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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白添

【藕饼】咬

敖丙发现哪吒喜欢咬人,是在两个人刚在一起那会。

当时两个人还没滚到一块去,平时也就是停留在亲亲抱抱的阶段,但好歹是能做点什么了,哪吒自然逮到没人的时候就想凑过来亲他。有一回他就和家兵说个话,偶然瞟一眼就看到哪吒耐人寻味的眼神落在他唇上,简直要把自己呛到。

果然等到人走了,他立刻上前拉住敖丙手腕,脚步直到人靠到墙上才停,垂眸凑过去亲他的上唇,之后又舔过下唇探进去纠缠。

敖丙平时很少会真的拒绝他,更多时候都是象征性的推两下。毕竟吻如诉情,总会让他想到他说喜欢他的那晚,心被浸泡的极软,且感觉也并不差。所以只要没有被人看到,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如果哪吒不那么用力以至于他有时候喘不上气,或许会更...

敖丙发现哪吒喜欢咬人,是在两个人刚在一起那会。

当时两个人还没滚到一块去,平时也就是停留在亲亲抱抱的阶段,但好歹是能做点什么了,哪吒自然逮到没人的时候就想凑过来亲他。有一回他就和家兵说个话,偶然瞟一眼就看到哪吒耐人寻味的眼神落在他唇上,简直要把自己呛到。

果然等到人走了,他立刻上前拉住敖丙手腕,脚步直到人靠到墙上才停,垂眸凑过去亲他的上唇,之后又舔过下唇探进去纠缠。

敖丙平时很少会真的拒绝他,更多时候都是象征性的推两下。毕竟吻如诉情,总会让他想到他说喜欢他的那晚,心被浸泡的极软,且感觉也并不差。所以只要没有被人看到,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如果哪吒不那么用力以至于他有时候喘不上气,或许会更好,敖丙想。

唇舌缠绵后,哪吒又自然的顺下去啄他的下巴、脖颈,感觉喉咙像吞了一颗火种,烧得他口干舌燥,有种压制不住的冲动感快要破笼而出。为了缓解这种感觉,他在敖丙颈窝裸露的皮肤上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

原本还沉浸在亲吻中的敖丙被颈间的刺痛一激,伸手把埋着的脑袋推开后立即捂住被咬过的地方,耳朵红了一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咬我?”

在敖丙的认识中,噬咬是妖兽攻击的方式,再者,要么就是进食。在他们不认识的时候他曾咬过他一次,那次算是攻击。可现在他怎么还能咬他呢……敖丙下意识的感到有点委屈,但是对上哪吒敛着情意的眸,他又觉实在不像他想的样子。想着想着,眼神转为了迷惑。

哪吒并不懂他的疑惑,只是视线扫到指缝后的痕迹,眸色渐渐如墨般漆黑,低声问他:“疼吗?”

其实也当然疼不到哪去,但是问题是在这吗?敖丙心中暗暗想着,但最终也只老老实实答道:“还好。”说完之后他停了停,又不甘地补了句“有点儿。”

哪吒低笑一声,又凑近了咬他耳朵:“那让你咬回来。”

敖丙脸马上蒸红了,偏头去躲他:“我不咬,谁会无缘无故咬别人?”

“不是别人,是你。也不是无缘无故,”哪吒下巴镶到他颈窝里,声音贴着发丝在那一片空气中很轻的震动:

“看到你,我就觉得有点儿饿。”

他此刻说话的样子更似呢喃,不过敖丙还是听见了,感觉思绪完全炸开,恍惚间甚至都感觉他是在咬自己发丝。

哪吒又垂头在那块牙印上安慰似的一亲,敖丙一抖,终于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扒开。他脖颈这块实在是敏感,更何况身体也在这种氛围下有了些躁动的反应,再下去对方迟早会发现。

“别弄了,很痒。”

从那之后,哪吒时常会在接吻的时候咬住他的下唇研磨,还是有点疼,但是敖丙隐隐约约也能知道,或许这种咬在人间、情人间也为传情,同亲吻一般是表达喜爱的方式罢了。

后来有一回晚宴李靖敬了敖丙酒,他不好推辞,果不其然就醉了。

哪吒扶他回去,到床边时自己反倒先坐下了,一副不打算走的驾势。敖丙晕的很,抬眼望了下他,感觉看得不够清楚,也没多想,倾身半跪半坐到他腿上凑近了。

哪吒没料到他这番动作,眉心一顿,但只是静静等着看。敖丙眼睛好容易对了焦,也不做别的,只是眼波漾在他脸上流连。

他平时倒是不大会仔仔细细地盯着什么人看,一般看别人的脸是为了同他说话时保持尊重。后来他总是能和哪吒对视,有时不由自主的会想去看他。虽然总是匆匆偷瞄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一直都清楚哪吒是好看的。

眼睛狭长,自带微扬的弧度,偶尔看他时还会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钩住一角拉扯。瞳仁是棕色的,原本应该显温和,可是同眼型配起来反生了几分邪气;双颊的火纹妖冶,五官上有种毫不收着的张扬,攻击性很强。就是没表情也显出乖戾的气场,怎看都不是好亲近的类型。

可敖丙就是喜欢的不行。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现下只觉得太好看。乘着酒意,敖丙脸上很快蒸上一层薄红,眼神近乎有些迷恋的望着哪吒。

他的手轻捧着对方的脸,喃喃道:

“你怎么生得这么让我喜欢?”

语气似疑惑,又似叹谓。

哪吒瞬间脑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像鞭炮一样一路霹雳啪啦烧到心脏,让它烫到似的跳得飞快。

他耳朵倏地红了,定定看着敖丙,平日里口齿伶俐,现在居然有些结巴:

“你……”

敖丙酒意上头,只沉浸在自己不知所谓的思绪里,像是有千万丝线胡乱缠绕。但注意到对方发红的耳郭时,偶然和其中一条接上,想到这人没安全感的时候,将自己抓得极紧,眼角都垂下来,看着尽是委屈。哪怕他霸道的占据欲背后也偶尔能察觉到一点不知从何来的不安。

可自己明明也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要不安呢?

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够明显吗?他向来隐忍,脸皮薄,不会像哪吒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也很少会主动与他有什么亲密举动,可能对他来说,纵容就已经是最显然的喜欢了。

可如果这对于哪吒来说不够,他是不是也该更多去向他表达自己的喜欢呢?

还能如何表达?就着人间来,不就是……

敖丙没想多久,下一刻便扯住哪吒的衣领凑了上去。哪吒才刚闻到浅淡的酒气,鼻尖上一热,落了微小的刺痛。敖丙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就退开了,转而在他一侧脸颊上亲了亲。没想到意外的好亲,柔软甚至不输他幼态肉乎乎的脸。于是他没忍住又多亲了几下,似乎有些理解哪吒为什么这么喜欢亲吻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很满意,不过原本正准备说话的哪吒却彻底僵住了,瞳孔放大,有些呆愣愣的望着他,脸上也开始快速腾生起红晕。

最终他扯住敖丙倾身过去,变哑的声音有点从牙缝挤出来的意思:“再咬一口。”方才鼻尖上冷却的潮意已经消失了。

敖丙莫名清醒了一点,红着脸有些下不去口了,犹豫着摇摇头。

不过最后他还是咬了。在行至云端被海潮卷没的时候,眼睛被雾气打湿,无可遏制地就着面前哪吒的肩膀深深咬了下去,留下几天都没有消去的暧昧痕迹。

  点赞=支持❤️💙

  下一篇已更:关于尾巴 

  添加彩蛋,一点咬痕的后续

圣袋子子

【潮斯】小甜

🌸ooc怪我

🌸来点小甜片段

  

01

   都说前世三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但是,马浩宁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什么三百次回眸换来一次擦肩而过,全TM是扯淡!马浩宁认为,前世的高斯肯定是在遇见自己时狠狠砸在自己怀里了!他们之间的缘分那是命中注定!是天造地设!是永结同心!是百年好合!


   有一次公司年假,马浩宁带着高斯去旅游,两个人手牵手拜了当地所有的寺庙,求到了好多护身符,回到家马浩宁用别扭的针脚把护身符全缝在了高斯的一件外套里,还拿给高斯看,一脸看我多牛牛的等着高斯夸奖“怎么样宝贝,是不是感动到了!狠狠...

🌸ooc怪我

🌸来点小甜片段

  

01

   都说前世三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但是,马浩宁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什么三百次回眸换来一次擦肩而过,全TM是扯淡!马浩宁认为,前世的高斯肯定是在遇见自己时狠狠砸在自己怀里了!他们之间的缘分那是命中注定!是天造地设!是永结同心!是百年好合!


   有一次公司年假,马浩宁带着高斯去旅游,两个人手牵手拜了当地所有的寺庙,求到了好多护身符,回到家马浩宁用别扭的针脚把护身符全缝在了高斯的一件外套里,还拿给高斯看,一脸看我多牛牛的等着高斯夸奖“怎么样宝贝,是不是感动到了!狠狠接受我的祝福吧!老婆!”

   结果是什么呢?,这件外套在马浩宁身上穿了一个星期。


02


   你问马浩宁为什么会喜欢上高斯?嗯,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以前的马浩宁可能会说“每一个长得好看的人都值得被喜欢,高斯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你问马浩宁为什么会喜欢高斯,他会回答“这种问题还需要问为什么?因为高斯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你问高斯,跟马浩宁谈恋爱收获了什么?


  是每天的早中晚安吻?是特地留给自己的蛋糕零食?还是多了一个人形自动发热抱枕?

   高斯告诉你,远不止这些,但是更重要的是,多了一只随时随地都黏在自己身边的乖巧巨型犬。


  “宝宝!我在你眼里就是只狗?”马浩宁夸张的“质问”着高斯,高斯不甚在意吃完手里的面包拍了拍手,对着马浩宁勾了勾手指,马浩宁想也不想的凑了上去,高斯捏了捏马浩宁的脸,“没有~你可比狗狗听话可爱多了~”

   “那是~我能不听老婆话?!”

  高斯忍俊不禁,给了马浩宁一个吻,这是作为乖狗狗的奖励。


03


  高斯最近有些焦虑,身材和容貌焦虑,自己在“搞潮大会”上扬言自己吃不胖,这搬来还不到两个月,自己平坦的腹部已经堆起了一层肉,躺下还好,只要一坐起来,腹部多余的脂肪堆在一起,以前高斯不甚在意,可是看到弹幕说自己胖了还是不好受,高斯发愁,于是食欲就开始减少了,每次吃饭的时候就扒拉那么两口饭后就不吃了,让马浩宁很是烦恼。


  “不是我说你,高子,你这是小猫吃食儿呢?吃这么丁点能吃饱?”说着就给高斯碗里夹了筷红烧肉。

 

   高斯盯着碗里的肉咽了咽口水,把碗往前推了推“我,我吃饱了!”


  “那你把碗里这块吃了。”


  高斯坚定了三秒夹起来碗里的肉塞到了嘴里,鼓着腮帮“我吃完了!”然后嗖的一下跑到了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半夜,高斯饿的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终于,他忍不住了,偷摸进了厨房想找点吃的,于是被马浩宁抓了个正着。


  “马,马哥……”

 

  “饿了?”


  高斯的肚子不适时的响了,他尴尬的看着马浩宁,马浩宁本来想说高斯几句的,听到高斯饿的肚子咕咕响,长叹一口气,“中午我让他们给你留了点饭,都给你热好了,过来吃。”


  “谢谢马哥!”高斯乖巧的坐到椅子上吃着马浩宁给自己热好的饭。


  等高斯吃完,两个人一起睡觉,马浩宁这才絮絮叨叨开口“斯斯啊,咱就说不是不同意你减肥,咱也不能节食不是,这不健康!我让小傲给你做减脂餐不就行了?听到了没有!”

  然而高斯已经吃饱喝足舒舒服服睡着了,自己哔哔叭叭一大堆,这人一个字都没听到,唉~明天在说吧,马浩宁搂着高斯睡着了。

 

sawthelight

【中国代表团|霍元甲】

  -看奥运会看上头了的产物🇨🇳🥇

  -本来想着在8号之前发 但是龟速剪辑速度让我没跟上热度==

  -这是一个全靠bgm撑起的剪辑


  -BGM:霍元甲

  -剪辑@sawthelight/@pellsaw (ps:这俩都是我!前者是lofter的账号 后者是B站的)


【中国代表团|霍元甲】

  -看奥运会看上头了的产物🇨🇳🥇

  -本来想着在8号之前发 但是龟速剪辑速度让我没跟上热度==

  -这是一个全靠bgm撑起的剪辑


  -BGM:霍元甲

  -剪辑@sawthelight/@pellsaw (ps:这俩都是我!前者是lofter的账号 后者是B站的)

 

猕猴桃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我要死惹,什么神仙宝贝太可爱了吧!被大家围在中间可爱死了,被大家宠着的宝贝,风衣拿下来那一刻我没了,被孟鹤堂可爱死了!(视频源于微博: 院座家的兔(如有不妥侵权及时通知我,我删除!!)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我要死惹,什么神仙宝贝太可爱了吧!被大家围在中间可爱死了,被大家宠着的宝贝,风衣拿下来那一刻我没了,被孟鹤堂可爱死了!(视频源于微博: 院座家的兔(如有不妥侵权及时通知我,我删除!!)

暮野春大王万万岁

袁隆平爷爷以90岁的年龄获得国家勋章的第二天,就主动返回湖南家中下田考察,因为心里惦记着“每天数一穗”。


看到自己“还是吃的太饱了”的表情包回应说——

“你们年轻人不知道,饥荒的时候,没饭吃真难受啊。”

“那您现在觉得自己最关心什么?”

“关心杂交稻。”


“我毕生追求就是让所有人远离饥饿。”一生只做一件事。


谢谢您,也会永远记得您。


cr:亭林镇无业青年

袁隆平爷爷以90岁的年龄获得国家勋章的第二天,就主动返回湖南家中下田考察,因为心里惦记着“每天数一穗”。


看到自己“还是吃的太饱了”的表情包回应说——

“你们年轻人不知道,饥荒的时候,没饭吃真难受啊。”

“那您现在觉得自己最关心什么?”

“关心杂交稻。”


“我毕生追求就是让所有人远离饥饿。”一生只做一件事。


谢谢您,也会永远记得您。


cr:亭林镇无业青年

九零

[池陆]回来(一发完)(甜饼叭)

#2.6k补结局?

#和原剧可能有不符

#可能有ooc不喜就退哦


电视发出的光在不开灯的夜里明晃晃得刺眼。画面里的人嘴角带伤,歪着头控告似的碎碎念有点吵,眼睛半眯着却盖不住眼底若隐若现的戏谑。

  最初的陆离总觉得池震轻浮狂傲,是他不喜欢的那种。

  手边半瘪着的酒壶几经摩挲竟已略有光泽,“你不如让它陪陪我”,如今真落到手了,却成了舍不下碰不得的东西。

陆离呆呆地望着屏幕,只是左眼有点湿润。

这是池震消失的第五个月。失眠早就是陆离的常态,池震走后,也只是加大了些安眠药的剂量罢了。

陆离并非会自我麻痹的人,他知道腹部中刀若是伤在要害结局没那么乐观。他们也都告诉他,...

#2.6k补结局?

#和原剧可能有不符

#可能有ooc不喜就退哦


电视发出的光在不开灯的夜里明晃晃得刺眼。画面里的人嘴角带伤,歪着头控告似的碎碎念有点吵,眼睛半眯着却盖不住眼底若隐若现的戏谑。

  最初的陆离总觉得池震轻浮狂傲,是他不喜欢的那种。

  手边半瘪着的酒壶几经摩挲竟已略有光泽,“你不如让它陪陪我”,如今真落到手了,却成了舍不下碰不得的东西。

陆离呆呆地望着屏幕,只是左眼有点湿润。

这是池震消失的第五个月。失眠早就是陆离的常态,池震走后,也只是加大了些安眠药的剂量罢了。

陆离并非会自我麻痹的人,他知道腹部中刀若是伤在要害结局没那么乐观。他们也都告诉他,池震死了。可陆离不信,他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撑着那摇摇欲坠的坚持,没见到池震的尸体,就坚持认为他会回来。

左眼的湿润最终还是郁结,砸进端着的白水里啪嗒一声才让陆离回神,仍未平静的透明液体提醒着陆离那滴眼泪的真实性。他其实不常哭的,今天是怎么了。本是烧水准备吃药,晃了一阵神,这才忽的想起白色小药瓶昨天已经见了底。

  差三分十一点,索性套上衣服出门,药没了催眠的还有酒不是么……或者后者说是麻醉更为贴切。

  深夜的桦城一改白日里的喧嚣,乍来的凉意反倒让陆离更清醒,饭店陆陆续续关的差不多了,发暗的路灯下,陆离的影子孤零零的。他并不喜欢这样的静,悄无声息的夜是肮脏和危险的蛰伏地,也是脆弱和疼痛的触发点。

  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了这家小馆子,池震不在的近半年时间里,他再没来过的地方。半年不长不短,店里也是有了新的装潢,老板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念叨着好久没来了啊,这次怎么一个人。

  意料之中,却还是心里一阵抽痛。

   “还是这么晚啊,想吃点什么啊。”

   “老样子就好。”

   “行咧。”

 这是陆离和池震以前忙着查案,加班完常来的地方,时间太晚开着的店也不多,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跟老板也渐渐有些熟络。从前他俩也是随便吃点,池震跟着陆离也没那么多情调般的讲究,一碟牛肉,两碗面,有时候喝点酒……现在想来竟是怎么也求不得的美好。

  刚做好的汤面冒着热气,熏得陆离视线模糊,他要了几瓶酒,一口灌下去小半瓶。他还坐在他俩以前常坐的角落,吃着以前吃的东西,喝着以前喝的酒。

  自我安慰般的,自虐般的。

  陆离想了很多,想了楚刀,想了一诺,想了自己刚刚当刑警的日子……可更多的是池震,他们认识了多久呢,陆离想起池震一脸不在意的坏笑,想起他被自己打的时候,想起他们一起出警,甚至还有天台上莫名其妙终未落实的吻。

  陆离没以为时间能那么快抹平思念和伤害,但他确实也低估了所谓睹物思人故地重游的力量。

池震说:“相爱就应该在一起。”,他说“人最怕的就是没得选择”,他说“我怕你一个人查不出案”……他说“等我……”一句句一幕幕出现的毫无章法,在陆离的眼前耳边,无一不提醒着他池震这个人曾鲜活地存在。

“我等你,我等你啊…”

也许实在没胃口吃下东西,但酒已经下了大半,池震走后,陆离已经远没有曾经那么情绪化,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愤怒或悲恸,白天把自己埋在工作里,然后靠安眠药度过夜晚,也没人敢再在陆离面前提起池震,日子其实是按部就班地过着,平稳得陆离都以为自己也可以最终最终忘了这个人。

事实证明,怎么可能。

握着酒瓶的手不住地有些颤抖,眼眶发红得厉害,陆离强忍着快要溃堤的情绪,他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发了疯一样的想池震,哪怕去地铁现场的时候都没有。堪堪维持着的保护层在这个清醒着的夜里似乎急速消失,是陆离从没想过的手足无措,像是逆生长成了孩童,又丢失在不见五指的一片茫茫里,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极致的想念或许真的会使人出现幻觉。

所以当陆离又灌完一瓶酒,同时听见老板的声音时,他只是愣了下。

“果然你也来了啊,尝尝今天的牛肉没有上次那么咸咯。”

等等,他用了“果然”,还用了“也”。陆离抬头看了看这个点空荡荡的店,半晌才慢慢回头。

那人头发比从前长了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异后归于平淡,然后就冲着陆离笑了。

“晚上好啊陆队。”

陆离以为曾经想他如果再见到池震,一定先上去揍他几拳,一定是暴怒的样子。可当这个在脑海里出现千百回的人终于活生生站在眼前,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怎么说,他是怕的,酒精的作用使人晕沉沉的,他甚至没敢触碰去确认对方的真实性。直到门口的池震突然神色一变大步走过来晃着陆离的肩,语气略带斥责“陆离!吃了安眠药不能喝酒!”。

一句话像是唤醒了什么,压抑了很久的情绪最终是没守住防线,陆离也不看池震,除了紧咬的嘴唇没有一丝表情,眼泪就一颗颗往下砸,可是把池震砸慌了。

说真的他池震哪经得起这名场面啊。

“陆离,陆离你别哭啊,我,我这两天刚把事情全处理完,正打算过几天回去找你呐,之前是不能暴露啊,我错了啊,我这不是活下来了嘛。”

“你…特么…混蛋!”

 池震最后也没能达成自己想买点东西吃的目的,道别了老板,连哄带抱硬是把陆离带上了车。哪个不长眼的说陆离哭起来丑的……好看是真好看,就是池震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

池震带陆离回了自己现在的住处,第一件事先给陆离熬了点粥,安慰他备受折磨的胃。这次陆离倒是难得听话,池震没开口解释,陆离也只字未问。

“今天安眠药没有了…”这是陆离情绪稳定后说的唯一一句话。

池震也算是送了口气,拉起陆离的袖子,摁在主卧的床上:“那也试试睡吧。”

给人盖好被子,良久,池震还是躺在了床的另一边,他知道陆离没那么快睡得着。试探性地转身,环住了左边的人,感受到陆离身体一颤,却没有挣扎。

“我就抱一会儿,你别怕。”

“我在地铁上以为自己快不行了的时候,我看见你打的电话,我满脑子都是你,我就想我死前也没能听见你的声音,我…我就想我要是能活下来,我一定抱抱你,我一定,把该说的都告诉你…”然后是良久的沉默,陆离清醒的感受到身后人的哽咽,就在他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他听见池震有些嘶哑的声音,他说:

“陆离…我这辈子可能都栽你身上了陆离…”

“我爱…”

  池震张口还是没能说完整那句话,可就说这些,他也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少勇气,陆离的强硬倔强他不能再懂了,可经历过生死一线时的感受,池震才觉得如果这些陆离永远不知道,才是他最大的悲哀。

沉默才是最磨人的东西,哪怕池震早就料到得不到回答还是难免难过。

或许没被打已经是很好了?

就在池震觉得自己可能应该放手时,陆离转过了身,昏暗里他看见陆离脸上的闪着光的东西……他还看着陆离犹豫了一下把脸埋进他怀里。

池震蒙了,这是他没想过的狂喜啊,这时候不抱紧他还是人吗。

陆离的声音闷闷的:“回来就好。”

他还说:“我也爱你。”

后来再想起,陆离总是懊恼自己再见池震是那么狼狈透顶,可池震却是真真庆幸他遇到了那天的陆离,接住了他所有的脆弱和崩溃。

来路任谁都不容易,往后,我给你俗气透顶的幸福。


张三斛

【池陆/剧情向】雨罪书(一发完)

>>>.憋着没敢去看大结局的产物。时间线在第一案和第二案之间。

>>.8K激情乱码写作。

>.喜欢是浏览,爱是红心x。

    

     

       雨季骤然而至,是陆离最郁躁这样天气,湿热的潮气蒸腾成一张网,裹着他喘息不得。池震许久没有安安分分地在哪里一坐就是一天,纸醉金迷的红灯区素来不囿于人间时节,永远用浮着糜烂的繁华。百无聊赖地瘫在转椅上,池震看着窗外时而滂沱时而阴沉的天,他恍若...

>>>.憋着没敢去看大结局的产物。时间线在第一案和第二案之间。

>>.8K激情乱码写作。

>.喜欢是浏览,爱是红心x。

    

     

       雨季骤然而至,是陆离最郁躁这样天气,湿热的潮气蒸腾成一张网,裹着他喘息不得。池震许久没有安安分分地在哪里一坐就是一天,纸醉金迷的红灯区素来不囿于人间时节,永远用浮着糜烂的繁华。百无聊赖地瘫在转椅上,池震看着窗外时而滂沱时而阴沉的天,他恍若又回到了中学的某节课堂上,他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偷看着书摊上淘来的三流警匪小说。这些烂俗透顶的小说里有个黄金定律:阴雨天是出人命的好时候。

       不过可惜了,自打池震来刑侦局的几个月里,他倒是从来没发现哪个凶手有这等情调。雨季来临的十天半月里太平得吓人,就连平常日里爱走丢了的鸡鸭鹅狗猫、老人少年郎之类的,都少了大半。

       池震拿起手边放凉的茶水,借着喝水仰头的功夫,用余光瞥了一眼两点钟方向,他那大型猫科动物亚种队长陆离,正瞪着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仓鼠一般咬着指甲。他慢慢悠悠放下水杯,又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画面,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他突然就明白了岁月静好是怎样一种意境。面前背对背的两台电脑旁边突然冒出个脑袋,鸡蛋仔手里的吃食还没等咬一口,先咽了一口口水被他震哥的笑声勾了过来,“震哥,乐啥呢?”

     “嚯,吓我一跳你。”池震翻了个白眼,对上鸡蛋仔笑出八卦之魂的眼神,顿了一下也把头凑到电脑旁边,压低了声音:“不是,你们队长什么时候有这个咬……”

       叮铃——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鸡蛋仔立马收了笑拿起听筒,只冲那头应了一句“好,知道了。”就撂下了,面色凝重地放下手里的鸡蛋仔站起身来,“师哥,有命案。”池震摸了摸嘴唇往窗外看了眼,天还是淅淅沥沥的。嗯,这小说里讲的也不尽然是唬人的。

       在确认陆离终于成功灵魂归窍之后,池震才敢把方向盘交给陆离。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驱赶着零落的雨滴,后视镜背面那个窃听器安然还在原位。干扰器没有开,池震觉着既然董局愿意听他们聊些闲话打发老年时光,他也不介意把车当做舞台。陆离对此不置可否。池震把目光从车窗外雨打芭蕉的景致上收回来,落在陆离的侧脸。并没有自然光打在陆离的脸上,他的脸仍然是棱角分明的好看,难怪这么耐看。或许是他目光太过火热,或许是良久的沉默,陆离皱着眉头往身侧看了一眼,正好迎上池震的注视。

      “犯什么神经?”陆离把头转回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大拇指一敲,雨刷更勤勤恳恳地工作,然后他们的车转了个弯。

       池震像是被抓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清了清嗓子随口扯了一句有的没的:“你说,按照你的经验来,下雨天是不是特别容易出事儿啊。”

       陆离挑了挑眉好像真的在思考似的,过了一会儿才接他的话:“有吧。凶手总觉着下雨天可以抹去很多证据。”

      “那其实呢?”池震没有再等来陆离的答话。

       其实他们想的很对。当池震下车看见这一片不见涯际的芦苇丛的时候,他就知道陆离沉默的原因了。雨后泥土散发着人类记忆图谱中的慵懒味道,在自然与本能的驱使下,人总会选择性地忽略掉一切不和谐的因素——游荡在空气中隐隐的尸臭。从拉着黄色警戒线的边界往里走三步,闷热与潮湿对一具尸体作的祟让池震的胃一阵抽搐。陆离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这个案子不会太妙。他走在前面在笔直生长的芦苇丛里生踩出一条路来,池震就紧跟着。陆离先老远看见老石,几步跑过去挡在池震前面询问尸体情况。

      “死者男性,身高一米七八到一米八左右。”老石接过助手拿来的保温杯,“死了起码有两天了,在水里泡了也有一会儿了。”

      “老石,死者就在这儿,怎么身高还带说左右的啊?”池震被比自己还稍微矮点的陆离挡了个严严实实,只好绕到他身边又往前走,少见地先人一手撩开挡在现场前的苇叶。

      “呕——”其实池震只看了尸体一眼,被水泡得发白的皮肤,还有不自然胀大的腹部,把那尸体生前练出来的六块腹肌都撑起来,比这些加上尸臭都更让池震胃里翻江倒海的,是尸体脖颈上的切口。

       陆离其实想拦着池震,手慢了一步就看见池震捂着嘴往外跑了几步干呕起来。老石拧开保温杯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热水,说:“因为要看死者的头多大了啊。”陆离叹了口气,和面色发白转过身来的池震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来,接着听老石汇报死者信息。

      “头是死后切下来的,刀口并不整齐。凶器可能不太锋利,初步检查没有致命伤,致死原因可能在头部。更多信息只能等进一步检验了。”

       苇叶里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声响,池震吐得有点上头,踉踉跄跄又走进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尸体,撇过头去啐了一句“靠”,又走出去了。甚至还双手合十默念了两声善哉善哉。“谁先发现尸体的?”隔着老远,池震问话的声音喊得好大,陆离怔了一下,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池震总是像个花翎公鸡,骄傲地把尾巴竖得老高,好像能遮掩住他被个漂子吓吐了的事实。

       陆离仰头看了看天,水天相接处乱云如墨,喊了一声收队,回身和老石说:“先把尸体装回去吧,一会儿雨要下大了。”

       寻找尸源的工作一筹莫展。钟表穿着时间的衣裳,滴滴答答地招摇出让人心烦气躁的声响。写满了失踪人口信息的纸张一页页翻过,陆离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在池震今天第十八次跑去法医科催报告的时候,老石从实验室里出来,摘了手套揩了额角的汗,总算说了点有用的。

      “雨季又湿又热,尸体暴露在室外很容易腐烂。又没有头,我等反应结果等了半小时,化验又等了一个小时……”老石半是抱怨半是陈述,池震听着头大,按了按脑门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到底什么时候死的?”

      “前天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之间。”

       脚步声急促地传来,池震随着声音转头,陆离跑下来用他没有感情的眼神盯着池震,“尸源找到了。”

       雷厉风行这个词形容陆离或许有点过,应该说他性子带着火苗,小风一吹就着。比起刚从警校毕业那会儿,岁月这把水果刀多少还是艰苦卓绝地磨掉了他一些浮躁。池震被陆离揪着领子出门扔上车的时候,他觉得岁月或许是把指甲刀。

       “死者周皓,自由撰稿人。没有结婚,信息显示有个妹妹和年迈的母亲。一个人住公寓,所以失踪了也没人知道。”陆离今天说话的速度格外快,毕竟查找尸源耽误了许多时间,长到足以让这场恶性事件被媒体发酵变质。车子开在湿滑的路上,陆离开得不算慢,转个弯拐进去郊区的路,他瞟了一眼导航,继续和池震交待:“前天晚上,他的编辑给了他打了几次电话没接,去了他家也没人开门。编辑把能联系上他的人都问了个遍,拖到今天才来报案。”

       池震一听是死了个靠笔杆子营生的,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从小就没有什么艺术天分与兴趣的,其实一直对这类人有点难以言喻的抵触,“啧。你这说的我都不敢一个人住了,哪天死外边了都没人知道。”

      “放心,我会是第一个发现你尸体的人。”陆离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侧过头来,笑得池震背后一凉,也给陆离回了个笑说:“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天湖公寓,离城区很远,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么几栋五六高层的楼,除了环境安静楼很漂亮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吸引人入住的东西。很多人形容这里是象牙塔、乌托邦,用一切美好纯洁的词汇描述这里,但很少有人愿意在这里居住。毕竟食这世间烟火的芸芸众生还是太多。

      一路走过来,这小区里静得骇人,雨滴恹恹地顺着叶脉滴落进泥土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楼道里扶手一尘不染,墙面白得像是新刷过一般。池震甚至觉得自己的鞋底不配踩这里的楼梯,陆离一步跨三阶地上楼,池震跟在身后。

       “你说,这儿是不是压根没人住啊。”池震伸手摸了一把墙面与扶手,都要赶上他家灶台干净了,“要不这就是什么洁癖之家。”

       “嘘。”这种诡异的氛围让陆离浑身难受,他上了五楼看了一眼门牌,从腰上摸出手枪上膛,池震吃了眼色也掏出枪来贴着墙边站好。陆离伸手敲了两声门。

       “物业。”

       不出所料的安静。娴熟地撬了锁,陆离抬腿一脚把门踹开,黑洞洞的枪口紧跟着直冲着门里。确认没有人之后,池震慢慢悠悠在房间里转起来。这间房子的格局很奇怪,玄关与客厅之间有条长长的廊道,墙壁挂着充满艺术感的画。画框崭新,客厅崭新,卧室的床单连个褶儿都没有。唯一有些生活气息的是床头一杯没有喝完的水,池震在杯把上得到了指纹。

      “指纹价值不大,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天,早就被鱼吃的差不多了。”陆离转了一圈,打量着客厅的书架,书脊上印着书名,按照字母顺序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顶上头一层的角落里立着一个书脊上没有任何名字的。陆离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日记本。是周皓的日记,这个颇有名气的作家写得一手好字。

       池震又搜罗了点无关紧要的统统往证物袋里塞,纳罕陆离那边半天没有动静,探了个头看见陆离拿着个本看得入神。池震拎着几个证物袋靠近点,抬手就把那本日记抢过来,不满自己受了冷落似的,一边翻一边说:“切,看什么呢这么起劲。”

      还没等翻几页,池震瞪着眼睛一句话哽在喉头,眯起眼睛盯着一脸正气的陆离,“嚯,你还有这爱好,看起人家约炮日记了。”

     “这是证物。”陆离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又把日记抢回来,“你看这里时间都是2017年,最后一页是2018年2月18日。”

    “说不定是人家改邪归正,重做良家妇男了。”

       池震收了一记眼刀,看着陆离伸出手来,他偏头回了一个茫然的眼神,等来一句不耐烦地催促,“证物袋啊!”

       正摸出个证物袋给陆离递过去,隔着墙壁尖锐的女声隐隐约约透过来,陆离封证物袋口的手一愣,警觉地瞪起眼睛辨别声音的来源。那是介于欢愉与癫狂之间的笑声伴随着高跟鞋用力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如果模糊不恰当的时间地点,完全像是老电影里金发女郎翩然在舞池里的背景音。

      “楼上。”陆离收起证物袋,穿过长廊出门。池震路过长廊的时候不经意对上画框里混乱的线条,这些错综交错的神秘直线,勾勒出来古怪的轮廓,他不懂用色的艺术,只知道这里最适合掩藏阴谋。

       思忖间陆离已经三步并两步上楼去了,池震出来虚掩带了一下门。背后突然一阵微风,池震迅速拔出枪来转过身来对着身后,枪口直直冲着来人。一双手颤抖着举过头顶,惊恐在那男人的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池震收了枪别在腰后,定神审视了一遍这个男人。他身后的房间里犹如黑夜,不知加厚几倍的窗帘不透一丝光亮。近乎惨白的脸与深陷的眼窝表明他确实不经常见太阳,蓬松的头发,带着黑框的眼镜,在男人里不算很宽的骨架没多少肉,衬衫与牛仔裤勉强表现得像个文人,不像成事的模样。池震尴尬地咳了一声,掏出自己的警官证,说:“不好意思。桦城刑侦局,池震。”

       那男人慌忙点了点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池震靠近一步他便退一步,他想着怎么也不能吃举报不是,就放柔了声音问话:“那个,你是周皓的邻居?”

       那男人点了点头,连着回了话:“我叫陈岛,笔名刀八。也是赚稿费的。”

       池震一秒换了个脸,商业假笑外带十八竿子扫射着套近乎:“啊,我看过你的作品啊!真是,印象深刻。”

       陈岛的眼底闪过光,略带激动得看着这个看似真诚的男人:“是《鬼手》吗?”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池震的笑容僵了一下,这名字怎么听都是个恐怖小说,赶忙把话题拽回来,“那个,周皓你熟吗?”

      “只是认识而已,这座公寓……很安静,所以我们没有交集。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死了。”

       短暂的沉默间楼上阴森的声音格外明晰,还有越来越大的,陆离的敲门声。池震一拍大腿就要往上跑,陈岛跟了两步叫住他:“池警官。楼上的任小姐每天都要这样跳一会儿,这个时候敲门她听不到的。”

       就这么一会儿,池震跑上楼的时候正巧碰见陆离把人家的门踹了开的瞬间。更尖锐的女声以尖叫的形式贯穿耳膜,池震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红衣女郎,冲陆离叹了口气。

 

       桦城浸在夜色里的时候,是繁华而安详的美,凉风拨弄着江河里的灯光,熙熙攘攘的街巷。栖居在象牙塔的人也懂得这大千吗?池震的手指一张纸划过他拍的画,陆离站在他身边,看着单向玻璃的审讯室里鸡蛋仔盘问那女人。照片墙上围绕着无头尸,笔迹不断向外延展。单薄得可怜的社交圈和那本约炮日记没有丝毫关系。陆离盯着桌子的一角出神,大拇指被他咬得都要见了血,他却像没知觉。池震一抬眼瞅见了,一推桌子借力坐着转椅到陆离身边,手肘靠着桌子冲他挑了挑眉:“多大了还咬手呢?”

      “二十八啊。”陆离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是饶过了自己的手指。桌子当间儿的手机震动起来,陆离接了电话,才听了一句就噌的一声站起来:“周皓今年二月就死了?”

       所有的事实赤裸地摆在面前,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一地。陆离好不容易捡起了全部,却没有一根绳子再把它们连在一起。

       鸡蛋仔这时候进来,拿起桌上不知道谁的水就喝了小半瓶,“师哥,这女的叫任乔乔,我看着精神不太正常,什么都问不出来。”陆离拿着电话呆愣着,池震以一个极其妩媚的姿势靠着陆离的桌子,鸡蛋仔看着这莫名美好的画面,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咋了?”

      “任乔乔,应该就是这本日记上最后一个名字。也就是,最后一个记录在册和周皓发生性关系的女性。根据周皓母亲和妹妹提供的证词,周皓从小很内向,在父亲死后与家里联系不多。今年二月收到了桦城康仁医院周皓的死亡证明,死于过劳,但经查证并没有这家医院。也就是说,这个死亡证明是伪造的。”陆离用笔在照片墙上勉强理清楚可以串在一起的线索,翻了翻法医科的报告,继续说:“老石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一种名为阿法美沙多的镇定剂,因为尸体被水泡了很久所以能检测出的计量并不多。这种药物作为毒品的替代品被用于戒毒。死者,很有可能是是被昏迷之后遇害。”

       在一尘不染的长廊上拍的照片没有被作为证据洗印出来,在池震手里被一遍遍端详。池震亮着屏幕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大家不要忽略,尸体的头,还没有被找到。我们已经大范围地搜索过,如果头没有被丢弃,那么为什么,凶手为什么要藏匿,或者说保存死者的头呢?”

       气氛一度因此陷入沉默,陆离转身从照片墙上撕下任乔乔的照片甩在桌上,“明天去搜任乔乔的家。再给她请个医生。查一下周皓身边有过吸毒史的朋友。”

 

       凌晨一点。鸡蛋仔连着打了几个哈欠,陆离放了他的假回去睡觉,警局里只剩下他和池震。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在陆离眼里自己换了位置,他摸到手边的杯子,咖啡已经见了底,棕色的残余干涸在杯底,他只好甩甩头继续研读中学语文一样的,周皓的文章。

       池震倒是精神很好,吃宵夜的时候怕是多喝了两杯可乐,这会儿急着想放水。手机往桌上一放,理了理自己的骚包外套,一站起来就看见陆离趴在桌子上半张着嘴安眠。池震对陆离睡相的好奇胜过了他放水的欲望,他轻手轻脚地凑近些,陆离的左脸压着小臂,像是刚出锅的包子被锅盖压着了。池震被自己的文采折服了,他把衣挂上自己的大衣取下来,搭在陆离的肩头,晲了一眼陆离的嘴,腹诽一句:张嘴睡觉一会儿肯定流口水。

       池震还顺手取了陆离的杯子想着给他续上点热水。没有体温的外衣太凉,陆离因为常年失眠,神经末梢敏感得过分,池震刚走没两步他就醒了,平时锐利的眼睛还带着点困意,比平时更软的声音叫住了池震:“池震,你去干什么?”

       池震举着陆离的杯子,僵硬地转过身子。

       “去放水。”

       陆离:“你他妈……?”

 

       迫真清醒之后,陆离黑着脸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逼着池震自己先喝一口才肯罢休。陆离压着池震喝水处的杯沿也喝了一口,还挺烫。

       “这些搞艺术的凑在一起准出事。”池震把手机倒过来盯着屏幕,没头没尾地感慨一番。

       “谬论。有些艺术源于生活,有些艺术源于想象。源于想象的艺术通常都没有依托,维持这种艺术灵感就会通过一些比较极端的方式。”其实为了追求某种特殊意义的杀人,陆离也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但这么极端摸不着头脑的倒是头一遭,“周皓不像是靠着想象创作的人,他写的文章都太正了。”

       “那周皓的艺术源泉是和别人上床,任乔乔的源泉是总不能是发神经吧。还有他那个对门,叫什么刀八,病病殃殃得跟抽了大烟……”池震絮絮叨叨说到这儿,几乎是同时他们站起身来。

       “阿法美沙多。”

       “吸毒。”

       查调陈岛的资料并不算难,毕竟是有过前科的人,信息几乎都被记录在案。陆离把相关信息打印出来,池震的脑海里一遍遍重复播放着与陈岛对话的场面,整幅拼图唯有一块丢失,梦魇一般纠缠着难受。

       我叫陈岛,笔名刀八。也是赚稿费的。

       是《鬼手》吗?

       只是认识而已,这座公寓……很安静,所以我们没有交集。他出什么事了吗?

       也是赚稿费的。池震把键盘敲得噼啪响,刀八的搜索引擎页上果然不是文字,而是凌乱线条构成的图案。同样的令人费解的风格,扭曲的构图。作品之下的评论毁誉参半,池震浏览过众多不理解其中美感的评论还宽慰了一把自己,其实审美艺术感也不是太糟。一篇名为《如何看懂刀八的线条艺术》的冷帖吸引了池震,解释了诸多角度与朦胧感清晰度的玄学,池震把自己的手机倒过来。离远点,皱眉。再远点,皱眉。把这图片按着A4的比例印出来挂墙上。

       池震扳过忙于厘清线索的陆离的小脑袋,脸贴着脸地问他:“你看墙上,像不像高糊打了码的低成本小电影。”影影绰绰看着像是两个人,陆离蒙得没转过弯来,池震啧了一声绕到陆离身后,虎口扶着他的胯骨一提,陆离塌着腰翘着臀被池震圈在怀里,偏偏不要命的还往自己身上蹭。陆离恨不得回头一巴掌,池震说时迟那时快扣住了他手腕,狐狸似的眯着眼睛,“陆队长,我这给你做图解呢。”

       啪。

 

       曦光在雨季里总是羸弱的。黎明时分挣扎着从密云的罅隙里透点光,在这座城市还睡着的时候,在雨滴仍睡在云里的时候。复勘现场,鸡蛋仔吃着早饭盯着池震脸上的巴掌印看了一路,有许多大胆的想法为了活着生生就着饭吃了。陆离半宿没睡觉还沉着脸的样子真吓人,鸡蛋仔把包早饭的油纸扔进垃圾桶,小跑几步跟上池震。

     “震哥,你这脸怎么肿的?”

     “工伤。”

       鸡蛋仔瘪着嘴就当是信了他的鬼话,过分干净的楼道也确实让刑侦队的大老爷们有点难受。池震早觉得周皓这房间的格局诡异,且不说一条长廊在住宅楼设计中存在的合理性,就说这长廊一年四季三时都不见个光,打头阵进门的警察先开了灯,池震又在逼仄的过道里和几幅画杠上了。画框没有移动过的痕迹,也没有指纹,但确乎和上次见的不太一样。像是一天过去了,画也老了一岁似的。

       “鸡蛋仔,咱扛幅画回去成吗?”池震摸着下巴,眼睛就没离开过这画。陆离路过他的时候,冷哼了一声,池震觉得这脸上又火辣辣的疼。

       桦城第三医院还收治着任乔乔,所以楼上的勘察并没有很困难。香槟色的灯光里,实木的家具镀上了一层复古情调。陆离打开衣柜,复古长裙按照色调排列整齐,各式各样的礼帽整齐摞好,这些房间里风格迥异,但都清一色的整齐。就算是有某种规定都不能做得到的,绝对整齐。

       玄关的鞋柜里有很多高跟鞋,鞋底很干净,不是出门穿的,这些鞋子的用途不言而喻。池震顺着跳舞与狂笑这条线索找,一米高的架子上竟然摆满了胶片碟。唱片机微小的声音不足以让陆离和池震在楼下听到,反而诡异的笑声更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池震在架子周围四处看了看,没有唱片机的踪影。

       有人动过这里。池震抬头看了一眼钉在墙上高处的壁柜,自己办了个凳子站上去一个个打开。从左往右开到倒数第二个柜子的时候,陆离听见客厅里一声轰然巨响。池震从凳子上掉下来摔得龇牙咧嘴,陆离赶紧跑过来扶他,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扶起来一半的手松了又把池震摔回原地。

       周皓的头。

       玻璃容器里一侧都是白花花凝固的蜡,周皓的头颅像高贵的艺术品,五官贴在容器壁上,那双角膜已经浑浊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软木塞紧紧地塞着瓶口,其上又额外封了一层胶布,带着蜡烛带着花香包裹着它本应有的气味。池震觉得不仅是屁股疼,胃也疼。

       同一时间鸡蛋仔已经敲开了陈岛的门,那个瘦弱男人的叫喊声沙哑着传来,陆离抱着装有周皓脑袋的罐子下楼,正巧遇见被拷上的陈岛。陈岛一见到陆离手里抱着的,发了疯一样地喊着含糊的话。池震走进这间终于见了天日的屋子,撒了一地的各色颜料,干涸的调色盘和散落的毛发,和他的作品一样的混乱,与这座公寓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池震闻到了铁锈的味道。

    “这座公寓很安静,但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当象牙塔的窗口里探出新生的枝桠,不踏足塔外的人会如何处置它?

       自然是爱,爱它的与众不同,再以爱为名令他永垂不朽。

       陆离的桌子上接二连三地报告有一小摞子高,物证科检验出这画的颜料里兑了一多半的血液,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氧化,所以池震看得画会变老也不尽然是幻觉。法医科在蜡封的脑袋里找到了伤口,一根十五厘米长生生钉太阳穴的钢钉。池震也找到点新鲜的,那本约炮日记里的某一页小字还真记了个陈岛的名字,可惜了没有再多的记述。而那些很红很正的文章,都出自陈岛之手,都源于他戒毒改造的几年经验。

       “这是什么恶俗情节?三人行?够刺激的啊。”在漫长的一天补觉假期过后,鸡蛋仔翻着手里厚厚的结案报告有些莫名的激动,“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周皓,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割断亲情,2018年2月到他死,半年多和这两个人上床,和陈岛,不过就是图个作家的名声。和任乔乔,不过是图她养着他。”池震拿着陆离的水杯,倒了一杯温水,还亲口尝了尝温度,“死了一个,疯了两个。疯了的还得坐牢。啧。”

       漂亮精致的洋房公寓,每天都崭新的扶手与洁白的墙壁,远离闹市区的天湖公寓,这里的碧绿的花草知道很多秘密。

       在雨季与桦城离别的这天,阳光与蝉鸣透过窗户,尘封了一切阴郁的回忆。池震已经把陆离喝水的水温把控得炉火纯青,那天鸡蛋仔突然想起来问他一巴掌工伤的来历。陆离的表情在脸上凝固了一秒,池震穿着那件不系扣子的衬衫往陆离身边一蹭,“陆队长,工伤得给报啊!”

-

       陆离面无表情张开手臂面对面地拥抱了池震。

     “给抱。”

 

大树施它活

当你的老伴炸掉了你们的家

期末季终于结束,下午六点,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现在,整周批改仿佛由一群巨怪写出来的白痴论文之后,你无比渴盼在家享受一个没有巨怪也没有论文的美好假期。

这时,你发现,你家炸了。


你冲进熊熊燃烧的废墟,举着魔杖,大声喊叫,搜寻你老伴七零八落的碎片。

梅林保佑,你连一片格林德沃都没有找到。

于是你只好退身出来,擦擦脸上的灰尘,在口袋里摸索羊皮纸,准备开始起草你老伴的葬礼致辞。


突然,你的脚跟碰到了什么东西。

你转头,发现你的老伴就坐在熊熊燃烧的废墟边上,衣冠楚楚,淡定自若,一边啜饮德国黑啤,一边做《预言家日报》上的填字游戏。

作为你老伴的老伴,经验丰富的你,已经可以看见...

期末季终于结束,下午六点,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现在,整周批改仿佛由一群巨怪写出来的白痴论文之后,你无比渴盼在家享受一个没有巨怪也没有论文的美好假期。

这时,你发现,你家炸了。


你冲进熊熊燃烧的废墟,举着魔杖,大声喊叫,搜寻你老伴七零八落的碎片。

梅林保佑,你连一片格林德沃都没有找到。

于是你只好退身出来,擦擦脸上的灰尘,在口袋里摸索羊皮纸,准备开始起草你老伴的葬礼致辞。


突然,你的脚跟碰到了什么东西。

你转头,发现你的老伴就坐在熊熊燃烧的废墟边上,衣冠楚楚,淡定自若,一边啜饮德国黑啤,一边做《预言家日报》上的填字游戏。

作为你老伴的老伴,经验丰富的你,已经可以看见你的婚姻生活走向了死亡。

你开始在大脑中冷静搜索巫师界办理最快的离婚手续。


但你还是要先问问你老伴:

“发生了什么?”

你老伴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我想炖一锅汤。”

你再次转头,重新看了一眼身后那堆正在熊熊燃烧的废墟。曾经是你家的废墟。

你虽然是个思路开阔的智慧巫师,但一时也难以看出这堆废墟跟一锅汤之间,有任何必然的联系。

“在将豪猪刺丢进沸腾的奇幻蘑菇鱼汤之前,我也想过,这会不会引起爆炸。”你的老伴平静地说,“为了以防万一……”

你感觉你操蛋的婚姻生活仿佛又看见了曙光。你振奋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你给整所房子都施了可以复原的辟火咒?”

你的老伴继续平静地说:“为了以防万一,豪猪刺下锅前,我特地拿上了啤酒和《预言家日报》,准备打发房子爆炸后等你回家的无聊时光。”


算了,仔细想想,还是不要离婚了,直接丧偶吧。


然而,天色已晚,比起给你老伴的尸体找一块墓地,更迫切的需要是给你的这把老骨头找一张过夜的床。

此刻,你无比庆幸你拥有一个弟弟。

该弟弟还拥有一间酒吧。

该酒吧楼上还有很多客房。


霍格沃茨校长携眷造访猪头酒吧,店主非常热烈地不欢迎二位的莅临指导,但也无可奈何。

你的弟弟不情愿地给你在酒吧二楼安排了一个床位。

更不情愿地给你的老伴在羊圈角落安排了一个床位。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你的老伴炸掉了羊圈。

于是你失去了一个床位。

可能还失去了一个弟弟。

夜幕已然降临,离开霍格莫德村后,你和你老伴继续流离失所。

你抬头看看天色,准备放弃挣扎,在就近的麻瓜公园长椅上度过一晚。

“等等,为何不去找你最偏爱的学生呢?”你的老伴森然道,“据说他写书编排我们,可赚了不少加隆,想必有多的客房。”

在“偏爱”两个字上,你的老伴咬出了不可思议的重音。你将之归因于他那一口垂垂老矣的牙齿最近正在漏风。


你们幻影移形到了纽特·斯卡曼德家的公寓门外。

你开始敲门。

门没开。

你开始哐哐敲门。

门还是没开。

你开始一边哐哐敲门,一边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小兔子乖乖还是没有把门开开。


你的老伴失去了耐心。或者他从来就没有过耐心。

他拨开你,走上前去,一脚踹向纽特家的大门——

轰隆一声。

你惊讶地发现,飞出去的不是门,而是你的老伴。

你老伴的骚包长靴刚刚触及门扉,就如同被什么透明的防护罩重重反击,带得整个人都向后弹射了出去。

你的老伴翻下台阶,跌上马路,打了一个滚,两个滚,三个滚,四个滚,五个滚……

你站在台阶上,手搭凉棚,尽情欣赏,津津有味,心旷神怡。直到第十个滚,才意犹未尽地举起魔杖,朝疯狂翻滚的老伴发射了一个咒立停。


你的老伴爬起来,勃然大怒,再次朝着纽特家的大门发起冲击,像一头放浪不羁爱自由的巨型美洲雪鹭狂奔在风中。

然后再度被弹射出去,翻下台阶,跌上马路,打了一个滚,两个滚,三个滚,四个滚,五个滚……

这次你耐心地等到第二十个滚,才举起魔杖。

你的老伴勉强站稳,惊怒交加:

“怎么回事?”

你探手摸了摸这扇门,感受到熟悉的魔力波动。

“很显然,”你愉快地宣布,“忒休斯为了保护他的宝贝弟弟,早已悄悄给他的房子施了一个格林德沃驱逐咒。不愧是傲罗领袖,这屏障力度真不赖。”


夜色苍茫,楚楚冻人的夜风中,你和你的万人嫌老伴仍然流离失所。

“你不是有很多富二代学生吗?”这时,你的老伴提议,“他们每天从2000平方米的大床上醒来,就不能分一个床角给自家行将就木的恩师吗?”

你想起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家族的长子。

你想起他刚刚继承了一栋规模宏阔的祖宅。

你还想起,你也很久没有探望这位得意门生,心中一直颇为牵挂。


凌晨时分,你的富二代学生,小天狼星·布莱克,穿着睡衣,托着下巴,坐在自家的长餐桌旁边,面色阴沉地看着你和你的老伴吃小松饼。

你心中有些愧疚。你想起了你的老伴年年卫冕“霍格沃茨最可怕教授称号”,从小天狼星念书那会儿就已经开始蝉联。而你却滥用学生对你的信赖,把一个学生时代的噩梦带进他家吃小松饼。

可小松饼真的很好吃。所以你一边愧疚,一边继续吃小松饼。

“松饼不错。”你的老伴称赞道,“还有吗?再配点热乎乎的红茶就更好了。”

“……有。”小天狼星说。

你可以看出,你的学生正在内心咬牙切齿地反复背诵《新约·罗马书》的第十二章:

“你的仇敌若饿了,就给他吃;若渴了,就给他喝;因为你这样行,就是把炭火堆在他的头上。”


就在此刻,老宅楼上忽然响起一阵啼哭,洪亮,刺耳,气势恢宏,有如一万株曼德拉草被同时拉出花盆。

小天狼星从座位里跳了起来。

你们也抛下了松饼,警觉地握住了魔杖。

你以为,这应当是这栋死气沉沉的老宅的又一重讨厌机关,就像一楼入口处用疯狂谩骂迎接他们的布莱克夫人画像那样。

但看小天狼星紧张的反应,大概并非如此。毕竟,当你的老伴和你学生的老母亲互相激情对骂时,你的富二代学生毫无阻止的意思,反而抱臂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说那时迟那时快,一头巨大的牡鹿忽然出现在楼梯口,登登登冲了下来,背上坐着一个咧嘴大哭的黑发小男孩。它急切地跑到小天狼星身前,刨着前蹄,示意他赶快将背上的活体曼德拉草抱下来。

“莉莉出差了,詹姆一个人应付不了哈利,带到我这儿来。”小天狼星屈起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悲惨地说,“我们已经三天没睡过整觉了。”

话讫,他已然变成了一头大黑狗,将小男孩叼到肚皮上,在地板上打着滚儿哄他。

牡鹿呻吟一声,显出原形,化为一个头发乱蓬蓬的眼镜青年。

他向你们打了个招呼,然后闭上眼,听着儿子充满活力的哭声,颓然滑落在地板上。

在帮忙换了两次尿布,泡了五次奶粉,抱了七次孩子后,你和你的老伴客气地从格里莫广场12号告辞了。


月上中天,寒风凛冽,你脸上沾着奶粉,脚上穿着你弟弟的山羊拖鞋,头发上还散落着你家爆炸带来的灰烬,茫然地走在凄迷夜色中,紧握魔杖,思考你的人生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突然,你人生中最大的那个差错又开口了:

“真难以置信,你还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你们不是有一间有求必应屋吗?居然一直没想起来!”

啊,有求必应屋。

说实话,其实你早就想起来了。你知道,有求必应屋一定可以为你们提供今晚的温暖安身之处。但你更担心,一旦你们走进去,它就会顺应此刻你最强烈的愿望,地板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当场吞掉你的老伴,让他落进霍格沃茨的厕所管道系统,最后哗啦啦排入黑湖。

梅林在上,黑湖里的巨乌贼做错了什么,要迎接这样一位新的芳邻。

但既然老混蛋都这么说了,你也没有再拒绝的必要。

你恶狠狠地说:

“好吧。”


霍格沃茨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你和你的老伴集中精力,想着需要的场地,肩并着肩,三次走过了那段墙。

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你握着门把手,向你的老伴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的老伴狐疑地看了你一眼,抬腿走了进去。

你可不想错过老混蛋被吞进下水道的精彩画面。你砰地甩门,跟着立刻转过身来——

你的眼前是一间谷仓。


蜡炬昏黄,屋顶高穹,金色的干草散发着清新的香味。

你的老伴站在谷仓中间,表情也微微愕然,而后又望向你,展开一个笑容:

“这是我最想和你共度一晚的地方。”

这个笑容,让你想起那个夏天的十六岁少年,灿烂耀眼,令人目眩。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的秃顶在反射灯光的缘故。


他的渴望总是比你的更为炽烈。


柔软的干草堆上放着两只温暖的睡袋。

经历了一晚的折腾,你和你的老伴躺在睡袋里,昏昏欲睡。

像少年时那样,你们的手伸出来交握着,在黑暗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的老伴对你说:“很抱歉炸掉了我们的房子。”

你宽宏大量地回答:“没关系,你唯一需要抱歉的只是没有把你自己同时炸掉。”

老混蛋在黑暗中看着你,那双眼睛明亮专注一如八十余年前:

“我看你整个星期都在批改论文,累得像个家养小精灵,所以想炖一锅奇幻蘑菇豪猪鱼汤给你补充精力。”

“……”你说:“没关系,一间房子而已,很快可以修好。”

你的老伴说:“是的,所以其实我也没这么抱歉。”


你立刻再次真诚地希望,地板能裂开一道口子,把你的老伴吞下去。


有求必应屋非常精确,甚至复刻了当年谷仓屋顶的缝隙,淅淅沥沥,漏下两三星光。

你们在星空之下交握双手,闭起眼睛。

在入睡前,你迷迷糊糊地想:

如果你的老伴炸掉了你们的家,也许情况也不是听起来那么糟糕……至少,你们还可以像少年时那样,一起在星空之下睡上一觉。


———当然,这只是你在次日早晨醒来,面对那张巨额维修账单之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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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仇敌若饿了,就给他吃,若渴了,就给他喝;因为你这样行就是把炭火堆在他的头上。你不可为恶所胜,反要以善胜恶。(罗马书 12:20-21 和合本)


本文开头场景的灵感来源:

昨晚,我和我妹出门买水果。提着一大袋砂糖橘回家时,发现我们两人都没带钥匙。

我们站在那里,跟紧闭的家门面面相觑了很久。

忽然,我妹想起了什么,高兴地说:“没关系,出门之前我就想到我们可能都会忘记带钥匙了,为了以防万一……”

我也很高兴:“为了以防万一,你把备钥放在地毯下面了?”

我妹继续高兴地说:“为了以防万一,我特地带了kindle,来打发我们被关在门外的无聊时光。”

我高兴得想用砂糖橘砸死这个人。

W_Tail

格兰芬多找球手赛前找男朋友寻求鼓励

阿德:打赢了回头奖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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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打赢了回头奖励你。

W_Tail

一个身体交换的脑洞
草稿流注意,有硬广出没注意√
【最近lof一直在吞我的回复,评论我都会回的!收到我的回复但在评论里找不到的小可爱们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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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忆/冉梦生

为《故宫回声》所画的海报.

为《故宫回声》所画的海报.

德哈研究中心

【德哈】今夜无人坠入情网

*本文收录于16年德哈中心志《Anonymous》上册 

全本文章link见置顶

作者:Ara @Ara 

2020年的新本合志可以2月份关注研究中心主页康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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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站在拉文克劳长桌的尽头,汗水划过他的太阳穴,顺着他侧脸消失在鬓角。他垂下的拳头虚握,另一只手插在长裤口袋里。


      他们都疯了。


      他喉头滑动,紧紧抿住双...


*本文收录于16年德哈中心志《Anonymous》上册 

全本文章link见置顶

作者:Ara @Ara 

2020年的新本合志可以2月份关注研究中心主页康康呢

—————


      哈利站在拉文克劳长桌的尽头,汗水划过他的太阳穴,顺着他侧脸消失在鬓角。他垂下的拳头虚握,另一只手插在长裤口袋里。


      他们都疯了。


      他喉头滑动,紧紧抿住双圝唇。一只小巧的药剂瓶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他不敢碰它,手心早就被汗水打湿。


      此时正是霍格沃茨礼堂人声鼎沸的清晨。一向安静的拉文克劳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上午即将开始的魁地奇球赛,哈利的目光锁定那个被姑娘们围绕的背影,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出乌木般的光泽。如果在平时,哈利会因为能和秋说上话而飘飘然一整天。


      然而就是今天,哈利格外不想和秋说话。


      “快上啊,伙计。”迪安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撞了下他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走过哈利身边。哈利求助般回头看向格兰芬多长桌,西莫和韦斯莱双胞胎正挥拳朝他致意,罗恩的拳头在赫敏的注视下缩了回去,后者转过头来对他摇了摇头。


      他还有选择吗?哈利绝望地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艰难地朝秋走去。


      “早上好。”他站在秋的身后,用一种浮夸的轻快语气问好。哈利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扯了扯嘴角,扭曲的微笑让秋困惑地皱起眉头:“早上好,哈利。有事吗?”


      “我想问问你,呃……我是说,别紧张,比赛加油。”哈利眨眨眼,吞掉了嘴边的话语。他用余光瞥了下格兰芬多的长桌,韦斯莱双胞胎正在夸张地无声哭泣。


      “好吧……谢谢。”秋笑着打趣道,“在决赛和你遇见之前我还不需要喝镇定剂。”


      哈利干笑两声:“也许我该喝上一打。那我先走了,祝你好运。”他挥手朝秋道别,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发出轻微的响声。


      遭了。


      他立刻低头寻找药剂的踪影,视线追随着小巧的瓶子在地上滚动,直到它碰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一只手将它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波特?”


      懒洋洋的拖腔听起来幸灾乐祸。德拉科 马尔福把瓶子举到眼前,他晃动了一下其中的液体,又打开塞子闻了闻,银灰色的双眼微微眯起:“看哪,伙计们。我发现了波特的小秘密。福灵剂。”他朝左右看了看,得意地说道,“在替你的小女朋友作弊吗,找球手?”


      “马尔福!”哈利出声打断他,垂眼不敢看秋的表情。他上前一步,硬着头皮低声说道,“把它还给我。”


      “让我来帮帮你,波特。”他开心地握紧瓶子,朝秋说道,“嘿,过来拿你的礼物,这东西能让你十分钟内结束比赛。”


      “这不是给她的。”哈利低吼道,伸出手去抢夺药剂瓶,但德拉科比他更快一步。金发男孩举高了手,利用身高优势拉开了差距。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宿敌,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是我捡到的,波特,谢谢。”他单手拔掉瓶塞,趁哈利还在思考他话语中的含义时将药剂一饮而尽。


      一直注视着哈利的格兰芬多长桌忽然发出巨大的嘘声,引得整个大厅侧目。麦格教授不得不从教师席上走下来查看,她看见罗恩韦斯莱趴在桌上发出阵阵哭嚎,而迪安和西莫正在拍桌怒吼,赫敏格兰杰已经愤然离席,韦斯莱双胞胎在击掌欢庆。


      “发生了什么?”她威严地开口道,目光扫过众人。


      “一切正常,教授。”乔治(或者弗雷德?)回答道,他和另一个韦斯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在赌今天比赛谁会抓到金色飞贼。”


      麦格教授朝拉文克劳看去,秋 张还站在原地,盯着大门方向。


      “这回我赌赫奇帕奇。”


      “成交。”


 


      哈利一脚踹开二楼女生盥洗室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哭泣的桃金娘被他吓了一跳,尖叫着泼了他一身水,在空中一个盘旋后扎进了马桶里。


      他打了个哆嗦,冷水湿透了他的衬衫。“真是见鬼了。”他咕哝道,伸手抹开贴在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


      一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用柔软的手帕替哈利擦了擦脸颊。哈利像被施了蜇人咒般跳起来,他又惊又怒地回过头,看见德拉科马尔福正拿着手帕注视着他。


      他的眼神专注而自然,仿佛在看着世上唯一仅有的珍宝。


      哈利被自己的形容恶心到了。他摇摇头,试图将这种颤栗感从体内赶出去。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德拉科。


      “你还好吗,马尔福?”


      他紧张地看着金发男孩,后者的脸看起来和十分钟前,三年前和五年前一样令人厌恶。他因为哈利的凝视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开口道:“你有什么问题,疤头?”


      哈利长舒一口气。


      “叫我德拉科。”他补充道,哈利的心又吊在了半空。他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哈利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德拉科马尔福,仿佛他们今天才认识。


      德拉科砸了一下嘴,用力把哈利拉进怀里——哈利这才意识到他们一直拉着手——用手帕自然地替哈利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水渍,接着在他双圝唇上啄了一口。


      “别咋咋呼呼的,甜心,”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口水要留下来了。”


      哈利傻乎乎地张着嘴巴,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时间倒回三十分钟前的礼堂。


      “我敢说这是我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早晨。”


      哈利趴在长桌前,火腿诱人的香味闻起来令人作呕。他感觉胃里像有三只威尔士绿龙在喷火,脑袋里有一百只威尔特郡小精灵在打架。


      “我感觉糟透了。”罗恩梦游般坐在他身边,南瓜汁从嘴角流出来,滴在桌布上。赫敏从书里抬起头,丢给他餐布的同时也丢了个白眼。


      “男孩子。”她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又把脑袋埋进书里。


      “谢谢,赫敏,你真好。”罗恩抓起白布擦一把嘴巴,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伙计,来杯水,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什么?”哈利坐起来,“还要喝一晚上吗?!”


      “当然不是,你忘了你昨晚答应了什么吗?”


      “你们昨晚到底怎么了?”赫敏猛地合上手中的砖头,起身越过餐桌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如果你们打算今天这样上魔药课,被斯内普挂在坩埚上展览一整天我也不会意外。”


      “别担心,赫敏。每个人都会有宿醉的第一次,早上好。”乔治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口哨,弗雷德凑上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没错,这是成人的第一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挤开其他学生坐到长桌的另一端。赫敏冷哼一声,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哈利还趴在桌子上揉着泛酸水的胃部,他现在需要点什么来刺圝激下神经。坐在他另一边的迪安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偷偷塞进哈利的手里。


      “什么……”他想要拿起小瓶看个清楚,却被迪安押进了桌底下。


      哈利痛呼一声抱住额头,他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迪安勒着他的脖子,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能相信吗?乔治和弗雷德昨晚就把它熬好了!”


      哈利挣脱开他的手臂,把自己从桌底下拔圝出来。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把松松垮垮的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他低下头打量起手中的小东西,水滴形的容器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半透明的瓶身折射圝出药水淡淡的金色和珍珠般的光泽。他转了转瓶子,另一面贴着小标签,用他似曾相识的细长字体写着:福灵剂。


      “你知道现在迷圝情剂管得有点严,乔治和弗雷德就拿了这个瓶子作伪装,”迪安喋喋不休地炫耀他们为此做了多大的努力,“他们还加了点颜色让它更逼真!”


      “什么迷圝情剂?”哈利惊恐地问道。他们昨晚只是喝了点酒玩游戏而已,这和迷圝情剂有什么关系?


      等等,游戏。


      一些零碎的片段忽然袭圝击了他的大脑。哈利把脸埋在手里,他根本不想记得昨晚那个拍胸脯保证给秋下迷圝情剂的蠢蛋是谁。


      “你想耍赖吗?”西莫忽然问道,他眯起眼睛,目光在哈利身上来回扫动:“你记得昨晚说过什么话,是吗?”


      “听着伙计,昨晚我喝醉了。你们不能把醉鬼的话当真,何况这在霍格沃茨是——”哈利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是违法的。”


      西莫忽然一声嗤笑。“哈利 波特词典里最后一个单词——遵纪守法。一句话,做不做?”


      哈利可怜巴巴地看向罗恩。


      “言出必行,哥们。”红发男孩叹了一口气,拒绝了他的求助。哈利只好握紧了手中的瓶子,他在迪安和西莫的注视下慢吞吞站起来,思考该如何让秋收下迷圝情剂以后再要回来。


      “祝你好运。”罗恩低声说着,推了他一把。


 


 


      也许今天还能再糟糕点。哈利双手插在口袋里垂头丧气地站在盥洗室的窗台前。


      塔楼上的大钟敲了十下,城堡外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为魁地奇比赛呐喊助威,可他只看了一眼窗外,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又走了起来。


      “五十七圈。”德拉科 马尔福懒洋洋地靠在梳洗台上,说道,“你要把那块地板磨秃了。”


      哈利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叹气,揉了揉早就乱成鸡窝的头发。就在刚才,赫敏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朝他大吼大叫,并且发誓绝不会出手帮忙。虽然罗恩够哥们站在他这边,但看在梅林的份上,他的魔药课成绩比哈利的更糟。这有什么用呢?


      好心帮忙的大个子甚至还在德拉科 马尔福面前差点说漏嘴,被赫敏拧着耳朵揪了出去,只有马尔福留在原地看着他。


      或者其实他不留下来更好。哈利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错。”


      “我犯了什么错?喜欢你也有错吗?”德拉科无辜地问道,他双眼闪动着“爱恋”的光芒让哈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刚才Weasel提到的魔药?”德拉科眯起眼睛打量着心虚的男孩,直起身来说道,“如果泥巴种不能帮你,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要知道我的魔药不比她差。”


      哈利怀疑的眼光激怒了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我的O.W.L.s魔药成绩是O。”德拉科气急败坏地说。


      哈利忽然意识到他从没注意过德拉科的学习成绩,大概这个金发小滑头从一开始就被他打上了差生的标签。想到这里他有点愧疚,但处于自尊心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好吧,看在O.W.L.s的份上。我要做一种我从没做过的药剂……”


      “毒药?还是解毒剂?”德拉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他正等不及能给心上人献殷勤呢。


      “大概是解毒剂……”哈利不确定地回答,他毫不意外地看见德拉科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如果你想制作解毒剂,总得告诉我是什么毒药吧。”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伸进口袋里的手握紧了小药瓶,“不过我应该能找到配方。”


      德拉科失落地垮下肩膀:“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们?哈利被他的用词吓到了,一瓶小小的迷圝情剂就能让他的死敌倒戈?早知道这样他一定天天给德拉科下迷圝情剂。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哈利对于德拉科的顺从还是感到沾沾自喜。他清了清嗓子,说:“图书馆。”


 


      除了考试周前夕,哈利很少会去图书馆打发时间,而哈利 波特和德拉科 马尔福在魁地奇比赛的午后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就显得更为可疑了。拜托了,全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都知道他们俩就像一块磁铁的两极一样碰不到一起去。


      但现在N和S碰在了一起,而且还密不可分。


      哈利穿过书架时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各学院的恶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德拉科却十分自得,时不时还对低年级的学生作出低声恐吓。


      “不准看哈利,他是我的。”他揪住一个赫奇帕奇女生的马尾,后者刚试图朝哈利搭讪。


      “嘿,冷静点,马……德拉科。”哈利折回来安抚他,在德拉科希冀的眼神下硬生生改口叫他的教名,代价是一阵胃痉圝挛。这下半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德拉科不正常了,哈利绝望地想着,冲着那个女生解释:“他是想说我是他的朋友。他太激动了,因为我们刚决定要冰释前嫌,从朋友开始做起。”


      德拉科扬起眉毛,似乎想纠正他,哈利立刻抓圝住他的胳膊,带他逃离了这排书架。


      “我爱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德拉科低声说道,他的气息吹在哈利的耳边,又热又痒。哈利觉得自己的胃抽圝搐得快没有知觉了,他麻木地看着深陷恋爱的“前”死对头,努力回想课本上对迷圝情剂的解释。


      喝下迷圝情剂的人暴躁,易怒,十分沉迷于痴迷对象。


      德拉科靠在书架上,还在等他的解释。哈利揉了揉胃,绞尽脑汁地瞎编:“当然不。但是我们得为大众考虑,我和你当了五年的敌人,一下子成为了朋友——”他看了看德拉科瞬间低沉的脸色,立刻改口,“——一对儿,谁都受不了的,不是吗?”


      “谁管他们。”德拉科脸上的笑容十分恶毒,“我应该在今天早上当众宣布我爱你的,这样他们就不会不知好歹地凑上来了。”


      哈利忍不住想了一下这个画面,瞬间觉得他不该把德拉科 马尔福放出来吓人。他叹了一口气,厚着脸皮说:“我在乎。你能为了我收敛一点吗,德拉科?”


      “当然。”德拉科上前亲了下他的脸颊(梅林见证,哈利差点一拳揍了上去),用一种甜腻腻的口吻安慰他,“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图书馆内禁止调情。”平斯夫人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学习,要么出去。”


      “我在找一本书。”哈利辩解道。


      “什么书?”


      “呃……”


      “《魔药大全》,”德拉科替他解围,“周一有魔药课,我们得完成论文。”


      “对对对。”哈利附和着,心想德拉科吃了药以后竟然这么善解人意,难道他猜出来被下了药的人是自己,还是说……?


      “魔药课?!”哈利的大喊让他赢得了平斯夫人的一记鸡毛掸子。他无视了图书管理员的怒视,抓圝住了德拉科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明天有斯内普的课?”


      万一迷圝情剂的效果没消退,德拉科的反常被魔药大师发现了,哈利的脑海里已经回荡起了开学典礼上邓布利多的演讲和费尔奇的狞笑。


 


      被抓圝住使用迷圝情剂的学生,将得到斯内普教授一学期的禁闭和每周末的劳动惩罚,以及一学期禁止访问霍格莫德。我希望你们记住,真正的爱情没有捷径。


 


      他打了一个寒噤。


 


 


      德拉科 马尔福在将要踏进地窖的前一秒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帽尖。失重感让他忍不住叫出声,但一只手伸出来捂住了他的嘴巴。“嘘,是我。”哈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出声。”


      他拖着德拉科躲进了厚重的帷幕里,一身漆黑的魔药课教授恰好出现在拐角,气势汹汹地路过德拉科与哈利躲藏的角落,用力地合上教室大门。哈利屏息凝神地听着斯内普圆滑而油腻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厚重的木门之后,他忽然感到手心一痒。


      是德拉科伸出舌尖舔圝了他的手心。哈利松开了手想要大叫,德拉科立刻坏笑着伸手捂住了哈利的嘴巴:“轮到你了。”他的眼睛因为恶作剧成功而闪闪发亮,显然他在期待哈利报复,但哈利可不想圝舔圝他的手掌心。


      毕竟中了迷圝情剂的只有德拉科而已。他推开德拉科的手,低声说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在魔药课上我们得保持之前的样子。”


      德拉科挑起了一边眉毛。


      “为什么?”他夸张地打量哈利,“装作我之前有多愚蠢才会没有意识到你有多迷人吗?”


      哈利捂住了他的胃。他需要解毒剂和一瓶胃药,现在,立刻。


在德拉科开口安慰(哈利倾向于恶心)他之前,哈利又开始瞎编:“因为斯内普不会开心看到他最得意的学生和他最讨厌的学生谈恋爱的。”


      “我可不管他会不会开心,哈利,我只在乎你。”德拉科专注地盯着他,怒火在眼中闪动,“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而且你中了迷圝情剂。真相就在哈利的嘴边打转,他在脑海里过了一圈费尔奇丑陋的嘴脸,心一横,豁出去了。


      “我害羞。”他自杀式地招认,凶狠地逼问德拉科,“你到底答不答应?”


      这已经是羞愤欲死了。他憋红了脸,看见金发男孩的情绪被一句话就轻易安抚,随后德拉科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他伸出手,抚摸哈利的脸颊,后者握紧双拳强迫自己接受“爱圝抚”。


      “你在提要求。”他的眼神在哈利因为恼怒而发亮的双眼、通红的脸颊和抿紧的唇圝瓣之间打了个转,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我要奖励。”


      “什么?”


      “你要求我装作我不爱你,就得付出代价。”他宣布道,“我要一个吻作为奖励。”


      如果不是看在迷圝情剂的份上,一个阿瓦达已经不能平息他的怒火了。哈利内心挣扎许久,在德拉科势在必得的笑容里再一次妥协了。


      反正节操已经掉了一次,不在乎第二次和接下来的每一次。


      他自暴自弃地踮起脚凑向德拉科的左脸,狡猾的斯莱特林立刻朝左偏脑袋,接住了他的吻。


      “你真甜蜜。”德拉科拉开帷幕大步走了出去,留哈利蹲在墙角揉胃。


      等哈利终于压下胃酸走进地窖的时候,斯内普已经等候多时了。他阴鸷的眼神在德拉科松垮的巫师袍和哈利一团皱的衬衫上来回扫动,停在了哈利涨红的脸上。


      “我能有幸得知大名鼎鼎的波特迟到的原因吗?”


      哈利转动大脑,思索应该怎么编造谎言,他的余光瞄到了罗恩,在他脸上读到了世圝界圝末圝日般的绝望。


      你们睡了吗?


      哈利读懂了他的口型,大脑又死机了一次。


      “教授,我不是有意迟到的。”德拉科整理袍子,厌恶地躲开愣在原地的哈利,露出嫌弃的表情,“该死的波特在路上‘偷袭’我。”


      “你还手了吗?”


      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皱巴巴的衬衫,欲盖弥彰:“没有。”


      “他肯定揍了波特的肚子。”Blaise偷偷朝Pansy说道,女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


      “我的课上禁止模仿爱尔兰女妖,Parkinson小姐。”斯内普转过身回到讲台上,“你们两个,回到座位上。”


      德拉科假笑着走向斯莱特林,哈利无意识地跟在他身后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因为你的个人恩怨导致马尔福先生的迟到,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轻柔的嗓音从他背后传来,“以及衣冠不整,再扣五分。”


      哈利麻木地坐好,打开书本,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安慰自己:“别相信斯内普,肯定是马尔福先动的手。”


      是我先动的手。哈利茫然地想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先对斯内普的扣分而愤怒还是应该对罗恩的过度幻想生气,或者应该对自己成功骗过斯内普而庆幸,他甚至在经受多次打击后反而对德拉科出色的表演产生了由衷的感激之情。


      他朝德拉科看去,金发男孩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这是哈利最熟悉的死敌表情,他几乎为这种熟悉感要痛哭流涕了。


      接着他的死敌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挑衅立刻变成了调情。


      哈利冷漠地转过头。


      我还是给他一个阿瓦达吧。


 


 


      哈利花了半节魔药课和一节魔法史才向罗恩解释清楚他没和德拉科睡过并保证他们之后也不会睡了对方,还试图劝他不能在这段时间惹怒德拉科。


      “看在他脑子有病的份上,”他吃饭的时候耐心地劝说罗恩,“别刺圝激他。你想想,一个十分爱我的德拉科 马尔福在被你刺圝激之后可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当众吻我?还是睡了我?当然我不会睡他,但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给了罗恩一拳,大个子格兰芬多已经被自己的脑补吓得面无血色了。


      “总之,别惹他。”哈利低声说道,塞给他一杯南瓜汁,“我得想办法解决这事儿,赫敏真的不肯帮忙吗?”


      罗恩喝光了南瓜汁,惊魂未定地说道:“你看她现在坐在哪儿。”


      哈利扭头去找昔日好友的身影,大概在长桌的另一端隐约看见了她的头发。“她说除非你朝ProfessorMcGonagall亲口承认错误,她绝不会和你说一句话,也不会替你检查作业。”罗恩可怜兮兮地说道,“如果我为你求情,她连我的作业也不检查了。”


      哈利叹了一口气,拍拍好友肩膀:“没关系的,我可以去找马尔福。”


      “什么?!”


      “我是说他学习成绩也不差。”哈利补充道,“迷……那个不会影响到他的智商,起码这段时间我可以抄抄他的作业。”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迷……那个问题?”罗恩在接到他警告的眼神后自动替换了单词。


      “找找图书馆。”哈利给自己拿了一根油汪汪的香肠,“课本上对它的描述不多,我想找找魔药大全之类的,乔治和弗雷德呢?”


      “他俩因为私下销圝售逃课口香糖被费尔奇抓去做清洁工作了,整整一个月,得把校史馆里所有的奖牌都擦一遍。”罗恩含糊不清地说道,“纯手工,不能用魔法。Percy说他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们了。”


      “我真的是孤立无援了,是吗?”哈利绝望地看着他。


      罗恩用满是油渍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有马尔福。”他说完忍不住抖了一下,又给自己拿了杯南瓜汁压惊。


 


      然而马尔福也靠不住。哈利麻木地四顾,确定没人后扭头亲了一下得意洋洋的前死敌现“男友”。自从那次魔药课德拉科抓圝住了他的把柄,迷圝情剂中毒患者就彻底崩坏地朝色情狂方向发展了。


      在课堂上假装不和?一个吻。给你抄作业?一个吻。陪你泡图书馆查解药?一个吻。


      不管哈利要求他做什么都行,只要一个吻。


      而且每个要求都得用吻来换。


      我没见过这么猖狂的追求者和这么憋屈的受害者。


      哈利双眼无神地盯着图书馆灰蒙蒙的天花板,觉得他已经完全不懂这个世界了。


      我肯定是在地狱,我竟然习惯了和德拉科 马尔福一起做(抄)作业和泡图书馆。哈利冷笑一声,振作起来继续查看德拉科找到的《魔药大全》第三卷,而金发男孩正在阅读《情感魔药教程》。


      “我从来不知道你对魔药这么感兴趣。”德拉科用亲密的口吻抱怨道,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帮你问问Severus的。”


      问他我就死了。哈利翻过一页,在心里默默说道。他从来不知道迷圝情剂配方这么难找,除却课本上模糊解释的几句话,德拉科和他在图书馆找了整整一周都没有具体描述。


      他不敢问平斯夫人,也不能让德拉科知道他在找迷圝情剂,只好含糊地告诉德拉科他最近特别想研究控制人感情的魔药。


      “我只知道迷圝情剂。”德拉科耸肩,“但你知道在霍格沃茨这是被禁止的。”


      “当然,当然。”哈利点头如捣蒜。


      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密密麻麻的咒语和原理让他大脑都生锈了。他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塔楼上的钟声提醒他已经在图书馆枯坐了一天。哈利抬头朝外看去。夕阳嵌在尖塔和礼堂屋顶之间,飞鸟在漫天晚霞间穿梭。阳光透过云层,经过空气中的漫长旅行后在窗台稍作歇息,继而流泻在地板上。德拉科坐在他身边,挡住了部分金光,他低下头的侧脸仿佛画中剪影。


      哈利第一次见到如此柔和安静的德拉科。他有着光滑饱满的额头和高圝挺的鼻梁,低垂的睫毛,刻薄的嘴唇,还有像每个青少年一样,下巴上有着浅浅的绒毛和青色的胡渣。


      他盯着男孩的侧脸,看着他合上圝书转过身与自己对视。


      “看我入迷了吗?”德拉科眯起眼睛,得意洋洋地说道。


      哈利已经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情话而胃痛了。他眨眨眼,驱散了那一刻的假象,反驳道:“你做梦。”


      “和你相遇的每一刻我都仿佛是在梦境里。”德拉科朗诵情诗的口吻还是击垮了哈利。


      “我说过,图书馆禁止调情。”路过的平斯夫人再次提醒。


      “学习,要么出去。”他们俩异口同声地接道。


      “我需要出去走走。”德拉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书放了回去。哈利求之不得,立刻跟着他逃离了图书馆。


 


      他跟着德拉科穿过城堡,一路向黑湖走去。湖边的草地上享受午后阳光的情侣早就离开了,留下三三两两的低年级学生不愿离去。德拉科赶走了小巫师,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山毛榉树下干燥的草地。哈利走到他身边,金发男孩示意他躺下来。哈利照做了,他闭上眼睛躺在草地上,后颈和脑袋被草茎扎得有些痒,可是他又舍不得青草汁圝液的味道和温暖的阳光。


      一双手抚上哈利的后颈,他顺从地抬起头,枕上一片温热的布料。


      “特别服务。”德拉科解释道。他揉圝弄着哈利凌圝乱的头发,手指在他发间穿梭,按圝压着哈利的头皮。


      他发出一阵享受的呻圝吟。 湖面的波光在他微微睁开的双眼缝隙间闪动,柔和的夕阳和水面交织成流动的光斑在他的眼底摇晃,也许还有德拉科金发上跳动的闪光。


      他心安理得地躺在德拉科的大圝腿上,舒服得快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哈利再睁开眼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入湖面,只留下淡紫色的暮色在夜空与湖面交界处萦绕,黑湖深处已漫起淡淡的雾气。


      也许是气氛太过美好,哈利坐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给了德拉科一个吻。


      唇圝瓣温热的触感让哈利瞬间回过神来。他猛地直起背,推开了还愣在原地的德拉科。


      “特别奖励。”哈利干巴巴地说道,不等德拉科回答就爬起身狼狈地跑了。


 


      他一路狂奔,礼堂飘出的阵阵香气和热闹的交谈声没让他有丝毫减速,胖夫人被他凶狠的口令吓到时的尖叫也没有让他停下脚步。哈利爬进塔楼,旋风般冲进寝室,慌乱地爬上他狭窄的四柱床,拉上帷幕。


      他喘着粗气,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心脏痛得快要炸开,他双手抓圝住被子,汗水浸圝湿了床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友们陆陆续续进来,洗漱,交谈,一切又归于平静。


      哈利起伏的胸口和猛烈跳动的心脏丝毫没有减缓。他哆嗦地捂着胸口,泛起的刺痛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


      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对德拉科的情话免疫。他的胃痛已经转移了,扩散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又集体朝他身体的某一个角落迁徙。


      左胸口是终点。他揉着心口,在沉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到。


      到底是谁发明了迷圝情剂这种垃圝圾?


      回答他的只有帷幕间隙露出的一缕月光。


 


 


      那一晚的刺痛和心悸被哈利遗忘在了记忆的某一个角落。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在迷圝情剂的效力之下德拉科 马尔福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照单全收。他丝毫不问哈利那天晚上为什么逃跑了,也对哈利偶尔的抽风完全包容,并对他百般讨好。


      一服迷圝情剂简直让你收养了一只家养小精灵。罗恩听过他的描述后这样形容。


      “想想看,你现在有马尔福的作业能抄——当然比不上赫敏的检查——还有动力驱使你去图书馆学习,尽管你不是真的为了学习。而且除了斯内普没有人和你作对了!哈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含糊地往嘴里塞三明治,赫敏从他们俩身后走过,冷哼一声,在不远处的对面坐了下来。


      哈利被她冷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但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起码她肯正视哈利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哈利拉不下脸求赫敏原谅,只好时不时拜托罗恩帮自己在她面前说好话,把自己没有罗恩和赫敏的生活描述得无比凄惨。想想看,他和宿敌日夜相对,被对方气得胸口痛,差点得心脏圝病,这难道不算是惩罚吗?


      他朝斯莱特林长桌看了一眼,眼神接触到某个金发时又忍不住胸口抽痛了一下。


      他得抓紧时间找到迷圝情剂的解药,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心肌梗塞而死的。


      哈利连忙低头大喝一口冰镇南瓜汁,用甜腻的饮料压下心脏紧缩时的刺痛。


 


      也许是罗恩生动的描述打动了赫敏,当天晚上哈利疲惫地从图书馆爬回公共休息室时,他放在软椅边忘拿走的论文里夹着一张字条,工整地写着迷圝情剂解药的配方。


      幸福来得太突然,哈利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捧着羊皮纸,感激地看了一眼埋头书写的褐发女巫,女孩缩在角落里的某张椅子里,假装在修改自己的论文。


      “谢谢,赫敏,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赫敏的头埋得更低了。


      哈利轻快地走进寝室,难得所有人都在。


      “我拿到迷圝情剂解药配方了!”哈利高兴地大声宣布,男孩们愣了一下,随即集体欢呼起来。


      “终于要结束了,哈利。”Neville拍着胸口,他终于不用每天装作看不见哈利和德拉科成双成对地出入了。每次魔药课他都忍不住朝哈利和德拉科看去,还差点又炸了几次坩埚。


      西莫和罗恩已经唱起了校歌以示庆祝,迪安用力拍着哈利的肩膀,高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哈利!你怎么拿到配方的?”


      “赫敏原谅我了。”哈利举起手中的羊皮纸,脸上洋溢着解脱的笑容,“我只要熬好药剂就能给德拉科喝下去!”


      “快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什么!”西莫怂恿道,哈利连忙查看羊皮纸上的材料,笑容慢慢凝固了。


      “硫磺、龙脑香,这个好办,可是双角兽的角……”哈利轻声念道,和罗恩对视了一眼。他们永远忘不了这样东西,二年级的时候为了熬复方汤剂,哈利在魔药课上炸了一串费力拔烟火,就是为了从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里偷这个和非洲树蛇皮。


      难道他们还得炸一次魔药课吗?


      “你可以让马尔福去找斯内普要。”迪安提议,“他可是老蝙蝠的得意学生。”


      他当然可以问德拉科。哈利犹豫地想到,德拉科会因为迷圝情剂愿意替哈利做任何事,但是这不代表德拉科在做每件事的时候都没有付出真心。


      他在利用德拉科。


      或者说,这些天他一直在利用德拉科,而对方在魔药的驱使下心甘情愿。


      愧疚感抓圝住了哈利。他握紧羊皮纸,胸口泛起熟悉的疼痛感。


      “你怎么了?”他揉心口的动作让罗恩出声询问。


      “没什么。”哈利放下按在胸前的手,挥了挥纸条,“我会让德拉科……我是说马尔福,去斯内普那儿拿的。”


      “你打算自己熬解药吗?”Neville关心地问道,“需要我们帮忙吗?”


      德拉科会帮我的。


      这句话哽在他的喉咙里。哈利的喉结上下抖动一番,生硬地说道:“我一个人能行。”


      迪安看了一眼犹豫的黑发男孩,出声道:“喝掉解药以后马尔福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的,那时候你该怎么办?”他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解释道,“课本上写了,你们没看吗?”


      哈利茫然地看着他。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一旦药效解除,德拉科会记得这段时间他们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每一次独处,每一段对话,和每一个吻。


      而德拉科将不再爱他了。


      这才是正确的。


      所有人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哈利盯着手中的羊皮纸,轻声说道。


      “那就……一忘皆空吧。”


 


      解药将在魁地奇决赛的那天晚上熬好。尽管被迷圝情剂的事情绊住了心神,哈利还是在和拉文克劳的对决中拿到了决定性的一百六十分。比赛结束后他根本不敢看秋的眼睛,低头走向更衣室的时候德拉科站在门口等他。


      “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他倚在门口低声说道,“今晚就能加进去,解药就完成了。十点后我在二楼的盥洗室等你,甜心。”


      哈利忽略了他亲密的称呼,胡乱点着头冲进了更衣室。


      格兰芬多的派对从八点开始。终于从费尔奇的惩罚里解脱了的双胞胎在厨房里大肆搜刮了食物,甚至还有几瓶火焰威士忌。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庆祝胜利,连胖夫人都从酒庄女仆的画像里要来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饮,这场庆功宴的主角却心不在焉。


      哈利时不时抬头确认时间,只有赫敏和罗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他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十点的到来,又害怕时间过得太快。


      当时针缓缓逼近“10”的时候,哈利猛地跳起来。他受够了整晚的煎熬,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他浑浑噩噩地推开欢呼的人群,爬出了公共休息室。醉醺醺的胖夫人举着高脚杯,轻声哼着不知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乡村小调。


 


“欢呼吧,傻圝瓜们


这是最后的狂欢,


爱神遮住了你的双眼。


跳舞吧,傻圝瓜们,


明天就是告别,


爱人即将踏上战场。


纵情歌唱吧,傻圝瓜们,


没有心碎,没有悲伤,


今夜无人坠入情网……”


 


 


      哈利摇摇晃晃地穿越回廊,夜风让他发热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威士忌里的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


      他踏进盥洗室时,德拉科已经等在那里了。


      “晚上好。”金发的斯莱特林问候道。月色把他灰色的双眼变成了流动的水银,在微凉的空气里弥漫成朦胧的雾气。


      哈利扶着梳洗台,一瞬间被迷惑了。这和他们这一个月来每一次夜游一样,他只需要和德拉科度过一段时光,忍受他被迷圝情剂诱导出的情话,然后结束一整晚的甜蜜酷刑。


      可是他胸口的刺痛还在提醒他,应该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了。德拉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没有迷圝情剂,他们不死不休。


      酒精怂恿哈利,在他耳边诱圝惑着。


      如果他装做不知道迷圝情剂,是不是就能永远享受德拉科毫无保留的爱情?


      太疼了。


      每一天,他心脏的跳动都伴随着疼痛。如同被荆棘刺穿,扔进地狱之火炙烤,水份和血液被火焰蒸发,在他承受极限的时候尝到短暂的喘息,随后涌来更痛苦的煎熬。


      德拉科专注的双眼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这份爱情是偷来的。


      他不该得到。


      哈利捂住心口,在德拉科想要上前搀扶的时候抽圝出了魔杖。


      “马尔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冷风吹过破旧的纸箱,“现在,舀起魔药,喝掉它。”


      “你说什么,哈利?”


      “我叫你喝掉它,你听不懂吗!”他大喊道,用魔杖指着眼前的金发男孩。


      德拉科站在原地,忽然理解了哈利的意思。他悲伤地注视着哈利,无声地哀求。


      “喝掉它,一切就都结束了。”哈利呢喃道。


      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他的心脏也不会再因为德拉科而痛苦地跳动了。


      他颤抖地抓着魔杖,如同骑士举着最后一把生锈的佩剑。他指着德拉科,看着他从坩埚里舀起一勺透明的液体,看着他把勺子送到嘴边,看着他喝掉解药。


      哈利闭上了眼睛。


      “一忘皆空——”


      魔法没入了德拉科的身体。他听见德拉科一声闷圝哼,睁开眼睛时金发男孩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哈利甩开魔杖,跌跌撞撞地冲向德拉科。


      他抹去了德拉科的记忆。


      也谋杀了他刚刚萌芽的爱情。


      “不,不……德拉科,不……”哈利跪在他面前,颤抖地伸手想要抚摸金发男孩的脸。他的脸看起来一个月前,和三年前和五年前一样令人厌恶。


      也像图书馆里、山毛榉树下、如水月色中一样令人着迷。


      哈利的生命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他的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多希望自己能更勇敢些,向德拉科承认他隐藏的心思和犯下的错误,也许他能得到原谅。或者他就在这里守着他醒来,在德拉科失去记忆的时候轮到他来追求德拉科,重建他们的关系。


      泪水从哈利的脸颊滑落,他揪着德拉科的衬衫,抽噎声渐渐弱了下去。


 


      德拉科睁开了眼睛。他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长时间保持摔倒的姿势让他的浑身肌肉都僵住了。他坐起身,发现睡着了的哈利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他忍不住笑了,把自己的衣服从哈利手中解救出来,伸手抚平他凌圝乱的头发。


      哈利的咒语根本没有打中他,他喝得太醉了,魔杖在最后指向了坩埚。飞溅的魔药和坩埚碎片击中了德拉科的脑袋让他摔倒在地,头狠狠地撞在了地板上。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是有意识的,但身体动不了。他听见哈利的忏悔和恸哭,却没有办法安慰他。


      “傻透了,波特。”他伸手抹去哈利脸上未干的泪痕,“傻透了。”


      抄了他这么多次作业,怎么会辨认不出来他的字迹和那瓶“福灵剂”上的如出一辙;


      叫他陪着图书馆查资料,怎么会不担心他把有用的资料都偷偷藏起来;


      翻遍了魔药课本,怎么会不知道迷圝情剂通常只有二十四小时效力;


      太过自信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水火不容的关系,怎么会从来没发现迪安 托马斯和布雷斯 扎比尼经常一起上课;


      韦斯莱双胞胎从来没有给你熬过迷圝情剂,哈利。


      那个熬制迷圝情剂和熬制解药的人都是我。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你真正的迷圝情剂。


      德拉科摘下怀中男孩的眼镜,用手指拂过他紧皱的眉头和眼角的泪痕。黑发的男孩在睡梦中抓紧了他的手。德拉科低下头,吻了吻哈利的发顶。


      当然不是迷圝情剂的作用,哈利。


      在这之前,我早就喜欢你了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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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

2016.12.3发布

2017.4.21被告知存在违规内容已被屏蔽

2017.4.24 baidu和谐测试器已修改

慢点吃,超甜

【福华】I kissed the flower.

意识流‼️
Sherlock视角。

在很早以前,被藏在记忆宫殿某扇门后的一段回忆中,有一朵玫红色的小花占据了自己很长时间的思维,甚至时常重复出现在梦境里。

我站在校园的僻静通道旁低头扫向满地的三叶草,顺便嘲笑了一通“四叶草能带来幸福”这种迷信之词。四叶草是三叶草生长的变异结果,怎么就成了幸福的使者了?

但随着凉风拂动,那一只只娇嫩脆弱的叶茎摇摇晃晃与同伴相撞,扰人视线。我还是停下了脚步,本想回去补偿熬夜后的疲倦,谁知在这种地方耽误了进程——周围没有吵闹的谈话,没有急促的脚步,有的只是铺洒地面的阳光、浸了凉意的大风和这一地的野生植物。

就当歇歇脚。
然后敛下眸作为一名观众欣赏极其朴素的画面。...

意识流‼️
Sherlock视角。

在很早以前,被藏在记忆宫殿某扇门后的一段回忆中,有一朵玫红色的小花占据了自己很长时间的思维,甚至时常重复出现在梦境里。

我站在校园的僻静通道旁低头扫向满地的三叶草,顺便嘲笑了一通“四叶草能带来幸福”这种迷信之词。四叶草是三叶草生长的变异结果,怎么就成了幸福的使者了?

但随着凉风拂动,那一只只娇嫩脆弱的叶茎摇摇晃晃与同伴相撞,扰人视线。我还是停下了脚步,本想回去补偿熬夜后的疲倦,谁知在这种地方耽误了进程——周围没有吵闹的谈话,没有急促的脚步,有的只是铺洒地面的阳光、浸了凉意的大风和这一地的野生植物。

就当歇歇脚。
然后敛下眸作为一名观众欣赏极其朴素的画面。

蜜蜂像个贪吃的孩子一样从四处窜出来,总算是有点意思。我挑挑眉将视线焦距在其中一只身上,那看起来很有分量,爬上花蕊都能将花瓣压塌。小小脑袋拼命够着深处的甜蜜。
那么甜?

我往前走了几步,一朵玫红色的小花正对过来,让我能清晰看到中间亮黄色的蕊。不知怎么,脑内又重复了同一个问题——那么甜吗?歇停会儿的风再次吹来,那朵花还是倔强的对向我。

这肯定是诱惑,诱惑着我乖乖将脑袋像蜜蜂一样凑过去吸取蜜液。我这么判断着,缓慢屈下膝盖抵在地面,从兜中探出食指轻柔托起,指腹上的茧阻止了感受小花的柔软。但我知道,它应是脆弱的。

“Now,i'll kiss you,John.”

我看见他微阖起双眼,红色唇瓣正对准自己。我捧起他的脸,指侧沿着下颚线摩挲。他就像那朵花一样,让我无法拒绝,像个贪食的蜜蜂索要甜腻。仅是一吻,唇间的相触非常小心,我不确定他能否承受得住——所以只能如亲吻花瓣般轻吮。
这次我总算品尝到了浓郁的蜜甜。

—— I kissed the flower,it was so sweet. ——

阿呱
国庆快乐! 最近重温了下家教 ...

国庆快乐!


最近重温了下家教

27真的帅哭,不愧是我主角控的启蒙人物

想嫁(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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