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辩耍脾气,小广来哄,刘辩不出来,小广假装要走,刘辩急了,扭着身子快步出门
68(挑眉)(撩头发):广陵王,你今儿要是走了,以后就别进我嘉德殿的门了
小广微笑点头:好,那就不进
68(愣住)(大惊失色)(猫扑向广):广陵王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你留下好不好?你听,打雷了,啊!呜呜呜我……我不想你走……
广:(本来只想逗逗他没想到小黑猫应激了怎么办???)
刘辩耍脾气,小广来哄,刘辩不出来,小广假装要走,刘辩急了,扭着身子快步出门
68(挑眉)(撩头发):广陵王,你今儿要是走了,以后就别进我嘉德殿的门了
小广微笑点头:好,那就不进
68(愣住)(大惊失色)(猫扑向广):广陵王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你留下好不好?你听,打雷了,啊!呜呜呜我……我不想你走……
广:(本来只想逗逗他没想到小黑猫应激了怎么办???)
【离达】论在璃月中暑的那些日子
独自前往璃月的小狐狸遇见了等候他多时的龙
“这次就拜托你了,我的小十一。”冰冷的宫殿中央,恢宏的王座上方立着属于冰国的主人。
她抬手一张充满寒冷气息的卷轴落在王位下正在单膝跪地的人手中。
说他是人也不准确,因为他头上分明长着两只狐耳。达达利亚是属于冰国的狐狸,他有着如火焰般耀眼的毛发,在白芒一片的环境里分外明显。
他并没有抬头去看王座,而是虔诚地低下头:“女皇陛下,就请期待我的好消息。”
……
第一次踏上璃月的小狐狸还是斗志昂扬,裹着一条红围巾就下了船,结果没走几步,眼前开始发晕,就这么晕倒在璃月的街头。...
独自前往璃月的小狐狸遇见了等候他多时的龙
“这次就拜托你了,我的小十一。”冰冷的宫殿中央,恢宏的王座上方立着属于冰国的主人。
她抬手一张充满寒冷气息的卷轴落在王位下正在单膝跪地的人手中。
说他是人也不准确,因为他头上分明长着两只狐耳。达达利亚是属于冰国的狐狸,他有着如火焰般耀眼的毛发,在白芒一片的环境里分外明显。
他并没有抬头去看王座,而是虔诚地低下头:“女皇陛下,就请期待我的好消息。”
……
第一次踏上璃月的小狐狸还是斗志昂扬,裹着一条红围巾就下了船,结果没走几步,眼前开始发晕,就这么晕倒在璃月的街头。
再次醒来,是在昏暗的小房间里。
一睁眼对上一双巨大的竖眸,还没清醒的小狐狸瞬间炸起,浑身的毛发直立起来。
龙的威压实在是太过强大,尽管只是这么看着,也能让凶猛的兽吓地半死。
不过还没等达达利亚出声,眼前的龙摇身一变,一位翩翩公子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他朝着达达利亚拱手:“钟某无意冒犯。”
要是达达利亚读过几本璃月小说,那么他一定会发现那些故事里书生遇见妖精的场景刚好能跟眼前的画面对应上。
这就是他跟钟离的初识。
……
小狐狸趴在一根比他身体大几倍的长条物品上,要是仔细去看,还能发现那东西闪着暗色的光。
他舒服的翻了个身,时不时发出感叹,引得桌前那人回头注视。
那个物品不是其他,正是钟离的尾巴。在刚接触到龙鳞片有多凉快后,达达利亚立马就赖上了这条尾巴。
原因无他,只因璃月的夏天实在是太热了!!!
达达利亚是只雪国的狐狸,压根就不懂得璃月的太阳,导致他初来乍到就中暑了。
幸好钟离路过此处撞见他,不然可有小狐狸好受的。
钟离笑着摇摇头,继续忙着眼前的事。桌上摆着一大堆卷宗,一半是处理好的,另一半是正要看的。
经过钟离的悉心照顾,达达利亚对救命恩人十分满意,就这么豪横无比的住下了,还成天抱着人家的尾巴不撒手。
如此一来,钟离倒有些受不住了,只是轻轻一叹,便被达达利亚捕捉到。
他耳朵一动,立马警惕起来,两只爪子紧紧抱住怀里的尾巴,生怕对方会收回,还顺带咬了一口。
小狐狸的牙齿挺锋利,但比不过龙坚硬无比的鳞片,他一口下去连鳞片的表皮都没咬动。
钟离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
刚刚那一口虽然不疼但完全将他的思绪打乱,钟离揉了揉眉头只得另找话题。
“钟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犹豫着,还是选择开口“阁下前来璃月可是有要事相伴,一直赖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狐狸打断。
还没有他尾巴宽的小狐狸趴在上面,懒洋洋地伸出毛爪子对着龙挥了挥“你不懂,我这是公私分开,该放松时就要放松。”
说着,还蹭了蹭光滑的鳞片。
见达达利亚没有起身的想法,钟离只好咽回方才的话语。
他倒不是想赶达达利亚走,只是时间快来不及了……
罢了。
看着快要睡着的橙色小狐狸,钟离晃了晃尾巴,换来达达利亚不爽的哼唧,他这才满意地转回头,接着处理桌上的卷宗。
更何况小狐狸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抱着尾巴解暑。
话虽是这么说,达达利亚倒也没有真把女皇的任务抛诸脑后,每天该出门还是出门,偶尔路过小摊前,还会带点好吃的给窝在深山老林的钟离。
只是这家伙有个奇怪的点,就是不吃跟章鱼一样黏糊糊的东西。
小狐狸会恶作剧,在钟离打盹时悄悄把章鱼须塞进他嘴里,但不过半秒就会被他吐出来。
钟离先生倒是好脾气,被闹醒也不生气,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爱调皮,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便让他自己去玩。
偶尔达达利亚也会问钟离,明明璃月港那么热闹,为什么要待在深山中。
这时钟离先生会轻咳几声,严肃地告诉他“住在这里凉快。”
答案似乎并不讨小狐狸喜,但是仔细想想这里确实要比其他地方凉快许多,这也是达达利亚愿意住下的原因。
但每次看钟离高深莫测的样子总觉得他不简单。
而且,达达利亚有时回来的早,便会撞见一只仙鹤停在门口,再或者是一头鹿,而这些动物都有个共同点,就是见到达达利亚过来,便受惊般的跑开。
达达利亚看着湖水倒影出自己的模样,橙红色的毛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两边的耳朵晃动,看起来可爱极了。
盯了会儿,他一巴掌拍碎倒影,湖面掀起的波澜荡漾许久。
虽然狐狸也是肉食动物,但也不至于能够吓怕这些动物吧!
璃月有仙人的传说达达利亚是知道的,他在房子附近观察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作为一个有求知欲的狐狸,他最终选择去问钟离,结果钟离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他们可能是来避暑的吧。”
达达利亚:……
这谎言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在房子跟钟离的加持下,达达利亚居然诡异的相信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达达利亚也熟悉了璃月港的构造,老神在在地散着步。
璃月相比较至冬而言,除了热一点。港口附近有时会吹来凉爽的海风,带着悠悠鸣笛,那是货船靠岸的信号。巷子楼上的花灯衬着热闹的街景,铺子前的吆喝声都让人流连忘返。
只是有一点!
达达利亚每次前来璃月港打探消息,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吹捧岩王帝君,听得多了,他甚至能跟着一起背。
这让人不得不感叹岩王爷在璃月的威信有多大,差点达达利亚都成了岩王帝君的信徒。
开个玩笑,他依然是女皇陛下忠诚的手下!
直到某天,在达达利亚第四次转回小摊前时,耳尖地听到一些与平常不一样的话。
小狐狸立马捧着章鱼须凑到一边,将那些对话听个七七八八。
原来,最近几日正巧是七星的请仙典仪,传闻每年的这个时间里,岩王帝君都会前来璃月港,为璃月的人们指引方向。
达达利亚心道这不巧了嘛!
请仙典仪是吧。小狐狸搓了搓手,满脸兴奋的样子,这可是他第一次出来干活,势必要把岩王帝君拿下!
只可惜,天不遂达达利亚愿。
等到请仙典仪到来的那一天,璃月人纷纷前往玉京台。
达达利亚并没有混在人堆里,而是化成原型悄咪咪地趴在墙上。
他跟在场所有璃月人一样期待着传闻里的摩拉克斯显身。
人群中央有阵骚动,刚好能看见一位女士站在前方,想必她就是人人吹捧的凝光大人。
待她说完吉时已到,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云层在上方形成漩涡。
在万众瞩目下,一条巨大的龙从中而降,只是他降落的姿势有些不大对劲,对于围观的璃月人来说并无区别,但达达利亚常年习武,只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对。
这条龙从出现开始,整个身子都是向下倾斜,没有一点支撑力,这不符合鸟儿飞行的原理。
果不其然,一声巨响后。
摩拉克斯,璃月的岩王帝君,在随所有璃月人的眼前,就这么直直地砸在地上。
周围人都傻眼了。
达达利亚也看呆了。
你们的岩王帝君,登场方式未免也太奇葩了吧。
只是这条龙的样子太过眼熟。
达达利亚很自然地就想起家里的那条龙。
虽然他不知道璃月究竟存在多少条龙。
但按摩拉克斯的身份来说,龙应该算是稀有的生物才对,更何况钟离给他的感觉一直都不普通。
之前一直存在脑海里的疑问摆在眼前——那为什么偏偏给他遇见了。
现在想想,达达利亚后背发凉。
看最后一眼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岩王帝君,他想也不想扭头就跑。
玉京台现在是混乱的,这片混乱对达达利亚来说又是非常有利。凝光还在中央下令,千岩军纷纷上前稳住群众。
不知是刚才的一幕带来的刺激。
他想起那天晕倒在街边时,扶过额头的温度,还有那人身上传来淡淡的檀香。
达达利亚根本没时间思考作为整个提瓦特大陆最古老的神明为什么就以这样的形式摔在了这么重要的请仙典仪上。
他现在只想问钟离为什么那天要救他。
想到这,又一个疑问涌上心头。
自从跟钟离住在一块后,他没有见过一次钟离从那座房子离开,每次都是在家等着达达利亚回来。
他也去问过钟离,只是那个回答太过敷衍,只当他不想回答,达达利亚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每一次都有不对劲的地方。
种种思绪在他抵达房子前停下。
这里跟他早上离开前一样,非常宁静,连鸟兽的叫声都很少。
钟离曾经说过,这里是最适合来避暑的。
猛地推开门。
钟离坐在桌前,指尖捻着一块点心,转头时表情有些讶异地看着门口的狐狸。
不知怎么了,达达利亚鼻头一酸,还没化成人形便扑了过去。
被小狐狸扑了个满怀的钟离还有些懵,下意识伸手去梳理他经过奔跑凌乱的毛发“怎么哭成这样?”
小狐狸一边流泪一边蹭着钟离,直到看见盘旋在底下熟悉的龙尾。
达达利亚愣了半会儿,当即化成人形将钟离拍开。
“你是摩拉克斯?!”
答案说出来的瞬间,达达利亚心里是不愿相信的,他看着钟离,不知是期待他能认下还是否定。
结果没想到他老神在在地把点心塞进达达利亚嘴里,并且平淡地说“你认错了,我不是摩拉克斯。”
达达利亚咬着点心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就在一龙一狐僵持不下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这其实是件比较诡异的事,在这荒郊野岭上,除了他跟钟离以外还会有谁想不开跑到这里来敲门?
只是达达利亚瞥到钟离想要阻止的姿势,离门最近的他直接将门拉开。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绿毛小子。
“帝君大人……”他手中捧着一碗章鱼须,见来着是达达利亚,神色一怔。
达达利亚抬手抹了一把脸,刚哭完没多久,现在泪痕还很明显。
他有些尴尬,但没错过这人口中所喊的称呼。
帝君大人?那不就是岩王帝君吗!
达达利亚猛地回头。
魈口中的帝君大人已经烧好一壶茶,拿着茶壶往杯子里倒水,注意到他两的视线,抬头问道:“……魈,来一壶?”
“你这个……”达达利亚话说一半,脚下传来怪异的触感,那条龙尾已经缠上达达利亚的腿,将他圈在中央。
小狐狸瞬间炸毛了,提着水刃朝他喊“摩拉克斯!跟我打一架!”
见两人气氛不对,站在门外的魈犹豫不决,也不知他是想去帮帝君还是去拉达达利亚。
打架的结果当然是惨烈的。
单方面被揍了一顿的小狐狸很是不服气,用力踹了摩拉克斯一脚,带着一身伤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一龙一仙大眼瞪小眼,还有钟离身上的一个脚印。
“帝君大人……”魈手上还端着从璃月港买回来的章鱼须。
“放桌上吧”钟离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魈离开。
他当然知道达达利亚今天会知晓,但是没想到他会回来地这么快。
他原本是在璃月港安排人手传播岩王帝君的消息,想让达达利亚通过他们一步步知道自己的身份。
结果好巧不巧——达达利亚一次都没有遇到过这些人,反而是跟港口买小吃的商贩打交道最多,这就导致了钟离的计划还没开始便结束了。
只是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处理璃月的卷轴,好让退休那天七星不至于兵荒马乱。
等摩拉克斯找到达达利亚后,小狐狸正泡在湖水里洗澡。
闹腾了一天也累了。达达利亚从水里探出头来,双手捧起水扑在脸上。清凉的水混着月光流淌过身体的每个角落。
达达利亚的五官很深邃,一点都不璃月的长相,特别是湛蓝的双眸,像是一块漂亮的玉石。
他似乎没有发现周围有人在窥探,直到听见身后有东西落水的声音。
达达利亚抬眼去看,撞进了一片金灿的眼眸里。
“钟离?”小狐狸猛然一愣,连连后退,指着摩拉克斯大喊 “你别过来!”
摩拉克斯眼神一暗,并未听他的话。落水时沾湿的衣物黏在身上,他伸手缓缓抽掉衣带,每走一步,衣物慢慢滑落,直到他来到达达利亚面前。
“……停!”小狐狸的手还没放下,正巧抵在摩拉克斯光滑的胸膛上。
此刻的他已经面红耳赤,原本直立的双耳现在无力地垂在两边,正想朝后退时被摩拉克斯抓住了手。
达达利亚吓了一跳,用力咬上他的肩膀,没过一瞬,他就尝到嘴里的血腥味,连忙松开。
摩拉克斯一声不吭任,龙尾顺利地缠上达达利亚纤细的腰。
他看着惊慌失措却又倔强的达达利亚,轻轻一笑:“我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条小龙了。”
达达利亚想问他什么意思,却见摩拉克斯低下头低头吻上他白皙的肩膀,滚烫的唇激地达达利亚浑身一震。
来不及躲,修长的指尖摩挲着之前打架时留下的伤口,带着微酥的痒意,达达利亚腰身一软。
银色的月光洒在发梢,摩拉克斯环着达达利亚的腰,让他靠着自己而立,两人在水中对望,肌肤相触。
……
现在的璃月已经乱成一锅粥。
达达利亚的脑子也乱成一锅粥。
他现在被一条龙给盯上了。
这个发现是他第二十次企图离开家逃跑,却发现有东西在盯着他。
周围是静悄悄的,树上的蝉也跟哑巴了一样,强烈的威压让他有些腿软。
小狐狸现在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摩拉克斯就在这附近,他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已经发现了他。
要是换做其他生物,他保准要过去跟对方打一架,但是他打不过摩拉克斯!
所以他只能退其求次,跑到璃月港暂避锋芒。
这个该死的摩拉克斯!
他恶狠狠地想。
在岩王帝君假死后,璃月港的气氛不同寻常,原本热闹的大街此刻有些人心惶惶。
在街头散步的达达利亚被人喊住,是之前卖章鱼的小贩。
几日没来,小哥居然还记得他。
“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啊。”小哥熟练地翻炒章鱼,锅铲不时地发出碰撞。
摩拉克斯仙逝在璃月看来好比天塌了,璃月人无法不担心。尽管有七星在维持现状,但习惯了神明的璃月却无法迈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步。
达达利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不懂璃月人们的信仰,只是觉得要是有一天女皇也跟摩拉克斯一样撒手人寰,他虽然会难过,但达达利亚深知,神明不是一切的寄托。
接过小吃,达达利亚独自前往码头。在这里他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或许在某个时间,浪花也从家乡拍打过来。
炎炎夏日,蝉鸣不止,港口的风是燥热又凉爽的。
达达利亚坐在码头边,缓慢地吃完手上的章鱼,起身时已经大汗淋漓,然后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不是吧!
砸地的那一刻达达利亚居然还能用手撑一下地。
可不能砸坏了他的脸!
……
冰凉的气息从侧脸传来,达达利亚下意识朝那边蹭去,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身上的不适舒服了些。
突然,达达利亚想起什么,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屋顶,还有一张俊颜,再往下一看是半开的衣衫。
此刻的达达利亚,正躺在摩拉克斯的怀里。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股莫名火从心底蔓延。
耍我很好玩吗?
看着他这些天为了摩拉克斯到处打探,辛苦奔波,结果摩拉克斯本人就坐在这!
指不定这些天在怎么笑话他!
达达利亚推开摩拉克斯快速地起身,一手去掏兜,没摸着,又换另一边……还是没有。
“在找这个吗?”看他忙活半天的摩拉克斯缓缓出声,顺便抖了抖手上的纸。
冰皇的气息从纸上传来,这的确是他要找的东西。
达达利亚伸手去抢,拿过之后粗略一看,确定没错后又把合同拍在摩拉克斯脸上。
“签字!”
是至冬请求继续合作的条约。
只是岩王帝君已身死。
他拿着合同看着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跟他有同样的疑惑。
摩拉克斯轻笑一声,捞起气呼呼的小狐狸放到腿上安抚道:“改天带你见凝光吧,她现在是璃月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那你呢?”小狐狸趴在他身上问。
“钟某现在只是一届凡人。”
达达利亚:……不信
轻拍床铺的龙尾巴,吸引了达达利亚的注意,他看着摩拉克斯欠揍的脸,咬牙忍住想要扑尾巴的本性,转身下床。
留下一脸疑惑的摩拉克斯,为什么不管用了?
还好小狐狸回来之后并没有再想着要逃跑,而是老老实实地坐等喂饭。
可能是刚晕倒后身体虚,坐在门口耳朵还在乱抖,样子倒是挺乖。
“璃月总要适应没有神明庇护的日子,就好比小孩总有一天会离开父母,没人清楚意外会在哪天到来,至少他们现在得有属于自己的面对危机的能力。”
钟离在他旁边坐下,银色的月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地上。
“那你忍心将璃月港就这么抛下吗?”达达利亚转头看他。
“当然不忍心。”钟离说,又释然一笑。
但仙人的时代早已过去,属于人的时代已经到来。
无论过去与否,想要一直统领大全的人终究会被时代抛弃。
但达达利亚还是忍不了钟离骗他的事实。
也许是这几天没休息好,达达利亚一沾床就睡着了,手里还抱着龙尾不放。
夜里,他还做了一个梦。
那是很久以前,达达利亚还是一只身在至冬的小狐狸。
那天,宫殿里来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冰皇大人没空陪他,只能将他一只狐丢在外院玩。
小狐狸奋力地刨着身下的雪,突然,天上掉下来一条褐色的蛇。
不对,达达利亚愣住了。
他清楚地看见这条蛇长着四条腿,和他头上的角。女皇陛下说过,没有哪条蛇会长着四肢,这大概是……奇怪的蜥蜴!
达达利亚好奇,凑上前去闻了闻,一股木头味。他又伸着爪子扒拉了几下,长得像蛇的玩意这才睁开眼看他。
见他活过来了,小狐狸兴奋地在雪地上乱蹦,满脸写着陪我玩陪我玩。
摩拉克斯抬头望天,雪花哗啦哗啦地飘。
至冬跟璃月的合作已经到期,他们此次前来是要找冰皇商讨合作的事。
原本摩拉克斯是不想这个时候来的。因为此刻正是他的蜕皮期。他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事,仙鹤大概是把他本龙当成蜕下来的皮丢掉了吧。
也不知若陀发现他不见会怎么样。
一旁的小狐狸还在哼哼唧唧,见蜥蜴不理他,达达利亚一急,上嘴咬了他一口。
要是换做平常,这一口下来对摩拉克斯来说不疼不痒,但现在刚蜕完皮,身上的鳞片还没硬化。
摩拉克斯慌乱地抓过尾巴检查,毛茸茸的祥云后面,一个牙印留在了尾巴上。
完了!他不完美了!
摩拉克斯很生气!
小狐狸还在耙雪,根本不知道怎么了,只见小蜥蜴两脚站立,将尾巴上的牙印怼到他面前,嗷嗷叫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可惜小狐狸听不懂,歪着头听了半天,伸出舌头舔了他一口。
料想小龙没站稳,直接扑进雪里。
达达利亚也学他将头钻进去。
大概是觉得有人陪他玩。
达达利亚一边笑着变回人形,躺倒在雪地上,那时的他也才四五岁,正是玩心大起的时候。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橙色的小狐狸是唯一的亮色,他灿烂的笑颜就这么映在摩拉克斯眼底。
不知怎的,摩拉克斯犹豫几下,慢慢爬了过去,他不再叫嚷着尾巴上的牙印,而是乖巧地趴在达达利亚身上。
刚闹腾许久,小狐狸身上还是热乎乎的,趴在上面很舒服。
等冰皇找来时,两小只已经在雪地里睡着了。达达利亚的身上散发着淡黄的微光,雪花隔绝在几寸之外。
只是现在想想,那会儿他见到的哪里是蜥蜴啊,分明就是璃月的龙。
达达利亚被梦中的坚瞳惊醒。
床边已经有阳光落下,手上的龙尾早已染上他的体温。
达达利亚转头,身侧的钟离还没醒,双眸紧闭,阳光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他好奇地摩挲到钟离的尾巴尖上,梦里的场景让他心神一动,指尖轻轻拨开上面的祥云,刚好看见遗留在鳞片上的浅淡牙印。
一如梦中的那副样子。
没来得及多想,突然尾巴用力一甩,挣脱出掌心,接着顺势缠上了达达利亚的手腕。
钟离不知何时醒来,撑着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就这么喜欢我的尾巴?”
说着,没等他回话,伸手揽过达达利亚的腰,将人带到身前。
屋外蝉鸣不休,似乎是在宣泄这个炎热的夏季。
曾经,达达利亚问过钟离,为什么璃月现在如此繁华热闹,为什么要偏偏住在这里与世无争?
那时钟离的回答并不是很有诚意,而现在他可以告诉达达利亚。
这是我为你挑选的地方,我在此地停留,等着我所思恋的少年。
他知道璃月很热,而他的小狐狸是从雪国而来。
所以……我在等你。
小剧场:
一颗巨大的龙头压在小狐狸身上。
达达利亚在床上不停地挣扎着“你给我下去!”
“你知道龙会夏眠吗?”摩拉克斯懒懒地开口,顺便蹭蹭身下的毛茸茸。
达达利亚一爪子拍上去“滚啊,现在已经秋天了!”
“那就是秋眠。”
“你给我下去!”
【离达】岩王妃倒拔垂杨柳
原作背景的穿书文。
看标题就知道内容不可能正经了。
(正好是tag4000参与,撒花~)
第一章 奇怪的异世界
“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周围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达达利亚明明记得,自己昨夜好好在房里睡下。他房间的隔音效果也还是不错的,不应该如此吵闹。
翻身想动一动,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身下的褥子软的过分!
他一直以来睡的都是硬板床,即使来了璃月也依旧如此。
但现在他躺着的,却是一张软床。
他赶紧坐起来。四周的景色很陌生。
这是一件卧房,布置了些罗帐,颜色多素雅。
这按原计划,第二天要去黄金屋抢神之心。晚上早早就...
原作背景的穿书文。
看标题就知道内容不可能正经了。
(正好是tag4000参与,撒花~)
第一章 奇怪的异世界
“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周围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达达利亚明明记得,自己昨夜好好在房里睡下。他房间的隔音效果也还是不错的,不应该如此吵闹。
翻身想动一动,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身下的褥子软的过分!
他一直以来睡的都是硬板床,即使来了璃月也依旧如此。
但现在他躺着的,却是一张软床。
他赶紧坐起来。四周的景色很陌生。
这是一件卧房,布置了些罗帐,颜色多素雅。
这按原计划,第二天要去黄金屋抢神之心。晚上早早就回家休息了。也没什么异常啊……怎么一觉醒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变成了另一个人?
会不会是在做梦呢?
璃月这地方,多有些关于梦的传说。
庄周梦蝶,黄粱一梦,仙人托梦……
现在不小心掉进一个奇怪的梦,也不是不可能。
做梦倒是不可怕。如果是哪个仙人看他不顺眼,想托梦吓吓他,那事情就简单了。若不是……总之可千万别耽误了第二天早起去抢神之心啊!
达达利亚掐了一下自己。有点痛。
但眼前的状况没有改变。
一个侍女走过来,“王妃,你可总算醒了!”
看来得先了解这个梦境具体是怎么回事,才能找到办法脱离。
达达利亚问:“我这是这么了?”
侍女大概介绍了一下。
达达利亚呢,现在扮演的,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
家世嘛,还不错,政治联姻就嫁给现在的王爷了。
婚前没见过,婚后也没感情,整日独守空房。
然后有一天,想不开,跳荷花池了。
捞起来后,昏迷了小半个月,看了好些郎中,都没救。
本来都快要开始准备丧事了,今天突然就醒了。
“哦。”
达达利亚很敷衍地应了一声。
这什么鬼设定?
第二章 到底谁才是王妃
却说达达利亚听完自己深闺弃妇的设定后,起身查探周围,试图寻找离开梦境的方法。
侍女赶紧拦着,喊道:“王妃啊,使不得啊!您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啊!身体要紧啊!也许有一天王爷会回心转意的!”
谁要那个不知道什么的王爷回心转意?
达达利亚心想。
他要的是,赶紧回到现实,去掏岩王爷的神之心。
今天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也要准时去黄金屋掏心!
不顾侍女的阻拦,走出去了。来到院子。
侍卫又拦着:“啊呀,王妃啊——使不得啊——您不要乱跑了,再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向王爷交代啊!”
交代个头。
达达利亚觉得,这个王爷是巴不得死老婆类型的人。
使用暴力,撂倒阻拦的侍卫,继续往前走。
侍卫和侍女还在后面喊:“王妃啊——王妃啊——”
他不想理会。可是似乎走了很久,那些呼喊声也没有远去。
他看见路边有一棵桃树,开得很好看。
走了几十步,再次看见那棵桃树。
这院子看着不大,却像鬼打墙一样,始终走不出去。
达达利亚推测,这应该是一个迷境。
需要破除什么机关,才能离开此地。
但是找了好一阵,都没有类似机关的东西。
前前后后路过了那棵桃树十几次,达达利亚渐渐来了火气。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该死的桃树,怎么都绕不开。干脆砍了算了!
可惜,院子里也没有斧头,或者说是任何工具。
那怎么办呢?
倔脾气上来了,达达利亚决定直接把这棵树连根拔起!
左手右手,各吐一口。扎好马步,准备……
“王妃——使不得啊——”
侍女扑过来。
抱着达达利亚的腿就开始嚎:
什么这棵树是王爷的心头肉啦,这比王爷的命还重要啦。这树掉两片叶子王爷三天吃不下饭,这树开朵花,王爷整夜睡不着觉啦。
“到底它是王妃还是我是王妃?”
达达利亚问侍女。
侍女回答:“名义上您是王妃,地位上它是王妃。”
…………
“你看那边,是不是王爷回来了。”
达达利亚随便指了个方向。
侍女望过去。
达达利亚开始拔树。
想不到这树看着细细的,根扎的还挺牢。
这会儿没有神之眼,邪眼,只能靠蛮力。
“咦——呀——”
为了方便使力气,他也得嚎两声。
不知道是不是嚎的起效果了,树松动了一些。
再嚎一声,一鼓作气,起!
哐唧——!
达达利亚成功地把桃树连根拔起!
他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
突然发现不远处站了个人,呆愣愣地望着自己。
定睛一看,咦?那不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吗?
第三章 痛失所爱,痛定思痛
达达利亚拎着桃树走过去,拿手在钟离眼前晃晃。
“钟离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钟离不回话。
达达利亚发现他盯着那棵桃树在看。
再想想这里是个异世界,这个钟离一定不是现实中的那个往生堂的客卿。现在如此悲伤地看着这棵树,那么他多半就是【王爷】了。
“王爷”看见“王妃”(也就是那棵桃树)被人(某种意义上是真正的王妃)当场杀死(连根拔起),悲痛欲绝。
看在现实中和钟离的关系还不错的份上,达达利亚些许有点同情心,把桃树放到钟离的怀里。
钟离摸摸那棵树的叶子,仍然沉浸在失去挚爱的悲痛中。
达达利亚等了一阵,看钟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没有扑上来说“今天不是你是就是我活”,或者“我要为心爱之树报仇”之类的话。他就继续去找梦境的出口了。
走了一阵,果真是有了些效果。
他成功地走出了后院。
来到了前院。
前院的正中间,栽了棵柳树。颇为粗壮,看上去有年份了。
绕过柳树,出了前院,又来到了后院…………看见抱着桃树的钟离。
绕过抱着桃树的钟离,出了后院,来到前院,看到大柳树。
绕过柳树,出了前院,又来到了后院…………
达达利亚觉得:那棵柳树和钟离必须死一个。
拔起桃树可以解锁前院,一定要再杀点什么,才能解锁更多的道路,离开梦境。
他走到前院,左手右手各吐一口口水。
扎马步,气沉丹田,开始拔柳树。
“咦——呀——!”
拔不起来……怎么想都拔不起来!
这么粗的柳树,根还扎的那么深。怎么可能徒手拔起来?
何况他现在还扮演的是一个柔弱的王妃……
算了,回去把那个钟离勒死比较简单。
达达利亚来到后院,发现场景一瞬间变了。
原本是白天,这会变成了晚上。
被撂倒的侍卫站回了原位。扑在地上哭的侍女也站在一边伺候着。
而钟离坐在石桌边,桌上摆了丰盛的菜,和两副碗筷。
“王妃,来一起吃晚饭吧。”
达达利亚左右找找,没有看见那棵桃树。才觉得这可能是在叫自己。
他坐到石桌边,心里嘀咕这钟离是不是在饭菜里下毒了,要毒死自己为挚爱(那棵桃树)报仇?
拿起筷子,打算假装夹菜,然后喂给钟离。如果毒死了一举两得。如果没毒死再另议。
吧嗒——
菜刚离开盘子就掉桌子上。
达达利亚的筷子功夫还是很有问题的。
钟离夹了一筷子菜,伸到达达利亚面前。
哎呀,被反客为主了!
这菜里一定有砒霜!
达达利亚说:“我先前投河你都不来看我,今天怎么突然叫我吃饭?你是不是要谋害我?”
钟离解释说:他是正常人啦,没有沉迷桃树的怪癖啦。是那棵桃树有问题,有邪祟,才害他鬼迷心窍。现在邪祟被拔除了,他也恢复神智啦。当然是喜欢白白软软的王妃,而不是又冷又硬的桃树啦。桃树怎么能当老婆呢?
达达利亚想起现实中的那个钟离,不带钱或者是喊他付钱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本正经的呆萌。一时心软,暂且决定不勒死这个钟离了。
吃了那口菜。嚼了嚼,没什么味道。
又有点后悔:钟离会不会突然跳起来说“你上当了,我要你为桃树偿命”?但想想这个情景和钟离的平日的言谈举止,或者说是形象实在是不搭。所以姑且认为钟离不会这么做。
钟离实际说的是:“你是否仍有不适?连夹菜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身子骨弱,多少吃些,回去躺下好好歇着。我让人给你熬些补品。”
你见过哪个【身子骨弱】的先拔桃树,再拔柳树(虽然失败了)的?
达达利亚觉得肉麻。胡乱吃了两口,就回房了。
进门的一瞬间,天亮了。
第四章 举身赴清池
这可怎么办?柳树拔不动,钟离不舍得杀。
达达利亚转念一想,既然这个王妃是投河以后,发生了穿越事件,那是不是荷花池也是一个传送点。
说干就干,达达利亚出了房门,径直去跳荷花池。
就算不是传送点,他一个水属性的也不至于淹死。
“王妃啊——使不得啊——”
侍女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拉住达达利亚。
“王爷已经回心转意了,您不要想不开了呀!”
达达利亚挣脱,继续往荷花池走。
“不好了——王妃要投河啦——”
侍女扯着嗓子喊。
达达利亚走到了河边,正要跳,又被拉住了。
回头一看,这次是钟离。
“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钟离问。
达达利亚心想,虽然不忍心掐死他,若是把他扔到水里溺死,倒也可以。
于是拉着钟离的手臂,准备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然而摔不动。
钟离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稳稳地站在原地。
又试了一次,摔不动。
第三次,还是摔不动。
钟离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王妃是在撒娇吗?”
撒什么娇?他想杀人!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跳河吧。
达达利亚放开钟离的胳膊,转身扑通跳荷花池。
然后发现池子很浅,脚能着地。
除了衣服潮湿了,什么都没发生。
场面一时极度尴尬。
第五章 再战柳树
达达利亚顶着尴尬和水草从荷花池爬上来。
钟离帮他把身上的水草摘下来(至于无形的尴尬他也没法摘)。
达达利亚看着钟离,叹了口气。这样的人,他怎么舍得掐死呢(根据过肩摔失败也开始怀疑掐不死),还是去和那棵柳树较劲吧。
他走去前院,来到柳树下。
深吸一口气,扎好马步,开始拔树。
“咦——呀——”
(并发出意义不明的语气词帮助用力)
钟离走过来围观,问:“王妃,你在干什么?”
达达利亚拔了一阵,柳树还是纹丝不动。
他暂时松开,回答:“我要把这棵树拔了,就像那棵桃树一样。”
钟离走近,摸摸他的脸:“那你应该用身子使劲,而不是用脸。”
(居然没有质疑他拔树这件事本身就很离谱)
达达利亚摸摸脸,刚刚把脸贴着柳树用力,确实蹭破了。不过破的毕竟不是现实的脸,问题不大。
钟离:“若是拔起这棵树,又如何。”
达达利亚:“也许能找到回到现实的路。”
钟离:“这里不就是现实吗?”
达达利亚:“对你而言是,对我而言,这里是梦境。”
钟离:“你梦里有我,你现实中可是喜欢我?”
达达利亚:“喜欢啊。”
钟离:“那我喜欢你吗?”
达达利亚:“不知道,你这人城府很深,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钟离:“你看,现实中的我不知道心意,这里的我心里是有你的,不如留在这里。”
达达利亚:“不行。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欢是你的事。我才不要留在这种虚无的梦境中,我现实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办呢。”
达达利亚心里想:我才不受迷惑呢。
左手右手一口口水,小马步一扎,继续拔树。
从白天拔到黑夜,这树居然稍微松动了一些!
第六章 虽迟但到
眼前强光一闪,
左右看看,居然是现实的房间!
就这样回来了?!
达达利亚摸摸自己的脸,没有伤。
看来王妃,王爷的事,真是个奇怪的梦……
不对,现在没时间在意这个了!
好像已经起晚了,得赶紧去黄金屋抢神之心!
达达利亚往黄金屋跑,早饭都没时间吃,可还是到的比预计的晚一些。
这时旅行者来了,和旅行者打一架。
打着打着,跳上去掏神之心。
什么?!怎么是空的?
一定是旅行者不讲武德!暴揍之!
哐哐哐——!
和旅行者打了一阵,达达利亚突然意识到:
不对呀,旅行者好像来的比自己还晚……
暂时休战。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
召唤魔神。
达达利亚离开黄金屋,心想一定是没吃早饭低血糖,导致思路不畅。这会奥赛尔刚召唤出来,也安排手下去干扰七星了。赶紧趁机吃点什么,待会才有力气打架。
他跑到风雨交加的大街上,找餐馆。遇见了现实中的钟离。
钟离:“公子先生,急急忙忙地去哪里?”
达达利亚:“没吃早饭,找地方填饱肚子呢。”
钟离说知道哪里味道好,吃起来也快,带达达利亚去吃。
于是天上,七星仙人大战奥赛尔,旅行者大战愚人众。
岩神摩拉克斯和愚人众执行官在小餐馆里吃早茶。
达达利亚填饱肚子,和钟离往孤云阁那边跑。
刚出城,就看见群玉阁咣当一下砸下来。
奥赛尔没了……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站在璃月城门口,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看着雨过天晴,仙人们载着旅行者和七星回来了。
对视一眼,达达利亚看到钟离笑了一下。
达达利亚:?
第七章 归去来兮
钟离说:“走,我们去北国银行。”
达达利亚:?
到了北国银行,【女士】站在大厅。
达达利亚问:“你怎么来了?”
【女士】说:来收摩拉克斯的神之心。
啥?啥摩拉克斯?在哪里?
在你身后。
达达利亚呆愣愣地望向身边的钟离。
好家伙,梦里是王爷,现实中是岩王爷。
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旅行者来了。
神之心的交易在旅行者的见证下顺利完成。
【女士】带着神之心,离开了。
钟离:“我与旅行者有些话想说。”
达达利亚:?
几个意思?有话要说,回避一下?
这里是北国银行啊岩王爷!
这里是愚人众的地盘不是你家!
好气啊。
但还是把地方让出来了。
折腾了一天,还开过魔王武装,达达利亚累的要死。
吃了晚饭,洗过澡,就躺床上睡了。
翻身,发现床变软了……
坐起来一看,果然不是自己的房间,又进到那个奇怪的梦里了。
不过这次居然不是王妃的房间,旁边还躺着王爷!
想想白天的气,达达利亚毫不犹豫,一脚把钟离踢下……发现踢不动。
又动手要勒死他……果然勒不动。
“王妃,别撒娇了。”
钟离说。
第八章 梦中无谎言
事实证明,钟离是勒不死的。
联系他现实是岩王爷,摔不动,踹不动,勒不死,也就可以理解了。果然,还是去拔柳树吧。
达达利亚爬过钟离,下床,出门去院子里。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侍女,侍卫,荷花池。
来到前院,柳树也还在那里。
左手右手,扎马步,开始用力——
柳树上次就拔松了,但是这次拔了许久,再无进展。
钟离又来围观了。
“王妃。”
达达利亚放开树,没好气地问:“干嘛?”
钟离:“你怎么生气了?”
达达利亚:“现实里被你骗了。”
钟离:“这儿的我不骗你,就留在这吧。”
达达利亚:“我是一个现实的人,不追求美好的幻想。”
钟离:“我未必是你幻想出来的。现实的我骗了你,你还喜欢我吗?”
达达利亚:“喜欢啊。你骗人是你的事,我喜欢是我的事。”
钟离:“现实中,你会说这些吗?”
达达利亚:“当然不会。”
梦境中的人不会骗他,
他也可以大大咧咧地对梦里人说心里的想法。
反正梦醒了,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钟离也走到树边:“我帮你一起拔。”
达达利亚点点头。
两人数一二三,一起用力。
这柳树,终于是被拔了起来。
第九章 完璧归赵
强光闪过,梦境散去,达达利亚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翻开枕头,下面压了本书。
这是他刚开璃月不久,钟离借他的小说。当时他在学璃月语,钟离说看点有趣的东西学的快,这本小说就很有趣。拿到手,果然好看。
可惜送仙典仪后就很忙了,这本书被一直压在了枕头底下。现在翻开,中间夹了一打百无禁忌箓,居然被拦腰撕开了……当初这些仿造品,他拿着看看怎么启动,结果后来手下又送来一批更好的仿造品,这堆就彻底沦为书签了。
为了研究怎么启动,当时也向这堆中注了些女皇给的力量。这本就是神物(的仿造品),能形成一个秘境倒也合情合理。其中一张当时注入的是他自己的力量,撕开的地方还和其他几张不一祥……莫非其余的是柳树,这一张是桃树?那梦里的钟离是什么?
再往后翻,快到结局的地方夹了另一张百无禁忌箓。拿起来仔细一看,好家伙,这是一张正品,完好无损。不过现在知道了钟离是岩王爷,会拿百无禁忌箓当书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面沾染了些他的神力,在秘境里变成了另一个他,倒也解释的通。
若是当初早些翻到这一页,是不是就能提前知道钟离的身份呢?转而想想,钟离肯定会以偶然得到为借口推脱。
唉……梦醒了,事情都结束了,被骗的只有他一个人。
把书还给钟离吧,留着看了心烦。
达达利亚去了往生堂,还书。
钟离接过书:“公子先生气消了吗?”
达达利亚:“没有。”
说完,就离开回去了。
第十章 颜如玉,黄金屋
一早去还书,中午钟离就来北国银行找达达利亚。
钟离说:“上午翻了翻那本书,拿起百无禁忌箓,也有了梦中的记忆。想不到梦中竟与公子先生喜结连理。”
达达利亚:“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钟离:“自然不是。倒是你该笑我,把一棵桃树当成王妃。那桃树是你的些许元素力,到真正的你来时,我便不再看它了。梦中你对我说了许多现实不曾表露的心意,其实我对你的心意,也是一样的。”
…………
达达利亚走近,摸摸钟离的口袋。
钟离:“公子先生要找什么?”
达达利亚:“账单。”
钟离:“此话怎讲?”
达达利亚:“无缘无故说这些好话,你定然又是有账单要找我报销了。”
………………
摸了一通,没有搜到账单。
达达利亚很疑惑地看着钟离。
钟离:“我真的是来表露心意的。”
达达利亚:“哦。然后呢?”
钟离:“今日一起吃午饭可好?”
达达利亚:“不好。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今天不想和你吃午饭,你可以走了。”
钟离:“那一起吃晚饭如何?”
达达利亚:“…………好吧。”
钟离准备离开北国银行,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
“公子先生,你听过一句璃月古语吗?书中自有黄金屋。”
达达利亚回答:“听过。但是黄金屋在现实中。”
钟离笑了笑,说:
“颜如玉亦在现实中。”
全文完
吸血鬼日记(17)
·吸血鬼Pa
·日常片段
·♛
·试一下黑车
01.
中原干部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社畜,三天两头就要出差。虽然和太宰治在一起后两人恨不得成天待一块,但毕竟都是成熟的老吸血鬼,不好在这种事情上让下属看笑话。因此但凡遇到工作,他们都是能克制就克制,在人前人模狗样,偶尔搞一下办公室恋情,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依旧十分正经。
中原中也想太宰治的时候会无意识把头发勾到耳后,这是太宰治吻他前常做的动作,手心抚上脸颊和颈侧,再凶狠的舔()()()吻和啃()()()咬在这个动作下都显得温存缱绻。太宰治想中原中也的时候则会无意识摩搓手里的东西,有时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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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片段
·♛
·试一下黑车
01.
中原干部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社畜,三天两头就要出差。虽然和太宰治在一起后两人恨不得成天待一块,但毕竟都是成熟的老吸血鬼,不好在这种事情上让下属看笑话。因此但凡遇到工作,他们都是能克制就克制,在人前人模狗样,偶尔搞一下办公室恋情,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依旧十分正经。
中原中也想太宰治的时候会无意识把头发勾到耳后,这是太宰治吻他前常做的动作,手心抚上脸颊和颈侧,再凶狠的舔()()()吻和啃()()()咬在这个动作下都显得温存缱绻。太宰治想中原中也的时候则会无意识摩搓手里的东西,有时候是一支笔,有时候是茶杯的杯壁,就像他抚摸中原中也的脖颈和颈环一样。
他占有欲强,安全感却弱,摸中原中也的手劲往往不小,像是要把对方死死困在身边。以前关系不好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意,而且即便摸重了中原中也也不会吭声,顶多皱一下眉,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因爱生怖,他自己也会时刻留神。
出于工作考虑,他们想念对方的时候不会公然表现出来,如果隔得太远,除了一点血契带来的感应,就靠这些无意识的小动作来缓解。
02.
太宰治很容易想念中原中也。
上午有两场谈判,中午要和近期的合作对象签订协议,下午批改了一会儿文件,马上晚上又要听汇报。
他已经连轴转了很久,身体尚且看不出什么问题,精神上却已经有些疲惫,而他的伴侣此时远在千里之外出差——还是他自己下达的命令。
快要开会前他一个人待在首领办公室里发呆,手里捏着等会儿会议上要用的文件,满脑子都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血液,眼睛,嘴()()()唇,身()()()体,他们已经分开了半个月,这会儿简直没有一个地方不想念。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最后一条信息还是自己发的,中原中也可能正在处理事务,没空回消息。
他发的是:一个任务磨磨蹭蹭半个月了还没结束,干部大人的效率可真低啊。
他盯着这句话想了半天,又加了一句:还是算了,万一心急出了什么纰漏,到时候还要我给你善后。
他想中原中也,又担心伴侣的安全。
太宰治发完这条,确认中原中也一时半会儿是没法给自己回消息了,就把手机放在一边,通知下属进来开会。
开会的几个人一进来,就看到他们首领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椅上,缓慢地摩搓着文件的纸面,不像是打算开会,倒像是打算杀人,总之看起来心情非常糟糕。
他们也不敢说话,也不敢有所动作,就直挺挺地低头站着。
“说吧。”太宰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下属们都抖了两下,最先进来的那个应了声“是”,开始简明扼要地汇报近期剿灭吸血鬼的情况。大部分内容都已经写在了文件里,太宰治之前翻阅过一遍,现在则捏在指尖,页脚都快起毛了。
这个任务是中原中也正在负责的,完成地很漂亮,目前还在收尾。因为牵连到一个庞大的纯血家族,扫尾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麻烦,把干部大人拖在了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眼看着老板的心情越来越差,几个下属也觉得自己的头皮越来越硬,但就在快汇报不下去的当口,太宰治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中原中也回复的消息跃然于上:想我了?
太宰治的目光在那行字上粘了一下,顿了顿,敲了个“嗯”。
站着的几个人明显感觉到老板的心情好了一点,各自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硬着头皮汇报。
中原中也似乎心情还不错,又给太宰治回了条消息:“任务差不多了,我应该今晚就能回去,不过听说这里的温泉挺好,我打算临走前泡一次。”
太宰治垂着眼睛敲了几个字:“能不能早点回来?”
中原中也的消息回得很快,十分冷酷,十分无情:“不能,我已经到场地了,非泡不可。”
太宰治支着头看得心烦意乱,下属们低着头汇报得战战兢兢。
第一个下属好不容易汇报完进度,轮到第二个下属汇报和其他任务的接驳,结果还没开口,就听到太宰治突然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像受刺()()()激一样轻微地晃了一下。
他们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
太宰治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下,整个人都有点懵,发出去的消息都透着震惊:“你在干什么?”
中原中也秒回,理所当然:“泡温泉啊,不是告诉了你吗?”
放屁,这根本就不是泡温泉带来的感......
太宰治拿舌()()()尖顶()()()了()()()顶犬齿,忍下了突如其来的刺()()()激,结果还没等他缓过神兴师问罪,同样强烈的感应就通过血契连绵不绝地传递了过来。
他猛地收紧了手指,已经被摩搓地有些发软的纸张皱成一团,呼吸声也随之粗()()()()Z了起来。
他这会儿没当着下属的面喘出声音,已经算是十分心志坚定,但这个时机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中原中也现在跟他玩这个,简直跟折磨他没什么两样。
太宰治咬了咬牙:“我在开会。”
中原中也没有丝毫收敛,似乎还在顶端按()()()()压了一下:“哦。”
太宰治看着这个“哦 ”字,简直看出了心肌梗塞。本来伴侣不在身边大半个月就够难熬了,眼下居然还给他还来这么一出。
中原中也,你真厉害。
血契会把本尊的感知削弱一些,其实不是很强,但中原中也也半个月没开()()()()荤了,即便是削弱过的感应,传到太宰治这里也十分要命。
“是不是很难受?当着下属的面什么都不能做吧。”
“大半个月了,我也憋得有点难受。”
“不会连这都怪我吧,首领?”
......
太宰治狠狠闭了闭眼睛,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他现在什么报告都听不进去,只想把正在泡温泉的中原中也摁在水里......
艹。
他吐了个脏字出来,声音很轻,听着却狠,汇报德浑身冒汗的下属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大事不妙。
“先到这里,剩下的明天再说,”太宰治像是在忍耐着些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他说这句话时语调挺缓,嘴唇动了动:“出去。”
下属如释重负,虽然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问,还是克制且欣喜地一溜烟滚蛋了。
太宰治这头刚把手伸()()下去,中原中也那边就加重了劲,见不到伴侣的不安全感和对方传达过来的想念交织在一起,烧得他们头脑发烫,即便克制了也泄出一两声低()()()()C。
等到两人鸣金收兵,中原中也靠在温泉池壁上慢慢平复着呼吸,他的脸还有点红,海蓝色眼睛里泛起点水()()()()光。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地差不多了,一旁安静了很久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一条消息推了上去。
他知道是太宰治发来的,以为无非是控诉自己的恶劣行径,但随意扫了两眼,却看得眼皮一跳。
太宰治:现在轮到我了?
《朕喜欢上了丞相》
我是皇帝,但皇后不爱我,她爱我大哥,我也不爱她,我爱丞相。丞相不一样,丞相谁也不爱,只爱江山。
在成婚前,我去找过母后,给她捏肩捶腿点头哈腰,告诉她娶皇后我认了,但是能不能换一个,毕竟顾娇痴念我大哥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
母后踢了我一脚,指着我的鼻子问我是不是要学我大哥终生无所出,最后只能过继一个宗室子弟来当儿子,让她一生抱憾,更何况顾娇家世显赫,除了她满朝文武家的千金还有谁能当这个皇后。
我站在母后旁边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毕竟那个让母后一生抱憾堪比心病的宗室子弟我是见过的。
那时候我还是王爷,他过继进宫,叫我大哥父皇,叫我叔父,还叫丞相相父,认了三个爹,三个...
我是皇帝,但皇后不爱我,她爱我大哥,我也不爱她,我爱丞相。丞相不一样,丞相谁也不爱,只爱江山。
在成婚前,我去找过母后,给她捏肩捶腿点头哈腰,告诉她娶皇后我认了,但是能不能换一个,毕竟顾娇痴念我大哥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
母后踢了我一脚,指着我的鼻子问我是不是要学我大哥终生无所出,最后只能过继一个宗室子弟来当儿子,让她一生抱憾,更何况顾娇家世显赫,除了她满朝文武家的千金还有谁能当这个皇后。
我站在母后旁边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毕竟那个让母后一生抱憾堪比心病的宗室子弟我是见过的。
那时候我还是王爷,他过继进宫,叫我大哥父皇,叫我叔父,还叫丞相相父,认了三个爹,三个爹都权势滔天,三个爹都没能让他当成皇帝。
在我登基前夕我曾去看过他,他住在宫里,我去找他时已经入夜,他还在温书,十岁的年纪却比我还上进。
我问他怨不怨我,毕竟大哥驾崩后继位的应该是他,要不是母后力排众议非要我登基,我现在应该还是王府里吃香喝辣尸位素餐的闲散王爷。
他放下书卷对我行了大礼,告诉我不怨,只要天下平定百姓安乐,他甘愿我为君,他为臣,无所怨怼。
小小年纪却心怀天下,他确实被我大哥和丞相教养得很好,而我也被母后拱着登上了帝位。
登基不到半月,我连怎么批奏折都还没摸清楚时,母后就开始张罗着给我选秀,忙里忙外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登基的是我母后。
我不肯,毕竟我爱的是丞相,文臣之首高风峻节,往那儿一站就是平欺寒力的雪中修竹,这天底下美人无数,却没一个能和他相比。
母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我学了我大哥,要让季家绝后,我也跟着在房梁上挂了白绫把脖子套进去,告诉她大哥尸骨未寒我怎么能三宫六院夜夜笙歌。
经过两个不间断上吊的友好协商的夜晚,我与母后最终决定只娶一个皇后坐镇后宫。
第二天我打开母后送来的懿旨,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顾娇。
我的手一抖。
顾娇是我的天敌,这件事就像顾娇痴念我大哥一样,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那年我五岁,顾娇六岁,我大哥十二岁,顾娇进宫,我和她初相识,她就一脚把我踢进了荷花池,理由是我天天缠着大哥,让她找不到可趁之机。
我八岁那年,顾娇九岁,我大哥十五岁,我跟着大哥去看望卧病在床的顾将军,却被顾娇反锁在柴房一整晚,因为她想要和我大哥独处,而我却是我大哥的跟屁虫。
我十岁时,顾娇十一岁,我大哥十七岁,我们三人同去围场狩猎,顾娇为了射野兔,搭起一支箭直接从我耳旁擦过,兔子射中了,我也受了惊跌下马,在榻上躺了半个月,差点成了跛子。
我答应娶皇后,但皇后不能是顾娇。
不过这次我没能拧过母后,第二天母后的懿旨就传到了顾府。
天子娶亲,娶的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
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封后那天宣旨的是丞相,圣旨上是母后逼我写下的柔明之姿,懿淑之德八个字,这八个字没一个能和顾娇对上。
我偷瞄丞相的脸色,他平静得像一口古井,扔下去一颗石子都不一定听得见响,身形笔直站在阶上宣读封后圣旨。
大婚当夜,我被母后身边的大太监反锁在寝宫,床边坐着盖了红盖头的顾娇,盖头上绣着凤凰,金光闪闪华贵无匹,与这皇宫相得益彰。
我狠下心掀开盖头,打算跪下求顾娇不要打死我,毕竟我也是被逼的,但我看见顾娇垂着眼睛,眼里含了泪,在烛光下映着心碎一般的光。
我放下盖头叹了口气,告诉她让她放心,我不会碰她。
当晚我和顾娇在寝宫的床上各自和衣而眠,顾娇躺在里侧,背对着我,我听见她低低的抽泣声,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节哀顺变。
第二天早上我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榻上,算是给母后交了差。
顾娇跟着我起床替我更衣,旁边站的是围了一圈的宫婢,也不知道有几个是母后派来盯梢的。
顾娇在我面前低着头,我恰好能看见她的发顶,温顺如斯,让我颇为不适。
于是我低声问她能不能打我一下。
顾娇愣了半晌,用衣袍盖着手,反手给我来了一拳。
我舒服了。
我不想当皇帝,但登基后的早朝我次次不落,因为丞相也次次不落,我得去见丞相。
大哥驾崩后,我曾数次怀疑这江山不应该姓季,应该姓司,司未明的司。
毕竟大哥死后朝局动荡,是丞相拖着病体稳定人心力振朝纲,而我连大臣都认不全。
我坐龙椅上,他站文臣首。
我觉得我与丞相甚是般配。
我一边瞄丞相一边盼着下朝,可偏偏有一个我还记不得名字的大臣站出来告诉我沂北水患绵延,灾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让我早做决断。
我支着下巴想了很久,然后看向丞相,问
“司卿以为如何?”
丞相向前走了一步,端的是明眸皓齿风流倜傥,让我实叹岁月对他都尤为优待,明明比我大五岁,看起来却仿佛与我同龄。
丞相一张小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看得我止不住的失神。
不用想,他肯定又在说什么治国之策安国之本。
我打了个哈欠,听见他说请陛下允准。
这就是一段话说完了。
我是皇帝,那我就要丞相当古今第一宠臣。
于是我大手一挥,“准,丞相说的都准,朕心甚慰。”
当王爷时能靠我大哥,当皇帝时能靠丞相,日后老了还能靠叫我叔父的那个孩子。
这个皇帝让我当的,爽。
但唯独有一点我失算了,朝堂之事有丞相替我决断,但奏折还是要我自己批。
按照我的速度,一个时辰能批四份,不出所料的话我入土之前这案上的奏折还能剩三分之一。
我趴在案头长吁短叹,计算着把丞相绑进宫替我批奏折的可行性。
顾娇端着茶来看我,站在我身后看了一会儿,抬手告诉我手里这份奏折应该驳回,因为言辞悖逆有违礼法。
我扭头看了一眼顾娇。
她和我四目相对,我仿佛看到了菩萨,于是我斥退了左右宫人,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龙椅上,把手里的毛笔塞进她手里。
“批,给朕批,不要逼朕跪下来求你。”
顾娇拿着沾了朱砂的毛笔反应了半天,然后咬着牙对我说先皇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弟弟。
这个问题,我认为该怪的是我父皇。
毕竟他就是出了名的昏庸无能,我的一言一行与他简直如出一辙,我父皇一生做过的好事不多,拿得出手的就两件,一件事是娶了我母后,他昏庸好色,我母后果敢决断,才让他坐稳了皇帝之位。
至于第二件事,那就是生下了我大哥并且坚定的立他为太子。
当年我大哥继位时内有奸臣外有强敌,他却活生生挽乱世之狂澜,扶危楼之将倾,凭一己之力拉高了季家所有皇帝的水准。
所以我大哥连他缔造的太平盛世都还没来得及看几眼就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前车之鉴,我更应该吸取教训及时行乐,批奏折这种事,顾娇能做,朕很乐意放权。
顾娇入主后宫,帝后情瑟和鸣。
——至少外人是这么想的。
至于我每晚和顾娇轮流睡地板这件事我俩都默认只能烂在肚子里。
顾娇封后半月,母后告诉我她要在揽月台设筵宴请群臣。
我不想设宴,更不想丞相来。
毕竟到时候我旁边坐的就是顾娇,丞相来了,万一他看进了心里,我以后还怎么和他流芳百世。
但母后把司未明这三个字咬得死死的,非要他来不可。
我把这归结于我母后刚强一生不愿妥协的胜负欲。
毕竟丞相主张变法,而我母后死守旧理,大哥在世时就曾为这件事与母后争执不休,如今大哥已去,我猜母后一定是要在揽月台给丞相难堪。
至于我。
我还不知道变法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母命难违,我只能在早朝后派人拦下丞相,让人把他请来勤政殿,问他揽月台设宴一事他可愿来。
若是他不愿,我再想办法,总之不逼他就是。
丞相站在下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他身为人臣自当前去。
我告诉他母后也会去。
他怔了一下,说太后设宴,他更应前往。
我明白,他这是和我母后杠上了。
揽月台当晚,我想提前去,但左右随侍的人都拦着我说我如今是皇帝,要和皇后一同入场。
什么地方都讲究这些虚礼,而我只是想早点去看丞相。
等我和顾娇并肩而至的时候,丞相正摸着我那便宜侄子的头,脸上难得出现了笑意。
虽未娶亲却像个慈父,怪不得我那侄子粘他。
现下我已经不是王爷,人人见了我都得下跪,我和顾娇一到揽月台,内侍就开始高喊“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所有人就都跪了下去,丞相也不例外。
我想起他左膝受了伤,跪下去难免吃力,当初我大哥就免了他的跪礼,如今他却朝我下跪。
我心一紧,快步过去扶起了他,告诉他不必行大礼。
他埋着头,声音像一条绷紧了的直线,告诉我君臣之礼不可废。
从前我都是坐丞相对面,他为臣子,我为皇亲,如今我坐在首位,身边坐了个皇后,他还坐在从前的位子,对面坐的却变成了我那侄子。
我扭头看向他,恰好能看见他的侧颜,隔得不算太近,却看得清晰,想必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就是这样了。
我看的入神,丞相也突然回头朝我看过来,我看见他眼神像是恍惚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别处。
这种筵席母后从来就是最后一个到的,一进揽月台就众臣跪拜,我和顾娇也起身弯腰行礼。
我瞥了一眼母后,可她第一个看的不是我,而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低头跪下的丞相。
政见不和果真是杀人的利刃。
顾娇坐在我左边,母后坐在我右边,我夹在中间,心里却只有一个司未明。
我那便宜侄子被母后训斥过很多次,一开始还和丞相聊得开心,见我母后来了就乖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多说。
和我小时候被母后训斥后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揽月台笙歌渐起,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正中央的舞姬一个个踏着乐声起舞,恍若神妃仙子。
母后眼睛看着舞姬,嘴里却突然冒出来一句:“丞相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丞相听见。
我看向丞相,前些日子他总是面带灰青,如今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看来是身体见好了。
“谢太后关心,臣身体已经无恙。”
“可哀家见丞相神色倦怠,莫不是操劳过多,久不见好。”
一来一回,我坐在中间霎是尴尬,丞相敛着眉眼,目光停在身前的酒杯上。
我扭脸对着母后开口,说最近丞相身体确实好了不少。
母后瞪了我一眼,我拽了拽她的袖子,同她说今天设宴是为了庆祝封后,不谈其他。
也许是看在顾娇的面子上,母后终于没有再找茬。
我又扭头看向顾娇,顾娇却无心歌舞,连着看了丞相好几眼,我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
我咳嗽了一声,顾娇应声看过来,我冲她挤眉弄眼,提醒她她痴情的是我大哥,老看着丞相算怎么回事。
顾娇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反而示意我去看丞相。
我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却看见丞相似乎是醉了,一双桃花眼也眯了起来,连着眨巴了好几下,然后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顾娇指了指后殿,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示意身旁内侍带丞相去后殿稍事休息,丞相被内侍扶着,脚步略有些虚浮,我倒是很少见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揽月台突然少了个让我留心的人,盘子里的菜肴也没了味道,我给自己猛灌了两杯酒,告诉母后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去醒酒。
母后瞟了我一眼,让我不要离席太久。
于是我出了揽月台就支开随侍去了后殿。
不能离席太久,自然要分秒必争。
后殿烛火并不明亮,平日里也少有人来,我推门而入,正好看见丞相半伏在桌边,一只手放在桌上,一只手拎起茶壶打算给自己倒茶 ,方才送他来的人许是已经被他打发走了。
殿门被我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惊得丞相倒茶的手一顿,猛地抬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被他锐利的目光吓得推门的手一抖,差点扭头就走,可下一秒他就散去了所有的锐利,跌跌撞撞朝门边走过来,身上还沾染着酒气,靠在门框上,抬手摩挲了一下我的眉眼。
我被他的动作震得动也不敢动,任由他垂下手又迷茫地戳了我一下,也看着他紧闭着的嘴突然出声叫我,
“子渊?”
我用手把住门框,以便他靠在门上。
他又叫了一遍,我低低嗯了一声。
然后就眼见着素有纸上定乾坤之称的当朝丞相顺着门框跌坐了下去,一手揪住我的衣摆,然后把头埋进膝间,发出了一阵呜咽。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
认识他这许多年,我从未见他哭过。
现在他在我面前哭,按理说我应该将他扶起来加以安慰,毕竟这才符合我这个色令智昏的帝王风格。
但他刚刚唤了声子渊。
季澹,字子渊。
那是上月刚驾崩的,我大哥的名字。
揽月台丞相醉酒,宿在了宫中,我和顾娇一起回了寝宫,今晚轮到她睡地板。
顾娇躺在地铺上,问我晚上离席去了哪儿。
我说皇帝的事你少管,顾娇对我翻了个白眼,说我离席之后母后派人去找过我,可惜没找到。
那估计当时我正在努力把丞相搬上床,醉了酒的丞相摊在地上,为了搬他我累得腰酸背痛,不吃两斤人参简直补不回来。
夜阑人静四处无声,我突然对顾娇说:“我想当个好皇帝。”
顾娇刚开始打呼就被我说的话吵醒,对我哧了一声,告诉我先把字认全再说。
当皇帝得把字认全,还有这种事?
我突然不想当好皇帝了。
但是第二天早朝看着司未明酒醒过来澄澈清明的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样子,我又燃起了一股熊熊的力量。
以丞相的性格,我要是当个昏君,那我死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但我要是当个明君,说不定他还能对我刮目相看。
虽然不一定能做到像我大哥那样死后还让丞相痛哭缅怀,但让他对我上上心应该还是可以的。
于是早朝过后我又拦住丞相,告诉他我要学治国安邦之策,成为一代圣主。
丞相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跪了下去,告诉我他自会辅佐在侧死而后已,随即重重地给我磕了个头。
朕想让丞相当皇后,但丞相只想当大臣。
我把他扶起来,告诉他同以前一样待我就行,虽然我成了皇帝,但我与他多年的情谊不会变。
他静默了一瞬,然后挣开我的手,告诉我皇宫之内先谈君臣,后谈其他,还告诉我顾娇是个好姑娘,她当了皇后,就要好好待她。
这估计是最近他对我说的最真心的一句话。
我应允了,毕竟就算顾娇不当皇后,我也会把她当大嫂一样看待。
一是她与我和我大哥从小到大的情分终究不一样。
二是我实在打不过她。
文不过比丞相,武比不过顾娇。
朕愿称自己为文武双废。
自从我表明自己要当个好皇帝以后,丞相受召进宫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我把我那侄子也接到勤政殿,一大一小两个人受教于丞相,我的学习进度竟然和侄子差不多,很是丢人。
丞相走后侄子偷摸问我为什么相父如此厉害,我半躺在龙椅上,把侄子抱在膝上,同他说你的相父是你父皇登基后的第一位状元,是高头大马游过街的,那时候满皇城的姑娘心里的如意郎君都是他,当然了,顾娇除外。
我仰面朝天,眼前都还能浮现起十年前司未明骑在马上银鞍白马度春风的样子。
年方弱冠却惊才绝艳,新科殿试一篇《思农赋》文惊天下,现在我都还记得当时大哥看到《思农赋》时从龙椅上腾地站起来满殿踱步喜笑颜开的样子。
那时候司未明还只是状元,我好奇能让大哥都连连夸赞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就特意挑了个临街的高楼,倚在窗边等他经过。
他从街头而来,身边是吹吹打打的队伍,唯他单手握着缰绳,意气风发得不像本国的子民。
毕竟那时全国上下民生凋敝人人自危,像他那样整个身上都写着少年负壮气的人,我之前只见过一个,那就是我大哥。
弹指之间,我竟也与他相识十年了。
十年了,他从状元变成了丞相。
我从一个没用的王爷变成了一个没用的皇帝。
我拍了拍侄子的屁股,让他自己回宫去吧,我要自己在勤政殿情何以堪一会儿。
侄子从我腿上跳下去,执礼说那他就告退了。
我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了勤政殿。
正午灼热的阳光越过窗棂照进殿内,一如我在这里与司未明相识时的样子。
那时候大哥还是少年帝王,初初登基空有一腔热血还无处施展。
司未明来面圣,我大哥站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陡然生出了一股犹如故人归的感觉。
我站在一旁,看大哥指着我向他介绍,说这是誉王,朕的亲弟弟。
司未明向我行礼,我虚扶了一把,让他不必多礼。
谁又能想到当初勤政殿里的那两个人真的能从飘摇的风雨里开创出一个清平世界,到最后还让我捡个漏。
这找谁说理去。
我天天让丞相出入勤政殿,到底还是惊动了母后。
今天丞相迟迟未至我就觉得心慌,直到内侍跑来告诉我丞相一进宫门就被母后身边的人劫去了慈安宫我才深觉大事不妙。
等我匆匆赶到慈安宫时,一进大门就看见丞相背对着我顶着大太阳跪在砖石上,影子映在砖上,和人一样一动不动,身边还站了两个太监盯着他,一见我来了就急忙忙地朝我行礼。
丞相听见动静似乎也动了动,我夺过伞快步走过去半蹲在他身侧,才看见他已经渗出了一额头的汗,汗滴在地上,在他身前汇成一块小小的水渍。
我让他起来,他垂着头说太后之命不可违,我问旁边的太监是怎么回事,太监说母后想要见丞相,可这个时辰母后正在小睡,只能让丞相在这里等着了。
好一个正在小睡。
我站起来一脚踢翻答话的太监,让他转告母后,丞相朕带走了,什么时候母后睡醒了再来找朕,然后就拖起正跪着的司未明打算带他回勤政殿。
丞相被我拖得一个趔趄,撑着腿站了起来,我扶住他的肩膀问他可要紧,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正要带着他出慈安宫,母后的声音就从殿内响起,我一回头,母后正站在殿门口,金钗满头神清气爽,毫无半点小睡的模样。
母后问我要带人去哪儿。
我收回视线硬着声音说:“带丞相回勤政殿议事。”
母后将话头转向丞相,言语中犹带了硬刺,
“哀家竟不知,丞相每日忙得连在慈安宫小等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看向被我扣住肩膀的司未明,哪怕被我扶着,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的腿在颤抖,可他脊背还是挺得笔直,兀自挣开了我的手,转身向母后拱手行礼,
“臣不敢,还请太后垂训。”
“既是听训,那便跪下吧。”
我错愕转身,与母后目光相接,看见她眼里的冷意如化成利刃一样扎在司未明身上。
司未明没有迟疑,撩开衣袍就打算跪下去。
我扔掉伞双手拉住又要跪下的他,母后的目光便转到我身上,
“皇帝,你想干什么!”
母后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毕竟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下了她的面子。
丞相也垂着眼睫微微扭头望向我,我磨着后槽牙告诉母后,丞相膝上有旧伤,不宜久跪。
母后便走出了殿门,立在阶上,带着护甲的手隔着猛烈的日光指向我和丞相
“身为臣子不跪君主,你是想要纵容他反了吗!”
“可君主是朕,朕才是皇帝!”我捏着拳头吼道,甚至还能看见自己的口水喷了出去。
满宫的宫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我看见母后伸手抚住胸口,连张了好一会儿嘴也没说出话,显然被我气得不轻。
“陛下……”
我低头,听见司未明轻声唤我,似乎想要制止我。
我收敛了声音,反问被宫女扶住的母后,难道忘了丞相膝上的伤是为何留下的吗。
母后忘了,我不妨再提醒她一次。
这是当年敌国来犯时,顾老将军旧疾难愈,满朝无一个可用之人,大哥率兵御驾亲征,我和还是侍郎的司未明一同随军出征以振士气,只可惜我文不成武不就,被人设下埋伏劫杀时,要不是司未明扑过来替我挡箭,现在哪里还有一个乖乖的傀儡儿子供她驱使。
只可惜为了救我,箭矢射中了司未明的左膝,莫说再像当年那样策马游街,哪怕是跪一会儿也会疼痛难忍。
这件事满朝皆知,难道唯独母后一人忘了吗?
母后颤颤巍巍地抬起胳膊想要再说点什么,我不愿再听,带着司未明直接出了慈安宫。
慈安宫外面还停着我的轿撵,我想让他坐上去,他死活不肯,说让我坐着,他随行就可。
我拗不过他,索性撑了把伞同他一起走,他顿了顿,到底没再推迟。
宫道被太阳烘晒了太久,脚踏上去竟觉得有些烫。
他的手垂在两侧,一步一步走的极慢。
我跟着他的步伐,在漫长的宫道上缓缓向前走。
路旁的宫人都靠着边上行礼然后快步离开,唯独我和他走在正中间,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他的汗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未明。”
我叫了他一身,他就停了下来看向我,眉眼间涌起来一丝疑惑。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叫他的名字了,我问他:
“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愣了一瞬,然后勾起了一点笑意,眼里是丝丝缕缕的温和。
“陛下最近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知道他说话永远都是诚挚的,可我着实不敢告诉他最近的奏折都是顾娇批阅的,所以我只能心虚的错开眼神。
“大哥要是知道我这幅样子,一定会气得泉下难安吧。”
他抬起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如当初结为挚友亲密无间的时候。
“先皇曾经说过,他有子舒这样弟弟,是上天的恩赐。”
子舒,那是我的字,只有我们三人独处时他才会偶尔这么叫我,可如今却只剩下我与他两人了。
我腾出一只手猛然握住他的手,宫道悠长,谁也不敢出声,只有我说了话。
我同他说,我要变法。
虽然奏折都是顾娇再批,但我也算听她说过,丞相递上来的奏章三句不离变法的事。
司未明想做的事,我要和他一起做。
大哥未完成的事,我要替他完成。
变法的第一件事,是我要读完丞相递上来的一大摞卷宗。
我从早上读到晚上,从晚上读到早上,堪堪读了十几页,最后只能拉着顾娇陪我一起读。
顾娇翻了翻卷宗,给我罗列出三条,无非是裁减官员,改组军队和赋税均摊。
我看着顾娇写下的字,直呼神了,明明才看了两眼,怎么就把要点全列出来了。
顾娇对我翻了个白眼,告诉我这些东西当初就送去过顾府,朝堂上上下下都有听闻过。
怪只怪当初我背靠大哥一心享乐,两耳不闻朝堂事。
我捏着顾娇写字的纸,觉得就这几条似乎也并不算难。
顾娇抿了抿嘴,耸肩告诉我难不难我去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
我花了七八天读完卷宗,再上朝时就把誊写好的变法详录人手发了一册。
然后就哗啦啦跪倒了一片,有哭的,有嚎的,有拼命磕头的,有双手举起来仰天哀叹的,还有跟着跪下去一脸茫然的,唯二站着的就只剩丞相和我的老丈人顾老将军。
我坐在龙椅上和还在站着的丞相对视一眼,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对我摇了摇头。
好好的早朝吵吵嚷嚷,差点让我以为到了灵堂。
两个时辰,一事无成。
大哥当年受制,原来是这个样子。
散朝以后我趴在案上捂着还在耳鸣的耳朵,问丞相为什么众臣都不肯变法。
丞相递了杯茶给我,说想要改整祖制谈何容易。
可明明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当晚我睡在地板上,问顾娇有什么好办法。
顾娇用手枕着头,告诉我先皇都没做成的事,我办不成也正常。
我支起脑袋问顾娇,要是我办成了,是不是就和我大哥一样了。
顾娇扭头看着我,说我全身上下也就这张脸和先皇长得有点像。
朕的皇后,不把朕当回事。
朕得争口气。
于是第二天早朝,我又给所有人发了一本变法详录,等该跪的都跪下去了,我就半躺在龙椅上看他们演。
眼瞧着我懒得搭理他们,跪了半天,竟开始有人想要撞死在殿内以死明志,周围的人扒着他的官服劝他莫要做傻事。
好一出大戏。
“等等。”我坐正了身体叫停了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来这是哪一个养在朝堂吃闲饭的官。
说要以死明志的那位被我叫了停,复又跪在了地上,高呼皇上三思。
我挠了挠耳朵,从龙椅垫子下掏出一把天子佩剑扔了下去,正正好好落在他身前,惊了一殿的人,连丞相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指了指剑,说:
“别撞,撞不一定能死,用这个,抹脖子。死了朕给你厚葬。”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抽气声,哭也不哭了,劝也不劝了,有胆子大的言官垂着头说我如此实非明君所为。
我问是谁说的,站出来,可惜没一个人动。
于是我从龙椅上站起来,俯视着这些朝廷栋梁
“什么是明君?像先皇那样一生殚精竭虑到头来拖着病体还要受制于你们的才算明君?朕不是先皇,但朕知道先皇一生所愿无非是国富民强,这变法是先皇的遗愿,你们一个个嚷嚷着死谏,朕不拦你们,早点死早点去先皇面前叩头,不要脏了这奉天殿的地。”
我迈步踏下台阶,弯腰捡起被我摔得出了鞘的剑,递给刚刚说要撞柱的大臣:
“来吧,死吧,你死了正好腾出位子,朕好广开恩科招揽良材,还免得朕想理由让你辞官。”
奉天殿静得连汗滴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到头来也没人真的敢死。
我收回剑,让太监赶紧喊退朝。
怒吼了一早上,我要回去灌两口参汤补补身体。
下朝时丞相走在最后,转身和我对望,殿外是悬挂在空中的太阳,我也逆光望着他,只几息的功夫,就忍不住双双笑出声。
他一边笑一边伸手对我轻轻地点了几下,我冲他挑眉,一如昔年模样。
有了前车之鉴,再上朝时终于没有了齐刷刷跪倒一片的盛景,我能做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得看丞相了。
不得不说,丞相站在奉天殿里壮志凌云的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我总觉得看不够。
我看的认真,直到殿外响起一声尖锐的“太后驾到”打断了丞相的话,我才回神深吸了一口气。
这几天母后召见我,我总是百般理由推辞不去,如今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站起身,看着母后来势汹汹地进了殿,进殿就环视了一圈,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我顶着母后的怒意,问她怎么突然亲临奉天殿。
母后冷笑了一声:“哀家再不来,这朝堂就该变天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丞相,朝廷裁官大权明着在我,实际我早已放权给了丞相。
我装傻,问母后在说什么。
母后便直直地指着丞相:
“权臣当道,哀家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江山易主吗?”
话说到这份上,脸都撕碎了。
我拦下想要说话的丞相,走到母后面前,对她行了大礼,告诉她变法之事是我一手促成,请她不要怪罪旁人。
母后抬手就赏了我一巴掌,疼得我脸上跟火烧火燎一样,连带着脖子都发僵。
“哀家扶你登位,难道是让你来对一个异性臣子百依百顺的吗?哀家这次来,就是要重振朝纲!”
“母后。”我用舌头顶了顶疼得发麻的右脸:“我本来就是个酒囊饭袋,母后既知道我本性,又何苦让我当这个皇帝?”
我抬手取下头上仿佛有千斤重的帝冕,在一阵阵惊呼声中将帝冕扔在了地上,旒珠蹦裂,落了一地。
“既然母后要重振朝纲,那这个皇帝,不如母后自己来做。”我跪在母后面前,磕了个响头,将头抵在地上:“儿臣恳请母后,废帝立新。”
我在登基的第三个月,在奉天殿,众目睽睽之下,把我的母后气晕过去了。
就倒在我面前,我的头还抵在冰凉的砖石上,都来不及扶一把。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母后扶上轿撵移回了慈安宫,太监宫女进进出出,太医院的太医一窝蜂的往慈安宫涌。
我同丞相一起站在慈安宫殿宇的房檐下,看着众人惊慌失措地奔忙。
我问他要不要先回相府,要不然母后醒了,可就不一定能走了。
他摇了摇头,负手看着院内交错的树影,
“我是太后的心病,我走了,太后就真的好不了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顾娇就乘着轿子急慌慌的进了慈安宫大门,一路提着衣摆小跑到我面前,眼睛却看着丞相
“司……丞相。”
“哎?”我点了点顾娇的肩膀:“朕这么一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吗?”
顾娇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撂下一句她进去侍疾就直接无视了我。
丞相对着我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跟着转头去看殿内的情形,继而问我就不怕奉天殿这么一闹,真的把太后气出个好歹。
我学着顾娇的样子耸了耸肩,母后晕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之前母后和大哥一有争执,最后都是以母后晕倒,大哥无可奈何而告终。
“陛下就不担心,他日史书工笔把你写成一个离经叛道的昏君?”
“不这么闹上一闹,史书里我也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还捡了大便宜的狗皇帝,这么闹了,说不定史书还能多给我记上几页,岂不妙哉。”
更何况如今母后就我这一个儿子,废了我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合意的新帝。
要皇位旁落于他人之手,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我和丞相站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个宫女回话说太后已经醒了,我冲丞相扬了扬下巴,表示可以进去了。
殿内盛着一大瓷缸的冰块,比外面烈日当空凉快了不少,顾娇坐在床边,拿着凉水里浸出来的丝帕替母后擦拭额头。
我摆了摆手,让跪在旁边的太医和闲着的侍从都退出去,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母后才悠悠睁开了眼,嘴里也溢出哀叹声。
顾娇捏着丝帕回头看向我,眼里满是妥协和无措。
我走过去和顾娇换了个位置,拿过她手里的丝帕让她站到旁边去,然后自己坐在床边,将丝帕叠好想要放在母后的额头上,却不想手刚凑过去就被一掌拍开,连丝帕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我动作一滞,转而将手撑在膝上,问母后这是做什么。
母后用手连着拍打了好几下床榻,说我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渊儿辛劳一生开创的大业,你想要拱手给别人吗。”
我垂首看向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母后,问道:
“母后口口声声说这是大哥开创的大业,可这十年丞相难道就没有耗尽心血吗?大哥登基时举国上下饿殍遍地民不聊生,不也是丞相护持在侧吗?”
我看着司未明,他像一块风吹雨打皆不动的磐石,在一旁缄默着。
我以为这一番话入情入理,母后应该再无其他怨怼之言。
可我还是低估了母后的好胜心,我话音刚落,母后就指着丞相质问他:
“司未明,你蛊惑了哀家一个儿子,如今还想要来害哀家的舒儿,谋夺季家的江山吗?”
这话刺耳之极,打了我一个猝不及防,我差点呛出声。
我看见丞相身形晃了晃,然后就地跪了下去,声音像是湍急河流生了根的大树。
“太后是担心臣推行变法后手握大权,心生反心吗。”
母后抬起了头逼视着丞相,嘴里仿佛含了冰一样,冷得让人发瑟:
“你敢说自己未曾想过裹挟天子吗!”
“从未。”丞相也凝望着母后,毫无犹豫的回答,“臣敢说自己从未起过异心。”
一来一回,刀剑无声。
我连大气也不敢出,顾娇在旁边揪着自己的衣服,我都怕她把衣服给揪碎了。
我看着母后一噎,丞相却寂然抬手将官帽取了下来,一如我在奉天殿取下帝冕。
只是我是将帝冕扔下,他是轻放在地上。
门口的风吹动他的发梢,我听见他对母后说:
“若是太后不信,待变法完成,先皇遗愿了却,臣愿辞官归乡,此生不再回京。”
丞相的头磕在地上,也磕在了我的心上,我看见母后的指尖一颤,想必也磕在了她的心上。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母后落败了,她扶着额头让所有人都退下去,只留下顾娇侍奉在侧,未再辩驳,也未再阻拦。
我与顾娇交换了个眼神,让她好自珍重,就拉着丞相头也不回地出了慈安宫。
宫道上的风从未吹的我如此舒心过。
我用手肘撞了撞丞相的胳膊,调侃他也学坏了,知道朝堂上除了他再无人能胜任丞相一职,就在母后面前扬言要辞官。
他看也不看我,声音却清晰地穿进我耳朵里。
“刚才的话是真的。”
宫道的风一下就闹心了。
我拽住他的胳膊,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像是安抚一个孩童
“功高盖主,锋芒太露,终究不是好事,这些年我也愈发觉得力不从心,等到事了,我的确想要辞官回乡了。”
“那我怎么办?”我脱口而出,言语间是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质问。
我早该想到,以司未明的性格,如果不是抱定了辞官的决心,根本不会如此强硬的推行变法。
“现在天下安定,你也二十有五了,朝中不乏肱骨之臣,后宫也有顾娇坐镇,不必太担心。”
我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说顾娇每天不也只知道打打闹闹。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奏折上的笔迹是谁的?”
他挑眉看着我,眼里却是撼动不了的坚决,任由我怎么劝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就像他当初许诺会一直辅佐大哥时眼里的光一样。
大哥去了,我便再也留不住他。
无论我再怎么不愿与不舍,四季依旧会更迭,夏移秋去,等到变法凭借着大哥打下的基石自上而下一路完成时,皇城里已经下了第三场雪。
我带着侄儿来了丞相府,坐在旁边,一大一小两个人,盯着毅然辞了官的司未明收拾东西。
我推了推侄儿,侄儿又推了推我,我便瞪了他一眼,他讪讪地摸着鼻子站起来,拉住司未明的衣服问他能不能不走。
司未明把人抱起来,掂了掂又放下,说这半年倒是长胖了不少。
能不胖吗,顾娇天天沉迷厨艺,变着法的做饭喂他,眼见着就成了个小胖墩。
“相父一定要离开吗?可相父走了,谁来教我功课啊?”
“我已经辞了官,你便不能再叫我相父了。”司未明半蹲着刮了刮眼前小人的鼻子,指着我说,“更何况我走了,宫里还有你叔父和太傅,他们也会教好你。”
我连忙站起来摆手,说自己的资质当个守成之主还差不多,教人就算了,又劝他辞官就罢了,不如留在近郊也好,何必非要回乡,山高水远的,以后再见都难。
他冲我笑了笑,整个人温润得像一块打磨好的玉。
“当初我就和子渊说过,若他不是天子,我不是朝臣,一定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自在的日子,如今大事已了,子渊不再,你也该放我清闲了。”
我沉了口气,看着他操劳得越发瘦削的身型,终于不再开口阻拦他。
外面还飘着大雪,我带着侄儿随他一同上了马车,打算送他出城。
天气寒冷,街上行人稀少,可四处都挂起了红灯笼,是新年将至了。
我总觉得他从鲜衣怒马到功成名就,不过是我眨眼间的事,如今他要离开皇城,竟只有两人相送。
马车虽然是一路慢行,但还是到了城门口。
我摸着袖子里的东西,对着司未明刚开口说自己有一物要送给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来一阵马的嘶鸣声,依稀还有人在喊“等一等”。
我掀开车帘向后望去,正有一架马车冒着连天的大雪赶了过来,最后停在了旁边。
车上探出来一个人,竟然是顾娇。
“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宫里陪着母后吗。
顾娇被车架巅得不轻,对我比了个口型,说是母后准许的。
我一愣,司未明也跟着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顾娇冲着司未明招了招手,叫了一声“司大哥”,声音清脆,在飘摇的雪中显得格外暖和。
我抱着侄儿坐在车架上,看着司未明和顾娇齐齐下了车,两个人站在雪中,也不嫌冷。
司未明撑着纸伞,雪花扑簌簌地落在伞上,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层积雪。
“你怎么出宫了?”
司未明向来对顾娇优容,被拦住了路也不见他急。
顾娇反而冲我发了火,说我自己来送人也不叫上她,让她这一路急得上火。
我缩在车边由着她指指点点。
隔着雪幕,我听见司未明对顾娇说外面太冷,让她早点上车回宫,不必再送。
顾娇却收敛了那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丝帕,吓得我以为她要对司未明以帕寄情。
她在伞下,缓缓地掀开了帕子,露出里面包着的东西,看得我脑子一麻。
那帕里包的是一支玉簪。
多年以前曾有人在西山寻得一块通体清透的玉石献进了宫中,母后看了尤其喜欢,命能工巧匠做成两支玉簪,一支刻渊字,一支刻舒字,分别赠予我和大哥,让我兄弟俩日后娶妻时以此定情,取金尊玉贵的好意头。
大哥那支刚到手就被顾娇抢了去,多次要回也未果,还闹了好长一段时间,而我的那支,现在正在我的袖中。
如今顾娇却把那支刻着渊字的玉簪递给了司未明,我坐在原地,觉得四面八方的冷风都往我鼻腔里灌。
顾娇眼泪蓄了两汪泪,哽咽着把玉簪交给了司未明。
“这东西本就是我抢来的,在我手里放了许久,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司未明一顿,顾娇便不由分说地把玉簪塞进了他的怀里,司未明的嘴动了动,好像在说多谢。
顾娇用手抹了泪,回头对我吼道:
“你们还在那儿傻坐着干什么?赶紧换车啊。”
我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然后控制着有些僵硬的手脚带着侄儿下了车,把他抱上了顾娇的马车,自己却觉得脸也僵了,脚也僵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直到司未明走到我身边,问我刚刚要送他的东西是什么,我才回过神。
司未明看着我,顾娇也看着我。
我傻不愣登地捏住了袖子里的玉簪,然后掏出自己的钱袋,把一袋金子放在了司未明手里。
“喏,拿着这个,回乡了也吃香喝辣。”
两个人都被我逗得笑出了声,连侄子都探了个头出来笑,我扯出一个估计不怎么好看的笑,也跟着嘻嘻哈哈起来。
司未明把钱袋收了起来,然后将我拥进怀里,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说让我多保重。
我迟缓地抬起手环住司未明的腰,突然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抱他。
“司……大哥,一路顺风。”
人人都憋着眼泪,人人都强撑着笑。
司未明到底还是上了马车,车轱辘在雪地上轧出深深的辙印,等到马车逐渐消失在雪中,顾娇才捂住脸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别哭,她一哭我就怕她恼羞成怒来打我。
顾娇推了我一把,转身上了车,我也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的时候还是三个人。
我把侄儿抱起来让他坐在我腿上,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很久,我才装作无意地问顾娇,怎么舍得把那支簪子给了司未明。
顾娇已经止住了泪,打量了我好一会儿,问我不会什么也没看出来吧。
我有些发懵,顾娇就接着说
“先皇宁愿违逆太后的心意也不愿意填充后宫,司大哥年近而立官至丞相,京中多少媒人踏破了他府上的门槛,他却未娶妻,你觉得是为何?”
我不自觉的把背靠在车厢上,觉得心灌了铅一样的下坠。
“他们不是……一直忙于朝政吗。”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顾娇低着头搅弄自己的手帕:“直到先皇殡天那日,我比你早一步赶到了宫里。”
我定定地看着顾娇,顾娇漫不经心却又郑重地接着说。
“我闯进了内殿,内殿当时只有气若游丝的先皇和司大哥,我看见先皇握着司大哥的手,对他说,‘我死后,太后难免会对你生疑,你切勿为了我搭上自己的后半生,一定要保全自己,新帝年幼,若无能,你大可取而代之。’”
那时大哥还以为侄子会登基为帝,却未曾想过母后一路拱着我登上了帝位。
我觉得嗓子眼发涩,开口问顾娇,
“这件事,母后也知道吗?”
“应该是有了猜测,否则也不至于处处为难司大哥。”
我无声低头,脑子里混沌一片,车内只剩下顾娇的声音:
“先皇驾崩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留给司大哥的,他说自己与他相互羁绊了半生,蹉跎了他十年,到头来只叹许他的白首之约,再也无法完诺了。那天司大哥哭得伤心,几度晕厥过去,是我把他挪去了偏殿。”
原来司未明哭过两次。
一次是大哥驾崩。
一次是在揽月台,把我错认成了大哥。
父皇,相父,父皇,相父……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把下巴抵在侄儿头顶,惊觉侄儿确实长高了。
我做皇帝比不过大哥,连喜欢司未明这件事也落在大哥后面,大哥当了一生明君,唯一的私心,竟只是过继了一个宗室子弟养在自己和司未明的膝下。
怪不得哪怕母后处处相逼,司未明拖着病体也要完成大哥的遗志。
侄儿在我怀里动来动去,仰着头问我白首之约是什么。
我想了半天,伸手撩起了车窗上的布帘,外面的大雪还在下,一刻不停。
“白首之约就是,两个人在雪里走,走着走着,头发就白了。”
我是皇帝,但皇后不爱我,她爱我大哥。
我也不爱她,我爱司未明。
不过司未明不一样,他爱他的子渊,也爱子渊倾尽心血的万里河山。
【双黑】患上花吐症后发现亲吻对象死了怎么办?!
·又名《遗嘱》
·双黑,我流,全部我流
·BEAST线一个猜想后续,有部分对于原剧情的改动
太宰治死了。跳楼自杀。
中原中也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瞬间是不信的。他想:哦,这个混蛋太宰又想出什么整人的新招来了?
但很快有下属恭敬地、却又是不安地向他呈上了现场的照片。中原中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全部捏了个粉碎,他说我不信,鬼知道会不会是太宰这家伙搞的把戏,你带我去现场看看。
直到亲眼目睹中原中也才恍然回过神来。哦,是真的啊。太宰治终于实现他每天的自杀心愿了,再也没有一个黑头发一米八的...
·又名《遗嘱》
·双黑,我流,全部我流
·BEAST线一个猜想后续,有部分对于原剧情的改动
太宰治死了。跳楼自杀。
中原中也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瞬间是不信的。他想:哦,这个混蛋太宰又想出什么整人的新招来了?
但很快有下属恭敬地、却又是不安地向他呈上了现场的照片。中原中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全部捏了个粉碎,他说我不信,鬼知道会不会是太宰这家伙搞的把戏,你带我去现场看看。
直到亲眼目睹中原中也才恍然回过神来。哦,是真的啊。太宰治终于实现他每天的自杀心愿了,再也没有一个黑头发一米八的家伙来烦他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么?
他的下属低低喊了句中也先生,他挥挥手说我没事,查清楚死因了吗,是自杀还是他杀?要是他杀,他就让那个杀了他的人体验一下重力好了。
不过很显然,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铁定是自杀,没人威胁的那种。特别情愿,特别满足。于是他就不高兴起来了,明明说好会让他亲手了解他的生命的,太宰,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反悔了呢?
找到目击者中岛敦的时候这家伙一脸黯然神伤,他想我都还没这样呢你黯然神伤个什么劲儿啊?结果人虎见到他就立刻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啜嚅,说对不起中也先生,我可能要离开港口黑手党了。
接下来这小孩跟他讲了一遍太宰治的遗言,他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气笑了,心想好啊,太宰治你这青花鱼临死前居然还念着别的男人——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中原中也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了中岛敦的请辞信,他想抽口烟,一摸口袋却是空的。
哦,应该是太宰治在出发之前偷偷从他口袋里拿走了。他就知道这混蛋那么亲切给他递风衣肯定没安好心,果不其然。
红发青年抬起头望天。今天是个好天气啊,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透亮像块玻璃折射光芒的天际线微微泛出一丝青色,特别适合……自杀。
是吧,太宰治?你是特意挑了这一天的吗?港口黑手党目前最年轻的干部眨了眨眼睛,宝石蓝的瞳孔不见一丝水色。
太宰治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犹豫了很久,中原中也还是捧了一束白色百合过去。他原本是想买黑色大丽花,毕竟这家伙头发黑心也黑,黑色大丽花就该衬这样的恶魔。但对死者未免太不尊重,思来想去还是改了个正常一点的版本。
当他一身白西装迈进现场,明显感到周围很多视线都投了过来。暗藏忧虑也好,阴沉险恶也好,他都不会在乎,中原中也只是一个人走上高台,看着石棺内白色雏菊簇拥的沉睡者,沉默着凝视他良久。
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做,只是把那捧白色百合花放在年轻的首领胸口,然后,转身离去,坐到下面第一排属于他的位置上。尾崎红叶和森鸥外站在一边,但他已经失去了应酬打招呼的力气。
不愧是天天嚷着要自杀的家伙,连遗嘱都滴水不漏打消所有的心怀鬼胎。作为太宰治一直以来的搭档,最信任的下属,中原中也几乎是毫无悬念被推上了首领的位置。可他感到害怕。他不觉得自己适合。之前的“羊”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觉得他还没有到能做一个好领袖的时候。
然而连这点太宰治都贴心地替他考虑到了。他在遗嘱中备注:如果中也不愿意的话,那就先让尾崎大姐暂为代理首领,什么时候中也愿意了,什么时候让他回来做,时长不限。
啊,混蛋。中原中也麻木地想,也太了解我了。但这样也好,他反倒轻松了,黑手党内部的大洗牌避免不了,但在中原中也的手下倒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毕竟号称“体术最强”的重力使可不是盖的,足以粉碎武装侦探社的实力也真不是吹出来的。
也不知道太宰治怎么求动了森鸥外,这位前前任首领拿着另一份太宰治私留给他的遗嘱荣耀登台,美其名曰摄政王,开始了另一场腥风血雨的清理。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毫无异议,在三人的领导下,这一次的黑手党洗牌简直迅速地可比英国光荣革命,虽然血流遍地腥味充斥满长街空气。
一天任务结束之后中原中也也难得感到了疲惫——废话,他已经连着三天睡不够三小时了,现在何止是疲惫,他想直接倒在一张床上,最好是有厚被子的那种。于是他摸出地毯底下的钥匙开锁,摁下把手推门进去,拧亮一室暖黄的灯光后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太宰。”然后便迅速住了口,像要咽下一个难堪的秘密——毕竟太宰治已经死了,还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等着他们收拾。他们同居在熟悉的朋友那里并不是秘密,但很显然侦探社就只有江户川乱步凭借自己超凡的推断力猜到了这个事实。
他又想起几天前侦探社的那个芥川龙之介手持了另一份遗嘱过来收走了太宰治留给他们的几样东西,而他找到这个地址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好在家,就给他开了个门。看到红发的黑手党干部那一刻芥川瞬间失语,他语无伦次道:“呃,在下,不,这,这里不是太宰治先生的家吗?”
“你没找错。”中原中也没心情和他啰嗦,“我和他同居有一段时间了,你来干什么?”
“在下来取一些太宰先生留给在下和人虎的东西。”芥川迅速回答,态度严谨理由正当,中原中也没理由不放他进来。
芥川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袜换上拖鞋,踏上了温凉的木地板。尽管仍沉浸在那一个黄昏的震惊当中,他还是忍不住开始打量这间居所。与芥川原本的想象很不同,这间房子并没有什么很变态的装饰品或者性冷淡黑暗风格,只是简单的日式风格装修,他甚至能感受到处处都有两个人生活的气息。看来中也先生的确没有说谎,他们在这里一起……住了很长时间。
等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芥川非常礼貌地向中原中也道别。对方瘫坐在沙发里,帽子摘下挂在一旁的衣帽架钩子上,他忽然问道:“喂,芥川……那家伙临死之前,有没有提到我?”
惊异于他的直白,也困惑于他的发问,但芥川还是诚实回答道:“没有,中也先生。”
“……行吧。”中原中也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黄昏时的金色光线铺陈在他面孔,那一瞬间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脆弱。芥川站在玄关处没敢再回头看,背影颇落荒而逃。
怕什么呢,这孩子。中原中也无声地笑笑,接着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摊开掌心,里面是片片白色花瓣。
“……是花吐症。”港口黑手党最精良的医生离开后,尾崎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原中也肯定道。中原中也抬起头:“花吐症?”
“就是那个得不到自己心爱之人的吻就会死的恐怖病症哦。”尾崎笑着想要吓唬一下他,中原中也却完全没上当:“大姐头,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这个病啊,如果没有心爱之人的亲吻,就会一直吐出花瓣直到心脏碎裂死亡。”尾崎慢慢严肃起来,她站起身直视中原中也,“所以这不是小事,但也称不上是太大的事——中也,你喜欢谁?”
“我?我——”中原中也张口想答,脑子里却突兀闪过一张脸,随即他低声道,“我不知道。”
“嗯?”尾崎发出怀疑的声音,“中也,这没什么好害羞的。”
“不是,大姐头,我是真的不知道。让我再想想吧,我先……我先走了。”中原中也拎上自己的外套披到身后,“不要告诉别人,森先生也不要。”
“中也!”尾崎提高声音,中原中也的背影一顿,但他没有回头,“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啊。如果找不对那个人,得不到那个吻——你是真的会很痛苦地死去的。”
“我知道了。”重力使伸手向后挥了挥,权当作道别。
中原中也走在大街上,任由日渐凛冽的秋风把他的外套吹成投射在墙上的、蹁跹的影子。他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为什么,在红叶姐问到那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眼前闪过的那张脸,是太宰治的?
太宰治其实挺怕冷。
这是中原中也和他同居多时后得出的结论。这家伙不止怕冷,而且大夏天的都有时候会手脚冰凉,握上去的时候像在摸一块玉石。大冬天的就更惨了,混蛋青花鱼最喜欢就是钻他被窝,心满意足往中原中也身上靠,一边还要嚷嚷中也最棒了,天然的被炉诶。
这个时候中原中也就要原地爆炸了,大喊着说混蛋太宰你是有病吗!任谁冬天在暖和的被窝里碰到一大块冰都会有他这样的反应,但基本上他最后都会忍住在心里说算了就原谅他这一回吧,然后这一会就回发展为很多回,到后面他甚至都习惯了,对此很是麻木了。
就是在太宰治当上首领后两个人私下里的关系也并未怎么改变,只是明面上中原中也对他多了几分尊敬,见了面也是会喊一声首领,太宰治就笑笑对他点头,矜贵得很。然则等回了共同的家,太宰治就会带着绒毛里的落雪拥抱他,拿出所有的柔情蜜意或者漫不经心亲吻他,像只缠人的猫咪。
而中原中也从来就对付不了他。太宰治多聪明啊,他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说。就像这一次的真相——中原中也心中一梗,要不是他通过种种渠道,八方神仙,有理有据推测,他都不知道这家伙是为了这么崇高的理由而死呢!哈哈,他终于死成了,还是那么牛逼哄哄冠冕堂皇平时两个人都决计想不到,也不会在乎的理由,真是妙!妙得连中原中也都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所以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中原中也又回归到这个最为迫切的问题,要是不解决掉他这辈子可就得折在这个特别愚蠢很像日本境内樱花树下,那些不成熟的高中生才会扪心自问的题目上了。
为此,中原中也特意去把周围的人都问了一遍。每个人给他的回答都略有不同,可细细想来都有相似之处。但这些相似之处又哪一条都对应不到他和太宰治的关系上。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搭档、情人、床伴、上下属?都是,却又没有那么单一。太复杂了啊,他们。
我到底要怎么确定自己喜不喜欢他?也许我还是喜欢别人的吧?那要是别人又怎么办呢?要是是他……又怎么办呢?
中原中也日复一日为这个很无聊的问题苦恼着,而他的病情也在缓慢地加重,有那么几个夜晚,他几乎都能感受到这朵花的种子在他的心脏上抽根发芽,带着春天的生长滋滋声,不算清晰却又漫山遍野的微微疼痛,不会让他无法入眠,却让他难以一夜好梦。
中原中也和尾崎欺上瞒下,成功把他自己的病情隐瞒了个彻彻底底,连森鸥外都给骗过去了。他甚至偷偷去过一次侦探社找了与谢野晶子——还是多亏了太宰的遗嘱,他提前和福泽谕吉签订了双方的停战友好互助协议,就像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死期要把一切后事都有条不絮一件件安排好。
与谢野医生的确是最专业的,她给中原中也完全检查了一遍,甚至还用上了自己的异能,然而收效甚微。唯一能确认的就是不是异能导致,但也找不到自然治愈的方法。
“花吐症?我也听说过。那么你只需要心爱之人的一个吻就可以了。”与谢野将一支花插到一旁的花瓶中,微微撇过眼睛看对面红发的年轻干部。平心而论中原中也是不打折的帅哥,很可惜不是她会感兴趣的类型,于是她好心多说了几句:“所以你是在苦恼什么?找到心爱之人让她给你一个吻不就好了?”
“现在就是不知道是谁啊。”中原中也苦笑,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与谢野正视他,严肃地警告:“你必须要知道,否则,等那朵花绽放的时候就一切都迟了。”
这我也知道啊,可喜欢谁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中原中也轻呼出一口气,站起来,抱着一丝希望最后问:“医生,这种病,真的不能治吗?”
“中原中也。”与谢野语气平淡地叫了他的全名,中原中也一瞬间有点茫然——他已经很久没被别人这么称呼过了,“我只能治肉体上的顽疾。”
“而心病向来难医。而且,只能医者自治,没得别人帮。”女医生说,接着她挥挥手,表示慢走不送。
那天晚上中原中也来到从前太宰治常来的Lupin酒吧——他发誓他不是刻意找来这里的,纯粹是走错路罢了。为什么等到这混蛋死掉之后他生活中还处处留有他的痕迹?这根本不合理好吗!太宰治又不是他中原中也的什么人。
……好吧,也许还是有点关系的。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搭档又做成上下级最后到同居却不是恋人,中原中也扪心自问的确没哪一个人像太宰治那样和他如此亲密,或者说是如此不对头。
坐在吧台边,他随便点了一杯,也没有仔细看是什么酒。直到调酒师将那一杯银色的酒液摆在他面前,中原中也才意识到自己点了太宰治最爱的那一款,他低声咒骂一句,还是将酒杯拉到自己这边。
慢慢抿下的酒液带着甘甜又凛冽的味道,像在冬日寒风中盛开的矢车菊。银色的,像这杯酒,像在那泓池水里头溶化了的月光那样。
哦,对,银色矢车菊。中原中也在吧台的高脚椅上晃了晃,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泛出莹润涟漪,平添一抹由无助而生的艳色。
那是去年了。中原中也本来已经栽进他那张柔软的大床里准备好好补一觉,尽管觉得旁边少了个人有点空,但这也是常有的事,当上首领后太宰治更忙了,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中原中也看他就是把这里当成一个补觉的地方而已。
结果一通电话把他吵醒,中原中也带着气摸来床头柜的手机摁亮屏幕,一看时间和来电提示只想爆粗口,但他还是不得不按下接听键:“又是什么事?”
对方报了一个地址。中原中也迷迷糊糊爬起来,左手顺了一把睡得乱糟糟的赭红头发,又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了。”神神秘秘,像极了那家伙平日里的风格。中原中也心里头诅咒两句,还是认命地赤脚走到衣柜前挑一套衣服换上,然后跨上他心爱的机车,在夜色中驰骋向远方。排气管的白烟画出显眼的轨迹,在一片漆黑中像启明星在指引。
开到目的地后他发现那里是一条幽静的小路,路尽头是一座玻璃花房,隐约可见一个如鸦翼的漆黑人影。有一个瞬间中原中也以为是开了罗生门的芥川,但这显然完全不可能,所以只剩下一种情况。
“混蛋太宰——你大半夜的到底叫我过来干什么?”中原中也用手扶正被风吹得有些歪了的黑软呢帽,锃亮的皮鞋踏过石板来到玻璃门前。他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那人浸在月光里,没有穿惯常的黑西装,只是一件简简单单带浅蓝色细纹的白衬衣,倒像那些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干净又有最炽烈的感情。
“啊,中也,你总算来了。”太宰治向他笑笑,然后低头摘下一枝花。他问:“好看吗?”
“……你大半夜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花?”中原中也既恼火又疲倦,他揉了揉眉心的穴位,一阵不出意料的酸痛,“你有病吗?什么时候看不行?”
“嗯,真的只有现在看才行。”太宰治忽然靠过来,距离近得达到了暧昧的程度,修长的手指将那朵泛着淡淡荧光的银色花朵别到他胸前的口袋,“这种花只有在晚上看才最漂亮,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中也了。”
“你的道歉还可以再敷衍一点。”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道。他和太宰治站在一片银白色的花海里,像是月光倒影在了地面,花月相映,吊顶的灯亮着,他们像处在另一个世界里。微风来时那些莹润的花朵在静默中摇曳,点点荧光飘散在空气里,每一点都像星星,而太宰治抱着一捧花,凑近花朵的面庞像埋在了月光里。他心口微微一跳,倒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这是什么花?”中原中叶问。
太宰治不答反问:“好看吗?”中原中也将胸前的花朵取下,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靠近它:“挺好看的。”话音刚落他才反应过来,嘴硬地补充了一句,“——但也就那样吧。”
太宰治笑笑,没有戳穿他的谎话:“这是银色矢车菊。”
“你骗谁啊,矢车菊有银色的品种吗?还有什么矢车菊会在夜里发光啊?”
“啊,是我新培育的品种哦。而且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发光,也就晚上有月亮照下来的时候可以有一点光啦。”
“啧。又是抓了哪个可怜的花农来帮你?”
“中也怎么这么说我。这些花可都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哦,花了很长时间呢。”
“哈……”中原中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弄这些东西?不是忙着研究怎么自杀吗?”
“我当上首领后可就没怎么在想这种事了。”太宰治反驳,“至于为什么嘛,那是因为——”
黑手党最年轻的首领忽然闭口不言。也许他是惊愕于自己心底的答案,面上却没有半分流泻的私情。中原中也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催促了一声:“为什么?”
“也没有为什么吧。就是看到一本杂志,觉得有意思就做了。”他听到对方这样回答。中原中也知道这是在敷衍他,但也再没有继续追问。太宰治不想说出的答案,还没有人能从他唇齿间撬出一字一句。
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八卦的人。中原中也现在想来倒有些后悔了,怎么就没问下去呢?可是问下去,又能带给他什么?还有那个花房,他记得是在什么时候被一些胆大包天的敌对分子一把火烧掉了。太宰治没什么表情,但他依稀记得那群人死得很惨,是已为首领的那个人亲自动的手。那时候他还在心里犯嘀咕,这个花房居然对他这么重要吗?
他轻轻摇晃酒杯。里面银色的液体就像是月亮的魂灵,他居然还清晰地记得太宰治那一夜月光中的模样,确然是天地之间的第三种绝色,哪怕两个人再怎么不对头,他也无法昧着良心说他觉得不好看。
微醺的无聊之中,周围人的对话像酒吧里流淌的柔曼音乐进入他耳中。邻桌有两个姑娘,看起来是一个失恋了另一个在安慰对方。这种事情中原中也没见多也听得多了,自然没有太大兴趣。他又在心中把自己觉得可能的喜欢对象排查了一遍,仍然搜寻无果。毕竟作为黑手党,他熟悉亲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啧,没劲。但怎么有点缺失的感觉?是忘记了谁吗?带着迷糊的大脑中原中也放下酒杯,把一叠日元钞票推出去,准备结账走人。在他要离开的那个瞬间,一个女孩的话清晰地飘进他耳朵,重击在他心脏:“可是你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
可是你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如同惊雷落定醍醐灌顶,中原中也只觉得脑子里也炸开了一朵花。他才发现自己觉得可能的喜欢对象少了谁。
十五岁我遇见他,在无数次的污浊中他握住我的手腕在重重阴影里拉回我的生命;十六岁龙头战争中我和魏尔伦决一死战,他就站在身后不发一语;十八岁他做了黑手党的首领,我作为最年轻的干部向他郑重宣誓;直到现在,二十二岁,他离开了,我还在这里。
我还在这里。但他已经离开了。用最决绝最无可挽回的方式。
中原中也想要大笑,可是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在看到太宰治尸体的时候他没有哭,在太宰治的葬礼上他没有哭,但在太宰治待过的酒吧里他哭了。他哭得那么悲伤那么绝望,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撕心裂肺到了无法呼救出声的地步,连心脏处的那朵花都被滋润了,越发声势浩大地长出花苞,带着月光的色泽,那样清晰的疼痛感。
他终于知道那个夜晚他心口处微微一动是怎么样的感觉。
就是这朵因暗恋而出现的花生长的痛感。
在太宰治死去多日后的这个夜晚,中原中也终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姓甚名谁。
中原中也走过一条街。
那天下着雨,他撑开一把透明雨伞,能清楚看到雨丝在伞面上漫流的姿态。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有些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
然后他感到身上一个重物压下来。那人从背后拥抱他,几乎要把他手中的伞撞到地上。那笑意吟吟的声音喊他,中也!
他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伞却下意识地举高同时为两个人制造出干燥的屏障。他说,太宰,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太宰治笑着说,就是想逗一逗你嘛。中也毕竟是我的小狗狗,逗一逗也没什么错——不是吗?
中原中也握紧拳头横眉冷对,而太宰治旋转着抽开身后立在雨中,任由铺天盖地的漉漉雨水打湿他的头发与风衣。他的笑容慢慢敛去,只余下一片平静的坦然。
他说,晚安,中也。祝你做个好梦。
晚安,晚安。我将要一直向你道晚安直到天明。
“那你还在等什么?现在就过去吻他啊?”尾崎听到中原中也的回答之后,挑起一边眉毛发问。中原中也露出一个苦笑,他原本打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但在酒吧里失态落泪的事儿终究给尾崎听着了,这位心细如发的女性只消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把他叫过来审问一番。
“人都死了,不会有用吧。”中原中也说。尾崎看了他一眼,端起一杯茶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对了,首领——前首领在遗嘱里还特意找了个异能者把他自己的尸体修复后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了,起码十年内都不会腐烂,你不用担心只能去吻他的骨头。”
我倒是希望只能吻他的骨头,这样至少我不会有负罪感,下地狱之后还能跟他说这只是个恶作剧——毕竟太宰治这样的家伙肯定是只能去地狱里的。“那我就十年后再去吻他好了。”中原中也开玩笑道。
“中也!”尾崎略微提高了声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我知道。”中原中也低头,修长的手指覆盖在脸上,尾崎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蹙起眉,道:“我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不要命了?”
“不,我是——”中原中也忽然失语了。他匆匆捡起挂到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背影是说不出的仓皇:“红叶姐,我先走了,还有任务。”
“给我回来!”尾崎几乎要召唤出金色夜叉,但红发的重力使一溜儿跑远了,像一阵风一样抓不住。尾崎叹口气,这些孩子,为什么都不肯面对自己?中原中也是如此,太宰治何尝不是?
要是给中原中也知道尾崎的想法,恐怕会难以置信并上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太宰治这样的家伙,也会爱人?就算他会爱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中原中也?他们可是死敌,是永远不对头的搭档,什么都可以是但就不会是相恋的爱人。
但是他的病越发严重。他已经没办法瞒过森鸥外了,每一个知道的人都在催促他:为什么不去?为什么还不去吻他?只是一个吻而已,难道你真的想……去死吗?
“是的。所以为什么你不去?”还是Lupin酒吧,中原中也的对面坐了一个女人。她看上去也是二十多一点,水蓝色的长发披到肩膀,脸漂亮是漂亮,却总给人一种没有生气的贫瘠感。中原中也叹口气,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按照你刚刚和我说的,你已经确定自己喜欢他了。”女人优雅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漆黑的眼瞳空荡荡,“那么,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你去吻一个你喜欢的人?”
“森子,你应该明白我才对。”中原中也继续叹气。女人全名叫北川森,十二岁与太宰治认识,十五岁中原中也加入,然后三个人就再也没分开过。太宰治做成首领后,她和中原中也并列五大干部之二,是太宰治最为器重的左臂右膀,他最锋利的两柄刀刃。之前那段时间她不在国内,太宰治把她派去国外镇压反对势力。
“也许。你也知道我共情能力比较低。但说实话,你之前的纠结和犹豫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为什么?”
“你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
又是这句话。“你凭借什么能这么武断?”中原中也倒也没太生气。或许是因为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对方在亲近的人面前就是这样一个直言不讳的性格,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别人都不晓得这样隐秘的心事,怎么她就能这么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
“中也,你还记得你有几个亲近的活着的人?我一个,红叶姐一个,太宰治一个,你还能数出谁?”北川森倾身过去,中原中也无法克制地去注视她眼中那没有星星的寂静宇宙,“因此你如果真有喜欢谁,昭然若揭。”
“好吧好吧,就算你说得对,”中原中也努力移开目光,北川森面无表情地靠回沙发卡座,“那为什么他从来没说过?你别和我说他看不出来,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想说的应该是‘连你都看得出来那太宰治就更不可能看不出来了’吧。”北川森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中原中也:“……你非要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吗?算了,所以你说吧,为什么?”
这回轮到北川森犹豫了。中原中也双手抱在后脑,有些许吃惊地看见她的沉默。这对于北川森来説是非常罕见的事,她习惯于从各种事实数据中分析出直接的答案,很少会有这样不果断的时候。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我的答案,那么很抱歉,我不知道。”最终中原中也只得到了这个回答。他也没有太意外,但对方的下一句话又把他定在了原地:“但你真的想要的是我的答案吗?”
真不愧是北川森,陪伴了他们两个七年的人。一针见血比谁都厉害,又直白得叫人措手不及。于是中原中也不说话了,只一杯一杯点着那种太宰治最喜欢的银色的酒,也没管自己心脏处的花朵已经生出花苞抽出嫩芽肆意生长,没管可能饮酒会加速花朵的盛放,没管自己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多。那些疼痛比其他之前那些危险的时刻都要更不值得一提,在这场爱情的战争里他还没有输。
直到那些月光般的矢车菊的香气将他完全淹没。
直到他溺死在太宰治眼里那片银色海洋中。
北川森想,太宰治给的方法可真好用,果然把人灌醉了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对付中原中也这样特爱酒后吐真言的家伙尤其有效。可惜他已经死了。她说不请听到太宰治死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她的确一瞬间失掉了所有的耐心,给中原中也发了条通讯后就直接开启异能,让狂暴的大风过境,荡平所有阻碍。
十分钟后她已经踏上了日本的国土,出现在中原中也面前。那天也在下雨,中原中也沉默着毫无意外看她自风中显形,然后将伞罩在二人头顶。
北川森低声问他,消息是真的吗?只得到了一个轻轻的点头。于是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那些悲伤沉重地附着在湿漉漉的雨珠上,坠在地上弥散开一片涟漪,倒映出那个人微微笑起来的模样。他们继续向前走。这条长长的街道似乎永无尽头。
你难过吗?北川森这样问他。中原中也稍微掉转过头,她从他眼中看出了疲惫与难以言喻的痛苦,但没有责备。于是她就懂了,她慢慢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腕,有些吃惊而恐惧地发现那处的伶仃。
想哭就哭吧,我还在这里,中也——我还会继续陪着你。尽管我不能代替他,但我还在,你还可以流下泪来。北川森注视他的眼睛,语调平缓而毫无起伏。她取过他手中的伞,然后中原中也抱住她,几乎是下一秒便泪流满面。
北川森将伞遮在他身上,她抬起头,几乎永远都是空洞的眼瞳中是落下的雨水,灰暗的天空中偶尔闪过惊雷,但那厚重的阴云无论如何也刺不穿。潮气弥漫,她已经分不清沾湿自己身上衣服的究竟是雨水还是他的泪水。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艰难地感知到对方的心痛,心想也许这就是所爱之人离去的痛苦。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太宰治?中原中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哭。除了太宰治。例外永远都是太宰治。毕竟北川森委实像个无感情患者,中原中也与她关系再好再亲近,也的确从未因她流下泪过。
北川森那对漂亮的黑色眼睛转回对面的中原中也身上。这家伙已经醉得厉害,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什么“森子我超超超超级喜欢你的”“你简直就是我的光我的神话你无所不能”“太宰治这个白痴怎么没对你下手不对他要敢对你下手我第一个宰了他”等等等等,像个没毕业的幼稚园小孩。
平时倒看不出来他对自己那么推崇啊,这真的是酒后吐真言不是酒后说胡话吗?北川森有一瞬间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执行自己的计划。
她问,中也,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吻他呢?
中原中也微微抬眼看向她。那一瞬间北川森还以为他清醒了,但再仔细打量又是没有。她又追问了一次,轻轻把那杯酒移开。
一片长久的静默。卡座之外酒吧已经慢慢热闹起来,轻快的爵士音乐伴随着人群的欢声笑语像另一个世界,他们被隔绝在一座孤岛上了。北川森清楚,如果今天中原中也吐不出真话来,那她以后也都别想再听到他拒绝亲吻的理由了。而她必须知道。对于太宰治的死亡她无力回天——她曾经那么多那么多次的阻止过他的自杀娱乐行为——但对于中原中也,她还有机会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她不能让区区一个花吐症再夺走她亲近之人的性命了。
她耐心地等待着,像从前她看到中原中也运用重力跑出去一段后驻足的背影。那是为他们而停下的脚步。少年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落在地上一直绵延到他们脚下与他们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尚且热血、尚且年少轻狂的红发少年大声喊道:喂——太宰,森子!
快点跟上来啊!
他大声地呼喊,但往往两个人都不会理他,该怎么样走过去还是怎么样走过去,节奏不会有变化。可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会拉着太宰治飞奔过去,让死亡也不能阻碍他们的步伐。
现在已经丢失掉了三分之一,他们也很久不曾在那段道路上走过。而中原中也说,为什么我不去吻他?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森子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想不到啊——
那你就说说吧。北川森回道。
哎呀,我就是,我就是——不想认输嘛!我们两个都斗了一辈子了,现在他死了(他打了个酒嗝),我也不能输给他对不对?要是我去亲了他,不就是等于输给他了嘛!
这个逻辑我理不清啊,为什么吻了他就是输给他?北川森沉吟片刻后把酒杯再移开一点——中原中也瞪了她一眼,但鉴于此人的酒醉状态而没有丝毫威慑力——然后发出了如此疑问。
中原中也慢吞吞地往后躺下,他说,因为他不喜欢我啊。
北川森抚摸在酒杯上的手指顿住了。她看向中原中也,只听对方说,你应该也知道吧,太宰治是不可能喜欢我的。那么,这个吻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我去亲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勉强他,也不想勉强我自己。是,我是喜欢他,可是又怎么样呢?他已经不能给我回应了。那么我又何必去做这样的事情,等到了地狱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说。难道我要说:嘿,太宰!我亲了你的尸体哦!不过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开个玩笑!毕竟你是个混蛋对不对?难道我只能以这副卑微的姿态去面对他?我不要啊,森子。我不要。我看不起这样的我自己,也不可能能接受这样的我自己。
北川森叹口气。如果他喜欢你呢?
你觉得有可能吗?他问。
北川森无法回答。她也已经无从知晓这个答案。
所以你不去亲吻他,是因为他不喜欢你吗?
是啊。虽然在这场爱情拉锯战里头,我已经输了,输了彻彻底底,一败涂地。他无力地慢慢滑下去,先心动的人永远都是输家。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输家。我不要他怜悯——我不要他的那个吻。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北川森又有什么好说?她只能闭上嘴,眼睁睁看着她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自杀,一个在活着的最后时刻里慢慢煎熬。她看到过医生们给的扫描报告,匕首就架在他们脖子上,而手中扫描的黑白图样如此清晰地呈现出一朵花的样子。
是桔梗。白色的桔梗。
无望之爱。但哪怕无望也会去爱。
中也啊,你太骄傲了。她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中原中也听不到,他迷蒙的蓝眼睛泛起一层水雾,化作雨滴从那片天空坠落下来,候鸟飞过了,时光轮转,而他想要的回应终究失落掉了所有声音。
你真的——你太骄傲了。但我支持你。尽管我不认为在这次较量中输掉有什么关系,但你执意如此,我便也为你撑腰。她的眼角有些许湿润,但很快被指尖拭去。她当然明白为什么。
不过是不甘不愿,不过是骄傲少年。
我多骄傲,这是我的骨架我的内脏。
她想起来那次在防波提上中原中也烈火般的红发在前方夕阳里折射出金色,太宰治走在她旁边,一只眼上的绷带还未摘下。她问他,你会喜欢上怎么样的人呢,太宰?
太宰治没问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已经习惯她思路跳脱问话直白,所以他略加思考一番后便直接回答:唔,大概是温柔的,顾家的类型吧?总之要能和我一起殉情的程度才可以吧?
是想要贤妻良母吗。话说后面那个标准是怎么回事啊。她双手背在身后,轻松跟上太宰治刻意拉小了一些的步伐。
差不多吧。所以真要说的话,你和前面那个小矮子都不合格啊!太宰治哈哈大笑起来,北川森无语地看他一眼,说:你说得好像我看得上你一样。
是是是。我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吗。所以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吧?太宰治笑着说。
于是她抬起头看到火烧云。灿灿的金红色,像永远不会坠落似的。而在很多年后,她再看向太宰治的眼睛,就知道那时他没有说谎。
他的确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像她自己一样。
但也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呢?也许她还能再有最后一线夕阳呢?北川森想起那封信,她的手指微微蜷紧,尽管面无表情,但仍能听到那份恐惧在开裂冰湖下逐渐冒起的声音。
太宰治啊,那时候我们没有追上去,中原中也也没有怪你。但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能慢啊。
因为中也他,就要没有时间了。
中原中也手插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看着面前宏伟的钟楼。白鸽飞落在地面,红色的观光巴士发出悠长的汽笛声满载乘客行驶而过,太宰治从旁边的一家礼品店走出来。那时他们刚满十八岁,他还是一米六的个头,太宰治已有成年人的身量。尽管仍有些清瘦,但那身黑色的风衣也已能给他优雅而肃杀的气场。
买了什么?中原中也问他。太宰治笑笑,举起手中透明塑料袋包装的雅致信封:伴手礼。
而现在这个信封就在北川森手里。中原中也瞪着那个信封,就像瞪着太宰治。北川森平静解释,这是他给我的遗书。里面是一句祝福,一个请求。
看到中原中也的表情后,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等一下,你没有吗?
中原中也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所有人都拥有一份遗嘱,唯独他没有。
这是为什么?因为不重要所以不需要被交代了吗?
中原中也不敢相信。他们是关系不好,可也不至于就这么轻描淡写就一笔带过,什么也不留下就轻飘飘远走。但每个人都有。北川森有,尾崎有,森鸥外有,芥川有,中岛敦有,甚至连那些他都记不得名字的人都有,但他没有。
北川森说:或许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索性就没有写遗嘱给你了。她说这话时中原中也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身上穿了件白衬衫罕见地没打领带,领口解开两颗松松垮垮露出大半锁骨和一点肩膀的轮廓。他抬眼看去,已经二十二岁的女孩靠在门边和他视线交汇,与他们相遇那时有了些许差别,但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他就会知道一切其实都没变。
别说了森子,你自己都知道这句话有多假。中原中也低下头继续把最喜欢的几件衣服往行李箱里面塞,北川森没有过来帮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放空,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说谎?
这还用想?你根本就不会撒谎。中原中也嘲笑了一句,手边摸到一根领带。他盯着那条纯白色画了图案的织物,停顿了一下,把它移在一边。
是太宰送你的吧。北川森走过来,手指触碰到那根布料。中原中也嗯了一声,也没问“你怎么知道”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北川森低声问道,我可以带走它吗?
随你。中原中也头也没抬,将几顶帽子努力安置妥当。你不用出去办事吗?最近这段时间你应该很忙才对。
这是逐客令吗?北川森挑了挑眉。中原中也难得笑了一声:还真是有点变化,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有幽默感啊。没有,就单纯问一下。
唔,差不多那样吧。北川森含糊带过,总之我负责送你去机场,这事儿是不会更改的。
……谢谢。静默之后,中原中也低声说道。北川森微微点头,轻轻拍了下他肩膀,就从他卧室里走了出去。
中原中也还是没等来那封信。他的花吐症越来越严重,每一次咳嗽口中都会吐出纯白色的桔梗花瓣,森鸥外和尾崎甚至北川森商量过后,确定无法劝动他去亲吻那个人,于是就干脆让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别留在日本境内烦他们。
这说的也太客气了,谁不知道这是给将死之人的一点怜惜,在未尽的最后时光里满足自己的渺小心愿。但中原中也委实没剩下什么心愿。尽管他也跟太宰治做了逃兵留下烂摊子给别人收拾——作为法定首领就这样客死他乡必然会引发新一轮的动荡——但他相信那三个人可以处理好。实在不行就让北川森在他临死之际开一波异能把整个港黑荡平,然后他替她解除再去死,直接一了百了算了。
这样想,他似乎也的确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他挂念的人他确信在自己死后都会过得很好,他们会为他难过,但不会太久太深地留下烙印。而他也已经放下了一切不切实际的念想,就当作自己是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在他还能继续前行的时候再多看世界一眼。
等中原中也回过神他已经在圣母百花大教堂里,今天是休息日,来的人都在祈祷,圣钟回响,管风琴在低沉地演奏着,牧师在上宣传福音,人们双手合十虔诚低下头。而中原中也穿着黑西装坐在原地,既没有开口,也没有低头,于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反倒像是来送葬的。
毕竟他不信神,也没办法对这样的场合生出一丝一毫的敬畏与动容。他的目光漫无边际扫过四周,又微微惘然。
那次他们来这里做任务,夜晚的教堂寂静无声,不再神圣,更像是某种鬼魂集聚之所一类的东西,而暂时被封锁了异能的他们躲进来,在高高的穹顶与五彩琉璃壁画下藏进黑暗里,直到那些搜捕的人离去。
在逐渐平息的颤抖的呼吸间,太宰治忽然靠过来,手指轻柔地捏住他下巴给了他一个实实在在落到了嘴唇上的吻。那一瞬间星光透过玻璃洒落进来,他只感受到灵魂震动,心脏疯狂鼓噪要冲破胸腔,想要伴随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眉眼漂亮的家伙一同升上星空或坠入地狱。
那之后他们谁也没有提到这件事,就好像只是翻过了一页书。可是如今想起来那些针锋相对间隙美好的时光都已经那么那么远了,远得他一抓都只是一片雾气,连那个人的眼角都快要描绘不清。中原中也忽然感觉心脏痛得厉害,他捂嘴尽量轻声地咳嗽,掌心里是带着血迹的白色花瓣,一片一片轻柔覆盖住他的掌纹。
他想:或许我不爱他。连这样的回忆都只是平淡地叙述过去,干枯无味,对真正爱的人是不会这样的吧?花吐症的发作没有缘由,他又一次不明白自己的心了。也许我找错人了,也许我还能活。
释然都是假的,微笑也是假的。除了太宰治没有人会不想活下去。就算大家都会很好又怎么样,他还想再看到每一刻的风景。
犹豫了很久,等人都走光了,中原中也慢慢走到那座宏伟的圣像前,跪拜下去。
神明啊——
是否只要我不爱他了,就可以不再受这样的折磨?
就可以再度获得生的权利,而非奔赴死亡的终焉?
回到酒店的房间,中原中也打开行李箱,里面物件映入眼帘的一瞬间他愣了神。那条被北川森拿走的领带展开平放在所有衣物上,纯白色布料,黑色的墨迹画着一只蛞蝓。
——中也真的好像那种软体动物啊。十五岁的太宰治这样说,于是在他生日那天亲自画了这样一条领带送过去,气得中原中也在生日会上破口大骂,把宾客们吓得不轻。
但就是这样奇怪的记忆,都让此刻的红发男人瞬间破防,像蚌露出柔软的内腔,他紧紧抓着那只领带,一边哭得泣不成声一边咳出带着红色的白色小花,想要把自己的心脏也一同吐出来,献给他。
中原中也终于承认。哪怕他不爱自己,哪怕他已经死了——
他还是不能不爱他。还是做不到不爱他。
就像桔梗一样。哪怕没有希望也会义无反顾爱的彻底,遍体鳞伤濒临死亡也要宣告誓言:
你看,我真的很爱你啊。
心底声音落下的时候,那朵花疯狂地绽放了。白色的花瓣舒展开来,那些带了刺的枝条深深扎根在柔软的血肉中,中原中也想要喊出声,开口却只吐出满天满地白色花瓣,在他面前飘零,像他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恋情。
这就是他绝对不会去吻他的原因。
北川森从殡仪馆里走出来。她没有回头,背后远远地有一点火光冲上天际,而她随手将那封迟来的信丢在一边,纸张被风卷起,又被火舌吞没,那些文字的讯息要升到星空上递给那个人。
在第三封信的最后一行,太宰治说,森子。
——不要忘了告诉中也我爱他。
北川森双手插兜站在原地,那些飞舞起来的纸张散落又团聚,在她身周像一朵桔梗花的盛开。真是白痴的两个人啊,她面无表情地想。
到天蓝色彼岸里去团聚吧。
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再说不出来那些迟到的话啊。
说实话觉得部分地方写的挺烂……但这个结局其实我是挺喜欢的。
双死也不算BE吧?不算吧?不算吧?不算吧?
PS:点我看太宰被虐:春之马
#船马!原著背景下的ABO漫画!,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故事,特别正经矜持,老少皆宜。
前接ABO设定:点我点我
雷总笑的非常狂狷邪魅(???),安哥一个omega教训alpha根本没在怕的。非常潦草,瞎瘠薄画画。一共11P,放不下,最后两页我做了个长条。
唉,按照原著剧情,真的好想看雷总对安哥说出“今天我就放你一马,omega骑士♂”哦!!!!!
随便画画,随时做好被设定和剧情后期打脸的准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打脸明天跪!第一次画雷狮这种类型的攻,很紧张!很刺激!不造自己把握的ok不ok!我通常擅长画的是格瑞这款绝世好A!(格瑞:……)画雷总很新鲜!安迷修的话感觉他对别人蛮nice...
#船马!原著背景下的ABO漫画!,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故事,特别正经矜持,老少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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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总笑的非常狂狷邪魅(???),安哥一个omega教训alpha根本没在怕的。非常潦草,瞎瘠薄画画。一共11P,放不下,最后两页我做了个长条。
唉,按照原著剧情,真的好想看雷总对安哥说出“今天我就放你一马,omega骑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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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着现充没啥时间画画!大家就甭挑作画BUG问题了,手套和袖子和袜子(没有袜子)什么的随便看看8,我一开始是按照官方模型画的,结果后来又被告知要按照动画里的画,我就中途改了下,但是前面画完的真的懒得改了,让人家享受现充 的度假PLZ!就这样!随便画画草稿轻松下~有问题以后改~★
顺便如果有下次更新,就画点那个、那个ABO漫画特有的、色色的东西嘻嘻嘻嘿嘿嘿……///////
9012年活动的最后一小时了!这是我参加的第n个信白活动——!!我又双叒叕是垫底负责收关的!(其实我这次早就画完了但是习惯性的又抢了了23h(。(不过这次大家都很给力全都提早画完了真好!)))^(* ̄(oo) ̄)^猪年快乐!过新年给大家发个甜甜的糖了!
这是去旅行的途中想到的梗,回来正好赶上个活动。是想象信白两人职场和私生活时候完全不同的样子,就很带感,就很禁·欲,就很sex。然后也画了419,原本两个都是1啦。正所谓,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信哥,搞白,搞,搞,搞。
这个梗获得了 @麻见夫人_ 太太的宠幸,它将会拥有属于它的配文(419的车)!让我们一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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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去旅行的途中想到的梗,回来正好赶上个活动。是想象信白两人职场和私生活时候完全不同的样子,就很带感,就很禁·欲,就很sex。然后也画了419,原本两个都是1啦。正所谓,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信哥,搞白,搞,搞,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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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错而对【上错花轿嫁对郎梗,瓶邪,荼岩,民国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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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闷油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本书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吴邪觉得不解释有点不太好,但如果自己现在去跟对方解释的话,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所以最后他干脆就没有说话,而是拿了桌上的另一本书看了起来。这回他可学乖了,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先看了看封面,看到是自己熟悉的标题的时候,才放心地把书打开。
这一叠书好像都是神荼带过来的,难道安岩还有神荼他们俩已经发展到可以一起看这种书的地步了?吴邪一想到安岩面对神荼的时候立刻安静下来的情况,觉得还是非常有这种可能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件原本有点荒谬的事,倒也不失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书房的窗户透过丝丝温暖的阳光,安静的午后,静谧的书房里,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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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闷油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本书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吴邪觉得不解释有点不太好,但如果自己现在去跟对方解释的话,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所以最后他干脆就没有说话,而是拿了桌上的另一本书看了起来。这回他可学乖了,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先看了看封面,看到是自己熟悉的标题的时候,才放心地把书打开。
这一叠书好像都是神荼带过来的,难道安岩还有神荼他们俩已经发展到可以一起看这种书的地步了?吴邪一想到安岩面对神荼的时候立刻安静下来的情况,觉得还是非常有这种可能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件原本有点荒谬的事,倒也不失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书房的窗户透过丝丝温暖的阳光,安静的午后,静谧的书房里,两个人在书桌前面做着各自的事情。
吴邪看书的时候总是会很入迷,偶尔他也会在书上面用毛笔圈点勾画,做一些简单的批注。张起灵已经把事情都完成了,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拿起桌上的另外一本书看了起来,期间他还看了吴邪好几眼,但是沉迷在自己世界里面的吴邪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依旧沉浸在研究自己喜欢的医术里面。
在这期间有丫头进来给他们俩端茶递水,打开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自家少爷把手里的书放下,于是她马上就走上前去,轻声问:“少爷,少夫人,请问需要来一些点心吗?”
听到小丫头的话,张起灵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然后才点了点头,指了指吴邪,意思是让她把吴邪喜欢的一些点心拿进来。
小丫头点了点头,转身出门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家这位常年不怎么爱说话的大少爷,居然会对一个人这么温柔,这么照顾自家这位张家名义上的大少夫人。
难道传闻说自家少爷是被迫娶男妻这件事情,其实是另有原因?他们难不成会是真心相爱的?小丫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越想越多了,赶紧摇了摇头,小跑着去厨房里拿点心。
神荼和安岩在离开张家之后,还顺便去集市逛了逛,买了一些小物件。安岩毕竟还算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是保留着一些小孩子的心性,所以见到新奇的东西他也会忍不住停下来看几眼。神荼注意到他的眼神之后,就会帮他买下来,在这么不知不觉之间,他的手上居然提了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而安岩手里还拿着神荼顺手卖的两串糖葫芦。
“神荼,吃吗?”安岩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嘴里还嚼着一颗糖葫芦,另一只手则是把手上的糖葫芦递到神荼面前,就这样看着对方。
此时神荼手里还提着给安岩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面对安岩递过来的糖葫芦,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慢慢地咬下一颗糖葫芦。
“走吧。”神荼随便地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然后才开口对安岩说,提着手里的一大堆东西走在了前面。
听到神荼的话,安岩还拿着糖葫芦的手一顿,放下了下来,然后跟在神荼后面慢慢地往秦府的方向走,想到刚刚神荼面无表情地嚼着糖葫芦的样子,他居然会觉得有点可爱,这样的神荼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不对,他不吐核的吗?安岩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但也没胆子追上去问。
他们离开集市之后又走了一段路,看到负责来接他们的小厮们已经在回秦府必经的路上等着了。小厮在看到他们之后,赶紧上来接过神荼手里的东西,然后请他们两上黄包车。
不过安岩这回拒绝了,他先是看了看黄包车,又看了看一旁的那匹高大的马,眼睛一转,说:“我要骑马!”
“少、少夫人……”小厮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会骑马吗?”
“不会。”安岩回答得倒是挺爽快的。
您就别为难我们了,不会骑马还要骑,这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嘛?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摔了,我们还不知道会被少爷怎么惩罚。想到这里,小厮向神荼看了一眼,意思是:少爷,你快管管少夫人吧。
不过这回神荼没有听到他们的心声,而是把手里的东西全部交给他们之后,自己翻身上马,然后还顺便把在一旁发呆看着自己的安岩一把拉上了马,把人扶在马上坐好之后,才对小厮说:“我们晚点回去。”
然后神荼就两腿夹了一下马腹,骑着马带着安岩离开了,留下的几个小厮在原地发着自家少爷潇洒背影,吃了马奔跑离开之后留下的一肚子灰。
怎么这少爷好像变得有点活泼了?带队过来的小厮看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马,再看看跟自己来接人,但不仅没有接到人,反而被少爷带走了一匹马的几个人,觉得自己回去之后可能就要被解雇了。
“那我们还是先回府告知夫人吧。”
小丫头给还在书房里面的张起灵还有吴邪送来了点心,其中大部分都是吴邪平时喜欢吃的,还有就是最近府里厨子新尝试制作的一些点心,送来给他们俩尝尝鲜。原本小丫头在送完东西之后就要离开的,但是她站在那里纠结了好一会,似乎是有什么想说的。
被点心的香味还有书房里的动静打扰,吴邪早就从书中回过神来了,他看了看表情有点不太对劲的小丫头,就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想要说的,于是好心地开口询问:“云彩,你是想要说什么吗?”
憋了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云彩在听到吴邪的话之后,感激地向他看了一眼,总算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听上去还有点着急:“少爷,少夫人,我刚刚听他们说,老爷回来了。”
“那又怎样?”吴邪不明白云彩这小丫头是在着急什么,这里毕竟是张家,当家人回来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有什么好着急的?
“少夫人!”云彩有点奇怪为什么吴邪一点都不着急,那可是连他和张起灵的婚礼都没参加的人!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不满意这门亲事了,毕竟娶个男妻什么的,对张家的名声还是会有一定影响的,虽然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在他做出来的。
“没事。”张起灵开口说,“我在。”
tbc
【芥敦】和死对头被误认为是情侣怎么办
情感天地<<<求助区<<<横滨BBS
和死对头被误认为是情侣了,很困扰(hot🔥)
#0 Torato(楼主)
今天遇到很困扰的事,上班时大家都莫名其妙对我露出很暧昧的笑容,搞得我心里毛毛的,又不知道为什么
结果刚刚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跑来对我说“恭喜你和A在一起”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其他人都误会我和A在一起了,可是A是我非常讨厌的人,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不知道为什么会传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到现在还很匪夷所思。
#1 匿名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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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被误认为是情侣了,很困扰(hot🔥)
#0 Torato(楼主)
今天遇到很困扰的事,上班时大家都莫名其妙对我露出很暧昧的笑容,搞得我心里毛毛的,又不知道为什么
结果刚刚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跑来对我说“恭喜你和A在一起”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其他人都误会我和A在一起了,可是A是我非常讨厌的人,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不知道为什么会传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到现在还很匪夷所思。
#1 匿名用户
沙发
#2 匿名用户
搬着我的小板凳来吃瓜,下次什么时候更?
#3 匿名用户
我也遇到过这种事,明明烦某个sb烦得不行其他人非要把我们按一起凑对,呸
#4 匿名用户
bt有点创意,单纯好奇哈,为啥平白无故要把你俩传成一对?你们发生什么了?
#5 Torato(楼主)
抱歉,我打字比较慢。我也立刻在反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让大家都误会了,所以去找了前辈D桑,D桑叫我好好想想昨天A对我做了些什么。
可是我们两个没有做什么啊,昨天刚巧出任务,我和他是搭档,所以一起出门而已。
#6 匿名用户
……?没了?就这?
#7 匿名用户
真的吗,我不信.jpg
#8 匿名用户
那怎么可能会被误会,一起出门工作罢了,lz是不是还漏掉什么信息没讲
#9 Torato(楼主)
可是我们以前也没做过什么会被大家误会的事情啊……他还蛮讨厌我的,要是被他知道大家误会我们应该又会大发雷霆
#10 匿名用户
惹,大发雷霆……楼主遇到的这男人不怎么样啊
#11 匿名用户
同意8楼,楼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讲,单单出门工作怎么可能就把你们按头配对了,有补丁就赶快打
#12 匿名用户
插眼,感觉楼主有故事,要是最后他们在一起了记得叫我
#13 Totato(楼主)
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和往常一样跟他一起出门工作,一定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啊,有了,昨天是A的生日
就这样而已
#14 匿名用户
呃……?生日?当天?和你出门工作?
#15 匿名用户
有点微妙,有内味儿了
#16 匿名用户
……不是,楼主你咋寻思的啊,人家当天过生日你为啥要和他一起出门?不能避嫌吗?
#17 匿名用户
干什么,楼主也说了是工作,难道说不去就不去啊
#18 Torato(楼主)
是这样,因为我职位比较低对方职位比较高,所以基本大部分工作都是A在主导,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昨天过生日。他不太喜欢和我交流,平常只是为了效益才会由上司指派合作,昨天有点例外,是A主动联系我,然后工作也不是很难那一种,完成得就比较早。
我们平时因为意见不同的关系总是吵架,严重时还动过手,总之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可是昨天不知为什么没有吵起来,就是很沉默很顺利地把工作完成了,以前没有这样过,所以觉得有些尴尬。后来A说时间还早,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觉得有点诡异,感觉像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但是拒绝又不太好,所以我就答应了。
#19 匿名用户
字里行间透露着怪怪的信息,你不是非常讨厌A吗,为什么他说请吃饭你就答应了
#20 匿名用户
要素过多,为什么会觉得拒绝不太好,直接拒绝就好啊
#21 匿名用户
害楼主还没讲完,你们让楼主讲完,楼主你继续
#22 匿名用户
这跟A过生日又有什么关系啊……?楼主后来怎么知道A过生日的?
#23 Torato(楼主)
呃,我知道他过生日是因为A带我去了海底捞……
#24 匿名用户
草(中日双语)
#25 匿名用户
……你们去看后厨小哥表演甩面条了吗?
#26 匿名用户
你们两个人?去吃海底捞?在你讨厌A、A也讨厌你的情况下?你们是点了个鸳鸯锅饭桌上互相泼汤掰头吗?
#27 匿名用户
楼主你清醒一点,没有人会在海底捞和自己讨厌的人共坐一桌的,你们各自选一桌叫服务员取两个娃娃摆在对面都比面对面看着对方来得舒心
#28 匿名用户
我有点迷茫,虽然只是我觉得,但感觉A不像是那种过生日会大张旗鼓操办的人(只是楼主的描述给我这种感觉,猜错勿喷
#29 Torato(楼主)
不是的,海底捞这个事情比较复杂……A确实不太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气氛,海底捞是他的同事帮他订的,A本来是打算和妹妹两个人来吃,但是妹妹恰好出差了,A本来想推掉,可是他的同事说推掉很浪费,这边海底捞的位子也很难订……A没办法推脱就答应了,结果一进门就有服务生迎上来又是祝他生日快乐又是推了小车唱生日歌,我当时尴尬得不行,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A也不太喜欢搞得特别引人注目,所以他叫服务生都下去了;坐到桌上之后我才敢小声问今天你过生日啊,他嗯了一声,再也没和我说别的了。后来我们各自吃饭,再然后我回了公司,当时大家都没说什么,第二天就开始传我和A在一起了。
啊,还有汤底不是鸳鸯锅,A他比较喜欢甜口,他点了番茄锅,我点了菌汤锅。
#30 匿名用户
……道理我都懂,最后一句没必要
#31 匿名用户
艹,楼主真是个罪人,我现在极度想吃海底捞
#32 匿名用户
是我重点错吗,A居然还有妹妹?他有车有房吗?
#33 匿名用户
……楼主啊……你是不是对“非常讨厌”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啊?我们说的“非常讨厌”是独处三秒以上就觉得空气都窒息、对视超过三秒就觉得对方用眼神在谋杀你、同桌三秒以上就会想吐到什么都吃不下那种
你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怎么讨厌A
#34 匿名用户
楼上真相了,楼主你根本不讨厌他吧
#35 匿名用户
吃饭的过程中呢?楼主有做什么吗?
#36 匿名用户
我觉得楼主整个思考方向不太对吧,既然公司里会有你们的传言那一定是有人看见你和A一起吃饭啊,你为什么不问问是谁先开始传闻的?
#37 Torato(楼主)
唔,讨厌A这件事……我们是互相讨厌的,但最开始我不知道他特别讨厌我。当时就是莫名其妙总是被他针对,可以看出他真的看我不顺眼,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经过一些事我才猜出大概,A有个特别敬重的上司,但是上司不太肯定他的能力,反而总是鼓励我这种明显能力上有欠缺的人,所以他每次见了我就很生气……
#38 匿名用户
……惹,这什么人,神经病吗
#39 匿名用户
真的是因为上司的缘故吗,我怎么觉得A就是单纯讨厌你呢?
#40 匿名用户
我信你特别讨厌他了,这种人我也遇到过,那你有气朝着上司发不好吗,为什么针对我?D区
#41 匿名用户
楼主你是……你是包子吗?怼他啊!!看得急死我,为什么还跟他一起同桌吃饭!
#42 Torato(楼主)
我有的,知道原委之后也有指责过他,不过上司比较偏重我是真的,但我觉得我还是没有辜负提拔的……A既然讨厌我,我也不会还想着和他搞好关系,那样有点过分。
不过他工作能力真的很强。
#43 匿名用户
楼主你
我
算了,我走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44 匿名用户
楼主你这个人很奇怪哎,你几次发言我都能理解你为什么讨厌A,可是为什么字里行间你又有种暗戳戳吹A的感觉……?是我感觉错了吗?
#45 匿名用户
我也有这个感觉……都是匿名论坛了楼主诚实点不好吗,你到底想让我们骂A还是怎样
#46 匿名用户
没必要咄咄逼人,楼主只是很困扰和A被误传情侣了吧
#47 匿名用户
那既然是很讨厌的人就重点强调自己的讨厌啊,这样一边困扰一边还要给A拉下好感的操作就很迷……楼主你其实暗恋他吗?困扰是因为暗恋被曝光吗?
#48 匿名用户
草,楼上好思路
#49 匿名用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的过分,楼主明明说了是死对头的!
#50 匿名用户
草,我也插眼了,我要看看最后怎么发展
#51 Torato(楼主)
呃……不是不是,A确实和我是死对头,但是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他的个人能力,他是真的很出色,不过为人有点偏执,这点我觉得很不好。
之前我自己也有被他嘲笑执着一件很无聊的事情特别愚蠢,我有点醍醐灌顶,然后觉得他可能比起以前好了一些吧……印象微妙的有了些变化,不过A对我应该还是那种印象
喜欢什么的真的谈不上,要是喜欢A的话就不会困扰啦
#52 匿名用户
出楼了,看不懂楼主
#53 匿名用户
你们不要对楼主太苛刻!这一看就是那种没什么心眼的可爱新人,职场小妹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处理不好没毛病
#54 匿名用户
不是,楼主你就算真的暗恋A也不行啊,我看了看你说A还会动手,这种男人……惹,家暴不得house
#55 匿名用户
ls有偏见,楼主明明也动手打回去了
#56 匿名用户
要打拳吗?男的家暴是家暴女的家暴就是打打闹闹?
#57 匿名用户
???拳师宁有事儿吗,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带节奏?
#58 匿名用户
带拳师滚啊,不要在楼主的楼里撒泼
#59 匿名用户
查IP举报了,大家不要理他,跨栏跨栏
#60 匿名用户
楼主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这件事会突然传起来……不是应该寻找源头吗?
#61 匿名用户
我觉得肯定两人吃饭的时候被看见了吧,楼主问问是不是哪个同事拍了照片
#62 匿名用户
楼上说的有道理,觉得困扰的话叫源头那人澄清下比较好吧
#63 匿名用户
只有我好奇楼主的公司吗,为了效益所以指派两人合作什么的感觉怪怪的,你们都没有其他小组?
#64 匿名用户
楼主楼主,康康我,你那个前辈D为什么要说“想想A对你做了什么”?你和A吃饭的时候发生什么啦?
#65 匿名用户
我觉得楼主就直接去问你们那个最小的孩子,不是他跑来恭喜你吗,没准能从他那里打听到原委
#66 匿名用户
楼主呢??楼主人呢???
#67 Torato(楼主)
抱歉我工作有点忙,现在要和A一起出门工作,等闲下来一定会认真看之前的回复的!
#68 匿名用户
……为什么又是A
#69 匿名用户
楼主!!你们公司没人了吗!!!怎么每次都是你和A啊!!!
#70 匿名用户
好忙一个楼主,草,我信了社畜没有恋爱期了
#71 匿名用户
其实一路看下来楼主对A的评价是:为人太偏执、因为上司的缘故故意找茬、自己讨厌他、后来好感度有所提升、认可对方的工作能力,这算不上死对头吧,怎么标题就变成死对头了呢?
#72 匿名用户
……楼主果然还是暗恋A吧
#73 匿名用户
捞一把,这帖好沉,楼主还没回来吗
#74 匿名用户
我看帖子飘起来还以为楼主回来了,失望.jpg
#75 匿名用户
呼唤楼主!楼主小可爱快回来更新!
#76 Torato(楼主)
对不起……这次的工作稍微有点麻烦。
#77 匿名用户
呃…??!不需要道歉啊!我们只是闲的没事想吃瓜而已,楼主你要是很忙的话就继续忙!没关系的!
#78 匿名用户
不是和A组队吗,是很难的项目吗?
#79 Torato(楼主)
抱歉,心里有点乱乱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是后续出了一点状况
#80 匿名用户
有种不好的预感
#81 匿名用户
这明明是个求助帖为什么突然走向了动人心弦的悬疑帖
#82 匿名用户
你们出什么事啦楼主?还好吗?
#83 Torato(楼主)
A受伤了……我不明白他干嘛那样做,明明我可以躲开,但是他突然扑上来……没有必要啊……
#84 匿名用户
??????怎么回事??????
#85 匿名用户
啊?楼主你们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还能受伤呢?这危险系数是不是有点高?
#86 匿名用户
A帮你挡伤?嗯?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87 匿名用户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88 匿名用户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发展,楼主到底做什么的?方便讲讲吗?
#89 Torato(楼主)
工作这方面的话不能讲得太具体,总之危险系数还是有的……最后是我的疏忽,有我在还会变成这样,太不应该了
#90 匿名用户
不是,楼主,既然A帮了你、他受伤了,那说明换你也是一样受伤,你这没必要哈
#91 匿名用户
A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92 Torato(楼主)
他还好,是轻伤,我现在和他在医院。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93 匿名用户
哎虎摸楼主……没事啦,大不了你当欠A一个人情
#94 匿名用户
欠了自己讨厌的人一个人情,想想就不爽
#95 匿名用户
?楼上怎么回事,你有心吗?人家帮了你好不好??
#96 匿名用户
又没求他帮,惹
#97 匿名用户
????啊?这是什么品种的白眼狼?
#98 匿名用户
说到底楼主和A互相讨厌啊,楼主也没有叫A帮忙,A自作多情卖楼主一个人情,谁知他有没有安好心
#99 匿名用户
我真的生活在一个文明社会吗……?
#100 匿名用户
杠精脑回路好清奇啊,你是ETC吗?
#101 Torato(楼主)
不一样的。我不是那种容易受伤的体质,而且就算受伤恢复也比较快,A比起我肯定是不如的,他当时推了我一把所以自己才会受伤,可是当时伤在我身上很快就没事了,伤在他身上还沦落到进医院……我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这个人真奇怪。
#102 匿名用户
。楼主你真奇怪。
#103 匿名用户
爱情吧,这是爱情吧
#104 匿名用户
我生气了,楼主你过来,我问问你什么叫恢复比较快?你恢复再快能快到什么地步?大家都是血肉之躯,A既然救了你你就该老老实实道谢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力所能及的,而不是在这里探讨根本讲不通顺的逻辑好吗?
#105 匿名用户
太槽多无口了,楼主的思维方式好像有一、问题
#106 匿名用户
不管怎么说先谢谢A吧……(。
#107 Torato(楼主)
……大家说得好像有道理。不过关于恢复力这方面……算了,我……我去和A道谢试试看。
#108 匿名用户
……试试看??(陷入混乱
#109 匿名用户
噗嗤,楼主有点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10 匿名用户
嗯嗯,去吧去吧,楼主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111 Torato(楼主)
被A骂了,他说我自作多情,他不是为了救我。这个人果然真的很讨厌。
#112 匿名用户
草啊,怎么回事啊这个A!!!
#113 匿名用户
怎么现在自作多情的换人了吗?!最开始不是还有人在杠是A自作多情救你吗?!!
#114 匿名用户
妈的,散了散了,自作多情二人组
#115 匿名用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自作多情二人组!!!
#116 匿名用户
嗦不出话,眼我插在这了,请追更新的集美完结之后call我
#117 Torato(楼主)
看了一下之前的回复,好像有问到为什么A和我是死对头。我不知道啊,是A先讨厌我的,我没有想要跟他结仇,会变成死对头应该是……礼尚往来?我们性格和生活习惯也都完全不一样,之前有人说我们像南北极,南辕北辙但某方面有点像,可我完全想不到是哪方面。
#118 匿名用户
自作多情这方面吧
#119 匿名用户
哈哈哈哈哈????楼上你干什么啊!!!笑死我了!!!
#120 匿名用户
草笑死,118说得有道理,自作多情这方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21 匿名用户
好,自作多情二人组人设不崩【冷漠鼓掌】
#122 匿名用户
我想不通,你们怎么就自作多情了?啊?A当时除了救你之外还有什么动机能解释他推了你一把吗?
#123 Torato(楼主)
关于一直和A搭档这件事……我们其实是两个公司的人,之前提到的上司、其实就是前辈D啦,原来在A的公司,后来跳槽到现在的公司,我是他跳槽之后被发掘的。D前辈说我和A适配性很好,几次合作也证明了这点,所以之后就一直敲定我们了……我也没有很想一直和A搭档,主要是看前辈D和A公司那边的意愿。
#124 匿名用户
嗯??等等,怎么一不留神D也有了姓名??这是个三角爱情故事吗?
#125 匿名用户
白色相簿的季节……
#126 匿名用户
你们不要多想!那是上司啊!!D不是还有前情提要吗,他有叫楼主想想和A发生了什么!!!
#127 匿名用户
我吃瓜的心蠢蠢欲动起来,如果真的是闭合三角那……
#128 匿名用户
醒一醒,闭合三角必出一对同性爱,没可能的
#129 匿名用户
楼主不是和A在医院吗,为什么现在有空看论坛啊
#130 Torato(楼主)
最小的那个孩子……啊,我没有想到,只是被他猛一下恭喜了有点恍惚,等下回去我就问问他
#131 Torato(楼主)
A自己在看医生包扎伤口,他已经嫌我站在一旁碍事了,我说我退出来等他,他没事我就回去
#132 匿名用户
A是不是有点口嫌体正直,楼主你别翻之前的事情了你先看我,为什么A说你自作多情?当时是什么情况,推你一下是因为高空坠物还是差点撞到什么?你问问他为什么要推你?
#133 匿名用户
咦是啊,楼主不多问问嘛,我觉得可能真的只是A不好意思承认
#134 匿名用户
完蛋我觉得A有一点可爱想要倒戈,楼主不会生气吧(。)
#135 匿名用户
A是别扭傲娇人设??嗯???
#136 Torato(楼主)
他……我觉得比起救我他可能更希望我死。以前也有这种事,A说不如他杀了我然后报成意外事故,所以这次他这么讲我一点都不意外……真的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137 匿名用户
完了,形象一下就鬼畜起来了233333
#138 匿名用户
不是傲娇是病娇啊……【欲言又止
#139 匿名用户
胡说!病娇不背这个锅!A的语气多正直啊,这分明只是单纯讨厌楼主!
#140 匿名用户
妈的,老子不信邪,楼主你当面问他!你就问你不想救我干嘛推我!!
#141 匿名用户
楼上不要太执着,万一真的不是爱情呢!
#142 Torato(楼主)
……真的要问吗,我觉得没有必要,而且还会再被他骂一次
#143 匿名用户
看不下去了啦,楼主你自己判断好不好!你就遵从本心,你想知道A到底是不是想救你吗,想的话就去问,不想的话就保持现状继续讨厌他!
别被其他人带偏了!
#144 匿名用户
确实,A会骂人的,楼主平白无故被骂好几次应该也不开心吧
#145 匿名用户
害,我是觉得A可能真的没有坏心眼,反正最后选择权在楼主,我只是说我的看法
#146 匿名用户
别欺负楼主啦,让楼主自己决定就好
#147 Torato(楼主)
问了,他没有理我,瞥我一眼就走掉了
果然是我想多了吧?算了,我现在要回公司,回去之后会问问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有那种误会的,晚上见
#148 匿名用户
……在楼主说话之前我是万万没想到还有不回答这个选项的,不愧是A
#149 匿名用户
???气死我了A为什么不回答!!他是不是心里有鬼!
#150 匿名用户
我日,我情感分析小论文都写好了,A居然不说话???我日!!!
#151 匿名用户
惹,直接不搭理楼主,看来A讨厌楼主石锤
#152 匿名用户
这还用锤,你看A说的那话,他要谋杀楼主伪装成意外事故呢,这是潜在杀人犯
#153 匿名用户
可能是开玩笑吧,LS说话感觉怪怪的
#154 匿名用户
一个想杀我的人,还是同事,危急的时候推了我一把
……
我要是楼主我就继续自作多情,总比戳破窗户纸来得好
#155 匿名用户
细思极恐
#156 匿名用户
靠啊,这个推论太黑暗了吧!!
#157 匿名用户
万一是真的呢?楼主还是保护好自己,如果A是反社会人格那你很危险
#158 匿名用户
啊啊啊啊这不是个爱情帖吗!不是吗!!我都看了些什么!!!
#159 匿名用户
醒一醒,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爱情
#160 Torato(楼主)
也没到那个程度……以前A确实真心实意想恨我到想杀掉我,不过合作几次之后好像没有再那么说过了。反社会确实有一点,A蛮阴郁的,一开始我很怕他,后来发现他好像还有其他理由才会这样,总之后来变了不少。其实就算他真的想杀我也不一定能成功……而且他答应我……呃,总之就是我和他有个约定,大概是关于让他不要和以前一样那样随心所欲,他也答应我了
#161 匿名用户
?你怎么又开始了??
#162 匿名用户
懂了,楼主是来给A艹人设的是吗?你早说啊,A是要出道吗,号码牌报一下,我给他投票还不行吗
#163 匿名用户
草草,楼上过分了
#164 匿名用户
楼主就是实事求是澄清一下对A的恶意揣测吧……害,大家都隔着网线,不要随便开天眼
#165 匿名用户
楼主你是在写小说所以来练笔吗?
#166 匿名用户
烦死了,怎么老有杠精,我只想看看楼主最后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杠精到工地去干活好吗
#167 匿名用户
算了算了,大家安静等更新看进度,楼主不是说回去问那个小朋友了吗,答案出来就知道究竟是不是假的啦
#168 匿名用户
踢一jio,楼主呢
#169 匿名用户
踢
#170 匿名用户
还没问出来吗???我要鉴绿了!
#171 匿名用户
急什么……这才过了一晚
#182 Torato(楼主)
我问过了,那孩子说有人拍了我和A吃饭时的照片,然后在工作群和朋友圈都配了我们在一起的文案,他刚好从转发里看到了……想不通,有谁会做这种事啊
#183 匿名用户
哈,破案了,果然是pyq造谣,太惨了楼主
#184 匿名用户
工作群????谁啊这是,居然敢往工作群里发这种不正经的东西??
#185 匿名用户
鉴绿的呢,出来走两步
#186 匿名用户
楼主找找源头呗,既然是pyq传的肯定能找到发源地啊,你问问那个人为啥要谣传你们
#187 匿名用户
不对啊,吃海底捞被拍照怎么就能传你们在一起?你们是吃饭时还相谈甚欢吗?不然就算被拍也不会有人相信吧,你们不是关系很差吗?
#188 匿名用户
也可能怀疑楼主和A平时装得不和然后私下搞对象?楼主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吗?
#189 匿名用户
楼主说了和A是两个公司
#190 匿名用户
越说越乱了,楼主看见照片了吗,能打码给我们看一眼吗?
#191 Torao(楼主)
!!!对不起啊,昨晚因为问过之后就把这边忘记了,刚刚发现我看漏了几条回复,是不是因为这个让大家误会了!
我不是女孩子!!!
我和A都是男的!前辈D也是!
#192 匿名用户
?????????
#193 匿名用户
????????????????????
#194 匿名用户
????????楼主你们都是男的这事反而更奇怪了好吗??????????????
#195 匿名用户
???????女子力这么高的发言居然是个男孩子????有没有搞错?????
#196 匿名用户
闭 合 三 角
#197 匿名用户
我看不懂了,我有点恍惚,楼主,你们都是男的,那为什么代入一男一女的行为分析也毫无违和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198 匿名用户
插眼的姐妹快点都来看看!!!反转了!!!大反转!!!
#199 匿名用户
我日,搞了半天是基佬爱情故事吗!早说啊,这题我会,A一定参与这个事情了,不然我倒立拉稀!!
#200 匿名用户
????楼上倒也不必
#201 匿名用户
我真的服了,楼主你看着大家把你当成女的一通分析你是不是暗恋A自己都没感觉不对劲?
你不会真的暗恋A吧?
#202 匿名用户
楼主不仅没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他看着大家怀疑A对他有意思也没感觉不对劲,直男都这样吗?
#203 匿名用户
算了,楼主你先说说,你们两个男的,为什么拍了照片会被谣传谈恋爱?我真的充分怀疑你们关系不正常,不然谁会信两个大男人私下吃饭就是情侣!!!
#204 匿名用户
给LS爆灯!!!说得太好了,楼主出来挨打,你们到底吃饭的时候干什么了?!
#205 Torato(楼主)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大家会把我当成女孩子……吃饭的时候情况稍微有些复杂,跟大家想的不一样,但是照片确实拍得有点让人误会
当时因为知道是A的生日,我有一点不自在,A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点菜在吃。我觉得这样蹭了人家一顿饭很不好,而且A过生日我不表示点什么也太奇怪了;那时候服务员不知为什么又过来了,带着一捧花,在桌前看了看就把花塞给我然后笑着说“就请您送给A先生祝他生日快乐吧”……
照片拍的是我硬着头皮送花给A的场面,我不知道当时是谁在附近,但是这个误会真的太大了,我现在必须去澄清一下
#206 匿名用户
……别了吧,你们顺便在一起成全大家得了
#207 匿名用户
澄清啥啊,都到这地步了,别人有没有误会卤煮心里没点B数吗
#208 匿名用户
别这样,万一真的是误会……
#209 Torato(楼主)
我问了D前辈,他说照片是A公司的人拍的,当时他刚好路过看见我们所以在玻璃窗旁边顺手拍了几张……
#210 匿名用户
所以为什么谣传你们谈恋爱???问清楚了吗???
#211 匿名用户
急死我了楼主,我求求你了你把事情一次性说清楚,我礼花买好了,你们要是在一起我现在下楼去放
#212 匿名用户
重点是为什么大家都相信了这个谣传!!!一个人误会也算了,所有人都误会,两个公司总得有一个明白人吧?!
#213 Torato(楼主)
……
D前辈说A在那条内容下面点赞了。
#214 匿名用户
……………………………………
#215 匿名用户
…………震 撼 我 妈
#216 匿名用户
我缓缓打出一个?
楼主我请问你在这里开帖问什么呢???你自己是不是和A谈恋爱了你不知道吗????
#217 匿名用户
我懂了,大家都是明白人,除了楼主
#218 匿名用户
我瓜吃到这里掉下来,楼主到底是谈了恋爱所以来秀恩爱还是被谈了恋爱所以来秀恩爱?
#219 匿名用户
散了吧,一场闹剧,单身狗还要操心别人怎么谈恋爱,闲的,都是闲的
#220 匿名用户
艹,我是之前插眼的jm,怎么回事,我才多久没看剧情就已经变成这么魔幻的样子了?!
#221 Torato(楼主)
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A为什么要点赞这种照片?他是手滑了吗?
#222 匿名用户
?
??
???
楼主你是脑子滑了吗????
#223 匿名用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谁来打醒楼主这个憨批,他要把我气死了!!!
#224 匿名用户
带上我的祝福给我滚!!!求助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225 匿名用户
这楼主怎么回事啊,就没有人能拯救一下他的神奇脑回路吗???
#226 匿名用户
@Torato 楼主看我,我知道跟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你这样,你现在打电话去问A为什么给谣言点赞,他是不是手滑,顺便再问问昨天他推你到底是不是为了救你
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227 匿名用户
首页热帖进来的,一路看下来我心梗了,A真惨,都做到这份上了还能被误认为是手滑
#228 匿名用户
我看楼主的前辈D也是个明白人,楼主要不问问D也可,总之你千万不要自己猜来猜去了,我怕A被你气死
#229 Torato(楼主)
可是……可是A不会喜欢我的啊,我记得他的公司有个女孩子一直在追求他,而且到昨天为止他都没说过什么跟这件事相关的东西,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应该亲自跟我讲才对吧?
#230 匿名用户
我不行了,谁给我来瓶氧气吸,我窒息了
#231 匿名用户
我无能狂怒,你妈的怎么跟这个楼主就是说不明白,哪位姐妹过来打醒他!
#232 匿名用户
气得我躺在床上嗷嗷直叫,艹,楼主真是个恋爱小天才
你品,你细品,你说有女孩儿在追A,他为什么不答应?你问A为什么不直说,那我问你你昨天在医院问他是不是想救你他为什么不回答?
你脖子以上的器官完全没有恋爱相关的功能吗,秋梨膏,你清醒一嗲!!!
#233 匿名用户
ls姐妹GJ!!!
#234 匿名用户
给爷看笑了,A有点好笑,搞了半天他不是傲娇也不是病娇而是闷骚,我现在怀疑海底捞是不是A真的推不掉才叫楼主一起去吃的啊
#235 匿名用户
操,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对啊,海底捞退不掉可以找同事来一起吃啊,摊的钱还能少点,何况本来就是同事帮忙订的桌!!!
#236 Torato(楼主)
A工薪蛮高的,钱这种事他不会太在意,就算A一个人吃应该也消费得起
#237 匿名用户
……气!死!我!了!
现在是在谈工资的事情吗!!!谁和你谈A的工资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238 匿名用户
楼主你现在闭嘴给A去打电话,你不要再回复了,我看你说话都脑壳疼
#239 匿名用户
我服辣,楼主你要是自己不想打电话号码给我我替你打,别闹了乖
#240 匿名用户
怪不得前面有人鉴绿,绿都不敢这么写啊
#241 匿名用户
快点楼主,求你了,求你问问A,他要是还说你自作多情我倒立洗头行吗,洗完头我打的去骂他假惺惺故作姿态骗你感情
#242 匿名用户
在问了吗楼主!!!楼主呢!!!你出来!!!
#243 Torato(楼主)
……
#244 匿名用户
干嘛?打省略号是干嘛??你又干嘛!!!
#245 匿名用户
说点人话,楼主,求求你
#246 匿名用户
我是死是活就看楼主下一条回复要说什么了
#247 Torato(楼主)
其实刚刚我已经问过了。说他工薪很高的时候在等回复。
#248 匿名用户
然后呢?回复呢???A怎么说?他回你了吗??
#249 匿名用户
woc,我来了,赶上直播了,我马上坐好!!
#250 匿名用户
啊啊啊天啊楼主终于做对一件事,我靠,A要熬出头了,我也要熬出头了
#251 匿名用户
我!要!看!回!复!
快!点!告!诉!我!
#252 匿名用户
行了,放过楼主吧,你看他说的都是什么胡话,他等回复的时候很紧张哎
#253 匿名用户
看出来了,楼主这是在逃避现实给A找不喜欢自己的借口
没必要啊,你要是对A有意思就跟他在一起,要是没有就拒绝,大家继续做死对头
#254 匿名用户
急死我了,楼主,我看你描述A不是那种感情特别外露的人,你要是有什么话一定清清楚楚跟他说明白,你不要逃避,我和我初恋就是因为两人都太骄傲不肯好好讲话才错过的,你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啊!
#255 Torato(楼主)
嗯。
#256 匿名用户
不要嗯!!!多说两句,你这样我好慌!!!
#257 匿名用户
嗯是什么意思,我不许你嗯,你要好好考虑跟A的事情!!!
#258 匿名用户
我也现身说个法吧,我男朋友就和A一样是闷骚挂,不过他更绝,要不是我主动追他他能把喜欢我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两个人相互喜欢的几率确实不大,可是不说的话就永远没机会,A明白这一点所以拐弯抹角在试探,他有勇气跨出一步,希望楼主也有勇气前进一步吧
#259 匿名用户
楼主虽然一开始说A是他的死对头但是很多人都讲看不出lz很讨厌他,lz自己也说是A先讨厌你;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可能你会因为以前的事情心有芥蒂,可是A转变态度想和你在一起,你要不要也考虑转变态度试着其他相处方式呢?
#260 匿名用户
TUT楼主你听我说,A能做到这地步很不容易,给他个机会吧
#261 Torato(楼主)
其实不是我要给他机会或者怎么样……我很肯定就算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A也不会直接对我说什么,如果我拒绝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反而会当做事情没发生过,他就是那种人。
其实我和A的关系很复杂,之前发帖时因为身份原因特地隐藏了很多细节,包括我和他有一个约定,我其实没想到他会答应我的。A在我眼里很强大,我一直觉得他在我之上,但他一直觉得我才是更有价值的那个……这个是D前辈比较看重我的缘故,他确实误解了。
他看不起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可是那时候他面对着我却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想大概也是因为他因为我的缘故愿意改变……可是这样想倒真的有点自作多情,我摸不准自己在A心里是什么位置,擅自把对方的努力归功到我一个人身上有点飘飘然了。
以前一直是这么想的,不过刚刚A真的回应我,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262 匿名用户
……?所以A是……
#263 匿名用户
A是不是……?【警觉.jpg
#264 匿名用户
我猜对了吗,我猜对了吗,水盆准备好了,我真的不想倒立洗头(小声比比)
#265 匿名用户
啊,马萨卡——啊啊啊啊——
#266 Torato(楼主)
他承认了。
#267 匿名用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搞到真的了!!!!!
#268 匿名用户
我的CP szd!!!我操我现在下楼放炮!!!买了礼花的姐妹你在吗,我们一起!!!
#269 匿名用户
搞到真的了!我搞到真的了!!A和楼主是真的!!!
#270 匿名用户
恭喜楼主!!!恭喜A!!!
啊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就下楼跑圈!!!!
#271 匿名用户
我天哪我要哭出来了,太不容易了吧,楼主一定和A要快快乐乐啊!!!
不然你都对不起陪你蹲了这么久的follower!!!
#272 匿名用户
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事情先放在一边,lz你要知道情侣之间难免磕磕绊绊,你们好好沟通一下啊!!
#273 匿名用户
我是12楼插眼的!!我来了,祝楼主和A幸福!!
#274 匿名用户
我万万没想到这帖最后的走向还是变成“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就没有一对情侣不是来炫耀的吗
#275 Torato(楼主)
对不起,不过最开始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我是真的没想到A会喜欢我,明明他身边有更多合适的选择
心情很复杂
#276 匿名用户
别犯傻了,那么多合适的选择他都没要,说明他只是单纯想要你罢了
#277 匿名用户
有什么可复杂的,你们现在开诚布公了,你对A有意思,A也喜欢你,你们赶快手牵手去约会蜜月谈恋爱,玩什么论坛!
#278 匿名用户
捧起了我盛着狗粮的碗,够劲,今天的晚饭又有着落了
#279 匿名用户
不管你想没想到,A就是喜欢你,他舍弃了那么多你觉得更合适的选择最后坚定选了你,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楼主给A一个明确的回复吧,你喜欢A吗?
#280 Torato(楼主)
喜欢吧,或者是类似喜欢的那种感觉……我说不清楚。一直磕磕绊绊在给A解释,不过也解释不清,A说他明白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懂我的意思……
#281 匿名用户
……太难了,lz我觉得你是不是原生家庭有点问题,你好像有点抗拒这种情感交流
#282 匿名用户
也别怪楼主,楼主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我和A是死对头”,一时半会儿很迷茫也情有可原
#283 匿名用户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啦,我们大家没法帮你,不过楼主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千万别留下遗憾或者后悔哦!加油!
#284 匿名用户
不行!!!!我现在就要推楼主一把,你们一定要现在把所有话都说清楚,电话里说不清就当面说,肢体语言是不会骗人的,楼主请你马上到A面前去,现在、立刻,跑着去!!
#285 匿名用户
我同意LS!!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机会只有这一次,就算后来再重复这个场景也不是今天的感情和心情了!!去找A吧楼主!!!
#286 匿名用户
楼主!!楼主你在吗,康康JM们的话,你想清楚了吗!!
#287 Torato(楼主)
嗯……有想清楚。
#288 匿名用户
太好了!!!接下来是你的场合,不要大意地上吧!!
#289 匿名用户
Lz终于开窍了,我有种自家儿子长大的心酸感【抹泪
#290 Torato(楼主)
我要去找A了,希望能好运吧。
我是真的喜欢他。
#291 匿名用户
冲鸭!!!!你就是妈妈最棒的崽!!!
#292 匿名用户
崽崽冲啊!!!妈妈永远爱你!!!
#293 匿名用户
草,妈妈们来得也太快了吧,你们母爱到底有多泛滥
#294 匿名用户
哎,这个帖加精了
#295 匿名用户
真的啊,加精了,万万没想到我也火钳刘明了23333
#296 匿名用户
这帖子标题真的很有迷惑性,我好奇以后大家看到这个帖能不能猜到后续发展23333
#297 匿名用户
我觉得楼主这事板上钉钉了,哎,也算完结了,想看看后来人怎么评价
#298 匿名用户
踢,楼主怎么没回来报告结局,你还差个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299 匿名用户
踢
#300 Torato(楼主)
哎哎?我明明记得有告诉大家,结果忘记了吗?
那还是补上好了,谢谢大家,我和A在一起了
#301 匿名用户
……
我是从精品区来的,请问是走程序还是直接酸?
这年头都流行把狗骗进来再杀?
THE END
掐指一算,文豪野犬2013年1月开始在月刊杂志上连载,不算休刊,每年12话
芥川龙之介上次出场是2017年6月更新的第53话
今天是2020年3月1日
……祝芥川龙之介生日快乐,你今年一定能出场的
【业渚】听说全村都在磕我们的cp
赤羽业表示完全可以,张嘴吃糖。
天师全村都知道赤羽业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甚至谈了个对象,堪称事业爱情双收的典范。
再结合一下赤羽业那张帅脸,长手长脚,打小学术式就比其他人厉害的基本情况,以及即使不好好混娱乐圈也没有人有胆子拖他回家继承家业的实际情况后,在线化身柠檬精,酸度一度突破结界。
要知道二十一世纪最咸鱼的职业,莫过于天师了。
在这个鬼都要老实恰饭的和谐社会,一般人对天师这个职业的需求甚至没有外卖小哥高。
天师们成天窝在山脚自称大型老年休闲养生娱乐村的结界区里,嘴上说着是为了继承祖业看守封印山里的大鬼,心里都懂就是没事干在家抠脚。
每天...
赤羽业表示完全可以,张嘴吃糖。
天师全村都知道赤羽业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甚至谈了个对象,堪称事业爱情双收的典范。
再结合一下赤羽业那张帅脸,长手长脚,打小学术式就比其他人厉害的基本情况,以及即使不好好混娱乐圈也没有人有胆子拖他回家继承家业的实际情况后,在线化身柠檬精,酸度一度突破结界。
要知道二十一世纪最咸鱼的职业,莫过于天师了。
在这个鬼都要老实恰饭的和谐社会,一般人对天师这个职业的需求甚至没有外卖小哥高。
天师们成天窝在山脚自称大型老年休闲养生娱乐村的结界区里,嘴上说着是为了继承祖业看守封印山里的大鬼,心里都懂就是没事干在家抠脚。
每天的娱乐就是下棋搓麻炸金花,嘴里磕着瓜子聊八卦,兼职月老,热衷于给人牵红线。
作为频频成为被牵红线强行拉去相亲的年轻天师,赤羽业曾经饱受这个问题困扰,一周能被安排十次相亲的他怕是族里第一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恨娶了。
甚至一度为了降低自己在相亲市场的受欢迎程度,赤羽业主动迫害自己的风评,往人家窗玻璃施降冰术让人开不了窗,在墙头贴娱乐性质的爆裂符吓人。
……结果变得更受欢迎了。
说是什么因为最近白马王子温柔哥哥已经不流行了,当季市场就流行他这种痞帅又强势的款。
行吧。赤羽业觉得他们天师的人在家抠脚太久脑子也出了问题。
眼看相亲次数不受控制般三次函数式增长,赤羽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
离家出走。
而他这一走,就走成了新的传奇,原本大家的娱乐项目里立刻多了一项听赤羽业八卦的活动。
今天这个说看见赤羽业在片场休息区和某人煲电话粥,明天那个又说赤羽业领着某某一起看自己电影首映,再过一天赤羽业就连孩子都有了。
听来听去只有一个靠谱。
就是赤羽业和一个主持人有矛盾。
按理说赤羽业一个演员,矜矜业业演戏老老实实领奖,跟一个节目主持能有什么摩擦。
但好巧不巧他新主演的电影在宣传期,他和女主角被安排参加了同一档综艺节目,宣发组想的什么赤羽业用根眼睫毛都想得到。
不就是炒cp,他赤羽业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了不成。
于是在节目一位常驻嘉宾按照台本起哄赤羽业展示公主抱,而女主又一脸突然害羞的情况下,赤羽业整了整自己的衬衫柚子,长腿一迈,站到了主持人的面前。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点点头,伸手对主持人来了个公主抱。
场面顿时就失控了。
特别是主持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结果某位爷还要不嫌事大地来句,“还挺轻。”顺便颠了颠抱着的人。
血海深仇瞬间结下。
赤羽业也是个怪会挑人的,被抱的好巧不巧不是普通小主持,是业界公认的不好惹的王牌主持人潮田渚。
不过潮田渚看起来倒是不太有王牌主持人的样子。
平常一套休闲装,半长发扎个双马尾,帅帅小小的一只,主持风格是正经中带着点幽默的吐槽。
笑起来的时候被称是初恋学弟系笑容,看的人母爱泛滥。妈妈粉无数,天天在网络上嚷嚷潮田渚妈妈爱你。
从那期节目后业内开始传赤羽业要被潮田渚以及他主持的节目方面拉黑了,也有传赤羽业本身就和潮田渚有旧恨,这只不过是又添新仇。
不管那段脱离剧本的片段播出后,赤羽业和潮田渚的关系被传了多少个版本,一句话就能全部概括,一抱结千仇。
结果去年年末颁奖典礼直播的时候,赤羽业和潮田渚不负媒体众望地在现场展示了什么叫做我们只是互相看了一下,在你们眼里就是神仙打架。
那次潮田渚百年难得一见地穿了整套黑色西装,打了领带,甚至在领口别了红宝石胸针。
发型也是一改往日作风,一边头发全拨起固定在耳后,另一边打了个斜刘海,散发被扎起束了个垂下的小辫子。
被直播镜头捕捉到的时候,潮田渚原本正在低头理领口,突然警觉地抬起眼睛往斜前方看去。
不知道是看不清还是怎么的,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盯到猎物的某种食肉动物,嘴角还不自觉地小幅度上扬。
当场直播弹幕就刷疯了,整个大型母爱变质现场。
“啊啊啊啊啊啊我老公刚刚那个眼神!!什么绝美盯猎物的眼神!我可以!!!!”
“前面你做什么我渚还是孩子!……哦不对他成年了,我宣布潮田渚可以来娶我了!!”
“呜呜呜呜妈妈疯了呜呜呜真的好率一男的我就心动一秒”
“今晚我们都是女友粉,情敌们晚上好_(:з」∠)_”
“??前面的说什么,什么女友,我和他才领过证了谢谢”
潮田渚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妈妈粉们都在刚刚一瞬间内不约而同地换了粉籍,他只看到赤羽业一手插袋一手举起朝他挥了挥,笑着朝他走来。
接下来的一幕不过两分钟,赤羽业走到潮田渚目前,两人对视,打了个礼节性的招呼,擦肩而过,简简单单。
然而就这一幕,瞬间上了隔天头条,什么“颁奖典礼当晚火花四溅!当红小生与知名主持人不和被证实”。
还是加大加粗的标题,生怕别人看不见。
两人不过几秒的对视硬是在报道里被形容成了火花带闪电。
赤羽业微微勾起的嘴角就是露出了一个颇为挑衅的笑,潮田渚理领口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就是对对方挑衅的不屑。
赤羽业刷手机看到的时候自己都差点就信了,再往下刷又看到一条说他和潮田渚戴同款胸针只是宝石颜色不一样的报道,最后结论是他们暗中在配饰上较劲。
他边看边端起手边的马克杯,喝了一口,“……这不是咖啡?”
“早餐禁止一切咖啡。”潮田渚熟练地给蛋翻了个面说。
“这是什么规定,哪条法说的?”赤羽业挑眉。
“在潮田渚家蹭早餐法第一百二十条说的。”潮田渚振振有词道。
“……那前面的一百一十九条是什么?”
“还没想好,先占个位。”
好的,是针对。
赤羽业咬了一口烤的酥脆的薄饼,想着这年头的狐妖胆子也忒大,连天师也敢针对了。
仗着有热乎好吃的早餐和毛茸茸的尾巴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赤羽业转头看向潮田渚的背影。
或许在一般人眼里就是个普通的背影,但是赤羽业的视角里还有雪白的尾巴。
看起来很好撸的那种。
……好毛茸茸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赤羽业一边又喝了一口牛奶,一边盘算着等下怎么哄骗潮田渚让他撸尾巴。
赤羽业头一次见到潮田渚的时候,是他刚刚有了红的势头,被邀请去一档综艺当个帅气背景板。
他一进拍摄现场后台就撞见了个毛茸茸的大尾巴,他和潮田渚同时一惊,都对着对方望了一会,又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
当时他对潮田渚的印象就是个外形条件可以,长得有点柔柔弱弱的小狐狸。
这个印象大概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直到赤羽业在路过某个巷子的时候被一个东西从天扑倒。
攥在手里的符亮了一下又灭了。
“这是什么新节目?绝地求生?”赤羽业看着上方黑乎乎的散开一片的不明物调侃着。
“是生死时速。”
潮田渚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抹一把额角流下的血,刚堪堪撑起半个身子,就看到黑影唰地聚成一团,作势往下俯冲来。
潮田渚背后的尾巴一个撑地,手在地上猛地一拍,在黑影冲过来的瞬间四周燃起了火焰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黑影瞬间被火焰吞没。
“意外,你还挺能打的。”赤羽业支起身子感叹。
“你……”
“而且还挺轻的。”赤羽业如是道。
“…………”
轻你个大头锤。
潮田渚边在心里吐槽边站起身,伸手按了一下额角,血还在流,不过不太严重。
火焰燃尽的那刻,潮田渚看到在火中散开的残余黑影又像流沙一样旋转重新聚集了起来,右手刚刚抬起,还没来得及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就看到赤羽业手中闪过一个金色的东西。
唰地一声箭似地刺入了黑影中。
有闷声炸裂开的声音传来。
赤羽业似乎念了什么咒文,潮田渚无法分辨内容,只能看到黑影的周围突然出现了几只形状怪异的箭。
随着赤羽业的一个响指,把黑影戳成了一个海胆,又一声闷响黑影化开了。
“为什么是个海胆?”以为会看到很酷炫绞杀的、关注点奇怪的潮田渚忍不住问。
“因为觉得有趣。”
赤羽业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好像只是刚刚路过被人撞到在地一样。
“刚刚,谢谢了。”潮田渚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赤羽业点点头,看到对方白色的尾巴微微摆动着,若有所思地说:“尾巴,是真的?”
“啊,是。”
“这样啊……我能抓一下吗?”
“诶?”
潮田渚听后一个愣神,凑近的赤羽业瞬间伸手一把抓住一条尾巴。
那天巷子附近的居民都听到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尖叫。
隔天下午赤羽业的左脸上贴着一条创可贴到了剧组,把制作人吓了一跳,说他可是靠脸吃饭的怎么能把脸弄伤云云。
“什么靠脸,我明明是演技派。”赤羽业手指按在创可贴上轻轻刮了刮,“你就当我撸猫被猫挠了吧。”
“猫”还连连道歉给他贴创可贴,并且愿意请他一年的早餐。
血赚。
赤羽业接到家里的信纸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陪潮田渚看他新上映的电影,就看到一张一张纸穿过落地窗,悬空转了几圈,稳稳地落到了他腿上。
……就不能打个电话吗。
赤羽业捏起信纸一时语塞。
上面不止一个人的笔记,看起来是好多人混写的,有的说很是想念他,大哥什么时候回去继续带他们干砸窗破墙的事情,有的说等他回去相亲,而最多的则是:
“你是不是跟那个主持人有一腿??”
太敏锐了,推荐侦查队录取。
赤羽业看着那些都在问他和潮田渚关系是不是不清不白的问题忍不住咋舌,这些人在家抠脚简直是浪费社会人才资源。
有一条说,“赤羽业你个糟老头子,我家渚的那个红宝石胸针是不是你骗他戴上的情侣款!!妈妈不允许!!!”
屁,那是我们商量好一起买的,不是情侣款。不过这是一个新思路。
还有说,“那个主持人听说好像不是人?真的假的?”
你从哪里听说的,虽然你说的对。
更有说,“我看了你们去年颁奖典礼那个视频!!哪里是针锋相对,明明是甜蜜的眼神交流!!!awsl”
我合理怀疑你在正主面前磕cp,而且我支持你磕,虽然这对cp还没彻底he。
看完信的赤羽业心里有点复杂。
倒不是想家了,毕竟他离家出走那刻,已经决定好做一个即便家里有亿万家产等他回去继承也绝不回头的潇洒靓仔。
潮田渚看到高潮感人的部分,眼眶有点湿润,他吸了吸鼻子,听到赤羽业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潮田渚转过头。
“村里的人,好像以为我们已经真的在一起了。”赤羽业扬了扬手里的信纸。
“…………哈?”
潮田渚眨了眨眼睛,眼睫毛颤抖了一下,他看见赤羽业的脸转向了他,电视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像那天下雨的夜晚,忘记带伞的他站在电视台门口台阶的上方,思考着冒雨回家后一个月没办法稳定维持人形是不是件合算的事情。
至于找人搭伞,他没考虑过,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也不能算个人。
一辆辆车从不远处的路上驶过,灯光打在伞面上,落在地上深深浅浅的积水里。
潮田渚看着那人一步步踏着满地细碎的灯光,脸被灯光照亮,又忽地暗下去,再照亮暗下去,像远方灯塔的亮光,像仲夏夜里的星点,等他回过神时,赤羽业已经站定在他面前。
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将伞前倾,刚好能遮住潮田渚。
“听说狐妖不能沾水,所以我来接你了。”
啪。雨滴落进水洼的声音。
潮田渚感觉有什么也落进了他的心里。
雨天的夜里漂浮着丝丝寒气,走了一路的赤羽业的风衣上也沾上了寒气。
但潮田渚却觉得刚刚那刻他像看到全世界的温暖都聚集在了他的面前一般。
在这个顶灯昏暗的台阶上,夜也被点亮了。
电影还在播放,新的片段光不在忽明忽暗,连带潮田渚看到的赤羽业的脸也清晰了许多。
“他们甚至有了cp组织。”赤羽业一脸痛心疾首,“你知道磕的cp如果be,对粉丝来说有多痛苦吗?”
“啊……可以理解。”潮田渚思考的时候尾巴左右摆动着。
“所以为了世界的爱与和平,为了不让他们磕的cp有be的可能……”赤羽业接着说。
“嗯?”
潮田渚的尾巴突然竖起。
“谈个恋爱吗?带婚姻契约的那种。”
END.
失踪人口突然出现(!?)
是咕咕了不知道多久的天师业和狐妖渚。
下午还要考毛概,挣扎着爬上来,祝我好运……_(:з」∠)_
觉得甜就给我个评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