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弟】三十二
(ooc/圈地自萌/一切与现实相关的都是我瞎编的,请勿考究/这章字数感人,加这几个字也七千了,要知道我一篇论文要求也才八千而已啊)
陈飞宇睡得很沉,好像是困极了,说完话没几分钟就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罗云熙等他彻底睡熟了,才闭住呼吸小心地把锢住自己腰肢的手臂移开,然后悄悄地翻了个身,挪到一边去才闭眼睡下。
他久违的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是那年游乐园的场景,刚开始是小小的陈飞宇坐在路边哭,他想去哄,但是又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止住哭声,沉默地坐在原地,眼睛里是只属于十八岁之后的陈飞宇的冷漠阴翳。
罗云熙被这一眼吓得瞬间清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待他平...
(ooc/圈地自萌/一切与现实相关的都是我瞎编的,请勿考究/这章字数感人,加这几个字也七千了,要知道我一篇论文要求也才八千而已啊)
陈飞宇睡得很沉,好像是困极了,说完话没几分钟就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罗云熙等他彻底睡熟了,才闭住呼吸小心地把锢住自己腰肢的手臂移开,然后悄悄地翻了个身,挪到一边去才闭眼睡下。
他久违的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是那年游乐园的场景,刚开始是小小的陈飞宇坐在路边哭,他想去哄,但是又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止住哭声,沉默地坐在原地,眼睛里是只属于十八岁之后的陈飞宇的冷漠阴翳。
罗云熙被这一眼吓得瞬间清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待他平静下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滚到了陈飞宇怀中,他愣怔了一下,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又做了这样的梦,他觉得有些无奈,不管他们两个人之间如何纠缠,陈飞宇又是如何羞辱自己,这在心里埋藏多年的愧疚感却始终消散不了半分。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又继续了看似平淡的生活,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表象,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默默地酝酿着,陈飞宇似乎怀揣着一个秘密,而罗云熙则一直在他的秘密旁观望,始终窥不得半分。
这样的平静持续了好几天之后被一个电话打破了。
罗云熙看着来电显示,心中尽是疑惑,犹豫着要不要接,他盯着这个号码,手机拿在手里仿佛成了一块烫手山芋,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挂断了,谁知他一挂断,这个号码又再次打了过来,他无奈地叹气,拿着手机往办公室外走。
来电是陈飞宇的妈妈,他不知道他们母子俩到底有什么矛盾,要把他一个外人拉进来,他想起上次和陈飞宇的对话,眉头微微皱起。
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还没说话,就听到对面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你现在在哪?”无论是屏幕里还是屏幕外,从来都沉静优雅的女声此刻听上去好像与以前不太一样。
罗云熙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在上班啊。”
“我是说地点,”手机对面的女人压抑着自己焦躁的情绪,再说了一遍,“把你的地址给我。”
“......”罗云熙不知道说什么,他离开之后确实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地址,如果不是陈飞宇在之前用了歪招,自己也不可能轻易地被找到,他想远离从前的人和事,陈飞宇强势地闯进来已经是个意外,他不想再和其他人继续和从前的事情有牵扯,“陈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飞宇在你那里,我要见他。”
罗云熙顿觉奇怪,那天他已经提醒过陈飞宇他妈妈在找他,这么几天过去了一直没有联系过吗?遂试探着问道,“他没跟你说吗?”
“......我联系不到他!”对面突然加大了音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她沉默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而用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他只愿意和你亲近,连话都不想和我说,告诉阿姨你们住在哪里好不好?我要见他——云熙,你是个好孩子,”见罗云熙一直不说话,她突然话音一转,“飞宇从小跟着你长大,你们俩感情这么好,你一定不愿意他毁了自己的对不对?”
“什么意思?”罗云熙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他听不懂这番话的意思,但是也能敏锐地觉察处这话中隐藏了深意,他追问道,“陈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飞宇怎么了?”
“你不知道?”对面愣了一下,随后又仿佛庆幸的样子,“你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
随后便挂断电话。
罗云熙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电话太过奇怪,以至于他回想起来最近的陈飞宇的行为也很反常,他愈发地感受到陈飞宇对自己藏了太多,在他们分开的这些年,在他们重逢后自己不在家的时间,陈飞宇究竟在做什么,他想要从刚才奇怪的对话里找到一些头绪却没能成功。
终于挨到了下班,罗云熙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就知道,可是一看到紧闭的大门,他却停了下来,脑子里全是今天在手机里听到的话。
要怎么开口呢?罗云熙心想,他终于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陈飞宇这人软硬不吃,只要他不愿意说的,其他人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开口,更何况这其中似乎还涉及了更多隐秘的东西,若是开口问出来,想必又是一顿尖酸刻薄的讽刺言语。
他担心陈飞宇,也害怕陈飞宇对他的嘲讽讥诮。
罗云熙捏着钥匙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打开了门,没想到家里空空荡荡的,显然没有别人,他说不上来自己是可惜还是庆幸。
陈飞宇似乎走得匆忙,平时寸步不离的电脑就这样随意的放在沙发里,都没来得及合上,现在已经黑屏了,罗云熙走过去看了一眼,正准备帮忙关上,心里突然动了一下,想看看这个人平时在家里做些什么,他蹑手蹑脚的坐过去,家里明明就他一个人,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收敛了动作,他抬手碰了碰鼠标,屏幕立刻就亮了起来,但是下一秒他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就赶紧抬手把电脑给盖上了。
不行,不能偷看。
他心里为自己居然想要偷看别人的隐私而有些不耻,做贼心虚地往旁边挪了挪,离电脑远了些。
突然,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开了对面的电视,这个电视作为家中必不可少的装饰品,几乎没打开过几次,他找了好久才在矮柜里翻到遥控器,摸索着按了几下,才调到自己想要的频道,他歪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里播报新闻的女人——这才是她一直以来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样子,优雅、知性,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罗云熙想了想,如果是陈飞宇站在她身边的话,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是母子,倒更像是姐弟——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此刻在电视里大方的谈吐和下午电话里无措的哀求对比下来,让人产生了一种割裂感,不过正是这种反差,也更让人不安,也让人忍不住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样一个常年受大众所仰望的人在一个自己向来不喜的后辈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罗云熙盯着电视发呆,直到节目已经播放结束放起了广告,他才看了一下窗外,天都黑透了,陈飞宇还没回来。
屋子里静静的,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屋外有人回来的动静,默默叹了口气,拿着手机给陈飞宇发了一条短信就钻进了浴室,可是直到他出来才看到自己之前发的那句“你去哪了”至今没有回应,再想起下午接的电话,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时间跳过了0点,门外的走廊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手机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罗云熙这才慌了,从前陈飞宇也偶尔会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跑出去好些天,可是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一直觉得陈飞宇这么大的人在外面就算遇到坏人,要出事的肯定是对方,而且那时的他也自身难保,巴不得陈飞宇离自己远一点,哪有精力去关心更多。
但是今天他心里隐隐有些害怕,他不懂陈老师今天在电话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陈飞宇究竟瞒了自己什么,这种琢磨不到的未知让他莫名的生出些许惶恐。
他像众多面对孩子晚归的家长一样,按捺不住焦急的情绪给陈飞宇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陈飞宇从来没有这样过,虽然他们之间很少打电话,但是只要罗云熙一拨过去,他都不会置之不理,心情好时就接得快些,若是两人吵架或罗云熙又惹他不高兴了,那也只是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立刻挂断,不会有像现在这样放任不接的时候。
罗云熙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辗转反侧,他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管自己躲在哪里,只要陈飞宇想要找到自己都是易如反掌,而如果陈飞宇想要消失让所有人都找不到,那也是易如反掌。
除了一个手机号之外,罗云熙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陈飞宇的方式,因为他们甚至连微信都没有加,更别提认识他的同学朋友。
他在客厅和床头都留了一盏小灯,还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只为了自己能够第一时间注意到手机都动静。
可是等他第二天一早恍惚醒来,安静了一晚上的手机证明,昨晚并没有人联系过他。
虽然他很想说服自己,这可能只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人惹生气之后的恶作剧,但是不安的情绪还是迅速蔓延。
心不在焉的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溜了出去,拨通了陈飞宇妈妈的电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以前吃过好多次闭门羹,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再主动拨打这个号码了,但是陈飞宇“失踪”这件事,他需要人来帮自己想想办法。
出乎意料的,这次的通话请求非常顺利,提示音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他喉咙干涩,不知道怎么开口,结果对面就先说话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非常开心,在罗云熙还没想明白怎么说陈飞宇不见了的这件事的时候就兴奋的开口了,“云熙?你打来得真巧,我正准备跟你说呢,我来接飞宇回家了。”
“什、什么?”罗云熙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陈飞宇不见了,他妈妈来接人怎么办?
谁知下一秒,他的忧虑就被打消了,他听到对面说了一句,但不是对他,“你没跟哥哥说吗?”
“......飞宇、在你旁边吗?”罗云熙有些迷茫的开口。
然而根本不需要人回答,他就已经确认了陈飞宇确实在他妈妈身边,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尤其是在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哥哥”之后,他的怒火瞬间燃了起来。
“陈飞宇。”罗云熙冷着脸叫了他一声。
“嗯。”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他没说解释什么,但陈飞宇也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淡淡的说,“有事,就没接。”
“你现在在哪?”
“小区附近咖啡馆。”
罗云熙立刻将电话挂断了,恨不得把手机砸出去,陈飞宇这意思就是,他知道自己等了他一晚上,可是他一点都无动于衷,甚至像看一场丢人的表演一样津津有味。
他气得直笑,合着在自己提心吊胆生怕人出了什么事的时候,这个人跑回家找妈妈去了,那之前在自己面前演这一出爹不疼娘不爱的干什么。
罗云熙气得最上头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就此与陈飞宇一刀两断就此别过,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怒火仅仅只持续到下午同事推送给他一条微博的那一瞬间。
微博不长,至少在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巨大篇幅的文章中看上去极不起眼,但作者仍然用极尽剪短的话语将自己在戒同所的惨痛经历公之于众,与之相配的,还有一条十秒的视频,没有人知道作者是谁,可是罗云熙知道,视频里的人是陈飞宇——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可是他就是能确定,这个人就是陈飞宇。
罗云熙慌了。
他盯紧了手机,短短百字,就将自己的痛苦描述得淋漓尽致,字里行间都是一个孩子在控诉自己的父母和这地狱一般的“治疗中心”,更不要说再加上这样一个冲击力巨大的视频,所以这条微博刚发上来没多久,就以极强的速度迅速扩散,一直传到罗云熙的眼前。
他一直都知道“戒同所”的存在,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这三个字对他的观感太消极了,所以也从来都会尽量忽视这样的地方,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陈飞宇有一天会和这个名字出现在一起,尤其是他也知道,这个地方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被自己愚昧无知的父母送进来的,这让他更加不能相信,明明陈飞宇的父母对他这么好,好到......可以这么残酷的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带走,并试图永远隔断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颤抖着站起来,惨白的脸色把同事吓了一跳,还没等同事询问,他就哆哆嗦嗦的跑走了,直奔刚才陈飞宇说的咖啡馆去。
小区和工作的地方离得不远,且附近就一家咖啡馆,所以罗云熙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这里。
工作日的店面有些冷清,从外面看进来很容易的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罗云熙站在门外,看到刚刚还欣喜雀跃告诉自己要接孩子回家的女人真掩面哭泣,而陈飞宇就坐在她对面,面色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的眼神冷漠到好像眼前这个哭泣的是一个陌生人。
他很快就看见了门外的罗云熙,微微扬起嘴角,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好像知道他一定会来一样。
罗云熙迎着他的目光走进去。
“你来了。”陈飞宇笑着说。
“......”罗云熙的嗓子干得难受,良久,他才走到陈飞宇面前站定,哑声问,“怎么回事?”
“就你看到的那样。”
他回答得太淡定坦然,罗云熙说不出话来。
反而是一边哭泣的人更像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一样,她的面前放着一台电脑,罗云熙认得出来,就是昨天自己试图偷看的那一台,听到两人的声音,她连忙抬起头,过度的悲伤让她难以再保持自己的体面。
她双眼红肿,发丝凌乱,满脸的泪水将她精致的妆容弄花了,看上去倒比屏幕里完美的她更真实一些,或者说,更像一个母亲一些。
她此刻狼狈不堪,抓着罗云熙的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眼睛里却充满了厌恶和仇视。
“......什么时候的事?”
陈飞宇抬眼看着他,他讲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每一个字都能砸到人的心上,“十八岁,我高考完,你丢下我走了后的第二天。”
罗云熙瞪大了眼睛。
他接着说,“就在你告诉他们我住在你那里,他们来带我走的时候看到我们俩的床上有避孕套之后。”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罗云熙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浑身颤抖,不知是过度震惊,还是被当着陈飞宇妈妈的面撕开他一直粉饰太平的假象的羞耻感砸中,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巨大的恐惧让他死死地瞪着陈飞宇而不敢看别人。
他喉结滚动,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发出一个听不懂的音节。
“然后他们就吓坏了,第二天就把我送了进去。”
抓着罗云熙的手越来越用力,拽得他的手腕生疼,一直疼到他心脏的地方,这个时候他不敢多说一句话。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先回去吧。”陈飞宇淡淡的说。
罗云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抽走了自己所有的意识,手边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看到同事发来的慰问信息,他没有心思去寒暄,随意搪塞了一句,便把手机丢到沙发的另一边。
两年前确实是他告诉了陈飞宇妈妈他住在自己家里的事情,那个时候巨大的精神压力快把他逼疯,他不敢再和陈飞宇呆在一处,所以在规划逃跑路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她,他那个时候说了什么?
他努力的回想,终于想到了。
他说,我马上要离开了,可是飞宇一直住在我这里,你快点把他带走吧。
他一直认为自己两年前选择离开的行为是正确的,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境下会做出不同的抉择,而这些抉择判断不了正误,因为每个决定在当时当刻都是合理的。
就像他在十多年前选择放弃那个和自己相互依偎的孩子时一样,在那个时候,他没有做错。
可是......
罗云熙的眼睛有些酸涩,眨一下都难受得很,他看着那条微博底下有人诉说自己相同遭遇的评论,可谓字字泣血,他突然想到,在陈飞宇再次找到自己的那一天,他手里的刀,是真的想刺穿自己的吧。
陈飞宇回来的动静不大,门锁咔擦一声,罗云熙就注意到了,他无力的窝在沙发里,同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对视,直到他走过来,沉默地坐在沙发的另一侧。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
“我没说我要走。”
“你妈呢?”
“回去了。”
“......”接下来就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半晌,还是罗云熙先撑不住了,他费力地坐直了,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沙哑地说,“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飞宇笑了一下,“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要知道其他的。”
“其他?”陈飞宇靠在沙发上,“那会儿他们都说我有病,我说我没有,但是没有人听我的,第二天就把我送过去了,我在那里待了六个月,每天天一亮我就开始等天黑,生怕下一个点击和体罚的对象是我,”说着,他看着身边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的罗云熙,突然轻声唤道,“哥哥。”
听到他唤自己,罗云熙打了一个冷颤,将头埋进臂弯里,什么都不敢面对。
“后来我在里面认识了一个人,他离开之后,悄悄的弄了一个针孔摄像头藏在食物里托我妈给我,我才能录了那些,等我出来就直接被送出国了,前段时间他又联系到了我,让我配合他,至于更多的......似乎没有了。”他说得轻松,似乎那半年痛苦的时光根本不值一提,但越是这样平淡,罗云熙的心脏就越是疼痛。
他宁愿陈飞宇抓着自己痛诉因为他而曾经受过的苦楚,也不想他就这样用一个局外人的语气平静地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欸,不过说真的,”陈飞宇有些好笑地问道,“你现在这样是在心疼我吗?还是后悔了?”
罗云熙歪头看着他,眼眶红了一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嗯?你说把我送进去吗?”陈飞宇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因为我是同性恋啊,还和你搞在一起,她知道之后就发疯了,说我还小,什么都不懂,世界上没有同性恋的存在,我只是生病了。”
“......”
“我说我没有,同性恋是天生的,我要是喜欢异性的话才是有病,后来......她就托人把我送过去了,毕竟......一个离异的女人带着一个同性恋的儿子,说出去不好听,尤其是这样的职业,所以她要彻底地纠正我,前两天我给她发了一些资料,想要她帮我们曝光这家机构,她拒绝了,她说——她不可能这么做,因为一旦我在里面的画面被曝光,那她这么多年苦苦维持的假象就再也瞒不住了,所以那个人就决定直接发在网上。”
这是陈飞宇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对他说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这是罗云熙一直以来都想做到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一点都欣慰不起来。
他捂着脸,鼻尖酸得直想流泪,他想不通,当初那个为了找到丢失的孩子,整整五年不曾放弃过的母亲,能够亲手把孩子送到这样的地方,她心疼过吗?把孩子关进去的那一瞬间她动摇过吗?再次见到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孩子时她后悔过吗?
这些问题在罗云熙这里得到了答案,他心疼了、后悔了,他一直以为分开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现在知道,当他动过离开的念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错了。
他松开自己,小心翼翼地朝陈飞宇的位置爬过去,伸出双手,颤抖地将人抱进怀里,哽咽着问,“疼不疼啊?”
陈飞宇在被他靠近的时候就有些僵硬,听到问话,淡淡地说,“忘了。”
罗云熙跪在他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肯定是疼的,他想,这怎么能忘呢?
“对不起......”罗云熙的嗓子有些沙哑,带着哭腔,“对不起......是我......”
吼间的酸苦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重复着道歉。
陈飞宇听着他的抽泣和道歉,双手也忍不住地回抱了回去,感受着他此时因悔恨而悲伤的颤抖,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弟弟苦肉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