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沉x你】在陆沉婚礼上当伴娘
全文1w+,一发完
ooc归我,私设众多,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陆沉答应了北部家族的婚约
你没有上帝视角,你喜欢陆沉,但认为陆沉不喜欢你
(是双向奔赴!!!相信我是he)
0.
收到婚约邀请函的时候,你正在英国,坐在陆沉的大学校园内,靠在一棵柳树下。
那时你正坐在草坪上,举起手机,对着河边一串星星点点的夜灯。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乘着船,在你的前边转过一个弯。你将这一幕框进了镜头,下一秒屏幕上就弹出了一条消息。你上滑点开...
全文1w+,一发完
ooc归我,私设众多,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陆沉答应了北部家族的婚约
你没有上帝视角,你喜欢陆沉,但认为陆沉不喜欢你
(是双向奔赴!!!相信我是he)
0.
收到婚约邀请函的时候,你正在英国,坐在陆沉的大学校园内,靠在一棵柳树下。
那时你正坐在草坪上,举起手机,对着河边一串星星点点的夜灯。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乘着船,在你的前边转过一个弯。你将这一幕框进了镜头,下一秒屏幕上就弹出了一条消息。你上滑点开,发现是一封精美的邀请函。看到内容后,你怔怔了很久,才认定这个即将到来的事实。
陆沉要结婚了。
1.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陆沉有婚约在身,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临得这样快。
在为这对新婚夫妻设计婚服后不久,你有幸见过他的未婚妻。她有一双血族独有的红色双瞳,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举止很得体。那时她邀请你一起喝下午茶,却鲜少提及她的未婚夫,反而一直在夸赞你的设计,把话题有意无意地往你身上引。
最后分别之际,按照礼节,你向她说道:“新婚快乐。”
她朝你点了点头,没有作其他的回应。
你想她们的婚姻应当是一种契约,一种家族的联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未来会不幸福。从知道陆沉身上背负着婚约,看到垃圾桶中的领带夹那一刻起,你就知道陆沉可以为了伟大利益和目标交换一切,抛弃一切,包括他的过去,甚至他自己。
作为他下属中比较出众的一员,你并不意外能收到他婚礼的邀请函。不过与你设想中的不同,发起人并不是陆沉,而是他的未婚妻。除此之外,她还盛情邀请你作她的伴娘,并给出一笔相当不菲的报酬,想让你为自己和其他伴娘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礼服。
“如果您能作为伴娘见证这场庆典,我将不胜荣幸。”
要同意吗?
你盯着屏幕,指尖在微微发抖,脑中一片麻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你就写好了回信,给出了礼服设计的时限,并写到: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我十分荣幸能以伴娘的身份见证二位的爱情。”
2.
那本该是你去英国出差的最后一天,却因为多了礼服的设计而往后延期。坐在酒店房内的办公桌上,你无数次提笔又放下,翻看缭乱的资料,最后从粉色、浅紫、淡蓝这些清新又不喧宾夺主的颜色中敲定了粉色。
你上床睡了一个囫囵觉,却睡得很不踏实。
你很久都没有梦到陆沉了。这次你又梦到了他。与以往的零碎刹那的片段不同,他贯穿了你此次梦境的始终。
见到他的第一面,你正坐在海边。日出在天水交界处倾泻出磅礴的光线,融化了周边的云彩,整个天际都染成一片赤色。这时陆沉出现了。他和你隔着一段距离,并没有注意到你,似乎在沙滩中小心翼翼地寻找些什么。
你迟疑着走上前,问道:“陆沉?你在找什么?”
他没有应声,低着头,一只手在小心翻找,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些瓷器的碎片。你注意到那些锋利的碎片已经割破了他的手,血顺着他的指缝不停地向下流。
你惊呼道:“快松开!你流血了!”
他却像没听见般,依旧紧攥着。你只得上前去掰他的手,他却忽然卸了力,颓然坐在沙滩上,流着血的手捂住脑袋。你懵了——陆沉从未向你展现出这般脆弱的一面。
你捡起他先前攥着的那些碎片,小心地拼凑到了一起,想要递给他。这时你忽然觉得瓷片上的图案很熟悉——你想起来了,它很像你送给陆沉的一个晴天娃娃。当时也是在一个海边,你将它送给了陆沉,之后你就成为了家主的祭品。
你的心抽痛起来,走到陆沉旁边。
他似乎很痛苦,在低声呢喃些什么。你凑近仔细去听,好像是“我把她弄丢了”和“对不起”,你不确定。
把谁弄丢了?对不起些什么?
你还没想通,接着天地一转,你们来到了不同的地方。有时是在刀光血影的陆式城堡,有时是在南柯一梦般的幻境——上一秒风柔日暖,下一秒天崩地裂。
在每个光怪陆离的场景里,陆沉总是在受伤。他身上的血滴落在你心上,像一条潺潺的河流,而陆沉放任它们流走。在最后一个场景,你们好像站在万丈悬崖之上,但你的恐惧不是因为对于随时可能坠落高空的惊恐,而是因为陆沉抓住你的手放在他的肩膀。
他说:“推我下去。”
他的语气是那样平静,仿佛生死再也平常不过。
你因为他在你面前赴死而战栗。他的态度是那样决绝与坚定,你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他似乎视自己与罪人同列,他说,你不是在杀死我,你是在杀死罪恶。
可哪里有什么罪恶,哪里有什么不堪。
陆沉让你杀的,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罢了。
3.
你猛地从梦境中惊醒,恍惚了一阵,忽然觉得自己脸上一片冰凉。你抬手一抹,怔怔地发现自己手背上沾满了泪水。
为什么还会为他而哭呢?
4.
你再也睡不着,就坐在床上胡思乱想,试图平复自己从噩梦中惊醒的心情。
其实陆沉有自毁倾向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所以做这样的梦也不算奇怪。
那是一次公司举办的团体活动,你们去了一个以极限运动闻名的岛屿。
来到跳伞场地后,你打了退堂鼓,转头去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店。那里风景很好,店内客人寥寥,你独自呆了一会儿,咖啡店的老板就走上前与你攀谈。你们聊了一阵,你才知道他除了是咖啡店老板,还是这个跳伞项目的负责人。
“小姐,你为什么不去跳伞呢?”
你笑了笑:“我胆子比较小。”
他附和道:“是啊,正常人都会害怕,”他忽然道,“但你们老板,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害怕的人。”
“我们老板?”你有些震惊。陆沉居然会跳伞?
“对,就是那个棕头发的年轻人,”他悠悠道,“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快十年了,”他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当时他签安全协议的时候,别人拿起笔手都在抖,只有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等上了飞机,他要求飞行达到一万英尺——我记得很清楚,小姐,绝对有一万英尺,甚至不止。”
在你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那可是他第一次跳伞,我们都建议他降低高度,但他还是跳了。要跳伞的时候,他没有检查过一次身上的安全措施。别人都将身上的卡扣反复检查无数次,他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小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像我们这些玩极限运动的,追求的是与死亡擦肩的刺激,但他那副样子,似乎在追求死亡本身。”
似乎在追求死亡本身。
你呆呆地听着,五脏肺腑好像倒了个个儿。
得知陆沉的想法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不止一次地感到纠结和痛苦。你无法接受他会离去的可能,无法接受自己在没有他存在的世界里。
那个时候的你是爱他的。
而现在又一次梦到他,你依旧会为他的离开而落泪。
你悲哀地想道,或许现在你还爱他。
5.
你在一片黑暗中静静坐了很久,直到有束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亮了一片朦胧的光晕。
这段时间你回忆了很多,在黑暗中,你看到了很多曾经清晰的场景。
你能想到最清楚的,是前不久的巴黎发布会。在那次发布会结束后,你意外地碰到了陆沉。那时他从道路那头向你走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耳机里的音乐自动播放,在徐徐的大提琴声中,他走到了你的面前。
破天荒地的,他邀请你去看一场演出。
这场演出的主角是一个叫jude的机器人。在舞台剧的最后,你看着jude心爱的女孩爱上了另一个人,而它选择了献出自己的心脏,将生命的尽头结束在破败不堪的焚烧炉中。
幕布缓缓拉上,四下倏忽一片黑暗。
你心中一阵钝痛,酸涩涌上鼻腔,你偏头看向陆沉。隐隐的灯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他的双眸沉沉地看着已经落幕的舞台。
你还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没有人知道。
可在jude走向焚烧炉的那一刹那,你分明瞥见了陆沉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悲恸,死死扼杀住的颤抖和哀伤,还有好像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一般的,无可奈何的沉重。
你想陆沉一定不会无缘无故邀请你看jude的故事,他一定想要告诉你什么。
直接问吗?他肯定不会回答的。
踌躇半响后,你说道:“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是吗?”他轻声道,“我很喜欢。”
你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隐隐的觉得,是否有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那就是jude与女孩之间的故事,是陆沉在向你暗喻你们之间的关系呢?你探究性地观察了一下陆沉的神色,意料之中的,你没有发现任何陆沉在暗示你的迹象。
“这样的结局太悲惨了,”你说道,“我希望jude可以自私一些。”
“不,”他道,“jude向女孩索取了爱,总要还给女孩什么的。”
他的声音温柔有力,好像这就是他一直笃定的。
听到这句话,你默然了半响。原来是这样。
原来陆沉带你看舞台剧的原因,只是想告诉你,在他的眼中一切,所有的东西,包括生命,都可以被他拿来作为交换的筹码。只有情感除外。因为情感似乎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是必需品。他说jude向女孩索取了爱,是因为他知道你对于他的心意,但他能作为回报的并不是自己的爱,而是自己的生命。
他宁愿将生命作为回报。
可是陆沉,生命对于他来说,不是最能被视为草芥,甚至是最想抛弃的东西吗?
你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为陆沉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与你交换而庆幸。
那一刻你觉得,jude至少还喜欢那个女孩,而陆沉,他只是不想亏欠你罢了。
那时的你看着他,忽然坠入一种无解的困境。
6.
你想起,有次在面包店,你匆匆抱着刚出炉的面包疾行,陆沉与你擦肩而过。
他身上苦艾的香气隐隐散入你的鼻腔,你不禁慢下脚步,回头去望,却只看到他淹没在人群中的背影。
为什么不愿意同你打招呼?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你心中感到一种难言的悲凉,好像浪潮扑向你的胸口,一寸寸漫上你的眼角。
那时候因为工作压力,你常去街角的咖啡店。有一天,店员破天荒地邀请你品尝店内的其他新品。
你微怔了一下,半响后道:“那就一杯美式,一杯拿铁好了。”
片刻后,你怅然盯着桌前两杯热气蒸腾的咖啡——你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点这个组合。
大概是一厢情愿吧。
你又想起,在那次争吵后,你们在电梯间偶遇。你拿着装满衣服的箱子,不堪重负地摔倒在他面前。余光中,在他毫无波澜的目光里,你狼狈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忍着脚腕的伤痛向前走去。
那个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
你想不起来了。但你清楚地记得,那时你眼前的万物似乎都蒙上了水雾。
那是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坐在剧场中的你也是一样。
7.
你们相对无言,走出了舞台剧的剧场。天边的落日让整条街道染上一抹落寞的深色,你竭力掩饰着心中不停翻涌的情绪,垂头向外走。
你又想到很多很多。比如那只在垃圾桶翻出的领带夹。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细数从相识到现在,他明明在利用你,用精心编造的谎言将你引入棋局,甚至将你囚禁——你为什么还会爱上他?是因为在幻境濒死的那一刻,在陆式城堡感受到自己灵魂被抽离的一刻,他将你拉回人间的那一刻,他那双颤抖着凝视你的双眸么?
泪滴止不住地流下来,你有些难堪地匆匆擦掉,加快步伐向前走。
此时你却没注意自己已经踏上了主干道,一辆跑车以极快的速度向你冲来。司机想要刹车却为时已晚,轮胎与地面响起刺耳的摩擦声。
那一刻你吓得忘记施展天赋,在电光火石之间,你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被人向后一揽,你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是陆沉。
你立刻偏过头,害怕自己流泪的窘状被他看见,下意识将他推开。
陆沉僵了僵,手还怔怔地保持着拥抱你的姿势。
泪水模糊了你的双眼,在一片晦暗不明的光点中,你向后退了一步。
不要再哭了。
不要再为他哭了。
恍惚间你好像看到他想向你走来,又停在了原地。他轻声叫了你的名字。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死死咬住下嘴唇,拼命咽下自己抽噎的声音。
“别过来。”
陆沉似乎垂下了头。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响后他说:“好。”
你摸去眼角的眼泪,向前走去。这次和他擦肩而过的是你了。
他会像你当初望着他那般,望向你的背影吗?
你不知道。你也不应该在意了。
8.
坐在床上,你的思绪继续向前飘。记得在那之后,你回到光启,查理苏忽然邀请你去海外度假。那时你刚圆满完成了一个大项目,又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就应了下来,向公司请了年假。
陆沉的批准比以往的都慢。在你即将飞离光启的前一天,你不得不去办公室找他。敲响办公室的门时你还有些感慨。离你上次踏入这间房间,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
“请进。”沉稳温润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你推开了门,看到陆沉坐在办公桌前,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看你。
许久不见了。
“......陆董,”你避开他的视线,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麻烦您通过我前几天向您申请的年假。”
他不动声色道:“为什么要请假?最近工作压力很大么。”他忽然对上你的视线,你看到他带着探究性的眸子,不由得心中一紧。
只是请个假而已,批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做出这副假装关心的样子?不知为何,你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上下翻腾,各种不合时宜的想法充斥着你的大脑,让你胸口一阵阵发酸。
“没有什么工作压力,”你朝他莞尔一笑,“只是和未婚夫出去玩两周而已。”
陆沉在假条上签字的笔微不可察地一顿,又流畅地将签名完成最后一笔。
你看着他的动作,心情慢慢跌入了谷底。妄想用这些话来刺激陆沉,观察他的反应,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你上前接过假条,陆沉却攥住另一角,你没能从他手中把它抽出来。
“?”你疑惑地看了看他。
他松开了手,朝你笑了笑:“没事。一路平安。”
9.
和查理苏一同度过的两周很快乐。他非常细心,甚至制定了详细的旅游规划,你的每一天都过得快乐又充实。有天傍晚他张开羽翼带着你飞到高空,你感受着清凉的晚风划过你的发梢,抬头看向天空上的星星。
这是你未曾见过的壮阔景色。
就这样,你们一直飞,你已记不清自己飞了多久。在这段时间里,因为恐高你始终不敢往下看。还好查理苏一直紧紧抱着你,让你减轻了一部分恐惧。
陆沉跳伞的时候,也会害怕吗?还是说,看着自己的双脚下踩着稀薄的空气,人世间的点点灯火在极远之地,他却产生了一种赴死的决心。
你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查理苏带着你降落到了一片花园中,在墨蓝色的星空下,你的眼前是大簇大簇的玫瑰,延伸到天边与地面的交界,萤火虫散落在你们的身边,像一段金色的银河。
查理苏拉着你的手向前走,你忽然预料到什么,心跳不自主地变快——
再向前几百米后,一个拱门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时你的脚下忽然亮起一串灯光,如同河水一般向前流淌,接着四周都变得明亮清晰。你看到不远处有座华美巍峨的城堡,背后是璀璨盛开的烟花。
查理苏一身盛装朝你走来。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深情地凝视着你。他单膝跪地,道;
“嫁给我吧,未婚妻。”
他拿着戒指盒子的手都在抖。
你怎么能拒绝这样一个人呢?
“......”你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颤,“对不起,”你抽噎道,“但我不能答应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不能就这样嫁给他。这对查理苏不公平。
查理苏僵了半响,似乎抽了一口气,抬头却看到你脸庞有泪珠滴落。于是他起身轻轻擦去你的眼泪,将你拥入怀中:“没关系,”他拉过你的手,虔诚地印下一吻,“我等你。”
10.
结束假期回到公司后,生活又恢复了忙碌。唯一不同的是,你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你窃窃私语,连郝帅看你的眼神都八卦了起来。
问了猫哥你才知道,原来是有消息传你与NOVATEN药业集团唯一继承人订婚了。你本想澄清这是假的,但看他们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只能作罢。
“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吃喜糖啊。”郝帅道。
你胡乱地点头。这时你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沉了。于是你随口问了问满满,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现在Warson的工作事务都是Mya姐负责的。”
那他去了哪里?
在电梯间里,你偶遇了周严。
踌躇了半响,你问道:“陆董最近怎么样了?”
他颇为惊讶地看了看你,又偏过了头:“我们老板很好,不劳小姐费心。”
你本想再问几句,却在嘴边转了个弯,咽了下去。
11.
然后时间流转到了现在,你来到英国出差。
在最后一天的展会结束后,你偶然发现展出的场地离陆沉的大学很近。犹豫了一阵,你决定踏入校门。
天色变暗,你走过了灯火通明的图书馆,走过柔软的草坪,走到河边,风吹起柳树的枝叶。就是在那里,你收到了那封邀请函。
你结束了回忆,叹口气开始下床洗漱,接着打开了电脑。这时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英国是北部家族的领地,这段时间陆沉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来结婚的。你不禁自嘲于自己的迟钝,接着便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妄想将这一切抛之脑后。
12.
你如期设计完了礼服。到了陆沉婚礼那天,你收到了伴娘礼服的包裹。它的材质比你设计中的还要精致,你整理了一下衣装,简单化了个妆,便前往婚礼所在的庄园。
陆沉知道你会来吗?你踏进了庄园的大门,有些恶趣味般的好奇,又忽然想到自己先前那翻自取其辱的试探。
是啊,就算不知道又如何。他又不会给出任何的反应。
走进豪华的大厅,你挑了一个角落坐下。婚礼还未正式开始,宾客们都在互相寒暄。你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大部分都是血族,其他的应该也是业内顶尖的精英。你坐在他们中间,显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来之前你翻看了一遍婚礼流程。有些意外,血族的婚礼与西式传统婚礼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先是伴郎伴娘上场,然后新郎新娘依次上场,互相交换戒指,拥吻,抛花。
你微微攥紧了衣袖——马上就能见到陆沉了。
他会笑吗?
你忽然觉得自己来当伴娘或许是个错误的选择。看着陆沉结婚,与其他人戴上对戒和拥吻,这对于你来说很残忍。毕竟你还没有完全放下。
钟声准时敲响,婚礼开始。在主持人致辞后,你和其他伴娘一同上台,走向了舞台的两边。
接着便轮到陆沉出场了。
你紧紧盯着不远处紧闭的大门,心脏怦怦乱跳。
他穿上你设计的婚服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套婚服还是你专门参考了jude的元素设计的,肯定很适合他。
13.
墙壁上钟表的秒针转过一圈,两圈。
转到第十圈,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你有些疑惑,向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台下众人还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周围的伴娘也没表现出什么,依旧齐齐地站在台上等待着。
你愣住了,久违而熟悉的恐惧扑面而来,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你已经身处幻境之中,却浑然不知。
而且与以往不同的是,即使你发现了幻境的存在,它仍在继续着。
14.
跑,你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你提起裙摆,找个借口下台,一出大厅便不顾一切地向外奔逃。
你是从什么时候陷入幻境的?你边跑边回忆种种细节,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除了陆沉未按时出场外,你找不到其他的破绽。
能设置出幻境的,你只知道两个人。一个是陆沉,另一个就是陆霆。
如果落到陆霆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况且此地血族众多,困在幻境的时间越久,你面临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大。你不由得加深了心中的恐惧,加快脚步,跑下了一圈圈旋转的楼梯,不久后就筋疲力竭地靠在墙边。接着你调整好呼吸,来到一条甬长的长廊。这条长廊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绚烂的宝石,金色的穹顶下是一扇扇斑斓的玫瑰花窗,往下是鳞次栉比的房间,有些房门虚掩,有些则紧闭着。
你想起之前在幻境中也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时你推开一扇扇门,去往了不同的场景。
你见到雨夜里陆沉握着一把匕首,血液蜿蜒滴下;你见到陆沉在咖啡厅请求帮助却被驱赶;你见到他彷徨和无助的时刻,那是你唯一一次触碰到陆沉童年和之前记忆的一隅。
这次也是吗?
你心中生起一种与恐惧对立的好奇心,它驱使你走到一扇虚掩的门前,轻轻推开了门。
15.
这大概是二十年前,窗外的树还没有现在这般高。桌前坐着一个长发的女人,她背对着你,正在认真地写些什么。不久后她离开了,这时房间另一侧,年幼的陆沉蹑手蹑脚地跑进了屋,将一只动物的折纸放在了窗边。
那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小兔子。你注意到,窗沿已经快要被各式各样的折纸放满。
那个女人是陆沉的母亲吗?
16.
你又推开了一扇门。这是一个大雨磅礴的阴天。
陆沉没有打伞,他任凭那些冰冷的雨水拍打他的全身。他正站在一座墓碑前,低声呢喃些什么。你站在他旁边默默地听着。
“每次来看你,好像都是雨天。
我听说,我出生的那天,也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
我以后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家主要送我出国。
他们告诉我那是个阴雨连绵的国度,待久了会让人心情抑郁。
可我却觉得像是有你在身边。”
原来在他面前的,就是他已经长眠的母亲。
17.
你正愣神着,下一秒天旋地转,你惊讶地看到周未成和陆沉面对面,似乎在对峙些什么。
这时周未成打开一个文件夹,抽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素描画。
上面有几朵向日葵,虽然有些潦草,但笔触很柔和。一旁的落款是十六年前。还有笔名,很娟秀的字迹——知更鸟。
“这是你母亲画的,”周未成说道,“那是她有一次来实验室找老师,在等他的时候,问我要了纸笔打发时间。”
见到十六年前母亲的亲笔画,陆沉并没有表现出你想象中的惊讶。
你忽然想到,在很久之前的一次调查,你也见到了一封知更鸟的回信。当你想要转交给陆沉的时候,忽然吹起一阵风,信从松散的指缝中溜走,吹到远处的河中。
原来那是他母亲写的信。他没有抓紧信封,也委婉地拒绝了听你转述信的内容。
“不要紧,我也没有那么想要知道上面的内容。”
为什么不愿意?当你看到年幼的他偷偷将折纸放在母亲的窗边,你明明瞥见他眼底闪烁的雀跃和快乐;当你看到少年的他站在母亲的墓碑面前,他眼中的悲伤和孤独又是那样明显——他爱他的母亲,却在十六年后面对她的亲笔画和书信时无动于衷。
18.
又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那是在陆霆的婚礼上,你看到陆沉正试图帮助一个叫玛丽安的血族少女逃离家族的联姻。结局却是毫无悬念的失败。
你很不解——如果他那般痛恨联姻,为什么又要同意今天这场婚礼呢?
你的心脏感到一种抽痛般的悲恸。
或许他不能拒绝,或许他向痛苦进行一种妥协。
19.
你推开了一扇门,又一扇。
你见到了很多你从未见过的陆沉,就好像他将不同的剖面展示给你看,那些脆弱的,冲动的,懵懂的,痛苦的——你不停地打开房门,亲眼看着他的灵魂在你面前重塑,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饱满而矛盾的陆沉。
原来他也会因为考试周一直坐到天命破晓,因为实验课题作业准备数百张PPT和讲稿。原来他还当过乐队兼职,曾用一首帕格尼尼赢得了满堂喝彩......原来他也这样意气风发过。
20.
你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你不敢再向前了。再往前,时间线就来到你们相遇后。你害怕他展现出对你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你不知道陆沉为何要将这些往事深藏心底。但你知道,如果让他对你把心剖开,你会比他更加恐惧与无措。
你深吸了几口气,手心不停地冒出冷汗。
幻境仍在继续,向前是唯一的出路。
18.
你推开了一扇门。
这是一段简短的对话,但寥寥数句你就确定了这场对话发生的时间。
房间内只有周严和陆沉二人。
周严道:“对了,您刚才要我准备的碘伏之类的东西,都送到行政部了。”
这是在电梯间,他目睹你摔倒后。你还记得猫哥当时有些诧异地向你打趣,说行政刚补的药恰好是碘伏,纱布还有跌打损伤喷雾等等,就好像知道你摔跤了一样。
原来那些药是他准备的。你想笑却笑不出来,一阵酸涩冲上了鼻腔。
为什么面对你的时候要用那般冷眼旁观的态度,事后又默默把药备好?
17.
不出所料地,你打开另一扇门,看到了自己被陆沉囚禁的那些天。
他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身,打开房门,走到了你在的房间。
你愣住了。那些你乞求周严见他一面的日子里,原来他就在隔壁。
你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他站在你的床前,眼中的痛苦即使在黑夜里还是那样浓稠明显。你看着他伸出手,近乎强硬地将你禁锢在他的怀中。
整整一整夜,他就这样抱着你,你就这样看着他。
等回过神来,你发现自己的指尖在不可控地颤抖,泪水已经沿着脸颊滴落到了领间。
你推开房门,落荒而逃。
18.
等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长廊的尽头。
那里只剩最后一扇门了。
你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把手。
19.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你愣了片刻,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塔楼。这是一个雷雨交加的下雨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雨水的生冷和血腥气交缠的气味。塔楼的四周没有墙壁,而是大片的落地窗,仿佛窗外阴沉的雷雨触手可及。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你吓了一跳,惊雷炸响在耳边。
闪电照亮了塔楼一瞬。你看到惨白的光线下,自己的脚边都是鲜血。有的已经干涸,而新鲜的覆盖上了表面,鲜红和暗红混在一起,沿着台阶不停地向下流淌。
你尖叫出声,声音淹没在新一波的雷声里。
恐惧让你全身上下战栗起来。你哆嗦着,沿着楼梯和血迹的方向朝塔楼上方看。
那里有一尊雕像。从形状上来看,你大致能看出那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血迹的主人正躺在雕像的下方。
再仔细看,你注意到雕像的头上戴着一顶洁白的头纱。它层层叠叠地沿着雕像落下,铺满了沾满血迹的地面,透露出一股浪漫和凄然。
忽然你愣住了。那一瞬间仿佛血液凝固,你头皮发麻。
那是你亲自设计的头纱。它本该戴在新娘的头上。
20.
你立刻提起裙摆,踩着脚下黏腻的鲜血,跑到雕像面前。
你心中涌起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它已经全然战胜了你心中的恐惧。
你看清了。这个雕像有着和你一样的面孔。而躺在它旁边的正是陆沉。
脑中一片空白,你立刻蹲下身。塔楼上的光线比下方亮一些,你看到陆沉躺在血泊之中。你几乎要哭出声,颤抖着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很稳定。
你不敢贸然去碰他,只好去检查他身上遍布的伤口。旧的伤口立刻愈合,新的伤口又立刻出现。你想要阻止新伤口的出现,却是白费力气,只能看着血液不停地流淌下来。
他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冷,你惊恐地呼唤他的名字。
像是一种噩梦成真的错觉。你要亲眼看着陆沉死在你面前。
21.
走马灯的场景在你眼前不断闪过。你一面想着对策,一面逼迫自己冷静,分析现在的状况。
这是在幻境里。从头到尾你只见到了陆沉的记忆,这就代表着,这个幻境应该是陆沉自己创造的。在他创造的幻境里,没有人会伤害到他——这样想着,你稍稍宽慰了一些。
可转念一想,他在自己的婚礼上,创造了一个只有他和雕像的幻境,又为它戴上了本属于新娘的头纱。你无法想象他在这里度过了什么。
你哭出了声,垂头看向他。他的脸色苍白,神情却有种尘埃落定一般的淡然。就在这时,你有些意外地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你知道陆沉渴求死亡,却不知原来在奔赴死亡的路上,他也会落泪。
22.
你知道幻境总会结束,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很漫长。你一边等待着那一刻,一边思考着对策。
只有陆沉是解开幻境的切入点。
23.
你想了很多很多,从前到现在。你庆幸自己终于看清了陆沉,但是,看清得太晚了。
陆沉都经历些什么?当你对他说“别过来”的时候,当你将请假理由说成和未婚夫度假的时候,在他那副无动于衷的面具下,他又在想什么?你不敢去猜,愧疚和懊悔深深刺痛了你的心脏。
他从来不是没有反应,他只是把反应深藏在心底。无论是对他的母亲还是对你。
如果故事从一开始就有上帝视角就好了。
24.
幻境忽然间消散,雷雨声和其他种种全部像云雾般不见。你眼前只有陆沉。在他睁眼后见到你的第一刻,怔忡了很久,忽地扯出一抹悲凉的笑来。你拉过他的手,紧紧握着。他没有挣脱。
“陆沉。”你定定地望着他。
他凝望着你,好像有万千言语凝结在他唇边,世间最悲切的痛苦不过他眼底一瞬。
你垂下头,唇角碰上他微颤的指尖。
“你都看到了。”他这样说,像是士兵突然抛戈弃甲,颓然卸下所有伪装的外壳,等待对方将自己一击毙命。
你心痛得抽搐——在感情里,他似乎认定自己的情感会让你感到厌恶,而你从不会爱上他。
“是啊,我都看到了,”你正色道,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逃婚吧。”
他的瞳孔因为惊讶而骤然收缩,你紧紧握住他下意识想要抽回的手。
陆沉,你心说道——这次无论要面对什么,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ps:因为有婚约的情节(与55),所以涉及到了56的修罗场,但是这里没有拉踩任何男主的意思,仅仅是剧情需要,设计师小姐和任何一个男主都会很幸福!每个男主都非常好!!!(鞠躬
求求红心蓝手和评论www
【陆沉】当你因为抑郁症加重而如他所愿远离他后
*被蒙在鼓里的陆沉x下定决心离开的你
*重度抑郁/抑郁症复发预警 不涉及过多病症描写 追妻火葬场预警
*全文5k➕一发完 he
1.
主动远离陆沉,对我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想,对他来讲大概也是吧?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费尽心思地阻止我靠近,为此说些冰冷的话,做些伤人的事。
——虽然我从不曾因此怪罪他。
我了解过陆沉的过往,窥见过他的伤疤,知道他的冷静与自持中蕴藏着多少沉重,知道他付出过多少代价。
我又怎舍得怪罪于他?
一开始不懂得,甚至痛恨他的后退...
*被蒙在鼓里的陆沉x下定决心离开的你
*重度抑郁/抑郁症复发预警 不涉及过多病症描写 追妻火葬场预警
*全文5k➕一发完 he
1.
主动远离陆沉,对我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想,对他来讲大概也是吧?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费尽心思地阻止我靠近,为此说些冰冷的话,做些伤人的事。
——虽然我从不曾因此怪罪他。
我了解过陆沉的过往,窥见过他的伤疤,知道他的冷静与自持中蕴藏着多少沉重,知道他付出过多少代价。
我又怎舍得怪罪于他?
一开始不懂得,甚至痛恨他的后退,到之后的渐渐默许,再后来,是我自己想要走出他的世界。
2.
起初我不懂,有什么事情不能一起面对,有什么境况让他一定要抛下我?
后来逐渐理解,陆沉是如此坚不可摧的独行者。他的意志强大而坚定,并且他已经独自走了许久——我不可以突然变成他的软肋。
否则待到肋骨破碎时,我会被摧毁,他也会被伤到鲜血淋漓。
只是他用残忍的方式将我推远,自顾自地想让我恨他,也总是让我充满痛苦的。
而再后来,这种痛苦消失了。
因为我心中有一把锁。它一直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不需要外力,就可以随时脱落。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摇晃太过,它就掉落下来。
——可是它要掉下来时,其实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不需要我讨厌的大雨天,不需要加班,不需要遇见讨厌的人和事,甚至在那一段时间,我和陆沉的关系明明有了回暖。
明明一切都在平稳地、安然地度过。
不知道我自己有了什么毛病,或是在发什么疯,偏要撬开那把锁;又或许早在很久之前,锁头就已经生锈脱落了,只不过我还未察觉而已。
在一个很好的晴天,周末,我一个人在外面走了许久。
我突然开始大哭,哽咽着,努力不让声音太大,但毫无作用,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开始投来异样的眼光。
迎面走过来一对母女,妈妈将懵懂的小孩子搂紧在怀里,匆匆远离了我。
是应该的。谁会愿意靠近呢?
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哭到最后竟然变成了苦笑,所幸已经是黑夜,没有人再会靠近,我也看不到他们诧异的目光。
低下头,手旁不知何时放了一包纸巾,还带着点香味。或许是哪个心善的人递给我的,而我还没向他说声谢谢。
谢谢他或她小小的善意,虽然这救不了我。
手机里有未接电话,竟然是陆沉打来的。
我在这一刻无比理解了他。陆沉应该好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非与我共舞沉沦。
我拉黑了陆沉全部的联系方式。
3.
生活开始一点点失去色彩,我似乎从其中抽离了,看得见过往,看得见自己的喜怒哀乐,却不能感受。
仿佛电影的胶卷,过去和现在皆是黑白色,我只默默看着,不知道这一卷什么时候会结束。
也不知道有没有未来。
偶尔在万甄遇见陆沉,我轻轻地向他点头问好,和他避嫌,像以前一样。
不一样的是,我私下里也不会再找他了。我不知道陆沉对此作何态度,也并不想关心,毕竟这会让我们两个都不好受。
我甚至开始有点怀疑,以前那个我,对他的爱真有那么热烈吗?
如果有,为什么这样的爱也会随着其他的感情一起,渐渐离我远去,像大厦倾颓一般不可挽回?
可能到某一天,我会忘记很多,也忘记了我爱他。那也很好,就让他向前走,让我留在胶卷的已有的黑白里。
4.
我没想到陆沉会主动找来。
他想要见到我,总是有很多办法,被迫让我看见他,或是让我掉入心疼他的圈套主动去找他。
那一天前面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我们在天台见了面,他问我为什么。
我反问他:“什么为什么?”
陆沉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我,我在某一刻领会到了他的问题,也感受到他其实在乎我。在乎极了。
我本应该高兴,由衷地替那个爱着他的我高兴。可惜在那一刻,我忘记了爱是什么形状,也忘记高兴是什么样的。
我甚至记不得那个幻想很久之后,一切终了,会成为陆沉的恋人,然后再和他走进婚姻殿堂的人是谁。
……应该也是我吧?我应当很爱他的。
我或许露出了端倪,陆沉一步步地走向我,而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我问:“陆沉,你能想象你未来的恋人或妻子有精神病吗?”
陆沉露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神色:“……什么?”
我替他回答:“一定没有想象过吧。其实我也无法想象。”
陆沉又怎么能和那样的人在一起?那是再荒谬、肮脏不过的幻想,会把他也染脏的。
“别找我了,以后。”
“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利用的东西,都可以向我来取。”
——我会替那个很爱他的我给他。
只不过陆沉不必再利用我,而我也不必再感觉到痛。
我不知自己为何愿意让他随意索取我剩余的价值。大概是我的脑袋已经忘记了爱,本能却还记得。
5.
陆沉开始想尽办法,让我和他的一位“朋友”聊聊,我想但凡是像我这种人,都不会认不出心理医生的。
不过我说过,会答应他一切需要的利用和索取,所以凡是他明确提出的事,我都可以去做。
出乎意料,我和这位“朋友”聊得不算太差。
他很真诚而尊重地对待我,告诉我不会将我们谈话的内容再告诉任何人,包括陆沉。
我于是和他讲了讲我奇怪的处境,讲了讲脑中的黑白胶片。
他最后问我:“你有想过结束这一切吗,或者,有类似的时间计划吗?”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是问我会不会结束生命。我在交谈中第一次撒了谎,不过我觉得这是个无伤大雅的谎言。
我回答:“没有。”
6.
陆沉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频繁到让我有些惊奇和不知所措。
许多时候,即便他没有出现,我却能从别的地方望见他的影子。
是挂在门口的热气腾腾的早餐,是每一天楼下水果摊主偏要热情地塞的水果,下班走回家时身后默默坠着的轿车。
这实在有点不公平,我想。
陆沉想要远离我时,我没有任何办法再走到他的身边;而换做我想要离开,他却能无孔不入地出现。
某个失眠的深晚,打开灯,我看见外面漆黑的夜色,像巨兽张开的喉咙。我想出去走走。
一开门,竟然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在惊吓中退后两步,我才发觉是陆沉。
“……兔子小姐。”
我们相对无言许久,我站在门口看着陆沉,他也慢慢领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想让他进门。
不论是何种意义上的门。
“抱歉,只是想来看看。希望没吓到你。”
我望着陆沉的背影渐渐远离,突然很想听他轻轻说一句“晚安,兔子小姐”,或许这样,我会有一个难得安眠的夜。
但最终我也只是看着他渐渐离去。
7.
陆沉很久没有出现了。
再看到他的消息,是在新闻镜头里,得知他即将订婚——这大概也是他计划中的联姻吧。
明明就像我期望的那样,陆沉在独自前行,我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消逝而去。
家里没能找到到削苹果的小刀,我才想起之前,我已经把利刃都扔掉了。
下楼买水果,老板娘问怎么最近都没见你男朋友。
我愣了一下:“……男朋友?”
“就是一个高高帅帅的,总穿黑色西服、戴眼镜的大老板……他总买水果之后拜托我塞给你,我一直以为你们吵架呢。”
“不是男朋友。”
“哎呦,那也可以发展一下,我看小伙子蛮好蛮沉稳的呀,配得上你!”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陆沉当然配得上一切美好,他值得的,只是我配不上他。
再想去小卖铺买一把刀,周严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一旁,阻止了小店老板的动作。
“小姐,这个太锋利了。”
你笑了一下:“你们可真是神出鬼没。那你让我用什么切水果?”
周严:“……有这个。”
他递给我一把小小的木刀。很奇怪,它没有品牌,做工不算精良,也不锋利,看起来没比幼儿园手工课用的塑料刀大多少。
不像买的,倒像是谁用竹子或者木头刻出来的。
“你们老板呢?”
“……等处理完一些人,他很快会回来。”
“他就在这吧?”
周严:“……”
我轻出一口气:“算了。”
我转身离开时,顺手将那把没成年的小木刀丢进了垃圾桶。
8.
网购的水果刀总是莫名其妙地丢件,于是那天出门时,我买了一支漂亮的银色长簪。
周严又在旁边跟着,欲言又止。我向他挥了挥手里的簪子,它的尖头段并不锐利,看起来连纸都划不破。
“这就不用和你老板汇报了吧?我得有多大的毅力,能用它自杀?”
周严的神色变了变,最后也没说什么。
摊主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很热情健谈,我挑东西时,和她说的话比平时几天都多。自从那把锁坠落,我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最后又多买了一对银手镯,我们彼此挥挥手,她说以后再光顾,替我把发簪戴到了头上。
回到家,锁好门,我换上了白色的裙子,和头上的发簪很相配。
我拔下它,艰难地在手腕刻下痕迹,直到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才终于划破。
因为它太不锋利了,伤口也坑坑洼洼,怪丑的。
不过一旦有了能破开的伤口,后面一切就变得更顺利了。我堪称辛勤地埋头动作,希望一切能早点结束,像是一个虔诚的、荒谬的殉道者。
我不痛,但这样太丑了。
我大概是太投入了,大门被撞破时才如梦方醒。遥遥地和陆沉对上视线,我知道他一定要阻止我。
于是下一秒,我握紧了簪子,瞄准的是脖颈上的动脉,狠狠地刺入。
设计师的手其实很稳,我从没想过自己下定决心时会这么有力气,也从来没看到过陆沉这样的表情。
像是呆滞,又像悲痛,仿佛一瞬间被挖空了的躯壳。
他几乎是下一秒就冲到了我的面前,紧紧拽住我的手腕,于是银簪尖锐的那头就只来得及刺入一小段。
陆沉的手紧紧覆盖住了伤口。他的手掌竟然比我身上要温热,甚至还在剧烈颤抖着,于是有鲜红的颜色开始从指缝溢出,在白色裙摆上绽放一朵朵红梅。
透过肌肤相贴的地方,我能听见他的心跳,杂乱无章。
真奇怪,我想,血族的心跳竟然也会这样快,又这样震耳欲聋。
失去意识前,我紧紧拉住陆沉的衣角,用破败的嗓子问他:“不如放手吧?”
“就这样放我走吧,陆沉。”
我看见他的嘴张张合合,好像说了些什么,却没有声音。我差点以为自己因为濒死失去了听力。
后来才发现,是他一开始没能出声。他的眼泪在下坠,有些滴在了我手背上,是温热的。
我后来才听清陆沉说了什么,他声音哑到几乎只有气声了。
他说:“不要这样对我。”
陆沉说了很多遍。
“别这样对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
————————————————————————
全文5k➕一发完he,后续1.9k➕都在彩蛋里啦~是66的真·追妻火葬场,从前是他想方设法地推开你,从今往后是他无数次追逐和恳求你留在他的世界,不要抛下他一人,用所有的筹码和剖白换你不要离开
任何一个小红心小蓝手关注评论都是对我最大滴支持!!作者因卡文瓶颈正在痛苦发疯,需要集齐n个小红心入药才能痊愈,鞠躬!
【陆沉X你】昨日死
只因他爱你爱到 昨日死 今日生
Hereafter,两种释义。
死后的生命,抑或阴世。
你只大概知道这是陆沉从很小时候就被迫喝到如今的饮品,当你提出想要尝一尝的时候陆沉温和却坚决地告诉你,别的事情他都可以答应,但这种饮料你不能碰。你坐在他身边有些惊讶于他的态度,陆沉只是搂过你在你发顶落下轻轻一吻,之后他再没提过这杯“死后的生命”。
关乎陆沉的过去,你其实挺有探求欲的。
他所说过的故事你都记得,如今他对于死亡的漠视无情继承于他同样漠视死亡的家族,他的叔叔与他之间毫无真正的情感纽带,只有在拥抱着你亲吻着你的时候,他眼眸里厚重温柔才会冰霜般融化开,流...
只因他爱你爱到 昨日死 今日生
Hereafter,两种释义。
死后的生命,抑或阴世。
你只大概知道这是陆沉从很小时候就被迫喝到如今的饮品,当你提出想要尝一尝的时候陆沉温和却坚决地告诉你,别的事情他都可以答应,但这种饮料你不能碰。你坐在他身边有些惊讶于他的态度,陆沉只是搂过你在你发顶落下轻轻一吻,之后他再没提过这杯“死后的生命”。
关乎陆沉的过去,你其实挺有探求欲的。
他所说过的故事你都记得,如今他对于死亡的漠视无情继承于他同样漠视死亡的家族,他的叔叔与他之间毫无真正的情感纽带,只有在拥抱着你亲吻着你的时候,他眼眸里厚重温柔才会冰霜般融化开,流露出些许倦意和仿徨来,陆沉说每个人都在表演,你撕扯开他最完美的外壳,拥抱最深处那个蜷缩拥抱自己的幼小陆沉,你抚摸着他颤抖脊背去紧紧拥抱他,告诉他:“我一直在这里,我一直爱你,无论是你坚硬防备还是你柔软内心,陆沉,我爱你。”
灵魂上缺失破裂的缝隙你用全部包容去黏合。
你不在乎的,不在乎他过去有多少的黑暗依附于灵魂之上,你爱他,爱到即使他有朝一日会与你一起死于某场争斗之中也在所不辞,这是近乎毁灭般绝望的爱,也同时是你偶尔在陆沉身上所感受到的爱意,他用尽毕生的勇气再度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去尝试倾吐那些快要淹没纯洁爱意的痛苦,你深知他做出的决定意义重大,于是你鲜明而用尽全力地去爱,去亲吻,去拥抱,去试图理解他的情绪,去试图了解他的过去。
同甘共苦。
爱是一把牢固却脆弱的锁,这把锁将关于陆沉的全部细枝末节锁进你心中,你渴望着绝对自由,却悲哀地发觉:除非你彻底忘记他,否则余生都注定为他所囚。
你忘不了他的痛他的孤独他的悲伤他的爱恨。
你忘不了,更不想忘。
陆沉是个坚强固执到极点的人。他在一个人行走的时间里孤寂到只能用死后的生命来为自己画出柔软而坚不可摧的温柔外壳,曾经陆沉用金丝眼镜隔绝所有个人情绪对你说,他根本不会在一开始为女孩开门,可只有如今的你知道,在他见到你那惊鸿一面,在他开口那一刹那,在他扣上你亲手制作的领带夹而丢掉他亲自买来的那一个时,门已经悄然为你敞开,而他一个人沉默而惶恐不安地站在门口,试图小心地撇开自己习惯的掌控欲与占有欲,用坦诚相见来表明他的真心。
故事的结尾注定是悲剧么?他为你做了那么多。
而你呢,你想要对他做尽一切浪漫主义的事情,想要学着电影里为他买一冰箱的鲜花,想要在有流星的夜晚和他许愿永远永远都要在一起,想要在艺术展上用他的名字做出一副美丽的画,想要摘九百朵鲜红玫瑰绑上金丝绸带送给他,想要买他最爱的书再一本本读给他听,因为浪漫主义至死不渝,而他值得所有的至死不渝。
他懂你,他深爱你,陆沉,他的名字就是你沉溺的咒语。
安德拉德说时间,无尽的时间,沉重,深邃。在家等着他回来的你将这句话摘抄到明信片上寄给他,从英国飞回的明信片背面是他一贯的凌厉字体,是这句话的下半部分:我等你,直到万籁俱寂。
他总是懂得关于你的一切不是吗?
你们二人从来不是不对等的付出,而是彼此交缠的双生火焰。
爱意始于对一个人印象的诗歌化,尽管你学着他读了再多的情诗抄了再多的话语,只需要上升中心思想就能明了,中心思想的中心是陆沉,是他。
是爱。
渴望开了头就是汹涌河流入了海,名为理智的堤坝负隅抵抗,你的笑是那条无法忽视的裂缝,他终究是放弃了,他终究是任由堤坝毁坏崩塌,他终究是对你说那一句欢迎光临,他终究是伸出自己满是血腥的双手试图抓紧唯一的光——他昨日已死,死于冷漠到极点的亲情,死于无人关爱的十几岁,死于那年冰天雪地,死于家族里的勾心斗角,死于所有血腥,死于风中,灵魂被贩卖给魔鬼,拥有的力量让他痛苦让他绝望让他一度想要毁灭这个自己,好在车祸不会再发生,新的血液和心脏远在世界角落,而陆沉转过街角走进咖啡店,遇见一个神情不安的少女。
从此昨日死,今日生。
所有鲜花绽放在荒芜心田,她的眉眼就是星月,笑容就是清泉。
一颗沾血的心捧在他手心跳动,陆沉剖开自己的胸膛用入骨的疼痛和灵魂为代价换一颗再度跳动的心脏,他有不完美的前半生和满身伤痕累累,尽管如此他还是对你伸出手,一次次破例一次次拯救一次次的心急如焚,你是他生命源泉,是他拖着腐朽躯壳继续存活的唯一理由,你们之间有过利用有过不知名的交易有过他挣扎不堪的观察和辗转,归结到最初都是你们的相遇造就这一切。
他爱你,于是你们的初遇成为他记忆中最熠熠生辉的那一块。
他爱你,无关你的身份,无关你是否能让他存活,他爱你的理由是他想要爱你,于是陆沉这样做了,他说他喜欢你,说他不能离开你,说牵挂你也许是别样体验,说你才是使他快乐的原因,说他爱你。
即使是死后的生命都抵不过鲜活的一个你。
多少年积攒的腐朽在这一刻被你的爱冲刷成黄金在闪烁,陆沉搂着你的腰用亲吻拒绝回答他悲伤的过去,可你与他都知道这是暂时的,他只是还在害怕,害怕着深爱之人会因这些过去而离开他,深爱滋生疑虑,疑虑蔓延恐惧,恐惧反证深爱,这是悖论,是陆沉不曾深切体验过的死循环,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他如初生稚子迷失在爱意所带来的全数副作用之中。
他用最生疏的方式来爱你,将淌血的心脏作为礼物送给你。
你说让我走进你的世界,可陆沉早就把自己的胸腔全数打开让你住进最里面的血肉,这大概是他这些年里做过最冲动也最突然的事情,可他不明白的是爱本就等不了太久,陆沉惶恐于失去你,于是他费尽心思隐藏自己的欲望,却在他人觊觎你时忍不住张牙舞爪,他要完全得到你才肯放心,于是他在所有人面前吻你,摘下金丝眼镜带在你脸颊上,幼稚而可笑的方法,他这样高贵优雅的血族也要耀武扬威——这个女孩是我的。
你靠在他胸膛,喃喃一句Hereafter。
或许不仅仅只是那样悲伤的意思。
陆沉含一口苦涩饮品,按着你后颈同你唇舌交缠。
嘶哑嗓音里,他压抑地说我爱你。
因为自从遇见你.....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昨日死,今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