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e Origin of Evil.
像波浪滔滔不息地滚向沙滩,我们的光阴息息奔赴着终点。我能听到大西洋海底的一切声响;我能感到时光正在流逝,但我知道这并不是终点。
我看到你的面容逐渐发黑,逐渐被蛆蚕食鲸吞,将你惨白的颅骨从模糊的、散发着糜烂恶臭的血肉中清晰起来,我看到黯淡的、星辰的光辉转瞬即逝。
时而我会将你的头颅捧在掌心,指尖摩擦过你硬挺的眉骨,耳边时而会响起那句荒唐的、一如既往愚钝天真的、妄图就此与我同归于尽的遗言。
“我们或许应该合为一体,因为我们之间有种奇妙的友谊牵绊,而现在我们的命运将会随着船的爆炸而消失。”在灼热的烈火与冰冷的海水中我记得你是如此说。
我竟仍会为此触动,珍贵的、藏在内心最深处宝匣内纯净的敬意悄悄地...
像波浪滔滔不息地滚向沙滩,我们的光阴息息奔赴着终点。我能听到大西洋海底的一切声响;我能感到时光正在流逝,但我知道这并不是终点。
我看到你的面容逐渐发黑,逐渐被蛆蚕食鲸吞,将你惨白的颅骨从模糊的、散发着糜烂恶臭的血肉中清晰起来,我看到黯淡的、星辰的光辉转瞬即逝。
时而我会将你的头颅捧在掌心,指尖摩擦过你硬挺的眉骨,耳边时而会响起那句荒唐的、一如既往愚钝天真的、妄图就此与我同归于尽的遗言。
“我们或许应该合为一体,因为我们之间有种奇妙的友谊牵绊,而现在我们的命运将会随着船的爆炸而消失。”在灼热的烈火与冰冷的海水中我记得你是如此说。
我竟仍会为此触动,珍贵的、藏在内心最深处宝匣内纯净的敬意悄悄地、似阳光下的尘埃般回旋在我的心头,指引我将这唯一的敬意献于你,这曾在我眼前闪耀着令人发妒的星辰光辉。
时而我会回想起我们共同的少年时光。年轻的乔纳森·乔斯达,我的友人,我曾经的义兄弟,你是玫瑰与辰星,红色的领结曾在白昼里翻扬,而如今与我一道沉入暗蓝的深渊,你眼底浮动的星光也就此黯然失色。
“友人啊,我歌颂自己就等于把你歌颂,用你的青春来粉刷我的寒冬。你将永远闪耀于这些诗篇里,远胜过那被时光涂脏的石头。”
我幽幽地颂念记诵下来的不知名诗集上的诗句,作为回应。
我记得每一阶段的演变,我记得每一条蛆虫爬过、啃食过的位置与轨迹,我将你的头颅从鲜活至衰败的每个重要一瞬用眼睛捕捉,用记忆刻画在脑叶之上,印刻为永恒。
倒退溯回、快速浏览,甚是停留几秒。在我眼前,仿佛你在眼前从衰竭又重生,从重生又走回衰竭。
你的残影,就如那逐渐黯淡的星辰的光辉,在我的记忆与诗篇中现形,同时亦在我的记忆中化为永恒。而你的躯体,将成为我之未来。肌肉纤维化作深红的、坚实的针脚,这命运的烙印烫过烈火,如热铁一般烙上肌肤,将我的头颅牢牢缝合在你的断口之上,合二为一,亦转化为永恒的存在。
即使失去掌控一切的脑,我仍能清晰地感知到于这具躯体中流淌着的、残存的骨血仍沸腾着反抗、排异着我,在我的脑中奏起一段段不和谐的嘈杂之音。
我不禁喟叹你的血液正如你那一贯坚持着的、愚蠢的、野蛮生长着的顽强精神那般固执。睁大你好奇的眼,我将予你那你年少时失礼的发问回答。
“迪奥,在来到这里之前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
14岁的乔纳森·乔斯达愚蠢得一无所知。你天真地期待着如你辉映着无数美好风景的眼眸般,我的记忆里出现变换着绿色、银色与浅蓝,泛着与大海潋滟的波光的天空,你会期待我在生活的新鲜色彩中,你鲜活的目光中回忆起过去的一切。
我之所以缄默无语,是因为你所期待的一切都荡然无存。这五彩缤纷的一切从未出现在我的记忆、亦或是梦境之中。不愿被他人触及的禁区被无知地踏及,我感到无可比拟的可悲、落寞与愤怒。
跟我来吧,让我们一头钻进狂风里去,就如多年之前奔徙在翠绿的球场;让我们走入黑灰的夜,那恶念和憎的源头;让我们卷入记忆深处弥漫着浓白的雾的漩涡,那终年隆冬和冷雨的伦敦。
事实上我并不憎恶冬天,更不憎恶黑夜。
曾几何时在我眼中,这里,我的童年时代还保留着些许色彩;曾几何时在我眼中伦敦还存在着四季的交替与变化,白昼与黑夜尚还存在着分别。
于我而言,春是艳阳的金,夏是广野上的紫,秋是残阳的红。我生命中一切季节的结束始于母亲离开这个世界的惨白的冬。
母亲还活着的时光于我而言仍然是美好的,暗淡的世界中四季与温软依然存在。她背对着我劳作的身影、予我的每个清晨每个夜晚落在我额头的亲吻就像是春天花影浮漾,就像我想象中的阳光色彩的报春花;就像夏天开放在荒野的,将贫瘠大地染成一片紫红的石南丛;就像栖在秋天落着叶的枝头的淡红知更鸟,悦耳的歌声乘着风环绕在耳边。
然而当凛冬的脚步来临,风卷雪花在雾中的残影就如同一群群急行而过的鬼魂,在某个苍白的雪天,过度操劳的疲乏将她的生命带走了,将我眼中世界的一切美好色彩与幸福的季节掠夺而去。
残存下来的只有贫穷的颜色。腐朽的褐与白是表面附着霉斑的、斑驳的房梁、墙壁与门。阴冷的风、湿寒的雨曾从缝隙之中透渗,落到我的床铺,钻入同样散着霉味的被窝,刺入我的骨髓,使我无可奈何地咯咯颤抖,使我无可奈何地朝寒冷投降、朝贫穷投降。
母亲留在我记忆中最后的色彩消逝于一次肮脏的、由于贫穷的、根本毫无意义的变卖。
父亲命令我将之变卖时丑恶的嘴脸充斥着我的大脑。那闻到一丝酒味便发出令人作呕的贪婪视线的眼神,那反复舔着龟裂的上嘴唇的焦渴的舌头,那毫不在意地将母亲最后的衣服扔在地上的动作无一样不使我感到愤怒。那件曾附着这母亲身上气味的衣裙离开了我的手掌,最后一抹鲜亮的桃红消散在恶臭寒冷的风里。丝线飘荡在空气中的尘埃里,在浓白混沌的雾里渐渐失去原来的色泽。在我眼前从而交换回来的金币亦失去了原本闪亮的黄金的光泽,从而变为污浊的黑色。
仿佛从臭水沟里淘出的金币滚到我的手里,就像罪恶的种子植进我的手背。名为憎的藤蔓顺着我的血管盘曲着延伸,爬过我微曲的脊梁,爬入我的脑内,名为杀戮花蕾悄然绽放,在翻腾的脑浆之中将杀意的花粉零星抖落。愤的苦涩泪水挂在我颤抖的眼眶,咬牙切齿。
“你下地狱去吧!”
我感到硬币浮凸的棱角用力抵着我的手掌心,我的内心随着呼啸的寒风咆哮,我向他发出地狱的邀请,为此我决意舍去一切所谓道德之底线,正如眼前色彩尽失之世界一般,我决意张开双臂,我决意克服一切的恐惧,全身心拥抱那意识深处的恶。
我的道德值什么!它还不曾使我狂热过。
遵从道德可曾为我带来什么?棋盘上遵从道德与铁律从而获得的、名副其实的胜利仅仅只是收获零星几枚散发着铜臭味披着金子外壳的钱币。谁来赔偿我受损的尊严与骄傲呢?谁要为明明获得了胜利,却被按进餐盘,可悲的、饿着肚子的我讨回公道呢?
所谓道德与人性的衡量不过是矛盾的、善神与魔鬼斗争的游戏场,这一切都是贫乏、虚伪、污秽与可怜的自满!
来到这里之前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你是否看见那天幕上的云絮纷纷,蔽星遮月。忽而略过云隙的银光像一缕蒸汽。漫天云海翻腾,紫黑的云朵与浓白的雾交织在一起,就如一黑一白巨大的晕圈在名为伦敦东区的贫民窟的天空的巨大画布上游弋。
你是否看见那混沌的白、冷硬的灰与污浊的黑。就如一大片墨黑突遇肮脏的白,刷在深灰的、印着无数鞋印的墙上。那是我的隆冬,我的黑夜,恶的起源与童年!
何不接纳我?
乔纳森,如今你我共堕黑暗,我们本该分道扬镳的命运与躯体已然被炽热的针线收束到一起,你我已然合为一体。
何不接纳我?
时光在流逝,你的星光与白昼已然黯淡,滑入那漆黑的极天。橄榄枝永久葱茏,在这甘露的遍洒下,予你安然,予你我自由。看啊,冥冥之中崭新的旅途已然在未来铺设。何不与我共度深渊?
“友人啊,我歌颂自己就等于把你歌颂,用你的青春来粉刷我的寒冬。你将永远闪耀于这些诗篇里,远胜过那被时光涂脏的石头。”
Scars and Wounds
【邕你】找到你
∞Always. | 2019碗你跨年联文为您播放的第十三卷磁带
已于2018年12月31日21:00公开
——①【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小时候,我们总喜欢做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刷满了白漆的小房子里,拿着纸飞机平躺在床上,就能平白无故地笑了出来,但这可能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白日梦。】
【欢迎回到FM.8.25,用微弱的灯光照亮着我们的故事,我是本档主播——邕圣祐。】
今年三月,嫩芽儿吐出了新叶,树杈上的花骨朵也含着那点娇羞不敢绽开。
你背着装了一大摞新书的沉甸甸的书包,眼看着前面公园的荡秋千明显是刚被人用过,还摇摇晃晃...
∞Always. | 2019碗你跨年联文为您播放的第十三卷磁带
已于2018年12月31日21:00公开
——①【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小时候,我们总喜欢做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刷满了白漆的小房子里,拿着纸飞机平躺在床上,就能平白无故地笑了出来,但这可能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白日梦。】
【欢迎回到FM.8.25,用微弱的灯光照亮着我们的故事,我是本档主播——邕圣祐。】
今年三月,嫩芽儿吐出了新叶,树杈上的花骨朵也含着那点娇羞不敢绽开。
你背着装了一大摞新书的沉甸甸的书包,眼看着前面公园的荡秋千明显是刚被人用过,还摇摇晃晃的,就赶紧窜了上去占了座,抽出书包里那本画着山掺杂着书法字封面的语文书,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从一千余华里的战线上,冲破敌阵,横渡长江,西起...西起...西起哪来着?”
你翻起了书页,上面印刷得密密麻麻的字体让你脑袋隐隐作痛,顺着手指找刚才背诵的那段,无语地扶着脸颊。
——“西起九江...为什么不能从我家开始啊,这地名多好记。”
风带着调皮的笑意吹起你刘海上翘起的呆毛,慢悠悠地一摇一晃引起了旁边人的刻意放低的笑声,你转过头去一看,前面还好似布满乌云般惆怅的脸立马转变为晴,眼睛都弯得眯成了小缝。
——“柚子哥哥!你怎么来啦!”
你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穿着休闲服的样子,恍惚着眨眼的瞬间,觉得他似乎和班上女孩子们口中谈论的偶像有点贴合。
——“大老远都能听见你背课文的声音,你这背一下就自弃一下的毛病怎么还是没改?”
他边说边抓着你身边另一个荡秋千的绳子顺势坐下,又伸出手在你头顶随意呼噜了两把,你嘴上仍旧小声抱怨着,在他越来越放肆的笑声中整理好被摧残的头发。
——“柚子哥哥。”
——“嗯?”
——“高中新学期报道..没有去吗?”
秋千绳摇晃的‘吱呀’声顿时静止了下来,你挽起因为侧头而垂下的几缕发丝,不小心望到了他悄悄扬起的嘴角,也看到了他脸上的星座痣。
越来越像了呢。
——“忘了跟你说,高中我转学了。”
——“从初中开始,要好好照顾自己了啊。”
似乎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你硬是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慢慢消化了他的话语。
一瞬间无法掩饰的慌张和焦急在心里交错,你停下摆动的秋千,直直往他身边凑去。
——“这么快就转走吗?转去哪里?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像你和他第一次见面那样在你面前半蹲着,眼睛里始终噙着淡淡的笑。
——“放心吧,等你长大了,柚子哥哥会去找你的。”
你把这句小小的承诺,从他背过身离开的那时一直惦念到了现在,就好像那天站在街道上,望着人来人往,每次擦肩而过的都是他。
他现在在哪儿,过得还好吗,是不是也像你想他一样,即使只有那么一刻,也能记起你。
你把脸藏在散着热气的围巾里,吸了吸鼻子,笑着摇了摇头。
又在做白日梦了。
这里的秋天一向冷清,惹得银杏叶也泛黄,踩过轻飘飘落一地的银杏叶,发出了嘎吱嘎吱轻微的声响,你驻足在家门口的邮箱前,打开了锁从里面拿出一封信。
已经是第四封了。
从初三那年开始,每年秋天的这个时候都能收到一封匿名信,收信人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的名字,再看内容,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方最近在做什么,结尾是一些关心你的话。
你攥着信封回到了家,在书桌前发呆了一个晚上,愣是没想出会是谁寄给你这些封信。
无意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又被你甩着头迅速否定。
应该不会是他吧。
门外妈妈敲门的声音打乱了你的思绪,你从桌前起身去开了门,听到妈妈担心地说着。
——“不要太有压力,剩下十几天就快要高考了,学习重要,也多休息会儿啊。”
你一边应好一边接过热牛奶,最后甜甜地道了声谢,在她仍旧担忧的目光中合上了门,重新回到书桌前准备继续复习。
那封匿名信也被你随手放在桌角,展开的信纸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上面是一行行工整清秀的小字。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很早,我这边的银杏叶子铺了满地,本来打算摘一片给你,但是我想,你那边也跟我一样吧。】
【那就,祝你安好。】
——②【那份回忆也像调味料一样起了作用】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你把耳机插入手机孔,轻车熟路地找到那档电台,在听了两三个广告后,滴滴滴的几声背景音衔接了接下去的节目。
【无论是餐厅里的山珍海味,还是街边小铺的淳朴小菜,可能都比不过某一瞬间被烙印在心上的味道,仿若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似乎只有吃到那一种味道,人生的关卡才能迈过去。】
【欢迎回到FM.8.25,我是本档主播——邕圣祐。】
你把注意力都放在电台主播的声音上,说起来这个电台还是偶然间发现的,刚入大一时,还在陷入对新环境的恐慌和不安。
一个人闷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就是没有睡意,恰巧出了一个新的电台节目,主打谈话治愈向,明明对电台并不感兴趣的你,不知不觉中被主播温柔富有韵律的嗓音从低沉的状态中拉了回来,这样一听就到了大三,每晚准时倾听也成为你的日常习惯。
——“又在听电台?都这么晚了。”
舍友从上铺下来后一眼就看到你戴着耳机,不用猜都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转头朝她笑了笑,随后开了手边的夜灯,边听电台播报的内容边在电脑上敲打着小组作业。
【今年的秋天来得好像很早,出门的时候,总能看到满片满片金黄的银杏叶,学生时代很喜欢采几片银杏叶子夹在书页中,心里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满足感。】
手中的动作停顿在键盘上,你转而伸手把耳机塞紧了些,闭上眼仔细听过每一个字眼。
涌上心头的这份熟悉感,化成千千万万根隐形的丝线缠绕在你的脑海,你才惊醒过来,他不是做过同样的事?
你皱了皱眉头,没有心思再继续听下去,拔掉耳机便把目光转移到杯子身上,慢慢地注视着杯子里的水出神,手指轻轻敲了敲杯沿,明明没有满过杯沿的水也随着清脆的敲击声溢了出来。
你赶紧抽了几张纸擦拭干净,看到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没舍得把这杯水倒掉。
就先这样吧。
第二天中午,舍友风风火火提着饭就冲进了宿舍,你早已习惯她的无厘头,朝她招了招手就投入作业,谁知她忽然拿出一张标着广播公司的参观证在你眼前晃,你一下抓住,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哪里来的参观证?”
舍友得意地叉腰,一副“天下岂有我做不成之事”的模样对你解释着。
——“你不是天天听那电台吗,毕业一学姐刚好就在那里工作,我跟她说了好半天才讨来一张,怎么样,你去还是不去?”
能见到偶像的机会不多,你一咬牙,就在舍友一杯奶茶的报酬中拿到了参观证。
晚上你捧着这张珍贵的参观证,塞着耳机在听那位主播的电台,耳畔捕捉着声音,屏幕光亮前悄然浮现的是坐在录播室的人影,带着耳机在话筒前用轻柔的语调讲述每一个独特的故事。
应该是藏不住了,你压低着笑出声,即使盖紧了被子也无法使那点愈发膨胀的期待包裹起来。
失眠一整晚也不影响你异常活跃的情绪,一早爬起来硬是灌了杯咖啡,在脸上化了淡妆后才肯出门。
比起表面上挂着的冷静,你现在却只能感受到控制不住的心跳,并不是有条不紊,反而有些混乱。
一路上乘车到了那栋高楼大厦的门口,你已经无暇去仰望它有多高,低头走过你身边的人,他们的脚步有多匆忙也不在意,甚至学姐带你到了录制间的走廊上,你都没反应过来。
——“嘿?你怎么了?”
——“你不是说想来这里的录播室看看吗,到啦。”
你一下回过神,对上了学姐的视线,失了魂似的‘哦’了两声。
再左右张望了一下,此时走廊上都是不认识的人脸,你下意识抓住学姐的衣角,小声询问道。
——“学姐,那个…你知道邕圣祐主播的录播室在哪吗?”
学姐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拍了拍你的肩。
——“他的电台不是今天录制,应该没有来吧。”
——“啊?今天不到他录制?”
你急忙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知道自己连时间都没注意就不管不顾来了这里。
瞬间说不上的失望冲淡了来时的无限期盼,你在心里止不住地懊恼,垂头丧气地跟着学姐走向电梯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往后瞧两眼。
就在学姐摸摸你的头顶安慰你的同时,电梯门也缓缓打开,有人从电梯里出来,你正准备侧身走进去,就听见那人和学姐打了声招呼。
你一惊,这个声音未免太过熟悉,便想确认他是否如你心中所想,微微抬眼,本以为重重积压在记忆里那个名字却差点脱口而出。
——“柚…”
你忙不迭止住了接下去的音节,对着偶像叫出另一个人的名字,确实荒唐。
——“这位是…?”
他似乎瞅到了你胸前的参观证,你顺着他低头一看,刚想解释就被学姐抢先一步。
——“我以前大学的学妹,今天来参观一下。”
学姐状似无意地揽过你的肩,又热心地介绍着。
——“她可是你的粉丝哦,今天特地跑一趟就是为了看你,最后知道你不在可伤心啦。”
——“真的吗?幸好还是见到面了。”
邕圣祐吃惊的表情在你的想象中倒是如出一辙,你仿佛能猜测到他做电台时也是这般神情,在说到伤心处会抿着嘴弯下眉毛,值得开心时,眼睛里会闪烁着亮光,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但是你这打扮是怎么回事?”
学姐指了指他的口罩,表示不解。
——“啊,这个啊…”
邕圣祐面露无奈的神色。
——“有点感冒,怕传染。”
你听着他们的对话,此刻最喜欢的电台主播就站在你的面前,可不知为何,你完全没有见到本人时该有的兴奋,他的面庞轮廓以及言谈举止,和记忆里的身形渐渐重合。
周围的一切幻化成了光影,你好像还在那个公园荡着秋千,腿上放着一本书,吱呀吱呀的声音在你耳边流转,身旁秋千上坐着的人同你说话。
你拼命得想要找寻声音的主人,跌跌撞撞得在四散的迷雾中往前摸索。
直至光影再次消失。
你呆呆地握住他伸出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你在那一刻否决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对方看上去有点赶时间,你在电梯即将升上来的前几秒,嗫嚅着想说些感谢的话语,刚好在这个节骨眼电梯开了门,你只好踏进电梯,和他轻描淡写地说声“再见”。
你站在对面和他对望,他清亮而透彻的眼睛映衬着你的,然后他弯了弯像猫咪般略微上扬的眼角,片刻前还平静的心湖被毫无征兆地扔进了颗石子,没由来的悸动化成染在脸颊上的热。
两侧的门逐渐合上,邕圣祐看着越变越小的门缝,在你没注意到他的时候,喃喃自语着什么。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③【在数万颗繁星之中与你相遇,早已是奇迹】
你有点不对劲。
换句话说,你从遇到邕圣祐之后,就不对劲了。
你坐在食堂里,手里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汤,舍友观察了你许久,选择夺下你的勺子重新放到碗里。
——“你到底吃不吃饭?汤都被你舀没了。”
你转回头瞄了一眼舍友,随即摆出一副正经脸看着她,舍友被你盯得浑身毛骨悚然,实在受不了才问了一句。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半天不说话。”
你张口就要说出那天的事情,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便换了个问题。
——“你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样的人吗?”
——“从外貌到平时的行为,就像模子刻出来的那种。”
——“我是不相信,难不成你相信这个?”
舍友一脸疑惑地看着你。
——“我当然也不信啊。”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像呢?
你怀着不能轻易深究的疑虑吃完了饭,正打算去学校操场走走。
舍友跟上你的步伐,说起宿舍最近要加人的事,你一拍脑袋才发现自己的东西还没收拾,趁着中午空余的时间赶回了宿舍。
积累了一学期的行李搬出来没想到也挺多,你坐在床铺上擦拭去额头的薄汗,随意扫了一眼地上凌乱的物件,不知该如何下手。
还有抽屉里的东西没收拾,你认命地走到抽屉前拉开它,发出了互相碰撞叮叮当当的声响,你翻了翻里面,都是放了很久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忽然视线被几封用牛皮纸包住的信封占据,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之前收到的匿名信。
你一下被这些匿名信吸引住了,扶着床沿坐下一封一封地拆开信口,展开里面写满字的纸。
深秋的风从窗口的细缝窜进来,你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指尖随着眼睛划过信纸的每一行,没过一会儿,手机传出“叮咚”的通知,是关注的电台将在两分钟内进行放送。
你找来耳机插上孔,邕圣祐的声音合着舒缓的背景音准时出现,开头导语很快就结束,你趁着这点时间再次拿起其它信件,细细看了起来。
【我想此时在听着电台的每个人,身边都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觉得用一个词来形容它更为恰当一些,那就是——奇迹。】
【其实在我身边,也发生过这样的奇迹,读书时认识的一个小女孩在我要转学的时候,第一次在我面前哭鼻子,我假装转身离开躲在别的地方,偷偷看她用袖子抹眼泪。】
邕圣祐讲到这里轻笑了两声,仿佛那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你也坐不住了,因为他在电台里讲的内容,统统都是你经历过的。
你放下手里的信,屏住呼吸安静地听他继续讲下去。
【后来去了别的地方读高中,意料之外的是,录取的大学就在小时候生活的城市,下了飞机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她,可是时间久了,这种念头也消了下去,就算她没有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吧。】
【即便如此,想念的心情也没有得到缓解,唯一的方式,就是给她每年秋天寄一封信。】
邕圣祐停顿了一会儿,你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会说什么,按紧耳机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没想到后来,还是她先找到了我。】
攥着手中的信封,你走出了宿舍,大幅度的步伐踩在橘阳洒下的,摇摇曳曳的细碎剪影上。
一切尘封的答案都揭了开来,你想你也不必再踌躇不前。
打车到了目的地,刺骨的冷意渗进你单薄的外衫,你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喘着气停驻在电梯门口,你浑身都在颤抖着,后知后觉地发现冲出宿舍的无所畏惧又从何而来。
归结在邕圣祐三个字上,恐怕再合适不过了。
还有几步就到了,你强忍住心底涌出的酸涩和不安,反而使它湿润了眼眶。
每年秋天都不会缺席的,混着银杏叶的黄的信。
还有这么久以来小心翼翼的接触。
以及初次见面太过熟悉的语气。
偶然的相遇能够成为彼此的奇迹,真的是太好了。
你在隔离录播室的窗外,静静地注视着里头正在录制的人。
他摘下了口罩,不过几米的距离你足以看到他侧脸上三颗愈发清晰的星座痣。
大概是察觉到了你的存在,邕圣祐仿佛知晓你会在这里似的,低下头匆匆在话筒前说完了结束语,下一秒站了起来看向你,唇角漾起好看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
邕圣祐笑着,轻轻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大抵是心意传递到了,你微点着头,也学他一齐做了相同的动作。
——“好久不见。”
——④【你所以为的结局,永远都不是那个结局】
无论什么故事,情节的发展都会不一样。
结局自然也是。
邕圣祐透过窗外看到几天未见的你,眼里充盈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他俯下身凑近话筒,并没有按照稿子上的内容结束这期电台。
【分别再度重逢的那天,我最终明白】
【就算你躲藏在茫茫人潮当中,你也不用做什么,只要朝我笑一笑,再弯一弯眼角,我就可以顺着那丝点点亮光的线,找到你。】
录播室门口上方闪着红光的‘录制中’暗了下来,他离开了座位,不经意瞄到你手中捏得紧紧的信,和曾经在纸上落款后遐想的画面一模一样。
你坐在秋千上晃啊晃,一会儿升一会儿降,他坐在另一边默默地看着你。
泛着丝丝微凉的风吹落了一地的银杏叶。
【邕你】沉默风眼
∞Always. | 2019碗你跨年联文为您播放的第二十二卷磁带
已于2019年01月01日24:00公开
沉默风眼
邕你
“看窗外!”你激动的对方一接起就直奔主题。
...
∞Always. | 2019碗你跨年联文为您播放的第二十二卷磁带
已于2019年01月01日24:00公开
沉默风眼
邕你
“看窗外!”你激动的对方一接起就直奔主题。
刚刚通宵办案的邕圣祐疲倦的嗯了一声,朝窗外看去。屋顶,街道,车辆,人群,全被覆盖上白绒绒的雪。他嘴角一勾笑了,是你会喜欢的可爱的天气。
“邕圣祐外面下雪啦!是初雪!好漂亮的!”果不其然,你开心的呼着一团团白气和一周没见到的邕警官报告最新天气预报。
“我也爱你。”邕圣祐笑容加深,低着嗓音说道。
31|∞
下午四点半,刚刚睡醒的你头还有些胀痛。本着已经睡了一整天再不起来会饿死的想法纠结了半天还是起了床。
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第二层掏出鸡蛋,左边第二个储物柜拿出拉面,小锅在洗手池底下的橱柜里。
行云流水全部靠意识拿出来以后,被冰水一呲,你突然抖了抖。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明白邕圣祐家里的构造了?
旅行箱里未拆开的压缩饼干停留在一个月前。
0|∞
深秋傍晚,天阴沉沉的。风穿梭在干瘪的树枝之间变得凌厉无比。哗哗的直往人们肺里扎。你吞了吞口水,嗓子传来一阵刺痛。没时间喝水,你正忙着反击。拳头猛砸向对方的同时,脚下铆足了劲一踹,那人直接跪倒在你面前。
过后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你默契的站到最前面替他们把风。熟练到好像做过千次万次。
实际上是第一次。你被迫卷入到一场群架,到了“解决”手下败将的时候。
你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突然听到巷口有人犹犹豫豫的喊你的名字。声音中不确定占了大半分,还有小部分的顽固,像是不叫到你回应就不罢休一样。
天擦黑,为了方便你们找的地方正好是阴暗的死角。你反应了好久才勉强能确定那个站在巷口的人是邕圣祐,那个爱多管闲事的邻居。
你们没说过几句话,见面次数也屈指可数。总之,你认为在他眼里,是非常陌生的关系。你们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峙着,谁都没有再有下一个动作。
当时已经完全认出来邕圣祐了,你看着他没说话。
邕圣祐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家长,你想,甚至可以把这件事宣传的人尽皆知。无论邕圣祐想怎么样,你都无所谓。
看着邕圣祐对着这一片狼藉紧皱眉头。你相信只要你不开口,他很快就会离开,没有什么改变。
然而,事情大大出乎了你的预料。
你的忍耐力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尤其在听到自己名字被有规律的停顿,一遍一遍叫的时候。
“喂!”你朝邕圣祐喊了一声。赶紧哪来的回哪去行不行,你烦躁的虚踢了下脚边的石墩“你到底想干什么!”
邕圣祐没回答你的问题,紧皱着眉头,没有什么犹豫的抬起手。
实际上他连你是不是他的邻居都有些不确定。
可即便如此,站在巷口的他还是朝你伸出白净的手,用一种不该有的温柔的表情说道:“我们回家吧。”
这个景象太过于梦幻化了,在下着微雨的暗黑的小巷里,一面充斥着血腥味和哀嚎声,一面却是一个裹着纯白羽绒服的男人,男人动作缓慢亲切,像是在领下完补习班的弟弟妹妹回家一样,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半伸起慢慢挥动。
他向里面的那个沾着最多污垢的女孩说“跟我回家吧”。整个人像是从铁锅里被泼出的沸腾的牛奶滴,直逼着你心动。邕圣祐眼角眉梢轻轻撒上一层亮晶晶的白砂糖,你不知不觉的就被吸引过去。在女孩眼里像是咒语一样有魔力,心下一沉。
等回过神来,你已经和他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们刑警还管这个干什么!”你回过神来指着他上蹿下跳,佯装着自己不是自愿,绝对是被坑蒙拐骗回来的一样。
邕圣祐也才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不对劲,一向多一事少一事的他怎么就对你管闲事起来。
看着车来车往不断飞驰而过,邕圣祐又皱起眉头一把把你拉到行人道内侧。
伴随着你瞪大的不解眼神,邕圣祐冷哼一声嘴硬道:
“我闲的行不行”
31|∞
下午四点半,终于可以下班了。
邕圣祐举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一秒从椅子上蹦起来,随手拍拍衣服整整领带往门外走,恨不得飞回家。
邕圣祐刚从办公室出来经过大厅,掏出工作证刷出滴滴的打卡声以后,办公区奋笔疾书的人全部整齐划一的抬起头张望。是谁背信弃义,弃他们刑侦组年度n个大案于不顾先走?!
结果一看是邕sir,整个组的大组长。敬业到大年三十都加班加点不下班的大组长,这一刻邕圣祐看着大家看向他,不仅没有一丝不对劲,还跟大家微笑挥手说再见。
OMG!
下一秒大家都默契的把头猛的低下来,统统心跳120。开玩笑,警局泰坦尼克号都不敢撞的冰山top1,劳模top1,敢说一句就用眼神杀死你的邕冷面,不仅正常下班,还第一次对大家笑的如沐春风…一群人开始胡思乱想。
年底大批量案件调入他们部门,光是报告就能写上三天三夜。埋头苦干的小警察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示,一定是邕sir太贴心了。看在我们这么累的份上附赠暖心微笑加油打气,下班也一定是马上深入民间暗中调查走向,有这么好的领带带头,我们不好好干活对得起人民大众吗?
干活干活,一秒燃起激昂斗志!
此时往警局外走的邕圣祐无缘无故打了喷嚏,揉揉鼻子。实际上贴心邕sir今天只是回家而已,顺带陪你过圣诞节。
只是顺带喔。
其实还有点小兴奋。第一次有人一起和自己过节,合得来的话以后的元旦,情人节都可以不用以办案为借口孤单的过了。邕圣祐不禁哼起小曲儿,手里转起了车钥匙。
邕圣祐走出警局大门,不巧正好碰上调查完资料回来的赖副组长。
赖副组长,刑侦组副组长。侃大山组头目,赖冠霖。
“哟!”还是没躲开,邕圣祐被赖冠霖一把抓住手腕“邕sir最近怎么这么遵守劳动法规了?”
邕圣祐艰难的剥掉赖冠霖的大爪子“请对知识分子注意言辞行吗?”
哈哈哈,赖冠霖笑的眼睛要眯成一条线“邕sir你最近怎么了,太不正常了吧”什么时候冰山也开始讲冷笑话。
邕圣祐挑眉“哪里不正常?”
是没有保质保量完成任务还是晚到早退,还是没有一周七天的请你们这群饿狼吃夜宵。
“没有,就是你这一个月活的太正常了,所以不正常”赖冠霖沉默了好一会,挠挠头,左右也说不出邕圣祐哪里不正常。
“滚”邕圣祐刚被牵动的好奇心大减,假笑牵起嘴角,呵呵完转身就走。
正常了!赖冠霖拍拍胸脯也扭头上电梯。果然只有每天动不动就不以知识分子形象,单字结束对话的冷面皱眉邕圣祐才是正常的。
31|∞
那这么看来邕圣祐对你永远是不正常的。
邕圣祐刚到家就看见你特别不熟练的在煮拉面,汤汁沿着锅边溅了一圈。他连忙赶到你身边准备帮你收拾一下,手刚檫到一点就被你的手覆盖住。
又想到一起去了。
你轻笑一声把手拿开让他檫,想着是时候要放芝士了。芝士被放到邕圣祐站着的前面,想要拿实在是麻烦。索性又回柜子里取了一包,刚撕开放到锅里,旁边的邕圣祐无比同步的也这么做了。
你们看着锅里黏在一起的两片芝士哭笑不得。
“难道所有处女座都这么默契吗?”你调笑。
邕圣祐拿着筷子把多余的芝士往外挑,你站在旁边举着双手投降状,声明这次自己绝对不再动了。
只剩下拉面在汤里翻滚的咕咚声,混着无法被忽视的香气。刚起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有光的,现在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剩下厨房的橘色灯束。
静的只剩下心跳声,咚咚咚的像是要有回音。
邕圣祐低头挑着芝士,侧脸被暗黄色的灯勾了边,浅浅的一圈,线条变得柔和无比。和其他时候的邕圣祐不同,总是容易让人想到在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身边时,他冷漠又疏离的样子。
一对比,像是浑身窜过一阵微弱电流,麻麻的。你看着他,心里总想着别的什么事。邕圣祐,你总是这么叫他,只有这么叫,年龄差的距离就会毫无逻辑的被一下子缩短一样。
你承认这是你的小心思,很难说出来的那种。
“邕..圣祐,你今年回家吗?”温馨的氛围让理性放松警惕,你突然问出的问题连自己都吃惊。
“不回了吧”邕圣祐略微犹豫了一下“你呢?”
“我也不回”你听到答案舒了口气,顺便把火调小些“回去了也没什么用”
“欸?”邕圣祐听完你的答案暗自开心了下,又对你说的下一句不解。
你不知道怎么答,慢慢吞吞拿了筷子挑了点蔬菜,口齿含糊“重组家庭嘛,恨不得当遗留品是空气”
“说来也挺好笑的,妈妈没离婚前总觉得她过得不幸福,恨不得她早点找到自己的MR.right脱离苦海。结果真的等她真的找到了,我反而没想象中那么高兴。”
“自己不再被重视,不再被关心,甚至不再被注意——”
邕圣祐歪头想了想打断你“所以你一直都在想赢回母亲的注意吗?”
旷课也好,打架也好,甚至任性的赖着搬到他家住了一个月也好,全部小孩子的举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邕圣祐想起他第一次对你心动。
-31|∞
两个月前。
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吧,天空和云层蓝的发虚,闭上眼就是一片海。
脚离地不过多了十几层楼的距离,却没有了所谓的实感,变得软绵绵的一片,像是踩了刚晒了一上午的松软的棉花。你身子前倾坐到天台边沿,两只腿在空中小幅度晃动,手松松搭在粗糙的石台面上,仿佛只要想下一秒就可以掉下去。
可是为什么还没有下去,哪怕是死也有一定要见的人吗?
手没有也没有收回,是有什么没有做完,是不甘心。
有的。
可不甘心还是不甘心了,妈妈没有来。她铁面又体贴的请了一群警察来应对要跳楼的叛逆女儿女儿。
警察堆里面有个人身材挺拔,剑眉星目。挤在一群人里,即使被前面警察帽遮了大半张脸也能轻易注意到。其实哪怕只有那一双眼睛露了出来,也照样看得到他与众不同的帅气的邕圣祐。
他与你对视,黑色的瞳仁装着厚厚的看不清的神色,嘴巴微微抿起。是生气了吗?你毫不犹豫的对视回去,像是一场无声的对抗。不要试图说服我,你万分抗拒。
邕圣祐与你对视后终于还是妥协的发现,他所料想的最坏结果出现了。他无数老熟的经验准确的传达到大脑警戒信息,你和其他想耍赖闹着玩的人不同。
看着你嘴角一扬笑了一下,伸直手臂,整个人开始往外倾斜。
邕圣祐倒吸一口凉气,心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骤然加快。他大步走到人群最前面,咣的一声关上了通往天台的唯一一个大门,把所有人都隔绝到门外。
警察必修书籍中上对这类心理有过描写,说当一个人要把自己变成刺猬的时候,是敏感且脆弱的。可能需要的不是简单的安慰或是不走心的劝阻,更多的是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和一个绝对信任的人。
邕圣祐对你了解不深,更别谈会成为最信任的人。可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最真实的,邕圣祐没有再思考过的,把自己就这样放到了最重要的位置。第一次轨迹发生偏转。
整个天台只有你们俩。
没有人开口说第一句,双双沉默中万籁俱寂。只剩下无声的风来回穿梭。邕圣祐认出你是邻居家的小女孩,比想象中认出熟人的速度要快得多。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你先说,想说什么说什么,冷静”邕圣祐慢慢的靠近你,一只手在胸前做深呼吸的动作。生怕你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你看着邕圣祐的样子,话在嘴里百转千回的竟然完全要变了个样。
邕圣祐抬头看着你皱着眉头,阳光直直的打入他眼睛里,他被迫半眯着眼睛。你看着他,突然想到上一秒看到的奶油味的云,蜂蜜般的淡蓝色天拉离的好远和撒下来的波光粼粼湖面般的阳光。
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太多,像是一块不会难过的硬石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
也不是非跳不可了,你看着邕圣祐还松乱的头发被风一吹,染成温柔金黄色的。要说的告别在这一刻变了想法——
“数学考试没考好”
“啊?”
“我说,我数学考试没考好,所以十分难过,感觉全世界要塌下来了,想自杀。”
实话只说了一半,你看着他慢慢移动的步伐停了。
“只是这样?”邕圣祐昨晚上熬夜到凌晨四点,好不容易才睡着。早晨七点就被电话吵醒说有个小女孩要跳楼,赖冠霖指名要邕圣祐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小女孩的外貌一被形容,刚想骂滚的邕圣祐就立马爬起床,套件外套就出门了。是那个邻居,赖冠霖要点名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年头哪个青春期小孩是乖巧的呢,越来越被确定的想法搅的邕圣祐心神不宁,慌乱到点击关闭电话的红点点了好几次也没关上。
结果到了现场,你却说只是因为考试。
“我应该感同身受吗?”邕圣祐看你没有真正自杀的想法,担心淡了不少,又双手抱肩恢复成平常冷漠的模样。“我之前数学考23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以为自己跳楼,脑子会害怕的自己聪明起来吗?”
“我….”再想解释也无解。声音卡在喉咙里,只有指甲掐住手心,没了辩解的力气。本来就是现想的理由,一被深问自然答不上来,只有把气往肚子里憋。
“我数三个数自己下来跟我走,别人都看不见你还有面子!”看你不动,邕圣祐有些不安的烦躁,于是把手比划成喇叭状放到口边说道。
你听着觉得这事面前的人太看扁你了,自己怎么说也是铁了心要跳的,说变就变也就算了,如今还要被这么嘲讽,你站起来要与他讲理。
谁知道坐太长时间身体不由得晃了一下,你刚张口喊邕圣祐:
“喂!”
“喂!”
两声喂一起响起。邕圣祐被你这个动作吓的心似乎就要直接当机停掉,他没想到你还是要跳。差点直接扑过去把你压到地上。
其实他也的确就这么做了。
只是在扑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抓到你的手猛的把你往下一拽。下一秒算好一样把摔下来的你抱进怀里。
邕圣祐举起要打你的手,正准备下手却在半空停住,转而敲了一下你的额头做不听话的惩罚。看着抱在怀里安全了的你,心才又算是踏实下来。终于有空感受迎面而来吹动发梢的轻轻的风拂过,邕圣祐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紧张。
“多亏你抱住我了,要不然我就要摔死了!”你捂住额头嘿嘿嘿的傻笑,全然不记得自己刚刚只是想站起来。
看着还在他怀里的你,邕圣祐果断的板起脸,一把把你推开。酷酷的和你说了两个字就往楼下走。
“回家”
邕圣祐直到往回走的时候,拉着你的手也没松开。像是阳光倾泻满身,你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热度从手心传递到全身。
“你说回家是回哪?我赖你家了行不行?”
邕圣祐一句滚就要出口,愣是呛了自己一下把那个字不留痕迹的收回又换了句:
“随便你。”
停了一会补充道:“只能睡客房”
31|∞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我耍小孩子脾气吧”你拿起汤勺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邕圣祐,他突然啊了一声,像是跑神不小心被抓包。
“邕圣祐!”你不满的瞪他一眼“我还以为自己特别跟你谈心你能少想些你的案子,邕sir。”
最后两个字被你念的咬牙切齿。
邕圣祐心虚的皱鼻,用手划拉两下后脑勺。“我在想,你也会变得很依赖我吧,以后?”
“啊,嗯”你被突然的话题问的不知所措,低头盛面的动作停顿了几秒。
“可是以后我也可能不会每天都以你为中心的旋转,可能不能每天按时下班,甚至可能为了一个案子要连续在警局蹲一个月,甚至有时候可能有生命危险。”
因为我从事的职业,必须面对的东西太过残酷。警察所必备的正义就像一道枷锁束缚着,它要求着每一个警务人员,甚至是政法人员,要时刻以正义为道德的审判,为精神的利刃,为毕生的信仰。一切其他事物让路。
突然正式的交谈让气氛更上一层暧昧感。
微暗的灯光,拉面的气味,和邕圣祐身上清晨深林的淡淡木香都在小厨房里混合充盈,就连呼出的气体都相互融合一般,你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来气。彼此不超过二十厘米的距离,你能看清他脸上的三颗星星。你低下头用手摩擦着汤勺,不敢乱动。
邕圣祐半强迫着你抬起头,面对着你疑惑的眼神,邕圣祐手指向胸口,突然说出句温柔致死的话。
这个美好的情景此后在你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成为把在风口的暧昧气球吹跑的重要契机。成为以后所有错轨行为的原因与借口。
邕圣祐眼神深邃明亮,指尖微微发凉,他指尖指向心口:
“可我这里永远有你。”
虽然正义是那么重要,那么势不可挡,那么得天独厚的占领我的大部分领地。但是你就是这么横冲直撞的小鹿,硬生生的在里面挤出空地。至此,正义被天平的倾斜打败,你成为第一重要。是上帝的角色,精神主宰。
你拽住邕圣祐的袖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邕圣祐揉揉你的头发把你抱在怀里。
呼,强劲的心跳声仿佛阵阵涌来的潮水。
不知多久,你终于想起自己是想要说完你一开始想和他说的话。
“你不要误会我,其实我这么做,也不全是因为小孩子脾气。
也是因为你。”
因为你的出现,好像我年少时的小阴郁与小沮丧全部目的不纯了。所有的举动都不再具有非黑即白的坦荡,被问起时眼神都会变的飘忽不定。
不再是因为想要夺回母亲的喜欢而离家出走,不再是因为想要赢得关注所以叛逆胆大妄为。是在做所有事情的那一秒突然想起你的脸,无数美好全部向我靠近。
让人不住想哼起小曲对吧。
你和邕圣祐把头扭向相反方向笑出声,默契又暧昧。
101|∞
刑侦部的年末聚会设在酒吧,真是放浪形骸之外的一群人。邕圣祐摇摇头不赞成道。不过还是怕你一人在家无聊带上了你。
结果发现这里更无聊,一水小伙子们都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除了喝酒之外什么都不会。本来预定的灌酒环节也因为你,唯一一个女性加入而被迫中止。于是二十几个人只有僵坐在一桌子前,酒吧里清流一股。
“别让我这么尴尬好不好..”邕圣祐揉着眉心,侧身瞪一眼赖冠霖。组局的赖冠霖瞬间站起来,责任感爆棚“行的老大,铁头功还是胸口碎大石,我都行!”
“…”邕圣祐无语的思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也站了起来“我去打架子鼓。”
一众吃瓜警察:??
邕圣祐什么时候会的打架子鼓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的瞪圆眼睛。“邕sir?”赖冠霖看着邕圣祐眼神复杂“是我不对,你不用为了暖局这样…”
邕圣祐白了一眼赖冠霖“没疯,没逞能,我真的会”
酒吧里声音嘈杂,邕圣祐说话在你看来只剩下嘴巴一张一闭。你只好也站起来拉住他的衣角。“你刚刚说什么?”你看着邕圣祐卷起袖口像是去干架的样子有些着急,手比划着“我听不清!”
邕圣祐整理了一下发型,把大衣脱下来给你拿着,索性直接靠在你耳边说“我上台打架子鼓给你看!”
看着你成功害羞的耳垂红的滴血,满意的轻笑走上舞台。
邕圣祐脱的只剩下白衬衫,领带松松的在脖颈上不脱下来。他把一丝不苟的严谨发型故意揉乱,顺带把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三颗,露出若有若无的雪白胸口,在酒吧黑暗环境中亮的扎眼。
一上台就爆发出了不停的尖叫,哗哗的掌声越长越高。你跑到前排去凑热闹。
一开始邕圣祐坐在架子鼓前随意点着beat,倒也不急。鼓声像是小溪迸溅泉水滴,清凉的一泓淌在燥热的人心里。人群杂音慢慢消散。
等全场安静的差不多了,邕圣祐踩着踏板,突然爆发出密集的鼓点,噼里啪啦的像是暴风骤雨。浑身猛烈晃动敲击,一下子又像是在森林里点燃火把,火光瞬间烧成红彤彤的一片。
尖叫声,口哨声,表白声连带着激动到杯子破裂的声响一同迸发在这狭小的地下酒吧,声音全部涌进脑海,肾上腺素猛增,即是本来平静的人也开始大声尖叫,兴奋到头皮发麻。
邕圣祐头上只有一束追光灯亮着,可全世界都被激情四射。
下场时间很费劲的事,好不容易挤回到你面前的邕圣祐鼻尖冒汗,发梢滴水。
你看着略微狼狈的他心里像是被甜腻的棉花糖味细胞涨破,满足感爆棚一般。高度兴奋下好像做出什么都不为过,你不顾邕圣祐怕弄脏你的错身一把抱住他。
喜欢你的如沐春风,喜欢你的暴跳如雷,喜欢你的激情飞扬。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本想与邕圣祐击掌的弧度一下子张大变成一个不想松开的拥抱。你终于说出来正式的心动:
“啊啊啊啊,邕圣祐!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好,很,非常,超级,无敌,全世界,全宇宙,最,喜欢你!”
136|∞
电梯停到7楼,这次邕圣祐回家时多上了两层,摁响了那家的门铃。
叮咚,清脆的门铃响声伴随着脚步声。
邕圣祐来了你家,门口没有垃圾,把手也没有落灰,你们家一直有人在住。邕圣祐想和你的父母好好聊一聊,无论站在什么角度,说什么样的话。
打开门,邕圣祐刚想鞠躬——“阿姨…”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和门里的人面面相觑。
“赖冠霖?”
“邕sir?”
“瞒你瞒的够深吧!哈哈”赖冠霖笑着让开门口的位置让邕圣祐进去,顺带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个人在沙发上把前因后果顺了一遍。原来你妈妈的再婚对象是赖冠霖的爸爸,两个人把房子交给赖冠霖和你就直接周游全世界了,走的那一天才告诉你,你受不了要阻止,跳楼够狠吧,谁知道你妈妈叫了警察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家都不容易”赖冠霖递给邕圣祐一杯咖啡,被邕圣祐摆摆手拒绝了。赖冠霖拿着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这件事还是赖冠霖好心,想着不如叫个熟悉的警察,于是把邕圣祐叫过去,刑侦组还管跳楼,亏当时邕圣祐没睡醒没反应过来。
房间很大,大部分地方还被罩上白单子防止落灰,很难看出来有人住的样子。
“后来小妹说喜欢你,我想着怎么样也比她整天打架不学好强,毕竟咱们是人民警察…”赖冠霖刚想开始胡说突然停住,看着邕圣祐像是被冻住的脸面无表情,心虚的喝了口水。
“你说我都全说出来了,你不会对小妹再产生什么偏见了吧?不再喜欢她了?不会吧?”
“批评她是可以,毕竟谁没有个过去…”
“没有”邕圣祐打断他,为了防止他瞎想,把咖啡拿过来,一仰头一口喝完了。这可是特浓咖啡不是老白干啊,看着邕圣祐紧皱眉头的表情赖冠霖往旁边缩了缩。
邕圣祐懒得理他,弄明白自己的事情后准备走人。
“喂!邕sir,你不会要离开她吧?”赖冠霖追上来确认。
“不会。”邕圣祐把后半句肉麻的话咽了下去没说。
他想了解你的过去,想体会你的痛苦。退一万步讲,他想干预你的未来,让至少你遇到他后,生活能够更美好一点。可真正了解以后,邕圣祐发现原来没那么重要,一直以来想要帮你打造的象牙塔好像还没你的内心强大,他发现原来他的陪伴或许才是你过去,现在与未来最需要的。
邕圣祐摆摆手算是走了,又被赖冠霖拉住。
“那那什么,你看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既然挑明了咱们就一起过元旦呗!”赖冠霖蹭到邕圣祐旁边讨好的笑。
元旦我有一个人陪就够了,何况又不是亲哥哥,邕圣祐冷哼一声,幼稚的隔绝一切假想敌。
“为了正义与法,也为了全世界人民的幸福安定,你可以选择回警局值夜班。”
听着身后的哀嚎声邕圣祐满意的离开了7 楼。
202|∞
初雪在元旦。
雪花纷纷扬扬的往下落,小精灵们并不急着回归大地母亲的拥抱,在空中打着转,映亮了半边黑夜。有些冰晶贴在窗户上,像是小碎水晶。
跨年晚会是不能错过的,你窝在邕圣祐怀里摁着遥控器。
邕圣祐并不讨厌明明有那么大的沙发你却还要挤在他怀里的这种行为,抱了个毯子把你们全裹在里面。
喝咖啡吗,冒着焦糖泡泡的玛奇朵?邕圣祐用手比划了下,你似乎闻到了那甜腻的味道。
想喝,你往他胸口蹭了蹭,但不想动。
邕圣祐也不想动,你们飞快的放弃了这个决定。邕圣祐看着你毛茸茸的头发忍不住揉了两把,更乱了。
“你真像折耳猫,好可爱。”邕圣祐突然感叹。
“那你喜欢折耳猫吗?”
“不喜欢。”
你听完借势要打邕圣祐。
邕圣祐一把抓住你作乱的小手塞回被窝里,借着电视机微弱的光找准你的嘴唇吻了上去
“因为我只喜欢你”。
Fin.
作者的话:
元旦快乐!我发现我过的总是慢一拍。
这篇本来是想着6000+的,谁知道我本质话痨…
今天在北京,发现北京的地铁简直是绝了,我像是穿行在地下的老鼠,来来回回到处转。晕头转向,但十分神奇的是,竟然没有迷路。
晚上和丹妻L一起唠嗑,说好一起抱头痛哭看最后一起团综,结果看着看着事情就不受控制起来,可能我们天生心比较大吧…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呀,发现自己被一句“我也要向前看了”给嘭一下击中内心了。觉得自己也要这样!无比帅气头也不回的说再见。
都已经想好要说什么告别词了。
然后,今天晚上突然有小可爱来加我vx,问我是不是写过邕你的什么什么呀。
我说非常酷的说是。
其实汹涌澎湃。心情立马不一样了,怎么说,觉得自己真的很荣幸,能被这么多人喜爱。我一直很难认同自己,但在某一刻,好像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
无论会在什么时候分别,至少这一刻不想。
我还有挺多事没做,所以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最近多了一个新身份,邕妻。大家相互转告一下哈哈哈。
【雀你】莫比乌斯
∞Always. | 2019碗你跨年联文为您播放的第二十一卷磁带
已于2019年01月01日23:00公开
·0:00-1:11 楔子/Destiny
沙漏会流尽,磁带会播完。每个人的Destiny都是殊途同归,轨道相交后再分离,茕茕孑立,画一个意犹未尽的句点。
但是否有一种可能,沙漏放平,磁带循环,我和你就会像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分开后总会再相见?
播完这盘磁带仅需34分钟,我们的故事却是永远。
·1:11-5:12 松树/소나무
你不太记得第一次见...
∞Always. | 2019碗你跨年联文为您播放的第二十一卷磁带
已于2019年01月01日23:00公开
·0:00-1:11 楔子/Destiny
沙漏会流尽,磁带会播完。每个人的Destiny都是殊途同归,轨道相交后再分离,茕茕孑立,画一个意犹未尽的句点。
但是否有一种可能,沙漏放平,磁带循环,我和你就会像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分开后总会再相见?
播完这盘磁带仅需34分钟,我们的故事却是永远。
·1:11-5:12 松树/소나무
你不太记得第一次见到朴佑镇是具体哪天,也许是9号傍晚。和煦春日,万物复苏的季节,过生日庆典的人也很多。整个三月,你都在那扇巨大玻璃窗的后面抹蛋糕、做奶油裱花,巧克力酱淋出许多幸福的名字。
这家咖啡店在军队附近,乘坐公交在“部队前”那站下车,附近还有墙画村可去。并非很著名的景点,又离首尔市区很远,常客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朴佑镇就是咖啡店的常客之一。
来店里光顾的年轻军人不少,活泼开朗,长手长脚在卡座里伸展,难得在艰苦训练的间隙放松,偶尔也与你谈天说笑。相比之下,朴佑镇实在过于内敛。每周五,他在客人稀少的黄昏,独自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青苍色迷彩服干练地塞在腰带和军靴筒里,像拔在夕阳下的一棵松树。
起初,你们的对白仅囿于店员与客人。
“您好,需要点些什么?”
一米七八的身高,你平视过去正好看到他的胸牌——朴佑镇。
“一杯冰美式,还有……”
他俯下身细看陈列在展示柜里的蛋糕,很认真,鼻尖都快贴上去了。你觉得有趣,也不由在展示柜后面透过玻璃悄悄观察他。
久经骄阳炙烤的小麦色肌肤,无论是在薄刘海下若隐若现的剑眉,眼尾上挑的内双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嘴角上翘的唇形还是利落的下颌线,瘦削的面容尽是锐角。然而睫毛密而舒卷,耳廓小巧圆润,发顶也毛茸茸的,将锐气软化了几分。
那双狭长的眼睛忽然抬起,你被突如其来的对视吓了一跳。
“开心果闪电泡芙。”修剪得很短很圆的指甲点在玻璃橱窗上。
“好的。”
你去前台给朴佑镇结账,趁他低头打开钱包找卡,又飞快瞥了他几次。乍一眼看去是平淡无奇的长相,偏被你发觉了某种心惊胆战的漂亮。
朴佑镇喜欢坐在窗边的角落。不说话也不玩手机,塞着白色耳机,似乎只是在打发时光。黄昏也不敢惊扰他,缓慢静谧地一寸寸从膝盖爬上肩头。你把餐点端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看着你短促微笑一下。
你发现朴佑镇的耳机连接的是老式Walkman,透明外壳下面一盘磁带缓缓旋转播放。
真是一个怪人。
你对朴佑镇的兴趣更深,趁店里客人不多,背身站在柜台里玩手机。对他的了解很浅,没有SNS更没有Kakao Talk,Naver上搜索出来的也只是同名同姓的人。但你忽然想起近来流行一个AI游戏,叫“你是什么做成的”。
你输入朴佑镇的名字,怔怔地看着大数据统计后的浪漫结论:
爱、宝石和松树的气味。
朴佑镇是这些东西做成的。』
你藏在蛋糕柜后面,悄悄打量由这三样美好事物组成的男人。夕阳绮色融化,洇湿他青翠的迷彩服和麦饭石鸡蛋般的健康肤色,无论身形还是侧脸轮廓,都挺拔利落。
爱,宝石,松树的气味。
可惜无论多么精确的配方,也再造不出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朴佑镇。
·5:12-8:49 深陷/Deeper
你在首尔没什么朋友,所以当你和朴佑镇之间多出几句不必要的寒暄,都足以让你暗自欣喜很久。
冰美式咖啡亘古不变,蛋糕却要每种都尝个遍。朴佑镇在满目琳琅里拿不定主意时,就会在玻璃柜前直起腰,睫毛忽闪地看向你。明明是你暗恋在先,心怀旖旎,此刻却不得不先开口说话:“要不然……今天尝草莓酸奶慕斯?”
朴佑镇口味偏甜,你暗自观察过,星冰乐都要喝草莓白巧克力味。
“行,听你的。”朴佑镇说话时用词拿捏得精准巧妙,若非他眼底清澈,你一定会合理怀疑他是在故意撩你。
你一边心口乱跳着给他结单,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继续聊天:“朴先生是哪里人?好像偶尔会蹦出一两句方言。”
“怎么会?我明明就是首尔人。”
朴佑镇立刻云淡风轻地否认,见你的疑惑都要从沉默里挣脱出来了,才得逞般笑起来:“其实我是釜山的。”
你望着他的笑愣神,原来以往把小虎牙藏得这么好,朴佑镇已反过来询问你:“那你呢?京畿道?庆尚道?全罗道?听口音怎么似乎哪里都不像……”
朴佑镇对你打开话匣子,语速很快,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然而他的猜测不偏不倚戳开你深藏的心事,脑后有一根神经倏地绷紧,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猜呢?我家住在北边的。”你敷衍几句岔开话题,开始谈论四月初春的天气。
这话题实在无趣且故意。朴佑镇无可奈何地笑着叹了口气,忽然朝你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揉你的头发。见你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他很郁闷地歪了一下头:“哎一古,想什么呢!你头发上沾了东西,我帮你取下来。”
你感觉自己的心事被他窥探到,之前故作镇定,原来只需他忽然靠近就溃败。暗恋的滋味就像蛋糕柜第二列最右那块柠檬千层,辨不出是甜是酸,只期待一层层咬到最后是圆满。想让他知道,又怕他知道。
朴佑镇朝你伸手,你闻见他袖口带着皂粉和阳光的气味,温暖干净,被他暖烘烘的体温一蒸,飘散得你整个人都恍然。只是一刹那,他已经把所谓的“你头发上的东西”摘了下来,放到柜台上。
——两张电影票。
“嗯?”你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位朴先生,玩魔术成瘾。
你以为朴佑镇是在邀你一起去看电影,然而他的目光开始到处游走,冷藏柜里的蛋糕每种都浅尝一眼,就是不落在你身上。
“你、你可别想多了,部队里发的电影票,有两张……你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看。”
说完这句话,朴佑镇就急匆匆转身离开。若不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带进初春的冷风,你简直怀疑他今晚根本没来过。
什么嘛,怎么这就走了……今天还未过完,又在期待下一个周五。
胡乱揣测朴佑镇的心思,逾矩地做着白日梦又被理性恹恹地否掉,最终惆怅地落回桌面上那两张电影票。朴佑镇或许是秉承着浪费可耻的好意赠你,可惜你在首尔没有朋友,孤零零一个人,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
拿起电影票,映着咖啡店的暖光,薄纸的背面却隐隐透出两行字。
第六感比理性否决先一步抵达心脏,在越跳越快的心拍数催促下,你把那张电影票翻过来。
一串电话号码下面,朴佑镇粗犷的笔迹尽量写得很工整——
“如果怕被拒绝,就邀请我一起去吧:)”
想和你看电影又不明说,还提前告诫你不要想多。害怕被拒所以两张票都送你,又不甘心你邀请别人。
男孩子害羞起来还真奇怪。怪让人喜欢的。
就像掉进一朵絮絮的棉花糖里,沉溺,深陷。他先默许你可以尽情做白日梦,甚至,还有实现的可能。
·8:49- 12:03 玩具快醒醒/Awake!
你好像一整夜都没睡着。号码早已存进电话簿,可是屏幕亮了又灭,反复把满格绿电消耗到红色,你还是没能按下拨号键。
搬来首尔已经整整三年。三年,你都不敢建立自己的交际圈,躲在这片僻静远郊,只与远方的父母互通书信。
可是,真的好想和朴佑镇谈恋爱啊。
或者,只做普通朋友就行。
电影场次是下周六晚上七点半,还有一周时间可以考虑。窗外泛起黎明前的雾白,你终于沉沉睡去。
还未等到电影开场——周五那天是21日,你记得很清楚,傍晚朴佑镇光顾咖啡店时依然是那身苍松迷彩服,身边却第一次多了一个女孩子。
四月的首尔天气渐暖,可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你还是冷得哆嗦了一下。
装作浑不在意地挂上服务行业招牌式微笑,你问那个一周前送你电影票的男孩子,今天喝点什么。
“咖啡还是要冰美式。”点蛋糕时朴佑镇再次犹豫了,睫毛安静地在颧骨处盖下半扇阴影。但这次他没有询问你,而是转向旁边的长发女孩,“你想吃什么就点,我一起结单。”
“宇真呐,那我就不客气啦。”女孩子明媚开朗,最爱吃甜食的年纪,趴在玻璃柜前很快选好。
你说不上清是种什么感觉,碳酸气泡从心房的角落升腾、破裂,酸涩得一塌糊涂,想哭又找不到立场。结完账后你转身去了工作间,接过新来的学徒手里的裱花袋,让她替你去前台收银,自己对着无辜甜点撒气。
粉色奶油不小心淋了两滴在流理台上,恰好重成爱心的左右两瓣,看着分外扎眼。心情极度低落时,一件毫不相关的事都能引爆炸弹。你抹净奶油,扯掉口罩抱着胳膊生闷气。
隔着玻璃窗,你的目光又不自觉去追寻朴佑镇的身影。明知自己会恼怒,还是很没骨气地去关注他们。
女孩背对着你坐,你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通过抖动的肩膀揣测两人聊得正开心。朴佑镇的面容被挡住一半,笑眼弯弯,印第安酒窝浅浅横在脸颊上,像花猫的纹路。
这个朴佑镇,还挺行啊?本以为是块木头,没想到这么会狙击女心。
你从衣袋里摸出那两张电影票,忽然有种被玩弄的沮丧感。
快餐式寻偶,最怕他只用了三成猎艳功力,你却为拆招输出全部真气。交锋闪电般结束,对方轻松退兵,你却病去抽丝,元气大伤。
你剥下手机壳,将两张大梦空头支票永远封存进去。
从深陷的甜梦里清醒过来,并非易事。
暗恋是最难摆脱的幽灵,被他无意挑起你心动的一个眼神召唤过来,从此每多一分故意或无意的暧昧,幽灵就长大一分,最后发酵成密不透风的网把你罩进去。
你的煎熬旁人是看不见的,包括朴佑镇。不然他不会在那之后频频出现在你工作的咖啡店,且每次都带不同的女孩子。
她们容貌嫣懿,身段轻盈,最重要的是开朗热情。这些姑娘实在太多,到最后她们的面容在你的印象里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声音缩略成欢快讨喜的音符,溢满这间小小的咖啡店。
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呢?你很孤僻地躲在工作间的玻璃窗后,直起腰偷个懒,听到那些轻快的笑声,自己阴郁的心情也明媚了不少。
或许对于朴佑镇来说,她们就像一个个精巧的玩具,彩漆描绘眼眉,蕾丝裁制衣服,一拧背后的发条就咯咯娇笑不停。腻味了就厌弃到一边,从箱匣里再抱一个新的出来玩。
是这样么?你脑海里偶尔闪过自弃又自负的念头——
朴佑镇,我才是你要的玩具呀。
·12:03-15:09 捉迷藏/술래
在首尔的生活好似一潭死水,被一颗嬉戏打水漂的石子搅荡了几圈涟漪,又渐渐平复。
整个五月,夏日的气息已经有迹可循。树叶透着生机勃勃的绿,新蝉昼夜低伏。
朴佑镇依然每周五都带着不同的女孩子,来咖啡店坐两个小时,但你似乎已经接受自己不能被摆上玩具橱窗的命运。
好几次,当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四处张望,找寻你的身影,你反而转向他看不见的盲区,甚至向老板申请外出采购。
你们就像在玩Hide and seek的游戏,猎手越是找你,你就越不想让他赢,于是躲到更远的角落。
六月2号,日历显示又是周五。你提前从收银台换班到工作间,一边洗碗一边发呆。
前天又收到了从家里寄来的信件。母亲在信中说,无事不要再联络,一个人在首尔好好生活。你明白家人的水深火热,你能逃脱已是万幸。只可惜,从此连诉说心事的人都不再有。
你知道朴佑镇会来,所以提前开始做冰美式咖啡。
换班的姑娘从窗口接过咖啡,不到半分钟又原封不动端着折返回来,敲敲窗户:“你还是和我换回前台吧。6号桌指名要你去送咖啡。”
“为什么?”你不为所动。
“他今天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特别想见你。”
你洗碗的动作慢下来,抬起头望向窗边的卡座。朴佑镇的左眼似乎受伤了,戴一片医用眼罩,正朝你这个方向遥遥地望过来。不知是生了什么病,脸颊微肿,眼周隐隐能看见一些细小的深红痂块,显得看向你的眼神可怜又坚毅。
“好吧,我去送。”你败下阵来,接过骨瓷杯托走出去。
今天坐在朴佑镇对面的,似乎是位强势的二十岁中半女人。分明大学毕业不久,言语间已非常市侩。你一步步走近,听见一些诸如工资、房子之类的词语。
朴佑镇飞快地瞥了你一眼,然后看向那女人说了一句什么。
他的嘴角带着某种轻飘飘的微笑,礼貌却玩世不恭,在病态苍白的面容衬托下,暗含挑衅。
果然,对方的声音提高八度开始质问:“朴佑镇,你在耍我吗?不想和我结婚就直说,不用找这种蹩脚的借口!”
“不是借口。”眼尾上挑的眼睛忽然看向你,“喏,我女朋友这不是来了吗?”
千万别低估狭长眼眸的魅力,倘若其间深刻而清晰地只映出你一个人,你必须承认,这场捉迷藏的游戏中,被他捉住即是命运。
朴佑镇一把握住你的手腕,把你拉到他身边坐下。猝不及防的奇袭,你差点把咖啡抖出来。
你本想反抗,忽然感觉他的手心异常燥热,许是在发烧。就是这一瞬的疏于防守,让他敏捷察觉到空隙,胳膊一伸就把你圈进怀里。
女人的目光自然移到你身上。从咖啡店制服看向来不及解下的围裙,兜里还揣着一只洗碗手套。
你感觉到搭在你肩上的手指不自觉轻敲,朴佑镇似乎也很不安,对你的回答没什么把握。
你趁势把他的雀爪扔开,愤怒地站起身骂:“朴佑镇!不准再带别的女人来我店里,听到没?”
说完似乎还不解气,端起那杯冰美式喝到见底,重重墩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句话是帮他也是心声,而喝掉咖啡,是因为怕那女人气急败坏端起来泼他。
朴佑镇,原来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依然毫无原则地偏袒你。
·15:09-18:40 想问/묻고싶다
朴佑镇还是被泼了一杯淡柠水。
等咖啡厅里只剩他一位客人时,你拿了一块毛巾过去。水珠沿着发丝湿哒哒地滴下来,有点像雨天来不及躲屋檐的小狗。
“擦擦吧,别感冒了。”你心疼之余又忍不住嗔怪,“私生活这么丰富,你们首长不管吗?”
朴佑镇好像故意赌气不接,脸别到一边去看窗外。
“管啊,还管得多呢——根本就是首长他老人家安排的好吧。”
你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此时有点恼火:“生病了就能为所欲为吗?不会还要我给你擦头发吧,朴佑镇先生?”
“我这么惨,还不都怪你吗?”釜山男人本来脾气就冲,却因为在发烧,透过湿淋淋的额发有气无力地向你发火,“你要是答应和我去看电影,我会被上赶着安排这么多blind date(相亲)吗?”
这回答可和你预想的不一样。你磕磕巴巴继续嘴硬:“那、那你什么意思?相亲非要选在我这里,为了给我炫耀你该死的人气?”
“还不是想着给你增加收入?你自己算算,整个五月有多少KPI是我给你贡献的?”
你终于被朴佑镇出其不意喂给你的一把糖果噎住了,甚至还有点甜度超标,脑袋发懵。
“请问是不是该轮到你回答我了?”朴佑镇的嘴巴撅得老高,这人的脾气还真是难琢磨,“你、你那天到底和……和谁去看电影了?是不是,没看到票背面的字啊……”
声音越来越低,小心翼翼地揣测着最好的情况。
“呃……”
幸好朴佑镇轻易就原谅了你,抬起手有点虚弱地指了指湿漉漉的脑袋:“如果不想回答,就帮我擦头发。”
说完,朴佑镇拿出手机叫了出租车,目的地开始定在药局,后来又改成病院。
你把毛巾盖到他头上,刚想问他生了什么病,发展到要用眼罩遮住伤疤的地步,发现他已经陷在卡座里阖眼开始休息,左手无力地捏着你的衣角,好像很怕你会在他生病时离开他。
你的视线因此落到他的左手,忽然被某种异样吸引了目光。
无名指那里的一圈肤色,比其他地方稍浅。明显是戒痕,而且戒指戴了很久,最近才摘下来。
——如果没猜错,朴佑镇已经结婚了。
他有太多秘密,你却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唯有一颗热烈跳动的心,死灰复燃后再彻底烧成余烬。
·18:40-22:18 烟花庆典/볼꽃놀이
你从咖啡店辞了职,搬去了首尔市区。
朴佑镇应该是从店长那里问到了你的手机号。一开始,他每天都会打电话来,你不接,他渐渐也不再做徒劳无功的事。
在这浩瀚的宇宙里,每颗星都有自己的行径轨迹。或许造物主将其两两匹配了对应的引力,但星星之间的感应太微弱,每一次接近都是赌局。既然如此,赌输了也无可厚非。
算了吧,散了吧。
六月中旬,盛夏的气息逐渐清晰可嗅。
白天你不愿出门,大厦楼宇的玻璃将骄阳反射到城市的角落,所有生灵都被炙烤得奄奄一息。一座城市的狂欢,往往始于日薄西山之后,灯火霓虹往往会延续到后半夜。
周五那天不知有什么庆典,天色渐暗时城市上空升起烟火,你从楼厦的缝隙之间窥得一隅。深蓝夜幕里浮游的鲜艳水母,遥远天际绽放的繁盛琼花,在他乡难得有一份热闹感染你。
漫无目的地夜游,汲取一些若即若离的温暖。人声鼎沸的街巷,你看见一家名为I.P.U.的珠宝行门前被路人围得水泄不通,上前打听才知道,店里在举办气球射击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枪里有一发子弹,若能射中气球就可再领一发,直到脱靶结束。留下气球最少者,可以获得老板提供的澳宝对戒。
伴着穹顶之上烟花爆裂的声响,参与的路人很多,可惜往往铩羽而归,记录到12个就停滞不前。也许是庆典的氛围太好,听着那些惊叹或惋惜的声音,你竟也跃跃欲试,第一次那么想要融入这座城市。
“或许,我可以试试吗?”在老板即将宣布获胜者之前,你怯怯地踮脚举手,像在数学课堂上回答问题。
“当然。”
塑料子弹像彩色的糖豆。给枪上膛时,熟悉的动作让你模模糊糊想起一些年少的时光。父亲是军官,你从小在军属大院里长大,平日里和同伴最爱玩打仗的游戏。放假时叔叔伯伯总喜欢带孩子们去打靶场,你的射击就是那时学会的。
你努力把回忆赶出脑海,集中精力瞄准,果断扣下扳机。
——红色气球灰飞烟灭。
随着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你越发觉得力不从心。枪法生疏了许多,且这把枪比一般的游戏枪后坐力大,震得手肘发麻,越来越难以瞄准。
最终你以14的成绩险胜。
似乎不再有人挑战,老板笑眯眯地把戒指盒捧到你面前打开。很漂亮的对戒,一宽一窄,外圈上刻着一排英文——“I give you my faith.”
你向老板鞠躬道谢,正要双手接过来,忽然有一只热乎乎的胳膊搭到你肩膀上,轻轻把你拨到他身后去:“别急,游戏还没结束呢。”
似曾相识的低音炮。你抬起头,朴佑镇锋利的下颌线明晃晃地撞进你眼里。
好久不见,朴佑镇染了一头樱桃红,故意抓湿的额发隐隐露出利落的两道剑眉,虎牙抵着唇角那样笑,英气又痞气。没穿迷彩制服,Off-White的箭头十字交叉在背后,封印着振翅欲飞的肩胛骨。
朴佑镇不是独自来参与烟花庆典的。同行的还有十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都穿着便服,但从身形气质来看,大概是和他共事的队友。
你只顾着发愣,朴佑镇已经掠过你去拿枪。靶上的气球一共二十个,他就直接要满二十发子弹。这样似乎是不合规矩的,但他说,若打完这些子弹面板上还有未爆的气球,不管多少个,都算他输。
“老板,我要举报!”你终于回过神来,不服气朴佑镇截胡,“这人是现役部队里出来的,受过专业训练!”
朴佑镇本来已经眯着一只眼睛在瞄准了,听到这话饶有兴致地朝你挑眉:“嘿,别这么小气行不行?我们两个谁赢有分别吗?”
你一时没懂什么意思,见老板太真儿乐呵呵笑得灿若老菊,也不好再抗议。
朴佑镇太熟练了,毫不犹豫地连续开枪,子弹出膛混着气球爆裂声,薄烟散去后,靶板上空茫干净,果然弹无虚发。
众人惊叹称奇,太真儿把戒指盒交到他手上,不忘开玩笑:“小伙子,我得把你签下来!以后再有这种活动,你给我当托儿。”
你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朴佑镇独自撇开人群追上来。
“又想逃到哪儿去?”
你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瞥向他的左手无名指,去看那圈让你不自觉远离的戒痕。但你发现朴佑镇已经把奖励戒指戴上了,宽度大小正合适,恰恰遮住戒痕。仿佛,这枚戒指一直属于他。
朴佑镇见你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就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晃晃:“别看啦!和我交往,另一枚送你。”
《狼来了》的故事已经听腻了,即便很心动,也不会再被骗第三次了。
你扭头就要走,朴佑镇眼明手快地拽住你,釜山话冒出来:
“什么?不和我交往?开玩笑呢?”
烟花裂隙间,你无语地回身看向他:“请问这是什么Concept?”
“坏男人Concept。”朴佑镇挑眉,打开戒指盒,“和坏男人交往,你敢吗?”
戒圈上镶嵌着一颗闪闪发亮的澳宝,如浩渺璀璨的银河系。黑洞隐含着无数未可知的奥秘,却也因此诱惑吸引。可是,他的眼眸分明温柔坚定,让你不忍怀疑问询。
这一刻,你和朴佑镇仿佛是人海中两颗停伫的石,千万人的热闹纷扰来来往往,而你漠不关心,只望向他眼底。
『爱、宝石、松树的气味。朴佑镇是这些东西做成的。』
为什么不能相信,他怀着沉甸甸的爱意与你相遇呢?
“好吧。”你伸手接过那枚戒指,故作漫不经心地套到自己手上,胜负欲作祟又加一句,“你可别多想,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答应,而是因为……因为……”
“我知道啊,因为戒指嘛。”朴佑镇顺意朝你眨眨眼睛,小虎牙开心地蹦出来,“小财迷,你放心pick我吧,稳赚不亏。”
调皮又真挚的表白,一字一句敲在你心上,欢喜而感慨。
“今天是6月16日。”他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小指勾过来与你牵手,像在做什么约定,“今后要陪五金尼一起走哦!就这么说定了。”
·22:18-26:08 带你回家/집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最初他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安静少言,可是渐渐地我的目光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离开。他有好多魅力,自己却不知道,谦逊、认真而肆意地活着,活成我想要成为的样子。”
仔细地贴好邮票,你把给家人的信投进邮筒。
街边的音像店播放着钢琴曲,空灵的延音仿佛能传向永远。八月是充溢着能量的季节,阳光洒金,朴佑镇趁着假期带你回家。
朴佑镇的生活习惯很好,小巧的两居室干净整洁,简单温馨。门后挂着月历,八月已经打了6个红叉。
傍晚,你们一起靠在沙发上,把当初未能一起看的那场电影补了。正好是一部惊悚片,你也曾幻想着恐怖音效响起时,就尖叫一声捂住眼睛往他怀里钻,结果你丝毫没被吓到,只觉得情节很引人入胜。
反倒是朴佑镇,连呼吸声都很紧张。你扭头一看,他虽然搂着你,却梗着脖子宛若直挺挺的雕像,另一只手暗自在沙发靠垫底下捏成拳头。
“呀,五金尼是在害怕吗?”你忍俊不禁。
“有吗?哈!怎么会?”朴佑镇夸张地嗤笑一声,捏紧的小豆包却忘了松开,“我可是朴佑镇啊,怎么会害怕鬼片?”
“要握着我的手吗?”
“……要。”
和朴佑镇一起看恐怖片的决定很不明智,死要面子的釜山男选择眼不见为净。片头曲响起时,你发现旁边这位哥哥早已睡得人事不省。
你去卧室想给他抱一床被子,推开房门,却被房间里的一些陈设吸引了。
床头柜上的闹钟、正北墙上的壁钟、投影在窗台前的倒计时、台灯旁的日历、书架上的沙漏,将无形的时间具象化,似乎在提醒主人光阴的流逝。
书桌的玻璃板下压着11个男孩穿着白衬衫的证件照。那台Walkman插着耳机,即便无人在听,还是在缓缓播放着一盘装饰着干花的磁带。
你拾起一只耳机塞进耳朵。
『据说,最初的人类,是成双连接在一起的个体。
有一天,神因为人类违抗自己的威严而感到十分愤怒,因此将人类分成两半。
在最初就被统一命运联系着的人们,思念着自己的另一半,为了寻找而徘徊、迷茫。
寻找曾经是我的那一个你,那是我们的开始,是爱的起源。』
『The Origins of love.』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
你摘下耳机回身。朴佑镇不知何时醒了,安静地站在门边。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们从相识起就带着期限,”他的眸子在暗夜里静悄悄地闪烁,像浸润着流星,“你还会选择爱我吗?”
·26:08-30:11 如果美丽有期限/Beautiful Pt.II
你终于知道了朴佑镇的秘密,有关你们共同承担的命运。
——相遇五百多天就要被迫分开,注定是一场爱别离。
后来无数次你回想着当时,本以为自己又会畏惧退缩,岂料最终还是握住朴佑镇的手,决意去赴明年冬末一场限定的雪。
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永恒,潮起潮落,无非是遵循自然的法则。也许从开始就倒计时并不是坏事,反而因为美丽有期限,留心正在经历的平凡。
在巷尾食摊吃的蛋包饭原来是最后一次。在那之后家中很快经历变故,你独自搬来首尔。
那年夏天和朋友一起逛过的街原来是最后一次。后来她罹患抑郁症和所有同学失了联系。
周四坐在阶梯教室里听的高数课原来是最后一次。周五那门课的老师会请病假,然后学生时代就此终结。
如果有倒计时,如果提前知道那就是最后一次,吃蛋包饭时会细细地品,和朋友告别前会告诉她“我很爱你请照顾好自己”,上课会认真听讲做笔记不玩手机。
所以这一回,带着过一天就少一天的心思,你分外珍惜和朴佑镇在一起的日子。
想看的电影就去看吧,记得爆米花要大桶,可乐吸管插两根。
想去的旅行尽快出发,无论是济州岛还是夏威夷。
忸怩表白尽可大声说,毕竟让他听见的机会所剩无几。
一直到明年时间倒数为零的那天,你会提前精心准备去赴约。所有感官都会很灵敏,记住和朴佑镇分别时的沿途风景、温度、天气,甚至是心率。
然后对他说一万次“再见”和“我爱你”。
关于和朴佑镇被迫分开的原因,你猜测过很多种可能。但随着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个位,生活一直都很平顺。
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倒数日归零。
你赶在邮局下班之前,拿着身份证去取了一封挂号信。应该是来自家人的新年问候,也许内含重要信息,所以一改以往普通邮寄的方式。
“五金尼!Happy Brand New Year!”
朴佑镇穿着羊羔绒翻领大衣露一截柔软的浅色毛衣,站在台阶下等你。闻声回过头来,表情生动笑开,不仅有熟悉的小虎牙,还有一团团呵暖的白雾。
“新年快乐。”他的手从衣袋里抽出来,把一个礼盒塞进你手里,“给你的新年礼物,今天过完后再拆开。”
你觉得他好像哭过,漂亮的眼角还泛着来不及拭去的泪光。难怪刚才他的背影低低垂着头,后脑勺软软的头毛儿任谁看了都想踮起脚去揉一揉。
“走吧。”他握住你的手,一起塞进暖和的衣兜儿里。
辞旧迎新的日子,首尔的热闹有增无减,电视台在放送歌谣大赏,今年最后的焰火点亮天际。站在汉江边,能望见万家灯火与辽远星空延成一片。
你和朴佑镇并肩慢慢走着,余光瞥见,一辆黑色的车在身后十余米处跟着。原来无论多么悄无声息,离别也不会缺席。是时候告别了。
“五金尼,新的一年要健康,这是最重要的,知道吧?”
“我会的!”
“还有啊,其实你特别好,可以再自信一点。”
“嗯!”朴佑镇想了想,对你说,“下次见面之前,你也要好好生活,有空再想我。”
“知道啦。”
你们又絮絮地说了一些话,那辆黑车始终在旁边的马路上跟着,只是距离越来越近。十米、九米、八米……仿佛在无声提醒着,时日将近。
你下定决心似的,最后紧紧捏了一下朴佑镇的手,然后松开、停住脚步。
“佑镇呐,我们就这样告别吧。”
从车里下来几个穿黑衣的男人,铁塔般伫立在你两侧,不怒自威。其实拿着挂号信从邮局里出来时,你就注意到自己被跟踪了。
来首尔已经五年。朴佑镇曾经开玩笑地提到,他的首尔话里夹杂着釜山方言,而你的口音却好奇怪,哪里都不像。
他说对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属于木槿花、太极旗拂过的任何地方,不属于这个国家。
每年新增数以千计的“脱北者”,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五年前父亲被指控政治罪,全家受到牵连,你是唯一逃到首尔的人。在城市边缘隐姓埋名生活,最终被往来家书暴露的行踪。
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新年的钟声恰好敲响。
绚烂烟花在夜幕中升起,盛大得犹如那年夏天的庆典。
引擎发动时,你透过车窗看见朴佑镇在向你挥手:“不要哭,我们会再见面。”
记忆倒带,那个染一头樱桃红的男孩眨眨眼睛,勾住你的小指约定:“今后要陪五金尼一起走哦!就这么说定了。”
一年半的时间,他好像个头窜高不少,眉眼越发长开了,却一如当年走进咖啡店的模样:不抢眼,却有种特别渐使你惊觉。寡言认生,却无形中撩你致命。
后视镜里朴佑镇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不见。你终于能擦干眼泪,把他给你的新年礼物放在膝上拆开——
老式Walkman播放机,里面插着一盘磁带。十首歌,大约能播放34分钟。但磁带交叉缠绕成无限符号,可以循环到永远。
你不由想起去年八月七日,朴佑镇告诉你的,完整的秘密。
·30:11-34:07 春风/봄바람
戒指不安地旋动,摩擦着那一圈浅浅戒痕,仿佛已在朴佑镇的指间戴了很久。
这本来就是他的戒指,是你们约定的戒指——每一次与你相遇,他都会戴上这枚戒指,离别时再取下来,直到时间轮回中的下一次重逢。
“你是骗我的吧。”
在轻风暗涌的卧室,你听朴佑镇讲完他的秘密,只觉得啼笑皆非,“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直都是彼此的Destiny,然而每一次磁带放完、沙子漏尽,我们就必须分开?”
你以为朴佑镇会像往常那样,狡黠地眨眨眼睛,恶作剧得逞般拊掌大笑,然而他只是沉默地垂着眼睛,走到你身后的书架拿起那个无声簌簌沙漏。
“我们共处的时间还有一年半,511天。”
被分成两半的人类从世界的两端赶来,于温暖春日彼此重逢,在烟花庆典时确定了要继续同行的心意,然而却被告知,倒计时也同时按下了开始键。
“这世上真的没有永远吗?”你的心忽然失落。
朴佑镇一时没有回答你。他看见风把书桌上的笔记本吹开,就在边角裁下一条,拿在手里把玩。
“或许,你知道莫比乌斯圈吗?”
将纸条反扭一下,再粘合两端。从此纸条没有正面反面,也无起点终点,分开后终会重逢,组成命运巧妙的循环往复。
朴佑镇把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内圈镌刻着一个∞符号,像平放的沙漏,像莫比乌斯圈,代表着无限、永远。
这世上本没有永远,祈愿的人多了,就成了永远。
刻在∞符号里的咒文,会锁住曾经拥有的记忆,再在相似的时间点重启——
“所以,不要害怕离别。”
“当春风再次拂过的时候,我们又会见面了。”
道路两旁的风景急速向后退。纷扰世界迅速褪色,徒留的热闹你漠不关心。
你坐在密不透风的车里,插上两边耳机。
磁带外壳是半透明的薄荷绿。如果春风有颜色,大概就是这般。
按下播放键,磁带开始旋转,一圈圈荡出那些能唤起宝贵记忆的音符——
朴佑镇是什么做成的?爱、宝石和松树的气味。他会在每周五的傍晚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穿一身苍松色的制服,像一阵春风。他带着沉甸甸的爱靠近你,指间留着一圈曾与你约定的戒痕。他是你生命里最闪耀的宝石。
平日里他会穿牛仔外套、黑卫衣、一尘不染的衬衫,也穿各式熨帖平整的西装。黑发时很乖,也染过浅栗、小葡萄和樱桃红,染金毛时被漂发剂蛰得脑袋疼。
他笑的时候,小虎牙、猫猫纹和嘴角括弧,接二连三藏不住。钢铁直男偏偏心思细腻,抹眼泪儿要偷偷地。活泼好动的活力素,吵闹时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安静时喜欢一个人听歌。
……
原来近两年的时间,关于朴佑镇的零星记忆,已经积攒得这么多,占满你生活的角角落落。
幸好,这一年极其寒冷的冬季,只剩下一个短暂的尾巴。
你望向车窗外,漆黑的大海向远方延伸,似乎再向前,就能撕裂黑暗的隧道露出亮光。
朴佑镇,我会一直等。
等到春风拂过,我们再次见面。
-END-
【CD only】
·34:07-0:00 后记:第12颗星/12번째 별
解散倒计时最终归零,2018洗碗年结束,祝大家新年快乐。
这篇文章其实有点难产,把堆积得快要决堤的感情塞进架空的故事里,既想要情怀又想要情节,话痨终被篇幅限制,其实很想在平衡中寻求完美,也不知是否差强人意。能看到这里,已是感谢。
我像一个裁缝,在确定参加解散联文后,努力回想着从妖灵妖女孩到碗妹的这些日子,反复挑选,最终拾起一些珠贝,缝在这件衣服上:
3月9日,和101个男孩们上岩洞初见。咖啡店开始迎接客人。
4月21日,朴佑镇在《十分满分的十分》表现亮眼,开始有“情敌”光顾咖啡店。
4月22日,Park Woojin正式更名为朴佑镇。所以在那之前是“宇真”。
6月2日,全体雀妈心疼崽崽的日子。《Never》组负伤斗魂,得带状疱疹的眼罩金上线。
6月16日,十一人合流忘拿碗。决定继续关注Wanna One的朴佑镇小朋友。
8月7日,忘拿碗出道,倒计时开始。
12月31日,忘拿碗解散,倒计时结束,许下春风再见之约。
在洗碗之前我也追星,只是对饭圈浅尝辄止。在追星女孩被妖魔化的时代,很慢热的我一点点试水,有幸在微博和老福特,认识了一群很可爱的碗妹。
——惺惺相惜的一群人,怜爱彼此被限定团套牢,所以约着一起末日狂欢。
大家都挺幽默感性,苦中作乐加煽情的功力一流。
也很宽容,给第一次尝试同人文的我很多鼓励。一直以来,都想认真说一句“谢谢”。
1月27号后一起洗碗的日子就少了,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来日江湖再见时,记得我们的暗号“wannable”。
2019年更多的祝福想送给小碗,送给所有的202男孩。
应该很多人和我一样,是pd202的节目饭,希望所有因梦想聚在一起的孩子有一个好前程。谢谢曾挥洒过的汗水、不眠的夜,以及百看不厌的精彩舞台。
我曾经思考过,为什么对生存战选秀的爱豆有种格外的珍惜。不仅是“养成系”的原因。
以五金尼举例吧——是从那一刻开始,雀妈们决定要pick他的呢?答案可以有无数种,有人从好莱坞开始一眼定情,因初C选拔那个笑沦陷,为Get Ugly的舞蹈折服,还有人被眼罩帕的坚持吸引。
而让我真正产生“嗯,就是他了”的念头,是在十满十小组排练时,19岁的小鬼队长看着iPad的舞蹈视频,突然歪头笑了一下。
然后是釜山话“你开玩笑吧”、下撩腹肌上露虎牙、低音炮SBOL,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处处可爱。
所以觉得奇妙。在101个男孩里,总有某个人被镜头捕捉到的一个举动、一句话、一首歌、一支舞,像春日的闪电霎时击中你,让你突然决定“就是他了”,谁说不是一种缘分?
就像《第12颗星》里唱的那句——
“在无数繁星中与你相遇,奇迹其实早已经开始。”
yhsq敬上
二次創作 (邕聖)
#現實背景
#邕聖祐 x 尹智聖
──────
"已經回不去的日子 無法再重來的時光 在那之後我也不得不變得堅強"
──────
⠀ ⠀「智聖哥,能閉上眼睛一下嗎?」
⠀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尹智聖的內心震蕩了一下——在只有兩人獨處的房間、陪邕聖祐練習戀愛劇本時、對話的中途出奇不意地說這句話是怎麼回事?
⠀ ⠀答應當他的演技練習對象已經很掙扎了,現在居然還要他閉上雙眼,難道是、是要對他做什麼?要出奇不意地從背後嚇他,要偷偷走出房間留下他一人,要說出難以啟齒的話,還是要……
⠀ ⠀在閉上眼睛的五秒...
#現實背景
#邕聖祐 x 尹智聖
──────
"已經回不去的日子 無法再重來的時光 在那之後我也不得不變得堅強"
──────
⠀ ⠀「智聖哥,能閉上眼睛一下嗎?」
⠀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尹智聖的內心震蕩了一下——在只有兩人獨處的房間、陪邕聖祐練習戀愛劇本時、對話的中途出奇不意地說這句話是怎麼回事?
⠀ ⠀答應當他的演技練習對象已經很掙扎了,現在居然還要他閉上雙眼,難道是、是要對他做什麼?要出奇不意地從背後嚇他,要偷偷走出房間留下他一人,要說出難以啟齒的話,還是要……
⠀ ⠀在閉上眼睛的五秒前,小企鵝的腦袋裡已經跑過12集連續劇了。他愣了一下,但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乖乖闔上眼皮,邕聖祐真摯又好看的雙眼立刻消失在黑暗裡。
⠀ ⠀尹智聖感覺到邕聖祐突然靠近的呼吸,手指的溫度貼上他的臉頰,他被嚇得抖了一下,但同時又不敢後退、有點丟臉地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情——果然是要做那件事沒錯吧!
⠀ ⠀「一、二、三……」
⠀ ⠀「聖、聖祐?」
⠀ ⠀「別睜開。我想知道智聖哥的睫毛有多少根。」
⠀ ⠀尹智聖對邕傻的話感到無語,忍不住大笑出來。「……什麼啊、邕聖祐!」
⠀ ⠀「哥自己不知道嗎?飯們每次都說你是睫毛妖精呢。」
⠀ ⠀「但是睫毛不可能數得完吧?」
⠀ ⠀邕聖祐的大拇指按在尹智聖的眼睛下方,倒是挺認真地數著,尹智聖的睫毛不算濃密,根根分明地倒映在白皙的眼皮下。其實邕聖祐一點都不在意人的睫毛有幾根,只是尹智聖每次笑得燦爛、瞇起的雙眼線條總是奪走他的注意力。
「......智聖哥,已經數到三十了,好像真的數不完。」邕聖祐困擾地說。
「這不是一定的嗎?真是奇怪的孩子。」尹智聖睜開眼,寵溺的情緒不小心從眼裡傾瀉而出,笑開的嘴角卻突然被什麼給咬上。
邕聖祐在尹智聖張開眼睛的瞬間吻住了他。時間停頓了一下,好像連主動的那一方都被自己的行動給嚇到了,真實地靠在哥哥漂亮的鼻尖上、尹智聖驚訝的視線都讓邕聖祐不知所措。
但一切已經無法煞車,某種堆疊多時的情感不安地搖曳,被過近的距離吹撫著就要倒塌;邕聖祐垂下視線,在尹智聖柔軟的唇上小心翼翼地親了幾下,發現自己的雙頰不停發熱時,尹智聖抓住他的衣角,輕輕地回應,像是小貓在撒嬌一般的力道。
「聖祐啊。」尹智聖的聲音有點顫抖。「劇本上、好像沒有這段?」
被尹智聖水潤的雙眼盯著看,邕聖祐的呼吸比剛才更灼熱起來,他把尹智聖放倒在床上,蹭著他的額頭——有點侵略性地。
「接下來是我跟你的劇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