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8.艰难过关
听到小太监的通报,小燕子脸色变得凝重,他这么快就从皇阿玛那里出来了,是没有什么事的意思吗?
尔泰走近延禧宫,一眼就看到永琪和小燕子坐在一起,本来雀跃的心情瞬间沉到谷底,眼神扫过永琪,视线最终落在小燕子身上。
“人这么齐,看来是我来晚了?”
尔泰直接在小燕子对面坐下,随意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燕子。
尔泰的眼神让小燕子感觉十分不自在,她想起那天晚上尔泰对自己说的话,微微低头躲开他的视线,谁知永琪却依旧不依不饶。
他伸出手尝试抓住小燕子,语气轻柔地说道:“小燕子,欣荣就快要生产了,到时候我就会……”
永琪话还没说完,尔泰直接接过了话头......
听到小太监的通报,小燕子脸色变得凝重,他这么快就从皇阿玛那里出来了,是没有什么事的意思吗?
尔泰走近延禧宫,一眼就看到永琪和小燕子坐在一起,本来雀跃的心情瞬间沉到谷底,眼神扫过永琪,视线最终落在小燕子身上。
“人这么齐,看来是我来晚了?”
尔泰直接在小燕子对面坐下,随意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燕子。
尔泰的眼神让小燕子感觉十分不自在,她想起那天晚上尔泰对自己说的话,微微低头躲开他的视线,谁知永琪却依旧不依不饶。
他伸出手尝试抓住小燕子,语气轻柔地说道:“小燕子,欣荣就快要生产了,到时候我就会……”
永琪话还没说完,尔泰直接接过了话头,他笑着说:“恭喜你啊,永琪,没想到我们这群人中,你是最早当阿玛的。”
尔康紫薇感觉头皮发麻,小燕子猛地收回手,眼神晦暗不明,想跟永琪说话,恰巧这时令妃从内室出来了。
“尔泰,你来了?你们这群小朋友,好不容易又聚到一起,可要和和气气的才行。”令妃看见永琪坐在小燕子身边,尔泰坐在他们对面,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她已经听说了在西藏发生的事情,只盼望今天大家都能冷静一点。
尔泰起身向令妃行礼后又坐下,他听着令妃的话,便也没有再开口。
永琪听尔泰这句话却感觉不是滋味,他抬头看着尔泰说话,可一字一句都在对小燕子表白。
“尔泰,你说的什么话,我的心事何曾瞒过你们,如今可别笑话我了。”
尔泰摇摇头,状似无意地说:“有了孩子是好事啊。”他用筷子夹菜慢慢送进嘴里,眼睛却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只感觉尔泰吃的不是菜,是她自己,听到他说有孩子是好事,右手不自觉放在肚子上,几个月之后,自己也会生出个孩子。
这么想着,小燕子吃饭的动作也不自觉放轻缓,举手投足间多了一分弱柳扶风的感觉,令妃看她这样子,还以为她是因为永琪和尔泰尴尬。
“紫薇,你最近有没有害口,我宫里有一个嬷嬷,伺候孕妇很有经验,待会你们两个留下来,让她帮你看看。”令妃见场面尴尬,赶紧转换话题,紫薇和尔康喜不自胜,宫里的嬷嬷肯定是极好的。
小燕子也想跟着听听课,可这样子好像有点太明显,于是她也不敢出声,很快就吃好了饭,张罗着要回漱芳斋。
令妃也向让她早点回去,吩咐腊梅冬雪包了一大包点心交给小凳子,让他们陪着小燕子回去了。
永琪也想跟着走,令妃却叫住了他,“五阿哥,你一会也留下来,前些天碰见你额娘,她也想替欣荣求一道保胎的方子,正好你在这,一会顺便带回去吧。”
永琪脸色不好,抱怨说道:“娘娘,他们想要让他们自己来拿,我没时间带回去。”
令妃也不恼,浅笑着说:“欣荣现在四个月的身子,不方便走动,再说你只是顺便拿过去,不管怎么样,她肚子里都是你的孩子啊,你这个做阿玛的,也要上心才行。”
令妃这么说,永琪也无法再反驳,只好坐在一边,打算晚上去找小燕子,反正她今晚住在宫里。
酒席全部撤下之后,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冬雪带着奶嬷嬷进了来,尔泰见这情形,知道自己不适合在场,起身向令妃辞行,令妃知道他没准要去找小燕子,点点头随他去了,比起永琪,还是尔泰更适合小燕子一些。
小燕子回到漱芳斋,看着这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地方,整个人神清气爽,明月彩霞将点心拿进小厨房,小凳子小桌子也各自忙活去了,她喝着香茶坐在屋里,看着院子里的秋千架,舒心极了。
尔泰慢悠悠地踏进漱芳斋门口,看着小燕子翘着双小脚窝在圈椅里,吃东西吃的不亦乐乎,脸上充满了满足感。
“这么开心?因为永琪吗?”
猛然听到尔泰的话,小燕子被吓得不慎从椅子上跌落,尔泰眼疾手快地抱住她,扶她站起身,小燕子吓得惊魂未定,小手悄悄抚抚肚子。
“你别胡说,我是回来恰好饿了。”
尔泰将她抱进怀里,脸色不是很好,“那怎么这么高兴?我还以为你见到永琪,才这么高兴呢。”语气和眼神中带着几缕哀怨,小燕子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比使坏的时候还让人难受。
“我只是跟他说清楚,我们没有说别的,而且,至少你也要相信我啊。”
“真的?”尔泰眼中仿佛突然溢满星光,他看着小燕子,问道。
小燕子看他这样子,没来由地生气,转头就要回房。
“不相信算了。”
尔泰将她紧紧抱住,“别走,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行?好想你,让我抱抱。”
“你住在漱芳斋,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少了,不然你在宫里住几天,然后再出宫住几天,好不好?”
小燕子一双大眼瞪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休想。”小燕子心想,自己有很大可能怀孕了,可不能出去乱来。
尔泰将她抱的更近,鼻尖轻轻蹭住她的,想到皇上说的话,心情愈发好起来。
小燕子看着他这个样子,想起下午的事,连忙问道:“皇阿玛说什么了?你还没说呢。”
尔泰抱着她坐下,大手轻轻拨弄她的刘海,说道:“皇上没有责怪我和我阿玛,虽然不清楚巴勒奔的信里说了什么,但是应该是过关了。”
小燕子也跟着高兴,她以为皇阿玛回大发雷霆,说不定还要砍他们的头,这下子可算能放心了。
尔泰感受到她的雀跃,轻吻住她的额头,“这下我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了,等过一段时间我就向皇上求娶你,我已经跟令妃娘娘说过了,她也会帮我们的。”
小燕子努努嘴没有说话,尔泰见她没反应,只好提醒她道:“小燕子,你答应我要为我勇敢坚定的,堂堂还珠格格,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还用你说,我知道……”小燕子嘟嘟唇,轻声说话,摸摸肚子,孩子总归是要有爹的。
尔泰见她摸肚子,还以为她不舒服,也伸出手帮她轻轻揉,这下小燕子直接愣住,她低头看着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肚子里是他们的孩子,这感觉,好奇妙啊。
门外,一抹身影出现又离开。
39 锦玉之霜花并于玉龙处 ( 陪你一起 )
润玉见此问,“彦佑这是不呆在璇玑宫了?”
“大殿,这璇玑宫怕是住不得了。再待下去,我怕鲤儿的赤子之心都要泯灭。锦觅你也随我一道离开这尔虞我诈之地!”彦佑说着便上手牵着锦觅,要一同离开自己这个狠了心要走不轨路的义兄。
锦觅见润玉神伤,便甩开彦佑,“我觉得此地甚好,我不会走。至于鲤儿何去何从,你且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鲤儿看看彦佑,又看看润玉,最后松开彦佑的手,扑去抱住润玉,“大哥哥,我选大哥哥。娘亲走之前告诉鲤儿,若是她回不来了,就让我好好陪着大哥哥,万事听大哥哥的话。”
“好鲤儿。这璇玑宫就是你的家。彦佑,你我也是手足,你要走,我不拦你,这璇玑宫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润...
润玉见此问,“彦佑这是不呆在璇玑宫了?”
“大殿,这璇玑宫怕是住不得了。再待下去,我怕鲤儿的赤子之心都要泯灭。锦觅你也随我一道离开这尔虞我诈之地!”彦佑说着便上手牵着锦觅,要一同离开自己这个狠了心要走不轨路的义兄。
锦觅见润玉神伤,便甩开彦佑,“我觉得此地甚好,我不会走。至于鲤儿何去何从,你且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鲤儿看看彦佑,又看看润玉,最后松开彦佑的手,扑去抱住润玉,“大哥哥,我选大哥哥。娘亲走之前告诉鲤儿,若是她回不来了,就让我好好陪着大哥哥,万事听大哥哥的话。”
“好鲤儿。这璇玑宫就是你的家。彦佑,你我也是手足,你要走,我不拦你,这璇玑宫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润玉抱着鲤儿说道。
彦佑一脸不满,“我何德何能,怎能是大殿的兄弟。就连火神都难以胜任呢!”
“彦佑!”锦觅接受不了彦佑这般阴阳怪调的模样,第一次直接叫了他本名,“若是你决心不参与,那便远远躲到一边去,安心做你的散仙,去看遍着六界的美人,没人拦着你。不必在这阴阳怪调。”
“锦觅,你是怎么了,被蛊惑了吗?难道你要和他一起吗?此事若是好做,干娘谋划千年未成,鼠仙也去了;就连你水神爹爹都一并没了!你们还不醒悟吗?还要一条路走到黑吗?就不能等吗?等天帝自己退位,等他旭凤登上高位,这一切不好吗?非要如此吗?”彦佑只觉得两人都疯了!这天帝高位是那么容易就被惦记吗?天帝和天后这两人都是狠人,如何斗?
就连你水神爹爹都一并没了!你们还不醒悟吗?还要一条路走到黑吗?
这句话都是一下刺进锦觅的心坎上。
润玉本以为彦佑只是被自己生母之死伤到,所以避讳。竟没有想到是这般想法。原以为彦佑和自己是有兄弟之情,两人能在这条路上砥砺前行。
“彦佑,我不逼你与我同行,可你言语未免太放肆!”润玉拉过锦觅说道。
锦觅低头一会,“小鱼仙倌,洞庭遗族都迁至太湖,不如让鲤儿也去吧,这天界规矩太多,他年少性子天真,太湖更适合他。”
“正有此意。”润玉点头道。
彦佑见两人不再和自己言语,便愤愤随着一行人陪着鲤儿前往太湖。
为何天后,旭凤,这一生可以肆无忌惮。而自己却连报仇都要遭人诟病,被亲者疏远?
润玉不懂,也不能理解。难道真是自己错了吗?
“白衣染上黑点,自然醒目。”锦觅见润玉一路无言,只是紧紧抓着锦觅的手,便知道润玉时因为彦佑的话而感伤。
是啊,前路难行,谁会不希望自己的至亲陪着一块呢。
“觅儿,这一路注定黑暗,不够磊落,甚至是肮脏的。你还要与我一起吗?”润玉忽的出声。
这一生,连出生都是自己父帝一夜风流的污点,被父弃,被母厌。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被人鄙弃的命运,回头看,唯剩下一片狼藉。
这份爱,卑微到自己都不能坦诚地全盘交付,到此时,锦觅看自己越是眼里澄澈,自己越是不能直视自己这颗粗陋的心。
他太害怕了,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从天真烂漫,到如今的聪敏善思。他害怕迟早有一日发现自己的未婚夫比她所见的还要卑鄙。卑微地爱到骨子里,患得患失,心怕求而不得,为了留住心中这唯一所爱,不惜修复了陨丹,让她不识情爱,好一直留在自己身侧。
“小鱼仙倌不是曾说这天界已病入膏肓,剜肉补疮不如釜底抽薪,忍一时之痛,革故鼎新,方是顺应天命。故而,这一路的艰难,不见光明,不都是为了天明之时,让更多的得以清明。”锦觅缓缓说道,她不想再看见自己的亲人好友莫名死在这个的天界,也不想再有族群像龙鱼族一般全族覆灭。
身后太湖,水广草茂,飞鸟衔环,湖色潋滟。
“你瞧这湖色太平,又怎能辜负呢?”锦觅伸手拉起润玉微凉的手,“这一路难行,我若不陪着小鱼仙倌,你岂不是会觉得寂寥?若是成了,这盛世太平,众生享之,锦觅亦如是;若是败了,我后事安排好,就与小鱼仙倌一块躺在那六界的史册上,一块受六界唾骂指点。两人名字搁在一块,戏本子也好传唱,而,你也不会显得孤单。”
“觅儿······”润玉双手环过锦觅,听这番话,心里没有热腾是假的,可是更害怕以锦觅现在的性子知道自己修复陨丹,会绝尘而去。
“如何,可是被锦觅这番豪言壮语震到了?要不,小鱼仙倌就背我,人间话本子里,我俩这样的角色就是共谋大事的伉俪,一般都是要背着,然后许终生的。”锦觅靠在润玉胸前,得意地说着,“如何啊,大殿。”
“好。”共谋大事,也会护你周全。
锦觅稳控水族,井井有条处理水族事物,如自己的水神爹爹一般仁慈宽厚待族内长老,也一手铁律法管束着族人。
“觅儿,御下有方,润玉佩服。”润玉赶来洛湘府见锦觅,这守孝期间,锦觅都在洛湘府里,自己很少在璇玑宫看见她,可璇玑宫处处都有她的影子,让他眷念颇多。
锦觅抬起头来,合上话本子,“小鱼仙倌,怎的早早就来了?哪里是御下,不过是族中长老人情练达,明理事晓,才让我这般顺手。不过我近来听闻鎏英去求天帝帮忙为卞城王洗清冤屈吗?不是你执手处理?”
“叔父举荐了旭凤,父帝便归还旭凤兵权,让他着手去查清炎城王暴毙一事。”润玉坐到锦觅身侧,拿起锦觅偷摸看的话本子,“要是族中长老知道自己称赞的水神居然看这话本子,定要奏报上来。”
“这不是偷闲。天帝也是朝令夕改,一时夺取火神兵权,让你去上任;一时又归还兵权,让你处理其他。”锦觅拿起话本子,一边倚着润玉臂膀,一边看着,“对了,妖族与鸟族的纠葛,你且安置了吗?”
“大致妥当。”润玉点头道,“这些年,你我筹谋,就希望以最少的杀戮解决这朝局暗淡。”
锦觅放下戏本子,长出一口气,“等海清河晏时,戏本子还不是随便看?到时候,我日日搭台子,唱话本子,岂不快活?”
“原都是为了看戏本子?”润玉斟茶笑着锦觅这个小心愿。
“那是自然了,六界清明,到时,我可要重新去历劫,上次让月下老人绑了红线,一点都不快活!”锦觅忽然玩性大发。
润玉忽的心头一紧,“历劫?”
“嗯,对了,妖族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求让小鱼仙倌为难?”锦觅又翻起话本子来。
“不过是鸟族隐雀不大满意。”润玉手里摩挲着袖口。
锦觅起身,挑了个眉毛,“是不是粮草吃食的问题?”
见润玉没有否认,就接着说道,“鸟、妖吃食,除了下界肉类,不都是谷物。本仙啊,近几年,参悟了娘亲在斗姆元君座下学习的《花经》,略有小成,可助润玉仙妥善解决。”
“觅儿,还真是·····”润玉看着锦觅眼里烁烁,笑意盈盈,心里欢喜至极。最怕锦觅与自己谋大事这几年过得心里苦。
锦觅见润玉又暗下脸,就知道这人又是难受把自己拉上这条不归路,想到话本子里调戏的桥段,就双手捧起润玉那张清雅俊致的脸,鼻尖轻轻擦了擦他的鼻尖,“这不仅是为你我报生母之恩,更是为了天下谋清明。锦觅不惧,亦不怕,甚至心有荣焉。”
润玉一愣,带着花香的热气,铺面而来,绕的耳尖泛红,继而倾身揽着锦觅的背,俯首吻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枫糖般柔滑的触感化在唇瓣上,约摸一曲小令的时间,方才移开,用额头轻轻抵着锦觅的额头,一声低低的喟叹若有似无,既而笑道:“觅儿,你这般,润玉很难自持周正。”
“我·····”锦觅哪里想到这个撩拨到最后竟是自己红着脸望着眼前人,嗔叫着,“登徒子!你且自己看书去吧。”胡手抽出一册书,砸在润玉身上,自己赤着足跑开了。
润玉笑着看锦觅跑开,双手一撑,闲闲半卧在一席竹榻上,右手半扶脑侧,手肘撑榻,左手翻看锦觅丢来书,“噢,天香图册?好好看?”
润玉:觅儿,这是暗示我要学习?
锦觅:不不,也不是,是我自己在学。
润玉:自己学?是觉得润玉不行?
来时西洲(七)
预警:小枫视角第一人称,电视剧展开,李承鄞小枫双重生,李承鄞重生在初相遇,小枫重生在与顾小五成婚当天,彼此不知道对方重生,但是狗子能猜出来啦。
详情请阅读阅前,感谢。
本章我的一些少女心恶趣味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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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邺封为太子的消息传来东宫时我正在和永宁喝茶,洛熙陪母妃过生辰,永宁送过礼后闲不住,便来揽月阁讨茶喝。
永娘煮茶已经很有功夫,经她手捧来的茶总是不差不离刚刚好合乎我的口味。我其实喝不太惯豊朝的茶,这里的茶叶又涩又苦,我从小喝多了甜蜜蜜的羊奶,对茶叶就要挑剔得多。...
预警:小枫视角第一人称,电视剧展开,李承鄞小枫双重生,李承鄞重生在初相遇,小枫重生在与顾小五成婚当天,彼此不知道对方重生,但是狗子能猜出来啦。
详情请阅读阅前,感谢。
本章我的一些少女心恶趣味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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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邺封为太子的消息传来东宫时我正在和永宁喝茶,洛熙陪母妃过生辰,永宁送过礼后闲不住,便来揽月阁讨茶喝。
永娘煮茶已经很有功夫,经她手捧来的茶总是不差不离刚刚好合乎我的口味。我其实喝不太惯豊朝的茶,这里的茶叶又涩又苦,我从小喝多了甜蜜蜜的羊奶,对茶叶就要挑剔得多。
但是永娘买来的茶叶莫名其妙很好喝,茶小小的,黑黑的,看起来和枯叶差不多,但煮出来之后总有一种甜味,二萃更是清甜,配上我从西洲带回来的羊奶,一口就让我甜到心里。
永宁也喜欢吃甜,所以常常来我这蹭茶喝。她问过几次永娘这茶庄在哪,永娘回回都记不起来,但每次茶叶快喝完时,便会有新的续上。我暗自猜测永娘和这茶叶老板有点生意要做,不方便告诉永宁,于是帮着打了几次圆场,永宁买不到茶叶,来我这就更勤快些,我乐得有人说话,她乐得有口甜茶。
永娘是揽月阁的消息通,宫里的事都会经由她的嘴到我的耳朵里,她说事情时从来都低着头小小声说得飞快,绝对不会对这些事情发表任何意见,但说到李承邺被封为太子,永娘与从前不同,和我絮絮叨叨了不少话,细细一听都是劝我快快学习宫规和成亲礼,不要嫁入东宫后还是这副孩童样。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她曾说过自己是李承鄞从太奶奶那里带回来的,在揽月阁侍候我到现在已经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了,她肯定担心等我嫁到东宫去,自己就要回长乐宫当掌事姑姑,再不能见我了。
所以她絮絮叨叨半晌,连永宁在旁也顾不上。我一边喝茶一边听她说话,看着她细细的两道眉毛拧在一起,圆圆的眼睛低垂着,永娘真好啊,她总是把我当女儿一样养着。
“我二哥确是个不错的人,本来我觉得五哥还是值得押宝的,可惜他伤了腿,江山大统必不可能交给一个不良于行之人,说起来,也是我五哥没这个命吧。”永宁捡两颗甜枣丢进嘴里,摇摇头感叹道。
我听完忍不住在坐垫上歪了歪身子,永娘以为我跪坐太久不舒服,忙去后面给我取鹅绒软垫,其实我只是不太赞同永宁的话。
李承鄞的命数,向来只有李承鄞自己知道。
自从来上京后,我大多数日子里都睡得不错。揽月阁临着太皇太后的长乐宫,是皇宫里少有的僻静地方,院落里又有一个小池塘,虽然没养锦鲤,但和长乐宫外那条是通着的,里面的水是活水,一到夜里安静的时候,那池塘里的水就发出哗哗的声音,流一会响一会,响一会又停一会,我的卧房正对着小池塘,这声音是很催眠的。
但是今夜我失眠了,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也没睡着,我将原因归结于永娘告诉我百日之后便是我和李承邺的成亲礼,前世我知道自己要嫁人的时候,只是感慨好快,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多出了点烦躁。
在这种烦躁的心情里,外面小池塘的动静就显得很吵闹。我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推开窗户,清凉的夜风吹得我脸上一寒,揽月阁的院子里没有人,月光落在池塘水面上,随着流水动,远远看去像是我在皇后那里见过的一匹特别贵的布,叫做鲛纱,又轻又薄又透亮。
我撑着脑袋看池塘,看一会池塘又看一会月亮。算起来我到上京三个多月,已经快到夏天了,前两天溜出宫时,米罗的酒肆已经开始卖冰镇杨梅酒,可惜我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抱上一瓶。
和李承邺成亲的日子应该是秋天,估计喝不成冰镇杨梅酒,我想到这里,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这声音从我脑袋顶上发出来,我吓得不轻,往后倒退着差点摔倒,幸好扶了一下窗棂才稳住自己,赶紧抄起烛台防备。
我手里金子做的烛台没丢出去,来的人是李承鄞,他倒挂在窗户上面,一双眼睛滴溜溜看着我,等我看清他,便挥挥手示意我让开,翻身踩着窗台进来。
这套动作特别顺畅也很漂亮,我猜他如果不是当皇子,去做个小偷也能养活自己,我想的有点多,直到他关上窗户,才奇怪他的腿好了。
他确实轻轻松松站在我面前,穿了件白衣裳,上面用黑色绣线绣了些竹子,是件好看的衣裳。
“你腿没事了吗?”我看向他的右腿,问道。
李承鄞踢踢腿,态度随意得不得了,我甚至觉得要不是我的卧房太小,他能在这里给我耍套剑法或者连做几十个前滚翻后滚翻。
他半夜摸到揽月阁里来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已经能够熟练地坐到桌子前给自己倒水喝。那壶里是我很宝贵的茶叶,因为全靠永娘买,我是舍不得随便拿出来给人喝的,永宁是个例外,但李承鄞就算了。为了防止他喝,我急急忙忙抢了砂壶揣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李承鄞一下没能反应过来,还举着杯子。
“你喝这个。”我从床头的屉子里摸出半瓶没喝完的葡萄酒丢给他,李承鄞哦一声接住,好像不打算和我计较,却突然站起来,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回过神自己已经被他抵在墙边,手里的砂壶也到了他手里。
他右手将我两只手扣在墙上,左手将那紫砂小壶的盖子轻轻翘开,小盖子落在地毯上没声没响,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李承鄞抽抽鼻子闻了闻,问我道,“茶?”
我哪里受得了自己的宝贝茶叶被他糟蹋,当下急得手乱摆脚乱踹,喊着让他还给我,李承鄞十分恶意地对着壶口深吸一口气,摆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好茶。”
“李承鄞!”我手动不了,腿又施展不开,像极了被捆住四肢的小兔子,从前阿翁打猎回来就送过我一只这样的小兔子,绑住手脚只能在桌上乱蹭,每次它蹭出去一段距离我就会将它逮回来,看它动来动去觉得很有趣,这是我小时候的一点坏心思。
但是当我变成小兔子,我是有些不能接受的,恨不得咬李承鄞一口,又看到他作势举起砂壶要倒茶喝,心里一急,脑袋用力撞向他的胸脯,也顾不上这一下会不会撞到砂壶。李承鄞见我来撞,忙将左手一松,又匆匆将砂壶移开,我失了重心没稳住,扑着李承鄞一起倒在床上,砂壶里的茶水倾翻,淋了我满头满脸。
我愣住了,李承鄞也愣住了。我的床其实很大,我曾和阿渡开玩笑,这床睡三四个人也绰绰有余,但自从我睡这张床以来,从没有除我以外的人上去过,什么小猫小狗也是没有的,这下压了个李承鄞,我觉得有点对不起我的爱床,更别提这满头满脸的茶水茶叶,我更对不起我的爱茶。
李承鄞那张好看的脸和我离得特别近,我甚至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的眼睛很黑,但总是亮晶晶的,我常常看着这双眼睛想到草原夜空中的星星,这会星星像块镜子,倒映着一个满脑袋茶叶的小公主,这小公主脸还憋得通红。
我想爬起来,没等稍微动一动,李承鄞的声音就响在我头顶,他好像很紧张,道,“别动,我的腿,压着了。”
我微微撑了一把好低头看身下,一眼看到我曲着的小腿正压在他右腿膝盖处。中原人有句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伤得那么重,不过养了十来天,大概还没有好全,我看过后立刻不敢动了,他膝盖骨歪斜的样子太吓人,我无论怎么样也不想再看一次。
李承鄞额头冒出些汗珠,我知道他可能很疼,连忙问他怎么办,他深呼吸两口,试图慢慢抽出自己的腿,我知道这可行,怎么说李承鄞也是学过武功的人,让他躺着来个一字马应该没问题吧。
我大气不敢喘,等着李承鄞抽出他的伤腿,但是我的裙子很碍事,李承鄞努力半天,好不容易移动了些位置,却被我的裙角包住小腿,使不上劲了。
“李承鄞,你觉不觉得动不了了?”我撑在他身上其实还挺轻松,看他出了一头汗十分狼狈竟恍惚间感觉看到了小时候阿翁捆来的小兔子,加上他的腿移了些距离,我的小腿早就压不到他的膝盖骨,心里便不再担心,反而开始开他玩笑。
李承鄞多聪明啊,一耳朵就听出来我话里话外有问题,干脆停了动作看我,道,“是啊,动不了了。”
我没想到李承鄞直接不打算再动,他盯着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额头上也不出汗了,懒懒道,“不动了,就这样吧。”
李承鄞果然是李承鄞,这可是揽月阁,明天早上永娘来给我梳洗,看到李承鄞和我这样在床上,估计她喊出来的奴婢死罪能响彻皇宫。
我不过是想了想明早后果的这点时间,李承鄞已经闭着眼睛开始睡觉,均匀的气息呼到我脸上,麻麻痒痒的。
“李承鄞,李承鄞!”我小声叫他,“你别睡啊。”我动不了,胳膊也逐渐没力气,连忙摇头晃脑想把头顶的茶水茶叶折腾到李承鄞的脸上借此叫醒他,他却一动不动,直到被我甩了几片茶叶在脸侧,这才睁开眼睛。
我见他醒了那是非常高兴,张口就和他说事情的严重性,永娘的死罪,他睁着眼睛在发呆,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没听进去,半晌突然抬头朝我凑近。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感觉右边眉角一凉,他又躺平下去,嘴里嚼着什么。
我反应过来他吃了一片挂在我脸上的茶叶,正要问他什么意思,他却先一步开口,“这茶是永娘买的?”
对于李承鄞的问题,我总会下意识直接回答,便点点头。
他没再说话,抬眼皮看我一眼,勾勾嘴角笑起来。凭我对李承鄞的了解,他此时心情非常好,我感慨了一下原来李承鄞也喜欢吃甜的,吃到甜的也会心情好。
“这么宝贵这茶,都舍不得让我喝?”他又道,只是语气里没有责怪,反而像是确认,我知道喝个茶而已搞成这样是我理亏,也不想和他争,小声嘟囔,“最后一壶了,永娘不告诉我哪里买的,我怕喝没了。”为了证明这茶对我的重要,我又补道,“这是我在豊朝最喜欢的茶。”
他又笑起来,心情比刚才还好一些,笑够了伸出右手戳戳我的胳膊,问我撑半天了累不累。
我本来就快没力气,他这一戳当下就快松手,全靠咬牙坚持,根本回不了他的话。
李承鄞一直看我,也没说要不要帮我,就在我快把牙都咬碎的时候,突然觉得双手一松,李承鄞拉了我一把,我失去支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脑袋抵在他胸口,隐隐能听到心跳声。
我惊慌失措想爬起来,李承鄞却用左手勾住我的背,我是绝对没办法在他按着的情况下起来的,试了试只能放弃,他右手在我头发上停留几次,大概是在给我捡开发顶的茶叶。
院落池塘的流水声又传来,我突然觉得这声音不再吵闹反而十分催眠,稍稍坚持了一会,就眼皮一重,控制不住睡着了。
我睡了非常好的一觉,没有做梦,一直到天亮才醒,睁开眼睛看着卧房的天花板,我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直到看了许久,逐渐从睡梦的意识中清醒过来,李承鄞晃晃荡荡进了我的脑子,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找李承鄞。
他没有在我的被子里,或者说根本不在我心爱的小床上,我揉揉脑袋,有点理不清头绪。
桌上的砂壶盖着盖子,安安稳稳放着,床褥也没有被茶水打湿的痕迹,我正怀疑昨天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却看到枕边放了一封信,没有名字。
我拿起信打开,果然是李承鄞的笔迹,他平日里写的中原字其实更潦草一些,但递到我这里的便清楚得多,大概是为了方便我辨认。
我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读懂信上的话,
“李承邺获封太子,宫中有宴,参加即可。入主东宫,百日之后,我来娶你。”
——————汪汪汪
李承邺封了太子。
他押送巴吐尔回京有功,文才武略亦不差,父皇对我们兄弟几人考察多时,着李酽任户部时,我便知道他心里已有偏颇,封李承邺太子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背靠忠王,得父皇偏爱,李承邺一脉不容小觑。柴先生劝我谋定而后动,一定要手握足够才可直面李承邺,但我有些着急。
一想到有人会告诉小枫,百日之后她要嫁给李承邺,我总会控制不住心急。
我要给二哥准备一份大礼。
他胜券在握不会兵行险招,我便让他看不清局势,困兽笼中,势必反扑。
我向来不喜有人逼我在两件事之中做取舍,更不允许有人威胁迫害小枫,前世给小枫下毒一事,二哥,我们的账慢慢清算。
李酽和江山,你怎么选呢?
——————碎碎念
关于二哥:会有改动,具体等下一章宫宴。二哥给小枫下毒这事我狠狠心疼了一波女鹅,肯定要让狗子找补回来的。派人假冒巴吐尔的事还是会揭穿,铜钱案不写,狗子给二哥准备的礼物是天罚东宫,那当然要来个场面大的。
关于茶叶:伏笔!快,大家狠狠记住这个茶叶!
碎碎念:每次写狗子视角都更顺手,小枫视角斟酌用词不能写成语真是憋坏我了,女鹅啊多读点中原书有好处的呜呜呜。
晚安!
【TVB封神榜/吒莲】十年 41-47
41
“原来你在这儿啊,找你好一会儿了。”
皓月当空,哪吒将身子随意地靠在点将台的围栏上,神色漠然地眺望着远方的群山。听到身后的响动,他头也没回地对来人道:“爹,是你啊。”
“嗯。”李靖点了点头,缓缓走到儿子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儿子手中的酒囊:“一个人喝酒呢?”
“嗯……爹你呢?”
“为父也一样。”李靖拿出酒坛晃了晃,“为父也跟你一样……在想十娘。”
听到殷十娘的名字,哪吒托起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其实事到如今,他的情绪已不像几天前十娘刚去世时那样激动,可每每想起她,想起她的音容笑貌,鼻头还是会不自觉地发酸,“爹……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娘是真的离开我们了……”
“……为父又何尝...
41
“原来你在这儿啊,找你好一会儿了。”
皓月当空,哪吒将身子随意地靠在点将台的围栏上,神色漠然地眺望着远方的群山。听到身后的响动,他头也没回地对来人道:“爹,是你啊。”
“嗯。”李靖点了点头,缓缓走到儿子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儿子手中的酒囊:“一个人喝酒呢?”
“嗯……爹你呢?”
“为父也一样。”李靖拿出酒坛晃了晃,“为父也跟你一样……在想十娘。”
听到殷十娘的名字,哪吒托起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其实事到如今,他的情绪已不像几天前十娘刚去世时那样激动,可每每想起她,想起她的音容笑貌,鼻头还是会不自觉地发酸,“爹……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娘是真的离开我们了……”
“……为父又何尝不是呢。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十娘已经去了,我们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李靖叹了口气,悠长的目光从远处拉回,落到身边的儿子身上,“比起十娘,为父倒是更担心你。虽然你在十娘面前立誓要找到那位莲花姑娘……但那真是你心中所想么?”
见哪吒不答话,李靖也并不意外。因为过往的一些事,这个孩子向来跟他不怎么亲近,甚至他肯叫自己一声爹也还是看在十娘的份上。平时两人在军中见了面便互相点个头道个好,客气的不像父子像同僚。
他知道哪吒一直没对自己敞开过心扉,而同样的,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从未关注过儿子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哪吒心里还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
“你娘所说的那位莲花姑娘……虽然为父并不认识她,但十娘曾跟为父说起过你们的事。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误杀龙王三太子,就是为了她吧?”李靖抬眼观察着儿子的反应,见他还没有听不下去要走人的迹象,才继续道,“爹并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但是爹看得出来,她对你用情至深,你对她也一样。”
“用情至深?呵……是这样么?”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哪吒对李靖说的话也比平时多了那么一点。他再次托起酒囊,发现里面已不剩多少酒后,惨淡一笑,“爹,你不懂……娘也一样。你们会得出这种结论只是因为有些事你们不知道而已。如果她真的喜欢我,又怎么会留下那封信……宁愿说自己死了也不愿见我?”
莲花不擅长撒谎,所以当他看到那封所谓的遗书时就瞬间明白了一切。如果莲花真的因病而死,以那样的状态,刻下的字迹不可能那么工整漂亮。什么病重而死,根本就是个幌子……一个不愿再见他的幌子。
至于为什么……理由实在太多了,多得他不忍细想。
就当莲花死了吧。至少比她主动离开自己要好接受的多。
“那你呢,你所知的就是事情的全部吗?”李靖一挑眉,毫无惧色地迎上哪吒看向自己的目光,“依为父看,你是在害怕。”
“你害怕面对她。”
“不用这么惊讶,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在某些方面,你跟我很像。”
李靖没有理会哪吒眼中闪过的诧异之色。他拎起酒坛,利落地撕开封口,将坛中的酒倒入两个酒碗之中。他将其中一碗酒往哪吒那儿推了推,后者犹豫片刻后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每个人都有不想面对的东西,因为害怕,便干脆避而不见,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时间一长就会忘记……可是到头来,却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还伤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为父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么多年来,为父最不想面对的……便是你和你娘;而为父平生最后悔的两件事,便是当年将你抛弃,以及伤害了十娘。”
“你一定觉得爹是老糊涂了,才会被柳琵琶那妖妇蒙骗,对不对?”想起自己曾干过的荒唐事,李靖摇了摇头,“恰恰相反,爹一直清醒的很。我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妖孽;同样,我也很清楚十娘才是我此生挚爱。可是我太好面子,又太懦弱,无法直面当年犯下的错,才会一次次地伤害你和你娘,放任你们母子流落在外,害你们受累至此!”
“起初,我因先王的一句话而将尚是幼童的你丢弃在飞虎涧。这十几年间我也后悔过,却始终不敢找回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该怎么解释当初抛下你的原因。我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哪吒已经死了’,妄图逃脱内心的谴责……”
“后来我在朝歌第一次见到你,你质问我是不是你爹……我却不敢看你。每每看到你的脸,就会想起那天在飞虎涧,你追在马后的哭喊声……那是我作为父亲犯下的罪过,而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去直面。”
“你十八封将,立下大功,又误杀龙王三太子,大闹庭审,更是让我李家脸上无光。十娘求我向大王说情,她说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们夫妻俩不曾管教过你……我心里清楚,她说的没错,你会变成那样为父难辞其咎,可是……可是朝堂之上那么多眼睛看着,他们在看三代忠烈的李家,身为四大天王之一的李靖,会不会姑息自己的儿子!”
“而我……为了颜面,为了名声,再一次放弃了你。”
“我甚至为此……抛弃了有三十年情分的糟糠之妻。只因十娘她为了救你,宁愿与李家决裂……”
“我是托塔天王,是一家之主,我有相当的威严。朝歌的居民们仰慕我,朝臣们敬重我……所以我不允许自己做错事,也不接受自己做错事。我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去,妻子流落在外……却连接他们回家的勇气都没有,连坦然面对自己为人父,为人夫所犯下的罪都办不到……”
“为父并非败在柳琵琶的诱惑之下……为父败给了自己的懦弱!”
“等到幡然醒悟时,却是为时已晚……你我的关系已回不到从前,而十娘……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补偿,她就走了……”
直到坛中的酒见了底,李靖才慢慢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拳。他抬起微湿的眼,直视着儿子的眼睛:“所以现在,为父不希望你走上同样的路。”
“至少你的莲花姑娘还活着,不是吗?”
42
“话说那姜子牙八十拜相,率八路大军讨伐商纣,一路上那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西岐一家医馆的角落里,一名说书先生正满面红光,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讲的起劲。他身边围坐着一圈人,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甚是入迷。
这几年西岐人民的日子并不好过。纣王和妲己越发暴虐荒淫,繁重的税赋和兵役使得民怨滔天,人们对暴君和妖妃的恶行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茶余饭后偷偷来上两段伐纣段子聊以自慰。
“也不知这伐纣大军何时才能到西岐来,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呢?”话至最后,说书先生低头一叹,原本欢腾的人群也瞬间沉寂了下来。
莲花望了一眼角落里的人群,无奈地笑了笑。在西岐,敢允许说书人谈论这种敏感话题的地方并不多,她的医馆便是其中一家。自完成了与云中子的三年之约后,她便告别师父和师兄,带着儿子离开终南山,四处行医广积善缘。她也曾游历过几个地方,但最终还是选择回到西岐,隐姓埋名开了这家医馆。毕竟这里是她阔别已久的故乡,见证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行医的这些年里,她遇到了不少原来的朋友,有黄娟,有孙有义,还有当年的教书先生,每个人都眉头深锁,愁容满面,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这也难怪,自西伯侯离开西岐后,沉重的赋税和流寇骚扰让西岐改变了许多。曾经全城闻名的杨家饭馆早没了踪迹,书院也因战事渐紧而关门大吉,不少人流离失所,去异乡讨生活,孩子们也没处上学,只能在家里帮工补贴家用。就连莲花自己的收入也只够勉强度日,和儿子过着吃番薯喝稀粥的清苦生活。
只是,无论日子过得多苦,她总会每月拿出一小撮米,供在一只插着柳枝的净瓶前,幻想着那抹鹅黄色的影子某一天会再次出现。
“……大夫,杨大夫?”面前的客人唤了两声,莲花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却在看清来人脸时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面前的女子叫黄颜,是黄飞虎的女儿,杨戬的妻子。按辈分,莲花应叫她一声嫂子才对。当年为了嫁给杨戬,黄颜与娘家断绝了关系,杨戬从军后更是独自一人与儿子念郎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艰辛。莲花也曾听说过她的事,暗中借他人之手帮助过她,只是为了不被认出,她一直没在黄颜面前露面,没想到今天他们居然会在这里相遇。
“杨大夫,你没事吧?”这是黄颜第一次见到这个杨大夫。她对这女子了解不多,只知她自称是朝歌人士,早年丧夫,带着儿子一起来到西岐生活。杨大夫医术高超,又宅心仁厚,虽然日子过得不宽裕,却从来都只向病人们收取极其微薄的费用,遇到困难人家,甚至会不收一分一文予以救治。为此,她没钱雇伙计,更是得常常自己去山间采药来削减开支。
可惜上天有时并不公平,那么聪慧善良的杨大夫早年却因意外毁容,故此总以面纱遮脸,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可是如今坐在她对面,对上她那双未被面纱遮住的清丽双眼时,黄颜却没来由地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似曾相识。
“大夫,我儿子念郎发了烧,能不能请您开几帖药?”黄颜用手在发呆的莲花面前晃了晃,见她回过了神,才说明自己的来意。莲花忙“嗯”了一声,低头开起药方来,暗自祈祷着黄颜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大夫……你也姓杨吗?”趁着莲花写药方的空挡,黄颜与她寒暄了起来,“大家都叫你杨大夫,不知你的全名要如何称呼呢?”
“……杨婵,我叫杨婵。”莲花压低了声音回答。那是她为了隐瞒身份而使用的假名。
“是吗……看来是我认错了。”黄颜似乎有些失望地笑了笑,“老实说,大夫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她已经失去音信好几年了。”
莲花没说话。她低下头,怕一眨眼泪水就会不争气地掉下。
似乎是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黄颜继续道:“大夫你可能还不认识我吧,我叫黄颜,住在隔壁街。念郎常常跟我说起您的儿子阿君,他说受了阿君不少照顾。”
“哪里,是我们家阿君给念郎添了不少麻烦才对……”听到儿子的名字,莲花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整天打架生事,哪会照顾人。这所谓的“照顾”十有八九是帮念郎打架出头吧。
“对了,我听说杨大夫你来自朝歌……”黄颜似乎想起了什么,想询问却又犹豫不决,“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几年前搬去朝歌的黄飞虎一家?那是我的……我的亲戚在他们家当差,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很早就离开朝歌,四处游历了……所以并不清楚黄家的事。”
“是吗……”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黄颜露出了些许失落之色。稍顷,却又抬起头面露期待地问: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杨戬的人?”
“……那是我的夫君,九年前,他为了补贴家用去冀州参军……之后便没了消息。”谈到这个让自己苦等多年的人,黄颜不禁苦笑,“我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更不知他是生是死。想他的时候,只能在红布上写下家书,希望布能飘进他的梦里,把消息带给他……其实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了,如果他还活着,又怎么会一点音讯都没有呢……”
说着说着,黄颜不觉落下泪来。她想起了那个呆呆傻傻,却是真心待她的丈夫。那时他们新婚燕尔,虽然入不敷出,却也自得其乐,想着只要两个人守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能过成甜的。他上山打猎,她就在家中织布补贴家用,做好饭菜等他回家。买不起好菜,两人便就着番薯,幻想出一道道美味佳肴来。她还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极冷,他们买不起炭火和厚衣服,破旧的房屋又挡不住风雪的肆虐,杨戬便用厚实的身躯挡住风口,将她紧紧裹在怀里,用他的体温温暖她。夫妻俩搓着双手,彼此依偎,就是世界末日到来也不会害怕。
她曾无数次地想象过,如果当日他没去冀州参军会怎样。或许他们会过的比现在还清贫,可至少一家人还能团聚在一起。她并不觉得这些年来一个人持家带孩子有多苦多累,可她怕自己永远等不回杨戬。杨戬那日一去便没了声息,也许是死在了战场上,也许是饿死街头,也许……他正是死在了她父亲的刀下。
他还活着吗?他知不知道,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已经九岁了?
“他还活着。”
一直没有说话的莲花突然出了声,让正暗自神伤的黄颜愣住了神。刚刚杨大夫是不是说话了?她难道是说……
“杨大嫂,他还活着。”
似乎是怕黄颜没听清,莲花又重复了一遍。她抬起头看着黄颜,声音不高,温柔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
“终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43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明明才刚入冬,西岐便已一片银装。漫天的风雪中,一幢小小的茅草屋内正隐约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责骂和小男孩断续的呜咽声,伴着呼啸的寒风,竟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让那几名前来兴师问罪的妇人都听得于心不忍。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红布小子他哭的好可怜啊……”回程路上,心软的张家大嫂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向来乖巧可爱,这一哭听得她心都碎成了几瓣。
“那也是他犯错在先……说要帮我们捶肩,结果呢?却剪坏了我们的衣服!”说这话的是王家大婶,她愤愤不平地摸了摸背后的衣服,原本结实的布料上被剪出一个巴掌大的破洞。她上个月刚采买了这件厚实的新衣服,本想留着过冬穿,不想却被那熊孩子生生毁了。
“说来也蹊跷,红布小子平时那么乖那么懂事,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心思慎密的方家大娘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要我说啊,他一定是被那个黄衫小子带坏了!”
这话获得了另两人的一致认同。如果是黄衫小子教唆的话,事情就说得通了啊!
那个黄衫小子,是临街开医馆的杨大夫的儿子,小小年纪就顽劣不堪,上房揭瓦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样样在行,搬来这里还没几年,恶名就传遍了整条街。更糟糕的是,他不仅打架厉害,逃跑功夫更是一绝,同龄人没一个打得过他,大人呢又没一个追的上他,唯一能制住他的,也就只有身为他娘亲的杨婵杨大夫了。每每看着杨大夫逮着儿子,按着他的脑袋让他一家家上门道歉,大家就在心中默默地为她不值:杨大夫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呢?
“好!”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达成了共识:去找杨大夫告状!
“说吧,是不是你干的?”莲花手握竹藤,抱着双臂,平素温和的脸上竟带着几分愠色。被她厉声质问的对象是一个跪在她身前,约摸十岁,扎着冲天鬏穿着淡黄短衫的小男孩。虽然眼下的情况对这孩子很是不利,但那张稚嫩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怯弱,骄傲的小脑袋高高地扬着,一脸的无所畏惧。
“我再问一次,是不是你唆使念郎这么做的?!”见儿子不回话,莲花的眉头蹙了起来,说话声也提高了几分,一点不像十年前那个不言不语,只知点头摇头的柔弱少女。
“居然把我卖了……真不够意思!”过了许久,少年才咬着牙蹦出这么几个字,从他一脸不忿的表情上看,他不仅不认为自己有错,还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是啊,是我干的没错。他想要一块布写家书给他爹,我就给他出了个招而已!”
“……你!”见儿子说出这等话来,莲花眼中恨铁不成钢的怒火顿时燃了起来。她一扬手,竹藤狠狠打在儿子的胳膊上,疼得那孩子瞬间打了个激灵,却仍是一声没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你这样剪坏人家的衣服……要她们怎么过冬?!”
竹藤一下接一下,伴着犀利的风毫不留情地落在少年身上。不过片刻,他的手臂,背上,腿上,便布满了红印。伤处火辣辣地发着疼,可跪着的少年依然固执地一言不发,明明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不肯落下。
许是打累了,许是气坏了,莲花终于喘着粗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阿君也许真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也说不定。自小她便教他读四书,知礼仪,不指望他将来修身治国平天下,但求他能做一个正直良善之人。可是这孩子……却天天不学无术,只会在外惹是生非。平时的小打小闹还好,这次居然搞出这么恶毒的事端,要是不好好管教,等他再长大一点,还不知会干出什么来!
“你到底知不知错?!认不认错?!为什么为娘平时教你的,你就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想到这里,她便又红着眼含着泪,再次抽打起少年来,“有错不敢当,算什么男子汉?!”
“我……我没错!”大概是被莲花的话刺激到,少年终是忍耐不住,叫出了声:“是她们活该!谁让她们家的大牛,二蛋和三胖说我是没爹的野孩子!”
没爹的野孩子。这几个字如针般扎进莲花心中,她心口一疼,刚刚扬起的手倏地僵在了半空中。其实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单亲妈妈的身份给儿子招致了不少白眼和闲话,而且在这样动荡的时局下,一个没有男人张罗照顾的家庭,是免不了受人欺负的。虽然自己作为医师的身份赢得了街坊邻居的尊敬和爱戴,但孩子却最是童言无忌,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
而且……他们说的也没错。阿君自打生下来便没见过爹……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真是孽债!莲花将手中的竹藤缓缓放下,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才抹去眼泪,对跪在地上的阿君缓缓道:
“你还记得吗,你五岁那年,家里断了炊,是临街的方大娘分出自家为数不多的粮食救济我们,我们母子俩才不至于活活饿死。”
“还有你七岁的时候,家里的旧衣服已经破得不能再穿,可偏偏那年冬天风雪大得很,是张嫂和王婶送来他们孩子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你才能熬过那个冬天。”
“还有念郎……他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就算被娘亲责骂也没把你供出来……而你却利用他的信任来做坏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莲花瞥了阿君一眼。她的儿子正发着颤,抿着嘴,似是有所触动,却仍是不发一语。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不能决定别人说什么,只求自己问心无愧。”莲花盯着阿君的眼,话锋一转, “但是你呢,只因一句话你就忘了别人曾对你的好,让朋友为你背黑锅,你如何对得起帮过你的大娘大婶,如何对得起念郎……”
她停了片刻,叹道,
“……你如何对得起你爹?”
“你胡说!我……我如何对不起我爹了?”之前那个怎么打也不肯喊疼落泪的少年,终于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豆大的泪珠齐刷刷地落了下来。他三分委屈七分愤怒地冲莲花怒吼,似要将心中憋着的不快一股脑儿全喊出来。
“你爹虽然生性冲动爱打架,可他从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回想起记忆中那一抹不羁的身影,莲花的心便再一次绞痛起来,“他从未干过借刀杀人之事,更不会陷朋友于不义之中……如果你爹他在天有灵,定会对你失望至极!”
“如何?你认不认错?服不服?”她再次执起竹藤,忍着泪,走到因哭泣而颤抖的少年跟前。后者胡乱地用脏手抹着眼泪鼻涕,抬起头瞪视着她,眼里闪着不屈的光。
“我……我没错!我没有对不起我爹……我没错!”
夜已深,莲花悄悄推开阿君卧房的门。那孩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被子也被胡乱地踢到一边,委屈地缩在角落。
睡没睡相。莲花心中默叹一声,轻手轻脚地上前帮阿君掖好被子。当捋起他的衣袖,看到上面密布着的触目惊心的道道红痕时,她顿时心下酸楚了起来。
果然刚刚还是下手太重了。想到这,她鼻头一酸,忙取出药膏来,以不会弄醒他的力度轻轻涂抹在那伤痕上。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是她的儿子,是她怀胎十月,从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何尝舍得下狠手打……可若不这么打,他要如何才能将教训记在心间?难道非要像他的亲生父亲一样,在外面闹出人命闯出大祸,直至最后被逼死才甘心吗?
阿君直到最后都不愿低头认错。她回想着当时的情形,那孩子看她的眼神那么凛冽那么不甘,像只倔强而凶猛的小兽……与那个宁愿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也不肯屈服的人如出一辙 。血缘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明明阿君与那个人从未见面,明明自己一直将他往另一个方向培养,可偏偏阿君的脾气与秉性却与那个人越来越像……难道真的要像殷大婶那样,将儿子往死里打,他才会悔改吗?
可是,若非生长在这样一个单亲家庭里,若不是她让阿君自小没了爹,阿君又何至于此……。莲花伸手抚着儿子的头,愧疚感就这么漫了上来。那个时候她一心以为自己能承担一切,能一个人将孩子带大。可这么多年来,无论怎么努力,她也始终替代不了“父亲”在阿君心中的地位。她不仅对哪吒食了言,就连阿君……她也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对不起……对不起。”她搂住他小小的身子,低下头轻声忏悔着。
44
“丞相,我们胜了!西岐打下了!”身披甲胄的哪吒携一众将士凯旋而归,人人脸上都是意筹志满的红光。他们刚刚打了一场胜仗,一场意义重大的胜仗。毕竟现在拿下了西岐这个兵家要地,便意味着商纣再无天险可依,伐纣大军不日便可长驱直入,直捣朝歌!
“姜丞相,请速速点兵攻入朝歌吧!”,哪吒的提议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一想到胜利已是近在咫尺,多年来的奋斗终于有了回报,人人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起来。
“呵呵呵……”,姜子牙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脸上浮现出深不可测的微笑, “不急,不急。众位将士南征北战甚是辛苦,应当好好庆祝、休息才是。哪吒,传令下去,我军先在西岐周边驻扎,待三个月后休养生息,装整齐备,再向朝歌进发,灭暴君,诛奸妃!”
“三个月?那么长?!”姜子牙的命令让所有人哗然大惊,正所谓兵贵神速,机不可失,难得大军打了一场鼓舞人心的大胜仗,军心大振,理应一鼓作气进攻才是……丞相为何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要求三个月后再进军呢?
“姜丞相,为何要在西岐多待三个月啊?现在我军士气高涨,正是攻入朝歌的大好时机啊!”,雷震子性子最急,他急急冲到姜子牙面前,将众人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更何况,朝歌的居民现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不是更应该尽早将他们从纣王的暴政中解救出来吗?”
见众人跟着附和,姜子牙也并不多说什么,他不疾不徐地捋了捋长须,一副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老夫已掐指算过,现在发兵还为时过早,三个月后,才是伐纣功成的最佳时机,那时发兵,便可轻而易举夺下朝歌,推翻暴政!”
“这……”雷震子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哪吒拦了下来:“姜丞相言之有理。急躁乃是兵家大忌,如今我们已经打下了大片领土,占据了优势,更要稳扎稳打,不能功亏一篑……何况在这三个月间好好训练军队,等粮草充足时再进发,更是万无一失。大家说是吧?”
见众人对哪吒所言皆心悦诚服地点头称是,姜子牙不禁对这位首席爱徒面露赞许之色。这十年征战,哪吒已是越发成熟,终于从当年不懂事的黄毛小子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将领了。此情此景,若是殷十娘看了,必然也会欣慰不已吧。
“老夫知道,西岐是你们不少人的故乡,既然决定修整三个月,你们也可回家看看,见见想见的人。”姜子牙的发言让哪吒心中微微一动,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找一个人,但一直都没能找到,西岐是那个人的出生地,或许……
“那……那既然如此,杨戬有一个不情之请,望丞相准允!”姜子牙的话也让在场的另一人受了启发,他向姜子牙行了个礼道,“我能不能……能不能去见见我娘子啊?我走了那么多年,没给娘子留一点音讯,不知道娘子她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生我的气……而且现在天气冷了,娘子她很怕冻的,我怕……”
不得不说,平素木讷的人说起情话来真是质朴无华,直截了当,听了更是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在场众人也是理解的很,纷纷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穿的威风点见娘子,免得在佳人面前丢脸。
“放心吧,嫂子她对你情深义重,怎么会怪你,”哪吒和雷震子一左一右揽过他的肩,面露揶揄地取笑他,“呐,你是不是近乡情更怯,不好意思了?我们俩陪你去咯!”
“禀报娘娘,姜子牙的大军已攻下了西岐,可不知为何,却并未急着向朝歌进发。他们现已在西岐城西的野外驻扎下来,终日也只是练兵和侦查,并无其他动作。”
听到探子的回报,殿上的绝色女子放下了手中刻着圣谕的刻刀,轻拂衣袖,缓缓起身。她身段婀娜,体态窈窕,一张脸更是美得举世无双,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摄人心魄的风情与傲气,美艳不可方物,美艳的……令人不敢直视。
这等绝色,不是那传闻中的妖妃妲己,还能是谁?
“这个姜子牙,真是行事诡秘,难以揣测。国师,柳卿家,你们以为如何?”她略一抬眼,瞟过殿下站着的申公豹,柳琵琶二人。两人唯唯诺诺地跪拜行礼,他们很清楚,虽然眼前这女子尚未黄袍加身,但她已是这座城,这个国家实际上的掌权人。
“娘娘,臣以为,这是姜子牙的缓兵之计!”申公豹直起身子道,“姜子牙向来诡计多端,他们打下了西岐,却没趁势攻入朝歌……这其中必然有诈,不可轻动啊!”
“哼,有诈?”柳琵琶轻笑一声,对申公豹的进言嗤之以鼻,“依我看,是国师败仗打的太多,怕了吧?毕竟不仅神器神兽输给了人家,连徒弟都拱手让人了!”
“笑话,”面对柳琵琶的挑衅,申公豹也是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在娘娘面前立下豪言,定让那些犯人开口指认叛党,结果呢,自己那一家子就是最大的叛党不说,还把人犯都救走了!”
“你!”这一番话气的柳琵琶银牙紧咬,柳眉倒竖,那张娇媚的脸都扭曲了几分。她正要回击,却被妲己一声厉喝打断。
“殿堂之上,岂是你二人置气斗嘴的地方?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妲己威严的声音让柳琵琶和申公豹两人都打了个哆嗦,忙伏地请罪。她见二人已知错,便放低声音继续道:“既然两位卿家为本宫效力,还应放下之前的过节,好好合作才是。依二位卿家之意,本宫现在该如何行事?”
“臣以为,这个时候我军应按兵不动,趁姜子牙大军未到,先紧守朝歌,并调三万边关军护驾!”申公豹立起身子,言辞恳切。
“依微臣之见,姜子牙必然对我朝歌大军有所顾忌,才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主动出击,在西岐了结他们!”柳琵琶轻蔑地瞟了申公豹一眼,似是嘲讽他的怯弱和无能。
“本宫也有此意。料想那姜子牙必然是被什么牵绊住了,才不能放开手脚一举攻入朝歌。”妲己颔首,“只是现在朝歌只有十万兵马,而对方却有十数万,又占了地利,贸然进攻怕是不妥。柳卿家,你可有制胜妙计?”
“娘娘大可放心!琵琶心中已有对策,必能以多胜少,让叛党大军有去无回!”柳琵琶得意地一笑,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不仅如此,连同李家欠她的,她也要一并讨回来!
45
“念……念郎?”杨戬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叫自己“爹”的孩子,有些恍惚地蹲下身,细细端详着这张素未蒙面的脸。
那个孩子虽然没有跟他一样长三只眼,但那肉肉的脸,有些乖又有些耿直的气质,不是他的孩子,还能是谁?
“念郎……我的儿子……”,他将念郎一把抱起,激动而骄傲地宣告着,“我有儿子了,我……我做爹了!”
“娘子……念郎!”他将旁边热泪盈眶的黄颜也一并拥入怀中,这个在沙场上杀敌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男人,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这一家三口紧紧相依的画面,看得一旁的哪吒和雷震子感慨万分,雷震子更是被这温馨气氛所感染,难得地抽了抽鼻子:“喷火娃,我们……我们也做叔叔了!”
“嗯……”哪吒点点头,眼睛却依然停留在相互依偎的杨戬一家人身上。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竟有点羡慕起这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三眼娃来。三眼娃虽然呆呆傻傻,却是他们之中最纯粹,最坦诚的一个,他总能无所顾忌地将一颗心全部交付给对方,毫无保留,也不怕受伤,才会觅得这样一位等他整整十年的好妻子,才能最终一家团聚吧。
那么他呢。他垂下眼睑。他的家,在哪里?
“嘿嘿,没想到三眼娃这一趟回来,家里居然多了个儿子!”,不多时,哪吒和雷震子离开了杨戬家,漫无目的地在西岐大街上闲逛。毕竟杨戬与妻儿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他们两个电灯泡杵在那儿实在不大合适,而且西岐也算是他们的第二故乡,他们这次回来也难免有归乡之感,于是便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西岐有没什么大变化。
“不过话说回来了,姜丞相他为什么要在这儿停三个月呢?”雷震子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他还是对姜丞相的决定有些不解。听他还在抱怨,哪吒不免白了他一眼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姜丞相是有大智慧的人,他的想法哪那么容易参透!”
“我是参不透,你参的透?”雷震子也不恼,嘿嘿一笑道,“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你就有时间找莲花了嘛!不过不是我泼你冷水,西岐是莲花出生的地方,又是你们初次见面的地方,要是莲花想躲你,又怎么会回到这里来呢?”
“哇你很多事啊!再多嘴我撕了你的翅膀做烤翅信不信?”哪吒一侧目,半开玩笑地威胁起雷震子来。可他虽然嘴上轻松,心里却是虚得很。雷震子说的不无道理,而且在去杨戬家的路上他已截住几个路人问过莲花的消息,可他们都没见过自己所描述的姑娘。莲花她真的……在西岐吗?
“好好好,我不说。不过西岐这几年变化真的很大……哇!”,腹部突如其来的冲撞让雷震子吃了一惊,他稳住身形一看,撞上他的是一个身着淡黄短衫的小男孩,想必是跑得太急又没看路才撞到的吧。
“喂,你怎么走路的,撞了人不道歉啊?!”雷震子是个暴脾气,一时气血上涌,抓住小男孩就要兴师问罪,却不想那孩子身手极快,噌地一下便灵巧地从他咯吱窝底下溜走。
“好啦好啦,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计较什么?”见雷震子还打算追过去,哪吒忙伸手拦下他。毕竟现在雷震子再怎么说也是大将军,是大军的门面,当街欺负一个小孩子未免有损军威。可是雷震子却委屈的很,明明他都是大将军了,却连个小孩都抓不住,这大将军也当得太失败了吧?
“小孩子就可以这么没家教的吗?知不知礼仪呀?我们刚下山的时候也没这样啊……”雷震子还在愤愤不平地碎碎念,他不悦地将双手往腰间一插……表情立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我的钱袋不见了!是刚刚那个小兔崽子!”刚回西岐就遇上扒手,雷震子顿时气的失了理智,嚷嚷着要去追那个小鬼头回来。可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哪还找得到那小鬼的影子?不知不觉,雷震子的吵闹引得越来越多人驻足围观,连哪吒都渐渐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个飞天娃呀,都当上大将军了,怎么还这么暴脾气,在大街上跟一个小孩子怄气多没形象啊!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人早跑没了!”哪吒将雷震子拉到一边好言相劝,“呐,反正你那儿钱也不多,大不了分一点我的给你嘛……”
说着,他伸手摸向腰间,可不过数秒,便神色一凛……
“——臭小子你给我滚回来!”
“——滚回来!”
“——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怎么教的!”
“——下次别让我抓着你!”
“——别让我抓着你!”
夕阳下,两个伐纣大军的“门面”正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顾形象地撂狠话。而那个罪魁祸首,早已灵巧地混入人流之中,不见了踪影。
46
名为阿君的少年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两个沉甸甸的钱袋。这几天运气不错,碰上两个外地来的肥羊,他便顺手牵羊,从他们身上赚了一笔。虽然不是什么大财,但也抵得上自家两个月的开销了。
“嘿嘿,那两个傻子!”一想到钱袋原主人气的发狂的样子,阿君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两个笨蛋呀,现在世道那么乱,居然还敢在大街上东张西望,一看就人生地不熟的样子,不宰他宰谁!
不过呢。少年眼骨碌一转,随即翻了个身,打开袋子,将里头的钱币尽数倒出数了起来。一百、二百……总共五百钱,这么多钱要怎么花呢?要不交给娘,让她加点好菜,添几件新衣服?他们家可是已经好几月没见荤了,更是有两三年没置办新衣服了……可要是就这么交给娘,她肯定会对钱的来路起疑,到时候免不了一顿严刑逼供,说不定还要揪着他的耳朵让他还给失主……不可不可!再不然……他自己偷偷攒着花掉?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又被阿君摇头否决了。他一个小孩子,除了花个三两文买糖买玩具外,还能有什么地方用得到钱?这么多钱,要花到猴年马月啊……
真是的,没想到没钱烦,有了钱也烦!阿君不悦地哼了一声,将手中钱币收好。都怪那两个笨蛋,出门带那么多钱,又不小心看着,才会害他现在花也不是,不花也不是,徒增烦恼!
“喂,阿君!阿君……”
正在床上打滚间,他听到有人敲窗子的声音。是念郎。
如果说阿君在这世上真有什么朋友的话,恐怕便只能是念郎了。念郎是住在隔壁街,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孩子,阿君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被镇上的坏孩子们围殴,蜷在地上直打滚,狼狈极了。阿君并不怎么喜欢念郎这种乖宝宝,但出于天生的正义感,他还是出手救下了他。这之后,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家庭有些相似,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名字也有点像,本应毫无交集的两人成了朋友。
“阿君,你又闯了什么祸,被你娘锁屋里了?”隔着窗看着好兄弟意兴阑珊的样子,念郎像个小大人般摇摇头。而面对神色与往日并无不同的念郎,阿君的心情则更是复杂。他还记得上回自己骗念郎去剪那几个大婶衣服的事……听说念郎因此被他娘骂了一顿,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听念郎说起想要一块布给爹写家书的事,心里起了妒意,才鬼使神差地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念郎的爹在他出生之前便参军去了,多年来毫无音信,生死不明……虽说如此,念郎至少还有个盼头,一个给爹写家书的盼头……可他呢?
“阿君啊,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念郎是个天生单纯没心眼的人。他似乎早忘了上回的事,也没注意到好朋友失落的脸色,依然一副兴高采烈神采飞扬的样子,“你知道吗,我爹回来了!我有爹了!原来他不仅没死,还当了大将军……他穿着将军服,带着一条神犬,好不威风!现在我和我娘也要搬到军营里,跟爹团聚了!”
“啊……是吗,那太好了!”阿君闻言,鼻头一酸,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来向念郎道贺。念郎有爹了,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这个世界上与他相似的人又少了一个……以后他怕是又要一个人了。
“你知道吗,我爹统率的军队,原来就是那个屡战屡胜,鼎鼎大名的伐纣军啊!” 念郎越说越激动,语调也抬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说书的伯伯说过的,他们是正义之师,最后要直捣朝歌,救万民于水火的……”
阿君一愣,关于伐纣大军的事,他也确实曾听说书人讲起。那时他和念郎每天一到时间便聚在医馆里,听说书伯伯讲伐纣的故事。姜子牙八十拜相,虎牢关大捷,牧野之战……两个孩子听得入了迷,更是向往起故事里那些传奇英雄来……没想到,念郎的父亲,竟然就是其中一人!
“阿君啊,有空你也来军营里找我玩吧!我爹说,军队里有米饭和肉吃,还能骑大马,很威风的!”
“真……真的吗?” 我也可以参观军营,骑大马吗!到底是孩子,阿君渐渐忘了之前的感伤,想到期盼已久的军队之行,想到可以见到心目中的偶像,眼里更是放出兴奋的光来,“那……那你去了那里,可不许忘了我这个兄弟……我们拉钩!”
“一言为定!”
阳光下,隔着窗栅栏,两个孩子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47
穿黄衫的少年手脚并用,废了好大劲,才终于攀上军营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军营里发生的一切。
阿君本来是来找念郎玩的,可摸到了营地边上却又有些犹豫,兜兜转转好半天还是没敢进去。念郎现在应该跟他的爹娘一起,过的很开心吧……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就有些心酸。
不过来都来了……不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军营岂不是太可惜了?于是少年小心地跨坐在一根相对粗壮的树枝上,确认树枝能承担自己的重量后,便拨开茂密的树叶从缝隙中窥探着军营里的情况。
军营里似乎正在举办比武之类的活动。只见一块十步见方的空地被清出作为演武场,一大帮子人围在周边擂鼓呐喊。场中,两个身着战甲的男子相对而立,其中一个长着三只眼,手握一柄三尖两刃长刀,另一人使一把红缨枪做武器,虽然外表与常人没什么分别,但从那份不羁的傲气来看,绝非凡品。
这是一场将军级别的对决!
“哪吒,条件记清楚了吧,到时候可别反悔啊!”三只眼的男子将武器往地上一杵,笑着向对手放话。
“赢者晚饭加餐,输者晚饭减半!”被称为哪吒的男子将长枪一挥,枪头直指对面的三眼仔,“杨戬,你可别耍赖偷吃啊!”
于是在一片哄笑声和呐喊声中,激斗开始了。对峙的双方几乎同时飞身而出,下一个瞬间便激烈地缠斗在一起。被称为杨戬的男子力大无穷,长刀舞的虎虎生风,每一击都携劈山破浪之势而来,而被称作哪吒的枪使则以灵巧和精准见长,他灵活地格挡闪避,见招拆招,手中长枪如银蛇般上下翻动,招招直逼对方要害。
“……精彩!”阿君看的眼都不敢眨。乖乖,这可是真人比武啊,比说书人讲的精彩多了!交战的两方实力不俗,身形极快,快到视线都几乎追不上。阿君睁大眼睛,一点点探出身子,想再看仔细一点,完全不顾身下的树枝已经发出了不妙的吱呀声。
然后,在意识到那个声音意味着什么之前,他已经失去倚靠,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
“谁?!”外头的动静让战斗中的两人不得不停了下来,同时扭头往营外看去。还是雷震子率先反应了过来:“是敌人的探子!追——”
雷震子一声令下,身边两队士兵立刻分头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包抄过去,与此同时,他自己也双翼一振,腾空而起,箭一般向声源点俯冲而去——
“哈,哈……”不知在树林里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发软没了力气,阿君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放慢了脚步。他自认脚程一流,可没想到军中居然还有会飞的!还是被自己扒了的肥羊之一!要不是那家伙一时刹不住车撞进树丛,被卡住翅膀不能动弹的话,他现在怕是已经被剥皮剔骨好几回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他赢了,他把那帮笨蛋甩掉了!阿君望望身后,尚未听见兵马靠近的声音,看来那些士兵是追不到这儿了。他小时候经常来这片树林玩,对这一带的地形路线可说是了如指掌,刚刚他可是特地挑了条捷径溜的,那帮笨蛋肯定找不到这儿!
“能抓住小爷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哈哈哈哈哈——”
带着劫后余生的快意,阿君得意地放声大笑起来——直到数秒后,他被一根七尺红绫绑住脚踝,倒吊在树上为止。
“你倒是继续笑啊?”一个人影从树下闪出,是比武时使枪的那一个,而且……看清对方的脸的那一刻,阿君默默地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这回小命休矣了。
这家伙……他他他……他居然是被自己扒了钱袋的另一只肥羊啊!!!
“怎么是你?谁派你来的?”对方显然也认出了阿君,他挑起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猎物在半空中奋力挣扎的样子……而这对阿君而言,无疑是种羞辱,“别白费力气了,这红绫是有灵性的神物,你挣不掉的。”
“你……你一个大人,吊着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面对对方“善意”的劝告,阿君毫不理会,两只手张牙舞爪地往男子身上挥去,却屡屡落空,“有种放我下来,我们一对一单挑——”
像是对这句话做出回应似的,红绫应声松开,将毫无防备的阿君摔了个狗啃泥。他揉揉发蒙的脑袋,还没来得及爬起,对方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将他的身子重新按回到地上,不过片刻便牢牢制住了他的四肢。
“怎么样,服不服?再不交代我可就军法伺候了!”
阿君自从学会打架起还是第一次这么惨——全身都被对方死死压制动弹不得也就算了,那个混账居然还要对自己进行言语上的凌辱……真是士可杀,不可辱!
思及此,阿君一挺胸,学着书里描绘的英雄那样咬牙切齿道:“别婆婆妈妈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骨气的……”身后的人叹了口气,像是在赞赏,又像是在惋惜。
“哈哈哈哈哈……住……住手……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不过片刻,刚刚还在嘴硬的某人已经躺在地上,边打滚边发出不可抑制的狂笑。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他堂堂一个将军,怎么有脸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这跟书里说的不一样啊!
“说,你是哪边的探子,谁派你来的?”哪吒一脸坏笑地被自己绑住四肢,挠痒挠的连气都喘不上的少年。对付小孩就该用对付小孩的办法,以前自己跟十娘拌嘴的时候,十娘也常用这招教训他,真是屡试不爽。
“哈哈哈……我……我不是……哈哈哈……真的……别……别挠了……我……不能笑的……”
不能笑?什么意思?哪吒心叫不好,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可是已经迟了,阿君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蜷起四肢,手脚抽搐,不一会儿便再也不能动弹。
……不是吧?这下轮到哪吒紧张了。虽然杀人对他来说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可是这是一个孩子啊……居然……就这么被自己给玩死了???
他叫了阿君两声,没反应;又试着推了他两下,还是没反应。
不妙,出大事了!哪吒心叫不好,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你……你这臭小子居然咬我?!”
【上官透×锦觅】渺渺兮予怀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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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窗外的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天色是暗沉的青,庭中阴翳,唯室内烛火融融,一派悠然暖意。窗下琉璃瓶中的花枝轻轻地颤,在窗上映出朦胧的影。
无命推门而入,屋外那潮湿冰凉的水汽也跟着钻进屋子:“公子,峨眉来信。”
上官透侧卧于软榻之上,方才刚沐浴过,寝衣的衣领便有些松松垮垮的,修长优美的颈项露出来,墨发没有挽,松松垂于背脊,手边是散乱堆着几卷竹简。
“嗯?”他似是刚从书中回过神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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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窗外的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天色是暗沉的青,庭中阴翳,唯室内烛火融融,一派悠然暖意。窗下琉璃瓶中的花枝轻轻地颤,在窗上映出朦胧的影。
无命推门而入,屋外那潮湿冰凉的水汽也跟着钻进屋子:“公子,峨眉来信。”
上官透侧卧于软榻之上,方才刚沐浴过,寝衣的衣领便有些松松垮垮的,修长优美的颈项露出来,墨发没有挽,松松垂于背脊,手边是散乱堆着几卷竹简。
“嗯?”他似是刚从书中回过神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慵懒:“拿来看看。”
一阵冷风吹过,半掩的窗子忽而大开,冰凉的雨丝斜斜扑进来,打湿了窗下的桌案,惺忪烛火亦开始摇晃。
无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关了窗,回头却见上官透收了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公子?”
上官透拢着衣服慢慢坐起来,轻轻揉了揉眉心:“我们在长安呆了多久了?”
“一月有余了。”无命答道,迟疑片刻,又问:“公子可是要启程去峨眉?”
上官透没有说话,起身到窗边斟茶。烛火将他的白衣染得昏黄,他衣着单薄,身材修长瘦削,光影掩映下,背后的蝴蝶骨隐约可见。
“公子,其实还有一事。”无命抬眸看了上官透一眼,低声道:“下午鲁王府来了人,说鲁王邀您明日巳时到府上下棋。”
上官透把杯中茶一饮而尽,利落放了茶盏,剑眉一挑。
“看来是昨日宫宴上未能如意。”
他拢衣收着案上七零八落的竹简,面上喜怒难辨,无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室内一片寂静。
半晌,上官透收好竹简,转身,见无命仍直愣愣站着,讶然道:“还有何事?”
“啊……啊?”无命回神,匆忙道:“公子明日可是要去赴约?”
上官透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之间,顾盼神飞。
“去啊,为什么不去。”
锦觅端着药茶走进前厅的时候,正看见桌边对弈的二人。
深秋时节,鲁王府上却早早添了火盆,室内暖意融融,一如春日。
鲁王居左而坐,依旧是面色苍白,但精神尚可,此刻正手执黑子斟酌徘徊。而他对面,锦衣公子正襟危坐,背脊挺直如松,月白的衣摆垂坠成流泻的星辉。清润的天光越过窗扉,悠悠洒向那人侧脸,但见眉如峰聚、鼻若悬胆,俊美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锋利之中又显柔和。
是……上官透?他怎会出现在此地?莫非是鲁王……
锦觅站在门口微微一怔,心下竟一时有些错乱。
不等她回过神来,鲁王早已侧目向这边看来,目光触及她的身影,微微笑道:“锦觅姑娘来了。”
上官透亦侧目向她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是淡淡的,甚至于带着几分清冷和疏离。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重新回到棋盘之上。
锦觅从未见过他这般眼神。
想来今日到此非他所愿,而他二人的关系若是让鲁王发现,终归不妥。她脑中飞快这般想着,脚步也不再停留,只端着药茶盈盈走上前去,温声细语道:“殿下请用。”
鲁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问道:“今日换了药?”
“是。”锦觅颔首:“今日煮的是川穹茶,近日天气湿冷,川穹可行气活血、祛风止痛。”
“姑娘有心了。”鲁王笑道:“自从喝了姑娘的药茶,身子似乎爽利了不少。”
锦觅道:“臣分内职责,殿下过誉了。”言罢便要躬身告退,却听鲁王道:“姑娘请留步。”
锦觅讶然,她每日为鲁王诊治时,鲁王往往并不多言,入府这两三个月,除了汇报病情,她和鲁王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句,怎么今日鲁王却要她留下?还是当着上官透的面?
对面,上官透白子落下。
鲁王眉毛一挑。
“前几日上朝,父皇问及边疆军饷一事,国师大人给本王出了个难题。不想今日,上官公子也给本王出了个难题。”
说到此处,鲁王抬眸看了一眼上官透,轻笑道:“上官公子为人谦和,说着不与本王为难,实则吃掉了本王一大堆黑子。你说说他这话,本王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锦觅说的了。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听在锦觅耳中却有些言外之意。她默不作声地看向上官透,他亦抬眸望向她,眸光清浅,唇边带着谦和有礼的笑意。
锦觅心下了然,垂眸低声道:“高手过招,自是剑走偏锋,不落窠臼。臣棋艺不佳,实在看不出个中章法。况......”她眨了眨眼,继续道:“观棋不语。”
她这番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鲁王沉默片刻,轻笑着摇摇头:“也罢。这屋里的香烧的有些淡了,再添一些罢。”
“是。”
不知怎的,锦觅心下忽而有些不安,却也只能照做。香炉里的香快要燃尽,她添了块沉水香,霎时间烟斜雾横,芬芳馥郁,室内更添暖融春意。
身后,隐约听得鲁王问道:“不知这边疆军饷一事,上官公子怎么看?”
“在下并非朝野之人,自然不论这朝堂之事。是非利弊,殿下自有定夺,又何必将我这等……”说到这里,上官透轻笑一声:“我这等江湖散客的看法放在心上。”
“江湖散客……”鲁王沉吟道,锦觅背对着他二人,亦可想象出鲁王此刻面上笑意:“既在英雄大会上赢得灵剑山庄夏轻眉,又在江湖经营着声势浩大的月上谷,公子不觉得做散客有些可惜了么?”
上官透没有说话,只听得“啪”的一声,白子落盘。
“本王是愈发看不清公子的招式了。”鲁王轻叹了一声:“果然是,剑走偏锋,不落窠臼。”
抬眸看一眼对面,白衣公子面如冠玉,平静无波,仿佛一潭幽然深水,深不可测。
他心下微动,忽而问道:“既无意仕途,又无心江湖,不知上官公子此生所求为何?”
纱幔之后,袅袅烟雾里,锦觅亦竖起了耳朵,凝神静气,等待着上官透的回答。
“我这一生所求有三。”上官透笑道:“白酒一壶,蹲鴟一盂……”
“还有呢?”
41: 舅舅
最后白真还是送了她一程。
毕方兄便是那个送的媒介。
刚回到青丘,还未踏入狐狸洞呢,白浅又被一道冲击力十足的小白团撞了个正着,“娘亲~”
正是阿离。
白浅尴尬地看了她四哥一眼,“四哥……这孩子娘亲那个那个了……许是把我错认了……”
同样因为阿离称呼愣住了的毕方兄脸色不甚自然。
“阿离才没有,你就是我娘亲!阿离不会认错的,娘亲又不要阿离与父君了吗?娘亲前些天还说父君是你的……唔唔唔……”白浅连忙捂住了阿离的小嘴巴,用眼神示意他不能说!
笑话,这话要是说出来了,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阿离?莫不是他就是润玉那个小娃娃?”白真与润玉也有联系,自然知道他孩子的名讳。
只是他一直没...
最后白真还是送了她一程。
毕方兄便是那个送的媒介。
刚回到青丘,还未踏入狐狸洞呢,白浅又被一道冲击力十足的小白团撞了个正着,“娘亲~”
正是阿离。
白浅尴尬地看了她四哥一眼,“四哥……这孩子娘亲那个那个了……许是把我错认了……”
同样因为阿离称呼愣住了的毕方兄脸色不甚自然。
“阿离才没有,你就是我娘亲!阿离不会认错的,娘亲又不要阿离与父君了吗?娘亲前些天还说父君是你的……唔唔唔……”白浅连忙捂住了阿离的小嘴巴,用眼神示意他不能说!
笑话,这话要是说出来了,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阿离?莫不是他就是润玉那个小娃娃?”白真与润玉也有联系,自然知道他孩子的名讳。
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见。
白浅艰难地点了点头,“嗯,是,前些日子东海水君宴席上见了一回,不知为何就将我……错认了……”
阿离又要大喊反驳她,可惜嘴巴还是被白浅捂着,好不可怜。
白真却并不在意这些,反而便阿离招招手,阿离乖巧地上前,朝他行了个标准的见面礼,“上神好。”
“咳咳,阿离,你不该叫我上神。”白真调侃道,“你娘亲呢,是我妹妹,按道理,你该喊我一声舅舅。”
“四哥!”白浅没想到白真也会跟着阿离胡闹,什么舅舅,要随,也是随他父君的喊称,叫上一声祖父!
“舅舅~”阿离很聪明。
“乖!看来你父君对我的称呼也得改一改!”
“四哥!”
“上神!”
白浅与毕方兄都不乐意了。
阿离重新回到白浅身边,扯了扯她的裙摆,“娘亲生气了吗?是阿离不好,阿离这就回璇玑宫,与漫漫长夜为伴,不让娘亲为难……”
白浅扶额,瞬间觉得罪过大了,罢了,小可怜也怪可怜的,左右他父君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咳咳咳,阿离啊,娘亲不为难,也没有生气,你安心在这儿待吧。”白浅安慰道。
白真抿了抿唇,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从前白浅是天不怕地不怕,青丘众人谁不是从小让着她,结果一个阿离便让她败下阵来了。
只是……
润玉却非如此随意之人,阿离唤白浅娘亲,润玉他不可能不阻止,可此番他还将阿离送到了青丘……
阿离这周身精纯的仙力……
白真隐隐有了个猜测。
旁人他不知晓,但折颜,肯定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白真眯了眯眼,罢了,他才不去问他,他也猜透彻了。
“阿离,你父君呢?”白真将他抱起,捏了捏他的小圆脸。
阿离皱了皱眉,长叹一声,“父君原是要与阿离一同前来,只后来父君唯恐娘亲见了他不自在,影响了娘亲与阿离的感情培养,所以他先行回了璇玑宫,娘亲,你为何不愿见父君呀?璇玑宫冷冷清清,他一个人,多可怜。”
白浅再一次感慨润玉当真是很会生孩子了,这能说会道还会演的模样,真让人甘拜下风。
白真听了阿离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浅,笑道,“你父君确实可怜。”
“四哥!”白浅急了,怎么四哥也随便拿这事说笑!
“走吧,阿离,舅舅今日带你逛一逛这青丘,你娘亲累了,让她歇息去吧。”白真很会为白浅考虑了。
阿离欢快地点了点头。
白真走后,毕方兄终于气愤地为白浅抱了个不平,“这夜神殿下,也太胡闹了些,子嗣一事素来庄重,又岂能随意牵扯。”
白浅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那个……”
白浅与毕方兄素来不怎么熟络,白真走后,白浅也没什么话题与他说,佯装疲惫对他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毕方,你随意哈,有事寻四哥或者迷谷就行。”
“你去吧。”
白浅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没等她歇下,风风火火的凤九又闯了进来,差点没把她老身子骨压坏了,“姑姑!他们说你回来了,然后还带了你的血脉!”
凤九惊喜地道,她可开心坏了,这么多年来,她们青丘狐族,就她一个孙子辈,可孤单寂寞了!
白浅扶额,她已经无力去解释了,认了便认了吧,“嗯。”
解释还得颇费周折。
她懒。
“真的呀,那他在哪呀,是男是女?尾巴多大了呀,长的像姑姑吗?”
凤九一连串的追问,白浅忙将她推开,“去问你四叔,阿离在他那处,两人如今兴许在集市外头逛着呢。”
凤九点点头,瞬间又没了人影儿,白浅躺了回去,总算可以歇了。
不过凤九注定要失望了,因为阿离,并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条小白龙。
……
云梦宫。
“你是说,阿离那个小崽子被润玉送去了青丘?”荼姚差点抓破了椅子,一脸狰狞,“没想到这几万年来千防万防,还是让他与青丘没断了联系。”
荼姚一直忌惮着青丘,也忌惮着润玉,唯恐润玉与旭凤抢夺宫主一位,她的儿子,名副其实的嫡子,又怎能让润玉踩在脚底,俯首称臣?
所以多年来她一直暗暗加害于他,只可惜那臭小子命大,三番两次都叫他躲了去。
“姨母不必忧心,这何尝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穗禾劝慰道。
荼姚示意她继续往下说,穗禾顿了顿,方才娓娓道来,“姨母,陛下待阿离如何?”
“毕竟是第一个孙辈,还算贴心关爱,怎么了?”荼姚反问。
穗禾笑了笑,这就对了,她又继续问她,“那夜神殿下待阿离又如何?”
“这还用问吗?护得紧紧的,生怕本宫加害了去。”
穗禾勾勾唇,“姨母,旭凤与阿离关系,据我所知,也还不错。”
说来这个,荼姚就生气,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心却向着外人。
“道理也很浅显了,如今阿离在青丘,若是他在青丘出了事……”
荼姚眼睛都亮了,忽然笑道,“你真是聪明!”
阿离那小兔崽子若是在青丘出了事,青丘与润玉的关系将会分崩离析不说,太微宫主也会责备润玉照顾阿离不周,父子情生隙,也能让润玉与旭凤的兄弟情产生裂痕……
还当真是一石三鸟之计呀。
“那此事便交由你去办,穗禾,事成之后,锦觅那臭丫头,本宫便替你解决了。”
“是,姨母!”穗禾领命。
如果小枫遇到润玉(二)
小枫很久未睡得如此安稳香甜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在床上滚了几滚,迷迷瞪瞪,不知今夕何夕。懵懂半日才发觉自己竟然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被衾的清香有些熟悉,好像是润玉的气味……隐约想起自己醉酒后似乎对着他唱歌,然后拉着他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她瞬间清醒过来,丢脸!太丢脸了!
遂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打开门欲溜之大吉,一头撞上一个修长清雅的身影,她捂着鼻子后退几步,抬头看到润玉青松翠柏般站在...
小枫很久未睡得如此安稳香甜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在床上滚了几滚,迷迷瞪瞪,不知今夕何夕。懵懂半日才发觉自己竟然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被衾的清香有些熟悉,好像是润玉的气味……隐约想起自己醉酒后似乎对着他唱歌,然后拉着他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她瞬间清醒过来,丢脸!太丢脸了!
遂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打开门欲溜之大吉,一头撞上一个修长清雅的身影,她捂着鼻子后退几步,抬头看到润玉青松翠柏般站在她面前,眉眼间带着丝笑意,“小枫醒了。”
天际夜色深浓,繁星闪烁。
小枫做贼心虚般低下头,讪讪道:“天帝陛下,好巧呀……(=_=)”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她的脸蹭一下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透了,慢慢绕过他挪啊挪挪啊挪,然后拔腿作逃兵,此时对自己不会遁地隐身之类的仙法深以为憾。
润玉听得她远远丢下一句“下次再见”,背影便消失不见了,果然那之后好一阵子她都不来璇玑宫串门。
那段时日,各路仙人们纷纷听闻有一女子半夜捂着脸跑出天帝寝殿,便皆闻风而动,月下仙人的姻缘府一下门庭若市,热闹非凡,门槛差点被那些想要一睹天帝绯闻对象芳容的仙人们踏破。小枫可算是知道了,神仙与凡人至少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八卦是也。
仙娥们揉面团似的捏着她的脸揉圆搓扁了,想看看能融化天帝这块冰山的究竟是何方仙子,没想到只是区区一貌美小鬼,今日份震惊。
也有的仙娥给小枫递了好多眼刀子,悔不该当初被天帝高冷的外表给吓退了,没有主动出击。饶是小枫够阴森了,也还是被这凉浸浸冷冰冰的眼风给扫得浑身抖了一抖。
月下仙人对此事痛心疾首,颤巍巍指着她道:“小枫儿,你真的与那润玉小儿灵修了?!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啊!”他的手抖得仿佛下一秒人就要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灵修是什么?”
“就是男女之事!”
真不愧是管姻缘的,真是直言不讳,为老不尊,好不害臊啊!小枫环顾一眼四方突然停下手中动作的仙侍仙童,个个向这边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她脸涨得通红,“怎么可能!”
但无论她如何否认,月下仙人已经凭借他览阅话本无数的经验在脑海里让他俩苟且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怎么把你骗到手的?是不是他霸王硬上弓强迫你了?苍天啊!我养的白菜怎么就被猪拱走了啊!”月下仙人涕泗横流。
人家明明是龙好么?小枫欲哭无泪,她忍不住眨着小鹿似的眼睛真诚发问道:“仙尊,润玉真是您老的亲侄儿么?您怎么光心疼我不心疼他呀?”
狐狸仙差点被这不知好歹的小鬼气死,“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你给我去把《天宫言行准则》抄一百遍!”
小枫不禁想迎风落泪,为什么做了鬼还要抄书?好没道理啊,想她当年《女诫》也不用抄这么多遍的!
月下仙人禁止她再去璇玑宫,她不好顶风作案,一边抄书一边想,自己似乎损害了润玉名声,得寻个机会跟他道歉才行。
这日小枫揉着酸痛的胳膊踏出门,正值雨过天晴,天边挂起五彩斑斓的一座长长的虹桥。她从未如此近地观赏过彩虹,看得入了迷。近看虹桥宽广极了,似乎跑个上百匹马都不成问题,一时起了玩心,提着裙摆兴奋又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
走到高处,远见万里长空碧蓝如洗,一望无边,云海如浪涛般翻滚搅动,耀眼的金色阳光给每一朵白云都镀上烫金滚边,委实华丽壮观。还时不时有些仙人驾着云慢悠悠飘过,有识得她的便远远冲着她点头打招呼,“小枫儿,你好啊。”
小枫踮起脚扬手回应,“玉兔仙子,你——哎哎哎!”没想到这虹桥实在是中看不中用,滑溜得很,她话还没说完,便脚底一个打滑,从上面一滚到底,而后四仰八叉摔倒在地,疼得她嗷嗷直叫。
碧波荡漾的湖水旁,正枕着魇兽入梦的润玉被闹醒了,缓缓睁开双眼。
小枫趴在地上翻过身来,见到上方一人垂首望着自己,刚要出口的哎哟叫唤硬生生被吓了回去,待看清是何人后说道:“天帝陛下,好巧,又见面了……”
润玉星眸微弯,伸手扶她起来,“可是摔疼了?”
小枫揉着腰皱着脸道:“可疼死我了!”
“你啊……”润玉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但极有风度地只在唇边绽开浅浅一抹笑容。
一旁魇兽就没他那么客气了,发出十分嘹亮的一声清叫,霎时震得旁边开得盛大热闹的紫藤花纷纷洒洒,下了一阵花雨。
“小鹿!你又笑话我?”
小枫因为不懂天界仪规,亦不通术法,在天宫很是闹过些笑话。润玉倒从不介意,魇兽呢,每次都在那张美丽的鹿脸上大大方方写上“嘲笑”二字,教她好生羞愤。
看来神兽随主人这话信不得。
大概是听到了她嘟囔着的碎碎念,润玉拍了拍魇兽的头道:“魇兽不轻易与人亲近,它心里实是很欢喜你的。”
魇兽乖觉地走上前蹭了蹭小枫的腿,小枫笑着抚摸它润亮水滑的毛,想到了她养大的那匹小红马。
“摔到哪了?”
经这一问小枫才发觉膝盖疼得厉害,许是磕破了,还有抄了几天书的右手也十分酸痛无力,抬起来都很是费劲。
润玉将她扶到湖边他刚才靠着的那块大石边让她坐好,拂起她的裙边一看,果然是破皮了,膝盖青青肿肿的,还有些血丝渗了出来。只见润玉的手动了几下,一股幽幽的淡蓝色光芒升腾而起,覆在她膝盖上,那伤口很快愈合了,火辣辣的痛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
彼时湖边花树开得繁茂浓烈,各色花瓣被轻风吹拂而起,精灵似的飘舞到他们的发上、衣上,洒落到水波荡漾的湖面上,极轻微地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那涟漪扩散,扩散,搅乱水面,搅得小枫的心狠狠颤动起来。
那花瓣仿佛幻化成一场铺天盖地的雪,雪中有一个明朗挺拔的少年以抵御寒风的姿态稳稳背着她向前而行。他蹲在她的身前,用清凉的雪球轻轻敷着她摔得红肿的脚。
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小枫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睛,摸了摸胸口,那里曾被她自己用利刃穿透,如今,被撕扯的痛楚卷土重来。
“润玉,仙人若是心痛了,也能自己愈合么……”
润玉动作顿住,诧异地抬眸看向小枫,她小鹿般的眼眸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水雾,眼睛一眨,那水雾便溢了出来,带着灼热的温度滴落到他手背上。
万物静谧,花落无声。
小枫一动不动凝视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不知怎么的,他情不自禁抬起手伸向她的脸颊,似乎想替她拭去泪水,却在要碰到她的那一刹那停住了,转而抚上她的发丝,拈起上面沾染的一片紫藤花瓣。
他站起身,面对着湖面,良久,清清淡淡地开口,“不能,即使我是天帝,也不能……”
他想起了什么呢?小枫觉得他的背影就像一轮孤独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流光皎洁,一碰即碎。
这样默默相对不知多久,她本来沉浸在伤痛中,此时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惹润玉想起了伤心事,反倒自责起来,擦干眼泪站起来往他肩膀上一拍。
“原来天帝也不能为所欲为啊,真是好没意思,那何以解忧啊?”
润玉愣了愣,见她刚刚梨花带雨,转瞬又晴空万里,不禁朗声笑了起来,应道:“唯有杜康!”
这是小枫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怀,宛如清风徐徐而起,皎月冉冉初升。
一如天宫很多个安静的午后,时光缓慢流动,似永恒不变,润玉牵着魇兽重复着走过千万遍的路向璇玑宫而去。但这次,他的身旁多了个娇小活泼的身影陪伴,他不再踽踽独行。
“正好我上次背着月下仙人藏了两坛葡萄酿,最后两坛了哦。”
“你呀,怎的如此嗜酒?”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此乃人生之乐事也。对了,上次酒醉,累及了天帝陛下清誉,都是我不好。”
“是润玉未思虑周全,何来累及之说?”
“反正你不用跟我客气,这次我一定注意。话说起来,这美酒有了,美人嘛……也有了,还缺美食,要有我们西州的炙羊肉该多好。”
“西州是小枫人间的家乡么?”
“是啊,那里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沙漠,人们在那儿骑马、放牧、唱歌、跳舞……可美了!诶,你骑过马么?”
“未曾。”
“我差点忘了,你是会腾云驾雾的仙人,何须骑马呢。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养了一匹小红马,从小养到大,就跟你的小鹿一样。我真想它,不知它现在是不是还像从前跑得那样快。”
“魇兽亦可作坐骑,你若喜欢,我送你一只可好?”
“可以吗?可是我好像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
“无妨,润玉并无所缺,亦无甚所求。小枫率性可爱,若魇兽能减你思虑,解你烦忧,润玉便感欣慰。”
……
他们絮絮说着话,那些敲落在各自心底的话语,除了流逝的微风、飘荡的紫藤、静默的湖水、欢蹦的魇兽外,再无人知晓。
《小葡萄的爱而不得》第十五章
润玉和锦觅出了洛相府,往布星台而去。
路上时不时的,有仙俄仙侍经过,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润玉和锦觅。
栖吾宫这边
穂禾来到了栖吾宫看旭凤,旭凤正在躺在床榻上养伤。
穂禾提着食盒走进寝殿,旭凤看见了穂禾有点失望。
“穂禾你怎么来了?”
穂禾看见了旭凤的反应,不由得心里痛了一下,可她还是忍住了。
“我来看看表哥,给你送点疗伤汤药。”
旭凤淡淡的开口
“穂禾你不必这样关心我。”
“表哥,到现在你还忘不了锦觅?若不是她,姨母怎么会被毗娑牢狱。”
“表哥你怎么会被罚天雷之刑,这都是拜锦觅所赐,表哥你醒醒吧。”
“够了,穂禾这一切,关锦觅什么事。”
“要不然是润玉蛊惑了锦觅,锦...
润玉和锦觅出了洛相府,往布星台而去。
路上时不时的,有仙俄仙侍经过,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润玉和锦觅。
栖吾宫这边
穂禾来到了栖吾宫看旭凤,旭凤正在躺在床榻上养伤。
穂禾提着食盒走进寝殿,旭凤看见了穂禾有点失望。
“穂禾你怎么来了?”
穂禾看见了旭凤的反应,不由得心里痛了一下,可她还是忍住了。
“我来看看表哥,给你送点疗伤汤药。”
旭凤淡淡的开口
“穂禾你不必这样关心我。”
“表哥,到现在你还忘不了锦觅?若不是她,姨母怎么会被毗娑牢狱。”
“表哥你怎么会被罚天雷之刑,这都是拜锦觅所赐,表哥你醒醒吧。”
“够了,穂禾这一切,关锦觅什么事。”
“要不然是润玉蛊惑了锦觅,锦觅绝不可能怎么对我。”
穂禾笑了
“表哥你到底何时才能清醒,陛下已经赐婚你我了,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穂禾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只是将你当作妹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你嫁给我是不会幸福的,穂禾你又何必执着与我呢。”
“表哥,我想问你一句,若没有锦觅,你会不会喜欢我?”
旭凤沉默不语,因为他也不敢确定,会不会喜欢上穂禾。
穂禾看旭凤沉默不语,心里很是不甘和酸涩。
她是堂堂鸟族公主,却这样放下自尊,不顾自己的脸面,去讨好一个男子。
穂禾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让旭凤和锦觅付出代价。
穂禾温柔一笑
“好了,表哥你养伤要紧,等表哥伤好了再说。”
旭凤并没有多想,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夜里毗娑牢狱这边
润玉走进了毗娑牢狱,看着荼姚如今的样子,多了一份感慨。
“拜见母神。”
“润玉这里没有别人,收起你这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本座真是后悔带你回天界。”
“母神的养育之恩,润玉从来没有忘,也不敢忘,若不是你步步相逼,我也不会怎么做。”
润玉拿出冰魄丹
“这是冰魄丹,请母神服下,放心此丹不会致命,只会封住火系灵力。”
“润玉你觉得,本座会相信你吗?”
润玉微微一笑
“旭凤没有了母神的庇护,失了父帝的宠信。在天界如何立足?”
“若再有人落井下石,旭凤向来极要脸面,能受得了冷嘲热讽吗?”
荼姚大笑了起来
“好一个聪明的夜神,本座以前可真是小看你了。”
润玉将冰魄丹放到地上
“吃与不吃,全看母神的抉择,我不会对旭凤怎么样,毕竟我和旭凤从小一起长大。”
润玉走出了毗娑牢狱,抬头看着满天的星空,步步为营。
勾心斗角,这些自己都再熟悉不过。
可现如今觅儿在自己的身边,那天帝之位是否还要争夺?润玉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还有觅儿的情劫,到底是谁?是旭凤?还是自己?
润玉趁着夜色,往上青天而去。
润玉来到了斗母元君的府邸,有一仙童正在等着润玉。
“夜神殿下请,我家元君,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那就有劳仙童带路了。”
仙童领着润玉去见斗母元君
“元君,夜神殿下来了。”
润玉拱手行礼
“拜见斗母元君。”
斗母元君看了一眼润玉
“六界之主,不必向我行礼,陛下请坐。”
润玉倒也不吃惊,坐了下来。
“看来元君已知晓,润玉是重生之人,那敢问元君,润玉为何会重生?”
“据我所知,重生乃逆天而行,违背天地法则,我在临死之前,并没有做任何的事。”
“陛下日后自会知晓一切,现如今还不是时候。”
“既然元君说,现如今不是时候,润玉也不多问了。”
“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请教元君,还请元君指点迷津。”
“陛下,可是想问锦觅的情劫?”
“是,觅儿的情劫,所指是谁?”
“锦觅的情劫中,并有两个人,陛下可知道劫中劫?”
润玉微微皱眉
“觅儿的情劫中,还有一个劫数?”
斗母元君叹口气
“当年梓芬一念之差,锦觅原本是可以化解情劫。”
“却因为梓芬的一念,让锦觅情劫中多出一劫。”
润玉拱手行礼
“还望元君告诉润玉,觅儿情劫中的两人是谁?”
“陛下,并不是锦觅的情劫。其他,还需陛下自己探究。”
润玉暗暗的松口气
“润玉知道,天机不可随意泄露,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元君了,告辞。”
“眼见不一定为实,前世的一切,陛下用心去想,或许能找到答案。”
润玉起身
“多谢元君提点。”
斗母元君微微点头,润玉飞回了天界。
仙童不解的问斗母元君
“元君为何要提点夜神?不是说要他自己探究。”
斗母元君浅笑
“清莲,润玉与锦觅是天命的一对,若不是锦觅的双生劫,就不会有诸多祸端。”
“锦觅的天命,已经有所变动,她已做出抉择。”
“提点两句无妨,终究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润玉回到了璇玑宫,脑中不断想起斗母元君的话。
让润玉不得不对面,前世那段刻骨的记忆。
于是润玉开始回想起,关于锦觅每一个细节,慢慢的润玉发现,锦觅有些反复无常。
以前他从未细想过,锦觅的这些反复无常,隐约感觉此事不简单。
事关锦觅,润玉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能慢慢的查证核实。
既然自己不是觅儿的情劫,那么旭凤是觅儿的情劫?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妖界突然发生了内乱。
妖王的亲弟弟想夺取王位,妖王没有防备落了下风,求助天界发兵。
润玉刚下值,就被天帝叫去九霄云殿,连水神风神也被叫了去。
九霄云殿这边
天帝正和众位仙家们商议,润玉走进殿内,拱手行礼。
“拜见父帝,不知父帝找润玉前来,所谓何事?”
天帝手一挥
“这是妖王求助信函,妖界发生了内乱,妖王希望天界发兵相助。”
“本座正和众仙家商议,该不该发兵。”
“润玉你现如今执掌兵权,本座想听听你的意见。”
此时,水神风神也赶到了殿内。
“拜见陛下,传召本神有何事?”
天帝轻咳一声
“妖界内乱,妖王求助天界,水神风神乃天界重臣,本座自然要召你们前来商议。”
此言一出,润玉在心里笑了。
水神风神也是如此,天帝的嘴脸,水神算是看透了。
“父帝,润玉觉得,天界可以发兵。”
“一来可以稳固天界,在各界中的声望。”
“二来此次天界相助,妖王平息内乱,妖王必定会感念天界大恩。”
“魔界一直以来蠢蠢欲动,如若魔界攻打天界。”
“那妖王即便按兵不动,也不会联合魔界攻打天界。”
众仙家纷纷点头
“这夜神的才智,不输于火神。”
天帝露出欣慰之色
“本座听破军禀报,说润玉你治军严谨,兵法刻苦学习。”
【琉璃同人】42 对峙
浮玉岛上潜伏着妖之事算是告一段落,至于岛上还是否有其他的妖,以及各门派中有没有妖潜入, 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清查得清楚的事了,只能从长计议。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抢回灵匙。只是他们现在只知道天墟堂的总坛在不周山,不周山仅存在于传说之中,凡人根本不知道在何处。几位掌门商议了以后,一致认为不如拷问一下昊辰,毕竟如今所有人都认为昊辰是天墟堂的奸细,虽然他不是妖,但是应该和乌童一样在为天墟堂效力,他不可能不知道不周山和天墟堂的具体位置。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在打过昊辰那天晚上,地牢就传来消息,昊辰在牢里自尽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地牢,楚影红去检查了昊辰...
浮玉岛上潜伏着妖之事算是告一段落,至于岛上还是否有其他的妖,以及各门派中有没有妖潜入, 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清查得清楚的事了,只能从长计议。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抢回灵匙。只是他们现在只知道天墟堂的总坛在不周山,不周山仅存在于传说之中,凡人根本不知道在何处。几位掌门商议了以后,一致认为不如拷问一下昊辰,毕竟如今所有人都认为昊辰是天墟堂的奸细,虽然他不是妖,但是应该和乌童一样在为天墟堂效力,他不可能不知道不周山和天墟堂的具体位置。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在打过昊辰那天晚上,地牢就传来消息,昊辰在牢里自尽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地牢,楚影红去检查了昊辰的尸体以后,确认了是自尽,不是被人灭口的。
“哼,他嘴巴倒是紧,宁死都不愿出卖天墟堂,简直就是仙门耻辱!”容谷主哼了一声骂道。
东方岛主生气有余,却更多的是叹息:“只是这样一来,天墟堂的线索就断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进不周山。”
不过昊辰人都死了,他们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只能从长计议,再想其他法子了……
只是讨论了几日都没有结果。
长辈们的烦心事,璇玑是不知道的,她现在正专心致志地照顾司凤的伤势,也在跟着玄素学做一些简单的菜式,每天换着花样地做给司凤吃,这浓情蜜意的氛围让这里住着的离泽宫弟子们纷纷表示没眼看了。
就在这时,玲珑匆匆地跑过来:“璇玑司凤!不好了不好了!爹爹和司凤的师父吵起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样的消息,璇玑和司凤赶紧赶了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几位掌门最近因为天墟堂的事在劳神,但一点头绪都没有,最后商议后决定先各自回自己的门派查一查各门派的典籍看看有没有不周山的所在。
褚磊想着宫主都来了几日了,这几日大家都忙着讨论天墟堂的事,他都没有好好跟他提过璇玑和司凤的事,既然今天大家已经决定各自回去了,那他也该找他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了。
谁知宫主一听此事,立刻吹胡子瞪眼:“褚掌门说什么笑话?我徒儿和你女儿能有什么事啊?”尽管他早就已经听说了司凤情人咒已解,并且褚璇玑为他种出心灯的事,他还是不愿意司凤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宫主说笑了,相信副宫主应该也把之前的事都告诉你了,璇玑和司凤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褚磊并不恼,毕竟是司凤要入赘少阳,他大方一些没什么不好,“我知道司凤是宫主尽心培养司凤并不容易,可是我们做长辈的,都是希望孩子们能好的。宫主尽管放心,司凤这孩子将来到了少阳,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哼,”宫主冷哼一声,“我徒儿身为离泽宫首徒,前途一片光明,为何要去少阳?褚掌门可不要自作多情了!”
“你……”褚磊有些不悦,但是看在司凤的面子上继续耐着性子说话,只是话却没有刚才那么好听了,“司凤青年才俊,是个难得的人才,宫主舍不得他也正常,可是也没办法,谁让你们离泽宫的规矩就是这样呢?司凤想离开,你们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什么叫强人所难?”宫主说道,“褚掌门,我看你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女儿,这几天天天在我们离泽宫的院子里,孤男寡女,实在不像样子!”
褚磊这回彻底不高兴了,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就罢了,我褚磊的女儿也不是非要嫁给你徒弟不可,你现在在这说我女儿就是不行!
于是两个人开始针尖对麦芒地吵了起来。
司凤和璇玑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宫主和褚磊吵得面红目赤的画面,两人赶紧把自己的父亲和师父拉开。
“司凤,我的好徒儿,快告诉他,你不会离开离泽宫,也不会和褚璇玑成亲!”宫主拉着司凤急于求证。
“师父……”提到这个问题,司凤就很坚定,“我先前就告诉过师父了,璇玑为我解了情人咒,也为我种了心灯,我现在可以自行决定是否继续留在离泽宫。我也早就决定好了,我要离开离泽宫,请师父成全。”
“禹司凤!”宫主瞪大眼睛,有些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你………”
“师父,弟子心意已决了,还请您不要跟褚掌门起争执了。”司凤说道。
“你!”宫主拂袖,“你跟我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目送宫主离去,司凤对褚磊行礼道:“褚掌门,我师父也是过于担心我,还请掌门不要放在心上。晚辈对璇玑的心意是不会变的。”
褚磊听了司凤的话倒是没这么生气了,孩子是好孩子,怎么就有这么个破师父呢?算了算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刚吵完架,他也还没完全消气,司凤对他说的话,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司凤再次向褚磊行礼:“那晚辈先回去了,璇玑,我晚点来看你。”
司凤回了离泽宫住的客院,来到宫主的房间里跪下道:“师父。”
“哎呀,这是谁啊,不是人家少阳派的上门女婿吗?怎么在这喊我师父呢?”宫主哼了一声,半躺在椅子上没有起来。
司凤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就算离开了离泽宫,也是师父的徒弟。将来我会时常回来看师父的。”
“禹司凤!”宫主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走到他面前,“我看你出宫一趟已经被褚璇玑迷了心窍了!你难道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吗!她褚璇玑知道了以后,难道还会待你如初?!”
“璇玑都知道了,”司凤说道,“在高氏山的时候,我们一起掉下悬崖,璇玑给我治伤的时候不小心解开了我的封印,那时候璇玑就什么都知道了,她不仅没有嫌弃我是妖的身份,反而很很喜欢我的翅膀。之后她在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为我种出心灯,还为我解了情人咒。师父,璇玑是真心爱我,我也是真心爱着她,还请师父成全。”
“褚璇玑知道了?!”宫主震惊,“你全都告诉她了?包括离泽宫上下的事?!”
“没有,”司凤赶紧说道,“璇玑只知道我的身份,并不知道离泽宫的秘密,弟子已经想好了,将来若有一天,我的身份暴露,还请师父直接和我划清界限,说我是隐瞒身份混进离泽宫的,和离泽宫没有关系。”
“呵,”宫主闻言,蹲在司凤面前嗤笑一声,“你倒是把退路都想好了?!”
“事关离泽宫上下,弟子不敢有丝毫马虎,”司凤说道,“只是弟子还有一件事有些不明白,还请师父解惑。”
宫主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回话,司凤只当他是同意了,继续说道:“我们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有了离泽宫这样的仙门身份作为掩护,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的。只是十五年前,不知道师父可知是谁冒着暴露全族的危险,去了少阳,还杀害了少阳的掌门夫人?”
没想到司凤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宫主直接跳了起来:“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那个褚璇玑!怎么?为了她,你要把你的同族交出去吗?!”
“师父的意思是知道是谁了?”司凤问道,宫主并没有对这件事意外,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宫主自然知道是谁杀了少阳掌门夫人的,可是他又凭什么说出来?说出来好让司凤和褚璇玑去相信相爱吗?!当然不可能!
于是他说道:“我不知道!”
“师父!”
“不必再说!”宫主一挥袖,直接推门出去了。
看来只有他自己查了……司凤这么想着……
——————————————
本来是想详细写一写两个老父亲掰头的,结果我写到的时候发现我卡壳了,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写,所以只能跳过了……
今天又是短小的一章……
【琉璃同人】28 紫狐
翌日清晨,众人刚起床,就听到柳意欢的惊呼声,赶过去一看才发现是玉儿趁夜又逃走了,柳意欢只能又开天眼去找玉儿的行踪去了。
玄素饶有兴趣地看了柳意欢的天眼,不知道柏麟若是知道有人去他神殿里把天眼偷了,会是什么表情。
送走了柳意欢,玄素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钟离城的路。在这期间,玄素收到了褚磊的回信,说已经带人去了轩辕派救下了重伤的柱石掌门,带他去了浮玉岛。得到了这个消息,玄素便把这个事情放在了一边,专心赶路,终于在十多天以后到了钟离城。
钟离城内正热闹,今天寒食节,保佑钟离城的高仙姑会显灵,现在城内的百姓正在庆祝。一行人四处打听了一番,发现高氏山在钟离城并不叫高氏山,而是叫仙人山,因为...
翌日清晨,众人刚起床,就听到柳意欢的惊呼声,赶过去一看才发现是玉儿趁夜又逃走了,柳意欢只能又开天眼去找玉儿的行踪去了。
玄素饶有兴趣地看了柳意欢的天眼,不知道柏麟若是知道有人去他神殿里把天眼偷了,会是什么表情。
送走了柳意欢,玄素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钟离城的路。在这期间,玄素收到了褚磊的回信,说已经带人去了轩辕派救下了重伤的柱石掌门,带他去了浮玉岛。得到了这个消息,玄素便把这个事情放在了一边,专心赶路,终于在十多天以后到了钟离城。
钟离城内正热闹,今天寒食节,保佑钟离城的高仙姑会显灵,现在城内的百姓正在庆祝。一行人四处打听了一番,发现高氏山在钟离城并不叫高氏山,而是叫仙人山,因为山上住了一位保佑钟离城风调雨顺的仙人,所以叫仙人山,那仙人就叫高仙姑。
万劫八荒镜碎片定然不会在凡人手上,在高仙姑手上很有可能一些,是以他们来到仙人山上,高仙姑的洞府外,发现外面有一层强力的结界,不管怎么样都破不开,不仅如此……
“这里有一股妖气,”玄素说道,“尽管很淡,我还是能感受到,这股妖气和之前救走灵石长老的妖一样,这只妖很有可能和天墟堂是一伙的。”
“我也闻到了,”璇玑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下山吧,今日高仙姑不是要显灵吗?她要出来,结界定然会打开,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进去不迟。”司凤说道。
于是他们下了山,先在城里逛了一阵,等城里人说的高仙姑降临的时辰到了,才去了仙姑庙。结果那高仙姑并未现身,只是留下了一张布帛,仙姑庙的主持说是今年选定上山侍奉的人选已经定了。
听这话的意思,定是之前也有选过人上山了……山上的是一只和天墟堂相关的妖,这选上山侍奉,怕是有去无回吧……
像是证实玄素的猜测,很快就有人求上门来,四个年轻公子不想上山侍奉,为首的公子因为之前在城里和璇玑司凤有一番纠葛,所以知道他们一行人是修行之人,便求上门来,为首的公子直言山上那个高仙姑是妖,选他们上山就是为了吃的,求仙长救命。
玄素等人本就想去高仙姑的洞府里找万劫八荒镜碎片,这几个年轻公子求上门来,正中他们下怀。
“既如此,我和若玉敏言便扮作这几位公子上山吧。”司凤说道。
玄素想了想:“还差一个人,自然不能让凡人冒这个险,不如这样,剩下的那个位置由我扮男装顶上,敏言就不去了,和玲珑在外面接应,让璇玑和我们一起去。”
这个高仙姑是一只修炼千年的妖,并不好对付,璇玑的法力现在是他们几个人中比较厉害的一个,为了以防万一,由她去更好一些。
敲定了人选,第二日城里人便抬着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地将他们送到了高仙姑的洞府前。
之后没多久,洞府中便有侍女出来让他们换上嫁衣进府,四人都一一照做,之后他们就被迎入洞府之中。
洞中阴气森森的,却张灯结彩,洞内正中央有一座石像,和他们在仙姑庙里看到的石像一般无二,外面覆着一层薄纱,石像在其中若隐若现,面前摆了几张桌子,上面都摆满了美酒美食。
几个娇滴滴的侍女将他们引到桌边坐下,就要请他们饮酒,在恶妖洞府之中,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侍女将酒杯递到玄素唇边,玄素就闻出了这酒不对劲,立刻出言提醒:“这酒不对劲,都别喝!”
原本娇俏的侍女脸色一厉,璇玑司凤若玉反应迅速,立刻要控制住自己身旁的侍女逼问高仙姑的下落,谁知几个侍女立刻化作一道紫烟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雕像中传来的:“你们是要找我么~修仙者的精气,若是吸上一口,比吸寻常人的精气要强百倍呢~”这声音千娇百媚,若是寻常男子在这里恐怕骨头都要苏了。
“是狐妖。”司凤看着纱帐中婀娜多姿的身影,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好聪明啊~奴家正是千年紫狐,”紫狐眼波流转,“既然你答对了,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呢……”一边说着,她衣袖一挥,紫色的雾气扑面而来。
司凤若玉大惊,来不及反应,就失去了意识。
玄素阅历深,屏住呼吸并未吸入迷烟,只是这只千年狐妖道行高深,她凡人之躯不是对手,只能智取,是以装作一副被迷住了的样子。
璇玑也还能保持清醒,有了之前在伽罗血藤林子里的经验,她也迅速闭上了眼睛。
紫狐在紫烟中显出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没有人能抵挡她的迷烟,就跟之前那些人一样处理他们吧……
这么想着,紫狐来到司凤面前,正要伸手,站在司凤旁边的璇玑突然暴起,将灭妖符贴到紫狐身上便召出命剑攻了过去。
见璇玑没有被迷晕,还开始动手,玄素也来不及想对策了,也提剑攻了过来。
这狐妖修炼千年,即使璇玑和玄素配合默契,也不是她的对手,玄素直接被紫狐一巴掌拍了出去,撞在山洞的石壁上,血气翻涌,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
“师姐!”璇玑见玄素被甩了出去,惊呼出声。
“师姐?竟是个女人?”紫狐厉声说道,“我高氏山不留女人活口!”说着就要往玄素扑去。
“不许伤害师姐!”璇玑提剑想阻止。
紫狐一掌将璇玑按在地上掐住她的脖子,很快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也是女人?!那你也去死吧!”
璇玑顿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怎么死命挣扎都没用,一旁的司凤见璇玑被控制,绕是被迷晕,也有了下意识反应,召唤命剑攻向紫狐:“不能……伤她……”
“居然是一对有情人,有意思。”紫狐差点被伤到,也没恼,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那我们来做个游戏吧!不杀你了,我把你的心上人的阳气吸干,让他永远成为我的奴仆,让他彻底忘了你。而你,只能永远想着他,却永远见不到他了~”说着便将璇玑扔出了洞府。
将璇玑扔了出去,紫狐踱步到玄素面前:“这里面也有你的心上人吗~”
“咳咳……”玄素已经几千年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哪怕是之前的骨雕也没伤得这么重,现在五脏六腑都在疼,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不说话那就当你没有啦,我就只能杀了你了~”紫狐弯腰掐住玄素的脖子慢慢地将她提了起来。
强大的法力扼在玄素喉间,让她呼吸困难,这个时候……这样强大的狐妖……如果不解开封印……她会死在这里……她死以后,司凤和若玉也会死……
玄素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站在洞中央的若玉和司凤失去知觉的模样,已经不再犹豫,手上开始掐决……
紫狐本想让这女人因窒息而晕过去,自己好将她扔到后山去,结果她忽然感觉到这女人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溢出来,不等她多想,这女人的眉心间有一道金色的光芒开始渗透出来,并且越来越明显。
这是……神纹!!!
自己手上提着的女人已经被金色的光芒包围,紫狐惊呼一声,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了出去,在石壁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吐了好几口血。
“你你你………你是!!!!!”紫狐惊讶地看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女人,她现在身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
玄素从金光中显露身形,眉间是属于她应命女神独有的飞鸟形状的神纹,她一步一步地来到紫狐面前:“从走兽之身修成人形不易,何苦要害人性命,徒增杀孽?”
“仙女大人……我……我错了……不要杀我……”紫狐浑身发抖,在玄素的气场下根本站不起来,为了以示恭敬,挣扎着摆正身体跪在地上求饶。
“说吧,你们天墟堂的妖聚集在一起究竟想干什么。”玄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她脚下的紫狐。
“不不不,仙女大人误会了,我不是天墟堂的妖,我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紫狐生怕这个仙女把她当成和天墟堂一伙的,赶紧磕头解释,“仙女大人明鉴!小妖真的和他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有害人!我可以自证清白的,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之前那些人都被我养起来了!就在后山!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从未有过一点怠慢,仙女大人您若是不信,小妖这就带您去看他们!”
玄素审视般地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紫狐,解开封印的她更能清楚地感知到这妖狐身上的妖气带着血气,绝对是吸了人精气的,但是却没有害过人命的煞气,她对妖族没有偏见,她这番话让她也有几分好奇,这番话若是假的很容易就被拆穿,跟她去看看又何妨?
“前面带路。”至于会不会有陷阱……她现在解开了封印,三界之内,面对罗睺计都她都有一战之力,更何况是一只小小的千年狐妖?
听到仙女大人愿意听她解释,紫狐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楚了,保命要紧,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在前面带路,将仙女大人带到后山。
玄素远远地看到山里有一大片茅屋,有茅屋中间还有炊烟袅袅升起,年轻的男子们在屋前吟诗作对,谈天说地,倒是有一番世外桃源的味道。
“仙女大人这回相信小妖了吧?小妖出身青丘,修炼千年,从未害过一条性命!要不是为了救人,又要守护高氏山下的定海铁索,小妖是绝对不敢吸人精血练功的!这些人我都是每人只吸了一点,然后就把他们养在这里了,还请仙女大人明鉴!”紫狐说道。
“救人?你想就谁?”玄素抓住了重点。
“救……”紫狐吞吞吐吐起来,她要救的人是天界的敌人,这位仙女看起来这样厉害,会不会阻止她救人?
“救谁?”
“就是……就是我的心上人……”这仙女看起来挺好说话的,紫狐也没那么害怕了,但是还是换了个说法,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
玄素也不追问,转而问道:“那你之前救走轩辕派的灵石长老是为何?”
“我是……想知道轩辕派的灵匙在何处……”紫狐回答。
“你想打开定海铁索?”玄素的神色又有些严肃起来,“你想救的人是无支祁?你还说你和天墟堂没有关系?”
紫狐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抱住玄素的大腿:“仙女大人明鉴!小妖真的和天墟堂那些恶心的妖没有半点关系!我承认!我确实是想救无支祁,天墟堂也是想救无支祁,可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无支祁是我爱了一千年的人,我救他只是想让他和我好好的过日子,天墟堂要救他那是想让他帮着复活魔煞星!”
果然是要复活魔煞星吗……
玄素沉思着,跪在她脚下的紫狐,突然整个身子都瘫了下来:“真身……我的真身……”一边说着,人就已经消失在玄素面前。
狐妖修炼成人形以后都是脱离了真身的,真身是她的死穴,这个时候被动了真身,玄素只能想到可能是司凤或者璇玑他们动的手。她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么想着,玄素掐决重新将自己的神力封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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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高光给师姐~紫狐可可爱爱抱大腿~
ps:其实个人觉得,无支祁配不上这么好的紫狐,这段感情只有紫狐在努力维护,真的感觉挺累的。(有点希望紫狐累到放弃,无支祁追妻火葬场,最后还死活追不上)
病为痴 疾为爱【锦觅×润玉】第十八章
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想到更这篇文,我只要断更某篇文的话,最直观和直接的想法很直白:没有人看我的文。
我觉得大概所有写手都差不多,码字,写文,开脑洞,想梗都是希望别人的肯定和喜欢。
我也一样。
我很俗,俗人一枚。
我烦透两种人。
一,白嫖同人文后还要在评论里踩写手,你若是不喜欢,电脑右上角,手机往左不就OK了,实在不行,你拉黑写手就好了嘛。
二,写手的ooc,脑洞肯定是我自己的嘛,再私信或者留言哔哔的,我就真的要开启毒妇模式了喔~
然后就是希望喜欢我文的集美们多点赞推荐收藏和留言互动奥~
要知道,你们可是我更文的动力!加油站!饭后甜点!夜宵喔~...
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想到更这篇文,我只要断更某篇文的话,最直观和直接的想法很直白:没有人看我的文。
我觉得大概所有写手都差不多,码字,写文,开脑洞,想梗都是希望别人的肯定和喜欢。
我也一样。
我很俗,俗人一枚。
我烦透两种人。
一,白嫖同人文后还要在评论里踩写手,你若是不喜欢,电脑右上角,手机往左不就OK了,实在不行,你拉黑写手就好了嘛。
二,写手的ooc,脑洞肯定是我自己的嘛,再私信或者留言哔哔的,我就真的要开启毒妇模式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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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锦玉】
【锦觅】
【润玉】
满池子的血染红了一群仙侍的素衣。
她们面色苍白,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跪在润玉跟前:“陛下。”
润玉靠着门框,闭着眼,几乎不敢往内看去。
只是焦灼的等着她们继续说。
可是。
偏偏他不敢催促一句。
他此刻太害怕了。
“仙上已回归本体,请陛下入内。”
一根绷紧的玄,瞬间断裂。
润玉直直的晕倒在原地。
惊得他身后的岐黄和老君赶紧伸手将人扶住,双方同时朝他输入灵力。
“哎。”老君叹了一口气,摇头看向岐黄。
“哎。”岐黄同样叹了一口气,看着他。
两人不过是感叹着天地共主委实痴。
片刻过后润玉便醒了过来,递上一句多谢,便掀开两人的手,朝里面走去。
里面的仙侍都已出来,清冷寂静的大殿中一触及目的红色身影静静的躺在浴池旁的软塌上。
润玉感到自己走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中。
不切实际。
那修长的身形,绝色的面庞一点点的挤入他的眼。仿若这一刻,整个世界他都看不见了,他只能看到他心头的那人。
隔着几步之遥,却又似千山万水。
直到那浓烈的血腥刺激着他大脑,他终于反应过来。
快速的奔了过去,跪在榻前。
小心翼翼的开始检查她的身体,灵力,神识,魂魄,真身......确定她无事他终于伸出手,将那昏迷的人捞进了怀中。
不敢太重却也不愿太轻。
怕伤到锦觅,却更多霸占他心底的患得患失。
那止不住的颤抖。
控制不了的眼泪。
泛上心头的欣喜。
失而复得的慰籍。
所有的一切都转换成了感激,他感激无极出手,感激天地的垂怜,感激一切让他的觅儿活过来的契机和帮助。
“觅儿,谢谢你......”而他最感谢的是他怀中的这个女人,承受了一切坚持了下来:“活着。”
润玉想不到也不敢想,他若是第二次失去她,他还能不能活下去,还能不能正常的活下去。
他太害怕了。
那样的还能,他想都不敢想。
他温热的唇贴在锦觅的额头,就像是锦觅小时候一般,晃动着,小心翼翼的哼着小调。
锦觅喜欢。
所以不管她是小时候的锦觅还是现在的锦觅,只要她喜欢,他自会一直做。
他尽量忽略掉满池的血水。
不用有疑,那自是锦觅的血。
经历过碎裂再聚拢的转换,他的觅儿辛苦了。
忍了下来。
润玉挥手使了净身咒,染红的六月锦恢复它原有的光彩,再无血腥。
“小鱼仙倌......”锦觅磕着眼,可是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沙哑的喊道。
她的声音因为疼痛嘶喊几乎都已经无法自发出声响。
可是她还是忍着剧痛,想要用新的声音,新的样貌,叫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润玉的眼泪来势汹汹,坠落在锦觅脸上。
似冰冷却也似烙铁,烫在锦觅心上:“觅儿......”
她实在是太累了,眼皮丝毫都抬不起来,唯独能动的大概就是这嘶哑的嗓子了:“我想摸摸你的脸,我想替你擦眼泪.....”明明不过是十四个字,可锦觅已经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润玉哭的更凶,他拾起锦觅柔弱无骨的手掌,替她抚在自己脸上,替她用她的手拭干自己的眼泪。
“觅儿,欢迎回家。”
病为痴 疾为爱 第二章
第二章
【锦觅】【润玉】【锦玉】
锦觅早已不是四千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精灵,她学会了知情懂理,明辨是非,也学会了知恩图报,默默付出。
这间前消失的时日便在此处。
她忘了一眼眼前偌大的竖匾:璇玑宫。
下界人间不过一日功夫,在天上也不过片刻而已。
此时天界还在夜里,她从怀中拿出一张无极仙翁送她的灰色绸巾,将两端的穗珠插进发间。
无极仙翁坐下的百草蜘蛛吐出的丝,织成的绸巾不止可挡其面貌亦能遮其真身。她千年前求来此物便一直以面纱半遮的姿态长伺在璇玑宫。
正殿的门突然开了。
清英出门就看到了她:“水玉姐姐,你还未歇息吗?”
锦觅见他手中还拿着一摞厚...
第二章
【锦觅】【润玉】【锦玉】
锦觅早已不是四千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精灵,她学会了知情懂理,明辨是非,也学会了知恩图报,默默付出。
这间前消失的时日便在此处。
她忘了一眼眼前偌大的竖匾:璇玑宫。
下界人间不过一日功夫,在天上也不过片刻而已。
此时天界还在夜里,她从怀中拿出一张无极仙翁送她的灰色绸巾,将两端的穗珠插进发间。
无极仙翁坐下的百草蜘蛛吐出的丝,织成的绸巾不止可挡其面貌亦能遮其真身。她千年前求来此物便一直以面纱半遮的姿态长伺在璇玑宫。
正殿的门突然开了。
清英出门就看到了她:“水玉姐姐,你还未歇息吗?”
锦觅见他手中还拿着一摞厚厚的奏折,眉头微微一皱:“陛下还未歇息?”
清英摇头,有些无奈的举了举手中的重物:“这些是陛下刚批完的,还有一些在大殿上,我把这些送过去,正好把那些拿过来。”
锦觅拿去他手中多半的奏折:“我同你一起去吧,夜里实在是太冷清了。”
清英欣然点头,并未驳去她的好意:“麻烦水玉姐姐了。”
“邝露仙子可还在陛下身边伺候着?”
“嗯,从今日下朝便伺候着。”
“今日为何这么多折子?”她看了一眼两人手中的东西,往日的奏请虽多,但也不至于让润玉熬这么久。
“好像是关于新晋升的上神之事。”
锦觅从不入朝,也鲜少出璇玑宫,自然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何事:“晋升上神之事,不是常有吗?”
清英却摇头,一脸神秘:“非也,此次晋升的上神,众仙奏请的是水神之位。”
锦觅手一抖,险些将手里的东西丢了:“水神?”
“水玉姐姐你从不与人聊往日传言,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故事,这水神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锦觅已经尽量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控制住自己波澜的内心“此话怎讲?”
“你可知先水神乃何人?”
锦觅避而不答,等着他继续说。
“先天后。”
先天后啊......
锦觅突然就想起他们的两次大婚,每一次都让润玉落得遍体鳞伤的地步。然而那个太上忘情的男人,却将她的名字刻在了婚鉴上,嘱为:天后。
这事荒唐至极。
他却不闻不问,在此事上毫不动摇。
“水玉姐姐可见过那位先天后?据说是三界第一美人啊。”请应该飞升不过千年,许多传言都只是听天界的老人提及。
但是敢提及那位先天后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而他说的这些,也只是这一千年来听到的全部了。
面纱下的悲哀清英看不见,只是听到声音透过那层纱传了出来:“并未。”
锦觅其实对于谁任水神之位并不在意,谁任天后之位她也可以淡然。
她现在的愿望过于朴实。
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这几千年她都如此度过,足矣。
陪清英到了九霄云殿就离开了。
她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寝居,拿了些许菊花和薄荷叶,再去了膳房。
从未沾染过阳春水的锦觅在这四千年里,学会了生火,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照顾人,学会了付出。
她熟练的点燃了柴火,坐上铜壶。
等待水沸的时间她便安安静的的坐在角落里,目光盯着燃烧的火焰......一直到铜壶内的水开,她才起身。
清洗过的菊花和薄荷叶已经被她早早的放进了专供润玉使用的玉壶内。沸水翻滚着搅动了干枯的植物,不断在玉壶内旋转。一直到她停止倒水,里面也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膳房离璇玑宫的大殿稍微有些远,她用灵力将玉壶温在怀中。
推门进殿的时候邝露瞪了她一眼,轻轻发出声音:“几千年了,你还记不住规矩。”
锦觅一僵。
是了。
她又忘了进入殿需要通报敲门的规矩。
她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抱歉,我这就出去。”
“进来吧,水玉。”原是愁容不展的润玉,已听到了她的声音。
“是。”锦觅收回了欲踏出去的脚,朝邝露点了点购,随后平稳的往殿内走去。
润玉难得从折子里抬起头:“已经深夜,怎么还未休息?”
锦觅笑道:“陛下不也还未休息吗?”她将怀中的玉壶取出,又从怀中拿出玉盏,为他倒上:“想来是陛下今日需要些花茶缓解下压力。”
花香四溢,直扑润玉鼻腔:“水玉怎知我今日头疼的厉害。”因着锦觅,他了解了不少花草的属性,菊花与薄荷的香气本身就特别,而他们的用药本质也是最为常见。
“水玉并不知道陛下头疼,只是这已是深夜,陛下还在为三界之事忧愁,自然是需要些热茶解压而已。”锦觅自是知晓,但凡与她挂钩的事情都能让润玉忧心,尤其是这次众仙齐书水神之位,他一定头疼的很。
邝露的目光落在锦觅身上。
这璇玑宫数万年来,只收了两个女侍,一个是她,一个水玉。
水玉的到来就如同她的名字,淡如水,却深入骨。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时,水玉已经成为了整个璇玑宫与她比肩的侍官,她比自己更懂得润玉的需求和想法。
在润玉面前,邝露是臣。
但是水玉在他面前,就只是水玉而已。
她从不参与朝事,也从不跟润玉上殿辅听,她就守在璇玑宫内,有条不紊的打理着一切。从衣食到住行,她总是亲力亲为,其他侍童最多也只是帮她打打下手而已。
就连润玉从不让她近身的昙花园,在她手中也被打理的夜夜开花。
有时候她总能在水玉身上看到锦觅的身影,只是她自己都被这愚蠢的想法给逗笑了。
那个冷漠的女人怎会如此。
她亲手抛弃了陛下。
润玉放下玉盏,他已经饮下第二杯了:“你去休息吧,此处有邝露侍着。”
锦觅淡然一笑:“陛下这是在折煞水玉了,您都未就寝,侍官哪有先休息的道理。”将玉盏掺满。
一条灵丝从锦觅的袖中巧妙的滑了出来。
“水玉的灵力看来富硕的很啊,人在此处,还用灵丝牵着他处。”润玉拾起那缕灵丝,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陛下迟迟不肯休息,做好的饭菜不用灵力温着,等陛下想起来再吃,定是凉了。”
原是半分玩笑的人,手指一僵。
侧头,看向锦觅。
然而他面前的人,唯独看的到的一双眼睛里,只有淡淡的温柔,并无其他。
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将面前的折子一一合上。
随后起身:“今日就这样吧。”
面纱下的人,嘴角渐渐扬了起来:“请陛下移驾。”
《润物细无声的爱》第一章
锦觅和润玉分开之后,回到了洛相府,趴在桌子上,很是郁闷。
她面对润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解除婚约,润玉对她一直很好。
可是旭凤为她殉情,而且自己好像也喜欢旭凤,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锦觅的心口隐隐作痛,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历劫没有历好,落下心口痛的毛病?
“觅儿。”
锦觅坐起身子,回头,看见风神正在走过来。
“临秀姨,爹爹还没从凡间回来啊。”
风神端着鲜花饼,走到桌边,放下托盘,然后坐了下来。
“应该也快了,趁师兄不在,我们好好聊聊天,可好?”
锦觅微微点头,伸手拿起一个鲜花饼,咬了一口。
“临秀姨你想聊什么?”
风神拿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
锦觅和润玉分开之后,回到了洛相府,趴在桌子上,很是郁闷。
她面对润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解除婚约,润玉对她一直很好。
可是旭凤为她殉情,而且自己好像也喜欢旭凤,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锦觅的心口隐隐作痛,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历劫没有历好,落下心口痛的毛病?
“觅儿。”
锦觅坐起身子,回头,看见风神正在走过来。
“临秀姨,爹爹还没从凡间回来啊。”
风神端着鲜花饼,走到桌边,放下托盘,然后坐了下来。
“应该也快了,趁师兄不在,我们好好聊聊天,可好?”
锦觅微微点头,伸手拿起一个鲜花饼,咬了一口。
“临秀姨你想聊什么?”
风神拿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抿了一口。
“我想和觅儿说个故事。”
“凡间一户人家,有个漂亮活泼的女儿,她爹爹为她定下一门婚约。”
“对方温润如玉,稳重儒雅,本性纯良。”
“最重要的是,他对这家女儿,情真意切。”
“可他因为性子的原因,让这家女儿感受不到他的情意。”
“就在他们感情慢慢增长的时候,突然这家女儿的身边,出现一名热情开朗的公子。”
“他也喜欢这家的女儿。”
“可他不像那名温润如玉的公子,只会默默付出,不去计较得失,不求任何回报。”
“他会主动讨这家女儿欢心,引起这家女儿的注意。”
“渐渐的,这家女儿的心,就偏向那名如朝阳一样的公子。”
“觅儿觉得这两种情意,那种更加长久?”
锦觅想了半天,也回答不出来,只能摇了摇头。
“临秀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风神微微叹口气,其实她早知锦觅会这样说,看来还是要慢慢引导。
“觅儿现在回答不出,没关系,临秀姨说的这个故事,希望觅儿闲暇时多想想。”
锦觅点了点头,此时的她,不懂风神话里的深意,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很熟悉。
这时,水神回来了,风神站了起来,走过水神的身边,微微摇头。
水神在心里叹口气,难道这是天意吗?梓芬我们之间的爱恨纠缠,现在又要在孩子们身上上演。
“爹爹你回来了。”
水神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锦觅把茶杯和鲜花饼,放到水神的面前。
“爹爹刚煮好的茶,鲜花饼,快尝尝。”
水神无奈一笑,如此乖巧,必有所求,这点倒是很像梓芬。
“说吧,觅儿想要什么?”
锦觅笑了笑,双手拖着下巴,大大的眼睛,看着水神。
“我想去看看凤。”
水神打断了锦觅的话
“觅儿,既然你和夜神的婚期推迟,我们明天就回花界吧。”
“你虽然历劫归来,可灵力还是太低,无法保护自己。”
锦觅一脸沮丧,看来爹爹真的不喜欢凤凰,可是为什么呢,凤凰对我也很好啊。
“哦,知道了,爹爹,我会好好修炼的。”
水神伸手拍了拍锦觅的头,笑着点了点头,觅儿不要怪爹爹,火神不是你可以托付之人。
“夜神刚刚丧母,觅儿闲暇时,可以多去看看夜神,他看见觅儿定会很高兴。”
锦觅微微点头,爹爹对小鱼仙倌的态度,真的跟凤凰完全不同,小鱼仙倌对我是很好,可是。
这时,风神端着饭菜,走进院子里,来到桌边,放下托盘。
“觅儿饿了吧,快点用膳吧。”
【润玉X斩荒】九重阙之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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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分有两种,一为毛犊与羽嘉所生,生凤凰、麒麟,天地间独一无二,于五方主中央、五行司土,为云雨雷霆、沟渎河川之神,亦是天龙之神,后为天神太一之妃,号曰顺天佑畿辅时应龙神。二则是龙修炼一千五百年所化,龙五百年为角龙,角龙千年为应龙,是中国龙进化的最终阶段。
人物:润玉 电视剧《香蜜沉沉烬如霜》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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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要2基本信息3角色经历4人物台词
润玉,电视剧《香蜜沉沉烬如霜》男二号,住在彩虹尽头、暗林之中的璇玑宫,原是天界大殿下,夜神,真身白龙,后来成为天帝。谦谦公子,温润如玉,润玉虽为先天帝太微大皇子但从未真正得到重视,处处谨小慎微,整日披星布夜,漫漫长...
资料收集之润玉相关
应龙分有两种,一为毛犊与羽嘉所生,生凤凰、麒麟,天地间独一无二,于五方主中央、五行司土,为云雨雷霆、沟渎河川之神,亦是天龙之神,后为天神太一之妃,号曰顺天佑畿辅时应龙神。二则是龙修炼一千五百年所化,龙五百年为角龙,角龙千年为应龙,是中国龙进化的最终阶段。
人物:润玉 电视剧《香蜜沉沉烬如霜》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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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要2基本信息3角色经历4人物台词
润玉,电视剧《香蜜沉沉烬如霜》男二号,住在彩虹尽头、暗林之中的璇玑宫,原是天界大殿下,夜神,真身白龙,后来成为天帝。谦谦公子,温润如玉,润玉虽为先天帝太微大皇子但从未真正得到重视,处处谨小慎微,整日披星布夜,漫漫长夜星河为伴,因丧母之仇和夺妻之恨逐步踏入权谋斗争的漩涡,深爱锦觅然爱而不得使他变得疯狂,后锦觅在天魔大战中死去,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恪守天帝职责,最终做了个忘情离苦的帝王,是个痴情到令人心疼的角色。
基本信息
中文名 润玉
别名 天帝、陛下、夜神、大殿、鲤儿、小鱼仙倌、大龙
性别 男
拥有武器
人鱼泪(可化作玄冰剑)赤霄剑(天帝时期)
角色经历
润玉是个悲情角色,一生清寒,受尽苦难,最终太上忘情,永世孤独。
生母名叫簌离,为龙鱼族公主,因为背影酷似花神而被天帝太微所辱,太微一夜风流后不知所踪,簌离为躲避天界藏身太湖。
润玉自小随母亲生活在太湖,因真身为白龙,外貌异于同辈而被周围红鲤孤立,簌离唯恐润玉被天界知晓,故剜龙角,拔龙鳞,日复一日,润玉不堪折磨,为求一死跃出太湖。时值天帝囚禁花神欲废天后,为固后位,天后诱骗润玉服下浮梦丹,抹去前尘的记忆,带回天界。
回天界后,润玉为天帝庶长子,虽乖巧懂事,然天后之后已有亲子,始终心存芥蒂,对润玉多加防范。
数万年间,润玉栖身于偏远清冷的璇玑宫,无尊位,少亲友,整日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一身清寒,遍尝人情冷暖。
四千年前,天帝为拉拢水族,与水神定下姻亲,润玉为婚约所累,多年来自持守礼,待人温和,温润之名传于六界。
后遇女主锦觅,一见倾心,得知其为水神之女,其母花神为天后所杀后,为防水神退婚有意引导,终使婚约得以保全,与锦觅签下婚书。
然女主因身含陨丹,灭情绝爱,虽与兄弟二人私交甚好,却并不知情为何物。
因锦觅为花神之女,又与天后之子旭凤来往过密,一直为天后所忌,故而处处刁难,更是于锦觅下凡历劫之时伺机铲除。为护锦觅周全,润玉以元神在锦觅梦中相伴,默默守护,多次为其挡去死劫。
期间,润玉得知生母尚存,亲身前往洞庭相见,一解多年谜团,不料行踪却被天后所知,不顾润玉苦苦相求痛下杀手,致使簌离死于润玉眼前,润玉悲痛之下奋起反抗,击伤天后,后为水神劝阻。
生母惨死,润玉念及洞庭生灵独自忍耐,熟料天后善不罢休,对洞庭水族赶尽杀绝,欲置润玉于死地,逼迫其受三万道天雷之刑,天帝袖手旁观,奄奄一息时被水神所救。
经此变故,润玉终于认清现实,明白自己的出生不过是天帝为制衡天后的一颗棋子,明白天道无情。
万念俱灰下,润玉去凡间看望锦觅,然此时锦觅已与其弟旭凤定情,历劫归来后,天帝与水神拟定婚期,昭告六界,两人婚期将近。
然而一夜醉酒,意乱情迷下,旭凤却与锦觅双修,因梦境为魇兽所吞,终被润玉察觉,润玉急怒攻心,彻底黑化,认清只有强大才能把握一切,立誓要掌控自己的天命。
自此润玉多方布局,步步谋划,期间连番变故,天后被废,水神身死,润玉隐瞒水神死因,致使锦觅与旭凤反目成仇。
大婚之日,润玉发动兵变,锦觅杀火神复仇,天帝为救火神而死,润玉登天帝之位。
期间三人多番纠缠,最后天魔大战中,锦觅为平息天魔之争,挡在润玉与旭凤之间,二人收手不及,锦觅魂飞魄散,化作一滴泪藏在旭凤的眼中。
润玉幡然醒悟,最后选择了放手,太上忘情,化天地,见众生,承担他天帝的责任。
人物台词
1、今日霜降,尾火虎,就布九星尾宿吧。
2、润玉别无所求,能与长夜为伴,自由自在,做个逍遥快活的散仙,就很好。
3、只有热闹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孤寂。我本来就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整日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从没有热闹过,又怎知什么叫孤寂。
4、润玉自幼便有许多人不喜欢,也不怕再多一个。
5、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润玉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6、润玉清寒,一生与寒夜为伴,无尊位,少亲友,倾其所有,不过几只小兽,一间陋室,他日锦觅仙子若嫁与我为妻,必要受些委屈,锦觅仙子可会嫌弃?
7、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便会护你平安康乐一日,绝不让你有丁点机会用此……呃,锦氏独门保命之窍。
8、觅儿贪玩,我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便用水雾架起了虹桥,如此,觅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抬头便可看见回家的路,便可忆起在虹桥的尽头还有一个默默守候的,还有一只默默守候的魇兽……。
9、锦觅毕竟是本神的未婚妻,她若真遭遇不测,纵使本神人微言轻,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就算闹到九霄云殿,润玉也无所畏惧。
10、这是当年母亲剐我鳞片时所留下的伤疤,其他地方的鳞片都已长了出来唯独这块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世人都晓,龙之逆鳞不可触。我实在是想像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才会让母亲对亲生骨肉下此毒手。生我者,毁我者,弃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赐。今日再拜,以还生母养育之恩。
11、母神放心,孩儿一定不会死,一定会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母神,兑现上神之誓,放了他们所有人,不再反复。
12、天道无情,父帝,润玉受教了。活下去,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13、方记起儿时的一切,方知道生母是谁,方将娘亲认回,我便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
14、给我,抢我,我从来都是靠你们母子的施舍度日,你们总是决定给我什么,或拿走什么,我便要乖乖接收,从现在开始,我要主宰自己的天命,从此刻开始,我要自己选择。
15、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如今,恐怕连做闲云野鹤,都是一种奢望了吧?
16、这千百年来,我不过一直做着一件徒劳无用之事罢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一尾鲤鱼,而是一只一心想要变成鱼的白龙。
17、前天夜里昙花开了。可惜觅儿却不在……花开无人赏,寂寞香无主,这恐怕是一朵花最大的悲哀了。
18、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要每日多爱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可以吗?……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19、我宁愿你此生,不知情为何物,让你谁也不爱,再也无法爱,再也不去爱。你的小鱼仙倌,他已经什么都没了,只有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20、这条路,错不得。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我已经输不起了。
21、总得把刀剑磨锋利了,才能挺起胸膛上战场。
22、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既然走上这条路,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是再无回头之身了。
23、天界已病入膏肓,剜肉补疮不如釜底抽薪,忍一时之痛,革故鼎新,方是顺应天命。
24、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我已经忍耐得太久了。
25、这世人都说天上才是最好的地方。可殊不知,这里才是六界最肮脏,最残酷的伪善之地。
26、今日之事,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我所做这一切,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无愧先母生养之恩。
27、母神所言极是!我,不过是你固宠邀功的一颗棋子罢了,谁能想到,区区一颗棋子,也会有反噬操控它主人的那一天。
28、我要你活着,好好尝尝这丧夫丧子的滋味,看着我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如何一统天界,万世升平。
29、我说服自己,只要我纵容你,只要我放任你,只要我日日睁一眼闭一眼地自欺欺人,只要这些能让你开心,能让你的身体好起来,你便总有一日会看见我的好看见我对你的情……。
30、觅儿,永远别负我……(所思梦)。我知道这是个梦,但润玉,不要醒来……(所思梦)。
31、你若死了,我才会疯。你是怀疑,我让你误会了旭凤?就算是有人暗中搞鬼,想必也是那当初害死你爹爹的凶手!觅儿,我并不知道什么血灵子,也是梦陀经中所记载的禁术,我娘死后,我从洞庭湖底,带了一些我娘的遗物回天界,血灵子是我娘所记下来的一种法术,我并不知道真假,当时你命悬一线,我只能冒险一试,我不需要你来还!觅儿,只要能看着你,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已经足够。以前,我拥有整片夜空,可是我依然寂寞。而如今我拥有了你,我已心圆意满。觅儿,我只希望你能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快活自在。我希望你能像我初遇你时那样,你明白吗?若哪天我也像他那样你可会拼死相救?
32、”你知道回来便好,觅儿,你到底让我如何是好,放了你,怕你的人逃走,关着你,怕你的心逃走,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时?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33、"我这颗心早就已经给了她,不会再痛了。"
34、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忘不掉,但是觅儿你们已经回不去了,别再去找他了,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好吗?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劝你呢,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两个傻子。
35、觅儿,你看看我,你仔细的看看我,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要怕我,你不要丢下我。不是的,你听听,你能感受到,你能感受到对不对,你能感受到我爱你的对不对?觅儿我如何能放了你,觅儿我如何能放了你,我爱你,我爱你爱的痛不欲生,爱到无法自拔,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也都是为了你。我看见了你的梦境,梦中你和他,你们两个缠绵悱恻,你可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我恨不得当时就挥剑自毁元神。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直到我遇见你。是你,是你让我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只有你,只有你我是绝对不会放手。过去的种种告诉我,若是想捍卫住我所爱的人,我必须忍耐,我必须变强,强大到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于我。我做到了,觅儿你留在我身边了,虽然你三番五次的去魔界找他,但是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后来,后来你去的次数少了。你甚至,你甚至答应和我完婚,你可知道那时我有多开心。我甚至在想只要能与你完婚,只要能与你携手一生。即便是让我放弃天帝的位置我也心甘情愿。觅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可以不相信我,你可以不爱我,你甚至可以恨我,但是,但是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36、觅儿,我错了,但是我绝不后悔。
37、别动,觅儿,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明日大婚如期举行,觅儿,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38、你们应该知道,谁才是至高无上的君父,谁才是这六界,唯一的主。
39、今后,六界四海,唯吾独尊,雷霆雨露,尽出天门,天帝一怒,十方俱灭。
40、你一个魔头,跟我谈光明正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六界皆为我所用,对付你,无非以彼之道。
41、我孑然一生,身死神灭。浮名、权位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又何惧身后名。过去我所思、所谋,不过是为了讨回公道,报仇雪恨。弑父篡位,幽禁天后,我至今不悔。
42、我也曾爱过,旭凤,我也曾爱过。只是,这份爱卑微到骨子里,患得患失,求而不得,有一天,忽然就冷了,只剩下仇恨,嫉妒,胜负心,最后,最后扭曲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我这一生,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被人鄙弃的命运,回头看,只剩下一片狼藉。够了,也倦了。
43、大梦三生,醉太久,该醒了。这些时日,我才渐渐明白,求仁得仁,赢了天界,便应该恪守天帝的职责。太上忘情,化天地,见众生,而喜怒悲愁,从来都不属于天帝。旭凤,我们这一生太漫长,又太孤单,有人携手相扶固然最好,奈何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
44、花开叶落,物转星移,皆为天定,万事,莫要强求。不是我的,求不得,该你的,跑不掉。各安天命,各自安好。
45、我报了仇,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帝,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我还是一无所有,求而不得,便是天帝也无可奈何。
十六章:因无权势农神遭嫌
龙鱼族一案掀的底朝天,昔日高风亮节的水神洛霖下场惨淡,成了诸神茶余饭后的笑谈。因天鹅自己以身作则,对比,上清斗姆只能一言不发。
锦觅受不了出入洛湘府的指指点点,如今应该叫“伪君府”,愤而搬回花界。好在当年先花神也算是一番良苦用心,将花神令部分灵力注入锦觅元灵。已而花神令虽然没了,锦觅却仍然可以控制草木生长。不是,花界宣布锦觅为花界之主,花神。
因天帝之托,新晋尊神润玉俨然成了天界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曾经门可罗雀的...
龙鱼族一案掀的底朝天,昔日高风亮节的水神洛霖下场惨淡,成了诸神茶余饭后的笑谈。因天鹅自己以身作则,对比,上清斗姆只能一言不发。
锦觅受不了出入洛湘府的指指点点,如今应该叫“伪君府”,愤而搬回花界。好在当年先花神也算是一番良苦用心,将花神令部分灵力注入锦觅元灵。已而花神令虽然没了,锦觅却仍然可以控制草木生长。不是,花界宣布锦觅为花界之主,花神。
因天帝之托,新晋尊神润玉俨然成了天界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曾经门可罗雀的璇玑宫如今神进神出,热闹非常。但是润玉不喜欢这样,无奈九霄云殿和省经阁都被他和雨师篁飞升的时候震塌了。当然,因飞升被殃及的远远不止九霄云殿和省经阁两处。已而每天处理完政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挨家挨户给诸神道歉。
“农神仙上来了。”
雨师篁道:“殿下能来神农宫,看来是已经挨家挨户道过歉了。”
润玉笑道:“今日才结束的。”
“突然成了这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夜神殿下觉得如何?”
润玉道:“觉得父帝辛苦。”
雨师篁浅笑,帝君的身份他如今知道了,且不知道润玉知不知道。
“殿下今日前来,总不会是感叹帝君辛苦这么简单吧?”
润玉道:“自然不是,我今日来是因为花界的新主,花神。”
“花神……”雨师篁眸子一暗,因为花神之故,六界好些地方花木都无序开放,险些乱了天时,好在神农令有感应,她及时阻止了一切。只不过润玉前来开口过问,想来花界之事到底还是惹出麻烦了。
“难道是因为花界花神即位,险些乱了天时之故?”
润玉道:“我知道农神仙上已经阻止了花界的胡作非为,可我想花界可能不会善罢甘休。农神仙上可能有所不知,这十几万年,动辄得咎,随意的就断各族粮草,花木生长也是从不按天时来。荒唐至此,但花界这几十几万年来,因我父帝对花神之愧疚,废水神洛霖的庇护,还有上清斗姆的背景,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哪怕胡作非为,也不曾受到任何处罚。此番先是神农令一事碰壁,就有了花神。”
雨师篁垂眸浅笑,她生于皇室,又不受重视,旁观者清,自然是见惯了尔虞我诈。花神早不立,晚不立,这个时候立,这当中文章不小。
“水神没了,自然是要在拿出一个出来的。”
润玉笑道:“看来农神仙上与润玉想到一处去了。”
雨师篁道:“花界胡作非为多年,几界隐忍不发,是因为有天界明面儿上护着。如今天界不愿意护着花界了,自然要寻一个靠山做长久打算。然大山不好靠,总要找一个人出来联系一下。”
润玉道:“就是了,洛霖的虚伪和肮脏,众神并非是父帝发难那一日才知道。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处理了又是另一个问题。牵涉颇多,如若不能公允,有些人就可以以此为口实了。”
雨师篁道:“殿下为何跟臣说这些?”
润玉笑道:“农神仙上都说了这么多了,润玉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
雨师篁淡淡道:“人心难测,殿下如此轻信于人,到底不太好。”
润玉道:“农神仙上若不相信润玉,又为何要给润玉说这么多?”
被这么一反问,雨师篁一时有些不好回答,她道:“殿下若是因为之前那些事情觉得臣是信任殿下,大可不必要。因我臣这人素来如此,做事对理不对人,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不在乎其他人是否觉得该不该。”
润玉道:“正因为仙上行为处事,对理不对人,润玉才会问仙上。”
雨师篁将一盏茶放在润玉案前,道:“得殿下如此信任,倍感荣幸。”
润玉轻轻一笑,道:“那一夜身心俱疲,五内俱焚,得农神仙上开导,何尝不是所有之幸?”
雨师篁道:“殿下可喜欢吃萝卜、白菜、菠菜之类的?”
“仙上种下的?”
雨师篁点头,算是默认。
润玉道:“润玉对厨艺也略知一二,正好回去尝尝菠菜豆腐。仙上若是也喜欢,哪一日去我璇玑宫,润玉亲自下厨,借花献佛。”
雨师篁道:“殿下来可还有别的事?”
润玉微微一笑,道:“震塌了其他神仙的神邸不是什么大事,省经阁塌了才是大事。省经阁重建,我想问问仙上的意见。”说着,润玉将省经阁的设计图纸交给雨师篁,道:“借阅书卷的地方,弄得金灿灿的,怎么看都是怪怪的。”
“殿下可有选定的?”
润玉摇头,道:“千篇一律的设计图纸,没一个让人眼前一亮。”
雨师篁翻阅了几张,内心亦是直摇头。
藏书阁本该是以古朴典雅,庄严大气为主,是知识学问的严谨、厚重。只是这天界却是清一色的土豪金,让人无语啊!
“殿下的意思,是让臣来选?”
“我想让仙上来设计。”
雨师篁收了图纸,道:“殿下先回去,容臣想一想,要不要接这活儿。”
人家这是下了逐客令,润玉不好再坐的,旋即起身,道:“我在哪里拿萝卜、白菜、菠菜?”
雨师篁指了指厨房,道:“殿下自己去取吧!”
润玉高高兴兴拿了东西出去,往璇玑宫去,快到璇玑宫的时候,却见荼姚迎面过来,心头顿时起了一股阴霾。
“见过天后娘娘。”
“我看你进来和农神走的很近。”
润玉道:“普通朋友而已。”
荼姚走过来,润玉如今不肯喊她母神,她也没法子,只道:“玉儿大了,有心上人了,母神能够理解。农神高洁,可出身微贱,虽有尊神之位,到底没有背景,不能给你助力。穗禾,她才是最适合你的女子。”
一听荼姚说雨师篁微贱,润玉心里就是无明的火大,他道:“农神仙上虽是庶出,却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公主。润玉不仅是庶出,还是个害得母族被灭的灾星,娘娘心里的外室孽种。高下立见,到底谁出身更加微贱,还不清楚吗?”
荼姚心口一痛,旭凤润玉一个个都来违拗她,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父帝这个时候看重你,你不赶紧丰满自己的羽翼。等到将来你父帝掣肘你的时候,你就知道雨师篁根本不适合你。”
润玉冷笑道:“娘娘多虑了,第一:百年之前,娘亲被娘娘一掌毙命,润玉受天雷电火之刑,旭凤锦觅叔嫂通奸,农神仙上在润玉最无助的时候,不畏惧强权多次出手相助,是润玉恩人,润玉对她,只有敬重,不敢妄想。第二:润玉无心争权,您的那些宏图大业,润玉没心情理会,您还是找旭凤说去吧!”
“你个逆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不必,您还是为旭凤做打算去吧!”
润玉说完,扭头就走,再不想和荼姚多说一句话。
饲喂天帝小甜饼 (1)穿越
喵~
一阵清风徐来,蹑手蹑脚的小猫咪要化神了喵~
天雷阵阵,洞天石扉,訇然中开。原本天生萌呆的小猫咪,在这一刻冷冽之气自那紫色瞳孔迸发。
一位神秘的不速之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而挥出一个半黑半白的权杖,权杖中心雕刻的一颗明亮的紫色宝石射出一道紫色亮光,恰恰阻止正要降临在这只喵咪身上的第一重天雷,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忽而晴朗。
她身为猫族圣女,在猫族混的也是有头有脸,凭借在整个大陆都难得一遇的紫气东来之体,从出生...
喵~
一阵清风徐来,蹑手蹑脚的小猫咪要化神了喵~
天雷阵阵,洞天石扉,訇然中开。原本天生萌呆的小猫咪,在这一刻冷冽之气自那紫色瞳孔迸发。
一位神秘的不速之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而挥出一个半黑半白的权杖,权杖中心雕刻的一颗明亮的紫色宝石射出一道紫色亮光,恰恰阻止正要降临在这只喵咪身上的第一重天雷,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忽而晴朗。
她身为猫族圣女,在猫族混的也是有头有脸,凭借在整个大陆都难得一遇的紫气东来之体,从出生开始努力修炼,却竟在化神之际生生打断天道天雷,此客绝非泛泛之辈,也绝非你我能比肩的前辈。这也引起了阿妍的警惕,此客并未表明态度,是敌是友如今还分不出,静观其变吧。
神秘之客终于开口了,一股原始气息扑面而来,使得阿妍竟有些僵硬不得动弹。
一向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阿妍,在一息之刻,紫气护体,薄薄紫气形成一层屏罩,好在紫气可以顶住这原始气息,也配得它万古仙穹第一的称号。但不论如何道行实在相差太远,阿妍嘴角也流出血丝。
“你如今使命劫数还未度过难关,拥有紫气之躯的小辈,我族复兴还需你辈继续努力,我助你一臂之力。”
话毕,阿妍已经被这远古气息入侵得大吐鲜血。 看到阿妍这副惨状,那位神秘之客在全身被黑色衣服遮盖下,犹如死神的形态,露出神秘的笑容。
一个巨大权杖挥动,似是再画什么符咒,慢慢的若隐若现的阵法在阿妍周围显现,符咒定型,阵法也显出耀眼的光芒。
阿妍此时此刻,瞳孔瞬间放大,已没有说话的权利与体力,全身瘫软,慢慢消失,而阿妍绝望的心态无法用语言叙说。
自此这片大陆再没有阿妍的身影与气息,而所有的族人都未曾记得阿妍这喵,好似陨落星辰一般,一只小猫咪的喵生转瞬即逝。
化神需历劫,你这次任务的使命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少年,努力。我辈之复兴仍需靠你。
一只小猫咪就忽然出现在锦觅的床头。
喵~目标锁定,锦觅加润玉,嗷喵~
【上官透×锦觅】渺渺兮予怀 37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药王迟迟没有现身,锦觅心里隐隐开始焦躁不安,唯有与上官透在一起时,内心才稍感慰藉。上官透身上仿佛自带一种魔力,与他相处总觉时间过得飞快。与他相处这许多时日,锦觅发现,自己仿佛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而这段时日,她的身份也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起初,谷中众弟子还愿唤她一声“姑娘”,可自打某日起,众人见了她,便齐刷刷地改了口,“夫人”叫得一声比一声恭敬。她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手抓住一小童一问,那小童眨眨圆溜溜的眼,甚是无辜的模样:“您不都……宿在公子房中了么?”
锦觅脑袋轰隆一下,忽而想起那一夜和上官透煮酒下棋,她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不多时便醉倒在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药王迟迟没有现身,锦觅心里隐隐开始焦躁不安,唯有与上官透在一起时,内心才稍感慰藉。上官透身上仿佛自带一种魔力,与他相处总觉时间过得飞快。与他相处这许多时日,锦觅发现,自己仿佛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而这段时日,她的身份也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起初,谷中众弟子还愿唤她一声“姑娘”,可自打某日起,众人见了她,便齐刷刷地改了口,“夫人”叫得一声比一声恭敬。她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手抓住一小童一问,那小童眨眨圆溜溜的眼,甚是无辜的模样:“您不都……宿在公子房中了么?”
锦觅脑袋轰隆一下,忽而想起那一夜和上官透煮酒下棋,她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不多时便醉倒在案上,不知怎的就被安置在榻上了。待被一声脆响惊醒,远远只望见一侍女哆哆嗦嗦收拾着地上的碎瓷,却不想谣言竟就这么传了出去。
锦觅只觉得脑壳钝痛。她拍拍那小童的肩,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比你年长几岁,叫我夫人,会不会太老气横秋了一点?”
那小童很是上道,眼珠子又是一转:“那……小夫人?”
“……”
这称呼传到上官透耳中,他却只是笑:“觅儿不喜欢?”
锦觅被这语气激得一阵战栗,几乎快要落荒而逃,又被他一把捞了回来:“不喜欢,那便不叫了。”
那双莲瓣一样的眼睛含着笑,静静地望着她,像是蒙上了一层皎洁的月华,一时之间,春风沉醉。
大抵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她蓦地凑近他,唇畔噙着笑:“既有小夫人,那大夫人也是有的了?”
他“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眸底笑意更深,却见锦觅掰着手指继续道:“金陵柳青青、洛阳沈春容、杭州宋云舒……还有谁来着?南平侯府千金穗禾郡主?”
上官透沉默片刻,不甚自然地咳了一声,眼底揶揄的笑意慢慢敛了起来。忽而认真道:“若我说,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呢?”
锦觅摇头:“我才不信。”
上官透蹙眉:“为何?”
“仲涛说,你四岁就把元帅千金迷得神魂颠倒诶。”
“……”
至此,她又变成了众人口中的“锦觅姑娘”。
月上谷众人皆知,这位锦觅姑娘乃药王独门弟子,医术了得,相貌清丽,性情温柔,是以有个头疼脑热都爱找她瞧一瞧。上官透起初不甚在意,直到有一日看到三五个俊朗少年围着锦觅诊脉,终是若有所思地放了茶杯。
不日,上官透的书房里便多了许多医书,大多是罕有的珍藏本。锦觅简直两眼放光,每日泡在书房里认真研读医书。渐渐地,也不怎么出诊了。
这一日上官透不在,锦觅百无聊赖,一个人在书房里沉迷书海,自得其乐。只是取书时一个不慎,书架上层的大部头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正砸向窗下的花瓶,一声脆响,遍地碎瓷。
侍女闻声吓了一跳,急忙冲过来,见她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姑娘小心,我来清理便好。”
锦觅心里却有些不安。上官透素爱收藏金石瓷器,件件价值连城,昔日在长安私宅她便饱览过那盛况,今日这花瓶……她应是闯祸了。
正胡思乱想,忽听那侍女低低地“呀”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副展开的画轴。那侍女看着画轴,又抬眸看了看她,神情颇为古怪。
锦觅不明所以,几步上前往那画轴上匆匆一瞥,登时愣住。
画中人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一袭藕紫色罗裙,腰间的素色丝绦悠悠飞舞,乌黑的发松松挽成一个髻,额前碎发飞扬。面上纱巾幽浮,只露出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清凌凌地闪着光,娇俏又灵动。
锦觅盯着画中人半晌,蹙眉问道:“你们公子……还有个小青梅?”
那侍女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姑娘,您看不出来么?”
锦觅眯着眼睛又看了一会儿,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罗裙,这发髻,这纱巾……等等……这这这,不会是她吧?!
想到这里,她只觉呼吸窒了一瞬。再仔细看去,确是她无疑。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她及笄之前的画像会出现在他的书房?
先前他说,他是受人所托护她周全,她以为罗耶山一遇便是开始,现在看来,他竟是早就认识她了么?而她竟对此一无所知……
眼前忽而闪过许多零星的画面——
山中小宅,她躺在榻上养伤,眼上覆着丝帛,他笑着说:“姑娘的眼睛很好看。”
奉天重逢,热闹街市人来人往,他抚着她留下的那枚玉佩,上面刻着她的名字。他说:“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回月上谷,他抱她下船,她心不在焉,他柔声问:“还是怕水么?”
……
她攥着那画轴,呼吸有些不稳:“公子何在?”
那侍女暗自心惊,结结巴巴回道:“太、太白岛,温华泉。”
【锦玉】【香蜜】续写(寒夜如歌)之容齐
第四十七章 你若知我心忧,懂我何求,等到韶华难留,覆水难收。
离开西启皇宫约十日..
在西启国边界,蜿蜒的河道旁紧邻一个小小的美丽村庄,仅有几户农家,清澈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淌流。
初夏正是梅子金黄、杏子肥的时节,麦穗扬着白花,油菜花落尽正结籽。
夏天日长,篱落边无人过往,农户精耕细作。
白天,莲叶轻摇,泛湖行舟。夜幕,吟风弄月,抚琴赏花。
时光踏下轻盈的足迹,一切发生的太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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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风轻...
第四十七章 你若知我心忧,懂我何求,等到韶华难留,覆水难收。
离开西启皇宫约十日..
在西启国边界,蜿蜒的河道旁紧邻一个小小的美丽村庄,仅有几户农家,清澈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淌流。
初夏正是梅子金黄、杏子肥的时节,麦穗扬着白花,油菜花落尽正结籽。
夏天日长,篱落边无人过往,农户精耕细作。
白天,莲叶轻摇,泛湖行舟。夜幕,吟风弄月,抚琴赏花。
时光踏下轻盈的足迹,一切发生的太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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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风轻花落。
少女抬眼望着容齐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勾出一圈暖暖的金边。
碧水连天,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旖旎景致,倒映在眼眸中,皆被容齐尽收眼底。
她不知怎么,居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我出宫这么久,和亲的事怎么办?...”
才一说出口,她就悔的恨不得能咬掉舌头。
只是一时紧张,如此似是不妥。
果然,容齐的眸光立刻暗沉了下去。
不曾想,少女的一句话触动了容齐的无穷心事,她竟心里想着离开……
花叶萋萋随水流远。
她心口沉沉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细碎的悸动。
半晌,容齐神色渐渐平静,仿佛不曾有那一瞬间的不悦。
夕阳如火,长风万里。
她绞着衣角,低头不敢看容齐,暗骂了自己一千遍,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
容齐看着眼前低眉垂眼的少女,深吸口气,言语中含了怒意,“我西启的安定竟然要靠女人来换取吗?”
容齐的话不多,却给少女心尖上,带来一片迟缓的疼痛。
她抬起头看着容齐,摇了摇手,“常言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她偷瞧着容齐表情仍是阴郁,最后沉静道,“我眼下便知晓,你是为了我……”羞然一笑,有些说不下去,“罢了,前些时日,我亲自酿了些青梅酒,可否同我一醉方休,如何?”
“青梅酒。”少女不经意的相劝,却隐含安抚,容齐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极感动。
四野风声中,少女的一颦一笑,不知不觉中,悄然深印入容齐的心间。
……
……
邝露风尘仆仆赶到到凡间时,恰是黄昏,夕阳笼罩着庭院,风掠花草,再祥和不过。
她的面容,比起昔年在润玉身边时更加清雅,一双美目含着淡淡的忧郁,流转之间,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情殇。
……
“齐哥哥,你尝尝,味道如何?”
少女吟吟的声音飘入院中,邝露隐了身,仰头望向庭院不远处一双人。
她一袭碧绿色长裙,步履翩迁而来。
目光所及那人面庞,邝露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抑制的恐惧如巨浪翻涌而来伴随着瞳孔放大一点点逐渐扩散开去,“锦觅?不...她不是锦觅...她怎会是锦觅?...她明明就.....”
长风漫空,掠过邝露的衣袂发梢,心潮起伏,她漆黑的瞳孔里映满两人对饮的身影。
邝露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绪。
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少女与锦觅一般无二的脸,脊背笔挺的如一把出窍的利剑。
暮色降临,天空暗流涌动,有不属于凡人的气息由远至近。
“谁?”邝露视线转向身后静站的彦佑。
只见彦佑肆无忌惮的朝着旷露的方向,边走边道,目光中满是戏谑,“上元仙子不在紫方云宫,倒是令小神好找...”
“水神仙上来的真是巧,莫非是想让本仙子再劈你一次?”彦佑闻言,脸上依旧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方才一眼便看出,邝露身上难以掩藏的嫉妒,那眉眼间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惆怅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恨意,不由让他倒吸一口寒气。
邝露话落之时,彦佑已来到邝露身侧,她的笑脸狡黠,“上元仙子对天后之位志在必得,小神岂敢惹您不痛快,只不过想劝仙子,凡人一生如白驹过隙,所谓情爱如幻影泡沫,亦不用太计较.....”
“终究心里还是她...”邝露打断了他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目光忘向容齐,嘴角颤动,落寞虽一闪即逝,却还是落在了彦佑的眼里。
邝露言语温和,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冷,“水神仙上为陛下牵了红线,竟不让旁人知晓,真是好手段!”
彦佑满是不屑,“仙子这是哪里的话,凡人姻缘岂是我能左右,不如去问下月下仙人更妥当,天帝陛下这命格旁人不知,仙子怎可不知?若不历经这人间疾苦,求不得爱别离,怎得有助修为?”
“你心知肚明!若不是你捣鬼,天帝陛下的气运会怎会有红鸾星动?他凡间命定活不过二十四岁,如今受这凡人牵绊定要乱了归期!”邝露的声音有压抑的愤怒。
风掠庭院,带来一丝凉意。
彦佑静静地将这一幕望着,眸光立刻暗沉了下去,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怜惜,幽幽的看不出一丝波澜。
锦觅润玉之间,往昔闹的那般焚天灭地,如今又隔着万丈尘寰,即使跨越生死后再次重逢,命运也从未对他们有过一丝怜悯。
润玉不日将回归天界,而那日九霄云殿之上,太巳真人一派神仙防微杜渐,再次提起立后之事,邝露入主璇玑宫势在必行,锦觅和润玉已然是山海难渡,覆水难收。
彦佑的目光一遍遍挣脱不开眼前这个清丽的身影,她的身影无时无刻不让他心如刀割,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若不出手干预,只怕会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邝露显然没注意到彦佑此时复杂的心绪,
彦佑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上元仙子追随了天帝陛下千年,怕是连他一片衣角都未曾碰到,这凡人仅与他凡间短短相识,他竟可以弃江山不顾......”
一句话没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响,门被砸开,紧接着庭院里的打斗声和刀剑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放开她!你们要做什么...”容齐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挣扎着飞身扑上来想要抓少女的手,大批御林卫甲胄铿然发出清脆的响声,将手中的硬弓引得圆满,箭矢指着包围圈中两人。
彦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色铁青,他们终究还是逃不掉!
庭外传来一阵喧嚣的脚步声,御林卫一众人一字排开。为首的统领护卫着一位妇人缓步走进,一副端庄娴雅的姿态,虽然穿着玄色常服,看起来却雍容华贵,沧桑的眉眼难掩冷冽和威严。
“把陛下和公主立刻带回宫中..”妇人偏过头,凤眸阴鹜沉声道,“北临和亲如期进行!”
“母后……”容齐身心俱裂,痛苦的叫了一声,眼底蓄满了绝望。
太后转身,充耳不闻,“如果你还想让她活着,就不要再反抗,任何人不得违背哀家的旨意,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一旁的邝露和彦佑见目睹了人间欢愉沉浮转瞬即逝,黄昏夜幕像极爱恋和不舍,破碎后的心碎和悲伤。
彦佑一面苦笑,一面又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感叹命运可笑之时对润玉不由生出些敬佩。
他疾步如飞,上前拉起邝露的手臂,二话不说往外拽。
邝露惊惧的看着彦佑,奋力止住了步伐,瞬间庭院内一缕淡蓝色结界如轻烟般消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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