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索尔德生贺24h】梦中之梦 9:00
《Dream within a dream》
原作向,全文较长,希望各位读得愉快。
伊索尔德个人中心。
[图片]
亲爱的梅尔卡茨:
我收到了您的信,您附在信中的设计图草稿与照片教人心潮澎湃,以至于我一整天下来都激动不已,甚至于忘记去走出房门,呼吸一下傍晚时分新鲜的空气。您与海因里希的设想是精妙的,这样大胆而色彩招摇的设计正是剧团对于灵性、想象力与内心世界探索的真实写照。
我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你们对于舞台布置的看法,但我又畏惧听到管弦乐所能奏出的最为刺耳而精神错乱的不和谐音,我想我一定会因为这种异...
《Dream within a dream》
原作向,全文较长,希望各位读得愉快。
伊索尔德个人中心。
亲爱的梅尔卡茨:
我收到了您的信,您附在信中的设计图草稿与照片教人心潮澎湃,以至于我一整天下来都激动不已,甚至于忘记去走出房门,呼吸一下傍晚时分新鲜的空气。您与海因里希的设想是精妙的,这样大胆而色彩招摇的设计正是剧团对于灵性、想象力与内心世界探索的真实写照。
我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你们对于舞台布置的看法,但我又畏惧听到管弦乐所能奏出的最为刺耳而精神错乱的不和谐音,我想我一定会因为这种异常可怖的音乐而头昏耳鸣。是的,我相信,剧团对于《莎乐美》的引进是一次全新的创举,我们的维也纳从未有过这样一部充斥着惊悚与无节律的剧目,这很胆大,也很聪慧。施特劳斯先生的作曲几乎与这部独幕剧的内容同等地震悚不安,甚至于还要超出些许。一整支管弦乐队为这种畸零的情欲服务,致力于将这不被容许存于俗世的疯狂带过来,从单簧管凄厉的尖叫与高亢的独奏中就能窥见一斑。
我在第一次听到这种单簧管音的时候就被深深震慑住了。希罗底的女儿病态、堕落、色调隐秘、气氛诡异、对于情爱的渴求更甚于人类无法抑制本能的天才,就像一根被仔细捻好的灵知之线,将我们一直在做却又一直不得目睹的那种东西缝制起来——分离派、表现主义、象征主义,最终是我们步入新世纪的艺术之都。
我对您做这一番辩白,是为表述这种对艺术的忠实之于我是神圣的,如同我的母亲对舞台所贡献的一切。如今的我已正式接过母亲的衣钵,迪塔斯多夫的女儿已长到足够大,能穿上那双小牛皮制的象牙白色舞鞋了。我在两周前与您共同商讨过我正在筹备的戏剧创新——将降灵术与歌剧演唱结合起来,如今我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而母亲也同样地支持我的决定。我们不日便将返回维也纳,届时我想同您探讨更加详细的事宜。
西奥菲尔正在我的身边,哈尔施塔特湖壮丽的风光极大满足了他创作的猎奇心,他几乎每三天便有一幅崭新的画作。父母的状况一切都好,母亲托我向您递去最诚挚的问候,我将其一并写入这封信,希望您能早些收到它。无论花多少墨水,笔尖无法描摹出我对您的谢意,我诚恳地拥抱您并祝愿您身体健康。
您的伊索尔德
五月十日
……
“所以……她特意要来纸笔是为了写信?”
圣洛夫基金会的地下收容所内。
按照管理条例,被封藏的神秘学家们的生活单元需要定期清扫与检查。深埋地下的收容单元几乎见不到阳光,负责提供照明的人造光源并不能同时提供热度,如果没有恰当的清扫,床铺与桌面很快就会长出霉菌。基于人道主义考虑,即便那些被封藏的神秘学家无一不是极端危险的非理性分子,基金会仍旧会为他们提供最基础的生活保障。
今天负责清扫的职员注意到了桌上的信纸。伊索尔德正横卧在床上,拘束衣约束住了她的口舌与手臂,这是必需的安全措施。些微哼唱在房间内回荡,牵起房间角落处的阴冷霉斑。她的眼睑合拢,手腕与嘴唇在布料的紧缚下无意识地蠕动着,像是一窝正在母兔肚腹里伸展四肢的兽胎。
蜡白色的皮革紧束着她的肢体,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她在梦中的吟唱。
“一封信?梅尔卡茨……舞台布置、还有《莎乐美》?天啊,她的谵妄更严重了。我们的精神治疗手段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吗?“
“心理医生已经来问询过许多次了,可她没有一次是能正常回答问题的,更别提填写量表了。也许下一次就得把她拖去做人工梦游。——我觉得她已经没可能醒过来了,至少现在她不再会太过频繁地使用神秘术。”
“好吧,好吧。我只希望这次别再出什么乱子了……你还记得上次吗?那些游灵一出来,我们出动了一整个镇压小组。”
佩着白面具的男人和女人窃窃私语,唯恐自己失礼的碎嘴会惊扰了床上女人安静的美梦,尽管他们彼此都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排在信纸上的德语单词整洁又秀丽,彰显着写下这封信的主人高贵而引人注目的身份,用于书写这封信的钢笔摆放在书桌的一侧,与插着茉莉的玻璃瓶排在一起。
如果这封信出现在它本应出现的位置,人们或许会夸赞这位写下书信的女士。
当基金会职员终于完成例行清扫工作,锁住房门的时刻,伊索尔德也已经回到了维也纳。
梦中的环城大道细雨连绵,载着贵族老爷和女士的轿式马车飞驰在石砖路上,行人们撑着雨伞匆匆而过,小心翼翼地避着车轮下飞溅开的污水。迪塔斯多夫宅邸内忙碌非常,为迎接主人们的归来,佣人们三两成团忙作一处,像是衔着蜜粒的工蜂,将宅邸打扫得一尘不染。身兼多职的老管家早早就持着雨伞候在宅邸大门,扫平积在门口的小水潭和落叶,以免大小姐染污了她洁白的礼裙;司机紧驭手上的缰绳,让两匹骏马在路边停稳,即便汽车这一新兴事物对于迪塔斯多夫家来说并不陌生,可老迪塔斯多夫坚持采用这一传统的交通方式出行。
步入这扇铁门并不令伊索尔德感到喜悦,唯一能让她感到些许轻快的是池塘中正屈着颈子啄食翅下小虫的天鹅。在女仆的帮助下扎紧适于晚宴的礼服,饲喂过被母亲忘至脑后的小兔与夜莺,亲吻已经在寝室中阖眸入眠的伊文洁琳,需要伊索尔德去亲力亲为的事实在太多了,甚至不会留给她一刻钟的休憩时间。化过淡妆后,她又得踩着坚硬的高跟鞋前去宴会厅,去履行她作为晚宴焦点的义务。
“伊索尔德,我的朋友!我真高兴见到你回来。”
海因里希走上前,热情地拥抱着他的友人,适才成年的他眉眼中依旧含着脱不去的稚气,但那一身裁剪得度的呢子礼服已经为他衬托出一副有模有样的绅士相。
“您好,海因里希。”
伊索尔德颔首致意,回以她的伙伴一个恰如其分的微笑。她早已经习惯了面前金发男人的快活与开朗,兴许还要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儿吵闹。迪塔斯多夫的客人太多,诗人、作家、亲眷与银行家,每一个人都期盼着能一睹这位明日之星的风采,为自己的沙龙与茶话会增添些用于调味的谈资,在紧凑的时间表内,伊索尔德至多只能给予友人这样的问候。
“瞧瞧你,我们的伊索尔德,已经长成一位端庄的小淑女了!”
“是啊,她多像伊文洁琳……多么温和、多么文雅,我等不及要看到一个月之后的演出了,她一定会成为我们维也纳最具天才的女演员!”
“伊索尔德,好孩子,我真诚地祝愿你首演一切顺利,我们都将是你最忠实的观众。”
声音与声音此起彼伏,笑容与笑容连至一处,一双双手握过又分开,每一位收到过邀请函的贵宾们都以自己的方式送上祝福。作为对迪塔斯多夫女儿成长的见证,装饰精美的贺卡与礼物盒堆满了一整张木桌,随行女佣们将其妥善保管起来。
所有人都在祝贺,祝贺迪塔斯多夫的小女儿终于能接过她母亲捧在手心的王冠,祝贺维也纳的下一个演出季终于能迎来一位新的伊文洁琳。
伊索尔德频频挥手,对于如何应对他人过激的追捧与热切,她早已深谙此道。因好奇心而空虚的肠胃,只需要得体的微笑与些许回应便能被填满。晚宴无疑是成功而教人欣快的,宾客们沉浸在葡萄酒与坎伯兰酱鹿肉的滋味当中,借着让呼吸都浸满甜气的芬芳,他们谈论起最近的艺术沙龙与新思潮,就前些日子斥资购下的一幅油画辩驳不休,文学创作与风流逸事很快便将人群划分成数个围聚的小团。
伊索尔德在宴会中央坐得笔直,那个位置在过去数年中属于伊文洁琳,覆在她颈子上的开司米方巾让她看上去更像是那位杰出的女演员。三颗覆盆子、一块鸡肉,她拈起鹿角柄的银餐刀,慢慢切削着面前的食物,在进食的间隙回应着他人塞来的问询与体贴。
微笑体面、刀锋笔直,尽管不合时宜的酱汁与肉质已经开始在她的胃袋里翻腾——钝痛与下坠感令她备受折磨,但伊索尔德已经长大,她已经比十三岁时更懂得忍耐,激烈的不适已无法让她持餐具的手指产生哪怕一丝颤抖。
“快!她又出现癫痫症状了——这样下去,她会被自己的晚饭噎死!”
“呼叫紧急预案小组!”
警铃大作,五名穿着全套装备的医护职员冲进了收容单元,下午巡查时还一切正常的女人此时正跪伏在地面上,被打翻的米粥与煮豆子撒了一地。负责巡视收容所的职员们无法独立应对这种状况,此时只是简单清洁了她口中的污物与涕水,一个防咬伤的硅胶牙套也被塞了进去。只是单纯的癫痫发作的话,每一位基金会的职员都掌握着最基础的急救方法,可伊索尔德不受控的神秘术实在太过强大,往往会在这种时候带来毁灭性的影响。
“嘿——你们这群呆瓜,我才刚刚吃了一半儿呢!这下我不得不把胃袋翻个个儿再重头吃起了!”
“谁教育你们要在别人进餐的时候来插嘴了?你们这些没教养的穷鬼野种!”
凄厉的啸叫、尖锐的嬉笑。游灵们从不迟到,它们纷纷赴约而来。从天花板上,从床铺底下,从白炽灯照不见的黑暗角落里面,黏液一般的灵体们四散飞出,势必要从那可怜的女孩儿身上再夺去些什么东西,正如同曾经的灾祸或是意外从他们身上刨挖剜除一般。
“——全体人员注意!查尔斯、罗伊斯,你们去看护监管对象,其他人,集中注意力清除游灵,务必控制住受灾范围!”
“镇定剂!小心不要弄伤她——该死,她的呼吸道被哽住了,谁来把她的头偏个位置!”
“催眠喷雾对她没用,她的神秘术不会因为这个停下——专心搞你的工作!”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所幸拉普拉斯的安全员们对于如何处理意外已经得心应手。电极武器蜂鸣作响,从磁极电管中涌现出的电流有条不紊地清扫着游灵,如同镰刀割倒麦穗。精致的礼服衣袖被撕开,一针镇定剂打入了伊索尔德的血管,混合着抗癫痫成分的药流顺着静脉一路直上。精神康复科所调配的药物效用是立竿见影的,很快,女人的躯体就止住了惊颤和痉挛。她的面容已经浸满虚汗,痛苦而惊惶,无人得知她的梦中是否也已被这种顽劣的邪恶侵占。
“……准备事故报告。我们需要对她进行人工梦游疗法。”
————————
晚宴上的不愉快和耻辱总会过去,而惹人注目的艺术创举却会被长久铭记。《莎乐美》的首演广受赞誉,而伊索尔德开创性的戏剧创新更是令人惊叹。在降灵术的呼唤下,希律王的亲卫们燃起饰着孔雀羽的银烛台,希罗底的女儿真正来到了舞台正中。她踏着影影绰绰的烛火,身段婀娜,舞姿婆娑;面色枯败的死者降临到她身上,她已不再是温吞和煦的伊索尔德,却能舞着七重帷纱,点燃了整个维也纳。
渴求得到维纳斯一瞥的观众与粉丝们递送来的书信几乎要挤破迪塔斯多夫家的信箱,即便在伊索尔德同友人待在一起的闲暇时光中也得不到空闲。从那一日开始,伊索尔德在艺术上所取得的成就真正超越了伊文洁琳,致使后者所剩下的仅余下了迪塔斯多夫夫人的噱头。
“伊索尔德,我的小妹妹,你瞧——今天的天气多么好!”
西奥菲尔愉快地笑着,一声哨响,在他脚边踟蹰厮磨着的猎狗便四散开来,如箭矢般扎进茂密的树丛。他穿着一身轻快的小牛皮猎装,颈前束着格纹方巾,一顶猎鹿帽遮住了他蜷曲的头发,同时也为他遮去午后的烈阳。从宅邸里牵出的骏马就拴在不远处,双管猎枪与猎弓被安置在马鞍包上,只不过他并没有去取用的打算,而他也还没健壮到足以狩猎马鹿的程度。
迪塔斯多夫的封地里有森林与湖泊,羊茅在丰腴的黑土上长得茂盛,像这样的土地上从不缺少可供狩猎的动物。以防为家中厨师带去太多麻烦,西奥菲尔只打算来猎一些野兔或是狐狸。
“西奥菲尔,你有太久没回过家了。父亲与母亲都很挂念你,而我们也有许久没有像这样在一起待过。”
伊索尔德跟在后面,隔着蜷曲的黑发与面纱,她的面容在阳伞投下的阴影中显得发白,一些宝蓝色的阴影将她瘦削的面颊衬托得更加柔美。随行女佣为她系好纱巾,草场上的风总要比环城大道来得更冷些,女佣们正在为女主人的身体状况尽心尽力。
“噢,我当然会注意的!我会为父亲定期写信,也会在休假的时候回来看望母亲。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绘画事业蒸蒸日上,父亲对此也很高兴呢!“
“嗯……这很好。我很高兴见到你过得顺遂。”
“当然!伊索尔德,你现在可比以往大不相同啦,你现在是整个维也纳的明珠,想要见你一面的人会挤破皇家宫廷剧院的大门的!今后我们能像这样悠闲地散步聊天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少啦。“
“我想,我的小妹妹很快就要在名声上胜过我了!与行事风流的公子画家相比,当然是一个天才歌剧演员的名头更耀眼,也更甜蜜。”
“我听海因里希讲,你与克拉拉聊得很愉快。这真好!像你这样的年纪,总该有那么两三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密友的。”
“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伊索尔德。”
哈斯特欢快地跑回来,它细长坚实的颚里叼着一只滚润的野兔,血滴混合着涎水,从它犬齿的缝隙间拉出一条条细线。它一直都是条优秀的猎狗,行动起来迅猛而致命,静坐时对它的主人忠心耿耿。
西奥菲尔爆发出一声欢呼,旋即半跪在地上,捋了捋那只好猎犬的后颈皮毛。随行的女佣们大多见机,小跑去为她们的雇主取来用于存放猎物的马鞍袋。就在安内莉与玛姬挪开视线的那几分钟内,伊索尔德已经持着阳伞,悄悄走进一旁的林间小径。
这片猎场并不会有专职为它修剪枝叶的园丁,遍布野蒜和常春藤的森林也远不如威格尔德雷尔公园那般惬意安全。
伊索尔德恍若未觉,只是慢慢挪着步子,在落叶与石子儿中拣选着可以落脚的位置。几枚尖锐的苍耳子挂上她的衣裙。
“……姐姐,你想带我去哪儿呢?”
“给药量已达到预期剂量。对象生体反应正常,准备启动人工梦游程序。”
“保持静脉输液,继续监测对象脑波反应。”
仰卧在病床上的伊索尔德双目紧闭,十指紧紧绞在身前,手背上生出几条新鲜的划伤。头罩笼住了她那颗小巧的头颅,在人工梦游仪的作用下,不可见的流体已经替代了空气,它们将成为一条坚实的链索,在昨日已归于流溢的维也纳与现实之间搭出可供沟通的桥梁。
伊索尔德所能见到的翠斯特有时会发生些许变化。有时,她会是她古灵精怪的姐姐,另一个咯咯笑着的小伊索尔德;有时,她罩着一身洁白的礼裙,裙摆在空气中曳出动人的弧度,如同前来收取供奉的国王;而在那些伊索尔德难以入眠而哭嚎痛泣的深夜里,翠斯特面色惨白,双眸含泪,业已干掉的黑色血块扑簌簌的从她的口唇中滴落下来。每当这时,总有歌儿从她的唇齿间流出,她的胸腔不自然地起伏着,像是一只不甘寂寞的夜莺藏在里面,一边啄食血肉一边纵声歌唱。
就如同现在一般。
“伊索尔德、我的小妹妹,你总是这么听话。你真笨,小傻瓜!我们的哥哥可想可想见你一面啦,你怎么不去陪他再说会儿话?“
翠斯特咯咯发笑,女童清脆的笑声从梧桐树干里飘出来。她的脖颈细弱,笑容甜美,手腕不可思议地伸长,其中一根食指勾进伊索尔德的喉腔。翠斯特对伊索尔德的亲爱与日俱增,姐姐已不再满足于同胞妹这样浅薄的连接关系。
“咳……姐姐,我同西奥菲尔之间的话已经讲完了。…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同我讲吗?“
伊索尔德轻咳一声,险些要溢出泪水,但依旧倔强地向前迈步。她正竭力让自己的视线落在那张镶嵌在枯树皮当中的脸颊上面。翠斯特的手实在太冷了,她的歌儿也实在太刺耳了,即便伊索尔德已经是位踩着高跟鞋走一天路也不会让背脊松解下来的淑女,可姐姐的疼爱对她来说依旧是太过沉重了。
“监测到异常脑波波动!不管怎么说,这种数据都太过不正常了……“
“——准备调节梦境参数,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在束带与束带交叠的空隙间,数条电极被贴在伊索尔德的身上,电极的另一端联系着各式各样的检测仪器。通常的人工梦游治疗不需要这样繁琐的步骤。为了从源头上拔除伊索尔德的歇斯底里症,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研究员们已经竭尽所能。
“嘻嘻,我的好妹妹,这一切已经尽归你有啦!忠实的观众、美好的名声,我们的妈咪还没有表扬过你,是不是?”
“我知道的,妈咪病得太重啦,她已经不大会从走廊最深处的寝室里走出来了,任何一种松烛以外的光亮都会教她害怕。"
“而你~小伊索尔德,你已经比妈咪走得更远了,你甚至都已经学会去表演舞台本身了!噢,你会不会想让我再去抱一抱我们的妈咪?你一定想,妈咪想见我的,我们都曾是她的好女孩儿。”
翠斯特愉快的笑声更大了。一些游灵们从树冠底下钻出来,嬉笑着围聚到伊索尔德的周围。这些面容模糊的来客并不总是怀揣着善意的。翠斯特喜欢热闹,她的笑声即是最行之有效的邀请函,这向来无关于伊索尔德的意志。
伊索尔德默不作声,只是将头颅轻微偏向一侧,黢黑蜷曲的发卷滚落下来。她实在太熟悉这位不曾谋面的长姐了,这些话并不是她真正想说的。是了,尽管翠斯特因无法分得伊文洁琳的怜爱而总是心有怨怼,一定是有些真正重要的东西藏在她那张灰败脸颊下面的,她对于小妹妹的疼爱最终总会胜过怨恨。
“小伊索尔德,比起醒转时分的哭泣,你更喜欢梦中昏沉的嗫嚅么?噢~还是说,我亲爱的小傻瓜,你的演技已经精湛到连自己都骗过啦?“
翠斯特终于停下了嬉笑,也不再继续拥抱着她的血亲。她一蹦一跳,穿过土层上虬结的树根与厚厚落叶,在一条粗壮硕大的树杈上坐下。
翠斯特的双眼仿佛两道狭长的伤口,渴求正从里面汩汩流出。游灵们伫立一旁,窃窃私语,它们迫切地想看到一出好戏,或许是手足相残,或许是不幸与灾祸。
“……姐姐,可我何时有醒来过呢?“
“我邀请它们来到我的身上做客。游灵们去而复返,前赴后继,它们总是乐于回应我的邀约。游灵们吵闹而喧哗,可降于我身的它们是安静的,循规蹈矩的,它们不会打搅我的熟睡。”
“……醒来如何比沉睡更为幸福?”
伊索尔德只是摇了摇头,举起右手,轻轻拢起面纱下垂落的大卷发丝。她不再望着翠斯特了,细长的眼睫垂下,目光深深地坠进泥土。
“……检测对象的神经电信号刺激始终不能达到阈值。这种等级的梦境还不够,准备调用新的梦境。“
“拉尔夫主任,我担心这样会激起检测对象的创伤反应。申请调整静脉给药流速。”
“让保卫科的小组待命。”
负责主治的医师按顺序慢慢拧动数个旋钮,她处在头罩保护下的脸颊已逐渐渗出汗滴。伊索尔德本就疯狂错乱的意识为这次治疗增添了太多不安定的要素,一旦择选了错误类型的梦境,由她唤来的游灵足够摧毁这间病房中的所有高精仪器。
粒子群飞速涌动,磁线圈间蓝光迸现。又一个梦境匆匆向她奔去,一头撞进色彩斑驳的维也纳,让本就离奇吊诡的梦境倍增压力。
金黄色的油画淋上了雨,大块大块的世界在她眼前融化下坠。
是的,这里早已不是一片森林了。早在1876年,迪塔斯多夫们就改建了这片封地的小小一隅:工人们伐倒树木,佣人们扫去土块儿和草叶,饱受整个利奥波德城赞誉的园丁团队细心剪除了这角土地上一切不和谐的树丛与浆果,铁栏与石雕将土地划成方块,紫花藤和三色堇代替那些无美感可言的植物。
是的,那时的贵族们厌恶捕猎,他们将其视作马扎尔人的粗野娱乐,却独爱装潢精美的小亭与花园。于是,铁线莲在花圃里盛开,草雀在枝头上歌唱,雕刻家与工程师甚至在这片小小庭院的正中央修筑了又一个喷泉,为了与迪塔斯多夫宅邸的庭院作出区分,大理石上雕满细致入微的莨苕纹。
是的,伊索尔德知道这里。在过去数年间的漫长夏日当中,她与西奥菲尔也曾在这里留驻过脚步,将大把的时间用于这种闲适的娱乐。西奥菲尔会穿上一身轻猎装,戴着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的猎鹿帽,活泼健壮的哈斯特会变成总是在花圃附近徘徊不定的蓝翅凤蝶,振在衣摆上的鳞粉形状近乎于猎犬口舌间溅开的涎水痕迹。伊索尔德一如既往,只是现在的她长得更高,已经不需要佣人的帮助就能采撷下刺丛间的覆盆子。
是的,迪塔斯多夫们应当瞭解这里。老爷与夫人们对于品味的追求是挑剔的,因而那些被年代剥去了容貌与回忆,只残留下混沌不清的本能的灵们,也狂热地迷恋这处花园。
“嗯……这还重要吗?”
伊索尔德呢喃自语,她似乎正向她的姐姐寻求答案,但翠斯特愉快的笑声越来越大。冷风席卷过林间的落叶小径,厚重冰冷的枯叶堆应风而起,拖拽起伊索尔德下身宽大的裙摆。冰冷粘稠的质感攀附上她的小腿,她真切地感到,每一片枯叶都像是淤泥里扭动不止的蚂蟥,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片片冰冷的灼伤。
“嗯……哈斯特,你已经长这么大啦。瞧瞧你……你又舔脏了我的手指,这可一点儿也不礼貌。像你这样活泼的孩子,总该是这样的。”
青蓝色的枯叶已经埋上了她的小腹,冰冷的压力让她的胃袋隐隐抽搐起来。伊索尔德举起右手,一只紫蛱蝶停驻在她的指尖上,从其翅翼上振下的鳞粉染污了她的缎子手套。
“——伊索尔德!天啊,你怎么在这里!安内莉、玛姬、快、快拿毯子来!”
迪塔斯多夫的女儿们身子单薄,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刺激就足够让她因惊厥而倒地了。惊惶的叫喊终于推远了伊索尔德的意识,也惊飞了那只窈窕非常的紫蝶。伊索尔德在失去意识前所见到的最后一件事,是慌慌张张奔向喷泉的西奥菲尔。
——————
…………
治疗记录:
对象在心理治疗病房中接受人工梦游疗法。为其更换数种梦境,均无法在治疗过程中观测到符合诊疗计划走向的脑波波动,推测为无法追溯其创伤性经历。对象在诊治过程中陷入深度昏迷,无神秘学施术迹象,综合考虑后停止治疗,并给予其相应的应急措施。
推测为对象正处在某种近似于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异常持续的状态中。目前并无适宜方案去解决这一现象。建议此后停止一切对于对象的诊治方案,并维持其现状。考虑去除束缚衣,并给予对象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
数日后,这样一份报告被递交了上去。伊索尔德彻底疯了,这样一个讯息在圣洛夫基金会之中传开:心理医生、保卫员、Z女士,最终是适才结束了心理诊疗的克拉拉·温格勒。后者所表现出的惊诧与悲戚无以复加,但那也不过是属于今时此刻的后话了。
————————
伊索尔德在私人庭院内的失态为这个饱受追捧与非议的家族增添了一个新鲜的耻辱,而像这样微不足道的花边新闻很快就被更大的功绩淹没:《托斯卡》的首演赚足了鲜花和眼球,由伊索尔德主演的剧目一票难求,为了求得二楼包厢上的一个席位,狂热的观众们会毫不犹疑地掏出手枪来进行一场决斗。
从金黄色的环城大道上,从污水横流的街头小巷里,无数赞誉和追捧纷至沓来,将伊索尔德的十八岁生日衬托得更加熠熠生辉。老迪塔斯多夫准时向社会各界递出请柬,把那张精美纸片儿攥在手心里的人们赴向宅邸宽敞宏大的铁门。家中佣人在宅邸中四处奔走,忙碌非常,在迪塔斯多夫老爷的指派下,宴会厅与会客厅必须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属于伊索尔德的这一时刻必须光耀而荣誉。
伊索尔德坐在书桌前,修剪着昨日从卡特那大道上带回的鸢尾花。属于她的小房间在早些被女仆打扫得窗明几净,桌上的剧本草稿堆叠得整整齐齐,摆在最上头的几张纸,上面的墨痕还没有干得彻底。
亲爱的克拉拉小姐:
在今天这样一个他人为我庆贺的日子里,我必须得告诉您,我比以往更加盼着您能来看我两眼。我想您一定来看过了我们的表演,您总是会将感想写进信函交予我,再在里面不经意地混上些尖锐的建议,这样的书信让我受益许多。
我有件事得告诉您,我最亲爱的朋友、亲人、救主,请您一定得听听我的告解。我时常听到翠斯特同我讲话,我的姐姐缠着我,不分昼夜:因为神经同我诉说的谎言,我险些将我自己在喷泉的泥水中溺死。我相信她已经搅乱我理应时刻保持的理性思考。我是个好贵族吗?还是插上了母亲的花儿的,可笑而不自知的玻璃樽?
不、我记得的……这实在太可怕了!我怕我一醒过来,我的父亲就会因流血而亡,我的母亲会溺死在那口浅浅的喷泉里,而西奥菲尔会用一把大火抛下他所有的责任,连他自己都管不着了!亲爱的医生,我实在害怕您听到这些疯话时候的样子。我已经遵照着您的医嘱去做了,我规律饮食,适当运动,新鲜的空气让我的身体日渐好转。我相信您对我好,做这种事对我的健康有所裨益。
您一定看得出来,我依旧在做着梦。如果您盼着我醒,那我便醒来;如果您需要我醒来,那我便一定裸着足奔去见您。神奇的克拉拉,您是我唯一能倾诉这些的人,我在这座偌大的城里唯一能感到宽慰和安心的朋友!您不会收到这样一封信,因为我将另外一封体面些的寄送予您了,信纸里还叠着下周剧院的票。这张纸玛姬会来替我收拾掉,或许会在会客厅的壁炉里面燃烧。
您的
伊索尔德
伊索尔德只是静静坐着。宾客们尚未到来,晚宴仍在准备,伊索尔德还有约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松烛尖上晃着细弱的火苗,几片枯叶从花枝上落下。在那些独处的安静时刻,翠斯特总会找上她,而今天,总是咯咯笑着的长姐并没有飞来。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体贴的玛姬不会来催促她,桌上的草纸不会被包进信封。她不必在换好礼裙后走下台阶,逐个向前来为她祝贺的宾客们致以谢意。梦境承纳梦境,梦中的梦去而复返,真实距离她如此遥不可及。
啊,沉睡如此幸福。啊,梦境这般甜蜜。
“……呼!天啊,您这儿的阳台可真高……我的裙子都险些被划破了!”
一声突兀的脚步让伊索尔德停下了手上的小剪刀。她抬起头,向阳台的方向望去,摇曳的烛火从墙上拽出一条细长的倩影。绿裙子的轻快女人拍起手套上沾染的灰尘,她的额上已经渗出密密的细汗。
伊索尔德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医生!可是您……这怎么会?”
“嘘……!您可得小点儿声,别教其他人听见啦!迪塔斯多夫家可不会给我这样一个兜售镜子与诡计的商贩送来请柬,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总是有些小伎俩的。“
卡卡尼亚慌忙挥了挥手,示意伊索尔德掩盖起她不合时宜的惊叫与欣喜。她从衣袋中摸了摸,取出一个系着丝带的缎面小盒子,将其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想着一定要在今天给您送到这里,好让您能在生日当天打开这个盒子,还好您这座宅子的后屋栅栏那儿有个缺口。”
“噢……医生,您真是这世上最体贴的人,我今天一直想着该再见您一面,我——”
伊索尔德的唇角弯了,从中溢出些甜蜜的释然。她捧起卡卡尼亚的手,缓步走到桌前,剪刃合起,轻薄的丝带散落一桌。小盒当中摆放着一面与盒子本身同样精致的手镜,一颗多面细琢的碧玺镶在手镜的珐琅柄上。
——一枚手镜。一枚曾用于诊断他人、而今也将用来映照伊索尔德的手镜。
伊索尔德没能再说下去。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出人意料的礼物,更因为她似乎聆听到了些不应存于此处的脚步声。脚步声匆匆而来,只是在这儿停留了短短一瞬便又匆匆离去了,只在每一个维也纳黄金色的昨日与行将重复的明日中留下了徘徊不去的回音。
这回音将永远存留于此。它是秋日公园中簌簌而下的红枫叶,它是人民歌剧院幕后沙沙作响的黄铜笔尖。它的主人已不再留恋这只属于昨日的维也纳,但它将串起一个个由梦中而生发出来的崭新的梦,直到它完成存在于此的唯一的使命。
伊索尔德看向卡卡尼亚。绿裙子的女人显然瞥到了桌上那封未签署日期的信,但她并没有挪开目光。伊索尔德在那双叶绿金色的眼眸中回望到自己的身影,如同她第一次走进卡卡尼亚草绿色的心理诊疗室,第一次看向那面精致的小镜。
伊索尔德记得初次诊疗时的情景。在她对于一些事感到难以启齿的时刻,温格勒的魔镜会帮助她打开那扇小小的心门。镜外的心理医生告诉她去试着解放内心的本我,镜中忧愁的女演员垂下眼睫,温顺如同新生的羊羔。
一场醒转。
“……医生,您正在这儿看着我吗?不、我明白了……您已经不在这儿了,是吗?”
卡卡尼亚不再言语。她弯起的眼眸如同一口清泉,无数情感正从里面迸涌而出。
缺憾、亲爱、悔恨、释然、怀念、忧虑、悲伤、
——珍重。
伊索尔德终于知晓问题的答案。她再次抓起那柄小剪刀,她的泪水涟涟而下,脸上的笑容悲伤而满含期盼。
“医生……如果这就是您的答案,我答应您。我会去寻找您。”
伊索尔德扬起手。柔顺的火从桌面上淌下来,高温舔舐起桌上的稿纸。大团大团的红滑落在地,纸张与花朵喂饱了瘦弱的火,那团光亮丰腴起来,将插在绿裙女人心口上的剪刀衬得锋利异常。
高温令她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地,火焰成为她崭新的衣裙。卡卡尼亚的头颅被伊索尔德平放在膝上,那里得以暂且远离肆意张扬的火舌。在那样可怖的一刻中,伊索尔德仿佛被降了伊文洁琳的灵,悲悯与痛苦混杂进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女仆尖锐的嘶喊钉进门扇。似乎有人闯了进来,但伊索尔德已经逐渐听不到了。
伊索尔德一直以来都清楚该如何醒来。斥退附着在躯体上的游灵,毁掉梦中的他我,就能将沉浸在水中的自我捕捞上来。而如何斥退附于整个世界之上的游灵——只需要一柄顺手的利器,插进正确的方位,如同用钥匙拧开门锁那般简单。
卡卡尼亚的嘴角松下。她不再有声息了。
于是,伊索尔德终于能回想起来。
她终于回想起家族发生的惨剧:老迪塔斯多夫是如何在走廊尽头的寝室中横尸就地,伊文洁琳是如何从水底打开的通路中逃离了废墟,西奥菲尔又是如何用一柄烛台将己身的画作与责任付之一炬。
她终于回想起在艺术的甜蜜与荣耀之外,令她声名遐迩的诸多事迹中又是如何增添了骇人听闻的可怖谋杀。
她终于回想起自己是如何伤了卡卡尼亚的心,染污了她的梦想,或许被囚困在这方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昏沉度日,就是她这样愚钝拙劣的人理应遭受的刑罚。
伊索尔德看到了一面台镜。
一面被摆放在收容室外,正对着室内门的台镜。
一面镜身上已经遍布裂痕,再也不将会为他人提供心理诊疗的台镜。
一面属于伊索尔德的台镜。借着那些嵌在镜框中的碎块,伊索尔德终于再一次望见自己的面容。
伊索尔德已经清楚,那赠予她台镜的医生曾经来过,而现在已经离开。她将走出很远,不再回头,直到走出昨日支离破碎的废墟,走向伊索尔德所从未设想过的未来。
至少,医生在这里遗留下了一面台镜。
“医生……您将这赠予了我。我看到了。”
于是,伊索尔德终于得以从梦中醒来。
上一棒8:00@为卿遥寄一枝春♪
下一棒10:00@时涵
【伊索尔德生贺24h招募】梦中之梦
[图片]
这里是一条招募!
十一月二十三日是伊索尔德的生日,说实在的我其实不太知道这段时间是不是能做完这个企划,但还是希望能为伊索尔德留下些什么东西。
在此招募文画手coser太太共24名,体裁不限,创作方式不限,主人公限定为伊索尔德,可以有其他角色参与,镜映组的CP向也完全OK。届时会在伊索尔德生日的当天在LOFTER以接力棒的形式进行,暂定从0:00到23:00共计24棒。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举办所以不会有很严的审核,只需要大家对于角色的热爱和对作品的认真对待。
如果您有意愿......
这里是一条招募!
十一月二十三日是伊索尔德的生日,说实在的我其实不太知道这段时间是不是能做完这个企划,但还是希望能为伊索尔德留下些什么东西。
在此招募文画手coser太太共24名,体裁不限,创作方式不限,主人公限定为伊索尔德,可以有其他角色参与,镜映组的CP向也完全OK。届时会在伊索尔德生日的当天在LOFTER以接力棒的形式进行,暂定从0:00到23:00共计24棒。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举办所以不会有很严的审核,只需要大家对于角色的热爱和对作品的认真对待。
如果您有意愿一起来参与的话,就请扫码进群聊吧!人数满了的话我会在评论区说明🥺🥺🥺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各位劳斯们的支持
黄昏的弦月 Chapter.02
打工结束后已是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便利店里买了打折便当,差不多可以满足今晚和明天的饱腹。坐上电车,不记得在哪一站下的车,再走了段路才到了现在居住的出租屋。一进门,鞋子就踢到了玄关边放的七倒八歪的空易拉罐,一个人正在里屋沉睡着。强烈的厌恶感油然而生,正当自己要走过去做什么时。
爱音从梦中醒来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啊……”爱音躺在自己的床上,莫名其妙的梦境让自己思考着以前是否有过类似经历,毫无疑问是没有的。
“爱音,该起来吃早饭去上学了哦?”
“来了——”
听到妈妈的催促,爱音停止继续胡思乱想,起身打理一番后穿好衣服。
「嘶……明明是秋天,怎么有点冷。」......
打工结束后已是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便利店里买了打折便当,差不多可以满足今晚和明天的饱腹。坐上电车,不记得在哪一站下的车,再走了段路才到了现在居住的出租屋。一进门,鞋子就踢到了玄关边放的七倒八歪的空易拉罐,一个人正在里屋沉睡着。强烈的厌恶感油然而生,正当自己要走过去做什么时。
爱音从梦中醒来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啊……”爱音躺在自己的床上,莫名其妙的梦境让自己思考着以前是否有过类似经历,毫无疑问是没有的。
“爱音,该起来吃早饭去上学了哦?”
“来了——”
听到妈妈的催促,爱音停止继续胡思乱想,起身打理一番后穿好衣服。
「嘶……明明是秋天,怎么有点冷。」
“早上好。”
“早上好。”
同一个个认识的人打过招呼后,爱音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灯早上好哦。”
“爱音……早上好。”灯在打招呼前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等一会再问爱音。
“对了灯,我决定加入天文部啦。”
“真的吗!”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灯立刻从座位上站起,发出的巨大声音吸引到周围众人的围观。
“啊嘞……难道是表白吗?”
“没想到可爱的高松同学会是……”
“明明才来了一天?!”
听着这些奇怪的讨论,爱音有些无语。其实加入天文社有着多重考虑,一个是自己确实对天文感兴趣,再者是对灯感兴趣,灯像是个楚楚可怜的小企鹅一样,实在是不好拒绝呀……
况且自己还想把灯拉进自己的乐队里。
“灯……冷静一下啦,我又不会跑走的。”
“爱音你能来,我好高兴!”
羽丘的学业对于爱音来说算是非常简单,课上教授的内容她早已学过,自然开始了走神。
「看起来灯并不会其他乐器,不过做主唱也好呢,也有乐队是双主唱的嘛。这样的话还需要鼓手和贝斯手,最好还有键盘手或者另外一把吉他。该去哪里找呢……」
爱音想到之前同学们提到的名为RING的live house,许多少女乐队都喜欢在那边练习与演出,应该去那里碰碰运气,至少也贴两张招募启事。
放学后,灯与爱音在天文部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说起来tomorin之前的乐队是因为什么而解散了?因为对音乐的追求不同?”
“我觉得不同,”灯低下头,“也许是因为我的问题吧……”
“是吗,那可真难过呀。不过,为了下次不失败而努力不就好了。”
[对不起,灯,这不是你的错。]一阵话语出现在爱音的脑海之中,没听过的声音,但为什么会向灯道歉。
听到爱音的话,灯转过头去注视着爱音,而爱音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错愕。
“爱音?”
“啊……那个就算失败过也要有重来的信心,不然人生这么长,怎么过得下去呀。tomorin说不定下次就会遇到特别好的队友了呢。”
“那……”灯咽了口唾液,“爱音能一辈子和我组乐队吗?”
听到灯这重力十足的发言,爱音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对方,灯的脸上十分认真,那副表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辈子?”爱音尴尬的笑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感觉一辈子好长啊,不如先到第一次live举办成功怎么样呢,然后第二次第三次,一点点积累起来就是一辈子了呢。”
灯又低下了头,思考一番后抬起头注视着爱音。
“我想再尝试一次……我加入!”
“好耶,tomorin love!接下来还要去找贝斯手和鼓手,基本的乐队就建成了。”
“爱音,我认识一位鼓手。”
放学后,爱音与灯一起来到RING,寻找这位正在这边打工的鼓手:椎名立希,也顺带着来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贝斯手。
“二位要点什……啊,灯好久不见。”
“凛凛子小姐,立希在吗?”
“你们坐一会,我去叫她。”
灯与爱音随便找了张位置坐下,因为是第一次来,爱音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爱音在英国学习吉他的地方也是一间live house:AEGLE,不过位置很小,除去用作表演场地出租的区域就只剩下了一小块乐器售卖区。
“灯!好久不见了…”穿着工作服的立希从后厨走过来。
“立希,好久不见。”
“睦没有一起来吗?”
睦?爱音听到了这个陌生名字不禁有些奇怪,据她所知班级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那大概就是她们原来的乐队成员之一吧。
“没有,这次来是有其他的事。这位是爱音,我的朋友。”
“你好。”在面对爱音时,立希的语气一下子冷淡了下来。
“诶……虽然不认识但也不要这样吧。”爱音发着牢骚。
“立希,我们准备组一支乐队,你想来吗?”
“我加入。”
“哈?”
“只要灯在,我就加入。”
爱音被眼前的情况搞的有些混乱,虽然说确实是成功招到了鼓手,但未免也过于顺利了吧。
“稍等我一下。”立希走去前台与凛凛子请了个假后,然后过来拉开另外一把凳子坐下,“贝斯手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贝斯手呢?”爱音有些好奇。
“感觉你就像是个吉他手。”
“我是吉他主唱啦!”
“现在只有我,爱音,和你……”坐在一旁的灯小声地说着。
“你们可以去招聘栏那里看看。但说真的,落单的吉他手很多,落单的贝斯手非常少,我印象里只有……”立希突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但她也不能保证对方一定会答应。“我认识个贝斯手,之后我问下她再给你们答复。”
“除了贝斯手我还想再找一位吉他手或者是键盘手。”爱音尝试编排过几首曲子,始终觉得只有一把吉他无法达到她想要的那种,深藏于平静之下的滚滚不息。
就在三人讨论时,白色的野猫拖着她的乐器箱走了进来,拿出吉他,插上电,开始她的solo表演。
“啊野猫!不要随便就在这里演奏啊。”在这里打工了一年多,立希肯定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事了,名为要乐奈的吉他手时不时会来这里弹上一会吉他,然后点一杯抹茶巴菲吃完。当然这次也不会例外,毕竟猫猫怎么会听人的话呢。
乐奈的吉他水平自然毋庸置疑,习惯了的立希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这演奏水平让爱音非常吃惊,扎实的基本功加上对吉他的热爱,虽然不想承认,但水平确实远胜于自己。
「如果可以,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满足了。”演奏结束的乐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休息一会之后开始拔线收拾乐器箱准备离开。偶然间,乐奈撇了一眼灯、爱音、立希三人所在的桌子,接着又聚焦到爱音的身上,她清楚地看到爱音的身后站着一个人背对着爱音,平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拖着箱子路过她们桌旁时,乐奈转头对着爱音说:
“有趣的女人。”
“哈?”
而爱音身后的蓝发人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扭过头去。
-我想要你来做贝斯手
-你的乐队?
-我的乐队
-你知道我等这句邀请等了多久吗
黄昏的弦月 Chapter.03
咚咚咚。
是敲门的声音,谁在敲门?也是,除了来讨债的还能有谁来敲这里的门。所幸出租房的门质量还算过关,敲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那群人好像被邻居叫的警察驱离了。但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我不甘心。
“啊嘞……”爱音又一次在凌晨醒来,眼泪在她的眼眶之中打转。
昨天是厌恶,今天是不甘。毫无疑问这段记忆并不来自于自己,但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难道是什么鬼上身吗?不可能吧,怎么可能真的有那种……”
正当爱音下床去找水喝时,她真的看到了:曾经见过的那个蓝发少女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星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咚咚咚。
是敲门的声音,谁在敲门?也是,除了来讨债的还能有谁来敲这里的门。所幸出租房的门质量还算过关,敲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那群人好像被邻居叫的警察驱离了。但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我不甘心。
“啊嘞……”爱音又一次在凌晨醒来,眼泪在她的眼眶之中打转。
昨天是厌恶,今天是不甘。毫无疑问这段记忆并不来自于自己,但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难道是什么鬼上身吗?不可能吧,怎么可能真的有那种……”
正当爱音下床去找水喝时,她真的看到了:曾经见过的那个蓝发少女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星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凌晨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爱音的父母,听爱音叙述着最近看到的幻觉,他们带着爱音去看了心理医生。
“大概是因为刚刚回国还有些不适应吧,可以开点安神的药。”
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么个答复,不过想想心理医生在面对这种事恐怕也只能选择这么回复吧,总不能建议患者去神社参拜祈祷一下来驱邪。
回到家,爱音开始查询起关于灵魂之类的灵异故事,她很确定那个人并不是什么自己压力大而产生的想象人格。
“鬼魂没有去往黄泉而是在人间徘徊,多数是因为生前有某种强烈的愿望没有达成,像是复仇、爱情……好可怜呐,明明听说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点了,没想到还有人死了依然被困在生前吗……”
[是的,我也在思考我究竟为什么还在这里。]
听到那熟悉的语气,爱音的鸡皮不禁立即布满全身,而冷汗,更是狂飙。她愣了一会,随后缓缓转头望向刚刚有声音传出的一侧,而那个蓝发少女正站在她的右后方看着电脑的屏幕。看对方还算是优雅的举止与美丽的外表,爱音紧张的内心也算是平复了一些,至少强忍住了想要再次叫出声的冲动。
“所以……你真的是鬼吗?”爱音磕磕绊绊地说出这句话。面对这种超自然事件,就算是爱音也没法像平常一样好好说话。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确实死了。]
“那…先告诉我你是谁吧?”
[我是丰川祥子。]
“丰川祥子……”爱音思考着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最后想起在灯的那张乐谱上,键盘手的那一行应该就是这个名字,“所以说你是……灯的前队友?”
[对。]
如果现在有第三个人能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觉得千早爱音是得了什么精神分裂症。
“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种事,你真的不是什么幻觉吗?”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绝对不知道的事情,然后你去验证其真伪就好了。]
“比如?”
[嗯……]祥子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你明天放学之后去月之森,找一个浅绿色头发的女孩子,叫若叶睦。]
睦,又是这个名字。这个乐队的关系看起来非常好,怎么会最后走向解散呢。不过贝斯手的名字从来没有听到她们提起,难道说解散是与贝斯手有关?
“额,找她做什么?”
[请她喝杯芒果汁。]
……
爱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并且之后该做什么祥子也没说,但还是稀里糊涂地去了月之森,在门口等待着那个若叶睦。等待的时间里,爱音开始和祥子交流起来。
“我就叫你祥子,好吗?”
[嗯。]
“为什么祥子选了我啊?”
[我不知道,我之前一直被困在学校的音乐室里。直到你坐在那里听过谈完了一整首曲子,我就只能跟着你了。]
“怎么听起来好像还是我自己的惹的祸……”
[……]
祥子沉默了,其实她的内心之中大概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变成了爱音的背后灵。就在爱音来到音乐室的前几天,一直被束缚在音乐室里的祥子许了这么一个愿望:如果谁愿意听完我弹奏的一首曲子……就请带我离开这里吧。
现在看来,愿望成真了。
“祥子,那个是不是睦?”爱音指了指对面那个浅绿色长发的女孩子。
[是的。]
爱音快步走过去跟在睦的身后,靠近距离后伸出手去拍了拍睦的肩膀。感到奇怪的睦转过头来看着爱音,当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表情。
“那个……若叶睦同学是吗?”
“嗯,你是?”
“我叫千早爱音,想请你喝杯芒果汁。”
听到芒果汁这几个字,睦的脸上才表现出些惊讶的感觉。
“你认识saki?”
“果然是真的啊……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嗯。”
两人走到了一间咖啡厅,是睦和祥子原来一直习惯来的那家店。
“芒果汁。”
“阿萨姆红茶。”
不一会,两杯饮品被端到二人面前。
“祥从来没有提到过你。”
“那也很正常啦,我也是三天前才认识的她。”爱音往红茶里加了两块方糖。
“想要接近我,不要用祥作为理由。”听到对方说出的话,睦立刻产生了警觉。祥已经死了一年,怎么可能有人和她三天前认识?
尽管睦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但爱音能感觉到对方在怀疑自己,大概是怀疑自己调查了她和祥子的过去,还带有一些厌恶。
“我没有这个意思啦。”爱音看着自己的红茶,一边拿着勺子在杯中搅拌着,“我是这个学期才转到羽丘的,然后我在音乐室里找到了一本册子,好像是祥子的,上面有写着你。”
[爱音,帮我传达给睦一句话。]沉默许久的祥子终于开口,当然只有爱音能听到。
“为什么来找我?”
“啊……祥子她写了一句话给你:睦,我已经走入深渊了,不要跟过来,和Crychic的大家好好在一起。”
睦默默地低下头喝了口芒果汁,没有说话。
“睦和祥子的关系很好呢。”爱音说出这句话不止是说给对面的睦听,也是说给身边的祥子听。
[睦是我的半身。]让爱音来找睦,祥子其实也是想看看自己死后睦怎么样了。
“祥…还有写什么别的吗?”
爱音摇了摇头,“大部分都涂掉了,只有这句话能勉强辨认出来。”当然,这句也是祥子教她的。
“是吗。”睦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波动,只是喝完了最后一口芒果汁。
“谢谢你,千早同学。”
说完,睦拿起账单走到前台结账,随后离开了店里。目送着睦的离开,爱音心中的好奇心变得更加旺盛了。
“祥子,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和我说说嘛。”
[……]
“保持沉默是没用的啦……”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回到家中后,爱音开始输入各种关键词来了解这几天所遇到的各种事。关于祥子的各种新闻倒是很多,但输入CRYCHIC除了得到了一个永远停止更新的SNS账号外,就没有更多消息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说的好像我问你,你就会回答我一样。”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告诉我你和睦之间发生了什么嘛……”
[这个不行。]
“那我就明天接着去找睦。”
[你不准再去打扰睦。]
坐在车里的睦平静地望着窗外,脑海中满是那个今天下午突然找到自己的粉头发女孩。
“千早爱音……”
黄昏的弦月 Chapter.04
周末,爱音特地没有在今天做任何安排,她想要彻底搞明白祥子目前这个情况到底该如何解决。
虽然祥子没有任何的恶意,自己也没有感觉讨厌对方如何,但身边跟着鬼魂这种事不论怎么想都不对劲。
“祥子你就不想解脱什么的吗?”
[被困在音乐室的时候很想,现在这样倒是很不错。]
“啊?!你不会要跟着我一辈子吧?”
[说不定等你老死了,我们还能继续作伴捉弄其他人。]
相处了快一周的二人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物理意义上的形影不离使得祥子对爱音的各方面有了基本的了解,而爱音则听过问祥子各种过去发生的事来了解她。
[所以呢,你决定从哪里开始?]
“先去图书馆看看吧,民......
周末,爱音特地没有在今天做任何安排,她想要彻底搞明白祥子目前这个情况到底该如何解决。
虽然祥子没有任何的恶意,自己也没有感觉讨厌对方如何,但身边跟着鬼魂这种事不论怎么想都不对劲。
“祥子你就不想解脱什么的吗?”
[被困在音乐室的时候很想,现在这样倒是很不错。]
“啊?!你不会要跟着我一辈子吧?”
[说不定等你老死了,我们还能继续作伴捉弄其他人。]
相处了快一周的二人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物理意义上的形影不离使得祥子对爱音的各方面有了基本的了解,而爱音则听过问祥子各种过去发生的事来了解她。
[所以呢,你决定从哪里开始?]
“先去图书馆看看吧,民俗学的书里可能有记录。”
祥子点了点头。从小养尊处优的她肯定没去过图书馆,等到家道中落的时候就更没时间去那种地方浪费时间了。
两人一起来到图书馆后,在民俗类的书架上挑选起书籍一页页查看着。
“神隐……献祭……人柱……沉眠之家……这都是什么啊。”一页页看过去,让爱音感到毛骨悚然,尤其是第一页还特别写了一句完全真实记录。
“人鱼……八百比丘尼……怎么连外星人都来了,这是日本吗?”
[像是什么游戏编出的剧情。]
一本书一本书翻过去,爱音已经感觉大脑有些疲倦了,脑中各种奇怪的民俗仪式、名词搅在一起。
[爱音,看这个。]
听到祥子的声音,快要飘出身体的灵魂立刻回到了体内。
“生前遭遇巨大悲伤的灵魂会拒绝前往黄泉之门,留在人间,直到遗愿达成……”爱音看着这段话,若有所思。似乎很接近于祥子的情况,但作者后面还有半句,“一般是因为他杀。”
[很可惜,我想不到我的愿望是什么。]
爱音在那一页拍了两张照片,寻找了这么久这几条算是最有价值的信息,大部分的民俗研究书籍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真实发生过的事。将书籍一一放回原位后,爱音离开了图书馆。
“接下来去神社吧,除开图书馆我只能想到这里会有相关的信息了。祥子去过神社吗?”
[以前和朋友们逛祭典的时候去过。]
“和睦睦?”
[是……等等,你那是什么称呼。]
“睦睦啊,不觉得很可爱嘛?”
[有点奇怪。]
“诶?”
神社距离图书馆并不远,就是一路台阶走上山顶有些费劲。虽然是休息日,这里的人影也几乎没有,一位巫女正在扫地,看到前来的爱音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请问您是来参拜的吗?”
“巫女小姐,我有些事情询问。就是我感觉最近我被鬼魂缠上了……”
“您请说。”
爱音就把前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详细说给了巫女小姐听,当然不包括特别具体的细节。在对方听来,确实像是有鬼上身。
“虽然现代社会都讲科学,但我觉得有些事情是科学难以解释的,就像您现在这样。神社也有不少遇到过类似事情的人来寻问如何是好,解决方法还是要找到缠身灵魂的根源。”
“根源?”
“嗯,因为缠身于您的灵魂听起来没有很强的恶意,所以我没有建议您直接进行驱魔仪式之类的,我想这并不是您想要的解决方法吧。”
“相当于是满足鬼魂的愿望?”
巫女点了点头,“是的,曾经有位客人说他最近好几次梦见他过世的奶奶与他说屋顶破了洞,感觉很冷,最后发现是他奶奶的墓上破损了一块,后来用水泥修缮好后便再也没有梦到过这个情况。”
“那……会不会有鬼魂没有什么遗愿之类的?”
“能留在人间的鬼魂一般都是对什么有着强烈的情感,不应该没有,只是它们自己未曾察觉。”
爱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巫女小姐。”
“不客气。”巫女笑着向爱音浅浅鞠了一躬。
向对方道谢后,爱音来到投钱箱前投入硬币,摇动上方的铃铛。弯下身鞠躬两次,拍手两次,之后双手合十许下自己的愿望。
[……]祥子学着爱音的样子也许下了自己的愿望。一阵风吹来,上方的铃铛被再次摇响。
许完愿后,爱音再鞠躬了两次。
[爱音,你许了什么愿?]
“啊…秘密。”
[是吗。]
“诶呀呀,祥子对我已经好奇起来了吗?”
[没有。]
离开神社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从早上离开家到现在,爱音只吃了一顿早饭,肚子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叫出声了。
“祥子,你喜欢吃什么?”
[萨莉亚,经济实惠。]其实祥子没去吃过,原先做客服打工的时候有同事给她推荐过这家店。
“既然是祥子推荐,就去试试看吧!”
最近的店距离这里大概有2km的距离,爱音选择直接走路过去。在路上,爱音开始思考其今天的收获。
一天的时间让爱音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要解决祥子的事情就需要知道大概从那支乐队的诞生到祥子自杀,这个阶段之内发生的所有事。而且需要从所有相关的人共同拼凑出过去发生的事的全貌才行。
也就是要去找原来Crychic的成员和之后的这支叫做Ave Mujica的成员。
[爱音,你在想什么?]
“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吧,关于你的。”
[我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操心太多,你应该有更多属于你自己的时间。]
“那祥子教我怎么组乐队?”
[……]祥子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明明一起玩乐队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怎么都是不愿提起的过去。
“抱歉,是不是让你为难了。”祥子长时间没有答复让爱音以为祥子完全不想听到什么关于组乐队的话题。
[可以给你点建议。]
“好耶。”爱音露出了她标志性的笑容,如果可以,爱音现在很想抱抱祥子。
吃完饭后,时间到了五点多。经过这几天爱音与祥子的实验,在晚上五点到七点的这段时间里,祥子可以以实体化的状态出现,但是只可以被爱音看到。
祥子只能被爱音看到的特点还是在一次意外之中被发现,当时爱音去洗澡,而祥子则在用爱音的平板看着视频,专注的祥子丝毫没有意识到爱音的妈妈送了水果到她的房间,直到她听到那个果盘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正当祥子想了一万个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爱音的妈妈像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一样直接离开了。
从这之后,祥子就会在这段时间里一直以实体形态出现。爱音的心态也发生了些改变,拜托,有个能一直和自己交流的灵魂超酷的!除了感觉一直被其他人看着感觉有点奇怪。
辛苦了一天的爱音回到家后,洗完澡后就躺到床上睡着了,熬夜主义偶尔也会不熬夜。
祥子再次坐在了天窗下,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星空。
[愿望吗……]
现在的我也配提及那种词汇吗。
黄昏的弦月 Chapter.05
灯与爱音坐在RING的咖啡厅里,立希告诉灯她已经找到了贝斯手,希望放学后约在这里见面。
“小灯是不是在原来的乐队里是担任作词来着?”
“写过一些,就是把想的事情写出来。乐队的大家说她们很喜欢。”
“就像春日影那样吗?我也很喜欢那个歌词呢。”
“谢谢……”
爱音希望队里的成员都可以做一些工作,不是因为自己懒,如果需要,作词、作曲、编曲都可以由自己完成。她只是不希望所谓队友是拿着乐器按照谱子演奏的机器,创作出来的歌曲应该包含着每个成员的感觉。
闲聊一会后,立希与另一个穿着花咲川校服的人来到RiNG。爱音远远的就向她们挥手打招呼,当她们走到桌前,立希开始了介绍......
灯与爱音坐在RING的咖啡厅里,立希告诉灯她已经找到了贝斯手,希望放学后约在这里见面。
“小灯是不是在原来的乐队里是担任作词来着?”
“写过一些,就是把想的事情写出来。乐队的大家说她们很喜欢。”
“就像春日影那样吗?我也很喜欢那个歌词呢。”
“谢谢……”
爱音希望队里的成员都可以做一些工作,不是因为自己懒,如果需要,作词、作曲、编曲都可以由自己完成。她只是不希望所谓队友是拿着乐器按照谱子演奏的机器,创作出来的歌曲应该包含着每个成员的感觉。
闲聊一会后,立希与另一个穿着花咲川校服的人来到RiNG。爱音远远的就向她们挥手打招呼,当她们走到桌前,立希开始了介绍。
“这位是八幡海铃。”
“你们好,叫我海铃就行。”海铃微微点头,向对面的二人致意。
[Timoris……]
灯看着海铃感觉有些害怕,思考一番后还是抬起头正视着对方。
“你好!我是千早爱音,这位是高松灯。”
“你好……”
立希与海铃拖开椅子坐下后,把书包直接放在了地上。点了杯喝的后,就该开始今天的正题部分了。
“海铃原来有组乐队吗?”爱音最先打破了沉默。
“有很多,原来作为支援贝斯手的身份跑三十多个乐队。”
“三十多?!”
“后来没有继续了。”海铃风轻云淡地说着,好像这些都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
“海铃她后来就没有继续做支援贝斯手了,所以我才邀请她来的。”
立希说这句话是解释给爱音听,也是让灯能安心并接受海铃,她知道灯虽然不像以前对于一辈子乐队有那么深的执念,但还是会想要更专一的队员吧。
“这样啊,既然是支援贝斯手而且是立希推荐的,欢迎加入!”爱音伸出手去,想要与对方握手。海铃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去与爱音握在一起。
而灯,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灯,怎么了吗?”坐在灯对面的立希感觉灯脸上的表情低沉着,像是担忧着什么。
“海铃小姐……为什么后来没有继续参加乐队?”
像是意料到灯会这么问般,海铃笑着看向对方,“独行的企鹅可不容易在极地生活下去呢。”
听到对方的回答后,灯闭上眼。她想起了过去的很多,想到了Crychic,想到了立希、睦、素世,想到了祥子,想到了祥子在桥上大喊着:“好想成为人类啊!!!”
“再一次……一起组一辈子乐队吧!”灯把手伸到了桌子的中间。
三个人都被突然提高音量的灯微微震撼到。
“我要和灯组一辈子乐队。”最先回答的是立希,她伸出手去放在灯的手的上方。
“我也想再相信一次。”海铃也把手放了上去。
“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太过于现实啦,但……”爱音将一只手伸到灯的手之下,另一只手伸到海铃的手之上,紧紧地将大家的手合在一起。“让我们一起,把我们的歌唱给所有人!”
在她们的身后,乐奈被她们的声音吸引,回过头去一直看着她们。
“有趣的女人。”顺带着向爱音身后挥了挥手。
[……!]
准备开始乐队工作安排前,爱音戴上了她的眼镜。
“既然大家都有空的话,后天就来这边进行第一次练习吧。”
“我一直有空。”海铃回答道。
“我要到打工时间结束。”立希后天是有排班的,但不会拖延很久。
“我和爱音一起。”灯开心的看着爱音。
“不用着急啦,主要是想看一下大家的乐器水平怎么样,方便歌曲的编排。”
“你要负责编曲吗?”立希本以为编曲的工作依然是要她来做,没想到爱音有些像是曾经的祥子。
“rikki你想编曲的话也可以啦,我觉得不用限制的那么死,每个人都可以参与。因为我希望每个人在乐队里都可以表达出自己。”
“rikki是什么称呼啊?!”
“昵称啦昵称,乐队成员不应该紧密一点吗,而且我感觉rikki超可爱的诶。”
“噗……”海铃捂着嘴。
“你怎么也!”
“这个称呼挺可爱的。”
“哈?”
“立希……我也觉得很可爱!”
“灯怎么也?!”
四个人的欢声笑语让祥子有些触景生情,她想起了Crychic时,大家一起去KTV的那一次。那时候还是大小姐的自己甚至连饮料机是什么都不知道,不需要考虑任何物质因素,只是单纯的因为在一起所以做什么都能感觉到开心。
她想起了睦的歌声,想起了大家的欢呼,还有自己在一旁喝彩的样子。还好自己已经死了,就算现在想哭鼻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那目前就先让小灯来作词,rikki来作曲,我负责编曲,海铃负责修改意见。大家还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嘛?”
“不要叫我rikki。”
“我会好好加油的!”
“爱音,这个乐队的名字叫什么?”
爱音一下子不知道回答什么,不止是爱音,灯与立希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哪怕她们已经交流了一周。
“不如……等到第一首歌制作完成的时候,再做决定吧?”
……
结束了乐队交流后,在回家的路上,爱音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祝贺呢。]
“嗯,什么?”
[我是指乐队。]
“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呀,嘿嘿。”
[没想到爱音还会编曲。]
“也是以前的吉他老师教我的啦,他原来就是乐队里的作曲加编曲。”
已经是黄昏之时,太阳渐渐落下,天上的星星还很难看得到,一轮新月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之中。而祥子在这轮新月之下实体化,跟在爱音的身旁。
“祥子,你刚刚说的timoris是什么意思?”
[……]
“我听到了哦,虽然好小一声。”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呀……被你发现了,祥子好厉害。”
[算了……和你说说Ave Mujica的事情吧。这个乐队,是由我和初华共同打造出来的纯商业乐队,企划的目标就是以最大的投入打造最大的成功。没有什么音乐,没有什么热爱……有的只是盈利。]
“为什么祥子会认识SUMIMI的初华?”
[她和我也是青梅竹马……我利用了她对我病态的崇拜心。]
“感觉祥子有点恶劣诶……”
[商业的世界,没什么恶劣不恶劣……只有成功或者失败。]
“这样啊。”
爱音没有接触过所谓的商业乐队,但她敏锐的察觉到祥子的话语中暴露的问题:为什么祥子要不惜利用青梅竹马也要做一支以盈利为目的的乐队?
[爱音会讨厌我吗?]
爱音摇了摇头,“祥子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啦。”
祥子感觉到爱音与她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不像初华,不像素世,也不像睦。
[爱音,你为什么想要组乐队?]
“为什么啊,因为热爱?”爱音看起来漫不经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这个理由只能用来哄哄灯。]
“不是哦。”爱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新月,“我承认我初中时组的学生会乐队确实是因为爱慕虚荣。但自从我第一次在live house听到那支乐队的演唱,那种尽情高歌释放情绪的感觉让我也想要像他们一样去呐喊。所以我就想要找到几个人,和我一起演奏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爱音伸出手去,想要去握住天空中的月亮似的。
大概组建Crychic时,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吧。
[你知道吗爱音,我很羡慕现在的你。]
“嗯……羡慕什么?”
[可以为自己而开心,而努力,而不是变成了物质的奴隶。]思考着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可惜,就算给自己一次机会重来,恐怕自己依然会选择同样的道路,只不过是能少走点弯路。
“是吗……那祥子现在也可以为自己而开心而努力呀。”
[什么意思……?]
“反正变成鬼了之后,也没什么要担心的了吧。可以尽情地做想做的事呀。”
[嗯。]祥子点了点头。
“要不要和我一起来?祥子和我一起写几首歌,之类的?大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知道呀,我想听到祥子你的情感。”爱音扭过头去看着身旁的祥子。
[为乐队吗?]
“为乐队也好,为你自己也好。做鬼也要开心一点嘛!”
是啊,还没有到什么都做不了的程度,至少……我想帮到她。
[真是……笨蛋,这样让我怎么拒绝你啊。]
祥子的眼角闪烁着泪花,凝聚的泪水流过她喜悦的脸庞。爱音走上前一步,双臂张开抱住了祥子。她的身体并不能直接感受到祥子,透过身上的衣服才感受到祥子身上的温度。
只是很冷。
————————————————————
大家好呀,这里是Tempestseeker,可以叫我追风。黄昏的弦月更新到第五章了,热度也超过100了,我也是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章啦,感谢大家愿意来看我的文。
接下来我还是会尽量更新的快一点,争取日更吧,谢谢你们的支持!!!
黄昏的弦月 Chapter.06
要乐奈是一只奇怪的猫猫,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能知道爱音的乐队什么时候排练,并且还会在四个人准备开始前拖着小车走进练习室。
刚开始时大家觉得很奇怪,但逐渐地就习惯了乐奈的存在,并且渐渐的将她视为乐队的一员,四人的乐队变成了五人。
“小乐奈,煎茶糖果!”爱音从她的吉他包里摸出一粒糖果,撕开包装投喂给这只爱吃抹茶味的小猫。
“啊呜……好吃。”
“爱音你太惯着她了!”立希算是队里的头号受害者,因为被迫每次训练结束后要请乐奈吃一杯抹茶巴菲。
“要不要我帮你分担一下,rikki?”海铃以一种微妙的笑容看着立希。
“你不要学爱音啊!!”
“我也可以帮立希!”
...
要乐奈是一只奇怪的猫猫,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能知道爱音的乐队什么时候排练,并且还会在四个人准备开始前拖着小车走进练习室。
刚开始时大家觉得很奇怪,但逐渐地就习惯了乐奈的存在,并且渐渐的将她视为乐队的一员,四人的乐队变成了五人。
“小乐奈,煎茶糖果!”爱音从她的吉他包里摸出一粒糖果,撕开包装投喂给这只爱吃抹茶味的小猫。
“啊呜……好吃。”
“爱音你太惯着她了!”立希算是队里的头号受害者,因为被迫每次训练结束后要请乐奈吃一杯抹茶巴菲。
“要不要我帮你分担一下,rikki?”海铃以一种微妙的笑容看着立希。
“你不要学爱音啊!!”
“我也可以帮立希!”
这就是属于这支暂时无名乐队的快乐日常,乐奈的加入给这支乐队平日里的相处增加了几分欢笑。
今天的练习结束得十分顺利,爱音与乐奈不必多说,她们一直没有停止过摸吉他。海铃找回了以前弹贝斯的感觉,立希在几个礼拜的复健下也找到了节奏。灯最初因为很久没有唱歌加上没什么锻炼,唱完一首歌就像是要断气了一样,还会忘词之类的,所幸之后练习到了听起来问题不大的程度,而且还会有爱音帮唱。
“各位今天辛苦啦!”爱音已经实质上成为了这支队伍的队长,但她与祥子有所不同。祥子带领Crychic时喜欢把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以至于没有了祥子Crychic就很难继续存在。二次复活的Crychic也不过是不断幻想着祥子会回来,大家才能成功聚集在一起。
爱音领导这支团队更喜欢指挥大家去做各自擅长的事,这是祥子的建议,鸡蛋最好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小爱也是!唱的比我……好很多!”灯私下里不止一次希望把主唱让给爱音,但是都被爱音拒绝了。
“灯的声音是主要的部分,要比我的辅声更加重要哟。”
“我也喜欢灯的歌声……”
“立希……谢谢。”
“队长,下次可以写一首贝斯声音大一些的歌吗?”海铃正喝着水,一边与爱音打趣,可以依靠别人的感觉,她也不讨厌。
“像是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爱音思考了一会后,回答道。
“哦呀,队长你很懂嘛。”
正当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时,爱音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件重要的事,也是她一直以来期待的事:开一场live。
“对了大家,我们要不要准备开LIVE?”
一听到live,刚刚已经有些睡眼惺忪的乐奈立刻来了精神,她抓住爱音的手摇晃着。
“LIVE,要开。”
“会不会有些着急了?”海铃说道。
“我觉得是可以。”立希对现在的乐队倒是很有自信。
而灯感觉有些纠结,她想又不想,“我……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
“灯……”
“没关系啦,只是我今天想起来提一下。”
[灯……她的心没准备好。]祥子提出了她的看法,爱音点了点头表达赞同。
离开练习室后,立希与海铃一起离开了,乐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爱音则护送着灯回家。
“对不起小爱……”
“嗯?为什么道歉?”
“也许我还是要更多练习吧……”
[……]祥子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两年前说的话到底对灯产生了多大的伤害。
“小灯,”爱音走到灯的身前,摸着她的肩膀说,“我一直为我当时选择你组乐队而庆幸,因为我喜欢你的声音。”
“小爱……”
“我喜欢那个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有所缺陷却依然奋力高歌的你,所以小灯……不要害怕自己没有准备好!”
看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她向爱音点了点头,伸出双手去拥抱着爱音,表达自己的感谢。
“谢谢你,小爱。”
一路护送着灯到家后,爱音再次独自行走在熟悉的路上,而这次祥子没有现行。
[爱音,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
[曾经……我伤害了灯,我没想到那句话像是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心里。]
“祥子你让灯要多练习了?!”
[那是我要离开Crychic时说的话,我以为我只要让她们都讨厌我就可以顺利脱身了。]
“祥子……在这件事上我讨厌你。”
[我现在也讨厌我自己。]
“那我惩罚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Crychic,不惜用这种理由。”
[……]祥子沉默了一会,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和爱音说过自己为什么解散了Crychic,之后又为什么和初华一起组建了Ave Mujica,本质来说这两者的原因是一样的。
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祥子的脑内发生着,她原本想在爱音面前留下这最后一些面子。算了……反正都死了,而且以爱音敏锐的头脑可能已经推断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的家里发生了变故,我不得不出去打工赚钱,停止Crychic的过家家游戏。最开始是课余时间打工,但我发现打工一辈子也还不完欠下的债务,所以我赌了一次,赌上我到当时能撬动的所有资源,进行一场名为Ave Mujica的赌局。当然……你知道结局了。]
说完这段话,祥子也有了种解脱感,过去只有睦知道这些。
“祥子。”
[我很令人讨厌吧。]
“辛苦了呢。”
[诶……?]为什么要安慰我,我不值得那么做吧。
“明明都没有成年却要做这么多的事情,一定很累吧。”爱音思考一番后,她联想到之前去神社寻得的解决方法,既然现在的祥子有了愧疚,那是不是帮她和原来的乐队成员达成和解,也算是一种方法呢。
那就来试试看吧。
[爱音你这个笨蛋……]
“谁让我这个笨蛋一定想要帮帮祥子呢。”
灯和立希,她们都在队伍里,应该不算是困难。
睦,从上次的交流来看她可能也没有与祥子发生什么矛盾,但可能需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情报。
素世,到目前为止没有一点情报,灯和立希也很有默契地从来没有提到过她。
如果Ave Mujica是纯商业运作团队,可以暂时假定队内与祥子关系很深的就只有青梅竹马初华,但初华自从离开SUMIMI后就再也没有了踪迹,还有真奈也是。
爱音抬起头,叹了口气。
原来蝴蝶振翅,真的可以引起一场飓风。
黄昏的弦月 Chapter.01
灵感来自群友头脑风暴。
设想的是爱音在伦敦留学一年后才回到东京,转学进入羽丘的故事。
蝴蝶已经振翅,哪里才是飓风?
——————————————————
千早爱音拖着大包小包走出机场,伦敦留学一年后再次回到这里,东京还依然是那个东京。虽然原本计划留学三年的计划依然是半途而废了,但爱音在伦敦的一年收获颇丰。
「也许以后还会时不时怀念这段日子呢。」
坐车回到家中后,爱音与父母讲了许多留学之中发生的事,像是在英国看演唱会后深受感染便开始学习电吉他,因为英国饭菜过于不合胃口学习了如何烧菜,以及在学校的同学们等等。
“我们爱音还挺适应英国的啊。”
“要是真的适应就不会......
灵感来自群友头脑风暴。
设想的是爱音在伦敦留学一年后才回到东京,转学进入羽丘的故事。
蝴蝶已经振翅,哪里才是飓风?
——————————————————
千早爱音拖着大包小包走出机场,伦敦留学一年后再次回到这里,东京还依然是那个东京。虽然原本计划留学三年的计划依然是半途而废了,但爱音在伦敦的一年收获颇丰。
「也许以后还会时不时怀念这段日子呢。」
坐车回到家中后,爱音与父母讲了许多留学之中发生的事,像是在英国看演唱会后深受感染便开始学习电吉他,因为英国饭菜过于不合胃口学习了如何烧菜,以及在学校的同学们等等。
“我们爱音还挺适应英国的啊。”
“要是真的适应就不会选择回来了啦……”
“选择回来的话,那就转到羽丘去上学吧?”
“羽丘啊,好。”
与家人一起吃完晚饭后,爱音独自在路上散步,想看看自己离开一年后周围有发生什么改变。一些店关门,又开了些新店,除此以外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啊,街角的CD店关门了。
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处停车场,一个白头发的女孩子正蹲在地上,许多流浪猫围坐在她的身边。在她附近的推车上还放着一把吉他,也许……算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别人了吧。
爱音本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最后还是选择假装没看到掉头离开了那里。就在爱音离开时,原本专注着喂猫的要乐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了一眼爱音远去的背影。
天色渐暗,灯光照耀下的城市让爱音回想起曾经初中时,与学生会的朋友们一起出去吃饭、逛街、玩音乐,一起走在马路上唱歌。不知道她们现在在高中怎么样了呢……爱音如是想着。她继续走着,直到看见路边的草丛里蹲着一个身着校服的女孩子正在翻找着什么。
“那个 ,你弄丢东西了吗?”爱音尝试着同那个人打招呼。
对方依然专心地在地上摸索着,仿佛没有听到爱音的问话似的,直到口袋里塞满了各种小石头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
“你好?”爱音再次尝试着与对方对话,内心中开始想对方不会是说不了话之类的。
“你好……”对方的声音低的像是都没离开喉咙般,没有再说下一句,便站起身子离开了这里。
“额,怎么回事?”留下一脸懵逼的爱音站在原地。
“大家好,我叫千早爱音。去年的时候在英国留学,今年转学到羽丘,请多多指教!”爱音站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这种事对于曾经是学生会长的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尤其还只要使用日语。
“哇……去英国留学的吗。”
“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想和爱音做朋友……”
台下议论纷纷着。
“千早同学,你就坐在高松灯同学的后面吧,可以吗?”顺着老师所指的方向望去,爱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就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吗,原来她叫高松灯吗。
“好的。”
爱音拎着自己的包走到灯身后的课桌,收拾好东西坐下后,坐在前桌的灯回过头来,小声地对爱音说,“千早同学…我是高松灯,请多指教。”说完又迅速地转回头去。
爱音觉得灯像是某种小动物,很可爱。
下课后,擅长交际的爱音自然开始了她在班里的社交活动,新加入一个集体就要和大家多多交际,爱音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叫我爱音就可以啦。”
“爱音有玩乐队什么的吗,现在可是很流行的呢。”
“啊……可以和我详细说说吗?”
现在正是大少女乐队时代,许多在她们这个年纪的学生们都喜欢一起组乐队玩音乐,成功走红的乐队也不在少数。
“爱音要来我们乐队吗?我们想演奏Afterglow的歌曲,但是缺一个吉他手。”三个女生向爱音发出了邀请。
“我考虑一下哦。”爱音笑着暂时搁置了她们的邀请,因为她想要成为的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吉他主唱。虽然拒绝了邀请,但爱音要组建一支乐队的想法更加坚定了些。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爱音还没有想好加入哪个社团,便决定自己逛逛学校里的各个社团教室再做考虑。
“哪个都还可以,但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啊。”爱音叹了口气。
参观许久,她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特别感兴趣的,早先有想过加入管乐部,但自己一点不会吹奏类乐器,还是选择了放弃。
“啊……记得高松同学好像是天文部的,也去看一下吧。”
爱音顺着走廊一个个找过去,走到了一个十分安静的教室前,其上的门牌写着天文部。
“打扰了……”爱音小心地打开门,小房间里只有灯一人正在本子上书写着什么。
“啊,千早同学……”
“叫我爱音就好啦。”爱音走进房间之中四处张望着,墙壁上除了星座图、星空的图片外,还有几张Roselia的海报。
「真不愧是大少女乐队时代吗……」
“天文部的其他成员呢?”看着孤身一人的灯,爱音有些奇怪。
“天文部现在只有我一个成员……”
“这样不会废部吗?!”
听到爱音这么说,灯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本子递给爱音。爱音翻看着,直到最后看到来自上任部长的留言。
“就算成员只剩一个人也没关系,只要和学生会好好汇报活动成绩就好了?天文部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要加入吗!”听到爱音似乎对天文部感兴趣,灯兴奋的想要邀请对方加入,“如果爱音愿意加入,我会很高兴!”
爱音想起曾经在伦敦时,自己去格林威治天文台参观的经历。她认不出什么星星,但希望自己也可以变得那样璀璨,去指引她人的前路。
“爱音……爱音?”
“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爱音确实是希望考虑一下再做答复,但灯似乎将她的回答当做了拒绝,一下子心情又变得低落下来。
「不喜欢这种气氛啊,不过……」
爱音发现刚刚的本子下面还有一本,她继续翻阅着,神奇地在其中发现了一张乐谱。
“春日影?没听过的歌呢,难道灯也有乐队吗?”
“有过,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在说到乐队的时候,灯又像是小动物般蜷缩着身体,好像在担心着什么。
爱音仔细地看过那篇乐谱,如果没猜错……这首歌的歌词应该本身并不是歌词,乐曲的编排虽然青涩却意外的很棒。再看到每一栏的名字,是原来的乐队成员吗。
“那要和我一起组乐队吗?我想当吉他主唱,剩下的位置你随便挑!”
“我不了……”
“是吗,那就算了吧。”爱音的视线再次移到了那篇乐谱之上。
“就算组乐队,也会再次失败。”灯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爱音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尽管并不清楚灯以前的乐队发生了什么,但这对她的打击无疑十分巨大,巨大到她甚至不敢第二次迈出脚步。
“对了,关于加入天文部……我会好好考虑的,明天见!”
向灯道别后,爱音继续逛着剩下的社团,不知不觉天也暗了下来。爱音觉得该回家了,其他事明天再做考虑。正当她准备下楼路过音乐室时,她隐约听到教室之中传来的动人的钢琴声,那琴声很轻,像是用羽毛轻抚过琴键般演奏着。
爱音小心地推开音乐室的门,进来后又关好门,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一个座椅上,静静观察着那位正坐在钢琴前醉心于演奏的人。德彪西的《月光》仿佛一轮真正的月光般温润,柔和地拂过爱音的全身。
不知为何,这首《月光》似乎特别的长,沉浸于乐曲之中的爱音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虽然窗外还没有到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但在黄昏的照射下,那个端坐钢琴前的蓝发少女是那么的美丽。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坐在这里听一辈子。
只可惜任何乐曲终究是要结束的,在按响最后一个音符后,那个蓝发少女叹了口气,合上琴盖,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她的目光与爱音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交织在一起。爱音看着对方惊讶的眼神,正想要开口向对方说些什么时,仅仅在她眨眼的瞬间,那位蓝发少女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仿佛她从未存在过般。
爱音并不知道,刚刚时间跳到了晚上七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