀里糊涂。
但他心里有界限,就像楚河汉界一样清楚。该给的能给的他都会给,但有的东西,容不得一点的肖想。
严浩翔眼睛嘴角俱一弯:“啥时候带给我见见?”
刘耀文气笑了:“什么人也值得你挂念?”
严浩翔不搭腔,刘耀文巴不得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脚下油门一踩,目的地就要到了,等车子缓缓停下来的时候,严浩翔听到刘耀文说:“等下,拿东西给你。”
他看着面前印着熟悉logo的包装袋,认真思考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心里其实有点惊喜还有点高兴,嘴上却冷冰冰的:“这是什么?”
“小玩意儿,觉得合适就买了。”
“你有这么好心?”
刘耀文伸手去抢:“我给你买的东西少了?你这什么表情?不要算了。”
严浩翔反应极快,翻了个白眼:“儿子孝敬的为什么不要?”
但还是说谢谢。
刘耀文嫌他瞎客气:“…”
车开到了下一个路口,正在等红灯,语音就发过来了,一点开,整个车里都回荡着严浩翔兴奋的声音:
“哇刘耀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条啊,上次去的时候没买到,我还想着再去呢!”
“知父莫若子,刘耀文,你行啊!”
刘耀文回了个我才是爸爸,那边没回声,他“切”一声笑出来,琢磨着严浩翔一定是对着镜子臭美去了。
再抬头月亮都高高挂起来了,他心情舒畅得很。
02
宁钰没想到会在酒吧里碰到严浩翔。其实他对严浩翔的印象只停留在别人的说辞里,或许在哪本杂志上见过,但是看到真人时,心还是重重一跳,这个人实在是太扎眼、太优越了。
严浩翔不爱穿西装,非正式场合想见一身正装的严总难于上青天。他更偏爱一些卫衣、衬衫甚至是工装马甲。
他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卫衣,牛仔裤露出一截雪似的脚腕。他皮肤很白,放在人群里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他深邃的眼窝里此时葡萄一般黑亮的眼睛正打量着这个嘈杂的酒吧。
“翔哥,怎么不见你跟宁钰打招呼?”酒吧的老板许简和他很熟,这家酒吧刘耀文还被他撺掇投了股,所以很快成为一众富家少爷挥霍烧钱的会所。
“宁钰?谁?”他皱起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许简一拍脑袋:“文哥没告诉你?就文哥那小男朋友啊!”
哦?原来叫宁钰,真没听刘耀文提起过,他虽然爱调侃,但刘耀文不爱跟他说这些事,从来都是。况且他自己桃花风流债不断,更遑论有闲情逸致替刘耀文掰扯。
“今天第一次见,他金屋藏娇呢,哪能让我见着。”他嗤笑。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宁钰正在关注他,他也不露怯,大大方方地与宁钰对视,微微一笑当作打招呼,反而是宁钰被发现后不太好意思,红着脸转移了视线。
严浩翔扭过头,心却咚咚跳起来,又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宁钰的脸,有些吃惊。
严浩翔跟许简正扯皮,刘耀文推门进来了。他们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对方。严浩翔胃向来有个老毛病,可他喝起来又容易被撺掇贪杯。上次犯病后,他姐明令禁止他一个月内碰酒。现在期限一过,他马不停蹄跑来过过瘾,谁知就撞上刘耀文。
连严浩翔自己都惊讶,这也是他第一次认识刘耀文的情人。倒是宁钰满脸甜蜜,方才大家为了恭维他都叫他刘太太,让他受用得很,酒都多喝了几杯。
刘耀文进来也不说话,忽视掉宁钰灼灼的目光,直直走向严浩翔,皱着眉问:“你怎么在这?”
严浩翔心想还恶人先告状,不甘示弱地瞪他:“我来不得?知道我在这你还来?”
“怎么?你在这我就要躲着?你胃好了?”
严浩翔自己也没什么底气了,他再说两句刘耀文必定要开始唠叨他。他腹诽刘耀文每天日理万机,还要管天管地管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来了。”
“行,少喝点,一会儿送你回家。”刘耀文警告地指了指他手里的杯子。
“要你管。”严浩翔很不满,明明自己是哥哥,总是被刘耀文压一头,身高是,这也是,那也是。
刘耀文没理他。他看到宁钰坐在那里等他很久了,他还不愿意让他太难堪。
“你去哪儿?”严浩翔一时情急,也没多想,话先脱口而出。
刘耀文狐疑地转过头,问:“一起?”
于是两个人一起过去落座。这里的人都是名利场里混惯了的,很有眼色,连忙把宁钰身旁的位置让出来。刘耀文顺势坐过去,见严浩翔站着不动,就知道这位少爷又开始别扭了。
“站着做什么严总,过来坐啊。”他拍拍身旁的沙发,严浩翔才心满意足地坐过去。
刘耀文照例先嘘寒问暖,然后轻轻搂着宁钰和一群纨绔插科打诨。严浩翔偶尔调侃一两句,大多数时候听着,喝酒,然后接受宁钰和其他人的打量。
他又给自己添了点酒,正要品尝一番,一只手捂住了杯口,他抬起头,有点责怪地看着刘耀文。
刘耀文目光深沉,无视掉他的抗议,把酒杯从他手里抽掉说:“少喝点。”
严浩翔终于忍不住把刚才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要你管!”
“大少爷,到时候胃疼哼哼唧唧还不是我给买药?喝多了你姐还要骂我不拦着你?不然我吃饱了撑的管你?”
“我偏要喝呢?”
刘耀文干脆撂挑子了,往沙发靠背上一靠,一副大爷样儿,手作了个请的动作说:“那您自生自灭吧。到时候醒了记得帮我跟姐姐澄清就行。”
严浩翔白他一眼,心想有空管管你的情人吧,在这瞎操心,谁要你管啊。把他从头到脚问候了一百零八遍才舒坦。
这时宁钰却突然端起酒杯,朝严浩翔笑着说:“第一次见严总,久仰大名,总听耀文说到你,这杯敬你。”
刘耀文蹙眉。
“他不能喝了。”
“他提起我?”
两个人话音一同响起,刘耀文看过去,严浩翔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再次强调:“严浩翔,八杯,你不能再喝了。”
宁钰脸上讪讪的,举着酒杯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严浩翔才不理刘耀文,他觉得刘耀文老妈子病又上身了,非要管他才舒坦。
宁钰看到严浩翔伸手过来。晚上有点冷,对面的人穿着薄薄的长袖卫衣,这会儿袖口已经蹴到了小臂上,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怔住了,一眼就认出来,前不久刚在刘耀文车上见过这个牌子的表盒。
严浩翔丝毫不在意他瞬间变了的脸色、微微皱起的眉头,矜贵地笑着:“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要听他瞎说我,他就是嫉妒我魅力比他大。”
刘耀文无奈地笑,严浩翔越大越会胡说八道忽悠人。眼看着他就要一饮而尽,刘耀文手比脑子快,立马按住杯口:“听话。”
痴人说梦。
要说刘耀文在面上能给人留一亩三分地,总是摆出万事好商量的样子。那严浩翔这里就是没得商量,大少爷拒绝人和摆谱都利落干脆。
听刘耀文的话?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他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底朝天,得意地盯着刘耀文,晶亮的唇勾着好看的弧度。
“谁要你送?今天司机不放假,拜拜嘞您!”
刘耀文咬牙切齿,愣是没招。
宁钰望着严浩翔不疾不徐的背影,搭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他没见过刘耀文吃瘪,却托严浩翔的福,一晚上欣赏遍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刘耀文鲜活生动的表情。
方才有人问他:“宁哥,怎么觉着严总跟你有点像呢?”
他没作回应,不该有回应的。自己哪配呢,那个人明明穿着最普通的卫衣牛仔裤,却好像隔绝掉了所有酒吧里的喧闹,一切与他无关,围绕他的只能是骄矜与贵重。
03
六月一过,天气更加炎热,是真正的夏天的样子了。一到傍晚,树上知了争先恐后叫个没完。到了七月,川都简直是被放在了大蒸笼里,随便呼吸一口都是烫人的热气。八月也不见这暑气有半分消散的意思,唯有的是晴天多了,晚上的星空也格外晴朗浩瀚,让人看了又想看。
刘耀文数着日历,眼见着八月十六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是丝毫不敢忘的。
高中的时候跟朋友出去打篮球,紧赶慢赶回去,一屋子人已经陪严浩翔吹完了蜡烛。严浩翔他姐笑着打趣他:“小文,再晚点蛋糕都没啦。”
为了这个严浩翔跟他足足置了半个月的气。
那样一个看起来冷若冰霜的人,偏偏生在盛夏的八月中旬。其实刘耀文觉得最恰当不过,严浩翔的的确确是个火辣辣的小太阳,盛夏里的炮仗,一点就着,响的声儿都比别个时候的大。
再后来,他鲜少能遇上清闲的八月十六。今年倒是凑巧,只是他想不到有更大的玩笑在等他。
先是宁钰病了。胃病复发,上吐下泻。
刘耀文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先看看点滴,又看看手表,完全静不下心。已经快到傍晚,严浩翔什么动静也没有。
宁钰脸色很苍白,嘴唇都吐得没了血色。他人本就白,这下更是惨白,像是被霜打蔫了似的,全无精气神。
刘耀文揉着眉心,半晌认命地叹了口气:“一个两个胃不好总要瞎折腾,说了也不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钰不是傻子,相反,他心思活络,是个最会察言观色的人。
宁钰用不打点滴的另一只手小心地去够他,尽量地扯出一个笑来:“别生气,我听你的。”
刘耀文先任由他握着:“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怪你。”然后抽出自己的手,替他把被子掖好。
“我叫了许简照顾你,你有事就告诉他,我今晚有事,不能陪你了。”
宁钰滞愣一瞬,然后不甘心地、死死地盯着刘耀文,妄图这个男人能够发现,奢望着他能够给出一点自己想要得到的反应,哪怕一丁点的心疼与爱意。
外面接近傍晚,黄昏的光晕落在刘耀文高挺的鼻梁上,填不平他眉头皱起的沟壑,他飞快地打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宁钰有些贪婪地盯着刘耀文的侧脸。他的眉骨锋利,眼窝深邃,下颚线的弧度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很多人都夸刘耀文的骨相极佳,只是他天生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又有着这样一张难以高攀的脸。
好像走不进他的世界。
闭上眼深呼吸,宁钰试探着问:“很重要吗?我很难受,想要你留下来陪我。”
刘耀文目光不曾从屏幕上挪开半寸,嘴角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去腿会被打断。”
刚说完,许简和严浩翔的消息同时来了。
阿严:文哥,今晚无party,男朋友陪过。改天约你。
LYW:?
阿严:刚在一起,理解一下。改天见。
刘耀文心里骂了一句草,觉得自己活像个自作多情的傻子。也不是像,就是。虽然说是严浩翔自己的生日,爱跟谁过是他的自由。但是二十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真是越想越生气。
这种没有理由与立场的生气加剧了他的恼火。尤其为了一个外人…
刘耀文恶狠狠地骂:“我t/m才是那个外人!”
“抱歉,简哥。麻烦你白跑一趟,我没事儿了,可以留下。”
许简方才倚在门框上,把他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欣赏了个彻底,只得笑着说:“没事儿,我就当来看看宁钰。”
又嘘寒问暖几句。
刘耀文送他出门。他对刘耀文和严浩翔那点事儿心知肚明,况且又在那样的场合摸爬滚打多年,回几句话的时间便猜了七大八。趁穿鞋的功夫对刘耀文说:“文哥,有些事还是别委屈自己。”
刘耀文斜睨他一眼:“?”
许简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忙不迭穿上鞋,推笑道:“我走了我走了。”
走出来更觉得发笑,于是背着手慢慢悠悠去按电梯。想到刘耀文和严浩翔这么多年的拉拉扯扯,乐得干脆晃着脑袋哼起了曲儿:“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然而那边入骨没入骨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后来刘耀文少爷脾气上来,连打三个电话,严浩翔都没接。
宁钰见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在床上,看到亮起的屏幕上显示出的时间,才想起来今天的是八月十六。
“你是不是生气了?”他小心翼翼问。
刘耀文抬头,盯着宁钰那张脸许久,然后凑近丝毫不温柔地去吻他。
谁也别难过,大不了就一同醉死在温柔乡。
严浩翔跟新欢如胶似漆,乍一见也是满脸的春风得意,刘耀文见了怎么看怎么烦。
明明手上拎着挑了一个月的生日礼物,这位大少爷脸上的表情活像是严浩翔求他来过生日的。
严浩翔莫名有点心虚,觉得是自己理亏,于是今天特地吩咐餐厅做了几个刘耀文喜欢的菜,八抬大轿“请”他来给自己补过生日。
电梯里安静得很,人心里却是躁的。严浩翔忍不住偷偷瞄了刘耀文好几眼,那人表情臭得很。
“看什么?”语气也不好听。
“大哥,我过生日还有错了?你什么毛病。”严浩翔白他一眼。
“你没错,是我有病。一堆工作不做,等着被你放鸽子。”刘耀文不甘示弱。
原来症结在这。
“对不起,对不起行不行。人家都提着蛋糕上门,我还能拒绝吗?”
严浩翔豁出去了,不想再看他这张冷冰冰的脸。刘耀文心里老跟藏不住事儿似的,有什么都写在脸上,十几岁的时候是这样,二十几岁的时候还是这样。
不仅如此,变脸术也是炉火纯青。只是几秒钟,严浩翔便抽着嘴角欣赏到了。
“那行,生日快乐。”刘耀文立马弯了眼角,故作谄媚地凑近他笑着说。
“…”
有的时候真想知道,刘耀文是不是什么妖精,真身其实就是只缠人的小狗。
距离八月十六其实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只不过严浩翔最近闲来无事,又突然想起这一茬来,大少爷惹毛了不好哄,生日礼物也不能不要。索性备上好酒好菜,顺便还能过一把游戏的瘾。
刘耀文同他一起长大,从小学就一起胡作非为,穿着一条裤子横行霸道,没人比刘耀文更了解他。
这大平层里,所有的灯光一亮,视野既开阔,又映得房子里大气奢华。巨型落地窗外,将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尽收眼底。而落地窗旁,是严浩翔最宝贝的家当——一个展示柜。
里面有各种手办,有从小叔叔阿姨们从日本带来的,也有为了求他爸妈办事投其所好献殷勤得来的,最多的是逢年过节“敲诈”刘耀文的。
刘耀文照例把生日礼物拿出来,给他挑了个最佳位置,塞进柜子里。
“这次是什么?”
“自己来看。”
严浩翔嘴里还嚼着刚塞进嘴里的青提,鼓着半边圆圆的腮帮子就跑过来看,他有点近视,得凑近了看。
这是一个石膏摆件,从光滑的线条就看出雕刻师傅手艺的精湛。
一把小提琴,对学琴很多年的人来说,是具有独特意义的礼物。而真正让严浩翔眼前一亮的是,那把提琴的面板上,刻着一个Y——同严浩翔自己那把定做的真琴一模一样的位置。
他满意地眯着眼睛,嘴巴仍不忘嚼着青提。刘耀文看他仓鼠似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拿出来看不行吗,脸要贴上去了。”
“不用了,现在这位置很好,拿出来我记不住了。”
他终于把一口青提咽下去,拉着刘耀文去吃饭。
刘耀文时常觉得严浩翔最爱瞎讲究,就比如明明可以在餐厅解决的事情,非要来家里嚯嚯。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在家里吃饭,总觉得跟什么似的,特别扭。
但确实用心了,水煮牛肉、辣子鸡甚至还有一道佛跳墙,向来信奉“民以食为天”的文总此时也没了脾气,只能乖乖闭嘴。
严浩翔嘴角一翘,心里得意得很。
饭吃得是很融洽,偶尔还能讨论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听对方吐槽两句董事会里迂腐的老头们。
但是争吵总是一瞬间就可以爆发、一件小事就可以挑起。
刘耀文双手插着兜在沙发周围转悠,严浩翔赤着脚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捣鼓最新的游戏。
还是一副十几岁的光景。
可偏偏刘耀文眼尖,要说他今天一直觉得不对劲,这下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皱着眉问:“严浩翔,我怪盗基德呢?”
严浩翔手上动作一顿,心下暗说不好,脑子也飞快地转。
“说话。”
严浩翔实在没辙,只能说实话:“送人了…你别生气,我…”
刘耀文打断他:“送谁了?”
“就那天…彭宣来…他说喜欢,想让我送给他,我就…”严浩翔支支吾吾。
犹如晴天霹雳,刘耀文也呆住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占据了心头,理智马上就要被吃掉。
原来是新男朋友。他冷笑。
“拿我的东西哄别人开心?严浩翔,你可真行啊。”
严浩翔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也急了:“我怎么了?你送我了就是我的,我想给别人还不行吗?”
那怪盗基德的手办,是大三的时候,刘耀文千方百计请一位在日本读本科的高中同学带回来的。只因为那阵子严浩翔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狂热追逐复古潮流,又重新爱上了他小时候最爱的日漫人物。
“我送的东西,你就这么轻易给别人了?我当初费了多大劲啊?要不是你非要,我吃饱了撑的吗!”三言两语,刘耀文怒火攻心,拳头紧紧攥着。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的东西,我送人怎么了?你在耍什么臭脾气?”严浩翔也站起来,有点威胁地看着他。
“行,我自讨没趣,下次我再也不吃力不讨好了,你放心。”刘耀文气极反笑,目光却冰凉。
“我稀罕?多的是人上赶着给我送。”
严浩翔这话是没过脑子的,辅一出口,他自己就后悔了。
刘耀文的理智与耐心彻底耗尽,也口不择言起来:“严浩翔,你把我当什么?”
严浩翔涨红脸:“刘耀文,你真的什么也不懂!”
刘耀文嗤笑一声,索性往玄关走去:“谁懂你找谁。我回去了。”
严浩翔还愣在那里,直到门响,他才回过神来。
关上客厅灯,月光就这么照进来,照亮严浩翔精致的半边脸,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他走进书房,从一堆旧书后面,把那个披着白披风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
04
刘耀文夹着一根没燃尽的烟,挂掉了严浩翔的第五个电话。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他也学着严浩翔耍耍少爷脾气。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严浩翔自讨了两天的没趣之后,也索性不联系他。这也遂了刘耀文的心愿,他才不想听什么恋爱故事的实时播报。
只是气这个人的耐心也就这么48小时的保质期。相比之下,自己能连哄48天的壮举实在显得格外伟大。
他低着头盘算财务部刚送来的新一季度的报表,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不耐烦:“我说了…!”
严浩翔正在站在门口笑着看他。
邵谨后脚急忙忙地赶来,看到这一幕,讪讪地指着严浩翔说:“没…没拦住。”
刘耀文放下报表:“呵呵。”
严浩翔对他的阴阳怪气不予理会,像进了自己家门一样自如,问他:“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吩咐人我来了不让我进?我刚才从1楼到36楼被拦了个遍!”
他看对方喝了口咖啡,还用眼神示意他继续,他本来的求和之心顿时熄了大半。好言好语是不会再有了。
“刘耀文,你的心眼就这么点大!”
刘耀文问:“你怎么来了?”
严浩翔“啪”地把一个袋子甩在他桌子上,继而双手插兜:“我来看看有些人的手机是不是掉进马桶了,不然怎么失联了呢!”
“最新款,大手笔啊严总。”刘耀文奉承他。
“少来!别人送的,我用不上而已。”
“哦?别人送的,壁纸恰好设置了跟我现在一样的。”刘耀文晃晃手里的新手机,指着那张雪景图,得意地笑,“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张图除了我,只有严总有吧。”
“…”严浩翔拉开椅子坐下。
“别废话,赶紧给我换上。你之前那个不能要了,微信电话短信全都接不到!”
手机静静躺在桌上,刘耀文抱着臂笑,他时常很佩服严浩翔颠倒黑白的能力,不仅可以诓别人,有的时候还能骗自己。
严浩翔被他笑的来火,挑着眉警告他:“这财我是散了,这手机呢也送到了,以后再不接我电话不回消息,这辈子都别联系了。”
“大少爷,这就是你费这么大功夫来这一趟的原因?”刘耀文边设置面容边说。
“那不然呢?你又不理我。”严浩翔眼疾手快,“唉,你先别设置密码,给我!”
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然跑到他手里去了,只见严浩翔修长的手指快速点了几下,又问到:“你微信我能打开吗?”
“能,您随便看。”
刘耀文的微信里是没什么的,只有一些不频繁联系的朋友,还有宁钰偶尔发来的消息。宁钰的消息他一般看到了都直接打电话回过去,如果是遇上一些不痛不痒的问候,他一般都会忽略或者简短回答。除此之外,联系的最多的其实还是严浩翔,因为这位少爷能发微信坚决不发短信,能发短信坚决不打电话。
严浩翔充分尊重别人的隐私,他只做他要做的事。还回去的时候已然显示可以通过密码解锁了。刘耀文试着输入“040816”,果然那屏幕上方正中心的小锁一抬头,画面进入了主界面。
刘耀文眉心一跳。
严浩翔不以为意:“手机我买的,一切听我的,不准改。”
刘耀文福至心灵,点开微信一看,这祖宗的心思简直比看图说话还好蒙,那界面最上方的对话框赫然一个“阿严”。
对面刚才还耀武扬威一顿发作的人现在安静得很,甚至有点不自在,正扭头看着窗外。他抿抿嘴,转移话题:“你那个备注,太矫情。”
“我以前叫了那么多年,你怎么不嫌矫情?”刘耀文觉得好笑。
“那你现在怎么不叫了?”
这下轮到刘耀文不自在了。
他是无论如何今天也惹不起这人了,适得邵谨及时雨一般敲门,来通知他下午会议要开始了。同严浩翔胡搅蛮缠这一会儿,时间也看漏了。他装作无奈,正好借机起身送客,请严浩翔打道回府。
十分钟后,微信。
阿严:刘耀文。
LYW:?
阿严:没事,看你理不理我而已。
又发了一张图来,是一张聊天截图,备注被改成“文文”。
刘耀文不解风情:“滚。”
手机另一边严浩翔伏案大笑。
傍晚,宁钰工作室门口。
正值晚高峰的尾巴,熙熙攘攘的车与人早就散的七七八八,偶尔远处传来几声不耐烦的鸣笛。这个工作室处于比较安静的艺术区内,天色已渐渐暗下去,四下五彩缤纷的灯光亮起,把门口河上的桥洞照得雪亮。
刘耀文将近一个月没见宁钰,实在是没有时间和心思。宁钰忍了这二十来天,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主动约他吃饭。
他上车的时候,刘耀文正在跟严浩翔通电话。不为别的,他们关系再好,也犯不着跟小女孩似的煲电话粥互诉衷肠。最近严氏那边得了一块地皮,严浩翔想做医疗投资,来问问刘耀文有没有什么业内的人推荐推荐。
“行,等会儿我把他推给你。”刘耀文看到宁赫上车,笑了下,指指电话,示意他等自己。
宁钰点点头,只听刘耀文说:“不巧,我今晚有饭局,严总还是另择吉日,跟我秘书提前约时间吧。”
听到严浩翔的名字,宁钰倏地心一紧,屏气凝神地往下听。
“还有你会怵的场合?真难得啊!”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
“这事儿问问爷爷最好,你这两天来趟家里吃饭呗。”
“知道了,你定好了告诉我,我来安排。还有事,先挂了。”
刘耀文弯着嘴角笑了两声,扭头问宁钰:“还吃那家法国餐厅?”
宁钰死死抿着唇,手指甲陷在肉里,他听见自己倔强地说:“想去一个你平时经常去的餐厅。”
“我不常在外吃饭,平时都是别人带我去,一时也想不起来,得问问。”
宁钰看他拿起手机,手指点点,应该是发了条微信。
严浩翔的语音条几乎是秒回,他的声音很有特点,说话又总是懒洋洋的语调,叫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请人吃饭啊?有家泰国餐厅不错,叫南暹,暹罗的暹。”
刘耀文问:“泰国菜可以吗?”
宁钰僵硬地点点头。
辉腾缓缓地发动,开始往宽阔的马路上驶去。刘耀文突然想起了什么。
“麻烦帮我开个导航,哦,用我的手机,就在这,查一下刚才那个餐厅,我不太记得怎么走。”
其实宁钰知道那个餐厅的位置。南暹是一家很有名的泰国餐厅,老板是地道的曼谷人,娶了一个清迈的老婆,两个人一起来川都开了这家餐馆。慕名来品尝的人很多,回头客我带你你带她,一时生意异常火爆。
但他窝藏一点私心,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被允许用刘耀文手机的机会。虽然只是刘耀文腾不开手,但他仍可凭借一些自我暗示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刘耀文换新手机了,他想。
见他半天不动,刘耀文问:“怎么了?”
他摆出最极致温柔的笑:“要密码。”
“哦,040816,应该是这个。”
那手机差点就从他手里滑出去。他的笑渐渐僵在脸上,只一瞬间干脆消失不见了。但他不能问也不能怒,他试探:“你换密码了?上次帮你导航,密码还是你自己的生日。”
刘耀文不在意地一笑:“阿严设置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旁人面前,其实还是叫他阿严。
TBC
作者废话:文哥请直面自己的心 希望路过的宝子有想法的可以评论告诉我 下在路上了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