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格条漫2条,记得后翻(๑•̀ㅁ•́ฅ)
两副面孔的巍澜夫夫之——据说xx是封印?
上次画的四张图承蒙大家厚爱!我在评论里看到一个小伙伴说“眼镜是封印”
感觉这个脑洞超好!
所以就画了这组条漫
是什么蒙蔽了沈教授的双眼,
又是什么封印了黑化的赵处?
爱他们,他俩可真好◟₍⌯́д⌯̀◟;₎
4格条漫2条,记得后翻(๑•̀ㅁ•́ฅ)
两副面孔的巍澜夫夫之——据说xx是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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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画了这组条漫
是什么蒙蔽了沈教授的双眼,
又是什么封印了黑化的赵处?
爱他们,他俩可真好◟₍⌯́д⌯̀◟;₎
【周温】他本是一世无双8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追光?”周子舒有点莫名,倒是温客行像是明白了什么,双颊微微泛红,有些尴尬的别开了视线。
周子舒见状更好奇了,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酸。追光,光,一听便是极重要的人或物。
倒是甄如玉秦怀章这些...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追光?”周子舒有点莫名,倒是温客行像是明白了什么,双颊微微泛红,有些尴尬的别开了视线。
周子舒见状更好奇了,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酸。追光,光,一听便是极重要的人或物。
倒是甄如玉秦怀章这些局外人看的比周子舒明白,光,十之八九是顾湘或者周子舒自己,或者二者皆是。不过既然用了追这个字,周子舒跑不了了。
叶白衣更是直接的不得了:“呵,小蠢货心里除了报仇之外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呢?”
温客行尴尬地不看周子舒,不代表他会任由叶白衣嘲笑:“怎么,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副直来直去的缺心眼儿模样?”
叶白衣下意识的回嘴:“我又没你那么多的的深仇大恨。”
这话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失言,果然不论是温客行还是周子舒脸色都不好看,容炫这武痴也是一脸不认同的看着自己。
“得了得了,是我失言,是我失言了还不行吗?”叶白衣并不是强撑面子的人,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撇嘴好好道歉的话说的顶人肺管子。
“所以看不看?”此间主人懒得听他们在这儿拌嘴,直截了当的截住话头。
“看!”周子舒丝毫不犹豫,心想酸就酸吧,他倒要看看这个让老温倾力追寻的光当不当的得这个名头。
画面又亮起来,明媚的阳光里白衣的公子带着自家丫头在临水的酒楼喝酒,那小丫头摇头晃脑、好奇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像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热闹的画面。
——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温客行带着顾湘刚从鬼谷出来不到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温客行凭借着自己超群的功夫探了五湖盟等江湖大派,一直在赶路和潜伏,顾湘跟着他,一路小心谨慎生怕坏了他的大计,直到今日才得闲坐在这等气派的酒楼歇息,好好的看看这人世间的景和人。
她这正在左顾右盼的欣赏人间呢,就看见不远处的石桥边有一穿着破烂的乞丐躺在大太阳地里晒着,顿时觉得新奇:“主人主人!你瞧那人,若说他是要饭的,身边却连个碗也没有,可若说不是呢又巴巴在那儿坐了一上午了,什么也不干,只嘿嘿傻笑,莫不是个傻子吧?”
那乞丐似有所感,稍稍调整了一下盖在脸上的草帽,帽檐下露出一只半闭半睁的眸子。
和顾湘对坐的温客行随意的扭头瞥了一眼,低沉缓慢却又干脆利落的说:“他是在晒太阳。”
“晒太阳?”顾湘不解的重复了一边。她自小在暗无天日的鬼谷长大,虽有温客行护着,但平日里也不是纤尘不染的烂漫少女,听的最多的便是薄情司的那些丫头们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鬼是不能见光,所以天然的对这种大太阳天有抵触情绪,等出谷这一个月又是跟着温客行风吹日晒的,就更讨厌这烈烈炎阳了。如今看到一个乞丐专门跑到没有遮挡物的地方躺着,觉得好玩儿极了:“他都那样了,再晒不就干巴了!”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缩肩抱臂的抖了两下,像是在模仿那乞丐晒干巴了后的样子。
温客行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喝酒,顾湘不乐意,眼睛一转想到了个鬼点子:“主人,我们来打个赌吧!我就赌他是乞丐,若是我赢了,你就得陪我打三天牌!”
温客行像是早就知道她要作妖,闻言也不说接受或拒绝,只是反问:“那若是你输了呢?”
“那就只好我陪主人打三天牌!”顾湘学着前几天路过一家农夫家的时候看见的那家小女儿撒娇卖乖的样子,两手虚攥拳头,假模假样的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这丫头,这么多年演技是一点都没精进。
温客行看着对面的紫衣丫头拙劣的模仿,笑骂了一句:“小丫头,凭你也想算计我?”
顾湘才不管那么多,看到张成岭和小厮给那乞丐钱他也不要,更加好奇了,隔着街道遥遥喊道:“喂,那要饭的,姑娘请你吃饭可好啊?”
那要饭的这才将草帽拿下来,露出一张丑的惊世骇俗的脸笑道:“小善人不如请我喝酒!”
顾湘听了咯咯直笑:“主人!你听到没有,那要饭的叫我小善人呢!”看得出来她是由衷的因为这个称呼而开心,二话不说拿了酒壶就飞身下楼,到了那乞丐身前一边将酒壶递给他一边感叹:“要酒不要钱,你这要饭的要的好刁钻啊!”
那乞丐听了直笑:“谁说我是在要饭了?”他抬起那双极亮的眼,目光直直和关注着顾湘动向的温客行对上:“我是在,晒,太,阳。”
顾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了自己那高坐在酒楼上的主人,下意识觉得这人要对自己主人不利,劈手就要夺回酒壶,没想到这灰头土脸病歪歪的乞丐竟是一转身躲了过去,顾湘见此就更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了,抽出鞭子就打。乞丐也不反击,只是一味的躲闪,但看似凌乱的步伐实际却暗藏玄机,每一步都踏在顾湘攻击范围外一点,懒得仿佛多一分力都出不起了。
温客行本来就一直在关注着自家丫头,将那乞丐的步伐全部收入眼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流云九宫步!”秦怀章一眼就认了出来,有些震惊的看向自己的大弟子:“子舒,你为何要扮作乞丐模样?”
周子舒苦笑,若不是为了逃离天窗的围追堵截,他这好好的一个京城公子何至于故意扮丑。要不是老温识得,二人怕是就此错过,双双奔向自己原本的宿命了。
“所以老温你是认出这身法了?”他在画面外看的清楚,温客行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明显关注起来,甚至出面和自己攀谈,显然是认出了什么。
温客行点点头,又有些轻佻的在周子舒怀里耳语:“当然还有阿絮你那好一对蝴蝶骨。”
周子舒听了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这种场合下,温客行还有心情调戏自己,又觉得温客行对自己这般轻佻,不知他在面对自己心上那束光的时候是何光景,一想那场景,他就觉得嘴里发酸:“那不知我与你那束光相比,谁的蝴蝶骨更美啊?”
温客行诧异的抬头和周子舒对视,惊讶的发现这人居然在不自知的吃醋,顿时起了作弄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笑了一下就低头埋进周子舒怀里。
周子舒更酸了,旁边秦怀章简直要看不下去,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大徒儿何时般蠢钝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温客行的光就是他周子舒,唯独这光本人还在一无所知的吃醋——他甚至连自己在吃醋都没感觉到!
他本想提点一句,结果左边被心有不爽的谷妙妙拉住,右边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叶白衣挡着,刚想说出口的话被收到妻子暗示的甄如玉堵了回去,只好爱莫能助的盼望着自家徒儿自己发现了。
之后的画面里陆陆续续放了二人救下张成岭,磕磕绊绊将张家小公子送到三白山庄赵敬手里,功成身退。
“看来赵敬掩饰的很好,子舒和阿行都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秦怀章感叹道,叶白衣冷笑一声:“你们这些他的好兄弟都无一人发现,指望这两个奶娃娃掀了这一盘弯弯绕绕算怎么回事。”说着他还瞪了一眼容炫。
得闲了两人在酒楼里和曹蔚宁偶遇,温客行的荷包被九爪灵狐方不知偷去,理所当然的伸手找周子舒要钱,付了酒饭钱之后还不知足,打发了顾湘和曹蔚宁,拽着周子舒就上了热闹的大街,一路吃吃喝喝花的都是周子舒的钱,他只管拿了东西就走,像个第一次逛街的熊孩子。
周子舒现在知道了,那次逛街恐怕真的是温客行人生中的第一次。八岁之前他被拘神医谷练功习武,八岁之后疲于奔命,竟是一直到了二十八岁才有空好好看看这人间。除了心疼之外,周子舒还在酸,一心想着不是说看老温的追光之旅吗,总是放自己和他的经历是什么意思。
倒是温客行,看的津津有味。
“阿絮啊,请你喝酒。
“反正横竖都是睡不着,不如陪我去屋顶赏月喝酒。
“我告诉你啊,今晚的夜色很美哦。”
周子舒没有立刻答应,温客行也不再劝,反倒是拎了自己的那瓶酒转身出门,飞身上了屋顶,放浪的靠在屋脊上赏月酌美酒。
没一会儿,周子舒也飞身上屋,温客行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失约一样轻声说了句:“来啦”,便邀请周子舒靠着自己坐下,二人还开怀的碰杯。
“阿絮啊,我心里高兴。”温客行边说边觑周子舒的神色,发现他完全没有要追问的意思,顾湘也不在身边,他只好自己续上:“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高兴啊?”
周子舒懒懒的答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呢?”
温客行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回答,却又觉得这话像是周子舒能说出来的,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刚想开口,就被周子舒制止,二人便无言的赏起了如水的月色。
周子舒现在的心境完全变了,如果温客行还这么反问自己的话,他一定追问到底。毕竟如果真的让温客行自己憋在心里捣鼓,最后若是出了差错自己可是得心疼死。
温凉的月色被琉璃甲反射着照入地上的血洼,一晚上整个岳阳城被三十个仿琉璃甲闹得支离破碎,温客行还兴冲冲的像是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般带着周子舒欣赏这明月杀人夜。
周子舒一眼就认出来他们争抢的琉璃甲出自之前自己给温客行的那一片,官场沉浮多年练就的活泛心思一下就想通过了其中的关窍,在转身看着一脸享受丝毫不觉不对的温客行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
他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了这个血腥味道浓厚的小院,完全不管跟在他身后的温客行。
“阿絮,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温客行快步追上来,看见周子舒毫无等他的意思,小跑两步拽住周子舒:“阿絮,你等等我。你怎么了?”
“怎么了?”周子舒甩开温客行拽着自己袖子的手,直接出手抵在想要靠过来的温客行的胸口:“老温,你真的不觉得有何不妥吗?”
温客行被他严肃的表情和举动惊住了,愣了一下才笑着反问:“有何不妥,横竖都是这群庸人作法自毙,我不过添了一把柴火。”
“老温,我原本以为你是装疯卖傻,没想到你是真疯。”周子舒甩出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客行站在月色下,难得的没有追上去。
第二天温客行没事儿人一样端着早饭去敲周子舒的房门,却发现已人去楼空,还来不及寻找,就目睹了安吉四贤因假琉璃甲惨死,和神出鬼没的周子舒又起争执。
“原来如此,”秦怀章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之前说的真疯是指这件事。”
温客行已经从周子舒的怀里起身,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局促不安。他俩之前在这件事情上可完全没有达成一致,画面上放的是一次争吵,安吉四贤死的时候的争吵是另一次,要不是张成岭出事,二人有了台阶下,这场意见不一的分歧怕是一直横亘在两人中间——其实现在也不是说这个分歧就不存在了,只不过是温客行有意约束行为,周子舒无意再挑起二人争执,粉饰太平罢了。
甄如玉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神情。他能为了义字从容赴死,却对于自己和爱妻死后两人爱子被世间辜负这件事耿耿于怀心有怨气。如今自己的遗孤为报血海深仇让这群不自量力的正道名门狗咬狗,虽不和他的道义,他却知道自己不能也不配对温客行指手画脚。
倒是谷妙妙对周子舒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理智告诉她周子舒作为不知全貌的局外人,对此义愤填膺是正派仁义人士的人之常情,可爱子的本能远胜于理智,她的阿行原也该是善心仁德的神医谷小医仙,再不济也该是四季山庄的二弟子,若不是琉璃甲,若不是正邪两道苦苦相逼,她的阿行又何至于这般苦心积虑费尽心思。
眼下看见温客行的不安,身为人母的谷妙妙心中又痛又恨,竟是直接坐过去将二人隔开,周子舒不好顶撞前辈名宿,偷偷拽了拽温客行的衣袖希望他出来劝一劝自己的母亲,结果温客行也不知怎么了,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周子舒的用意,甚至抬起了被周子舒拽住袖子的手,隔着二十多年的光阴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要不是周子舒手松得快,他暗地里拉扯温客行的袖子这件事就要暴露在人前了。
二人分开后各有各的去处,周子舒径自找了一家酒馆喝的酩酊大醉,嘴里还嘟囔着:“原以为他真是我知己,平生所为?你我这样的人,平生可堪一问。罢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头周子舒登高借酒消愁,那厢温客行更是不会亏待了自己,坐在披红挂绿的花楼里,左肩上还靠这一位醉醺醺的美人儿。
“你,可曾试过,”温客行专注的把玩着手里的金珠,气若游丝的自言自语:“有一样东西,你本来很想要的,却不见了。你满心以为再也找不见了,多年之后却又再次出现。”
左肩上那位窑姐儿惦记着金珠,还强撑着:“那不是件好事儿吗?失而复得。”
“可时过境迁,你已经再也要不起那样东西了。”温客行眼眶却红了起来,虚虚盯着半空,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窑姐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身体失了力一般的的往下滑,温客行忙着发呆,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任由这位美人儿一溜滑到桌子底下,发簪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桌子上全是翻倒酒壶后流出来的琼浆玉液、散了一桌子的金珠、晶莹剔透又一模一样的琉璃甲,地上还歪七扭八的躺着几位显然已经醉晕过去的窑姐儿,纸醉金迷的花楼房间里就剩下温客行一人留有清醒。
然后他看也不看这一屋子的狼藉,拎着仅剩的一瓶酒出了门。
周子舒一听到自己当时说的那句否认老温是自己知己的话就知道大事不妙,果不其然,他一直关注着的老温眼眶红了,却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像极了刚才放的在花楼里的温客行。
他有意为自己辩解几句,甄如玉就率先上前将温客行揽进自己怀里:“阿行,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神医谷的弟子,凭为父的能力,这世间你要不起的东西不出一手之数!”
秦怀章在后面追着加了一句:“阿行亦是我四季山庄的二弟子!”
周子舒没赶上为自己解释,温客行就已经表现出释然的情绪。他一生所求不过是为父母报仇,至于手段是否能被世人接受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或者说手段越酷烈越残暴越不为世人所容他越开心。温客行自比作从地狱十八层血淋淋爬回来的一头恶鬼,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些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人、用最血腥的方式报复那些在血腥记忆里走进走出的旧人。
可他依旧渴望光明,需要肯定。
因为渴望,所以畏惧。因为需要,所以小心翼翼。
温客行将周子舒当做是余生最明亮最耀眼的那束光,但这束光不仅能够照亮自己温暖自己,也会灼烧自己、让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面全数暴露,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尽量只展现自己为数不多的美好的一面,并抱着卑微又渺小的期望希望周子舒不要发现自己光鲜亮丽的谦谦君子皮囊下腐烂的内里。
但这依旧被他自己搞砸了。
可这也不能怪他。鬼谷二十年你死我活的夺命生活注定让他不能用平常人的逻辑思考,他眼中的庸人自扰在周子舒眼中是心怀歹意,他以为的自寻死路周子舒却认为是命不该绝。
而且在他生死问题上我们还有更大的分歧。温客行靠在父亲母亲的怀里心想:这样想来,或许自己真的不配为周子舒的知己。不过就算是阿絮怨我恨我我不会放弃的,爹爹娘亲说了我没错,那我便是没错的,道不同罢了。
周子舒看不清埋在神医谷两位前辈怀里的温客行的表情,但多年危险环境下练就的直觉不断的提醒自己如果这时候不说些什么,以后可能就难了。于是他张了张嘴,试图向温客行解释。
他这边才刚张嘴,那画面就在叶白衣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动了起来,正好打断了周子舒未出口的话语。
画面放的是刀光剑影的五湖盟武林大会,温客行隔岸观火,周子舒追着毒蝎的俏罗汉找到温客行,二人默契的不谈周子舒的伤和寿数,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越来越乱的会场。
没一会儿周子舒就发现身边人的不妥。温客行一直以来装的四平八稳的,仿佛天塌下来也不知道着急,今天却急切的话语急促,连持扇的手都紧紧攥住了折扇,甚至在抖。
他灵光一闪间接通了一条错误的逻辑:“老温,你还骗我说自己不姓容?!”
温客行本来看热闹看的气血翻腾,这一句反问如一桶冰水从头淋下,他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周子舒,二人隔着篱幕对视,面对周子舒严肃的愤怒和质问,温客行觉得既荒谬又委屈:“不管你信是不信,阿絮,自相遇以来,我从未对你说过谎!”
周子舒只觉得温客行直至今时还在撒谎骗自己,两两对视只余失望,最后甩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便头也不回的想会场走去。
“算起来,子舒在这短短半月的光景里竟是三番五次的将阿行扔下。”谷妙妙看到这儿不满已经难以遮掩了。她清楚的明白此间主人说的阿行的追光之旅中的光就是周子舒,也正是因为明白才不满。她本以为根据之前周子舒对温客行的关心照顾程度,二人相遇后该是契合的,可事实却是周子舒在不断地磋磨阿行,哪怕细说下来周子舒并无错处、甚至可以说得上耐心,可早已将他是做儿婿的谷妙妙难以接受他对阿行一次又一次的放弃。
“四次。”甄如玉冷冷的接道。
“子舒?”秦怀章也是感到奇怪,三岁看到老,自己这个大徒弟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断不是这等迂腐之辈。若是一直坚信温客行使容炫之子,那了解当年情况的周子舒应该明白他选择向全武林复仇是无可指摘的,怎么反倒是不惜吵起来的阻止呢?
周子舒盯着三位长辈带着些许责备的审视和叶白衣幸灾乐祸看戏的目光,头皮发麻的解释:“也不是阻止老温向全武林复仇,实际上对于当年青崖山底的一战到底有哪些门派参与我也不清楚,只是看老温一心想要想五湖盟报仇,我怕他找错仇家。
“我和老温朝夕相处下来,觉得他该是一副修罗玉面菩萨心肠,用最狠戾的手法报仇大笑的同时,也会因为无辜之人的惨死而伤心。
“我不希望他伤心。”
“我为何会因为与我无关的人伤心?”温客行这时才重新面对周子舒,嘴硬的顶回去。
周子舒见温客行开口,便知道这份芥蒂已经消下去大半,笑着回道:“你一定会伤心的。老温你心肠这么软,无妄之灾又怎会不牵动你的心弦?”
温客行一听反倒是面色一冷:“既然认为无妄之灾会伤我心,却还是放任自己去死。周子舒,你不愧是天窗之主。”
周子舒苦笑:“老温啊,是我错了。”他道歉的倒是快,却绝口不提散尽功力换取十年苟活一事。
像是早就知道哪怕这样周子舒也不会改意志一样,温客行定定的看了周子舒半晌,最后竟是笑了出来:“罢啦,换做是我,也定是不肯的。”
他微微低头,错开周子舒的目光,近乎温柔的喃喃自语:“两年,也够了。若是幸运......”
若是幸运,自己连两年都走不下来。
他的计划出了差错,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更正,才能对得起阿絮对自己的信任。
Tbc.
我的论文初稿完成了!!!
感谢对我不离不弃的诸位!(滑跪道歉
我一定会写完的!我发誓!
感谢 @不姓唐甚似姓唐的ES @时节十多 @阿臣 @Sonia 各位金主爸爸的打赏。感激不尽www
【周温】他本是一世无双 7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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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温客行这会儿还有些懵,一时间呆呆地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不说话的顾湘,倒是曹蔚宁这个大傻子反应的比谁都快,不敢置信的大叫:“阿湘!你嫁人了!新郎是谁!”
本来顾湘还挺悲伤的,一听这话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二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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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温客行这会儿还有些懵,一时间呆呆地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不说话的顾湘,倒是曹蔚宁这个大傻子反应的比谁都快,不敢置信的大叫:“阿湘!你嫁人了!新郎是谁!”
本来顾湘还挺悲伤的,一听这话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二话不说站起身对着曹蔚宁一顿爆锤,边打嘴里还边骂道:“大傻子说什么混账话呢!”最后竟然还哭了起来,呜咽道:“我的故事有什么好看的,血呼啦擦的。”
顾湘的哭声惊醒了温客行,他先是和周子舒对视一眼,一个不好的念头同时出现在两人脑海里。他从周子舒怀里直起身,伸手将还在哭的顾湘抱在怀里,顾湘本来还只是在抽噎,一被温客行抱进怀里,眼泪就像开了闸一般往外涌,止都止不住,很快就将温客行的前襟哭湿了。
“阿湘,你......”温客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张伶牙俐齿的嘴也有张不开的时候,猜测已经有了,但怎么也问不出口。周子舒看温客行吞吞吐吐说不出来却又忧心忡忡的样子实在是心疼,重新将温客行抱进怀里,左手环着温客行的细腰,右手带着安抚意味的摸了摸顾湘的头,说道:“阿湘,你不会是嫁给了曹少侠吧?”
曹蔚宁一听傻了,视线在顾湘和温客行之间来回晃悠,手激动地直抖,嘴里一会儿阿湘一会儿温兄的捣鼓,整个一喜庆的傻子。
“没有。”顾湘靠在自己主人怀里缓了一会,才闷闷的说到。这两字说的虽轻,可被曹蔚宁听到不啻于晴天霹雳,原本因为激动而红彤彤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连其他人看着也觉得凄惨。
曹蔚宁手抖得更狠了,他重复道:“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温兄已经同意了,我也对温兄发过誓了,怎么会没有呢?阿湘!我是出事了吗?!”他毫不怀疑自己和顾湘之间的感情,如今顾湘说没有和他成婚,便定是自己遭遇了什么不测,更有可能拖累了阿湘!
“有没有的看不就知道了!”此间主人不耐的听他们在这儿神经兮兮的掰扯,直接放画面。
画面一开始却是酒楼里顾湘和曹蔚宁初遇的时候,曹蔚宁被顾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气吸引,邀请她坐下吃饭,又被匆忙赶来的温客行棒打鸳鸯赶走,温顾主仆俩坐在楼上,顾湘这时候还没把曹蔚宁当回事儿,还在问周絮怎么没跟自己主人一起。
温客行闻言笑了:“怎么,你想让他做上门女婿?”
顾湘赶紧嫌弃的摆摆手:“我才不要呢,那痨病鬼看着和善,实际上在没人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比鬼都可怕!”
“那你还问他?”温客行一听这傻丫头的大白话就想笑。
“那是因为,”顾湘没有理会主人的笑,严肃正经的答道:“因为有他在的时候,主人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
画面一转,衣衫散乱的温客行坐在房里喝酒,蓝色绣竹暗纹的外衣敞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中衣,温客行也不管,半倚在榻上拿着酒壶喝酒。紫衣的顾湘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兴奋地向他汇报高崇要将自己的独女嫁给张成岭一事,说完还试探的问温客行能不能将张成岭从岳阳派救出来。
“我觉得他怪可怜的。”顾湘小心翼翼的说。
温客行冷笑一声坐起身子:“怎么,我的计划,你也敢指手画脚?”
顾湘看出他心情不好,小吸了口气,低头怂道:“婢子不敢。”
温客行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顾湘一眼,阴恻恻的嘲讽道:“人皮披久了,便忘了自己是谁了?人鬼殊途,你可怜他,谁可怜你?你盯紧张成岭便可。”顾湘委委屈屈的点点头。
温客行看出顾湘的不高兴,站起身来问道:“阿湘,你觉得我疯么?”
小丫头这会儿又胆大了,毫不迟疑的点头。
“你就不怕我哪天疯起来,把你也宰了?”
温客行身形修长,站起身来长身玉立,比顾湘高了一个头。两人站的又近,顾湘回答他的时候仰着头,大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自己主人,仿佛世间万物她只看得见主人一个:“你疯了我也跟着你,你把我宰了,做鬼我也跟着你!”这傻丫头说完自己还笑了,俨然一副将温客行视若神明的样子。
温客行久久的盯着她,末了一笑,伸手拍了拍顾湘的脑袋。
周子舒通过二人的着装大致判断出这大概是发生在自己第一次因为琉璃甲和老温吵架的那天,他看着画面上眼神由迷茫变成狠厉的温客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面色温柔的安抚顾湘的温客行,只觉得抱歉:“老温,对不起,我...是我自专了,未见他人苦,却一心想全天下人都大度。”
温客行听他道歉反倒不好意思了,有些害羞的不肯抬头看他,反倒是顾湘,像是被这段画面点醒,趁着三人的位置,狠狠地隔着温客行打了周子舒一拳,被周子舒不吭声的受了。
下一个画面里的人物可就多了,不过在场的大都还没有经历到。
温客行周子舒带着一身落魄的沈慎和护着张成岭的顾湘曹蔚宁在大街上碰面。温客行一见三人身后又不少追兵,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见状一身血的顾湘将张成岭往周子舒怀里一推,急吼吼的想去帮温客行。不过鬼谷谷主何许人也,那些追兵在他手下连一招都扛不住,顾湘转身就只看见地上一溜的尸体,周子舒“留个活口”刚出口就晚了。
温客行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语气甚至有些调皮的回道:“说晚了。”
顾湘对此毫不意外,确定都死透之后就站在温客行身后半步,温客行笑盈盈的问她:“傻丫头,我杀人,你怎么浑身是血啊?”
顾湘像是才发现一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也笑嘻嘻耸了耸肩的说:“别人的。”主仆俩满不在乎的笑着耸肩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顾湘被温客行拿扇骨轻轻敲了一下额头,她还自觉地低了头。
到了晚上,一行人找了间破败的屋舍将就,院子里顾湘和拿着酒的周子舒坐在院子里闲谈,俩人在月下聊天的话题本来也是曹蔚宁,可不知怎么,顾湘迟疑的问:“哎,痨病鬼,我听我主人说,你活不了多久了,是你自己作的,真的吗?”
周子舒自己不太当回事儿,还假装要倒下了顾湘一大跳,顾湘气急骂道:“你个该死的!你干嘛不好好活着呀。”她似乎有些着急,又有些难过:“你要是死了,主人会很难过的。
“我啊,长这么大,从来没看过主人像那天那么难过。诶,他好不容易有一个朋友,你可不许死啊!你要是嘎嘣一下死了,把我主人一个人留下让他难过,我就把你从黄泉路上拽上来再掐死你!”
周子舒也是服了,顾湘这丫头一幅美人皮骨,却成天到晚不说人话,净会气人。他把酒一放,咬牙斥道:“你要不是个姑娘,我一天揍你八回。”顾湘还在那儿倔呢,挑衅般的抬了抬下巴。
周子舒:“这个满嘴不说人话的样子,还真像个人。”
“像谁?”
“像一个,爱偷听说话的人。”周子舒话音刚落,后面温客行就钻了出来,装作刚来的样子,极其自然的说:“丫头,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顾湘一看,脸瞬间就变了,乐呵呵的把周子舒放在桌子上的酒壶一抱,也不管周子舒的表情,欢喜的献给了温客行,讨好道:“主人,喝酒!”
养顾湘这么些年,温客行还能不知道她,也不接酒,先是伸手掐住了这小皮丫头的左耳,还没使劲呢就听见顾湘在假模假式的讨饶:“诶呀你干嘛呀、这么大人了还揪耳朵,别揪了!”
“大?你有多大?你就是嫁人了有婆家了生孩子当娘了我想揪也是随便揪!”
“嗯嗯嗯嗯,”顾湘知道温客行才不会使劲,撒娇邀宠道:“酒!”
温客行这才松手,接过顾湘双手奉上的酒壶,晃了一下,笑骂:“你这都没有酒了你还给我喝?”说完也不管顾湘冲着周子舒张牙舞爪的,支使道:“我看这儿以前是个酒库,快去给我找点酒来,快去。”
周子舒察觉到了温客行支开顾湘的意图,于是笑而不语,看着顾湘老大不乐意的跑去找酒。
结果顾湘是支开了,沈慎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怂唧唧的张成岭。大孤山派掌门这个直肠子在猜到温客行就是甄衍之后直接就想认亲,两人争吵一番,引得温客行头痛发作,周子舒担忧的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温客行。
“太迟了,他们已经都死了!甄衍也跟着他们一起死了!阿絮——!太迟了!”温客行面如金纸,唇无血色,完全靠周子舒架着才没有倒地,被推开的沈慎还在固执的求一个真相,温客行被几番刺激,别开脸吐出一大口鲜血,靠在周子舒怀里,坚持对周子舒说了一句不知所谓的“对不起”,才昏迷过去。
周子舒看到这儿带着滔天怒火的目光简直快要把沈慎钉穿了,顾湘也是首次从温客行怀里抬起脸,冷冷的盯着沈慎——那会儿她被支开了,现在才知道主人那晚吐血昏倒的原因。
别说甄家夫妇,连醉心武术无暇他顾的容炫都觉得沈慎这事儿干的不地道,尴尬地和高崇一起虚虚拦在甄家夫妇和秦怀章面前,生怕这三位暴起一剑把沈慎捅个对穿。
就连成岭也没幸免,无措地站在原地接受自己亲爹一言难尽的打量。
画面续上温客行昏迷的剧情,周子舒半扶半抱将温客行抱上床,诊脉后发现并无大碍,才和沈慎说话,第一句就是让沈慎尊重温客行的选择,不要继续叫他衍儿。沈慎不知是遭了什么大罪,一向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人难得改口,还在欢喜秦怀章救了温客行,结果就被周子舒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自两人相遇以来一向与世无争很少动怒的周子舒在看到沈慎试图强行唤醒温客行的时候所有修养付之一炬,尖锐的将沈慎赶了出去。
天亮之后顾湘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绞了绞帕子开始细心地给温客行擦手,周子舒担忧的走进来问:“阿湘,老温以前可有这吐血昏迷的毛病?”
顾湘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不过我小的时候主人经常卧病在床,长大以后就没有了。”
周子舒:“你几时跟着老温的?”
“从我记事起,我就跟着主人了。”
“那,”周子舒犹豫的开口:“他又是何时到那儿的。”
顾湘闻言动作一滞,很快又装作无事发生、听不明白周子舒的话一般反问:“到哪儿?”
周子舒知道两人都不希望自己知道他们的身份,轻微试探便作罢:“没事。小丫头,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他。”
顾湘还是有点慌,害怕周子舒知道真相,摇头拒绝:“我不,我要陪着主人。”
“那你不管一直不吃不喝陪着你的曹少侠了?”
“管他干嘛呀,主人比较重要。”
周子舒一看顾湘神色便知她心里还是担心着曹蔚宁的,继续劝道:“好丫头,去休息一会儿吧。有我呢。”
顾湘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子舒的神色,觉得他应该没察觉到,才松口:“好吧,那主人醒了,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结果等温客行醒了,两人先是打情骂俏了一番,还是顾湘照常端水归来为主人清理的时候才自己发现人醒了的。
周子舒看主仆俩聊得欢快,知趣的先行一步,把房间留给这两人。
顾湘其实隐约猜到主人此番昏迷的原因了,确定周子舒走远后小心翼翼的问:“主人,你......”
“是孟婆汤。”温客行自己说了出来。就算温客行醒了过来,擦手这等细致活还是交由顾湘操办,主仆俩像是兄妹一样聊了起来。
顾湘手上动作不停,嘴里问道:“主人,你入谷的时候才七八岁,怎么也要和孟婆汤啊?”
“有些人不想让我想起某些事,哼,抱歉,我让他们失望了。”
“血海深仇,没齿难忘。别说灌下区区一碗孟婆汤,便是将我五马分尸挫骨扬灰让我从地狱一节一节爬回来,我也要找他们报仇。”
“小时候的我常常吐血昏厥头痛欲裂,便是以意志强抗孟婆汤的代价,这毛病好久没发作,近日频频触发旧事,或许会有影响。有朝一日,我也许会被这头痛折磨成一个疯子,但在这一天来临之前,我的仇人,都得死在我的前面。”
“你别怕,”温客行收了收语气里的杀意,安慰顾湘:“在那一日来临之前,我自会妥善安置你。”
顾湘看起来要哭了:“我怕什么!我是生气。主人,我自小时被你养大的,你有这样的心事,怎么不一早跟我讲啊,我拼了命也要帮你啊!”
温客行不看顾湘,语气坚决的说:“我不要你帮。”
他不容拒绝的要顾湘和曹蔚宁回清风剑派。他要走的是一条黄泉路,自身难保,路的尽头还不知道是什么在等着他,他又怎敢带着自己最疼爱的傻丫头冒险。跟着曹蔚宁回清风剑派,受莫怀阳的庇护,彻底脱离鬼谷、离开他,才是他为自己的小丫头安排的还阳路。为了顾湘,他甚至答应放过清风剑派。
画面外的众人看着顾湘在那破烂的房间里一股脑的和温客行倾诉自己的恐惧,甚至还毫无婢女自觉地朝温客行哭吼,说的温客行自己也是脸色惨白。
和这画面里的主仆俩息息相关的两个男人此时都是一脸心疼,曹蔚宁这会儿短暂的不怕温客行身上老父亲的威压,伸手将顾湘从温客行怀里抱进自己怀里,顾湘虽未说话,却也是愿意的。她这会儿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曹蔚宁却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还在安慰顾湘:“阿湘!阿湘!我知道我的阿湘是个好姑娘,我也知道鬼谷的无心紫煞也是个好姑娘!我不会不要你的!阿湘!”
顾湘被他的眼泪弄得手忙脚乱的,嘴里直说我知道我知道,半天都劝不住,最后忍无可忍赏了曹蔚宁一个暴栗,承诺不会离开他,才让他破涕为笑。
温客行本就对曹蔚宁这小子意见大得很,眼下又没有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看他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意见就更大了,气呼呼的心想画面上的自己为什么会松口选择曹大兔子。周子舒看他气鼓鼓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玩,又怕他刚醒气坏了身子,右手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胸口以希望他消消气,结果被一直密切关注这边的甄家夫妇和秦庄主逮个正着,原本正常的动作,却让三人不知为何有同一致的慌乱移开目光,然后谷妙妙又觉得不妥,转头盯着周子舒放在温客行胸口上的右手看。
还没等谷妙妙问出声,那画面里温客行的声音打断了妙手原本想说的话,她张了张嘴,暂时没问。
“我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捡到的阿湘。
“她跟着我这么个人,还没长的太歪,很不容易了。
“其实,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不是我救了她,而是她救了我。
“阿湘就像是我的妹妹,若是倚老卖老一下呢,她是我养大的,多少有点像的女儿。我这一辈子,没几个人对我好过,仅有的那么几个,我会豁出性命去回报,阿湘便算是其中之一。
“以前呢,有些事情,我想都不敢想,太远了,可现在,好像也没那么远了。
“我想这丫头过得好,我想她有一天也能过上平常人的安乐日子。”
——安乐日子。
原本宁静的画面被血染红,莫怀阳趁着曹蔚宁大婚送聘礼的机会,骗的曹顾周张四人心软,哄得温客行同意开启鬼谷大门,却在进入鬼谷后借着曹蔚宁的信任,当着顾湘的面扭断了自己身着红色新郎服的徒儿的脖子,带着藏在四处的正派人士杀进鬼谷。
等温客行从顾湘即将大婚的喜悦中反应过来,却只来得及见顾湘最后一面。
莫怀阳掐着顾湘纤细的脖颈,以顾湘为质,向温客行索要琉璃甲,温客行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她!她还是个小丫头!”
那莫老狗还在虚情假意的维护自己的正派身份:“丫头?!这妖女妖法盖世,将我的徒儿、师弟都迷昏了头!逼得我不得不清理门户啊!”
杀红了眼的顾湘不顾险境,还在艰难的说:“把他...杀了!”
没等温客行反应,蝎王指使着药人军就冲进了山谷,正邪不分的杀人。这动静惊动了莫怀阳,他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掌打在顾湘背后,将顾湘推飞,自己转头就带着弟子往鬼谷外逃去。
温客行目眦欲裂,完全无视了周遭的动静,将浑身是血的顾湘抱在怀里。
这个从小就长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嘶吼着要杀了莫怀阳,发出一阵阵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主人!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温客行手上全是血,有顾湘的,也有被顾湘杀了的人的。他抖声:“不要叫主人...叫哥......”
“哥,你替我杀了他...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你替我杀了他——!”顾湘现在说话已经很艰难了,却还执着的要莫怀阳偿命。
“哥给你杀了他,哥给你杀了他!”温客行感觉到顾湘生命的流逝,依旧不肯放弃的往顾湘身体里输送内力。
“谢谢、谢谢哥,”顾湘听到温客行的承诺,狰狞的面容一下子平静下来,原本还在剧烈挣扎想要站起来的身体瞬间失了力道,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身受重伤快要死了。她又开始不舍起来:“哥,你要好好保重,阿湘以后不能照顾你了。”她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十七年,她在温客行身边呆了十七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绝望的模样,就连得知周子舒命不久矣的那一晚也不如。她想笑一笑让自己的哥哥放心:“我去找我曹大哥那个傻子......”话还没说完,红衫绿袍的新娘就笑着气绝在了自己同样一身喜庆红衣的哥哥的怀里。
画面放到曹蔚宁死顾湘发疯的时候周子舒就试图封住温客行的五感,可温客行执意要看下去,执意要看自己是如何没有保护好自己唯一的妹妹的。
看到顾湘合眼,温客行终是再难维持强撑出来的平静,心神震荡之下又喷出一口鲜血,反应比两位当事人还要大,在众人的惊呼中软了身体,全靠背后的周子舒绵延不绝的给他渡气才硬撑着没有晕过去,眼眶却通红,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
顾湘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莫名被拉到这个房间,故而平静的看着这些画面,甚至有些担心的看向温客行。曹蔚宁却是实打实的被这画面当头一棒打傻了,看前半段的时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直到画面黑下来都还没有改变,仿佛人已经痴傻了。
张成岭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爆出一句惨厉的哀嚎:“曹、曹大哥、湘姐姐——!”
这声惨叫唤回了曹蔚宁的神志,他整个人惨白,又开始不停的发抖,这段画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自己师父一手造成了自己的死、阿湘的死、甚至师叔的死,喜事变丧事,红事成白事。
这和他以往接受的教育出入太大了。师父常年闭关,他们这些弟子大多都是在师叔的教诲下长起来的,师叔常说,门派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心性,正邪之上还有善恶,名门正派多得是藏污纳垢小人聚集,邪魔外道也能有心怀大义良善之辈。
“原来,我师父竟就是清风剑派的那个小人吗?”曹蔚宁喃喃自语,双目发红,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得幸神医谷三杰在,几针扎下去,总算是稳住了他的心神。
等众人渐渐平静,那画面又亮了起来。
莫怀阳这阴险小人为了逃命,一路拉了不少人为他开路,跟他前来剿灭鬼谷恶徒的清风剑派弟子死的七七八八,十不存一,还害死了不少一同前来的正派弟子,终于让莫怀阳逃到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他刚想先歇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的伤口包扎一下,一袭红袍的鬼谷谷主便从天而降,原本白色的折扇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一点原色,就连温客行脸上手上,也都是血迹。
他像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报仇誓不罢休。
两人都已快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完全是在拼着个人意志打斗,最后还是温客行棋胜一招,拼着两败俱伤,任由莫怀阳将长剑刺入自己左胸,一掌打在莫怀阳身上,再一手取了这老匹夫的一双招子,左手紧握在伤了自己的剑上,右手硬生生是用内力打断了这把好剑,双手直接拔出深深插在自己胸口的断剑,反手送入莫怀阳胸口,单手掐着对方脖颈将他拎起,使劲掐断后直接扔出去老远。
直到这时候,温客行才卸下全身的力气,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棵树边艰难的坐下,喘着粗气双目空空的自言自语:“对不起啊阿湘,哥让这家伙死的太容易了,你等着,哥这就来陪你。”
顾湘又开始哭了。连带着还没有收住势的曹蔚宁和张成岭,三个少年人在房间里嚎啕大哭,顾湘哭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往温客行怀里躲,仿佛天下之大只有温客行的怀里才是安心之所。
温客行也是心疼的不行,自己眼泪还没擦干净就开始哄顾湘。曹蔚宁那傻子也是,这会儿不管不顾的也想往温客行怀里钻,被周子舒制止了——开玩笑,温客行自己都还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娇娇小小又活生生温热热的顾湘能给老温慰藉,硬邦邦在老温心里没多少地位的高大小子能干什么?
高崇也是大受打击。想他高崇虽不是什么善人,心中却自有底线,如今却发现挚友的言行无不昭示着他的野心,先不论他杀害鬼谷众人,他能对自己的嫡传弟子下如此狠手,后还为了自己逃命不分敌我的用别人的命铺路,就说明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位道貌岸然的挚友。
他突然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及时进了这房间,要是再晚一天,自己可能就已经把琉璃甲托付给莫怀阳了。
“......我要杀了他。”温客行看着伏在自己怀里哭的无声无息的丫头,沉声说道。
周子舒担忧的亲了亲温客行的额发,低头抵着他的额头亲昵又愧疚的道歉:“抱歉,是我低估了人性的恶。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和你一起杀了他好不好?”
温客行还沉浸在强烈的恨意中,没有注意到周子舒已然超出知己之情的行为,只听见他说要和自己一起去杀了莫怀阳,有些诧异又觉得理所当然的扭头看向周子舒。对方很坦然的让他打量。
“师叔!湘姐姐!对不起!”张成岭哭着扑到温客行床前跪下:“若不是我们劝师叔打开鬼谷大门,那些人面兽心的正派又怎会杀进来!”
“不怪你,起来吧。”温客行看向跪在地上哭的一抖一抖的孩子:“人心即鬼蜮,就算我当日未曾开门,他们也会找机会混入鬼谷。”
张成岭没站起来,反倒是膝行几步贴到床边,试探的抓住温客行的衣袖,坚决的说:“等出去了,成岭和师父师叔一起去找那老贼算账!”
反倒是顾湘,这个被温客行宠的一向肆意妄为睚眦必报的小丫头罕见的迟疑了一下,扭头觑了曹蔚宁一眼。
温客行刚把成岭扶起来,就看见自家丫头在小心翼翼的看曹蔚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你看他作甚!”
被骂的顾湘还没怎么着呢,曹蔚宁就先被这一吼吓得一抖。
能说出私奔的曹蔚宁显然也不是什么纯然的一根筋,一个激灵就脱口而出道:“阿湘,等我们出去了,我定找将此事告诉师叔,由师叔带领去找师父讨要一个说法!”
看得出来,在曹蔚宁心中,师叔的地位与威信要远高于自己师父。
温客行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却架不住顾湘同意,周子舒小声的在他耳边劝:“老温,你也知道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曹蔚宁那小子凭借着这还没发生的事去杀了他师父,对他而言是杀师弑父,难啊。你且放心,我们一起,莫怀阳那老畜生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一起杀了他,嗯?”
怀里的人别别扭扭了半天,才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他那副心不甘情不愿还佯装大度的样子实在是好笑,周子舒憋笑道:“安心,我们都在,不会再出事了。”
直到此刻,已经黑下去的画面再没有亮起来,沈慎站在门口试探性的想探脚出去,发现原本阻碍自己出门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他喜出望外,招呼着众人往外走。
高崇还赶着回去改变计划部署,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也没有什么粘粘乎乎的不舍,和沈慎两人作别了年轻而不可再见的老友后,匆匆离开了房间。
温客行今晚淋了一场大雨,又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头还有点疼——不是孟婆汤,他纯粹是着凉发热了。周子舒并不着急离开,确切来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离开这个房间。本来这个房间就是温客行自己的,等人走完了就是了,更何况温客行这会儿身上还有些难受。
顾湘倒是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她不是推门进来的,眼睛一闭一睁就在房间里了,来的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只好继续在房里待着。曹蔚宁也呆在房间里陪着。
甄如玉和谷妙妙他们也没走,正期期艾艾的看着温客行,秦怀章也是一样。
温客行自然是知道他们在希望什么,可他不敢,就算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徒弟就是鬼谷谷主,可他总是逃避的想,只要自己不承认,甄衍就不会是温客行,甄衍在他们心中就还是那天真无邪血仇不染的纯洁模样。
“衍儿......”甄如玉看出温客行的逃避,心痛难挡。刚叫了儿子的乳名,就被爱妻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腰间肉,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阿行,”谷妙妙显然知道温客行不希望他们将自己和甄衍联系在一起,故而在丈夫喊出儿子乳名的时候就让他闭了嘴:“阿行,是爹娘没有保护好你,没能给你无忧无虑的二十年。如今你不肯认我们也是应该的,毕竟谁家的父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呢?”她暗中发力按住了疑惑不解的丈夫,叹气。
秦怀章理解了谷妙妙的用意,也自责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不配为师啊。”
他们言辞间竟是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好似温客行在他们眼中还是那轻松干净的少年。
叶白衣也是难得发话,他不太会安慰人,只能朝闹出这一对祸事儿的罪魁祸首容炫骂道:“废物玩意儿,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为师都不能在那小兔崽子面前理直气壮了!”
温客行开始发抖。周子舒不知该怎么劝导他,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对,只好紧紧地抱着怀里无助的师弟。
温客行尝试着扭头面对自己的至亲之人——他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梦里爹娘、秦师父、师兄都在,五个人其乐融融的在四季山庄生活,可前一秒还是春光明媚言笑晏晏的样子,下一秒天就乌云压顶,爹娘师父师兄流着血泪死死的盯着自己,失望的指责自己杀业太重,不配为人。
“你杀了人,怎么会是我儿子呢?我的衍儿从不杀人,他是世界上最心善不过的小医仙,只救人,不杀人!”
“我的二弟子天性纯然,生性活泼,你看看你这幅杀人如麻死气沉沉的模样!怎么配入我四季山庄的门墙!”
“我师弟乐观善良,不擅心计。可你看看你这一路来,用尸山血海下了多大一盘棋!也敢说是我的师弟?你也配?!”
这些话重复的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他以为如果死者真的一灵不昧,爹娘师父、甚至是不知身在何处的师兄,看到自己这些年一路走来,说的话也就是这些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真的相见了,他们却将全部责任从他身上拿走,殷殷期望着自己还能认他们。
这给了他勇气,他终于敢正视自己的爹娘和师父:“......爹,娘,师父。”
“诶,在呢!”谷妙妙激动地回应道,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娘在呢,阿行,娘在呢!”
周子舒松开环着温客行的双臂,轻轻把他往谷妙妙那边推了一把。
他顺势靠近谷妙妙,被对方一把抱进自己怀里,二十多年再没感受过的母亲的气息环绕着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甄如玉叹服于自家娘子的机智,伸手将妻儿都抱在怀里。秦怀章和起身的周子舒站在一块儿,欣慰的看着这一家三口团聚的画面。
叶白衣也难得的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着等回去以后该怎么保下温客行除掉赵敬,容炫和岳凤儿等人则是打算回去之后放弃建武库,远离赵敬。
顾湘在旁边看着,欢喜的不得了。“顾姑娘,”谷妙妙抱着温客行朝顾湘说到:“我叫你阿湘行吗?”
顾湘没想到自己主人的母亲会叫自己,眼泪流了一半愣住了,傻傻的说:“当然。您是哥哥的母亲,自是我的长辈。”
“那,阿湘,也让我这长辈抱抱你好不好啊?”
顾湘没想到谷妙妙竟会这样说,有些没反应过来,动作慢了半拍,就被温客行拉了一把,四人欢喜团圆。
“阿湘,莫慌,等出去以后,我们会找到你带你回家的,啊,到时候你就得叫我娘了。”甄如玉也在一边嗯嗯点头,应道:“到时候我和妙妙就儿女双全啦。”
顾湘万没有想到自己死后还有这等机缘,一时不知是喜是悲,温客行这时候突然说:“阿湘,你叫我一声哥,好不好啊?”
顾湘环着温客行,笑盈盈脆生生的叫到:“哥!”
曹蔚宁这时候脑子转的飞快:“那声音之前说,历史不可改,那阿湘,我俩......”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这位顾湘的出现是意外,真要归结算起来,应当是和现在时间点的顾湘是一位。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能及时补救,顾湘不会出任何事。”
“这么久了,顾湘,你也该离开了。睡一觉,相信你哥哥,这么糟糕的未来不会发生的。”
这话有奇效,话音刚落顾湘就应声栽倒在谷妙妙怀里,谷妙妙连忙检查,发现就如那声音所说,顾湘只是睡着了,周围人这才松一口气。
“曹蔚宁。”温客行冷声说道:“如果你要去找莫怀阳,一定要通知我和阿絮。记清楚了,如果阿湘有半点损伤,我定屠清风剑派满门!”
曹蔚宁哪敢说不,甚至就地发誓,说完还不想走,还想再看看顾湘,结果被房间扔出去了。不光是曹蔚宁,张玉森、陆太冲二人也被扔了出去,现在房间里就剩下甄家四口、周子舒师徒孙三人、叶白衣容炫岳凤儿三人。
叶白衣趁着刚才甄家欢喜的时候教训完了容炫,把容炫和偷用禁术的神医谷大师姐骂了个狗血淋头,本以为骂完就可以走人,没想到这破房间再次封闭起来了。
“现在无关人员都走了,周子舒,你要不要看一看温客行的追光之旅?”
Tbc.
拖了很久,一是很纠结剧情,二(也是最主要的)是我的论文快到ddl了,而我还没搞完,接下来也会写的比较慢,但我不会不更(不过应该就剩下一章了)
对所有等我的小宝贝们滑跪道歉!!!QwQ
感谢 @时节十多 @fire @冬眠了的小太阳 @君子生非异 @不姓唐甚似姓唐的ES @夜映确幸 各位金主爸爸的打赏。感激不尽。
【周温】他本是一世无双 6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嘿,想不到吧,没有中下下下下了,我换数字了www(我在得意什么啊......
·十分抱歉我迟到了这么久!!!滑跪.jpg
就在大家沉默之际,沈慎激动的开口:“衍儿!你怎么会不...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嘿,想不到吧,没有中下下下下了,我换数字了www(我在得意什么啊......
·十分抱歉我迟到了这么久!!!滑跪.jpg
就在大家沉默之际,沈慎激动的开口:“衍儿!你怎么会不是衍儿呢?之前画面上放的清清楚楚,你之前的二十年,我们都看了个大概,你就是——!”
“住口!”周子舒厉声打断。他自沈慎开口就有不好的预感,听到这位直来直去丝毫不懂得揣摩一下人心的大孤山派掌门还执意要往老温心上扎刀便当即喝断,忍无可忍的咬牙说道:“老温既然已经说了他姓温名客行,诸位就莫要再将他和甄衍搞混——难不成各位武林正道竟连人话也听不懂了吗?!”他说完,就急哀哀的重新转头看向温客行。
还没等温客行反应,就听见之前众人多次听到的声音慢半拍的急道:“你怎么醒了!”
温客行一听下意识就知道是此间主人在说话,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滔天怒火随着不知何时拿到手上的白玉扇一同攻出,毫无阻碍的切过那道光屏,丝毫没有影响或者损坏它。
他收回扇子,见到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也不意外,只是有些不甘心的摇了摇扇子,嘴里讽刺道:“怎么?我的经历都快被你篡改完了,我这传记主人还不能看上一看吗?”
“篡改?”那声音听上去更加急促了:“温客行,你是来人间太久了就忘了你之前那二十年暗无天日的地狱生活了吗?”
温客行不自知的紧了紧握扇的手,顾湘这傻丫头看不清主人的心思,也不敢出头,只是抱着温客行的左臂往他怀里缩了缩,企图让他冷静下来。
可惜这过往屡试不爽的招数没能奏效,因为沈慎觉得这位神鬼莫测的此间主人给自己撑腰,再次开口:“衍儿!当年你爹娘之事,除了鬼谷参与之外,还有谁!”沈大掌门只要不涉及情商,本质还是一位细致入微之人,他始终记得之前画面里提过一次的鬼谷内外勾连。
这一问进一步激怒了温客行,他双眼发红,却又头痛难忍,好不容易醒过来有点血色的脸又白了回去。谷妙妙想上前去搀扶,却被温客行一挥袖拒绝了,只有顾湘能被允许近身,此刻正艰难的直起腰给温客行按摩太阳穴,希望能借此减缓疼痛。
这下不仅是周子舒恨不能拔剑了,就连甄如玉和秦怀章也再无法坐视不管,高崇更是先一步直接骂道:“五弟!你还是闭嘴吧!”
“大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我们至此吗?!”沈慎心情激动。哪怕过去这么久了,当年他们五兄弟蒙受不白之冤、神医谷双杰惨死、乃至现如今五湖盟五去其二,都紧紧的牵动着他的心。
温客行只觉得自己的头痛的要裂开一般,八岁那年的记忆带着面目模糊的娘亲、腰斩的父亲和满口血腥的甄衍在他脑海里翻腾不休,顾湘感受的最明显,原以为无所不能的主人此刻身体抖得挺不住,下嘴唇已然被他自己咬破,鲜红的血顺着惨白的下巴流下,如今看来,恐怕昏过去还能少受些罪。
“老王八闭嘴吧!”那声音气急败坏,一连串骂人的脏话停都不带停的说来就来,骂了整整五分钟,语言之脏之多一时间把众人都说懵了,也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房间里多出来的醉生梦死的味道,直到温客行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昏厥过去,周子舒才嗅出房间中那一丝极淡的香味。
温客行本来苦苦撑着,总觉得有些被自己遗忘的东西重新被人翻了出来,却又看不清楚,如同隔雾看花、透雨观天。这种明明知道有却总看不清的感觉让温客行更加难受,像是有人拿刀捅进自己脑海、又搅了几圈一般,周围人在说什么他半句也听不清了。他本不是对这些小事十分计较的人,可又觉得如果不记起来自己定会后悔,只好忍着剧痛细细回忆,直到昏过去也没能想清楚。
谷妙妙尖叫一声就扑过来诊脉,顾湘这会儿见温客行吐血晕厥也是六神无主,下意识的看向了周子舒。周子舒也是难得的方寸大乱,如临大敌的等着谷妙妙说结果。
“咦?”谷妙妙没有松开温客行的手腕,面色却一松:“衍儿......阿行将这一口淤血吐出来倒是好事,这口血不上不下堵在胸口反倒不好。”
“那他又昏过去是为何?”周子舒依旧不敢放松。
谷妙妙没有着急回答周子舒,反而问顾湘:“顾湘姑娘,阿行以前可是有服过什么药么?”
顾湘现在勉强镇定下来,听此想了想,一边将空碗递给谷妙妙一边说到:“刚才那碗药算吗?之前主人每次头痛都会喝的,你们也看到了。”
妙手接过那个空碗,低头闻了闻,继续问道:“不是这个,麻烦顾湘姑娘再回想一下,是否还有别的药。”
“嗯,世人进入鬼谷之前大都要喝一碗孟婆汤,我不清楚主人有没有喝过。”
还没等到谷妙妙问清楚孟婆汤为何物,那声音便先说到:“就是孟婆汤。温客行这二十年来一直在以自己的意志和内力与孟婆汤的药效相抗,才没让孟婆汤完全奏效。醉生梦死与孟婆汤系出一脉,相生相克,现下昏迷对于温客行是好事,说明孟婆汤的药性在衰减,怕是等他再次清醒,他就会想起他到底忘了什么了。
“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闭嘴继续看。”
说完,还没等其他人反应,那画面又自顾自的播放起来了。
历任鬼谷谷主少有能在位超过三年的,这已经是温客行当上鬼谷谷主的第五个年头了,温疯子这个由无数夭折的计谋下的尸山血海堆积出来的名号越来越响亮,再加上温客行对于一切没有触怒他的底线的事情一概不管,让鬼谷陷入了一种人人都躁动不服但人人都不敢表现出来的微妙平衡之中。
短暂的打破这种平静的是急色鬼——准确来说,是前一任急色鬼。那老东西之前净不教阿湘一些好的,淫词艳曲倒是一套一套的,和薄情司往来密切,却在喜丧鬼和艳鬼那儿讨不到半点好处,连句好话都听不到几次,原因就在于他这个“色”字。
这头老鬼当年是采花大盗,因为玷污了徐州杨观察使家的独女、使得这位贞洁烈女自缢而亡而被杨观察使大人放巨榜追杀,走投无路才坠入青崖山鬼谷,温客行禁止出谷的命令一出,以食可无肉居不可无美人为人生信条的老急色鬼就对是头一号反对的,但能力不够不足以反。
本来安安分分的自己私下抱怨也不是什么事,温客行连谷里的事都不怎么管,更不会在意这些恶鬼私下嘀咕,可坏就坏在那天老急色鬼酒喝高了,嘀咕完就趁着喜丧鬼不在,酒气上头的就冲进了薄情司。
恰好那天十四岁的顾湘也在薄情司,看见老急色鬼抓了一位薄情司的姑娘想行不轨之事,火冒三丈,泼辣的抽出温客行特意打造的莲花钉就迎了上去。
顾湘虽然年幼,可一身功夫都是温客行尽心尽力教的,若是对上清醒全盛状态下的老急色鬼可能还不是对手,但对上喝高了站都站不稳的老鬼还是有一战之力的。等薄情司的姐妹带着温客行急匆匆的跑来的时候,莲花钉已经穿透了老急色鬼的双掌,将他钉在地上,顾湘正把自己的乌云靴放在老鬼头上,悍然骂骂咧咧的。
看见温客行来了,顾湘兴奋又生气的朝她主人告状:“这老急色鬼竟然敢闯薄情司!我看时活的不耐烦了!”
温客行本来看她这一副混世小魔女的派头直笑,等顾湘走近,却发现她的深紫色上裳胸口处又很大一块破损,露出了雪白的里衣,下裙的罩纱也破破烂烂的,发髻也有些散乱。温客行的脸当即就黑了,好死不死这时有位薄情司的姑娘手捧着一支珠花递给顾湘,顾湘随意的接过重新戴回头上。
“他伤你了?”温客行刷的一下收了折扇,将自己身上的织锦狐裘披风解下系在顾湘身上。顾湘欢喜的拽着披风不让它下摆落地,闻言得意一笑:“没有!就他那烂泥样还想伤我?做梦!”
温客行看着还无知无觉的顾湘,深觉自己的教育还是有些偏差的,看这老急色鬼招招想占顾湘便宜,顾湘居然还没意识到。虽说老急色鬼已经被顾湘揍了一顿,现在还双掌被钉在地上哀哀叫唤,酒醒了一大半,糊涂事儿想起来了,也不敢出声说话了。
看温客行慢慢往自己这边走过来,扇子又展开了,老急色鬼慌乱的为自己解释:“谷主!谷主恕罪!我也是喝多了才感触这等糊涂...混账事儿,下次不会了,谷主!我回去就把酒全砸了!谷主饶命啊!”
鬼主大人慢条斯理的将两枚莲花钉取出来,用手帕来回擦拭,确保再没有一丝血迹才还给了顾湘。这期间老急色鬼也不敢起身,狼狈的趴在地上求饶。
“酒是好酒啊,只是我这谷主没有当好,让你缺了美人配酒,是不是啊,急色鬼?”温客行玉一般的手掐上老急色鬼的脖颈。老急色鬼哪里还敢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
温客行不紧不慢地说:“我听闻杨大人家的独女容貌姝丽,世无其二。不知那般美人是否配得上这美酒啊?”
急色鬼对于当年将自己逼入鬼谷的徐州观察使印象深刻,反倒是对那吊死在闺房大梁上的杨家独女没什么记忆,可眼下也只敢顺着温客行的话说,连连点头,刚想开口说配得上,就被温客行掐断了脖子,头一歪当即死了。
“既然配的上,那急色鬼你就带着这好酒去找那美人吧。好酒美人常伴,岂不美哉?”温客行嫌弃的站起身,习惯性的想拿出手帕擦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帕已经因为沾了血被自己扔了。刚想将就,就看见顾湘这傻丫头终于聪明了一回,从自己已经够破烂的罩裙上扯下一块勉强干净的料子,殷勤的递了上去。
他顿了一下,接过把手擦干净,用扇子敲了一下顾湘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丫头,这会儿聪明了,刚才怎么不找我反倒自己冲上去了?”
顾湘乖乖挨了这一下,吐了吐舌头说到:“来不及了呀,我看那姐姐已经被急色鬼这王八羔子抓住了。”
“怎么说话的。”温客行皱眉。他自知前些年自己忽略了顾湘的文学教育,如今也补不上,只能在日常生活之中多多留心,不让小丫头说这些粗鄙之语。
顾湘见势不好,装作受伤了一般躬下身子,口中直唤痛。温客行哪里看不出这丫头是想无中生有借伤逃脱,却依旧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能没好气的说:“少来,我已经检查过了。”
“可是真的好痛啊,主人,阿湘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啊。”顾湘还在叫唤。
“嘿,”温客行气笑了,“行吧那你痛着吧,你主人我先走了。”说完作势要走。
顾湘那儿能让他走,抓着他的衣袖不放手,嘴里胡乱咧咧,什么主人你不疼我了、主人不要阿湘了、让阿湘疼死吧之类的话说来就来,越说越惨,只是干嚎了半天,半滴眼泪都没有。她闭眼嚎了一会儿,发现手中一空,温客行也没有半点反应,心说不会真的走了吧,试探性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被笑盈盈看戏的温客行逮个正着。
看见温客行笑了,顾湘知道这事儿翻篇了,也不假哭了,乐颠颠的跑过去,还差点被过长的披风绊一跤。
温客行实在是见不得这姑娘犯蠢,一把抱在怀里,主仆俩拌着嘴走远了。
这件事过了没一个月,温客行便拿着一条雪白的鞭子来给顾湘增加课业,要她好好学习怎么使鞭子。
顾湘对于这条主人送的鞭子喜爱非常,就连自己多了一门教学也不在意。
张成岭看到这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俏罗汉断了湘姐姐的一截鞭子,湘姐姐那么生气!”
顾湘翻了个白眼:“姑奶奶那天就叫生气啦?你是没见过之前敢动姑奶奶鞭子的鬼都是什么下场!”
他们这边几个老熟人自顾自的吵吵嚷嚷,画面没有停下。
“主人、主人!你就给阿湘起一个名号吧,谷里人人都有,阿湘也想要一个嘛!”顾湘依旧是一身紫色裙装,正缠着温客行。看表情,她这位倒霉的主人应该已经深受其扰了,最后忍无可忍的开口说道:“人人都有你便也想要一个,那人人都敬我畏我,你怎么不学学?”
顾湘笑嘻嘻的:“那能一样吗?他们是谁我是谁?我可是你唯一的小婢女诶!亲疏远近都不同,当然是只有我有他们无、他们有我自然也要有!”
红衣逶地的温客行实在是无奈:“那他们都是自己起的,你也自己起一个吧,我准了。”
顾湘兴奋至极,恨不能用上轻功一蹦三尺高,当即决定:“紫煞!就叫紫煞!”说完还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我喜欢紫色,也喜欢主人身上让人敬畏的煞气,嘿嘿,好希望我也能有啊。”
温客行自从坐稳谷主之位之后,顾湘就越来越活泼,自己的喜好也不怎么遮掩,最明显的就是她对于一切紫色的东西的偏爱,温客行也不拘着她,按照她的喜好,衣服从浅紫到深紫一溜排开,少有其他颜色。温客行曾玩笑般问过原因,顾湘这丫头还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又被他逮着调侃了一番。
画面外的众人看得分明,小顾湘的第一件衣服便是紫色,机缘巧合第一件布玩具也是紫色,两块布料还是出自温客行的同一件衣服——这估计就是紫色会在这小丫头的心里排第一的原因。
画面一转,一袭红衣、发冠高束的鬼谷谷主站在高台上宣布,许青崖山三千鬼中破誓而出,为他寻找偷窃琉璃甲的吊死鬼。
等到鬼众急急忙忙退下了,温客行还站在原地,顾湘探头探脑的从后面走上前。她能感觉到主人的心情绝不是愤怒的,反而是开心、兴奋,甚至是激动的。顾湘不明白,以往自己的东西被人偷了,自己不直接杀人都是好的,怒不可遏是必然的,每每还要主人来安抚。这次她知道了主人的宝物被人偷了,推己及人,觉得主人现在应该也是火冒三丈需要人安抚的,所以她才在一边等着。结果别说大发雷霆了,主人好像连气都没有生,反倒是有一种心愿将了的痛快感。
“阿湘啊,”温客行没有转头,出神的盯着鬼谷大门的方向:“再等等,主人很快就能送你还阳了。”
叶白衣脸上前所未有的难看。他自然是看出来了,温客行在鬼谷的这二十年恐怕是真的没干过什么多余的恶事,最多也就是拿别的恶鬼的命去填自己和顾湘的,甚至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的彻底闭谷,又思及温客行此番流落鬼谷,全因自己那混账徒儿偷了本门武学非要建那劳什子武库,甄家夫妇为义字赴死,才让年幼的甄衍一夕之间从神医谷小少爷沦为了青崖山鬼童,于地狱挣扎二十载。
谷妙妙以泪洗面,神医谷的佳人红肿着双眼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他们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小时候每天过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孩子,希望能按照父母的祝福成为无拘无束的仁义之士的衍儿,在之后的二十年里被碾成了泥,几乎再没有快乐过,看似肆意妄为却又身缠枷锁步步为营。
四季山庄的前任庄主秦怀章和自己大徒弟的想法一致,当年若是先将甄家三人送回四季山庄再出去办事,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这一切就会有一个更平和的结局。五湖盟的各位也是神色难看,不似早死的容炫岳凤儿,也不似早已生死不明的龙雀,更不似施以援手的秦怀章,他们几位才是缩头乌龟,听到风声却没有作为,后来还安慰自己只是自身难保无暇他顾。
高崇此时已经没有了当时叫嚣着要以喜丧鬼的头颅祭旗子讨伐鬼谷的气势,沈慎却依旧在等着对当年这些问题的解释:“到底是谁人害我们至此!”
容炫已经要跪在甄如玉和谷妙妙面前了,岳凤儿也不敢看自己师弟师妹的表情,悲怆的说:“若不是我们执意要建武库,何至于让天下人觊觎争夺,世人作法自毙,笑我竟觉得自己跳出了世俗的框架!”
“是你的错,但不全是你的错。”那声音毫无感情的说:“当年在高崇剑上涂毒的人,是赵敬;和鬼谷联手找到甄家夫妇的人,也是——”
“赵敬——!”温客行高呼着猛然从床上做起来,又因为起得太猛身形一晃,周子舒赶忙伸手将他搂在怀里,伸手揽上这人后背时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嘴唇发白,手还有些痉挛。
“是赵敬!我想起来了!是赵敬!”温客行双目无神,只是颠来倒去的说赵敬的名字,然后骤然转头直视谷妙妙和甄如玉,毫无预兆的痛哭出声:“爹!娘!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为赵敬开的门!是我害死了你们!”说着就要挣扎着下床,可惜现下他全身酸软无力,周子舒看他情绪失控,内力纷乱,死死的将人抱在怀里,用内力帮他疏导,万不敢让他下床。
众人一听才明白,原来赵敬不曾来这里并不是因为他不曾推门,而是此间主人留给众人的解决之法。
沈慎之前叫嚣的厉害,现在真凶浮出水面,他却不敢相信,直言道:“证据呢?”
周子舒忙着给温客行疏导内力,腾出不出手,不然按照他的性子,定是要给这个傻玩意儿一剑。此间主人似乎也是被他蠢到了,二话不说反手就将赵敬偷偷给高崇剑上喂毒和赵敬威胁易了容的甄家夫妇、最后给鬼谷通风报信的画面全放了出来。
画面里赵敬那张原本还算得上英俊的脸因为嫉妒愤怒扭曲的不成样子,嘴里还絮絮叨叨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间主人似乎还嫌看热闹不够事儿大,又放出赵敬和自己的义子、毒蝎首领蝎王联合鬼谷叛徒密谋灭了丹阳派、镜湖派的画面也放了出来,包括他们是如何设计打算让铁判官高崇在这次武林大会的群雄面前变成泥菩萨的过程。
这下事实摆在眼前,沈慎不想信也得信。
以己度人,多么可怕的以己度人啊。
多年旧事尘埃落定,周子舒紧紧抱着温客行坐在床榻上,这会儿温客行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心情几度大起大落耗光了他的力气,现在正难得乖巧的坐在周子舒怀里任由他帮自己调理身体。
谷妙妙和甄如玉等人也不敢在出声吸引温客行的注意了,害怕他再次心神不稳。
过了半天,温客行才压着嗓子颓然的问道:“此番际遇之后,历史会如何更改?”
“我之前就说过,在座各位来自不同的时间,简单来说,各位回去之后可以放心大胆的采取行动,自会有新的故事开始。但不论是哪条时间线,历史不可更改。”
“也就是说,这是我见到爹娘的最后一面了是吗?”温客行也不意外,死气沉沉的自言自语。
“......是。”
周子舒见不得温客行这般毫无生气的样子,却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是心疼的握紧了温客行的手,希望给他传递些温暖。
沈慎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难受的打破安静:“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还等什么啊?”说着就想要站起身,结果被那声音喝退回去:“闭嘴坐好!
“在放你们回去之前,或许我们可以再看一下你的经历?新嫁娘顾湘。”
Tbc.
下一章完结(一定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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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这么久十分抱歉!
拖这么久的起因是我昨天和朋友在聊这篇文,然后我朋友对于我脑的老温当众被扒一事表示不解。我俩都是看过原著的,当年她自己脑补把自己搞得摧心断肠眼泪哗啦的,我就比较无动于衷,结果她说:好家伙原来你不是无动于衷,是我们书版老温不配!
当然不可能是书版老温不配啦。
我之前一直坚持和别人说的是我把《山河令》当做是一部原创在看(这当然不是在磨灭甜甜的功劳(求生欲拉满)我超爱甜甜的),从第一集开始我就是这么在和问我《山河令》值不值得看的朋友说的,因为知道不可能完全还原书里老温老周两人那种癫狂不后悔的疯劲,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有特别强求人设。但其实剧里把老温塑造的没有那么无所不能之后我也接受良好,甚至产生了新的共情。
这么说吧,我当年看《天涯客》的时候,从没有具体的想象过老温在鬼谷的二十年,我只是抽象的知道,他那二十年过得很苦很难,然后就没了。因为书里的老温从不自卑,他奉行的是看上什么就出手,抢来也是得到,他好像干什么都那么游刃有余,唯二两次失态都发生在两位变数身上,整盘局没有一点超出他的规划,再加上老周也是一副我裸辞万事无所谓的态度,就将两人都写的很洒脱,我在看书的时候完全不会去回忆他俩的心酸过往,只专注在眼下两个老骚货身上。
但《山河令》不同。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就像我在这篇文的开头写的一样,温温在剧里是一个有仇恨也有慈悲的人,编剧加深刻画了江湖上无辜之人的死亡,这让温温后悔——他开始后悔了,就说明他不是坚定认为自己没错的了,再加上阿絮这行善积德的做派,让他不敢直面周子舒。慈悲心和自卑心使温温开始退缩,我就开始为他的所作所为找原因找理由,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象在鬼谷二十年,他是如何艰难的把自己养的有仁有义同时又将顾湘养的天真纯然。于是这篇文诞生了。可我又想给温温一个儿女双全的家,所以本文到这儿还没有完结。
十分感谢看我废话到这儿的各位。
也感谢 @时节十多 @挽狂澜于即倒 @冬眠了的小太阳 @温子奕 @简单明了 @九言 @Sonia @谈笑风声 @珣 各位金主霸霸的打赏。感激不尽(●ơ ₃ ơ)♥
【周温】他本是一世无双 中下下下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顾湘九岁那年,温客行有一天突然和在院子里练功的顾湘交代让她今日好好练功,学会昨天才交的一套身法,晚上等温客行回来要检查,敢错一步接下来一个月就加罚一个时辰的练功时间。交代完,他自己两手空空就披了一件墨色的斗篷...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顾湘九岁那年,温客行有一天突然和在院子里练功的顾湘交代让她今日好好练功,学会昨天才交的一套身法,晚上等温客行回来要检查,敢错一步接下来一个月就加罚一个时辰的练功时间。交代完,他自己两手空空就披了一件墨色的斗篷出了门。
顾湘直觉不对,远远地缀在温客行身后。眼看着温客行进了议事大殿,她就小心翼翼的扒在门口往里看。
画皮鬼站在高台上俯视温客行,神情激动的走来走去,嘴里还在大声斥责着什么,距离太远,顾湘只能依稀听到“废物”“你敢”“累赘”之类的话,然后就看见画皮鬼飞身落到温客行身前,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就打了起来。
顾湘一看就急了,傻丫头拔出温客行之前给的匕首就想冲进去,结果被人从身后一捂嘴一抱腰退出去老远,等已经看不见大殿了,那人才终于松开了顾湘。顾湘暴怒的持刀回头,才发现是柳千巧和罗浮梦,一下子愣住了。
柳千巧无奈:“温客行果然没猜错,你这小丫头也太胆大了。”
顾湘也急:“主人是打算干什么!”
“你主人做够了股肱之臣,打算自己去那位子上坐一坐。”罗浮梦冷声道,看顾湘还是一心想往大殿去,皱眉斥道:“你且在这儿好好等着,就是对你主人最好的帮助了。你何时见过你主人做无用功?”
“他早已怂恿了炬口鬼,现在估计是打算把这两位都宰了。”罗浮梦厌恶的皱眉说:“算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提前让我们去把你拎着。
“他才不会有事,倒是你,在乱跑我可不能保证你能等温客行回来。”
画面转向温客行这边。
果然不出喜丧鬼所料,温客行先是在和画皮鬼打斗的过程中佯装不敌重伤,退走让带人冲进来的炬口鬼顶上,台下已经乱作一团,他趁炬口鬼和画皮鬼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下黑手,一剑刺死了炬口鬼,抽出剑也不看炬口鬼临死前震惊的眼神,揉身迎上攻来的画皮鬼。
最开始温客行还是在用剑,但之前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害,他假戏真做,多次故意往画皮鬼的招式上撞,身上受的伤也不轻,眼见着二人的攻击僵持下来,二话不说舍了长剑,双掌带风,招招冲着画皮鬼的要害而去,拼着自己一身伤也要取画皮鬼性命。
那画皮鬼之前先是和温客行缠斗,炬口鬼又无缝衔接,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两人都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在打。最后还是温客行棋胜一招,在画皮鬼狠厉的注视下一掌震碎了他的经脉,留着他最后一口气。之后温客行先是将被割的破破烂烂的披风解下,撕成条勉强给自己包扎了一下,光是做这个动作就让他眼前一黑,扶着树很缓了一会,才捡起刚刚被他扔了的剑,将画皮鬼的皮活剥了下来,拖着血淋淋的人皮走到台前,扬手将那张完整的人皮扔向还在乱斗的鬼众。
温客行剥皮时手法精细,竟这人皮是没有破损,就连原本戴在画皮鬼头上的金冠也被一并连着头皮头发剥下,此刻撞在地上的金玉之声惊醒了无常鬼等人。
无常鬼骇然的捧起金冠,抬头望向高台,就只见那还不及弱冠的小疯子一身沾满鲜血的白衣,身上多处被墨色布条包着,不可一世的站在台上,用上了内力扬声道:“即日起,以我为尊!”
画面此时推得很近,几乎是贴着温客行,将温客行全身都包含了进去,众人自然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绝望和无助,也没有错过他在从颤抖到平静的双手。温客行看起来张扬又狂妄的宣布自己谷主的身份,可实际上房间里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是脆弱的、是绝望的、是自我厌弃的。
他站在那儿,底下乌压压跪了一片鬼众。本该是功成名就的辉煌时刻,周子舒等人却看出了一股糅合了“我成功了”和“我完蛋了”的荒诞撕裂感。
等一切尘埃落定,温客行换了一身正红色的长袍,头发半扎半放,用一根玉簪子束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像个没事儿的健康人一样晃晃悠悠的进了薄情司的大门。
顾湘一看他来,原本的满面担忧立马变脸一样的全无踪影,喜笑颜开的扑了过去,嘴里连声叫道:“主人!主人主人主人!”
温客行无视一身伤,张开双臂接了个满怀,任由顾湘摸来摸去检查身体——这小丫头武艺不精,除非温客行脱光了露出包扎好的伤口,否则谅这傻丫头也摸不出来。
倒是喜丧鬼,对于温客行竟然还能全须全尾的换身衣服没事儿一样出现在薄情司这件事感到有些吃惊。本以为就算温客行能成功杀了画皮鬼和炬口鬼,一时半会儿可能爬不起来,得卧床几天,她都做好了照顾顾湘几天再送她回去的准备了。
喜丧鬼想到这儿眼神一暗,思绪无端和一年多以前画皮鬼刚登上谷主之位是召开的第一场群鬼大会时自己的想法重合——温客行这些年在鬼谷示敌以弱,她本以为自己是为数不多知道温客行真正实力的人,却万万没有想到温客行这小崽子竟是将自己也瞒住了,他的真实实力绝对远在自己的认知之上——这样看来,温客行竟是在这十二年里踽踽独行至此。
九岁的顾湘才不管那么多,她用小手把温客行摸了个遍,因为身高问题,还硬是拽着温客行蹲下来接受她的检查,直到检查完了全身,自觉没有漏掉一点,才长出一口气,假模假式的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对还蹲着的温客行撒娇抱怨:“主人怎么想到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啊,还不跟阿湘说。要不是我自己跟着,阿湘是不是稀里糊涂的就变成谷主的小婢女了啊?”
“你还敢说,”温客行伸手轻轻打了一下顾湘的额头:“我走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
“......要我好好练功,晚上要检查。”顾湘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要务”在身的,有点心虚。
“那还记不记得我说如果你没有做到会怎么样啊?”温客行站起身振了振衣袖,顾湘已经心虚的低下了头,没有看见她家主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现在已经怂的不行了,惨兮兮的回答道:“记得......接下来一个月每天加练一时辰。”
温客行装模作样的歪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笑着说:“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两个时辰......”
没等他说完,顾湘就聪明的领会了他的意思,抢先说道:“练!我现在就练!”
温客行被顾湘的求生欲逗得大笑出声:“那你就去你千巧姐的院子里练去,让艳鬼指点指点你。我和你罗姨还有话要谈。”说着把顾湘往不知何时出现的艳鬼方向轻轻一推。
顾湘听话的跟着艳鬼走了,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还不忘奶声奶气的喊:“主人!你不要太劳心劳神啦!注意休息!”
温客行和罗浮梦难得和谐的注视着顾湘被柳千巧领走,等到确定顾湘已经离开这个院子,罗浮梦直接出手攻向温客行,被温客行早有预料的错身避开。
“罗姨,我现在可是没有力气和您一战了。”温客行虽然这么说着,可脚下身法不断,轻巧的转身出掌,被罗浮梦拦下。二人你来我往又杀气四溢的过了几十招——主要是罗浮梦对温客行有杀意。
最后温客行一招转身摆莲,将喜丧鬼的红绫踩在脚下,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持扇直逼眼前人的喉咙,逼得喜丧鬼不得不后仰。
“闹够了吧,喜丧鬼。”温客行也不收扇,就维持着问。
喜丧鬼用内力震断被温客行踩在脚下的那截红绫,顺势后退站稳,才收了一身杀意开口:“谷主说的,岂敢不听?”
温客行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喜丧鬼就不要再做那些无用功了。”
两人打哑谜一样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完,就在无话可说了。温客行率先出门,径直去了艳鬼的院子,站在院门口看小顾湘一招一式的练着自己昨日才教给她的身法,练一会儿还抬头看看天色,生怕天黑温客行来检查。
温客行被她这活宝一样的行为逗得哈哈大笑,他一出声就被顾湘发现了,又羞又急:“天还没黑呢!主人你来这么早干嘛!”
“我便不能来看你练功?”他走进院子,把折扇当做教棍,将之前顾湘走错的地方一一点了出来:“这几处再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走,半个时辰之后回去我检查。”他说完也不走,在院子里坐下了。
顾湘吐了吐舌头,背对着温客行再次练习起来。艳鬼端着茶水出来呈给温客行为她主人说好话:“谷主,我主人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谷主。”
“我自是知道。”温客行呷了口茶:“你不必担心我会对喜丧鬼做什么。细算下来,二位之前助我良多,我也不会恩将仇报至此。”
艳鬼行了一大礼,自觉退下了。
同年冬天,历来寒冷干燥的如同隔绝的四季的鬼谷难得下了一场大雪。这是顾湘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见雪,白色的、晶莹剔透的、柔软的雪花让顾湘兴奋不已,温客行回院子的时候就看见顾湘穿着单薄的在院子里玩雪,双手和脸颊都冻得通红都浑然不觉。
他也没有多说,只是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蹲在地上玩雪的顾湘身上,自己又进屋穿了一件——他最近伤还没好,不太敢放肆。
等他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迎面砸来一个雪球,他故意不闪躲,让他松垮的雪球砸在自己胳膊上,顾湘见偷袭成功乐的直笑,温客行佯怒道:“好你个小刁奴,还敢用雪球打你主人!”说着也拿雪球反击。
两人在雪地里闹了一场,身上的衣物都有些湿,温客行让顾湘进屋换衣服,还故作神秘的说要给她一个惊喜。顾湘高高兴兴的冲进屋快速的换了身干燥的衣服急吼吼的回到院子里,就发现温客行已经团好了两个大大的雪球,见她出来便喊她过来,手把手带着她堆了一个和顾湘人一般高的雪人,顾湘围着堆好的雪人转了好几圈,开心的直拍手。
画面还没放完,房间里的众人就先听见顾湘难受的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曹蔚宁说是飞身扑了上去也不为过,直接挤开张成岭,撞歪了周子舒,临到头了小心翼翼的蹲在床边扶顾湘起来。
顾湘一直由温客行亲自教导,自然不是柔弱之辈,避开了曹蔚宁扶上来的手,面色发白的抬头看向光屏,结果看到自己在四沉的暮色下倒霉催的练身法,九岁的记忆扑面而来。再一想这么多人都在看,气得喊道:“什么玩意儿!”
那光屏倒是个识时务的,直截了当的黑了下去,干脆利落甚至把顾湘还未出口的话全堵了回去,噎在嗓子里上不上下不下,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曹蔚宁那大兔子又开始阿湘长阿湘短的安抚顾湘了。也是奇了怪了,顾湘难得听话的闭了嘴,低头揉搓着温客行的衣角。
那光屏瞅着这边偃旗息鼓了,才又继续亮起来。
温客行已经在谷主的位子上做了三年。头两年过的是十分艰难。因为温客行本身不过二十,虽是手段武力具在,却仍不乏心存侥幸者,希望将这位少年谷主扼杀在羽翼未满之时。
那两年温客行过的甚至比之前十二年都要危险,无数的鬼用尽了无数的办法想将他拖入深渊、推向死亡,但都未能如愿。那两年温客行对顾湘的管教甚至比过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多数时间都将她托付给喜丧鬼照看。顾湘倒也听话,虽然想跟着温客行,但知道他为自己好,每天就在薄情司的保护下练练功,看看书。
但就算这样也不是万全之策,毕竟谷里的老人都知道,温客行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丫头,潜入薄情司偷袭顾湘的也大有人在。第一次就刚好被温客行碰见。温客行当即怒不可遏,直接伸手掐断了其中一人的脖子。来人没想到之前受伤的温客行此刻还能轻而易举的杀人,见此就想退走,温客行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甩出手中的玉骨扇直接击杀剩余的人,唯有一鬼功夫高一些,勉强躲过了温客行的攻击。温客行本打算速战速决,结果刚要出手就听见本该已经睡着的顾湘的声音:“主人,给阿湘留一个吧。”
十岁的顾湘只罩了一件外衣就推门而出,小小的姑娘手里还拖着一把剑。剑是之前温客行在打斗过程中从别人那儿抢来使得,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找到的,那是把重剑,立起来只比这小丫头矮一点,难为顾湘拖着一路从房间里走出来。
那前来偷袭的鬼本想趁着温客行看向顾湘的空档逃走,怎料温客行仿佛身后也有眼睛一般,在那鬼刚动的时候就飞扇挑断了其脚筋。
“不行!”温客行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的小丫头是个误入此地的生魂,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其铺设一条坦荡还阳路的旅人,他又怎么让顾湘手染鲜血?
可顾湘也是心意已决,她先是直直的注视着温客行表明自己的决心,后将目光放在脚踝血肉模糊昏厥过去的鬼身上,步伐坚定的往那儿走,重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顾湘!”温客行件这丫头竟然还敢往前走,怒斥道:“你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是吗?!”
顾湘站住脚步,恰好停在温客行身边。十岁的孩童面庞还是一团稚气,可那双葡萄般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温客行一愣,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阿湘乖,回去睡觉吧,这有我呢。”
“不,”顾湘其实很执拗,认定了就一定会去做,只是她以前从不忤逆温客行,这是她第一次明确的拒绝温客行——为了杀人:“主人,阿湘已经长大了,阿湘也想帮上主人、阿湘不想成为主人的累赘。”
温客行一句“谁说你是累赘”就要脱口而出,却看到顾湘握剑的手一直在抖,可就算这样,这丫头还是倔强的昂着小脸,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突然就理解了。那种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下无法自保的无力和恐惧没人会比他更清楚,他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当年他第一次伤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心里想的是无所畏惧,可在旁人看来却像是一头挣扎求生的小兽,脆弱却恐怖。于是他让步了,只是平淡的对自己的丫头说:“不要逞强,我还在呢。”
顾湘说的时候勇敢,真要用重剑夺人性命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磨蹭了半天不动手,温客行也不催,就站在顾湘身后看着她发呆。
直到东方微亮之时,温客行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从背后抱住顾湘,握着她已经冷的冻人的手,蛊惑般的在她耳边低语:“没事的,有我在呢。”
这句话像是给顾湘点了一根醒神香,她挣开了温客行附在她手上的手。
于是在顾湘十岁那年,她靠在自己最敬爱的主人怀里,双手握剑,杀了第一个人。
同年,温客行百忙之中抽空为顾湘寻得了一套莲花钉,温客行在送给顾湘的时候把它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顾湘听着那一大堆话里的修饰词就直翻白眼。
第三年的时候,原先的十大恶鬼死的七七八八,由温客行一手提把上来的新的恶鬼大多对他抱有极大的畏惧心理,就连直视他都做不到。他才松口重新将顾湘接回自己身边,就算这样,温客行的房间和顾湘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那面墙上甚至还有一扇不小的窗——温客行执意如此,害怕年仅十二岁的顾湘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出事。在鬼谷这破地方是不能指望顾湘有正常人家闺女的伦理纲常,对于自己睡觉也能看见主人一事欢心不已。
等到温客行重新拾起顾湘老师的身份,却发现这丫头功夫虽好,大字却不识几个,为数不多会的还都是一些酸诗艳词,为此温大谷主专门找了个由头打了急色鬼一顿。心累的想重新教的时候却发现这丫头已经掰不过来了,她宁愿加练也不想坐下来听温客行讲那些风花雪月。在顾湘第五次听他讲之乎者也睡着之后,温客行也算是认清了顾湘不是这块儿料的事实,终止了这一场双向的折磨。
安稳日子没过到一年,鬼谷就又被新入谷的伥鬼交的乌烟瘴气。温客行本是不插手谷内内斗,但却也定下了严格的底线——不许出谷,违令者斩。
新来的不服这位细皮嫩肉的年轻谷主,对于他定下的规定更是等闲视之,却没想到第一次犯禁就被温客行挑断了手筋脚筋,像捆猪一样捆着,从象征着谷主超然地位的高台上扔了下去,毫无形象的摔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更过分的事一直跟在谷主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毫不留情,笑的十分放肆,伥鬼隐在群鬼中只觉有这么一个属下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温客行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他今天喊群鬼来开会只是为了杀个人而已,只有伥鬼知道,温客行在离开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
——看的自己冷汗直冒情不自经的后退一步避其锋芒的一眼。
他暗自咬牙,觉得温客行已经看穿了他谋反的意图,遂决定先下手为强。结果显而易见,伥鬼被生擒,等到被当众宣判——对,温客行自当上谷主以来,对所有谋反未遂的人的处理方法都是当众处刑,杀鸡儆猴。再加上他夺权当天的剥皮行为,短短三年就得到了温疯子的雅号。
“说什么禁止出谷!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历任谷主对于私自出谷一事都是视而不见!怎么,你温客行良心未泯,还想护一护那伪善人间吗?!”伥鬼自知命不久矣,疯狂的像条蛆一样在地上扭动。
温客行隔空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最后两颗牙也打掉了,傲慢的说:“我以为,现在的谷主是我,现在的规则制定者和执行者也是我——鬼谷弱肉强食,你既没有取我代之,就得按照我的规则玩游戏。你既然这么向往老谷主的规矩,那不如去下面陪他?”
画面还没放完,就听见顾湘一声尖叫:“主人!”
周子舒等人连忙看向床榻,发现温客行被顾湘握住的手动了几下,紧接着他也不睁开眼睛,倒是先慢悠悠的来了一句:“阿湘啊,你怎么这么吵啊。”
顾湘看主人好不容易醒了还不忘先怼自己,下意识顶嘴回道:“主人也不看看自己睡了多久!”
温客行稍微偏了一下头,周子舒离得近,能明显感觉温客行的身体骤然变得紧绷,随时可以暴起、为打斗做好了准备。
“衍儿......”谷妙妙忍不住出声,熟悉的带着慈爱的声音一出,温客行猛然睁开眼,手闪电般直接掐上了谷妙妙的脖颈:“你是什么人!”
顾湘一看坏事儿,直接把温客行的手扯开,抱着他的胳膊凑到左耳旁叽里咕噜的解释来龙去脉,甄如玉将妻子搂进怀里,夫妻俩都十分悲痛的看着温客行。
不只是圣手夫妇,实际上温客行现如今的际遇在场各位除了小辈没人能逃脱罪责,房间里除了顾湘时高时低又模模糊糊的声音外,再没有别的声音,安静的有些凝重。好不容易等顾湘说完,温客行抬头复杂的看向或内疚或懊恼或疼惜的众人,一时间这张舌灿金莲的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子舒看着坐在床榻上的鬼谷主仆二人,觉得这张床似乎就是一道分界线,也是一道只出不进的隔断。除非温客行和顾湘愿意自己走出来,他们没一个人能踏进去。
“我......不是甄衍,妙手还是不要再叫错为好。”最后温客行只是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不开口了。
Tbc.
我为什么还没写完啊qwq
救命啊
今天发生了几件非常倒霉的事,涉及金额较大,一直悲伤无心打字
拖了到这么晚实在抱歉
【周温周】愚人节的快乐脑洞
啊写点最近脑的东西吧
娱乐圈、性转这种以前提过的就不说了,我又脑了一个无限流,周温周无差叭
就接剧版大结局,系统找上周子舒和温客行,说只要在我这儿闯关,闯够了就会恢复老温的功力,然后俩人就去了,俩老狐狸在关卡里如鱼得水,还遇见了同样闯关换命的顾湘曹蔚宁。
最后当然是快乐大结局,老温功力恢复练成六合神功,阿湘曹蔚宁复活,一家五口快乐生活。
写不写看心情,能不能写完看能力。
你们猜《他本是》明天会不会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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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温】他本是一世无双 中下下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房间里哭泣声叹气声絮絮低语声不绝于耳,但周子舒却只觉得周围一片寂静,耳边除了温客行强健有力的脉搏一跳一跳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这回不只是用目光描摹温客行的面容了,周子舒直接伸手,轻轻地搭在温客行的...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有一定的修改和自我添加
房间里哭泣声叹气声絮絮低语声不绝于耳,但周子舒却只觉得周围一片寂静,耳边除了温客行强健有力的脉搏一跳一跳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这回不只是用目光描摹温客行的面容了,周子舒直接伸手,轻轻地搭在温客行的脸上,从额头开始,缓慢的扫过他黛色的剑眉、紧闭着的有着长且密的睫毛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最后久久的停在失了血色的嘴唇边。温客行有一颗漂亮饱满的唇珠,使得这两瓣粉唇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十分好亲,周子舒魔怔了一般的俯下身。
这下周围是真的安静下来了。明眼人都看出来秦怀章这大徒弟对自己师弟怀有别样的心思,甄如玉一脸纠结的看着周子舒靠近自家儿子:阻止吧,看那小子也是用情至深的模样,而且之前看的片段自己儿子对人家也是有情的;可不阻止吧,自己又觉得哪哪不对劲。
还在犹豫呢,顾湘先炸了,本来拿在手里提防叶白衣的鞭子闪电般抽过去,哭懵了的曹蔚宁都没来得及拦住,周子舒也不知是不是被温客行的美貌迷了心智,也没有躲闪,最后还是空间法则使得周子舒免于破相之苦,却也惊醒了周子舒,一时间停住了。
见到自己的鞭子又一次落空,顾湘气急,盛怒之下也不忘先把鞭子收好,飞身扑了过去就要打周子舒,这回曹蔚宁反应过来了,一把拦腰抱住了顾湘,就差跪下来求着小姑奶奶了:“阿湘你当心误伤了温公子!”
场面混乱无比,叶白衣那破嘴在调侃周子舒刚才的情不自已、顾湘难得听劝站在原地拖着已经坐到地上的曹蔚宁动嘴皮子骂周子舒、张成岭在无措的拉架、甄如玉在和刚醒过来的谷妙妙说明自家儿子被另一个男人盯上了的故事、容炫等人一脸愧疚的在絮絮叨叨。
“你们还看不看了!”之前说话的那个声音等了一会儿,见这群耳聋目瞎之人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忍无可忍的叱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周子舒等人的心情很复杂。温客行会长成如此模样,不难想象他在鬼谷的二十年过得是如何艰难,继续放下去对于他们这些将温客行放在心上的人来说不啻为切肤剜心之痛,可他们又更想了解,仿佛这样就可以陪伴温客行那暗无天日的二十年。
“既然还看就闭嘴坐好!”
这位罗刹谷主喜好杀人,更喜好生啖人肉,成天一幅有肉万事足的样子,对于谷里粮食并不上心,又恰逢天灾,谷里一年不曾落雨,一时间水米紧缺。
顾湘在那罗刹眼里本就只是个玩意儿,每月送去给温客行的水米都只是一人份,逼得温客行在尔虞我诈的同时还不得不外出杀鬼抢食。
到了这天灾之时,饥饿让本就没有道德底线的鬼众更是杀意四起,谷里到处都是残肢鲜血,温客行不得不在这你死我活的环境下迅速适应了杀人。
有时人杀多了夜里睡不着,温客行就听着小顾湘的小呼噜,睁眼看着屋顶,苦中作乐的心想:原来杀人这件事,竟也符合万事开头难的道理。有了第一次,就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越杀越顺畅,越杀越习惯。
再后来,温客行只能保证自己活着,粮食和水已经不敢奢望,仅剩的一些水米大部分都进了小顾湘的肚子。等到温客行饿的快连刀都提不动了,他将顾湘哄睡了,自己走到院子里和院子里的尸体面面相觑,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蹲下身抽出刀,划破了一具新鲜死在自己手下的尸体的手腕,毫不迟疑的把涌出鲜血的手腕凑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喝起了血。
这些事别说曹蔚宁了,就连顾湘都没有听说过,温客行还是想留给她更多好的、正常的一面。
周子舒看上起已经麻木了,同样麻木的还有容炫等人。尤其是容炫,这个张狂的不可一世的青年已经不敢看床边的一家三口了。
这罗刹谷主在位的两年是温客行过得最艰难的两年。他自己就是个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还要养着顾湘这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不得不每天对付着层出不穷的刺杀劫掠,也不得不每天算计着怎么去劫掠别人换得自己和自己的小丫头活下去的机会。
十二岁到十四岁,他在那罗刹的帮助下淡化自己的存在,成了隐于幕后千锤百炼的刀。而这把花了两年打磨的锋利的凶器也在最后关头调头朝向了主人,协助着又一位夺权者登上谷主的宝座。
罗刹死前看向低头跟在夺权者身后的温客行,像是已经全都料到了一样,视自己一身的伤为无物,强自撑着朝温客行爬去。
新谷主看着这曾经不可一世的疯子如今只能狼狈的在地上爬,得意极了,也不拦着,放任他爬到温客行脚边,拽着温客行的衣摆。温客行从善如流的蹲下,只听见那疯子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温客行!我在下面等着你!”说完就突然暴起窜到新谷主面前抢过他的刀自杀了。
这个过程很快,明显之前那疯子是在装,与其说是新任谷主干掉了罗刹,不如说是罗刹自己不想活了。新谷主被吓的后退一步,之后又像是觉得丢人,恼羞成怒的命人将这疯子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温客行整个过程没有一丁点情绪波动。这三年的浴血生活将他打磨的近乎无坚不摧——知道,知道又如何,还不是得死——管你是被迫还是自愿,对于温客行而言,只要这个对自己和阿湘虎视眈眈的疯子死了,就是皆大欢喜,而是谁上位,他隐晦的瞥了一眼还在得意的新谷主,心道:这莽夫傻子倒是个好选择。
至于那疯子死前说的在下面等他——呵,谁不会死?鬼谷谁死了不是去地府报道?等就等着吧,看最后等到的是个一事无成的小疯子还是个大仇得报的自在人,温客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罗刹的尸体被随便的拖出去,心里笃定的想:一定是后者。
结合之前看到的温客行的种种行为,周子舒惊觉这家伙走的每一步都死生纠缠、向死而生。温客行给自己这趟人间之旅订的终点站是死亡——带着血海深仇得报的快意和满身污秽罪孽的无畏长眠,与此浊世和解,所以他的每一步棋都没有给自己留退路,他在鬼谷运筹帷幄谋筹多年,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快快乐乐轻轻松松的倒在人间日光下,像个完满完成了父母留下的功课的孩子一样去见自己的父母。
顾湘也反应过来了。她难以置信,甚至开始不断摇头,嘴里不停地劝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主人说了他会陪我回人间——主人不会骗我的!他说过要陪我的!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顾湘近乎是嘶吼出来的,凄厉的女声在不算大的房间还有回响,鞭打着在座所有人的良心。
——几乎所有人的良心。
叶白衣那老傻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长明山上终年不化的厚雪冻住了神经,在这么沉重的时候不耐烦地开口:“还有没有了?”
那画面像是被叶白衣这句话堵住了,卡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
顾湘五岁的时候温客行已经可以很好地保护她了,也就不再拘着她,开始在院子里一招一式的教顾湘拳脚功夫。顾湘这小丫头虽然生于这吃人的鬼谷,但小时候被温客行喂养的极好,天赋上乘,筋骨不错,就是被娇养着,惯会撒娇偷懒。每次温客行从背后揽着她带着她比划的时候兴奋的不得了,跟着温客行一来一回有模有样的,一到了温客行松手让她自己练习,就躺在地上这儿也疼那儿也难受的,撒泼打滚穷尽一切办法的偷懒。可每当温客行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只能再次起身的时候,她又爬起的飞快,一脸期待的等着温客行过来带着她再练。
托顾湘这别具一格的练功方式,温客行每日的基础身法练习都省了,教顾湘的时候使得比他平时自己练习的次数都多。
顾湘看到这儿人难得的有些脸红,没想到这么小时候的糗事也会被翻出来给外人观瞻,实在是尴尬,又听到曹蔚宁痴迷的感叹“阿湘小时候真可爱、不想练武的样子和我一样!”,还有张成岭没憋住的笑声。
这一下子火上浇油,顾湘本来只是有点粉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恼羞成怒的指着这一大一小骂道:“闭嘴闭嘴!笑什么笑什么!张成岭!且不说你五岁的时候在哪儿玩泥巴,你现在就比姑奶奶好嘛?”
张成岭边憋笑边往周子舒身后藏,缩在温客行脚边一抖一抖的。
七岁的有一天,等温客行处理完事务回屋的时候,发现顾湘又出去野了,习以为常的生火开始做饭。等到温客行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看见顾湘一身泥点子的从门外跑进来,怀里鼓鼓的,一看见他就扯着嗓子喊:“主人主人!你看我捡到了什么!”——这小丫头这几年逐渐长大,有一些事他不便继续处理,薄情司的姐妹们出了不少力,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妮子也不知从哪儿学了这主仆的一套,非说自己是被温客行救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侍奉左右结草衔环,每天主人来主人去的,喊得倒是尽兴,实际的事儿也没做几件,这不,自己跑出去玩不说,还让主人做两人的晚饭。
“什么呀?”温客行配合的装作很感兴趣。
“当当当!”顾湘一解外套,一只狗崽子呜咽一声滚了出来:“这是我在河边捡到的,千巧姐说这是小狗崽,没有攻击性,我想着是个活物还不伤人,就给抱回来啦!”
温客行本来不急不缓的扇着扇子看顾湘唱戏,没想到这戏还买一送一,送了一只脏兮兮带血的活物,顿时把扇子一收,斥道:“顾湘!我怎么和你说的,这谷中所有活物都不可信,你竟然还敢将它抱在胸口?”
顾湘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一抖,她长这么大主人还是第一次冲她发火,委委屈屈的说:“我看了,这狗的牙和爪子都被人拔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钝的不成样子,千巧姐还给它下了药,我才抱回来的。
“我就是想着,主人你也是在河边捡到的我,我又在河边捡到这狗,是缘分嘛。”
“还缘分,你知道缘分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就瞎用。”温客行脸色变好了一些,嘴里还是嫌弃的不得了。
顾湘一见他态度有所松动,再接再厉的装可怜:“好嘛,主人不让阿湘养阿湘就不养,谁让阿湘的命是主人给的、这吃穿用度也都是靠主人施舍呢。”
温客行被她矫揉造作的语气膈应的哭笑不得,又看她真的不舍,撇撇嘴:“拿来我看看。”
顾湘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儿有谱,屁颠屁颠的拎着狗崽子的后颈肉凑了过去。温客行嫌这狗崽子脏,也不愿意直接上手,拿了张帕子仔细检查了这狗的牙齿和爪子,发现确如顾湘所说,才将帕子一扔,不情不愿的答应:“行吧,你要想养也行,吃喝倒是不缺这小畜生一口,不过你得自己给它弄。”
顾湘兴奋的直点头,还没等着张嘴答应,就听温客行继续说:“......每天练功的时间再加一时辰。”
“啊——”顾湘老大不情愿,那股兴奋劲儿也被这多加的一时辰浇灭了,在养狗子加练功和扔掉狗子换取自由中摇摆不定。
温客行猜就会是这样,也不催她做决定,慢悠悠的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过了一会儿看着傻丫头还在犹豫,叹了一口气又放下筷子:“阿湘,你想养它,首先就是能养得活它。在这里,养得活可不仅仅只是给它足够的食物,还得护得住它。”
顾湘懵懵懂懂的听着,温客行保护她保护的太好了,让她没心没肺的长这么大,护得住这三个字她不大懂,却清楚感知到了主人眼里、声音里的沉重。她纠结了一会,试探性的讨价还价:“半个时辰好不好呀主人?”
温客行一听就知道这憨丫头没明白,却也狠不下心,心累的摆摆手算作是同意了,嘴里说着:“滚吧滚吧,看见这玩意儿我就心烦。”
顾湘欢呼一声,噔噔噔跑回房间把狗一放,又啪嗒啪嗒的跑出来准备吃饭,被温客行用筷子打了一下手背:“洗洗去!脏兮兮的跟个野丫头似的。”
这只好不容易讨来的狗崽子只在顾湘手上养了不到四个月。
那天等温客行在院子里练功,就看见顾湘一身血失魂落魄的回来了,早上高高兴兴带出去的狗崽子不见踪影。
见此温客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收势走到门口,也不嫌顾湘身上的血,将他小小的姑娘抱进怀里,一边检查身上的伤,一边装作不知道的柔声问道:“我的小丫头这是怎么了?”
顾湘哭花了脸,抽噎的说:“我本来,在河边给狗洗澡,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回去就看见狗被人炖了,那王八蛋还当着我的面吃了!”
温客行发现她身上只有一些擦伤划伤,并不严重,稍稍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小花猫的脸,继续问:“那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我想杀了他,但我打不过,他王八蛋还反过来想杀我,要不是千巧姐路过,阿湘可能就见不到主人了!”顾湘抱着温客行的脖子埋在颈窝里哇哇大哭起来,温客行一听,眼神一暗,摆明了动了杀心,手上却温柔的将小姑娘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诱哄她认人。
“千巧姐说,是饿死鬼的人。”顾湘在温客行的安抚下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断断续续的说:“主人,阿湘受伤了,千巧姐也受伤了,受伤好疼的,主人你疼不疼啊?”
温客行一愣,像是没想到七岁的顾湘会这样问,扭头想看顾湘的脸,结果顾湘把脸埋的死死的,就留给温客行一个头发散乱的后脑勺。
“我为什么会疼?要疼也该是他们疼。”温客行轻描淡写又狂妄的说:“你这丫头在瞎操什么心,怎么,信不过你主人我啊?”
顾湘摇了摇头,乱糟糟的头发也跟着晃了晃。
“那以后练功还讨价还价吗?”
顾湘又摇了摇头。
看顾湘镇静下来,温客行以为这事儿翻篇了,结果没想到接下来顾湘确实是努力在练功,可是常常练着练着就开始哭,一开始是动作不停无声无息的掉金豆豆,然后哭的费力练功岔气停下来调整,最后调整不过来就站在原地继续哭。问顾湘,这死丫头嘴还挺紧,一句话也不说,问狠了眼泪就更收不住了,到后来温客行看见顾湘练功头就大。这种情况持续了三个多月才慢慢转好,温客行看着难得完整练了一天功都没有哭的顾湘长出一口气,心里纳闷这狗养还没养到四个月,死了倒是快难过够四个月了。
“不是的,”顾湘挤开张成岭坐在温客行身边轻声说:“不是因为狗死了。”
在座都是高手,顾湘声音再轻也听到了,识眼色的不打扰,就连叶白衣也被容炫按住了,一个个虽然看起来没有留意,实际上把耳朵竖的老高,周子舒更是知情识趣的把最近的位置让出来。
顾湘无意识的坐到离温客行最近的位置,无助的将额头抵在温客行的肩膀上,继续小声的自言自语:“我都快不记得那狗是什么样了,主人,阿湘不是那般软弱之人。
“可是,那饿死鬼的手下死前还在猖狂的笑,他说他认得我,他主人饿死鬼也认得我,他说全鬼谷都久仰我大名——小疯子温客行的累赘——他们这么称呼我,甚至那王八蛋被千巧姐刺穿心脉垂死之时还在死死的瞪着我,不断涌上来的血都堵不住他的嘴,我至今都记得那个画面,他说我迟早会害死你,我救不了你、就像我护不住那只狗一样,他说主人你也会......”说到这儿,顾湘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抽泣声,曹蔚宁站在顾湘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被张成岭沉默的拉走。
“我做了三个月的噩梦,千奇百怪,却只有一个主旨——主人你被我害死了。我知道自己是累赘,可是我不想离开你呀主人,阿湘不想离开你。阿湘从出生起就只有主人、离了你阿湘还怎么活。可我要护住你,受伤很疼,阿湘不想主人疼,所以只能练功,也只有练功,才能让我从无尽的噩梦中逃脱。”顾湘说到后面哭声渐大,言语破碎。
温客行嘴上说着是顾湘没有能力护好自己的宠物,实际上却在顾湘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趁着夜色直接杀进饿死鬼的老巢。天亮之前拖着一身伤抄近道往回赶,从此鬼谷再无饿死鬼。
也是这天,喜丧鬼罗浮梦独身一人惊怒交加的截住温客行,声色俱厉的问他杀了谷主的左膀右臂,所欲何为。
“有谁看到是我干的了吗?”温客行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已经有些干涸了,变成红褐色紧紧地扒在天青色长袍上,将原本淡雅的衣服也变得锋利血腥起来。他信手摇着扇子,溅在脸上的血被他随意的一擦,抹开来,衬得他面如冠玉的脸艳丽无匹——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笑。
“你什么意思?!”
“我今天只是照常在哄我家小丫头睡觉,没有出过院子,更没有见过饿死鬼。罗姨会替我作证,对吗?”温客行笑着摇了摇扇子,“倒是在饿死鬼的院子里发现了水鬼的铜腕扣,大多死状也都是鲜血上涌窒息而亡。”
“你想挑拨谷主和画皮鬼的关系?!”喜丧鬼也不是傻的,薄情司虽不参与谷主之位的争夺,但对各方势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水鬼是画皮鬼的手下,而画皮鬼想上位久矣,谷主对画皮鬼也是颇为忌惮,双方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现在温客行把这平衡打破了。
“你就不怕被查出来?”
“查?怎么查?为什么要查?”温客行闻言大笑:“画皮鬼才不会通过查找真凶来洗清冤屈,重新和谷主僵持呢,他只会趁虚而入落井下石,一举夺得谷主之位。
“这两边僵持这么久,都快成了缩头乌龟,今日我便推上一把,来日他画皮鬼还要感谢我呢。”
果不其然,温客行将画皮鬼那一点心理揣摩的十分透彻,发现饿死鬼惨死之后,画皮鬼二话不说直接开战,当天就见分晓,成功当上谷主。
新谷主召集群鬼开会,温客行也在其中。他今天依旧穿了一身青色长衫,白色的书生扇怡然自得的摇着,喜丧鬼隔着人群看他,明明是一身青衫,可罗浮梦怎么也忘不掉那天遇见的他浴血微笑的样子,一瞬间竟模糊的觉得那件被血染红的袍子逐渐重叠在了温客行身上。这时候她竟觉得比起正一身红衣站在主位的新谷主,温客行更适合这象征着鬼谷至高权力的红色。
新谷主多次看向温客行,都被温客行笑着回望过去,笑盈盈的桃花眼纯净又明亮,清澈的仿佛能一眼望到底。罗浮梦看温客行长身玉立不慌不忙的样子,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看透他了。他已经从刚到鬼谷满眼仇恨弱小又顽强的小甄衍长成了如今目光澄明强大又诡诈的温客行,一晃十年都已经过去,当年随那任鬼王参与那场屠杀的鬼众已经死的七七八八,皆是在谷主之位的争斗中殒命。
——谷主之位的争斗!
罗浮梦猛然想起,自甄衍入谷,之后的每一场鬼谷权力的更迭都有温客行的参与,更有甚者,温客行在每一场争斗中都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还能在新谷主手下全身而退,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给他的丫头平稳生活。
她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不由自主的看向温客行,正好和他对上视线。温客行还是那副一无所知的君子做派,却无端让罗浮梦更加惊惧——如果不是巧合,每一场争斗皆是起于温客行之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老鬼王死的时候他才多大?有十岁吗?老谷主死的时候呢?十二岁吗?或者再往前推,他阻止老鬼王攻入四季山庄的时候,他是否就开始下第一步棋了?
周子舒简直不敢想,当年在河边和自己玩耍的甄衍弟弟是何等的赤子心肠,画面之外没有展示给他们看的温客行成长的过程中他还经历了什么,才能硬生生磨出这幅玲珑心窍。他伸手想扶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动过的顾湘,结果这才发现顾湘竟不知什么时候晕过去了!
曹蔚宁吓了一大跳,他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是在太多了,心情起起伏伏几个来回,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噎得慌,眼下见顾湘昏迷,直接老大一嗓子嚎了出来:“阿湘——!”
谷妙妙上前为这位唯一在鬼谷陪伴了自己儿子多年的小姑娘诊脉,安慰道:“无妨,这位顾姑娘只是有些受凉,再加上一时心情起伏,不碍事,等她缓一缓,想来一会儿便可醒。”
闻言,曹蔚宁长出了一口大气,之前自己的纠结犹豫全在发现顾湘晕倒的那一刹那抛到脑后,现在再想也想不来许多,带着顾湘私奔去四季山庄的念头倒是越来越清晰。
顾湘倒是不久能醒,可温客行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能醒众人完全抓瞎,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的也晕了。画面上的两位直接关系人现在全在床上躺着意识全无,众人也只能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画面上。
tbc.
我是废物,我为什么还没写完qwq
我还有娱乐圈的脑洞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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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屏上的画面好似在特意照顾温客行,在众人焦急询问顾湘的时候知情识趣的停了下来,然后又断断续续闪过几幕温客行头痛皱眉的画面,背景无一不在鬼谷。画面中温客行喝药之后头痛确实是有所好转,这才让众人稍稍放心。
叶白衣嘴上不饶人:“祸害遗千年,这小畜生怕是可以和王八比比寿命。”
此言一出,不仅是先前一直护着温客行的周子舒张成岭顾湘对这不着调的老神仙怒目而视,那几个结拜兄弟们也是一副愤怒的样子。
叶白衣:“怎么?我......”
那画面就像是和叶白衣有仇一样,他刚开口,那头画面就继续动起来,强行打断了叶白衣接下来的话。
温客行提议的一年之期还没到,老鬼王便死在了鬼谷日常的内斗之中。新上任的鬼谷谷主似乎对于钥匙在哪儿一事一无所知,温客行明里暗里试探过好几次,也不知是那谷主疑心病太重,还是真的只是肌肉发达脑内空空,竟是在夺权当夜将老鬼王的心腹全部屠杀殆尽,就留下年近九岁的温客行——这当然是温客行答应协助他里应外合发起叛乱时讲好的条件。
当然,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无害,也为了在毫无信用可言的新谷主手下讨一条命,温客行故意撞向刀尖,在自己左胸处开了个洞,乱斗结束后,他拖着一身伤,故作不知的吃下新谷主送上来的混着毒药的伤药,第一个恭喜新谷主掌权。
夺权夜有惊无险的过去,温客行也知道自己新谷主面前的信用几乎为零,也不在新谷主面前讨嫌,提醒他这还有一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反而常年窝在自己的小院里,除了偶尔过来给他送解药确认他死活的喜丧鬼,就再没有第二个外人踏进这间小院了。
直到他十一岁那年。
那天他照例出门去打水,刚到河边就见到有两个小鬼在戏耍几个孩童,他们把被绑起来的孩子沉入水中,又在窒息之前提起来,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将几个孩子折腾的奄奄一息。
温客行不想多生事端,本打算视而不见打了水转身就走,却听见一声婴儿尖锐的哭喊。那一声凄厉的哭叫不知怎么戳中了他,他不受控制的回头,就看见其中一个小鬼正粗鲁的掐着那婴儿的肩膀将她从全是血的襁褓里拽出来。那小鬼手如硬铁,五指嵌进幼嫩的皮肤里,流下五道细细的血迹。
见此,温客行沉下脸色,将水桶往地上一放,一掌打向还在猖狂大笑的小鬼。
那小鬼武功不高,温客行怒极的一掌被他受了十成十,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一头栽在了河边草丛里,抽搐了两下,呕出一大口血,直接昏死过去。
那婴儿被温客行接了个正着,像是知道温客行救了她一样,在他怀里立刻就不哭了,看见温客行看向她还笑了起来。
温客行神色一动,看向另外一个坐在地上发抖的小鬼,冷声问道:“给谷主的祭品你们也敢动?”
那小鬼不认得眼前这尊还是孩子的杀神,只是被他出手时的干脆利落下的屁滚尿流,连忙抖声解释:“不不不不是的,是、是这几个小杂种想要逃跑,被我们拦下来了!”
“哦?那你们还算立功了?”温客行挑眉笑道。
“我们,我们也只是过来巡逻,就,就误打误撞逮住了。”
“误打误撞?”温客行琢磨了一下这四个字,直接笑出了声:“我看未必吧?比起例行巡逻抓到逃奴,善心未泯私放祭品似乎更合逻辑啊?”
那小鬼被温客行这一套颠倒黑白的说法弄蒙了,急切的辩解道:“怎么可能!既入鬼谷,我对谷主的忠心苍天可见!若我想放走这些杂种,何至于绑起来还沉水里玩弄!”
温客行左手抱着婴孩,右手将扇子一摇,也懒得听这人颠三倒四的浑话,直接出手断了对方的舌头,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身,就连还在笑着的婴孩也没有幸免。
本以为这孩子会被吓哭,没想到这小家伙竟是没分半点注意力到这上面,全心全意的试图去摸温客行头上戴着的发簪。
他看着还在努力伸手的女婴,原本被仇恨填满的心突然空出一小块儿地方。温客行想了想,把其他昏过去的孩子用绳子和两个半死不活的小鬼串在一块儿,面朝天背蹭地一个接一个的拖了回去。
“所以,你是在向本座邀功?”鬼谷谷主听温客行说完原委,目光转向一路被拖过来、衣服被蹭的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至今还在昏迷的孩童们,还有那两个“叛徒”。
温客行跪在地上,怀中的女婴此刻正抱着他的发簪玩的不亦乐乎。他理了理披散下来的头发,像是有些紧张的说:“岂敢,为谷主排除异己乃是我分内之事。”
鬼谷谷主当场动手杀了这批祭品,连带着那两个小鬼也没有放过,面无表情的说:“那你还不把那女婴放下?”
“这小畜生见血也不怕,笑的倒是高兴——这倒是与我投缘。阿行斗胆,向谷主讨要这个丫头。”温客行叩首请求,就算这样也没有将那婴儿放下,可见是真的喜欢。
谷主不说话,温客行就一直没有抬头,半晌,才听见谷主说:“行吧,当年你为了我的大计身受重伤,这两年也没得什么好处。那丫头便赏给你了。
“明天开始,你来我这里,我亲自教导你。”
温客行这才抬起头来,再次磕了两个头表示感谢,之后便站起身退出大殿。
“以生人为祭,鬼谷竟干得出这等勾当!”已经不再年轻的大孤山掌门沈慎咬牙切齿,直言讨伐鬼谷势在必行:“只可惜,竟只救下了一个......”
“喂!沈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只救出了一个!我主人那时候才多大!换做沈大掌门,不知能救出来几个?!”顾湘本就觉得自己主人为了自己胆战心惊,一听这话,觉得还有怨气在里面,立马就炸了,指着沈慎的鼻子就开始骂:“哦——!沈大掌门、啊不,沈大圣人,沈大圣人定是能将他们全就出来,毕竟是圣人,圣光照耀下说不定那些老鬼们就放下屠刀了呢!”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那女婴就是眼前这古灵精怪的顾湘。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带着还不到一岁的女婴,在万鬼厮杀的鬼谷生存下来是何其艰难。沈慎也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但常年身居掌门之位,拉不下脸来对顾湘这小丫头片子道歉,只好尴尬地板着脸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好在顾湘像是知道沈慎屁不会放一个一样,又拿着鞭子环顾整个房间,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无甚波澜的问道:“你们中不会还有大圣人吧?”
曹蔚宁上前抓住顾湘握鞭的手,怜惜不已:“怎会!阿湘,没想到你的童年竟是如此悲惨!”
顾湘实在不明白这曹蔚宁怎么这么自来熟,动手动脚的,有点嫌弃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嗤笑道:“倒也不用你们在这儿假仁假义。表情都收一收,假惺惺的怜悯给谁呢!我小时候可没你们想的那么惨!”
像是要反驳顾湘的话一样,光屏出现的下一个画面是温客行披头散发的抱着小顾湘进了喜丧鬼的宫殿。
喜丧鬼看见这小疯子进来很是意外:“呵,舍得踏出你那小小天地了?怎么,抢了谷主的祭品,现在知道来找我寻求庇护了?”
温客行也不理会这话里的嘲讽,把女婴往前一递,问:“我应该怎么养她?”
喜丧鬼有点呆住:“你还真打算自己养着?”
“不然呢?”温客行歪了歪头,面上一派天真无邪:“吃了她吗?”
“我以为你会为了这小丫头好,远离她。”
温客行笑着摇了摇头:“又错啦!罗姨,我这样把她带在身边,才既是为她好,也是为我自己好。自两年前我为谷主打开了老鬼王的大殿大门起,我就成了咱们现在这位谷主的头号警惕对象啦。这两年我独自一人窝在那小院里,毒药也吃了暗探也放了,就是想告诉他我无意再绞进鬼谷争斗之中。可就算这样,他对我的容忍也快到头啦。”
温客行伸手逗了逗怀里不知忧愁、不晓生死的小姑娘,不带情感的说:“我需要一个软肋,一个可以威胁到我的东西——这样东西可以是罗姨您送我的扇子,自然也可以是这个脆弱需要保护的丫头片子。
“唯有有软肋的人,才是可以控制的人。”
温客行放轻了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罗姨,谷主又要亲自教导我了。你说,我去听训的时候,这孩子一个人在屋子里,会发生什么呢?”
喜丧鬼面色复杂的看着他,几次张口像是要劝他,温客行都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模样,但这些话都没有说出来。罗浮梦最后只是告诉温客行,要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喂养这孩子,米糊为宜,牛乳最佳。还有,他抱孩子的姿势不太对,也就这丫头不哭不闹的,换个婴儿试试,怕是已经闹翻天了。
温客行回去的路上调整了几次抱姿,最后以一种让自己十分难受、让婴儿舒适的方式收尾。他就维持着这别扭的姿势往回走,边走边自言自语:“既然是在水边捡到的你,名字就叫湘吧。姓什么好呢?”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那浸满血的襁褓上依稀绣了个顾字,于是就愉快地决定了:“就叫顾湘吧。”
虽说自己放下豪言壮语要亲自抚养顾湘,理论也问了一大堆,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难的要命。
当天晚上温客行就尝试着给顾湘熬米糊。试了三次,要么是米多了太稠了,要么是煮的时间不够半生不熟,要么就是煮的时间过长糊味儿都出来了。第四次温客行才终于灰头土脸的端出一碗勉强合格的米糊——天知道他第一次给自己做饭的时候都没这么狼狈过。饭是端出来了,怎么喂给小顾湘也是难题。温客行第一勺吹也没吹,挖在勺里在空中静置了一会儿,就喂给顾湘,小姑娘倒是来者不拒,不哭不闹张嘴喝的痛快,温客行就这样喂了三四勺,等到顾湘小嘴烫的通红,他才发现这米糊对于新生儿而言有些烫了。
他突然有些失控,把碗重重的放在床榻边上,恨恨的对还在乐乐呵呵的顾湘骂道:“你个蠢货!烫都不知道哭的吗!”
小顾湘被吼了也一点都不怕,甚至还玩起了温客行垂在身前的头发,被烫了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还想将那缕头发往嘴里放。
温客行本还想再骂几句的,见此劈手夺回自己的头发,丧气的掰开小顾湘的嘴,里面水亮一个燎泡,又翻箱倒柜的找烫伤药,一顿饭喂下来是兵荒马乱。最后,身心俱疲的温客行放下终于空了的碗,愣愣的看着吃饱了又开始玩簪子的小顾湘,眼泪毫无预警的就落了下来。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呀,”温客行喃喃道,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你还这么小,这么弱,怎么就没爹没娘的到这儿来了呀?”
周子舒在画面外看的心都要碎了,是啊,温客行,你还那么小,怎么就眼见着爹娘惨死流落到鬼谷了呀?
曹蔚宁更是直接嚎啕大哭起来。他刚知道了顾湘无心紫煞的身份,还没来得及向顾湘求证,就直接推门来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一腔忐忑胸怀直接被顾湘陌生又威胁的眼神按了回去。此时看见年幼的温客行在谷里步步为营算计人心的救下顾湘,回想起当初在那间破败小院里温客行将顾湘托付给自己时说的那一番话,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惊动了在场陷入悲痛中的众人。
顾湘看曹蔚宁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了。
叶白衣受不了这沉痛的气氛,面露不耐的开口:“喂,那小丫头,你家主人还能不能醒了?”
顾湘原本还在伤心呢,听见这老不要脸的居然敢咒自己主人,气得一鞭子劈过去,边打还骂:“你这满嘴喷粪的老妖怪浑说什么!我家主人一会儿就醒!”
这会儿这破空间不挡了,白鞭裹挟着风声就朝叶白衣那张脸打去,奈何叶白衣武功绝世,只是稍稍偏了偏头就躲过了这一击,还不忘回嘴:“哦是吗?那怎么我看你们这群人哭的倒像是那小蠢货已经蹬腿儿了一样。”
顾湘见一击不成,还想继续出手,这时候那声音才像是姗姗来迟的说:“本空间禁止打斗。”
顾湘才不听这声音的话——准确来说,她除了温客行的话,谁也不听,周子舒见状,忙抓住鞭子。顾湘气急:“怎么!你个死痨病鬼也站在那老妖怪那边?!”
周子舒苦笑着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劝她:“你又打不过他,何必费力气?你不怕老温醒了骂你?”
一听到自己主人,顾湘才不情不愿的卷好鞭子,但也不挂回腰上,就拎在手里,随时准备再放冷箭。
画面已经放到顾湘一岁的时候了。这一年来鬼谷谷主表面上是在培养温客行,时时将他带在身边,事事教他,但实际上确实拿他当做试毒的药人、陪练的靶子,必要时候还能推出去挡刀。现在温客行的房里还多了一个奶娃娃,虽说这奶娃娃对血腥味儿没什么抵触情绪,可温客行下意识的不希望小顾湘看到自己满身是血的样子,每次在回去前都要去先擦净血迹。若是他被毒的打的实在是支撑不住的时候,他便走的远远地,托喜丧鬼代为照顾阿湘。
喜丧鬼和艳鬼对着这个小娃娃也是怜惜居多,偶尔看见这房间里多起来的婴儿衣服和玩具,感叹温客行对这女娃实在不薄。他自己的衣服本就不算多了,还裁了好几件给顾湘缝衣服,针脚走线肉眼可见的一件比一件好,还有这些玩具,虽说雕的都不怎么好看,却打磨的很细致,没有毛刺,不会伤着小顾湘。
屏幕上闪过几帧温客行挑灯夜战缝制衣服雕刻玩具的画面,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在一豆微弱烛光前娴熟的动作,橘色的烛光映在少年削瘦的脸上,给惨白的肤色添了些血气。那贤妻良母的模样,震得甄家夫妇说不出话来。
周子舒也有些惊讶,倒是顾湘一幅早就知道了的样子,噘了噘嘴,漫不经心的说:“主人每次要我干活的时候都要拿出这些来抖一抖,说是叫我好好还恩。”
这个周子舒倒是知道,他这一个月来和温客行顾湘主仆俩同行,没少听见温客行对顾湘说“你小时候我怎么怎么带你”这样的话。可听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君不见顾湘这小姑娘虽然嘴硬,可眼圈却红的可以。
顾湘一岁的时候鬼谷的掌权者又换了一个。这次权力的更迭不仅打的老谷主猝不及防被人枭首,也出乎温客行的预料。这位新上任的谷主看起来不过而立,菩萨面罗刹心,上任之后没有立刻杀光前任的心腹,反倒是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猫戏弄老鼠一般享受猎物恐惧逃跑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温客行在一次围捕中被抓,被人用铁链穿过腿骨推进地牢的时候想的却是幸好提前将阿湘托给罗姨照看。薄情司历来不参与鬼谷谷主之位的竞争,加上罗浮梦和柳千巧实力确实不俗,才在多次争斗中得以保全,顾湘放到薄情司由罗姨照看,最是稳妥。
新谷主命人将他们这一批老鼠提到大殿,准备欣赏他们肝胆俱裂的样子,这种情况下,面容平静甚至有些从容的温客行就成了其中异类。新谷主一眼就看到不发抖也不打颤、无视穿透腿骨的两个铁链挺拔立着的温客行,来了兴趣:“温——客行,我的探子好像和我说过你带在身边的那个野丫头最近似乎高烧不退?”
温客行面上的平静被打碎。他这副终于有些紧张的模样似是取悦了新谷主,只听那阴柔的男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温客行,本座还道你什么都不怕呢!”他身形一闪,下一刻就和温客行面贴面的站着,手里握着那穿过他腿骨的铁链,狠狠一拉:“软肋摆着明面上可不是件好事哦?”
看着面前这个小少年因疼痛而发抖,却又倔强的咬紧牙关一声不发,那罗刹谷主道一声无趣,将手中铁链一放,挥手让侍从上前,吩咐道:“给他取链上药——上最好的药,然后押着他去把那野丫头抱回自己的地方,并且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给他食物和药。本座倒要看看他打算如何救那小丫头。”
温客行拖着一身伤病,艰难抱着高烧昏迷的顾湘,在四名小鬼的持刀押解下被锁进小院。等到外面没有动静了,他才松了自被抓以来就一直紧绷着的弦。这硬撑着的一口气送松了,支撑着人的精神气也散了,他甚至坚持不到上床,就直接呕出一口黑血,软倒在地上,勉强还顾着小顾湘,让她趴在自己胸口。
温客行自己的状况就很差,刀伤箭伤到处都是,最严重的就是大腿上俩血大的窟窿和上一任谷主给他下的毒。顾湘就更不用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三天前托付给罗姨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就双颊不自然的红着,呼吸急促,额头烫得吓人。
这样下去自己和阿湘都得死在这——甚至还没饿死,就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而亡了。温客行心想,我还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报仇。
这份求生的欲望又给温客行续了一口气,他躺在地上蓄力半晌,一咬牙重新爬了起来。他先是紧闭门窗,将顾湘裹好了放在床上,然后费力的从灶台底下活动的石砖下扒拉出一小袋米。幸运的是柴和水没有被搜走,他将就着煮了一大碗粥,米水大多喂进顾湘嘴里,自己将就着把剩下的吃完,一抹嘴,头也不回的披着月色翻过院墙,向库房走去。
温客行选的是一处偏远的小库房。平日里基本是荒着的,里面的米面和药物少得可怜,故而看守的人不多,三人一班,两班倒。
他在来的路上寻了一把匕首,仗着自己对这个小仓库还算熟悉,稍微布置了一下后就趁着他们换班放松之际偷袭出手,以身上又添了几道刀伤为代价杀了四人,重伤逃跑的两人他实在是没力气追了。
他根据自己的医学能力,用衣服包了药草,将其中一具尸体当做拖车,把仓库里仅剩的两袋能吃的米放在尸体上,自己拽着尸体的腿,走快有他人高的草丛小路,无声无息的回了房。
顾湘这会儿的呼吸已经微弱下去了,脸色开始有些发青,温客行甚至来不及难过自己杀了人,就连忙把药煎了硬灌下去,又守了顾湘一夜,不停地用沾湿了的衣物给顾湘降温,直到天亮前顾湘的呼吸声稳定下来,他才有空坐在床上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我杀人了。
这四年来他虽多次出手伤人看人被杀,这却是他第一次杀人。
温客行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的想:我杀人了,爹,娘,我杀人了。可我不想的,我不想杀人的。我只是想活下来——可活着好难啊。他眼眶通红,却不见一滴泪流下来。重伤又中毒的身体不允许他再清明的思考这等人生哲理,不消一会儿,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半昏厥过去。
可祸不单行,天刚亮没多久,小院的大门就哐啷一声被从外踹开,直接惊醒了温客行。他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顾湘,摸了摸额头发现温度降下去后,扶着床沿站起身,理了理破烂的不成样子的衣襟,一点一点挪出门。
门外那罗刹谷主一身红衣的站在院子里,正打量空空如也的院子,瞧见温客行出来,笑道:“阿行好能耐,伤重至此仍有连杀四人之勇——只是若是杀得不是我的人就好了。”
温客行借着昨晚抢来的刀站直身体,平心静气的回道:“我自己的小宠物和旁的于我无关紧要的东西,这简单的选择我还是会的。”
罗刹鬼主神经质的笑出声:“阿行,我发现你很对我胃口——不如这样,你归附于我,我放过你,如何?”
“我还有别的选择?”
“当然,我自不是那独断之人。你还可以选择带着你房间里的小丫头一起去死,毕竟昨晚你算是突袭,若是再来一次,你怕是得把命留下。”
温客行耸了耸肩:“我突然发现归附于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谷妙妙已经哭晕过去了,甄如玉一手抱紧了自己的妻子,另一手和周子舒一样抓着床上温客行的一条胳膊。
顾湘听罗姨说过自己小时候发过一场时机不对的高烧,命都差点丢了,不知道主人是怎么将自己救回来的——她现在知道了,却宁愿自己在那场高烧中死去,也好过主人带着自己这个累赘。
张成岭本来对于师叔鬼谷谷主的身份还有些芥蒂,别扭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师叔,可看见只有十二岁的师叔艰难的在鬼谷里活命,又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虽然家破人亡,可还有师父师叔湘姐姐愿意拉自己一把,比孤立无援的师叔好不知道多少倍。又想起自相遇以来师叔和湘姐姐对自己、对师父的态度,张成岭心中就什么隔阂都没有了,只希望师叔早点醒来。他刚才可是看见了,师父虽然没说一句话,可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握着,一直没有松开。
Tbc.
淦,我错了我真的以为上中下可以写完的。
完了我又想搞一个修仙渡劫的梗
啊,我是什么铁废物
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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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周子舒下意识的护在温客行身前,顾湘右手已经摸上自己别在腰间的鞭子,就连张成岭也是坚定不移的守在床前。
“糊涂!”叶白衣恨铁不成钢,“你没看见吗?你们现在护着的人,就是屠你满门的杀人凶手,是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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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周子舒下意识的护在温客行身前,顾湘右手已经摸上自己别在腰间的鞭子,就连张成岭也是坚定不移的守在床前。
“糊涂!”叶白衣恨铁不成钢,“你没看见吗?你们现在护着的人,就是屠你满门的杀人凶手,是居心叵测藏在你们身边随时准备暴起的毒蛇!你们还信他护他!”
“非也!叶前辈没看见之前师叔都说过了吗,他并非主谋,甚至从犯也算不上,反倒是救我性命教我武功!我为何不信他!”张成岭倔着一张小脸,拿着一柄不知从那儿拿的剑,守在床的左边。
“周某虽不才,可也算在人心鬼蜮里杀了七进七出,区区看人的本事在下还是有的,我相信老温绝不是这样的人!”周子舒也是坚定不移的持着白衣剑挡在床前直面叶白衣。
顾湘则是在曹蔚宁复杂的目光中解下白鞭,一句话不发的盯着叶白衣。这时众人才发现,这原本活泼灿烂的女孩子,被揭穿身份沉下脸来竟也是如此阴狠,握鞭的手一探一收,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
叶白衣见此,反手准备抽剑。
“警告,此空间内禁止打斗。”之前的声音又一次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叶白衣轻咦一声——他的剑抽不出来。
见此,周子舒张成岭还没怎么松一口气,顾湘先大笑出声,笑声里充满嘲讽不说,雪白的鞭子还在随着主人的笑声轻轻拍打地面——更像一条得意洋洋的白蛇了!叶白衣气得竟舍了武器,徒手劈向顾湘。
“不要!”之前一直关注着顾湘却又不敢上前的曹蔚宁大喊一声,一个鹞子起身便毫不犹豫的挡在顾湘身前,双眼紧闭,死死挡住顾湘。
叶白衣还没碰到曹蔚宁,气势汹汹的一掌便停在半空,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寸步不得进了。
“再次警告,此空间内禁止打斗。叶白衣请坐下观看完所有影像。”
叶白衣显然不是听话的人,一时间僵持住了,最后神医谷芝仙岳凤儿等人好言好语劝了半天,这老怪物才勉强就坡下驴,一甩袖坐回原位,画面得以继续。
明媚的阳光下,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在园中荡秋千,看见神医谷圣手妙手师兄妹出现在画面中,立刻从秋千上跳了下去,欢呼着跑向谷妙妙甄如玉二人,嘴里喊道:“爹爹!娘亲!”
谷妙妙一身素色长裙,背上背着一个草药筐,手上拿着一只红彤彤的糖葫芦,看见自己小儿子跑过来,蹲下身用空着的手轻柔的将孩子抱进怀里,温柔的问:“衍儿在家有没有好好练功学文呀?”
“有的!衍儿已经完成了今天的课业,夫子还说我完成的很好!”甄衍兴冲冲的汇报起今天的课业:“夫子今天教了司马迁先生的《史记》: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送义,为死不顾世...啊!”
甄如玉看着自家雪玉可爱的儿子摇头晃脑的之乎者也,大笑着抱起甄衍:“小家伙,别光顾着背啊,这句话讲的意思你明不明白啊?”
甄衍伸手想够娘亲手上的那串糖葫芦,嘴上不怎么走心的嘟囔道:“衍儿知道的,不就是说君子一旦许下承诺,便不顾千里奔波万死不辞嘛。”
“哟,我家衍儿倒是块儿学问的料子!”甄如玉颠了颠怀里的儿子:“那功夫呢?如果今天没好好练功,糖葫芦可就不是你的咯?”
甄衍现在一心只想吃糖葫芦,一听到这到嘴的糖葫芦可能飞了,下意识的说到:“练了练了!好好练了!”
谷妙妙和自己夫君肩并肩站着看他逗儿子,被儿子的馋嘴急切模样逗笑的花枝乱颤,终于把手上的糖葫芦递了过去,一间三口其乐融融的往屋舍里走。
刚进门就看见练功的夫子怒气冲冲的从走廊走过来,一幅勉强维持礼仪的样子,拿着戒棍的手气得直抖,一看见甄家夫妇怀里的甄衍,连最后一点礼仪也不要了,快步疾驰的冲了过来,嘴里还喊道:“甄!衍!你今天又逃了练功课!这个月第几次了!”
小甄衍原本在父亲怀里吃糖葫芦吃的好好的,冷不丁听到练功师父的怒吼,吓得糖葫芦差点没拿稳,嘴上却不饶人,嘴硬道:“夫子教的我都会了!我为何还要待在练功房里!”
甄如玉一早便猜到自己儿子估计不会好好练,现下听到夫子教训也不意外,抬手向夫子施礼,好劝歹劝才将夫子劝走,回头看见甄衍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用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戏谑:“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都会了呢。”
“我确实是都会了!”甄衍不服,想放下糖葫芦给爹娘演示一遍,可转头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将这香喷喷甜滋滋的糖葫芦放哪儿,最后还是谷妙妙笑着接了过去:“娘先替你保管着,衍儿要是表现得不好,这最后几个可就归娘了。”
甄衍倒是自信的很,干脆利落的将神医谷弟子基础的身法演练了一遍,确实是分毫不差,最后收势站定,一幅骄傲小孔雀的模样。不光如此,这孩子还哐哐背了放在房间里启蒙医书上的大段内容,最后压不住得意的问:“衍儿没错吧?”
甄如玉和谷妙妙本以为这孩子就算是会也是会了皮毛,万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还称得上是文武奇才,对视一眼,谷妙妙把糖葫芦还回去,甄如玉下定决心说:“既然这样,衍儿,自明日起你便跟着我练秋明十八式吧。”
房间里的圣手妙手夫妇看的津津有味。他们确实在去岁春光里添了一个孩子,取名甄衍,希望这孩子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成长。如今才学会走路不久,骤然一见这孩子五六岁的模样,夫妇二人实在是欣喜。
就连周围的好友也在道喜,直言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能力心性,未来必是位前途光明悬壶济世的小医仙。也早已嫁为人妇的容夫人岳凤儿有些羡慕的说:“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也能有这样一个雪玉聪明的孩子就好啦!”
容炫一时没忍住,小声说道:“自是会有的。”
自从刚才坐回去就一直闭眼不言的叶白衣突然耳朵动了动,猛地睁开眼睛,刀子一样的眼神精准扎到容炫身上:“好啊,你小子也在!”
容炫一看叶白衣发现自己了,也不好意思再躲在自己夫人身后,讪笑着走出来,对叶白衣作揖,口中讨饶到:“师父,徒儿知错了。”
叶白衣却又闭上眼,四平八稳懒得理会的动都不动。容炫一幅做错事的局促模样,正尴尬着,画面又动了起来。
“容大哥当真要以一敌五?未免有些托大吧?”年轻的高崇等人站成一圈围着容炫,刀光剑影你来我往间全是年轻天才们的意气风发,直到最后以五战一尚且不敌的落败,容炫受伤中毒,情况急转直下。
高崇剑尖上的血、岳凤儿悲痛的控诉、神医谷禁术阴阳册、尚在跳动的心脏、发狂失控的容炫、倒在血泊中的容夫人、在青崖山被众人围攻最后惨死的容炫、以命担保甚至胁恩相护的甄如玉、被挑断手筋脚筋全家驱逐出谷的神医谷仙侣、苦苦支撑的谷妙妙、无助哭喊的甄衍......接下来的故事件件与血有关,整个画面都被蒙上了一层血色。
本在讨饶的容炫一时间呆在原地,不光是他,刚得到武库的年轻人们无一不是愣在当场,就连高崇沈慎也是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敢再看。
画面定格在小甄衍用自己发抖的身体护在身受重伤的母亲身前,黑而亮的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恐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来,脆弱又强硬,弱小却勇敢。
周子舒不由自主的伸手捋了捋还在昏睡中的温客行的头发,对于老温本姓容的猜测一被推翻,温客行于他就从新认识不久的暧昧知己变成了有过几天缘分本可一起长大互相扶持的师弟,一时竟鼻头发酸,又思及今天晚上二人的争吵,更是觉得后悔。
“甄大哥和谷嫂嫂不会有事的!”张玉森喊道,“哪怕只有我们五兄弟,也一定会保甄大哥一家安全!”
周子舒看着他们赞同的表情,缓缓低下了头,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秦怀章见此,心头一跳,再次将目光放到躺在床上的温客行身上,细细描摹了一下这人明艳秾丽的五官,一个不妙的猜想浮上心头。
画面又动起来,一道剑光闪过,秦怀章手持白衣剑从天而降,干脆利落的掩护甄如玉一家离开。
小甄衍还没有从死里逃生的恐惧中缓过来,看到秦怀章靠近躺在床上的甄如玉,下意识的扑上去想将秦怀章拉开,口中高喊:“坏人离我爹爹远一点!”
处理好伤口的谷妙妙跟在后面,不好意思的将甄衍抱起来,秦怀章笑了笑,对于甄衍的恐惧表示理解。被娘抱在怀里时甄衍那股强聚起来的勇敢一散而尽,小声抽泣着说害怕。
见此,秦怀章将小周子舒叫进来,两个年龄相仿的小金童站在一起,俱是粉雕玉琢的模样,真真是登对。
有周子舒陪着,甄衍才算是过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几天。
可惜好景不长,秦庄主此次外出有事在身,实在不方便带着重伤的甄氏夫妇,而拜师成为自己二弟子的甄衍不愿与自己爹娘分开,秦怀章只好将两人易容后送到了一个偏远的村落暂居,承诺自己办完事之后在来接这一家三口回四季山庄。
张玉森一看,万幸道:“果不其然,不过还是秦大哥最靠得住啊!”陆太冲深以为然,就连沈慎也不禁点了点头。
秦怀章却不敢苟同: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的,那恐怕......
叶白衣直接冷哼了一声。
就在五湖盟众人松一口气之时,画面没有停下,年幼的甄衍在村落里在遭到了其他孩童的排挤,就连他师兄送的、被他视若珍宝的甄一锅也未能幸免。几次被人堵在墙角,甄衍都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一锅,忍着不曾出手,默念着:再等等,再等等,等师父来了就好了。
可惜,黄纸钱先白衣剑一步找上隐姓埋名的甄家。
猫头鹰长笑三声,村民端的红水打翻在地,之前欺负过甄衍的孩子们随意的死在街头巷尾,小小一个村落,除了甄家小院外再无活人。
甄如玉的尸体从腰部断成两截,谷妙妙原本清丽柔和的面庞血肉模糊,一杆长枪自她的蝴蝶骨下穿胸而过,将她死死钉在地上。而甄衍则是被鬼谷谷主掐着脖子拎着逼问武库钥匙的下落。
“杀了我!我不想活了!你快杀了我!我会变成最凶的厉鬼要你们所有人的命!”甄衍完全没有在意掐在自己脖子上逐渐收紧的手,满心满眼只看得见自己爹娘惨死的身影,一心求死。
“看这废人的踪迹,怕是有人先我们一步找到了他——钥匙,恐怕也落在那人手里了吧?”旁边一个鬼自以为聪明的说到:“只要找到这个人,钥匙,岂不轻而易举?”
鬼王想了想,可能是觉得言之有理,随手将甄衍往地上一摔,旁边的小鬼们看着这细皮嫩肉的小娃娃蠢蠢欲动。
甄衍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仿佛子舒师兄和秦师父的笑脸就在眼前染上鲜血,和爹娘一样失去生气,他看了一眼已经难辨面目的娘,抱着极大的勇气扑过去一口咬在了之前说话的小鬼手上,那小鬼痛呼一声,反手一掌将其打落,正正落在甄如玉的尸体边。
甄衍已经下定决心要活下去,既是为了复仇,也想保护曾经帮过自己的四季山庄。看着举刀走过来鬼众,他忍不住用手撑地向后缩了缩,白玉似的手直直的撑在了血泊里,湿润冰凉的触感仿佛刺激到了甄衍,他也不管劈向自己的大刀,直接匍匐在自己父亲尸身上,硬生生用牙咬下一块血肉,随意嚼了两下囫囵吞了下去,一口不够,他竟当着鬼谷的面,一口一口将自己父亲的腰腹撕咬的血肉模糊。
鬼谷谷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一样,抬手趋退了他人,饶有兴致的看他艰难的吃着父亲的尸体,最后发白裙朱的喜丧鬼匆忙赶到,见此趁机说道:“我看着小娃娃与常人大相径庭——吃父亲的尸体,呵,天生的小鬼,正该归了我们鬼谷,不如我们将他带回去?”
就这样,甄衍被带回了鬼谷,一碗孟婆汤饮下,鬼谷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年仅八岁的孩童什么都不记得了。许是当时吃自己父亲尸体的行为给老鬼王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自如鬼谷起,甄衍便由老鬼王亲自教导,每天跪着听训,鞭刑戒尺不断,几乎每晚回到住处,甄衍身上都是道道血痕。
三个月后,老鬼王不知是从哪儿得到了消息,认为当时施以援助的是四季山庄,钥匙在秦怀章手里,打算杀上四季山庄。
老鬼王的布局也没有避开甄衍,当天教导结束,空荡荡的大厅只有两人,甄衍就跪在老鬼王面前,脆生生的说:“谷主想要攻上四季山庄?”
老鬼王听此笑着看向地上小小一团的甄衍,也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幅你继续说的纵容模样。
“阿行并不认为此时去抢钥匙是正确的选择!”甄衍换了一个方式称呼自己,“阿行”二字还是画面外的众人第一次听到。
“你在质疑我?”老鬼王挑了挑眉头。
“非也,阿行只是在为谷主效力。”甄衍仰着脸跪的笔直的面对老鬼王的杀气:“此时绝不是攻打四季山庄的最好时机!”
“说说看。”老鬼王来了兴趣。
“四季山庄庄主秦怀章已带着大弟子返回庄内,同时严禁庄内弟子外出,得益于龙渊阁,四季山庄内外全是奇门遁甲,易守难攻。鬼谷经历年前一战损失惨重,本就还未恢复元气,若是此时攻上四季山庄,且不论能不能抓住秦怀章,鬼谷必将再遭重创,届时若是所谓武林正道来犯,鬼谷恐难支撑。
“而且,阿行斗胆猜测,四季山庄这条消息来自谷外,是吧?”
老鬼王哈哈大笑:“那依你看,何时才是最佳时机啊?”
甄衍低下头:“为什么不让那些正道人士先去探一探呢?等我们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最多一年,便可见分晓。”
面色赤红的老鬼王问:“阿行说的方法妙极,让正道狗咬狗。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阿行可能为我解答?”
“万死不辞。”
“秦怀章那老狗也算是帮过你们一家,你现在给我出谋划策打算屠他山庄,可有良心啊?”
甄衍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滔天恨意甚至让鬼王一惊:“因为我恨!我恨秦怀章道貌岸然,明明可以救我一家却放任我们惨死,我恨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了利益寡廉鲜耻,连人皮都可以不要,对着昔日的兄弟恩人刀剑相向——良心?良心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会杀光他们所有人!”
老鬼王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甄衍看,久到甄衍冷汗直流,怀疑自己的真实目的暴露了,才从上方传来嘶哑的声音:“你说的很对。”
甄衍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老鬼王接着说:“但你如此顶撞我,温客行,自去领二十戒鞭。”
“为什么!阿行不服!”已经改名为温客行的甄衍大声反驳:“阿行只是按照谷主您的教导分析形势,为何要罚?”
“再加二十戒鞭。”老鬼王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小鬼听从指令的推门进来,一左一右架起温客行就往外面拖。拖的过程中温客行还赤红着一双眼睛高喊不服。
当天晚上等温客行领完罚回到自己的小屋时,喜丧鬼早已在房中等候,将伤药往桌上一放,冷声问道:“温客行,我且问你,不过四十鞭子,你以前挨得还少吗?为何今日不过二十下你就奋起夺鞭?”
温客行白色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红色,走一路还在往下滴血,闻言不以为意的说:“因为我只认二十鞭。我说过了,我只是按照谷主的教导替谷主分忧。不是我的错,我一点都不会接受。”
“所以你就和施刑人打了个两败俱伤?”
“怎么能叫两败俱伤呢?罗姨,那废物分明比我伤的重的多。”
“温客行!”喜丧鬼提高了声音:“难道你现在身上的伤就比四十戒鞭轻?”
温客行拿过伤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药,罗姨有心了。多谢。”
“我问你话呢!”
温客行解开衣服,挖了一大块膏药,一边随意的给伤口上药,一边满不在乎的说:“只有这样,谷主才会相信我。
“谷主生性多疑,我若老实受了这四十鞭,他老人家反倒要怀疑起我的用心。只有我不认,才能让他安心。你看,他不是没有让我回去继续领剩下的二十鞭吗?”
“你,你这是为了四季山庄?”喜丧鬼一瞬间竟有些看不清这个还不到九岁的孩子。
温客行这时涂好了药,将空了的罐子随手一扔,奇道:“罗姨这是什么糊涂话?我自是为了鬼谷。阿行是信任您才和您说这掏心窝子的话,您怎么反倒怀疑起阿行的忠心了呢?
“劳烦您亲自送药,阿行不胜感激。但这天也不早了,罗姨您还是早先回去歇息吧?”说完,温客行就径直走到隔间准备烧水擦一擦身上的脏污,完全忽略了喜丧鬼。
喜丧鬼看了眼温客行的背影,一字不发的离开了。
屏风后,温客行听着房门开又关的声音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泄了力一般靠着浴桶坐到地上看着自己身上别人的血,苦笑半晌,将脸埋入掌心,接着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
他这是第一次伤人。
他自然是为了四季山庄。
画面又短暂的黑了下去,谷妙妙已经移到床榻旁边,泪流满面的看着床上即是无知无觉也仍紧锁眉头的温客行,想要在他锋利的五官中找出和当年天真烂漫的甄衍相似的地方。
永无光明的鬼谷都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才使得他长成了现在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叶白衣在画面放到一半的时候也睁开了眼睛看完了全程,再次站起身。周子舒一直留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妙手身为母亲不必提防,叶白衣这位明显展现过杀意的老前辈他是万不敢托大,立刻警觉地举起白衣剑。
长明山剑仙十分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冷嘲热讽:“我要是想杀他,你这幅残破身子也拦不住。滚一边去,我看看这小蠢货是怎么回事,我们全都醒着看他传记,他本人倒在这儿呼呼大睡。”
周子舒张成岭犹豫了一下,让开了。顾湘还想再拦一下,被曹蔚宁挡了一下,晚了一步,因此气得直掐他软肉。
叶白衣又是诊脉又是按穴的,周子舒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生怕这老怪物再次发难,或是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诊断言论。
甄如玉搂着已经快要哭昏过去的谷妙妙也是急切的看着这位老神仙,结果这人摸了半天,最后只说什么事儿也没有。
谷妙妙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以前最是知礼守节的神医谷姝丽连对前辈的尊敬都顾不上了,推开叶白衣就打算自己上。顾湘挣了半天可算是挣脱了曹蔚宁,冲着这不认识的人吼道:“你们别碰我主人!”
周子舒像是脑子才上线一样,想起顾湘之前着急喂下去的药,拽着顾湘问:“你给他喝的是什么药?”
“你才想起来啊?”顾湘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我以为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和主人有关的事了呢。”
“阿湘!”曹蔚宁捂着被顾湘掐紫的地儿,无奈又宠溺的喊道。
顾湘被他这语气麻的一抖:“我说我说。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今晚不知是怎么了,头痛欲裂,我本是去找药,结果回来就看见你们这群人了。”
“头痛?为何会头痛?只是头痛又怎会导致昏厥?”谷妙妙一双柔荑轻缓的为温客行按压着太阳穴,温客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直深锁着的眉头放松了些许。
顾湘现在知道了这陌生女子就是自家主人的母亲,态度也恭敬了不少:“主人说,这头痛是陈年旧伤,除了偶然发作之外不会有别的影响,他自己配有药。本来因为很久没有发作才没有随身携带,万万没有想到不知今晚受了什么刺激,竟复发了。”说着,还愤恨的等了周子舒一眼。
周子舒现在一颗心全扑在温客行身上,全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原来老温受过这么多苦,还为四季山庄扛下了一道劫难。
快醒来吧,周子舒心想,师弟、我的甄家弟弟,我的老温。
Tbc.
大意了,本以为写的完的。
我已经又脑了一篇先天性转御姐老温了
尴尬.jpg
【周温】他本是一世无双 上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写在前面:
我当年看原著的时候,坚定不移站的是温周。游手好闲把控全局落子无悔骚里骚气恶鬼头子攻X冷心冷情重获自由邪魅不羁干部退休受,在我看来原著是互相救赎互相沉沦、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添柴的cp人设。
但奈何剧里温娇娇的颜值和人设都太惹人怜爱了,wtm直接站逆。起先一心向善后来一心向温我师弟没...
·看清顺序 周温周温 周温
·观影(老温历史)体
·外貌人设按照剧中设定 温娇娇大美人!!!
·大量时空错乱(主要是我想让所有人都在伤他至深之后悔恨不已,平行时空乱飞
写在前面:
我当年看原著的时候,坚定不移站的是温周。游手好闲把控全局落子无悔骚里骚气恶鬼头子攻X冷心冷情重获自由邪魅不羁干部退休受,在我看来原著是互相救赎互相沉沦、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添柴的cp人设。
但奈何剧里温娇娇的颜值和人设都太惹人怜爱了,wtm直接站逆。起先一心向善后来一心向温我师弟没有错错的是你们所有人苦逼离职被惦记攻X仇恨仁义皆在我心恨多泪多伤多慈悲多明艳娇娇疯批美人受,这个配置不香吗?
众所周知,龚俊的龚,既是老攻的攻,也是公主的公www
顾湘端着药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吓的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深褐色的药汤洒出不少,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苦涩甚至有些腥臭的味道。
房间中的气氛一时间凝滞住了。
实在不是顾湘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任谁穿着一身被雨淋湿透了衣服狼狈急切的进门为主人送药,结果一开门发现原本应该只有榻上一人的房间挤满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定睛一看榻上人还不知道去哪儿了,都不会淡定相对的。
顾湘粗粗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格局,发现房间里的人粗略分成了三个阵营,周絮这个痨病鬼自成一派,居中坐在原本属于温客行的榻上;左侧坐着六男两女,其中似乎有两对夫妻,其中一位男侠士有些惊疑的看着周絮;右手边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高崇、沈慎等人,帮自己混进岳阳派的曹蔚宁也在,正有些痛苦有些挣扎的看着自己,倒是张成岭这小子反复探头想坐到痨病鬼身后去,被沈慎和高崇联手拦着。
“......老温呢?”
“我主人呢?!”
周絮和顾湘对视之后同时出声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你问我?你居然敢问我?!”顾湘听见这惹主人心伤的负心人竟然还反过来问自己主人在哪儿,怒火三千丈,也不管眼下这诡异的情形了,破口大骂道:“你这痨病鬼今晚和主人聊了什么!”
周子舒皱了皱眉头。
他先前本打算找家酒家进去喝个痛快,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还没有打烊的,后脚刚迈过门槛,头一晕就出现在了这儿,原本被雨淋湿的衣服转瞬就干了。事发突然,他下意识抽出白衣剑护在身前,抬眼便看到边上衣架上还挂着温客行的紫色外衣和白色洒金扇子,倒是温客行常带着的玉箫不见踪影,走到被掀开被子的床榻前俯身摸了摸,发现还是温的,但人却不见踪影。之后又接二连三的有人推门进来,无不是一愣,想退出却似是退不出去了,只好被迫在房间里找地方坐下。
等高崇沈慎等人来了之后竟和先前的那一拨年轻人相认了,周子舒这才发现时间竟是错乱的,眼前这些年轻人竟是当年的容炫、陆太冲、张玉森、神医谷三杰等人,接着四季山庄前任庄主秦怀章兴冲冲的和一位周子舒不认识的人说这话开门进来,听人招呼才知道竟是龙渊阁主龙雀。还没等众人对清楚情况呢,曹蔚宁这傻小子就一脸失魂落魄的推门进来,刚进来就在门口呆住了,然后被背后的一股大力直接推着摔进了房间,就看见叶白衣满面怒容的杀了进来,结果看到屋内的情形也是一愣。
在尝试过各种方法都没有办法出房间后,众人就将就着在房间内找地方坐下,打算静观其变。
结果变还没等到呢,一身紫衣的顾湘便端着药进来了。
顾湘强压这怒火听完解释,把药碗放下,嗤笑一声,道:“开什么玩笑,姑奶奶我进进出出的好得很!”说着就干脆利落的退出了房间,没受到一点阻碍。
众人跟着试探了一下,发现只有顾湘是个例外。
顾湘看他们在门口被一个矮小的门槛拦着,几次抬腿都迈不出房间一步的搞笑样子不像是在戏耍自己,才奇道:“嘿,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事,竟叫我遇上了——这人间这好玩!”
接着她面色一变:“那主人呢?主人之前还在床上……!”顾湘突然闭上嘴,警惕的看了看房间里的人,转身就跑了出去。
周子舒没有叫住她,只能在门口焦急的向外看。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顾湘艰难的抱着昏睡着的温客行出现在众人视野里。走近了却发现,娇小的姑娘抱着长手长脚的男人,也只是看起来狼狈,实际上脚下稳健,丝毫没有抱着重物慌乱。
周子舒在顾湘刚进门时便将温客行接了过去,真正抱到怀里,周子舒才发现温客行比之他人委实轻了不少,现下面色发白,眉头紧锁,甚至还有些发抖,赶忙将其轻柔的放在床上。张成岭也终于挣脱了高崇的束缚,跑到床边紧紧握着温客行的手。
顾湘也顾不得和周絮争吵了,温客行这幅模样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把药碗一端便要喂下去,还是周子舒拦了一下,用内力重新将药温好,才小心翼翼的喂给温客行。
刚准备探一探脉,就听见门哐啷一声无风无人的自己关上了,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声:“相关人员已经聚齐,独立空间已经封闭,下面进行说明。
“本空间独立于诸位所知的时间,即在座各位来自不同的时间节点——刚拿到武库的龙阁主、秦庄主、容炫、陆太冲、张玉森、神医谷三杰;得知实际身份的叶白衣、曹蔚宁、张成岭;英雄大会前的高崇、沈慎;还有现在的顾湘、温客行、周子舒。
“因果已生,报应不爽。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诸位接下来在此处所见,或是不可改的历史,或是未知走向的未来,到底各自结局如何,且看各位的选择。”
众人闻言大惊,但到底是江湖上的顶层人士,很快镇静下来。这等力量已非是世间能有,大费周章的将人莫名送到这儿来,想来所说非虚。
张成岭大喊着爹的就往张玉森那儿跑,可怜镜湖派大侠,青葱年岁得了这么大个儿子,正有些好奇的问东问西。秦怀章走到床前扶了扶坐在床沿边的周子舒,多的话倒也没说,师徒二人隔着十几年得岁月相视一笑,默契的不再说话。
房间门口突然多出一道光屏,不打招呼的直接开始播放起来。
“我温客行自知此生已毁,不配叫您一声师父……可既已将我投入地狱,又为何给我指明一条回人间的路!”粉衣的俊俏公子跪在看不清名字的墓前,沉痛也绝望地向墓主人剖析自我,声音虽不大,却字字震耳,明艳又锋利的眉眼里浸着漫漫恨意,言辞间不难让人听出其中坚决的自毁之意。
顾湘难以置信的看向仍昏迷在榻的主人,直觉和身边这痨病鬼有莫大的关系。周子舒也是意外的看向温客行,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的,温客行身边这景,分明是自己师傅秦怀章的埋骨之地——所以老温没有骗自己,他真的不姓容,本是姓甄、他是自己那只有几天缘分的二师弟甄衍?!
还没等众人反应,画面一转。
自称温客行的公子泡在水中,青青紫紫的伤完全无损于他的艳丽,甚至蒙上了一层我见犹怜的感觉。只听美人忧心忡忡的对着屏风后的皂色身影说:“镜湖派一事,我并非全无责任……非是我主导率领,但我确实知道老无常背着我有不少小动作,若是我当时深究,或许,镜湖派的惨案就不会发生。
“我还要瞒成岭到何时?我实在……实在不知该怎么对他了。”
皂色身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露出周子舒英俊面容:“左右现在我俩是共犯,等你伤好了,复仇完了我们再去同他说。不过到时候成岭如何对你,你可都得受着。”
这回秦怀章也认出来了,这分明是在自己四季山庄中,那扇托人定制的屏风现在还在庄中放着!想到这儿,他不由得面色复杂的瞥了一眼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大弟子。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且不说刚才放的画面中周子舒眼中强的吓人的占有欲,就现在坐在床边上死死握着床上人手的情态也是难得的心焦懊恼,分明是动了真情。
看来自己的大儿媳就是眼下床上这位温客行温公子了啊。
“镜湖派!镜湖派怎么了!”张玉森还是青年人的模样,还没有成为后来人人交口称赞的秋月剑,猛然听到镜湖派惨案,下意识的就急声问道。
张成岭扶着自家年轻爹,面色沉痛的向在座不清楚的粗略解释了一下,张玉森一时间悲痛难忍:“鬼谷!”
“爹爹您先冷静一下,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可改的历史,但您还没有经历,现下知道了,一定可以避过去的。”张成岭看起来十分冷静,和之前一遇事就六神无主的怂样截然相反,让周子舒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周子舒并未隐藏目光,张成岭很快便感觉到了,转头朝自己师傅苦笑了一声,道:“师父,现在时间下的我应该还在岳阳派。算起来,我大概是来自以后。”
周子舒了然。倒是叶白衣,面色愤愤,似是想要说什么,又被继续播放的画面打断。
“老温,我以前觉得你是装疯卖傻,没想到你是真疯。”周子舒对着温客行说完这句话,毫不留情的转身便走。故而没有看见,站在原地的温客行难以置信又理所当然的装着笑盈盈。
视角逐渐拉远,夜晚空荡荡的街道上,温客行一身墨绿色罩衣,举着白扇,转头看着周子舒那一抹白色快步走远。
那么亮的一片月亮,在那一刻都照不亮这一个人。
镜头一转,温客行青衫逶地,跪在地上用一把断剑挖坑,旁边横躺着四具尸体,周子舒踱步而来,气息不稳的说:“你说这世人作法自毙,是咎由自取,我姑且不与你争。但这安吉四贤委实不能算坏人,如今遭受着无妄之灾,一并殒命。”他说着,蹲下一把抓住温客行正在挖坟的手,“温客行,你开心吗?觉得心里畅快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温客行自周子舒过来开始就心虚的不敢看他,此刻像是气急怒极一般,从嘴里挤出几句气音:“是,他们是不算坏人。”他转过头,红眼眶直视周子舒:“可是周首领你敢说自己平生所杀便都是坏人?”
周子舒闻言一愣,温客行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再次心虚的撇开视线。
周子舒连道三声好,站起身再一次径直离开。温客行脱力的坐在雪白的石子地上,苦笑半晌,最后收了表情,红着眼眶神色木然的发呆。
周子舒当时就如这般离开了,现在看着温客行一人,本就后悔的心更是痛苦。不自觉的握紧了还在昏迷中的人的手,感受到一下一下的强健脉搏,才稍觉心安。
那光屏还在放着,这回放的是前几个时辰才发生的。
一袭紫衣的温客行和周子舒并肩,此时他才得知阿絮身种七窍三秋钉,余生不过三载。
温客行呆呆地看着屋檐外大雨倾盆,神色悲切:“我就是觉得有点好笑,我小的时候常常因为贪玩不练功和父母赌气,我父母总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长大了再想练功便晚了,我便回堵说,等长大了,再想掏鸟蛋打弹珠,可也晚了呀。
“原来我这一生,来来回回,还是不合时宜这四个字。
“想玩的时候完不成,想练功的时候没人教,想要的东西要不起,相留的人来不及。
“幸好,幸好......”
这一次的吵架还是以周子舒决然离去做结,温客行在瓢泼大雨中踽踽独行,最后竟愤然摔萧,碎玉声中,只留下叹奈何的悲恸。
“子舒!”秦怀章看到这儿大恸,“那七窍三秋钉是什么?你为何要给自己下如此狠手?”
周子舒一时竟不敢看自己早逝的师父,秦怀章也是玲珑心窍,看着自家大徒儿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抖着声音问:“是,四季山庄出事了吗?”
“......是。”周子舒咬牙,“师父您......因病去世之后,徒儿无能,不能撑起四季山庄,只得投靠晋王,七年过去,四季山庄,就只剩我了。”
门口光屏没有给他们过多悲痛的时间,继续放着。
温客行披着一件紫色披风,从雕梁画栋的廊厅中走过,走到门口时站定,回首望向院内的房间,一双含情眼里满满的都是眷恋不舍,深吸一口气,再转头,便决绝的向门外走去。那一瞬间,在看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仿佛斩断了与人间的留恋,烈烈披风带着赴死的气概。
叶白衣满怀怒气的出场:“没想到我叶白衣纵横一世,竟被两个小鬼骗得团团转!”
“你可知他温客行就是鬼谷谷主!”
“鬼谷自入江湖,掀起多少腥风血雨,死了多少无辜之人你知不知道!”
“温客行既然能在万鬼相煎的极恶之地当上谷主,你却跟我说什么本性未失。他既然是鬼主,三千鬼众的罪孽他一个也别想逃!”
“鬼谷谷主?!”众人大惊。
周子舒也只是隐约感觉老温和鬼谷有牵连,却没有想到这般温润美好的人竟是鬼谷谷主,可转念一想,这般疯癫放肆之人,身为鬼主竟也不意外。
其他人可没有周子舒这般的心理准备,突闻这个无力娇躺在床榻上的大美人竟是鬼谷谷主,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更有甚者,高崇沈慎更是直接拔剑出鞘。
叶白衣此时才像是找到说话的时机了一样,冷嘲热讽的开口:“打得好!我本来便是要去四季山庄找温客行这小畜生算账,如无这等意外,这会儿这小畜生应该和方才画面上一样,在挨打呢!”
Tbc.
我写这篇文其实主要是想畅想一下老温在鬼谷里支撑自己和阿湘长大的艰难情形,然后被自己的想象虐到了,决定也给别人看一下:)
默读广播剧完结番外
新来的猫进门之前,要先送医院驱虫打疫苗,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接回家。观察期满,骆闻舟下班的时候顺路把小猫给拎了回来。
地下室好像有个猫笼子,你看看还在不在,一会把这个小的放出来试试,”资深饲养员骆闻舟拎着猫包,把从超市买的菜递给费渡,又看了一眼警惕地跳到鞋柜上的骆一锅,“要是实在不行,就得先把俩猫隔离几天。”
费渡问:“把小的放笼子里养吗?”
“不,那多残忍啊,”骆闻舟换上拖鞋,“当然是把骆一锅关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骆一锅:“……”
骆闻舟把猫包打开,新来的小猫就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骆一锅从鞋柜上...
新来的猫进门之前,要先送医院驱虫打疫苗,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接回家。观察期满,骆闻舟下班的时候顺路把小猫给拎了回来。
地下室好像有个猫笼子,你看看还在不在,一会把这个小的放出来试试,”资深饲养员骆闻舟拎着猫包,把从超市买的菜递给费渡,又看了一眼警惕地跳到鞋柜上的骆一锅,“要是实在不行,就得先把俩猫隔离几天。”
费渡问:“把小的放笼子里养吗?”
“不,那多残忍啊,”骆闻舟换上拖鞋,“当然是把骆一锅关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骆一锅:“……”
骆闻舟把猫包打开,新来的小猫就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骆一锅从鞋柜上一跃而下,砸得把地板 “咣”一声。
它座山雕似的耸着肩、眯缝着眼,围着小猫转了大半圈。
小猫在骆一锅这个吨位的庞然大物面前,肚皮紧贴地面,尾巴尖都在哆嗦。
不过大概是听懂了骆闻舟这逆子的威胁,骆一锅面对新的家庭成员表现得相当老成持重,始终没露出什么攻击性,闻了一会儿就爱答不理地走了。
“还行,可以不用拿笼子了。”骆闻舟松了口气,“我听人说猫一般不打老猫和小猫,看来骆一锅虽然不是东西,起码的猫性还是有的……对了费总,你给这小的起个什么名?”
“没想好呢。”费渡一边说,一边把购物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他这点特别神,好像是个人形的自动仓储系统,家里有什么、保质期还有多久,在放进冰箱的刹那,也在他脑子里存好了档。别看费渡在家游手好闲的就会点菜,点菜也能把库存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只要他不出远门,冰箱里就不会出现过期牛奶和放坏的菜,可以说是个居家必备的超级点菜机了。
“超级点菜机”把冰箱里的几样东西随意换了换位置,也不知道进行了什么神秘编码,漫不经心地说:“是叫斯金纳呢,还是叫华生呢?”
骆闻舟听着都牙碜:“路边捡的土猫起什么洋名,你也不怕咬嘴。这么着吧,你捡回来的,跟你姓,按家谱跟骆一锅一起,当‘一’字辈,嗯……一锅它是装不满了,一碗还凑合,就叫费一碗得了!”
“师兄你看我一眼,”费渡从冰箱门后面露出脑袋,“看这:这个表情叫‘每根头发上都写着拒绝’。”
“贱名好养活……哎我去,差点……我说费渡同志,咱能别老玩悬的吗,说你多少回了。”
“超级点菜机”虽然实用,也不是没有毛病。除了晚睡早起干家务活没眼力劲儿以及不爱穿秋裤外,他还什么东西都喜欢随手放桌边,甚至总得险伶伶地悬出来一点——手机悬着小半个机身,饭碗水杯悬个边,最要命的是让他切个水果,切完把刀放下,刀把也得在操作台外面悬出一寸。幸亏骆闻舟没有强迫症,不然能活活让他逼死。
骆闻舟脱外衣没注意,差点把他又“挂”在桌边的手机碰掉地上,幸亏骆队身手敏捷,硬是接住了。
“是咱家桌子不够大,还是你胳膊不够长?”骆闻舟钻进厨房,拿着费渡的手机在他头上轻轻一拍,“哪天给你摔了你就老实了——晚上要吃什么?东西拿出来,然后喂猫去。”
费渡“哦”了一声,干活去了:“对了老骆,明天我出差。”
“成,一会儿吃完饭给你收拾衣服,”骆闻舟一边洗菜一边问,“几天?哪啊?当地多少度?”
“至少一周。”费渡说,“温度差不多,就滨海。”
“滨海?”骆闻舟一愣,那不是开车一天往返的地方吗,“你要去滨海待一个礼拜?”
“嗯,”费渡顿了顿,“我们想把那块地拿下来,老周和陆嘉先过去疏通关系了,需要我沟通的事还挺多的。”
骆闻舟沉默了片刻,关上水龙头。
费渡没说是什么地,但他一听就知道。
“能拿下来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骆闻舟:“说人话。”
“尽力,”费渡给还没有名字的小猫挤完营养膏,回头冲他一笑,“要不我怎么至少预留一周时间呢,大不了多跑几次,慢慢磨呗。”
“拿下来准备做什么?”
“那是重新规划的旅游用地,我们呈报给当地政府的策划案是主题游乐场,”费渡把往小猫饭盆里凑的骆一锅轻轻推开,“那是幼猫营养膏,热量太高了,改天给你买低热量的——郭恒没跟你说吗?”
“最近没联系过……郭恒?这里头怎么还有郭恒的事?”
“游乐场是我们征集了那些受害人家属的意见,他们投票选出来的。”费渡说,“初步想法是把那些女孩生前喜欢的东西都融入到设计里,参与设计的……父母们都算股东,拿技术分红。不过具体操作还得到时候看,涉及别的版权的得再找人协调,老周未来几年,没准都得耗在这上面了。”
“他们……自己投的票?”骆闻舟皱起眉,“不怕触景生情吗?我以为……”
“那块地、那座城,终其一生,都是他们摆脱不了的噩梦。”费渡接上他的话,“可是地狱是客观存在的,不听不看不想,它也不会自己消失。除非你占领它、统治它,然后自己拿起锄头,在里面种满花——最难的部分都过去了,后面的事当然要继续做。”
“行吧,也有道理,”骆闻舟出于职业敏感,又提醒了一句,“不过这案子引发过热议,你在那建游乐场,将来会不会招变态。”
正在给俩猫当人形分餐隔离板的费渡笑了。
“我的地盘吗?”他推了一下眼镜,“师兄,蛊王住的地方,方圆十里,不长虫的。”
“快行行行行了吧你,你厉害,你真是个镇宅辟邪的大樟脑。”骆闻舟喷了口气,“给烤箱预热去!”
英明神武的“蛊王陛下”尾巴上的屏没来得及打开,就让骆队薅了,并于当天晚上因为记吃不记打,被骆闻舟吼成了菜青虫——
费渡牛奶喝一半,周怀瑾有事打他电话,厅里信号不太好,费渡就放下杯子,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又把四分之一的杯子悬在了茶几外面。
无名小猫被奶味吸引,壮着胆子跳到茶几上,想闻闻杯子里有什么。说时迟那时快,骆一锅以一种与它身姿不符的矫健一步蹿上去,照着马克杯就是一巴掌。
“啪”!
无名小猫:“……”
真凶骆一锅作完案,毫不犹豫地跑了,猫毛都没留下一根,深藏功与名。
正在屋里给费渡拿衣服的骆闻舟听见动静跑过来一看,属于工薪阶层的灵魂都炸裂了。他虽然从来不对费渡的消费指手画脚,但有时候也会上网查一查价格,以防不小心怠慢了费总那些看着不起眼的金贵东西。
“你知道他那破杯子多少钱吗!”
无名小猫从小流浪,营养不良,脑子发育也不良,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犯罪现场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
神不知鬼不觉蹿上猫爬架的骆一锅没事猫似的,在旁边点着头舔爪,对他孝子贤孙骆闻舟的话深表赞同——有什么办法呢,这家里的闯祸精实在太多了。
“你别过来了,没看见满地碎渣吗?”骆闻舟伸长了胳膊把小猫拎下来,扔进赶过来的费渡手里,“败家子捡的败家猫!我看干脆叫费钱算了!”
费渡为了小猫未来的尊严,跟骆闻舟抗争了半宿,第二天早晨不得不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小猫:“你叫斯金纳,记住了,别听骆闻舟的。”
小猫打了个大哈欠,迷茫地把他送出了门。
费渡这一次出差,比想象中花的时间还长,奔波了足有大半个月,才把憔悴了一圈的周怀瑾与自称“累得水肿”的陆嘉一起带回燕城。
周怀瑾上了车就开始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夹在燕城下班高峰的堵车大队里了。他揉开眼,从车窗往外望了一眼,看见连成一串的车灯,光影模糊,感觉这一觉睡实在了,舒坦。
这时,他余光瞥见陆嘉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什么东西,不小心瞄到,只见那胖子写的是:
某月某日,老板开车我坐车,豪车一路引人围观,路人都以为我是老板,堵车时候有俩妹子冲我笑了,爽!老板啊老板,你以为你有魅力是因为长得帅吗?错,散发魅力的是座椅!
周怀瑾:“……你干什么呢?”
要造反吧?
“记录生活里的美好瞬间,”陆嘉把备忘录存档,“有的人天生长在蜜罐里,人家世界的逻辑就是甜甜蜜蜜的。咱们呢,差一点,就得自己留心收集各种糖,慢慢攒,三年五载,总能给自己攒一个蜜罐——这是老板教我的。”
费渡开车看路,头也不回:“你那糖里少放点关于我的坏话就好了。”
周怀瑾却认真地想了想:“费总也会做这样的记录吗?”
费渡一口否认:“我就是口味甜一点,倒也没有这种居住需求。”
陆嘉笑而不语。
一路把他俩送回陆嘉的拳馆,下车拿行李时,陆嘉忽然好像无意中提起:“哎费总,去年骆队生日时候你发朋友圈里那蛋糕哪订的?”
“他发的,我就点了个赞,微信一会推给……”费渡随口接了一句,说到这,突然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嘉。
陆嘉就大笑着扛起两个人的行李,跑得比使坏的骆一锅还矫健。
“死胖子。”
费渡摇摇头,合上后备箱,跟周怀瑾告别,回家去了。
他不用记录,他是“糖果库”的自动仓储系统,每一笔进账都清清楚楚。
哦对了,至于“斯金纳”……什么斯金纳啊,费渡一走半个月,回家一看,那傻乎乎的小畜生早把“费钱”这糟心名字认下了,一叫就摇头摆尾地过来。
叫了“费钱”,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它欣然接过骆一锅的衣钵,成了家里新的食物链底端,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