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渊》九柱神同人文-超长篇-
第五章場景示意圖😊
以拯救美强惨男主角为终极目标,女主角原创角色,设定为塞特的长女,是真的由奈芙蒂斯和塞特结合所生下的孩子。
因为看见抹布情节深受刺激,决定设计一位角色在塞特最需要的时候在身边陪伴他,在最难过、最痛苦时理解和关心他,亦在他最错、最过份的时候站出来指责他、引导他,一名真正亦师亦友的家人。
主线亲情向基本没有cp,女主角相当敬爱她的父亲,珍惜她的家人,但是她本人对错分明并不盲目,智商在线,没有傻白甜剧情。
if线、分支结局、坏结局(如果有)大家请找海棠小姐😏
請大家多多支持😳😳😳
彩...
《深渊》九柱神同人文-超长篇-
第五章場景示意圖😊
以拯救美强惨男主角为终极目标,女主角原创角色,设定为塞特的长女,是真的由奈芙蒂斯和塞特结合所生下的孩子。
因为看见抹布情节深受刺激,决定设计一位角色在塞特最需要的时候在身边陪伴他,在最难过、最痛苦时理解和关心他,亦在他最错、最过份的时候站出来指责他、引导他,一名真正亦师亦友的家人。
主线亲情向基本没有cp,女主角相当敬爱她的父亲,珍惜她的家人,但是她本人对错分明并不盲目,智商在线,没有傻白甜剧情。
if线、分支结局、坏结局(如果有)大家请找海棠小姐😏
請大家多多支持😳😳😳
彩图画家:午零
图片严禁转载,请尊重🙏😵
吸小狗
是前篇《焦虑》的后续,看过前篇再来观看本篇效果会更好哦
痴汉莲,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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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
被埋颈的热度好像一路烧到了龙司的大脑,将它融化成了蜜糖。
下午终于结束了长达两个月的秘密集训,龙司在手机上早早通知了大家这个消息,一时间跳了许多回复出来,在车站等待的时间龙司认真的一条一条回复着,直到看到了那个人的消息。
“晚餐要吃咖喱吗?”
咖喱,卢布朗,雨宫莲。
当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龙司不自在的坐直了身体。
上......
是前篇《焦虑》的后续,看过前篇再来观看本篇效果会更好哦
痴汉莲,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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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
被埋颈的热度好像一路烧到了龙司的大脑,将它融化成了蜜糖。
下午终于结束了长达两个月的秘密集训,龙司在手机上早早通知了大家这个消息,一时间跳了许多回复出来,在车站等待的时间龙司认真的一条一条回复着,直到看到了那个人的消息。
“晚餐要吃咖喱吗?”
咖喱,卢布朗,雨宫莲。
当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龙司不自在的坐直了身体。
上次打电话打断了莲的那档子事,还有那么…的对话,就算是兄弟会不会也太奇怪了?
大脑要过载了…从来没有出现在龙司思考范围内的事让龙司有些头晕目眩,最后干脆的放弃了思考,先尝尝好久都没有吃到的咖喱才是最重要的。
“必须要吃!等我回来!”
回复完消息后,龙司将手机按灭揣入兜里,暗暗期待着归途。
刚踏出车站,怪盗团的朋友们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关心着,龙司用一如往常的大嗓门事无巨细的交代了自己集训发生的事。
“也没有特别寂寞,莲莲还经常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龙司的话一下子卡了壳。
又想起那件事了!!
笨蛋是藏不住心事的,龙司的脸突然就上了点热度。
还在期待着后文的朋友们本打算继续催促,莲的声音恰好拯救了笨蛋。
“大家先回卢布朗吧,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再慢慢说。”
龙司回了神,眼神里充满感激的望向了莲,对方则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好像被笑容闪了一下的龙司突然想到,会让自己卡壳的罪魁祸首不就是莲嘛!又欲盖弥彰的看向了其他地方。
久违的全员聚集在卢布朗让本就好吃的咖喱再增色几分,龙司以极快的速度消灭完了一大份,大家忍俊不禁的打趣道龙司就像是集训全部锻炼在吃饭速度上了一样,龙司听完还有些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吃饭速度也是男人的勋章!
时间不早,卢布朗里只剩下了莲和龙司。
只剩两人时,不知为何气氛变的怪怪的,龙司直觉性的想要逃离这样的气氛,正准备起身告别,就被莲按住了手。
“龙司,能上来一下吗,关于上次的事情有点想说的话。“莲垂下了眼,龙司不太能看清他的神色,但他猜测可能是莲也不好意思了?
大家都是男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是兄弟!龙司释然的想着。
“也不用太在意那件事啦,那我先上去咯。“
莲缓缓撤回了摁着龙司的手,望着龙司上楼的背影,缓缓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龙司不会想到我要做什么的。
本以为摩尔加纳在晚饭结束后也回到了二楼,但龙司环顾了一圈,不见猫的踪影,只有窗户打开了一丝缝隙,应该是跑到外面去了。平时坐的沙发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杂物堆的没法坐下,龙司坐在了莲的床上。
突然,灯灭了。
“唔?停电了……莲?”突然来袭的黑暗让龙司眼前无法视物,只听见随着灯的熄灭而来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龙司的面前,龙司慢慢恢复的视线里,是熟悉的人的影子。
“吓我一跳啊莲!是跳闸了吗?”
莲没有回话,将眼镜放在一边,慢慢地,慢慢地弯下了腰。
龙司有些不明所以,但因为面前是他最好的兄弟,所以他没有动作。
略微有些滚烫的手臂环上了龙司,让龙司有些恍惚。莲的头轻轻地靠在了龙司的颈部,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了莲,难道你怕黑?“龙司自然的将手放在了莲的头上“还是说太想我了哈哈哈!“
随着龙司的笑声,莲将头埋的更深。
坂本龙司的玩笑成了压倒雨宫莲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龙司……龙司……”伴随着黏黏糊糊的嘟囔声,莲将身体尽数压向了龙司,没有任何准备的龙司顺着力度倒在了床上,被压的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情况?
被埋颈的热度好像一路烧到了龙司的大脑,将它融化成了蜜糖。
好舒服……满满的都是龙司的气息,温热的、鲜活的。
雨宫莲像是久旱逢甘露的旅人,大口大口恢复生命的活力。
和照片上不一样的,和电话里不一样的,和衣服的气味不一样的,这是在我身边的,真正的龙司。
手顺着身下人的弧度胡乱的摩挲着,在这一刻的雨宫莲不再是那个英明的怪盗团团长,只是一个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再亲近更亲近的毛头小子。
“喂,做什么,住手…莲!”龙司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已经没有办法再拿兄弟这一称呼糊弄过去了,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兄弟会做的事情。
挣扎不仅没有作用,在挣扎时弄乱的衣服、露出的腰肢让情况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
龙司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顶着。
呜哇…麻烦了。
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雨宫莲没有想着要遮掩。
从决定这么做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的选项了,要怪也只能怪龙司,都怪龙司对自己说,只有在自己身边才有呼吸的感觉,才让自己患上了这种病症,没有龙司就无法呼吸。
“龙司,可以帮帮我吗…?”
雨宫莲知道什么是坂本龙司的弱点。
“啊?不可以…不行!我们…这!”
一片混乱。
明显在装可怜的脸打败了坂本龙司。
“就这一次哦……”
手上动作着,龙司有些尴尬的撇过头不肯看莲的脸,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不论是多么离谱的事,只要是莲拜托的,就总是心软的事实。
两人之间的热度像火焰一样炙烤着双方,雨宫莲故意将低低的喘息全部泄露在坂本龙司的耳边,嘴唇似有似无的厮磨着耳廓,再过分一点,似乎连舌头也要伸出,将耳朵玩弄的通红。
龙司受不了这样的攻击,最糟糕的是自己也有反应了。
回过头想要阻止,但收效甚微,面向莲的嘴唇刚张开就被堵住了。
“?!”
手下的动作因为受到惊吓不自觉的停下了,雨宫莲忍不住露出笑意,让吻更加温柔,成为了动作的主导者,两人的身体挨的更加紧密。
坂本龙司是一贯的吃软不吃硬。
刚开始的震惊被慢慢溶解,发现还挺舒服的就不再挣扎。
龙司在彻底沉沦进去之前都还在唾弃自己因为莲彻底消失的原则。
“喂。你真的吓到我了。”坂本龙司的声音带着哑意,嘴唇还有着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失的红肿,表情是受到巨大冲击之后特有的无神。
“对不起,龙司。”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是一直紧紧搂着龙司的手好像一点歉意都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
话语被浓浓的夜色吞噬,只知道第二天早上与众人再见面的时候,两人已经是不能回头的关系了。
【芥太】今天芥太也在闪瞎图书馆众人的眼
*芥太,芥太,芥太。ooc,ooc,ooc。
*重要的事说三遍,不适者勿入。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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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上挂着司书的助手兼主力队队长的重任,太宰一向都很忙。倒不是忙着处理图书馆的文书工作,司书知道他受不了这种无聊枯燥的杂务,所以一向都是自己一手包办的,太宰只是时不时被叫去跑个腿或搭把手,所以助手的工作还是很清闲的。
不过最近司书忙着训练其他队伍,太宰因此彻底闲了下来,连净化有碍书都不用他出场了。原本这难得的清闲日子太宰应该跟无赖派的伙伴在聚会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但是很不幸的,安吾和织田作都在司书的训练队伍当中。
更过分的是芥川老师...
*芥太,芥太,芥太。ooc,ooc,ooc。
*重要的事说三遍,不适者勿入。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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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上挂着司书的助手兼主力队队长的重任,太宰一向都很忙。倒不是忙着处理图书馆的文书工作,司书知道他受不了这种无聊枯燥的杂务,所以一向都是自己一手包办的,太宰只是时不时被叫去跑个腿或搭把手,所以助手的工作还是很清闲的。
不过最近司书忙着训练其他队伍,太宰因此彻底闲了下来,连净化有碍书都不用他出场了。原本这难得的清闲日子太宰应该跟无赖派的伙伴在聚会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但是很不幸的,安吾和织田作都在司书的训练队伍当中。
更过分的是芥川老师也是。而且还跟织田作他们一个队伍。
太宰刚闲起来芥川老师就忙了,待在图书馆里没有无赖派的陪伴,又没有芥川老师可以看,这样他休息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太宰知道新编队伍名单后,立刻仗着助手的特殊地位理直气壮地敲起了司书办公室的大门,跟司书各种软磨硬泡,请求把自己给强行塞进训练队伍里,美曰其名有他随行能保护新手。
可惜一切都被司书无情驳回。
“可司书你看...”太宰还想再说,不过司书只一句话,就让太宰心甘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芥川老师等级上去后我就把他跟你一起编入一队。”
“...司书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得到满意答案的太宰硬生生将还没出口的抱怨拐了个弯,“难得的好天气,司书你要来点甜点吗?我去食堂给你拿!嘿嘿...”
天气好跟吃甜点有什么关系吗?司书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此刻司书忽然深刻体会到了佐藤精神的强大。太宰的磨人程度果然不凡,还不能发脾气。
“我吃过了。对了,我让食堂给你留了一份,记得去吃。”
然后太宰就蹦蹦跳跳地走了。终于把太宰打发掉的司书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处理工作。
吃过甜点,无所事事的太宰就到处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藏书丰富的图书馆。芥川老师平时没事干除了抽烟就是泡在图书馆里看书,所以太宰平时的爱好除了跟无赖派到处搞事就是泡在图书馆——不是看书,而是看书的作者本人。
不过今天作者本人不在,所以太宰终于肯好好看书了。到贴着“芥川龙之介”标签的书架前随手抽了本书,太宰环绕四周,寻找坐下的座位。突然他的眼角余光一瞥,瞥到了平时芥川老师的专属座位。
因为芥川是图书馆的常客,而且总爱坐同一个位子,所以馆内众人已经默认那张桌子是芥川的专属座位。椅子上还摆着芥川钟爱的河童布偶,那可爱的画风跟氛围严肃的图书馆格格不入。
这时候太宰不看芥川的专属座位了,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四下无人。
然后太宰的目光又重新飘向那个座位。
那可是芥川老师的座位啊...
不过稍微坐一下,应该不要紧的吧?反正现在图书馆里也没其他人,别让人发现就好了。
太宰殊不知自己给自己立了个天大的flag,面红耳赤地走到了那个座位,坐下。
坐下的一瞬间太宰甚至有种被芥川老师的气息包围的错觉,那幸福感怎么说呢,简直快让他长出翅膀飞上天。然后太宰的手又不安分地往芥川的河童布偶摸去,得寸进尺的罪恶感在触摸到布偶的那一瞬间就被软绵绵的触感抵消掉。太宰环抱着布偶,想起了他来图书馆的目的,终于专心地看起了书。
大概是图书馆的环境太舒适,加上太宰熬夜跟无赖派开派对,一大早又为了编队的事跟司书(单方面)斗智斗勇,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非常疲惫,所以即使在读着最喜欢的芥川的文章,太宰也抵挡不了睡神的召唤。太宰就这样怀里抱着芥川的布偶,手里拿着芥川的书,在书香的围绕之下,睡着了。
当芥川潜书归来,看到太宰枕着他的布偶睡着时,其实是非常惊讶的。不是因为太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睡觉而惊讶,是因为他第一次看到太宰安静的睡颜。
太宰脸上的表情一向很丰富精彩,平时洋洋自得意气风发、耗弱丧失时愁眉苦脸垂头丧气、面对自己时的羞怯与狂热的崇拜,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安静时的样子。该怎么形容呢,太宰平时上挑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耀眼引人注目的红发也柔顺地贴在他的脸颊上,就像一只午睡的猫一样。
突然太宰的眉头一皱,芥川隐隐听见了他在呢喃着冷。芥川这才注意到太宰没像平时那样穿着他惹眼的红色披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于是他脱下了披风给太宰披上,顺便把馆内的温度调高。做完这一切,芥川在太宰对面坐下来看起了书,打发时间。
太宰一醒来就感觉到了肩上不自然的重量,好像是谁的衣物。当他惺忪的目光对上芥川的眼睛,整个人瞬间清醒,惊觉身上套着的是自己最崇敬的芥川老师的披风!不仅如此,自己还厚颜无耻地霸占了芥川老师的座位,枕着芥川老师的布偶睡觉,甚至看着芥川老师的书睡着了!这一切还被正主逮了正着...太宰此刻羞得只想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芥、芥川大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您的座位上睡着的...”
太宰慌慌张张地脱下披风还给芥川,低头道歉,生怕芥川会因为自己无礼的举动而生气。
芥川当然不会生气,不如说他对太宰这么大的反应相当困惑,这有什么好气的?相反地他还挺开心的。
“没关系的,这个座位本来就不是我的所有物,所以不用道歉的。太宰君可以随意使用哦。”
“这、这怎么行...”
眼看太宰又要开始没完没了的道歉,芥川选择转移话题。
“太宰君喜欢那个布偶吗?可以送给你哦。”
太宰才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抱着河童布偶不放。
然后。
太宰石化了三秒。
再然后。
太宰的脸红成了一颗熟透的大红苹果!
“...啊啊啊啊对不起失礼了!!!”太宰紧张得语无伦次连忙把布偶递还给芥川,“脑子一热擅自拿走芥川老师的东西是我不好!!请不要讨厌我...”
啊呀,好像起反效果了。
搞砸了的芥川无奈地在大脑里搜寻着能让太宰冷静下来的方法。
得出结论的芥川一只手从太宰手里接过了布偶,另一只手摸上了太宰的头。果不其然,太宰瞬间安静下来,不,准确来说是愣住了,而且脸红得说不出话。
“太宰君的话,不管是擅自坐我的座位还是用我的东西,我也不会生气。”芥川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抚摸着太宰的后脑勺,“不如说,我很高兴呢。”
然后芥川趁着太宰大脑当机之际,把手里的布偶塞回了太宰怀里,不疾不徐地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再见啦,太宰君。”
冷静下来的太宰这才注意到自己对面的桌上留了一本书,大概是刚刚芥川老师看的书。
然后他好奇地看了看封面。
《奔跑吧梅勒斯》——太宰治。
...
据太宰的某织田姓友人所说,这一天太宰脸红了一整天,晚上还抱着一个无比眼熟的河童布偶辗转难眠,无赖派上下一度非常着急,以为太宰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从那之后,图书馆里时不时能看到太宰在睡觉,芥川一边看书一边看人睡觉的诡异场景。包括司书在内的匿名单身人士们无比痛心地谴责了两人在图书馆不好好看书秀恩爱的卑劣行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完-
【文炼芥太】第一次
文炼芥太这么香,为什么粮这么少!?!
只看了动漫,难免ooc。
ooc就ooc吧,反正我码的很开心。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码个将近9000字。
太宰治现在很烦恼。
他一烦恼就会拉着他的朋友一起烦恼。
于是现在他就已经烦恼到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要受不了他了。
“啊——到底怎么办啊——”太宰治像是实在受不了的一样,把头深深地磕在了桌子上。
“喂,你可不要把图书馆的桌子给磕坏了。”坂口安吾在他旁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其实心里还在想着怎样把他的安吾锅继续升级。
“喂,身为朋友你们就不能给点建议吗?”太宰治猛地拍案而起,怒视着安吾说道。
“建议给了呀,可是你听吗?”织田作之助...
文炼芥太这么香,为什么粮这么少!?!
只看了动漫,难免ooc。
ooc就ooc吧,反正我码的很开心。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码个将近9000字。
太宰治现在很烦恼。
他一烦恼就会拉着他的朋友一起烦恼。
于是现在他就已经烦恼到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要受不了他了。
“啊——到底怎么办啊——”太宰治像是实在受不了的一样,把头深深地磕在了桌子上。
“喂,你可不要把图书馆的桌子给磕坏了。”坂口安吾在他旁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其实心里还在想着怎样把他的安吾锅继续升级。
“喂,身为朋友你们就不能给点建议吗?”太宰治猛地拍案而起,怒视着安吾说道。
“建议给了呀,可是你听吗?”织田作之助在旁边悠悠的说,眼睛还盯在自己手里拿的那本书上。
这个上午他们已经被太宰治烦了太久了,他连书都快看不下去了。
织田作之助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抬起头看向太宰治说,“做不到就不要勉强的啦,就这样维持现状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怎么能好!我都已经和芥川老师交往这么久了,还一点肉腥都没有吃到,这不是很不正常嘛!”说着他又拍了拍桌子。
“所以你上啊。”旁边的安吾说。
“不要忘记你表白都是我们给你做的推手。”他补充道。
太宰治的膝盖中了一箭。
“而且你那算表白吗?不是我们推着你,你怕是现在都没法还芥川老师在一起吧。”
太宰治的膝盖又中了一箭。
“胆小鬼,要是不努力克服自己的话,就不要天天异想天开了啊。”
最后一箭穿心。
太宰治努力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织田作之助。
却没想到,织田作之助又补了一句说。
“我真的不想打击你,但是,你要是不主动的话,这件事我们真的没法帮你啊……”
“呃——”
太宰治,卒。
像是不忍心一样,说完这些话的他们竟然还转过头来安慰太宰治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放宽心就好了。”
“啊,提示一下,芥川可是马上就要潜书回来了哦。”中原中也欠揍的声音传过来。
趁着芥川老师去潜书,才在这里竭力向朋友吐槽的太宰治虎躯一震,立马清醒了。
“我我我,我……”
“哦呀,桃花混蛋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结巴了?”
太宰治猛地一回头。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是不是偷听了?!”太宰恼羞成怒道。
“哎呀,还用偷听吗?桃花混蛋的声音这么大,听不到才是有问题吧!”
太宰……太宰直接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那你也是偷听了啊!能不能有点礼貌啊!”
本来向朋友求助这种事就已经让太宰羞的抬不起头来了了。现在被别人听到了,太宰更是羞的想钻进一个地缝里去。
“桃花混蛋你就这么饥渴吗?平时勾三搭四怎么没见你这么怂。跳河跳的脑子进水了吧?”那边中原中也还在继续讽刺。
“我怎么怂了啊?怎么可能?你就是嫉妒我!一定是这样!”
“哈?嫉妒你?嫉妒你什么?怂的什么都不敢做,只敢在这里让你的朋友陪着你叽叽歪歪?”
“那也总好过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吧!”
“哈,你是不是想动手?!”
在旁边看戏的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听到这里,赶忙上去拉架。
被织田作之助拉着的中原中也还不忘放下最后一句狠话。
“你不怂,那你就上啊!”
“上就上,就等着看我成功吧!”
……
所以,现在太宰治站在了这里。
啊,太后悔了,我为什么就这么说出来了呀?
太宰治满脸通红的想着。
现在他就在芥川老师的房间门口。
啊——这要怎么说啊?
芥川老师应该才潜书回来不久吧?应该没人会看见自己在他的门口站着吧?
太宰治决定逃了。
谁料他刚一转身走了一步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唔,太宰,你没事吧?”芥川稳住了身形,顺手扶住太宰说到。
太宰表示他有事,为什么芥川老师会在这呀?
芥川龙之介温和的目光看向了太宰治红彤彤的脸。
他善解人意的没有问什么。
“我,我,我没事!”现在的太宰治已经羞的烧坏了脑子。
“太宰?冷静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芥川龙之介温声安慰着他。
“是!”
自己眼前烧的不成样子的小樱桃,虽说努力的在自己面前站直了,但是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好可爱。
芥川龙之介俯首向红彤彤的小樱桃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咦!——”
回过身来的芥川龙之介,感觉他面前的小樱桃已经快蒸发了。
“芥川老师!!”
唔,更可爱了。
“怎么了吗?我就是觉得这样的太宰太可爱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抱歉。”
这样呆呆的芥川老师也很可爱啊!
“我认为男朋友之间这样是很正常的。”
“没有,没有不愿意。我很喜欢!”自己在说什么啊!
不过对啊,男朋友之间这样不应该是很正常的嘛。
太宰治回了回神,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低下头,红着脸说到“芥川老师,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找你……”
声音小到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太宰的脸更红了,他又往下埋了埋头,闭上了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我,我想……找……老师你……”
还是让人听不清啊。
像是灵光一闪,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啊,养一个比自己小,胆小又怯懦,还容易炸毛的男朋友,就是要努力时时刻刻打直球啊。
尤其是这孩子还这么崇敬自己,根本就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嘛,看来就连谈恋爱也要自己慢慢的教教他了呢。
芥川龙之介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向前一步,捧起太宰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对他说道。
“太宰想亲我吗?想亲的话就亲吧。”
或许是因为自己烧的太厉害了吧。太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手冰凉凉的,一下子就让他安静下来了。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他盯着眼前的那双碧蓝色的瞳孔,向前走了一步,轻轻的踮起了脚,近乎虔诚的把唇印了上去。(太宰应该比芥川老师矮吧?)
吻完后回过神来的太宰立马像是受惊了一样向后退了两步,一直退到撞到了门上。
自己刚刚那是怎么了?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吧?一定是吧?
太宰缓缓的抬起手,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刚刚吻过芥川龙之介的唇,他又低头看了看指尖,感觉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心里发芽。
那边的芥川龙之介其实也呆了一瞬,不过随即就被太宰这可爱的反应给看的心里一暖。
脸上刚刚泛起的一丝红晕也被压了下去。
他慢慢的走过去,趁着太宰还没有反应过来,伸手穿过太宰的腋下,拧开了门把手。
只感觉到芥川老师走过来的太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背一空,不禁往后倒去。
他刚要稳住自己,前面的芥川老师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还顺手合上了门。
“所以太宰来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芥川龙之介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樱桃,继续说道。
“感觉是比较私密的事呢,所以就把你拉进了房间里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看着自己怀里的人的耳朵蹭的一下子变得通红,芥川龙之介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种满足感。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房间已经进了,嘴也已经亲了,要是还不成,你可就真的要吃一辈子的素了,拿出你之前撩妹的那些气势来(bushi),哒宰!
太宰转过了身来,面对着芥川龙之介,挺直了腰板,吸足了气,双手一伸,把他的芥川老师壁咚在了门上,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大声喊到。
“芥川老师,我想和你做.爱!”
芥川龙之介背靠在门板上,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熟的通红的小樱桃。
如果不是太宰现在已经烧的不能自已了,他一定会观察到他的芥川老师脸上有一丝不太正常的红晕。
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的目光缠在一起。
谁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太宰治的眼神太过炽热了,那双鎏金色的瞳孔里全是坚定。依旧红着的脸庞也已经抵挡不住他的气势了。
芥川龙之介看到面前的太宰嘴角正颤抖着。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面前的太宰抢先他一步说到,“我,芥川老师,我想.要你!”
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样,太宰把头埋进了芥川的颈部,抱住了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的的把手搭在太宰的身上,抱住了自己怀里的小樱桃。
怎么说呢?感觉太宰总会给他惊喜。
他以为太宰来找他至多是想要一点二人相处空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想的这么多。
可是这种事不仅是太宰没有准备好,他也没准备好啊。
他甚至都没有敢想过这种事,总感觉对着一个叫自己老师的人……有点儿……下不去手……
还是劝一劝吧……
“太宰,你想好了m……”
“对不起,芥川老师,我,我就是克制不住我对你的喜欢。我,我们交往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似乎什么超乎朋友,或者是师生之间的事都没有做过。我,我感觉到很慌,就好像,就好像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得到过你一样,我,我……”
“不要再想了,我答应你。”还不等小樱桃继续说下去,芥川就打断到。
他看着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的小樱桃,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心痛。
这孩子,实在是太敏感了啊。
他真怕太宰说着说着就哭出来了。
在这段关系里,虽说后期是双向奔赴,但是前期其实大多都是太宰对他的仰慕。本来就是由不对等的师生关系发展过来的,这样想的话,的确是他没有给太宰太多的安全感。
一直以来,辛苦这孩子啊。
想到这里,芥川看太宰的眼神愈发温和了,那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心疼。
他边侧头吻了吻太宰边说。
“抱歉啊,是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你只要记得现在的我们是在一起的就好。”
“好了,快去洗澡吧。”为防止太宰的情绪真的崩掉,芥川龙之介紧接着说到。
……
其实芥川龙之介推太宰去浴室只是想让两个人都平缓一下,但是现在……
剩下的wland:5430861
彩蛋:
“所以,你们去听墙角都听到了些什么?”
沉迷安吾锅而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听墙角的坂口安吾问到。
被硬拉着说要去看太宰笑话,想着太宰失败了还能安慰安慰他的的织田作之助一脸沉默。
本来想去看太宰笑话的,硬拉着过路的织田作之助去听墙角的中原中也也一脸沉默。
本来看到两个人亲吻时就想走了的织田作之助,表示他说不出话。
坚持一直听到发出奇怪声音后,才慌慌忙忙走开的中原中也难得的脸上带了点红。
安吾抬头看了看织田作之助,又转过去看了看中原中也。
然后,拿着勺子的坂口安吾对他们说,“你们要不要尝一尝我新发明的安吾锅?”
“……”
“……要……”
“我亲手检验了你的尸体”
法医冴X被害者凛#七夕特别篇#ooc致歉
某一天晚上,糸师冴接到一个验尸的任务,他默默吐槽着
“怎么忽然来一下,今天说好了和凛一起过七夕的”
冴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裹尸袋的拉链映入眼帘的是弟弟毫无血色苍白无比的脸,冴看到时被震惊得说不出话,瞳孔骤然缩紧,似乎不敢置信,这次的被害人,是自己那个很在乎自己的弟弟
“这不可能,怎么可以是凛,怎么可能…”
冴一边洗脑着自己一边将裹尸袋全部打开,却看到的是凛被染红的衬衫和脖子上的勒痕,冴紧紧抓住手术台才没让自己摔倒在地,他满脑子都是糸师凛当时说好一起过七夕的模样,笑得是那么期待,现在,却在自己那检验尸体的手术台上
“不才不是真的,这不是我弟弟......
法医冴X被害者凛#七夕特别篇#ooc致歉
某一天晚上,糸师冴接到一个验尸的任务,他默默吐槽着
“怎么忽然来一下,今天说好了和凛一起过七夕的”
冴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裹尸袋的拉链映入眼帘的是弟弟毫无血色苍白无比的脸,冴看到时被震惊得说不出话,瞳孔骤然缩紧,似乎不敢置信,这次的被害人,是自己那个很在乎自己的弟弟
“这不可能,怎么可以是凛,怎么可能…”
冴一边洗脑着自己一边将裹尸袋全部打开,却看到的是凛被染红的衬衫和脖子上的勒痕,冴紧紧抓住手术台才没让自己摔倒在地,他满脑子都是糸师凛当时说好一起过七夕的模样,笑得是那么期待,现在,却在自己那检验尸体的手术台上
“不才不是真的,这不是我弟弟,我弟弟现在应该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我回家一起过七夕才对,不可能…不可能会在外面的街上死掉”
糸师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旁的手术刀尽量稳住心神,冴慢慢化开凛的衣服看见密密麻麻的刀伤心都在颤抖,他不敢想象,他的弟弟那时候会有多疼,多么想念自己
很快,糸师冴将尸检报告完成交了上去,并祈求一定要为自己的弟弟讨回公道“他才那么小,他才16岁,他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冴蹲在解剖室,他将帽子扯下来齐刘海也顺着放了下来,他的眼眶不停的冒出泪水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流下去“凛…凛…糸师凛”糸师冴一遍一遍的小声呼唤着凛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活过来
过了一会,冴去上面请求调监控查看,他看着凛正拿着礼物盒忽然被一个人扯住用绳子勒住脖子,另一个人拿着刀疯狂往他身上刺,他重复播放着试图想穿越时空把两个罪犯抓住送到警局,这样自己的弟弟就不会死,面前,凛死的画面不断播放,冴很像知道凛当时想的什么,是在想我吗?是在怪我七夕都要上班吗?不,他大概是在对我说对不起吧,毕竟他那么口是心非,不是吗?
…
【APH/土希】绀碧
是给 @风清 小天使的点梗,(粗暴)海盗土叔和(慵懒)渔夫海格的故事。虽然很久没有消息但是我的确是写了【。希望小天使不要嫌弃我qwq
OOC!OOC!我这条咸鱼早就没救了【大哭】
全文1w2000+,剧情又拖沓又无聊,慎入慎入。
以上OK的话,欢迎你的阅读【笑
大海。
像蓝色的锦缎般在脚下延伸,少风浪时,表面会泛起奇诡而精致的波纹。水的每一条沟壑都像一块破碎的镜面,将阳光折射得绚丽闪烁。近岸的大海澄澈,远方的大海却浑浊,是鲜明厚实的深蓝色。如果看着它太久,会不由自主产生要放下悬梯,到上面行走的臆想。内陆的人们渴望见到海洋,但海上的人更渴望陆地,坚实的泥土给人类心理...
是给 @风清 小天使的点梗,(粗暴)海盗土叔和(慵懒)渔夫海格的故事。虽然很久没有消息但是我的确是写了【。希望小天使不要嫌弃我qwq
OOC!OOC!我这条咸鱼早就没救了【大哭】
全文1w2000+,剧情又拖沓又无聊,慎入慎入。
以上OK的话,欢迎你的阅读【笑
大海。
像蓝色的锦缎般在脚下延伸,少风浪时,表面会泛起奇诡而精致的波纹。水的每一条沟壑都像一块破碎的镜面,将阳光折射得绚丽闪烁。近岸的大海澄澈,远方的大海却浑浊,是鲜明厚实的深蓝色。如果看着它太久,会不由自主产生要放下悬梯,到上面行走的臆想。内陆的人们渴望见到海洋,但海上的人更渴望陆地,坚实的泥土给人类心理上的安全,道路下总埋藏着连接着脚掌的根。
塞迪克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出海。孩童对于未经历过的漂泊的新奇很快就被风浪和强烈的晕船打败,晶莹的、宝石般的海面被暴雨搅动成漩涡,变成像乌云一般的铅灰色。他扶着桅杆呕吐,雷声和老船员们的谑笑挤进他的耳朵。他蜷缩在船舱的角落,作着充斥着魔鬼的梦。
当时他觉得,能看到这样的海就是幸福。
当然,现在他对这样的景色没什么感觉。饮一杯朗姆是痛快,饮十年朗姆就平淡无奇。鱼虾对城市里的人们是美味珍馐,对他而言就是会让自己的船变得腥臭的尸骸。年轻的水手怎样赞美大海,老去的船员就怎样诅咒大海。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找到陆地更能让他高兴。
“看到啦!我看到啦!是陆地!”
从瞭望台上传来的声音瞬间让整个船舱沸腾。“船长万岁!”船员用脚掌和木腿踩跺甲板,挥舞着肮脏粗糙甚至已被铁钩取代的手掌,“军需官①万岁!”
“别闹腾了!你们想在靠岸前就把这条船踩烂吗!”塞迪克踹开船长室的门,扯着嗓门怒吼,他的面具反射出太阳骇人的光,“让划船的们再使点儿劲!军需官!去检查船上缺少的装备,登陆之后马上派人采购!舱仆②拿着地图来我房间,剩下的人该干嘛干嘛去!”
乱哄哄的甲板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再次变得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因为兴奋而充满了干劲。
他踱回房间坐下,紧随其后的舱仆跟进来关好门,在旧木桌上摊开了羊皮纸。塞迪克的视线顺着经纬和航路描摹半晌,指尖敲了敲某块大陆的一角:“是这里?”
“圣特勒拿,不过是这个国家沿海的小城镇。”舱仆点点头,“这镇上的人大多靠捕鱼为生,还会和停靠的商船与海盗做点小生意。距离首都偏远,少有联系,倒是省去我们很多麻烦。”
“不错。”他咧开嘴爽快地笑了起来,将铁盒中最后一撮烟草丢进烟斗点燃。他口中喷出的烟雾在他身后徐徐散开,让粘贴在墙壁上那张泛黄破纸的字迹有点模糊:
通缉!!
穷凶极恶的海盗!
“铁面人”塞迪克•安南!
发现或举报行踪,及将其逮捕杀死者,必有重奖!
站在陆地上的感觉总是让人畅快。
他们在傍晚之前到达了这座城市——不得不说,今天这帮水手们的速度真是叫人吃惊——并不像繁华的港口城市一样喧闹,也并没有什么人关注这艘海盗船的到来。居民们照常从渔船上卸下一天出海后快要涨破的网袋,扛着需要修理的绳索向离岸处的居民区走去。塞迪克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不时看到自己的船员跑向各处完成这次的补给。远处海天相接处已经染上一层水红色,渐渐吞噬着两端暗沉的灰蓝。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了。塞迪克想道。
这样安静而祥和的氛围,这样坚实厚重的触感。没有充斥着爆炸与嘶吼声的抢掠,没有朽坏的木板令人牙酸的哀鸣。有时候塞迪克会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适合海洋。
“嘿小家伙,你在这儿做什么?等自己的姑娘?”粗鲁的调笑声打破了他正享受着的这种安宁,“天呐,你真是个美人。”
不远处的礁石上正蜷坐着一个青年,因下巴被人强行捏在手中而露出屈辱和恼怒的表情,而旁边那个呲着一口黄牙的独眼龙,毫无疑问就是——
“汤普森!”他的大嗓门让那老流氓浑身一震,“谁让你在这里鬼混?修理船板的木匠找来了吗!”
“船、船长,我还没……”
“那你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如果你不想在撒尿的时候因为几块烂木板掉到海里去③,就趁早把修理工给我找来!”
青年看着那船员落荒而逃的身影,讽刺般地哼笑了一声。他将脸转向塞迪克,轻轻地说道:“谢谢你。”
落日金黄色的余晖这时洒在青年身上,他棕色的鬈发和线条柔和的脸颊上流淌着甜蜜的柑橘色。塞迪克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至少汤普森这个色鬼有一件事没有说错,这真是个美人。他想,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之后青年的注意力就从他身上移开,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望着远处的大海发呆。塞迪克打量着他年轻的身体,健康、结实,但蜷缩的人身上所有肌肉都松弛着,颓废的气息仿佛能实体化地飘成“懒散”两个大字。
他忍不住出声:“嘿小子,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呢。”
“唔,”青年连嘴唇都懒得全部打开,说话时尾音黏糊且语速缓慢,“看大海。现在的海面、很好看。”
血色的夕阳正逐渐坠落到海岸线以下,将最后的光芒倾注在水面之上。塞迪克想到了熔化的钢水,他曾在遥远记忆中的工厂见到过的,散发着红色光彩的金黄色液体,那些波浪就像是沸腾时翻涌的气泡。好吧,他知道这个比喻听起来一点也不浪漫,但他只能想到这个。
“好吧,咳,”几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他急于找点什么话题,“那么,你今天的收获一定不错?哈,不然怎么有心情在这儿欣赏美景?”
青年乜了他一眼,微微抬了抬手臂——真的只提高了一点点,却像是用尽了他的力气——好让塞迪克看到他手指勾着的两尾小鱼。
“啥?就这些?”塞迪克吃惊到嘴角抽搐。
“今天的晚餐,足够了。”
“嘿我说小子,怎么说你也是个年轻人。”塞迪克几乎看不下去地叉起了腰,一屁股坐到青年旁边拍他的肩膀,“你看看你们镇上这其他的人,谁每天不是满载而归?多抓点儿鱼,去集市上换钱,下次再有商队过来,你不能换到不少好东西?”
“……没有兴趣。”青年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回答,“多捕鱼、运到集市、讨价还价、很麻烦。嗯……出海也、很麻烦。”
他那要死不活的语气,就好像是在控诉,要不是捕鱼吃饭是活下去的必要手段,他根本连这些事情也不想去做。
“啊该死!”幸好自己的脸上戴着面具,不然塞迪克那崩溃的表情一定会暴露出来。但好在他的肚子在这时因为饥饿而抗议了起来,他扠开手指揉了揉,暗自嘀咕:“老天,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小子,你们镇上有什么不错的酒馆?给我带个路。”
传来的回答倒是兴致缺缺:“船长先生,过度饮酒、并不利于身体健康。如果可以,水果和蔬菜、中的维生素,对您、更有帮助。您的船员,牙间血丝很多,很明显是、大量缺乏维——”
“够了你闭嘴!”最后一点点耐心完全被拖沓的语速消耗殆尽(上帝,能不能剥夺这些说话慢的人长篇大论的能力终身?)。他近乎愤怒地扯起青年的衣领大吼:“老子对你们酒馆里那些马尿没兴趣!朗姆在我的船上要多少有多少!我要的是肉,懂吗!鲜肉!脂肪!脱水的肉罐头④吃得我要吐了!”
“所以!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能把肉排煎得滋滋冒油的酒馆?!”
青年的表情却并没有因为他的粗鲁而产生一丝波动,他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眨了眨:“……我的、好处?”
“一顿晚饭。”
“好吧。”塞迪克看到青年慢吞吞地爬下礁石,朝自己微笑了一下,“成交,船长先生。”
海格力斯•卡布西是他见过的脾气最怪的人——对了,名字是走路时塞迪克好不容易撬出来的。他的懒散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好在他的步伐没有和他的语速一样慢,甚至可以看出是个运动神经不错的人,只可惜本人完全没有展现自己这方面才能的意愿。
另外就是,这个人对于外界信号的接收也不良到了一种程度。
海格力斯坐在塞迪克对面慢吞吞地切着牛排,咀嚼的速度迟缓得叫人难受,而且,仿佛一点也不受到周遭视线的影响。
虽然塞迪克觉得那视线的含义多半是“天呐这家伙居然来了餐馆我是不是见鬼了”、“他怎么和那个海盗头子混在一块儿”和“这小伙子看上去真不错”。
“小子,看在我付了你晚饭钱的份上,能不能别摆着这张臭脸。”塞迪克用餐刀使劲敲了敲盘子,“你要是我的船员,我一定把你丢到海里喂鲨鱼。”
“所以我、讨厌、海盗。”海格力斯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声音稳定得像块平板,“船长你、很吵、还很凶,总是要我做、麻烦的事。”
他感觉自己噎了一下,喉头仿佛哽了口老血。我就不该试图和他说话,塞迪克几乎是挫败地垂下头去专心对付盘中的肉块,却又听见对面传来的下文:
“但是、船长你、帮我解决了晚饭,海盗、来的时候,镇上的大家、都有钱赚,所以、你也很好。”
塞迪克动作一滞,随后闷闷地冷笑一声:“哈,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穷凶极恶、的海盗,“铁面人”、塞迪克•安南’?”木桌对面的青年棒读出通缉令上的内容,然后疑惑般地的歪了歪头,“可是,你没有杀我,你的船队、也没有抢、大家的东西。这可比、帝国军、好多了。”
然后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烦恼的皱了皱眉,嘴巴微微嘟起:“啊,不过,你的船员、很讨厌。”
塞迪克看着海格力斯在酒馆灯光照耀下闪耀的橄榄绿的眼瞳,突然就明白了这个人其实无比的单纯和天真。他的眸子洁净得就像孩童,内心只要一眼就能看透。他的思维极度简单和直接,用几乎是本能的观感判断善恶,仿佛生活在丛林中的幼兽。塞迪克觉得极不习惯,这些年来他身边从来只有肮脏与丑恶,目之所及是世界上最狡猾的奸商和暴徒。他们心有七窍长袖善舞,口中的套路庞杂得像米诺陶的迷宫。海格力斯这种人——他从未见过。
他甚至有点担忧,这小子只要走出这个城镇一定会被骗的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想到这个,他就生出莫名的保护欲望,操心得像个老父亲。
因为他还是不熟悉路线,饭后海格力斯还是不情不愿地同意将他送回海边的码头。塞迪克远远发现海盗船旁有几个人在大声争吵,却又在看到了他的身影后齐齐噤声。
“怎么回事?”他扫视了一圈。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你看我我看你,像要去告白的小姑娘一样互相推搡。塞迪克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使劲咳嗽了一声:“别墨迹了!”
“船、船长……哈哈哈哈……”被十分团结地推出的汤普森愤怒地瞪了瞪他“曾经的”同伴,满脸堆笑地打起了哈哈,“那啥,您今天可能,回不了房间了……”
“哈?!”
“哎呀,就是……请来的木匠补船的时候,不小心刨坏了船长室的地板,暂时没法进人……”汤普森吞吞吐吐地解释,在看到塞迪克瞬间阴沉的脸色后周身一震,“我!我本来想一枪崩了那个蠢货!但看在他帮医生锯掉了老杰克那条烂腿的份上,军需官先生才要我放过他……⑤”
“行了你闭嘴,”塞迪克烦躁地挥了挥手,“你们都给我滚回船上去,别他娘的在我眼前烦我。”
聚集的船员如蒙大赦般瞬间作鸟兽散。他揉着发疼的额角转过身来,没想到海格力斯也没了影子。
这是什么世道?!
好在沿着海岸稍微找了找,塞迪克就发现海格力斯正背对着他和自己的军需官说话。看到他的身影,军需官向青年使了个眼色,远远行礼就挥手告别。
“他和你说什么?”塞迪克疑惑地问。
“问我、医生的住处,你的船员、好像、很需要止疼片。”很显然,海格力斯对塞迪克还缠着自己的事相当不满,“你怎么、还不走?”
塞迪克便将实情一番说明:“总之,你们镇上有没有旅馆之类的地方?”
“我、拒、绝!”这大概是海格力斯回应最快的一次,“旅馆在、镇子另一头,我绝对、不要走过去!”
“那就没办法了。”塞迪克的语气相当无辜,“我能去你家叨扰一晚吗?当然,你要我付钱也可以。”
塞迪克决定暂时改变他的立场,和这样单纯的人相处,就他自己而言实在是太有好处了。
他当然如愿以偿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虽然要一路忍受海格力斯念咒般毫不停歇的抱怨。而这次学乖了的塞迪克根本没打算用什么徒劳的手段堵住对方的嘴,或是强行找些根本无法进行的话题。他只是步履轻快地跟着青年的脚步,甚至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
然而海格力斯出乎意料地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口停下了脚步,甚至还蹲下了身子,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小鱼放在了地上,向巷子深处呼唤着什么。塞迪克目瞪口呆地看着黑暗中陆陆续续钻出了好几只猫咪,聚集到海格力斯腿边蹭来蹭去,边吃鱼边从喉咙处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响。
有、有点可爱?塞迪克在对神展开的疑惑中被狠戳了一下心窝。
蜷缩在地上的少年对着这些毛团喃喃自语,不时抚摸一下它们顺滑的脊背。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柔软,周遭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啊,”他转头看向塞迪克,“你要、摸摸看吗。”
“我养它们,”青年在他耳边轻轻说,“猫猫、很可爱,我喜欢、猫猫。”
他抱起一只猫,捏起一只肉爪向塞迪克摇了摇。“你、你好。”他将脸埋在猫咪背后,假装自己是个双簧演员。那只猫也配合地张开嘴巴,软乎乎地“喵”了一声。
塞迪克这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动物了。长期的海上漂泊生活并不适合这些脆弱而无用的生物,更何况在船上连人类都不一定能养活。他目前只在船上见过一小群被当做战利品赶上来的牛羊,然后在几天之后由于无法忍受它们身上的恶臭和吃得比船员还要多的事实而放任手下把它们宰了个干净。长久以来他脑海中的观念一直将动物功利地看作一个物品,一个可以进行价值压榨的对象。而这些猫是无用的,反而还要占用自己的食物资源。曾经他绝不会对这些东西生出什么特别的情感,但是塞迪克看着海格力斯看向猫咪时那闪耀着光芒的眼神,内心似乎也变得柔软起来。
也许……也不坏吧。
他朝那张毛茸茸的脸笑了笑。
尽管海格力斯总是表现出一副十分厌烦塞迪克到来的样子,但他还是从青年奋力搬动被褥铺平床单的动作中参悟到对方并不忍心让自己睡在冷硬地板上的曲折关怀。他在心里暗笑,同时打量着这间房屋。
几乎比他的船长室还要简朴,大概是拜主人那慵懒到极点的性格所致,屋里只有生活必需的几件物品,和仅仅是最低配置的各种设施——换句话说,寒酸过头了,他打赌根本没有小偷愿意光顾这样的房子。
“啊!”青年的惊呼伴随着物品散落的声音响起,不用转过脸去他也知道是对方弄翻了什么东西。他看见青年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很明显很久没有使用过的薄被,周围是掉落的几件零碎。塞迪克正想先嘲笑他的笨手笨脚,目光却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了。
“等一下,”他几乎是跑过来捡起一串精致的蓝宝石项链,举到海格力斯眼前急切地询问,“这是你的东西?”
很明显青年不明白他反应如此剧烈的缘由,疑惑地眨了眨眼:“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塞迪克响亮地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面具的遮挡,露在外面的脸或许并不能完全表达出他此时的震惊。他极力平复自己内心已如惊涛骇浪般的心情,将项链放入它掉落处的橱柜:
“不,没有什么,你别在意。”
那天晚上塞迪克失眠了。
海格力斯似乎为今晚应付自己这个“大麻烦”付出了(对他而言)过多的精力。在确保自己已经在这张小床所能提供的范围内和塞迪克尽可能地保持了距离后,他很快便睡熟了。
塞迪克在黑暗中睁着眼,忍不住要去想象海格力斯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他的母亲在他几岁时死去?有没有教会他如何生活?他联想到青年过分纯真的眼睛,联想到他举手投足间与实际年龄不甚匹配的稚气,这一切是否都和他母亲的死亡有关?
身边传来窸窣的响动,随后有什么温暖的物体靠近了他。塞迪克收回思绪,才发现海格力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贴近了自己的怀抱。青年睡觉时身体会微微蜷缩,看起来像只等待母亲的奶猫。
他极力去仔细观察海格力斯的容貌,将他和心中那个女人的脸庞做反复的对比。鬼使神差般,他伸出手去,拨开了遮盖住那光洁额头的碎发。
“不错,你真的很像你母亲。”塞迪克用气声缓缓说道,“小子,我的确作恶多端,劫过财又杀过人。我一辈子只做过救下你母亲这一件善事……”
“现在我知道,我不后悔。”
对于塞迪克•安南来说,有关于童年模糊的记忆几乎只有混乱与贫穷。
他生在一个没有海的地方,家里如同每个靠土地生活的人一样有众多兄弟。那年正在打仗,帝国军带走了许许多多的男丁。他很难再想起父亲的样子,只记得母亲是如何绝望地对着唯一一块面包思索怎样切分才能让所有人吃饱肚子。因为贫穷和饥饿,他长到十岁依然矮小病弱,有人对他母亲说他活不到战争结束。
那一天,村里那个被废弃了很久的车站突然驶进了一辆列车。听说那辆火车开往没有战争的繁华的海滨,人们争抢着上去逃难。母亲拉着塞迪克的手,将他安顿在车厢角落,用一贯的温柔语气说,在这里等哦,妈妈要去接其他人。
他蜷缩在那里,哪怕窗外的景色开始变换也不曾移动,他想车上人太多了,妈妈可能只是一时没有发现他,或者她带着兄弟们进错了车厢——它们每一节长得都几乎一样。他等啊等啊,直到列车再次停下,他像垃圾一样被乘务员轰出去,迷茫地站在人潮中时,他才恍惚间明白,妈妈可能根本没打算回来。
他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那些繁华和优雅当然会把这无端的闯入者拒之门外。他捡垃圾,乞讨,在每一条阴沟和暗巷里度过了如狗一般生活的两三年。在他被海边耀眼的太阳晒到几乎晕厥的那天,一个男人递给了他冰水和面包:“小鬼,你想不想有份工作?”
来者脸上挂着豺犬般的笑容,手指指向那忙碌的、发着光的、船帆林立的港口,他说:“看着,那些船队,它们偶尔会需要招些年轻的水手。你要是愿意,我就把你引荐给船长。你就可以跟他们一起到海上去了。”
他被这几乎是美好的期许迷住了——或者说,被这当下似乎唯一可能的生存方式。他跟着男人走上了船,那条他当时并不知情的海盗船。
他十三岁那年成为了海盗船上的火药猴⑥,每天负责搬动沉重的炮弹,把每一门火炮擦到发光。他吃海盗们聚餐后的冷炙残羹,睡在肮脏拥挤的船舱角落。每一个水手都能使唤他,每一样活计都能轮到他。他咬牙忍受着,等着自己熬出头的那一天。
他渐渐的能够感受到,其实自己的内心在被这艘船同化着。毕竟在攻打商船时,他嗅到硝烟,看到那些被炸成碎片的尸骸,听到隆隆的爆炸和海盗们“胜利!胜利!尼刻⑦万岁”的狂歌,隐秘的快乐像荆棘般悄然滋生,把他的心脏勒紧成扭曲的形状。
十六岁那年,船长从一个他们停靠的城镇中掠来了一个女人。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柔顺的棕发像波浪般流淌至她丰满的胸脯。她的眼睛如同橄榄树上挂着清晨露水的果实,鼻梁仿佛上帝用象牙雕刻。而丑陋苍老的男人带着猥琐的笑容,用缺了手指的掌亵玩她的腰线,像装饰人偶般为她换上不知哪次从尸体上剥下的长裙,挂上曾系在另一个女人颈上的蓝宝石银链。他将捕获的雀鸟关进地牢,扬言要在获得物质上的饱足后再来享受这精神的盛宴。
他为女人送来自己不曾享受过的饭食,但那囚徒却只是哭泣,泪水像珍珠般从她的两颊滚落。
“帮帮我,”她哀求,“我不能离开这个城镇,家里两岁的儿子在等我回去喂奶……”
“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回答,“船已经起航了。”
“但是还没有走得太久!今天的风向不好,可能连半个海里都没有驶出。”女人几乎是跪在地上以期获得他的同情,“你只要到宴会厅去,趁那船长喝酒时拿走他的钥匙。我是镇上最好的海女⑧,半个海里对我不是什么难事……”
他看着女人像人鱼一般跃入水中,扭动腰肢几乎瞬间就消失在海里,心想,也许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塞壬,拥有蛊惑人心的强大魔力。
最后他奇迹般的被免于死刑——虽然船长当然恨不得把他投到海里喂鱼,但是,毕竟女人是不可共享的资源,其他船员对于船长没有得逞的事实甚至抱有幸灾乐祸的心情。经过投票⑨,他被遗弃在了某个无人的荒岛,留给他的只有一瓶朗姆和一把老旧的火枪⑩。
好在上天眷顾,他在岛上幸运地发现了可以居住的山洞和宝贵的淡水。他像鲁滨逊一般艰难开拓着在这里生存的可能,生火、打猎,寻找淀粉和维生素,在石壁上刻下每一天流逝的划痕。
几年之后,这令人绝望的生活迎来了转机。
他在一场暴风雨后对小岛的例行巡视中发现了被吹到这里的一条商船。很明显船上的食物和水已经耗尽,漂泊水面的破碎木板上挂着浮肿的饿殍。船长模样的人扑倒在沙滩上,尽全力挥动着双手发出凄惨的呼救声。但是他躲在远处的树林中,一步也没有往前走。
四天之后,塞迪克•安南有了一条自己的船,上面满载着货物与钱币,他还在船长室的抽屉中发现了古银制成的面具。
从此它成了塞迪克护身符一边的存在,任何时候塞迪克都不曾将面具摘下。
第二天,海格力斯是在塞迪克的怀里醒来的。
男人那条肌肉结实、因长期的航海生活而变成古铜色的手臂半环住他的肩膀,隐约呈现出保护的姿态。他起伏的、火热的胸膛几乎要贴上海格力斯的脸颊。刚刚转醒的青年皱了皱鼻子,大脑慢慢运转着判断现在的情况。
——然后他就把塞迪克踹下了床。
“……哈??!!!!”
被强行脱离梦乡的塞迪克懵逼地瘫坐在地上,就看到海格力斯在床铺上紧裹着被子,用看变态的眼神怒视自己。
“等等你误会了啥?明明是你自己晚上贴过来的啊!”
他用整整一个早上(和免费的早饭)才让青年勉强接受了自己的解释。因为船长室依旧没有修好,他再次“遗憾”地表示他还要再跟海格力斯一阵子才行。
“不用在意我,你按照平时的习惯行动就好。”
于是塞迪克知道了,与镇上的其他渔民不同,出海打渔只占到了海格力斯生活中极少极少的一点比例。并且因为这几天有他提供所有饮食,青年已经不假思索的把这项活动省略掉了。海格力斯的一天就是在撸猫和发呆之中无限并随机循环,单调无趣乏善可陈,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个中乐趣。
塞迪克穷极无聊,甚至开始和一些路人聊天:“这家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哎呀,你说小海格?”坐在家门口织着毛衣的老妇人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镇上的人都知道,虽然他看上去像个游手好闲的懒鬼,但其实是个好孩子呀。”
“他只是不太喜欢大海罢了。毕竟他父亲死于海难,母亲又差一点被海盗掳走。
“在他母亲得病过世后,我们大家都有留心关照他。不过,那孩子很懂事,总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甚至有时还回来帮我这种老婆子的忙。他真是又善良又聪明,你不知道镇上有多少丧子的女人想收养他做儿子。”
老妇人一遍挑起针脚一遍叹了口气:“有时候我会想呢,或许这个孩子其实不应该生活在这里,他该去更遥远的地方。
“有的时候大家都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镇上唯一的教师先生也不能完美地回答出他提出的问题,海格很早就将能在这里学到的一切知识学完了。”
塞迪克瞥了一眼正蹲在不远处和猫咪玩耍的青年,看到他投射在地面上萧瑟的影子。他恍惚间觉得海格力斯就像是一尾无法在水中呼吸的鱼,一起生活的所有同伴都不能理解他的孤独。但是他又太渺小了,太瘦弱了,跳不出那萦绕在他周身的海,他没办法自己到满是空气的陆地上去。
那天傍晚他陪海格力斯在礁石上吃着三明治做晚饭,他问:“小子,你有梦想吗。想做的事情想要的东西,既然你每天什么活都不做,那你总该在脑子里想想这些东西吧?”
青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将最后一口食物吃完咽下——塞迪克看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结随吞咽的动作顺着他优美的颈线滑动——然后才如往常一般懒散地开口:
“我,想到、更开阔的、地方去。
“妈妈、和我说过的,在海的尽头、那些繁华、的地方。那里、一定有更多的、我没有见过的、知识,有学校、有老师……”
塞迪克心里甚至有些震惊:“你……想要读书?”
“我只是、想弄明白、心中的问题、而已。”海格力斯面朝泛着金黄色的大海,以平淡无奇的语调缓慢而坚定地说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豪言壮语,“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历史、社会、和人类本身……社会为何、这样运作,人的心理、如何形成,星空、自然、脚下的土地……法律、道德、善恶是非……所有、所有的问题……”
他转头看向塞迪克,眼神平静却又深邃犹如冥洞:“这个世界、我想要、了解明白。”
塞迪克发现,他可能是舍不得这个青年的。
然而海格力斯却跃下了岩石,仿若无事般看着他:“走吧,我送你、回船上。”
塞迪克伸出一根手指感受风向,今天的情况并不很好,但仍然足够起航。
他突然觉得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海盗船是那样无趣又叫人难以忍受,身边的这些船员粗鲁而又吵闹。在安顿好新航程的所有事宜后,塞迪克甚至很难去享受例行的庆祝宴会。他草草地喝了几杯酒,就推脱要回房间休息。
不过一会儿军需官敲开他的房门:“这是安神助眠的汤药,我想您需要这个。”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将那碗黑黢黢的药汁饮尽好将人打发。
塞迪克在床板上辗转,陷入混乱而不知所谓的梦境,他看见许多双眼睛,属于含泪的女人、绝望的商人、龌龊的首领、奸商、母亲、每一个曾像看垃圾一样看他的路人……
——还有海格力斯。
青年的眼睛像秘境中的湖泊,让人从内心感到静谧和舒缓。那深沉的绿色仿佛沁满酒香的新醅的佳酿,让人不禁要沉醉其中。他想起海格力斯说起猫与梦想,就如同水面上撒满了揉碎的月与星光。
这时他听见了窸窣的响动,打破了原本就十分轻浅的睡眠。他睁开眼想呵斥一声是谁,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麻痹而不能动弹。
昏暗中军需官面带着虚伪的笑容向他走来:“睡得好吗,船长先生?”
——是那碗汤药。
塞迪克用尽全力牵扯麻痹的唇舌问道:“你……要做什么?”
“给我父亲报仇。”来人嘴里吐出令人吃惊的答案。
“我还在帝国海军服役时,就收到母亲的来信,说父亲的商船出海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一直以为父亲死于海上种种难以预料的意外——直到我被海军裁员后来到了您的船上。”军需官大胆地走上前来,挑衅般点了点那面具上凸起的花纹,“您大概不知道,这面具上的图样,正是我父亲的船徽。”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你杀了他!”
我没杀他!塞迪克想张大嘴巴吼叫着分辩,但是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叫得更大声:就是你!是你杀了他!
“虽然我恨不得将你的头用火枪打碎,但是清理血迹也很麻烦。因此呢——还是把你扔到海里去比较好。”军需官露出危险的神情,“放心,其他那些船员喝得烂醉,我只要等天亮向他们解释,不幸的塞迪克•安南船长,因为身体不适,神志不清地失足落水了。”
塞迪克死死盯着他靠近,思绪乱成一团。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恐惧还是愤怒更多些,那些黑暗似乎从来者的眼中直蔓延到他心里。或许其中夹杂着一个人横死时本能性的不甘,但是他在脑海中转了又转,发现可能并没有什么人会替他报仇。
他突然无端羡慕起多年前在沙滩上孤独惨死的船长,毕竟在世上还留有这样一个深爱他的骨肉,肯为了他犯下杀人的罪行。塞迪克没有什么人可以托付,他没有亲人、朋友和任何值得信任的同伴。他的水手表面上对他敬重又臣服,实际上却只在乎他的指挥和决断所带来的利益,如果眼前的人也能做到同样的事,他们可能会在明天日落前忘记他的存在。
——那么海格力斯呢?
塞迪克此时终于承认,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让他害怕死亡的东西,那就是青年那澄澈的眼眸和清淡的笑容。
军需官直接以搬运尸体的姿势扛起了他,虽然身体现在可以做小幅度的挣扎,但塞迪克明显抵不过这具明显比他年轻强健了很多的身体。背负着重物的脚步踩上新修理好的地板,没有产生一点往日的陈旧声响。
军需官将他的身体高悬到船体以外,从远处海岸上投射来的微弱光线打在他狰狞残忍仿佛鬼魅的脸上:“再见了,塞迪克•安南。
“这就是报应。”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他看到从自己胸腔中涌出的大块气泡,逐渐破碎消失一如流星的尾屑。苦咸的液体顺着面具的缝隙渗进他的眼睛,使视线模糊得像起了冷雾的玻璃镜。塞迪克用仅有的理智努力屏气使身体上浮,在头部好不容易露出水面时大口呼吸,他随着海浪上下起伏,嘴里半是空气半是海水。
肺腔生疼,肌肉僵硬得像是坏掉的玩偶,寒冷从他周身毒刺般渗进皮肉和骨缝。他流进了太多水的耳道能清楚听见海风和头颅里血液流动的声音,昏花的眼睛已经看不到海盗船扬长而去的一点点剪影。今晚月亮大而圆,光芒在他身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快要死了。在力量逐渐流失的同时他十分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
“塞迪克!”恍惚间似乎有人大喊他的名字,“塞迪克•安南!”
似乎模糊地看到了海格力斯奋力驾着小船向他靠近的身影。他从没有见过青年如此拼尽全力地样子。
“抓住它!”海格力斯向他扔出橡皮圈,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嘶吼,“我拉你上来!坚持住!”
——今晚风向并不很好,虽然足够起航,但可能根本没有走出几个海里。
是了,塞迪克的嘴角浮现出宽慰的笑容,这就是报应。
海格力斯把已陷入昏迷的塞迪克拖上海滩,用几乎颤抖的手解开对方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他极力回忆母亲曾交给过他的救助措施,拿捏着力度按压胸腔,从他嘴里挤出泛着泡沫的海水。
然后是……
海格力斯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犹豫着摘下那古银的面具。他借着月光看到男人沧桑坚毅的脸,有种别样的、独属于生活和岁月的英俊。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好塞迪克的颈椎,让对方的唇齿微微张开。接着他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俯下身去把这口气都渡到对方嘴里。
——扑通、扑通。
他尝到男人唇上咸腥的味道,下巴上的胡渣刺痛了他的脸颊,身下的胸膛慢慢鼓起贴上他过量运动后发着高热的皮肤。塞迪克微弱的鼻息打在他的睫毛上,像刚刚破茧的蝴蝶般抖动着。
——扑通、扑通。
突然他感到对方有了微弱的动作,还未抬起脸来高兴,就感到塞迪克的手搭上了他的后脑,将两人强行压得更近。还带着海水味道的舌缠上了自己的舌尖,像濒死之人找到了生机般给了他一个劫后余生的吻。
“——你这个、变态!”
再次将人踹开的海格力斯终于吼出了这句话。
“但是,”塞迪克费力地支起身体咳出残留的几口海水,对着海格力斯谑笑,“你的脸好红啊。”
“那是!”青年死死捂住双颊,“你、很重,拉你回来、太累了、而已!”
虽是这样说,海格力斯还是上前将塞迪克扶起,并分了他一边肩膀借力。“我们、回家吧。”他小声说。
两人的体力都几乎耗尽了,他们在街上昏黄的灯火里蹒跚着前进。“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塞迪克说,“你怎么会来救我?”
“晚上、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医生先生。他告诉我,有海盗、来问他买、麻痹药……”海格力斯仿佛遇到什么难以解释的问题般皱起眉毛,“我……说不上来,我只是、突然、很担心……”
他不会告诉男人他在听到医生的消息后萦绕在心头的不祥预感,以及第一次觉得猫咪的叫声让人心烦。他在自己简陋的房间坐立不安无所适从,目之所及都是那不过存在了一晚的海盗的影子。他眼前仿佛出现了阿特洛波斯⑪可怖的幻像,那闪着寒光的剪刀悬在属于塞迪克•安南的丝线上将动未动。
然后他飞奔去启动自己的小船,朝着海盗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幸好还来得及。
“但接下来怎么办呢……”塞迪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了船,我就只是个可怜的穷鬼啦。”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海格力斯勾了勾他的手指,用那撩人的、闪亮的眼睛看向他,“你愿意、带我去、更远的地方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子,你该知道所有的帝国军都在通缉我——”
海格力斯点了点他的鼻梁,将其余的所有话语湮没在这一句反问中:
“可是,有人见过、塞迪克•安南、面具下的、这张脸吗?”
也许以后,远方陆地上的人们曾见过一位富有的商人,他有一座精致的房子,同居人是被称为整个帝国最智慧的学者。无数人如同朝圣般前来,与他探讨这个世界上最艰深难解的问题。
而当夕阳西下,学者送走所有的客人之后,他会和商人一起,同普通人一样在花园中小憩,或是和邻居一家闲谈。
“商人先生,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很远的地方?”隔壁的孩童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满是期待地询问,“你见过海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大海是不是和图画书上的一样美丽?大海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时候,两人就会相视一笑,于是学者代替商人回答道:
“在大海之中,那儿只有,无边无际的波浪。⑫”
——————————END——————————
一些其实没用的注释:
①军需官:与船长平分海盗船上的最高权力,主要负责船上的各种日常管理工作。
②舱仆:船长的仆人,一般由知识渊博消息灵通的人担任,顺便承担勤务兵和情报员的工作,是船上的百事通。
③海盗船上不可能有专门的厕所,一般是在最底层地板上开洞然后往海里……所以在海盗船上解决生理问题是件十分惊险刺激的事×
④脱水肉:海盗船上的主要食物之一,由少量熏猪肉、牛肉和大量马肉压缩制成,看起来就知道真的不好吃……
⑤外界请到船上的医生在海盗船上享有极大的尊重,海盗们也不会在医生面前太过放肆(因为随船医生的医术实在是太差了emmmmmmmm)。
⑥火药猴:11岁至13岁的小兵,工作是协助枪炮队并学习相关航海知识,薪水极低待遇极差,经常会被委派各种活计,并且很容易在危险关头被推出去充当炮灰。
⑦尼刻:胜利女神。
⑧海女:进行捕捞珍珠或其他水产品的女人,具有高潮的凫水和潜水技巧。
⑨海盗船上其实非常重视船员的“民主”权利,各种大事和对船员的惩罚方式都必须通过投票的方式进行决定。
⑩海盗惯用的惩罚手段之一。
⑪阿特洛波斯:命运三女神之一,负责剪断人的生命之线,是死亡的象征。
⑫语出中原中也的诗《北方的海》
好啦终于结束了×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读完了我这连篇的废话×
因为之后的计划是要写一个筹划了很久的别圈的坑,所以一段时间内大概不会更新土希相关【什么你本来就没怎么更新过好吗】。但是我一定不会出坑哒!!等我回来再战!!!【醒醒谁理你啊】
总之就是这样,如果你觉得这个故事还看得过眼,希望你留下小红心小蓝手作为对这个辣鸡写手的鼓励。也欢迎来评论区找我聊天呀,冷圈的大家一起摩♂擦取暖×
以上,再次感谢你❤
【APH/土希】非典型性ABO
●非典型性的意思就是没有肉(
●是一个多月前无脑爽撸的片段,后来放置play了,刚刚补了个结尾
●被放置的原因就是写得太烂,能忍住看完也请不要取关我,今天我就要用实力证明我的弱小.jpg
●点文在想怎么写了(咕咕咕)
书本从脸颊滑落的触感和磕碰的响声使他惊醒了。冗杂文字盖住的眼睫颤抖了几下,瞳孔迎头撞上被窗棱切碎的夕阳。
“唔……”海格力斯不耐地又把眼睛半闭回去,略微变换姿势,把脸埋到墙壁投射下的阴影里去了。
“我正要叫你起来,”另一个男人从吧台转出,走到青年栖身的长沙发旁边,“别睡啦小鬼,一会儿就要开业了,你得过来搭把手。”塞迪克弯腰捡起地板上的书,草草扫了一眼题目,嗤笑一声:“...
●非典型性的意思就是没有肉(
●是一个多月前无脑爽撸的片段,后来放置play了,刚刚补了个结尾
●被放置的原因就是写得太烂,能忍住看完也请不要取关我,今天我就要用实力证明我的弱小.jpg
●点文在想怎么写了(咕咕咕)
书本从脸颊滑落的触感和磕碰的响声使他惊醒了。冗杂文字盖住的眼睫颤抖了几下,瞳孔迎头撞上被窗棱切碎的夕阳。
“唔……”海格力斯不耐地又把眼睛半闭回去,略微变换姿势,把脸埋到墙壁投射下的阴影里去了。
“我正要叫你起来,”另一个男人从吧台转出,走到青年栖身的长沙发旁边,“别睡啦小鬼,一会儿就要开业了,你得过来搭把手。”塞迪克弯腰捡起地板上的书,草草扫了一眼题目,嗤笑一声:“你的学生要是知道,他们的哲学老师也会读《存在与时间》睡着,一定挂科得更放心大胆。”
海格力斯还半梦半醒,只是身体顺着声音的来源本能地贴靠过去。“只是……困……”他嘟囔着,一面让塞迪克俯下身好环住他的脖子,“你带我起来……”
男人微微蹙起眉头。海格力斯的懒散虽然由来已久,但也不是到路都不愿走上一步的程度。他把这个像猫一样半流体的人撑起,青年借力把脸贴到他的颈窝胡乱磨蹭。他愣了愣,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正从青年脖子后的腺体里源源不断散发出来。
“啊,看来今天晚上你不能留在外面帮我了小鬼。”塞迪克拍了拍海格力斯的背,而后者已经几乎完全伏在了他身上,“你发情了。”
海格力斯迷迷糊糊,没怎么听进男人的话。他只知道抱住他的这个人的腺体散发着让他安心又愉快的味道,因为一直在后厨忙碌的缘故,肩膀和领口的布料沾着烟火气,香料和酒的芬芳,男人粗砺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着,这一切加起来就足够是他心中“家”的印象了。
“我带你回里面去吧。”塞迪克无奈地提起一口气,把青年囫囵抱起。酒馆通过吧台后的小门和他们的房子相通,他把海格力斯放到床上躺平时,对方还絮絮叨叨地抱怨:“塞迪克……今天不开店不行吗……”
“除非你想让我们俩饿死,”男人给他塞好被角,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看看你的排课表上才有几节课吧,你随时因为课被砍掉而变成无业游民的可能性真是我工作的一大动力。”
不然哪个Alpha愿意扔下自己在发情期变得又软又粘人的Omega,跑到后厨去摆弄锅铲呢。
“性冷淡大叔。”海格力斯迅速回击。
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塞迪克眉头一跳,咬牙切齿地想这小鬼偏偏就是记仇能力这么强。
海格力斯是个怪人——不仅是说性格方面,甚至是生理层面上。他展现出的第二性别完全不像传统意义上的Omega,对信息素的敏感度简直是Beta级别,在发情期时的表现也并没有其他Omega那么疯狂。以至于在他们第一次发情期标记前,塞迪克说出了困扰他多时的疑问:
“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当然,在那之后受到了青年猫猫拳的正义制裁。
塞迪克在把盘子放到桌上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一旁正好是位熟客了:“哎呀,今天你那个小情人不在吗?”
他摇了摇头,做了个“发情期”的口型。
第二性别相同的客人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满怀同情拍了拍塞迪克的小臂。
在被褥间团成球的海格力斯并不能感受到伴侣的悲伤,他在软乎乎的羽绒里打了个滚,翻到了自己不常睡的那一边。枕头因为时常紧贴腺体而沾满了信息素的气味,诱惑着omega用脸颊在上面蹭了又蹭。但很快的,没有陪伴、拥抱、亲吻,没有大量肢体接触和一场酣畅淋漓的标记让发情期的本能躁动起来,海格力斯坐起身来,茫然地四处打量。
还要更多……
他掀开被子下床去,像初到世界的幼兽,不靠眼睛,而是凭着嗅闻的直觉探索着周围的一切。塞满了Alpha贴身衣物的橱柜此时就像夏娃眼中充满诱惑的苹果,散发着危险的、甜美的气息。海格力斯打开这宛如宝库的大门,将里面的衣服抱了个满怀。
“呼——”巨大的空虚感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他微微眯起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被情欲冲昏了头的Omega将属于塞迪克的每一件衣物都捧在手里,踉踉跄跄扑回床上。他仿佛筑建爱巢的鸟儿,精心挑选着那些“树枝”,一圈一圈码放起来,让那令人安心的信息素像它主人的怀抱般充盈在自己周围。海格力斯满足地蜷在这一团混乱中,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是因为不可抑制的情热。衣物暴露在空气中过久,上面的味道已经散去了很多,剥离欲望的幻想重新变成冰冷的死物。屋里很安静,甚至隐约能听到不远处酒馆中客人们喧闹的声音,但窗外浓重的夜色没有阻碍,一路渗到房间中。
海格力斯的身体热得难受,偏偏没有任何疏解方式。伴侣任何理由的缺席都在发情中的Omage心中自动过滤成了无理取闹的冷落,委屈的酸液把整颗心都泡得胀鼓鼓的。
赌气一般,他一脚踢开身前的衣服,想着索性去用冷水洗一把脸,试图降下这种诡异的高温。
洗手池旁还凌乱的堆砌着两人的各类用品,海格力斯的橄榄发油和塞迪克的古龙水瓶亲亲热热地贴在一起,在灯光下炫耀似的闪光。理智破碎的Omega死死盯着那个瓶子,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他模糊的臆想中轻轻晃动着,在男人沾着细碎发丝的耳后与绷直的手腕上留下混着胡椒、佛手柑和小茴香气味的吻——那也是塞迪克的味道,每每他攀上塞迪克的脖子亲热,就能在后颈处嗅到它们渗进皮肤的踪迹。
那正是能缓他情欲之渴的解药。
关店回房的塞迪克推开门就头皮一炸。
房间里如他预想飞满了自己的各件衣物,像被台风袭击过后的灾难现场。但同时,他那价格不菲的香水也被丢弃在地上几乎空空如也。空气中那与他信息素类似的香水味浓得惊人,他差点就要遵循Alpha的本能和自己打上一架了。
看来以后除了香烟,在发情期需要藏起来的东西又多了一个。消防战士塞迪克心中长叹一声。
他打开窗户,让那些喧宾夺主的气味通通散去。塞迪克剥开床上的衣物躺上去,把熟睡的Omega揽住摁在颈窝。
“你的正主在这儿呢,小鬼。”
●很短,对不起,完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伊双子】而我们将永不分离
⚠️角色死亡预警
————————————
费里西安诺的肚子咕咕地叫了。
他有点儿尴尬地蜷了蜷手指,没办法否认自己饥饿的事实。罗维诺瞥他一眼,不说话。
他觉得胃里燃着一团小小的火,火焰苍白,灼痛胃壁,他疑心自己身体内部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像块破布,连烧来取暖都不够用的。
“哥哥。”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们会死吗?”
“不会的。”罗维诺的语气称得上严厉。
“可是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旁边那条街给人擦皮鞋的男孩子死了,费兰特妈妈的小女儿死了,前两天我们走在路上不是还看见一个女孩子抱着她的小妹妹哭吗,她的妈妈倒在路边,再也起不来了。我害怕我也这样,或者你也这样,野狗会跑...
⚠️角色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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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里西安诺的肚子咕咕地叫了。
他有点儿尴尬地蜷了蜷手指,没办法否认自己饥饿的事实。罗维诺瞥他一眼,不说话。
他觉得胃里燃着一团小小的火,火焰苍白,灼痛胃壁,他疑心自己身体内部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像块破布,连烧来取暖都不够用的。
“哥哥。”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们会死吗?”
“不会的。”罗维诺的语气称得上严厉。
“可是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旁边那条街给人擦皮鞋的男孩子死了,费兰特妈妈的小女儿死了,前两天我们走在路上不是还看见一个女孩子抱着她的小妹妹哭吗,她的妈妈倒在路边,再也起不来了。我害怕我也这样,或者你也这样,野狗会跑来吃人的……”
“费里西安诺!”罗维诺说,“别再说了。不会的。”这一次他声音小下来,不知道这句“不会的”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们不会死的,你听我的,我们不会死。我们想想现在去哪里弄点儿吃的。”
“我们走了这么久了,大家都饿得连垃圾堆里能吃的东西都不肯放过。我们上哪儿弄吃的呢?”
“会有的。”
“路上的乞丐已经饿死好几个了。我们要是去当乞丐也讨不到什么。”
罗维诺知道乞讨是行不通的。他打算偷东西去换点钱,他知道盗窃是坏事,而且被抓住是要坐牢的,搞不好他就死在监狱里,或者还没进去就被打死。这么死在街头的小偷不少见。可是他和费里西安诺都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跑了几个地方又没人乐意让他们留下来做工。他们说今年闹灾荒,许多地方颗粒无收,没把原来的帮工辞退都算是仁慈了,更别提招人进来。
“哥哥?”费里西安诺去抓他的手,“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他隐约猜出来罗维诺想干什么,害怕地抓紧了他,“别做危险的事,好吗?”双胞胎总会有些时候不用说什么就明白对方的意图,什么也瞒不住。
罗维诺没想瞒他:“我不想当小偷,费里西。但我也不想咱们俩饿死在冬天的大街上。或者冻死。”
“你别去!”费里西安诺叫起来,他的眼睛里很快蓄起眼泪,“我不想你被打死,就像那个男的一样……”
“别哭!”罗维诺有点儿凶狠地抬起手抹他的眼泪。那个男的,他们知道他是谁,但从来不把“父亲”这两个字叫出口。那个男的就是偷东西被人打死的,那时他们俩才九岁。然后妈妈独自养了他们四五年,也死了。那一年也是饥荒。就是前年。
“你别去……”费里西安诺听从了他的话,强忍着眼泪,“两天还不会饿死呢,我听人说,人不吃东西可以活七天……”
“饿到后面,我们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了,还是死。”
“哥哥,求你了,求你了……”费里西安诺紧紧抓着他的手,好像一旦松开罗维诺就会丢下他一个人跑得没影,“求你了。我害怕。”
这天罗维诺到底没能实施他临时起意的计划。
费里西安诺担心得不行,说什么也不肯让罗维诺离开自己的视线。罗维诺自己其实也怕,他深知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懦弱。妈妈只给他们留下一间小屋子,家具当初也卖得不剩几件了,唯一可算是慰藉的是好歹不漏风,否则他们在饿死之前恐怕先会被冻死。可还是弄不到食物,怎么办呢。
“明天我们再走远点儿吧。”费里西安诺说,罗维诺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说不定能找到地方赚点钱。然后我们可以买披萨吃。”
罗维诺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如果运气好的话倒是有可能。”
“你不要趁我睡着跑出去。”
“那要看你能不能看住我。”
费里西安诺伸出手:“那我要拉着你睡。”
罗维诺把手放进他的手心。
“别松开我。”费里西安诺叮嘱道。
“哦。你快睡吧。”
但费里西安诺还睁着眼睛。罗维诺故意不看他,自顾自闭了眼。要是明天也一无所获……
不等他思考出什么,他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将要入睡之际他感到握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他,他努力地动了动指头当做回应,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他们果然走了更远的路。路过一家面包店时费里西安诺再也走不动了,垂头丧气地抱着腿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就算闻个味儿也行。让我在这坐一会吧。”费里西安诺说。
罗维诺在他身边坐下:“不会越闻越饿吗……不过算了,我也累了。”
路过的人都裹紧了衣服,步履匆匆地走,视线落在远处的地面上。那视线旁人是捡不起来的,只有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太阳才能让他们舍得抬起眼皮。
面包店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装满面包的纸袋,长面包露出半截在外面,让人担心它过快地冷掉。那女人走下台阶时踉跄一步,一个巴掌大的圆面包从袋子里掉出来,滚落在费里西安诺脚边。费里西安诺真想立刻伸手抓住它,但他努力地忍住这股冲动。他抬起眼,充满希求地望了那女人一眼。女人的衣着不像穷人。
她皱了皱眉。罗维诺想她可能是厌恶他们这种最底层的卑贱人民。但女人从纸袋里拿了另一个面包出来,向他们扔去,立刻打消了罗维诺对她的那点儿恼怒。
“谢谢您。”费里西安诺快速地捡起了那个面包。但女人没理他,也没再往这边看一眼,自顾自地离开了。
“她是个好人。”费里西安诺含糊不清地说。罗维诺点点头。他们都把面包掰成两半,一半填进嘴里,另一半塞进口袋。
“今天运气还不错呢。”费里西安诺总算觉得恢复了点力气,但也仅仅是一点,“要是能找到份工作就更好了,是吧?”
“希望如此。”罗维诺说。他的心情没那么糟了,生活好像总算还有点儿希望。如果他们运气好点……如果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买食物和衣服……那他发誓他再也不会起盗窃的念头。
可是好运似乎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的三天又是处处碰壁,也没再遇到突发善心的路人,藏起来的那半块面包已经分成了好几小份一点一点地吃光了,他们又回到胃里空空如也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糟。他们去找了曾经雇佣过他们的几个店主,无一例外,都是一口回绝。
第四天他们已经有些抗拒出门了,但还是牵着彼此的手走上了空荡荡的大街。天黑得越来越早,他们往回走时月亮已升起来。仍是一无所获。
名叫饥饿的猛兽对他们穷追不舍,死神跟在饥饿身后。他们跌跌撞撞搀扶着逃窜,乞求不要就这么绝望地、痛苦地赴死。
跑吧,跑吧。它们在身后讥笑着,反正逃不掉。不管是你们,还是这座城里所有的穷人!罗维诺于是明白那死神的名字叫贫穷。那么富人就是这世界的上帝。可他永远不会承认这些将世界划为自己私有财产的东西就是社会的主宰者。就像他永远不承认那小偷是他父亲一样。
既然无法承担养育孩子的责任,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把他和费里西安诺生下来!饥饿之中罗维诺忍不住去恨。可妈妈是没错的,他从来不恨妈妈。他恨没用的、懦弱的父亲,恨今年又是灾荒,恨所有能吃饱饭却不肯让别人吃饱的人。他恨自己,这懦弱难道是刻进骨子里,伴随血液从父亲那里一并继承过来的吗?
费里西安诺担忧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哥哥,我不饿了,你别……”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总是知道。“你别难过。”
“别说那种话,费里西安诺!别说那种话!”罗维诺吼起来,却是朝着自己的影子。他的影子像暗淡月光下一堆混浊的铁皮。
费里西安诺抱住他,沉默。
半晌,罗维诺也伸出手来。他摸到弟弟凸出的脊骨,像条锁链,另一头连接着大地。他们在空荡荡的大地上奔走,只为了填饱肚子就要竭尽全力。可没有谁是生来就该受苦的,也没有谁生来就该被人踩在脚底下践踏。
罗维诺终于流了泪:“对不起,费里西。原谅我吧……”他再说不出一个字。
“别道歉,别道歉。”费里西安诺抱紧他,“哥哥,你什么都没做错。”他感到罗维诺温热的泪落在他的侧颈,在荒凉月球的注视下极快地变冷了。
夜风里他们站得像两棵倾斜的树,脚底生了根,深深扎进浸满人们鲜血的土壤。
罗维诺抹一把眼泪:“回家吧。”
费里西安诺牵起他的手,朝他微笑:“回家吧!”
夜里躺在床上,费里西安诺说:“明天我不想出门了。要不我们在家里睡一天觉吧。”
“我也不想出去了……但吃的怎么办呢?”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问问费兰特妈妈吧,前年冬天她也接济过我们。熬过了冬天就好了,我们肯定能找到点活干,然后把这钱还给她。”
“要是今年她们家也没有余下的食物和钱了,那该怎么办?她还有两个孩子。”
“那我们就跟妈妈一块儿走吧。”
罗维诺没说话。
“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哪儿?”费里西安诺说,“真的会去天堂吗?妈妈会在那儿吗?”
“不知道。死了就是死了,妈妈死的时候像睡着了,但哭得再大声她也听不到。要是真的有天堂,那她在天堂里都该听到咱们的哭声啦。”
费里西安诺笑了笑。他觉得困了,向罗维诺伸出手:“我们牵着手吧,好不好?”
罗维诺握住他。他觉得罗维诺的手很冷,于是用力握紧他,希望能用自己还算暖和的手心让哥哥的手不再如此僵硬。
“没事,费里西,我不冷。你这样显得我很弱啊。”罗维诺说,“牵着就好了,别做那种没用的事。”
费里西安诺没听他的,把他的手放在嘴边呼了几口气,接着揉搓起来,直到罗维诺的温度和他自己的一样。
罗维诺垂着眼睛注视他们交握的手,费里西安诺朝他笑,他不自在地别过脸。
“我要睡了。”他大声说,像是朗读某种宣判。
“那么晚安,哥哥。”费里西安诺说,“睡之前告诉我吧,人死了之后到底会去哪里呢?”
“都说不知道了……费兰特妈妈说他们会变成星星。”
“我们也会变成星星吗?可是星星们之间隔得好远呢,我不想离你那么远。”
“那不要变成星星就好了。反正都无所谓啦,他们乐意变成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
“那……”费里西安诺顿了顿,“那我们呢?”
“我们?”罗维诺把脸朝着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费里西安诺问:“怎么了?”
“没什么。”罗维诺闭了眼,“你别担心,反正……我们从来都在一起。”
“……我们从来都在一起。”费里西安诺小声地重复一遍,“晚安,哥哥。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
费里西安诺是被冷醒的。
他勉强睁开了眼睛,但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自己因刚醒来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被子还好好地盖在身上,哥哥的手也好好地躺在他的手心里。是的,还好好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哥哥。”费里西安诺小声说,“哥哥。”他喃喃着,将身子支起一点,伸手捧着罗维诺的脸,“你好冷。”他低下头去蹭罗维诺的侧脸,但罗维诺没有醒。
费里西安诺冷得发抖。他用颤抖的嘴唇亲吻罗维诺的脸颊,直到他觉得手已经和哥哥的手一样冷。
他重新躺进被子里,又一次握紧罗维诺,然后又放开,改为抱着罗维诺。脸埋进罗维诺的颈窝。
黑暗蛰伏在这间小屋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费兰特妈妈的大女儿嫁人了。
这是件好事,女儿没有不愿意,对方家里还算殷实,她不会饿着冻着。费兰特也拿了笔钱,这个冬天总算好过些。她该给儿子买件新棉衣了,上一件已经破了个洞,补一补倒是可以给瓦尔加斯两兄弟送去,再找一件不常穿的棉衣吧,也送了去。那两兄弟日子过得很苦,她是知道的。今年冬天难熬,他们俩说不定还饿着肚子。
费兰特裹好头巾,挎着一只篮子出门了。
瓦尔加斯家离费兰特家隔了两条街,不远,但寒风吹得人脸生疼。即使她一再裹紧头巾,也没办法阻止它们见缝插针地往衣服里、往口鼻里灌。
她踏上台阶,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难道出门了吗?费兰特又敲了一次,仍是无人应答。
她走到窗边,往里看了看。窗紧闭着,但能通过玻璃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人。
也许是睡着了。费兰特喊起来,她嘴里往外冒着白气:“罗维!费里西!快别睡了,来开门呀,我带了吃的来!”
“罗维!费里西!”
可任凭她怎么喊,两人都一动不动,一点儿要醒的意思也没有。
费兰特奇怪地在台阶上踱步。她试探着推了推门,令她惊讶的是门并没有锁上。
唉,这两个粗心大意的家伙。费兰特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往里走。
“该起床了,孩子们。”她走到床边。费里西安诺紧紧抱着罗维诺,被子遮住了他半张脸。两人面上都没什么表情,眉眼相似极了。
“费里西?罗维?”费兰特想伸手晃晃费里西安诺的肩膀,但还未触碰到他就顿在原地。
她开始颤抖了。她往后退了半步,想要说点什么,但寒冷的空气堵塞了嗓子,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哪……天哪……”
费兰特抓紧自己的头巾向外跑去。她感到有点头晕,还有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之中跳出的念头是拿来的这些食物要放回储物柜,补好的衣服就让儿子再穿穿吧。
她感觉冷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面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