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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隅

【藕饼】人甚至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一发完)

三岁的小藕忽然穿越到千百年后藕饼的婚后世界。

大藕大饼养小藕

灵珠魔丸设定下的封神背景

ooc属于我,99属于小情侣

三岁的藕和千年后的藕是一个藕,小时候and长大后,非世界互穿梗。

8k字,一发完

  

    

  

  

有句话说,人甚至不能共情曾经的自己。


    

中坛元帅低头看着面前这个黑眼圈、蒜头鼻,插着兜没个正形,还差点在瑶池里撒尿的小矮个——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这样深刻的理解。 


    


 在凡间有些说法,七星连珠能错乱时空,能让人穿越到...

三岁的小藕忽然穿越到千百年后藕饼的婚后世界。

大藕大饼养小藕

灵珠魔丸设定下的封神背景

ooc属于我,99属于小情侣

三岁的藕和千年后的藕是一个藕,小时候and长大后,非世界互穿梗。

8k字,一发完

  

    

  

  

有句话说,人甚至不能共情曾经的自己。


    

中坛元帅低头看着面前这个黑眼圈、蒜头鼻,插着兜没个正形,还差点在瑶池里撒尿的小矮个——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这样深刻的理解。 


    


 在凡间有些说法,七星连珠能错乱时空,能让人穿越到千年之前或百年之后去。仙界也有,传说中,若是天上星象异动,岁星闪烁,时间之神噎鸣长鸣不止,那便是说明天庭或有山河倒转,日月轮换的事发生,人们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回到过去,也可以来到未来。


    

但传说也只是传说,这种异象千百年未尝发生,故而也没人相信。


后来,直到一个长得有些怪里怪气的小孩子莫名出现在了瑶池宴上,大闹一番,给所有人证明了,原来这跨越时间的稀罕事,真的会发生


    


中坛元帅听到这件事情是在回云楼宫的路上。



当时,他怀里揣着两碗汤圆,心情不可谓不愉悦地向着云楼宫飞去。他念着家里有个人没有吃东西,他需要快些回去。


    


这个时候,慌里慌张地太白星忽然从远处出现,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


    


“三太子大人!出事了!出事了!请您速去救命!”


    

太白星一个老神仙,已经白发苍苍长须三千丈了,也难为他跑得如此之快,一下便窜到了哪吒的面前。


    


哪吒生怕怀里的东西凉了,不悦地“啧”了一声,冷着脸,“你最好是有什么天塌了般的大事。”


    


太白星喘着粗气,“是是!正是!已经差不过快要把天捅了!”


    


哪吒挑眉。


    


“今日不是瑶池开宴嘛!瑶池宴的时候,正开得尽兴,忽的,从水中冒出来一个孩子!那孩子长得贼眉鼠眼的,就跟个贼一样!还耷拉着眉眼得像是刚醒一样,别人叫他他也不应——然后,忽然那孩子打了个哈欠后就脱了裤子要向瑶池里撒尿!”


    


“噗。”,哪吒轻笑一声。


    



    


太白星君愣了一下,看着哪吒道,“元帅大人您方才是在笑吗?”


    


“没有,你看错了,你继续说。”,哪吒正色。


    


“哦……然后这瑶池宴上莫名闯进来个贼头!还,还如此有伤风化,当即那宴会上的天兵便去拿他!百余人,竟,竟都不是他的对手!”太白星额头冒汗,“那竖子见我等这个样子,他竟也发起了怒,跟那些天兵打得——竟快要瑶池宴砸了!”


    


“……元帅大人,下官来找您是求您去帮我等——”


    


“我去。”,中坛元帅拊掌,眉眼间露出几分兴趣。


    

这等千载难逢跟天庭添堵的机会他怎能不去凑一凑?


上次看到砸天宫砸得如此热闹的还是那只猴子呢——也不知道这个人比那个猴子如何?听着描述好像还是个孩子。


    


哪吒有心看乐子,驾着云便飞得尤其快,太白星在他身后险些追不上他。但只当三太子大人是制服那贼人心切,心中一通感动。



  


他追在哪吒身后,就这风大声喊道:“大人!那竖子也是个火相的!方才和天兵打斗时候不知道烧了多少玉阶横壁了,瑶池已经快被那厮砸烂了,您制服他的时候,记得收敛些气力!小心那些个宫楼!”


    


哪吒扬起笑意,“放心,本座心里有数,自然会‘小心’。”  


    


    


他笑得张扬,却怎么也想不到,再过三炷香,自己马上就要笑不出来。


    


    

等到飞到那瑶池的时候,四面皆涌起一片浓烟,十丈之内不见手掌。


    


几道冷光滑过,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兵器相碰的声音,显然,那些天兵还在同那个贼头相搏。


    


那浓雾中,有个有些失真地声音传出——


    


“我呸!你们要不要脸,几个人打小爷一个人!还趁着小爷没武器!”


    


是个小孩的声音。哪吒蹙了蹙眉,莫名的,他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但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瞬间,烈火冲腾,火焰迸射出强光,仿佛是骤然从浓雾中破开了一道口子,随即传来了是刀剑被灼烧的声音——他们所拿的兵器都被这人用火熔断了!


    


瑶池周遭的楼台还燃着火,明显是里面这贼人搞的,那厢高楼的墙壁生出一个窟窿,这边的瑶池的池壁断了一半……


    


哪吒抬眉,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有点意思。


    


他捏着诀引身子向下坠去,接近到战场的中心。


    


    

太白星君在后面追着他,声音发颤:“三太子,小心你的火!”


    


哪吒全当听不见,他抬手,混天绫从他的臂弯脱出,打着旋将破开迷雾。浓雾内的战场还在焦灼,那贼人刚炼了他面前几个天兵的武器,后面守着的天兵击来。他们手持长枪,向着那贼人面门击去!


    


    

此时,迷雾被那混天绫驱散,哪吒也正好落在了地面上,他彻底看清了中央那贼人的面容,一时间愣住了。


    


就在他愣神之时,那混天绫正好飞到那小孩的身边。


    


那贼头一眼见了那红绫,竟然喜出望外,“混天绫?!”


    


这贼头一把攥着了混天绫,他心念一动,众人只见,那属于中坛元帅的神器混天绫竟然直接环上了这贼头的手臂,贼头一伸手,混天绫得了他的令,如火蛇般,绕在那些个接近这贼头的天兵身边。


    


那贼人一合掌,混天绫当即将在场的天兵捆了严实。


    


太白金星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便是看到这一幕:


中坛元帅站在原地,一脸见了鬼的样子,臂间空空,那原本盈在他臂间的混天绫被那贼人控制着——捆了所有人。


    


太白星看了一眼那小孩,又看了一眼中坛元帅,咽了下口水,凑到中坛元帅身边小声:“大人,下官不会说出去的,您实话告诉下官:您,到底是哪边的啊——”


    


    

中坛元帅:……


    


那蒜头鼻的贼头看见中坛元帅的模样也愣住了,歪着头。


    



中坛元帅沉默半晌,蹙着眉开口道:“你叫什么?”


    


    

太白星只见那贼头神情桀骜,仰起头,说了一句令整个天界震惊的话语。


    


    


“听好了,小爷叫——哪吒!”


    


    


02


    


    


敖丙从云楼宫爬起来,他每日不用上值,平日里只用云楼宫都是睡到自然醒。



他缓缓地爬起来,盯着天花板愣了半晌,才缓缓想起来自己在哪。


    


有点饿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敖丙缓缓地想。


    


他是被窗外路过的雀童的声音吵醒的,那些个鸟类修成的弟子,素来最喜欢八卦,在云头飞的时候更喜欢聊八卦。


    


敖丙耳力好,有时候他们飞过云楼宫的时候,总能听到他们和同伴说话……今天不知道已经听到的多少声了,往常也没这么吵啊……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听了个大概,什么“两个中坛元帅”什么的……


    

敖丙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这群人听到了什么莫名传闻,哪吒又不能复制粘贴,怎么还能有两个。


    


忽的,他感受到门口有响动,敖丙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把冲他的怀里,“敖丙!你也在!”


    


敖丙一把将他接住,他低头,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小孩子,晃了一下他颈间的乾坤圈。笑道:“好多年不见你变这个样子了,怎么忽然变回去了?”


    


那小哪吒没有说话,只是拉了一下他肩间零落的一缕头发,奇异道:“丙,你好像长大了不少!”


    


“因为你现在身处的是千年后的世界。”,一个戏谑地声音响起。




敖丙抬眼,趁着日光,中坛元帅长身玉立,靠在门处,嘴轻提起一角。


  


敖丙瞧了瞧面前的小哪吒,又看了看靠在一旁的中坛元帅,他感觉自己好像没睡醒,看到这一幕,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难不成哪吒真能复制粘贴。


    


    

03



小哪吒觉得自己很悲催,自己前一秒还在陈塘关,下一秒莫名跑到一个白晃晃的地方,想撒个尿莫名还有一群官兵来围他——欺负他赤手空拳,然后又莫名出现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露个大牙,很是兴奋地绕着敖丙转了两圈,“这就是许多年后的你吗?还是跟之前一样帅!”


    


    

他又抬头望着云楼宫的天花板,“喔,好白!”




他打开窗户抓了一把窗外的云,“这里能摸到云欸!好玩好玩!”



“欸?老大的屋子就只有一张床吗?咋不多整几张?”




没一会儿,他已经将云楼宫的各角摸遍了。




敖丙一边含笑看着他,一边凑到中坛元帅的身边,轻声道:“怎么回事啊?”




中坛元帅大致将方才的事情跟敖丙说了一遍。



    

敖丙十分惊奇,“也就是说,现在全天庭都知道,三岁的你来到了千年后,然后和现在的你,相遇了。”



中坛元帅轻轻点了点头。




敖丙无奈地笑了一下,“那他们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中坛元帅耸了耸肩,“岁星的异动结束了,拨乱反正后,这小子自然也就能回去了,估计能这小子都记不得这里的记忆。他们现在更头疼的是,这小子一来就将瑶池砸了个稀巴烂,善后工作忙得太白星焦头烂额的,他们现在只想让我管好那小子,这不——我给他带回来了。”



中坛元帅的目光不自觉地暼向那小哪吒。这混世魔王正趴在莲花池逗鱼,锅盖似的刘海随风飘荡,露出光洁的脑门。







他实在没忍住,凑到敖丙的耳边道:“我记得当年你总夸我,可我怎么现在一看,他怎么看怎么寒碜?”



中坛元帅伸手比划了一下西瓜大小,“头还这么大。”




敖丙也正在含笑看看着面前的小哪吒,闻言很是认真的回过头来,“哪有,这明明很可爱!”




中坛元帅神情复杂,似乎一时间对他的审美很是怀疑。




那莲池旁的小哪吒插着兜转过身来,吊儿啦当地,“喂,小爷可听着的,小爷我长成啥样你以前不也长成啥样?你嫌弃小爷我,小爷现在知道自己以后成了这样,都不想长大了!”



中坛元帅冷哼一声,“若没有我,你当你能从那瑶池上全身而退?”



“哈!他们若不是来抓小爷,小爷能打他们?还有,那破水池又不是我一个人砸的,别人都没看见,当时迷雾中,有个毛脸雷公嘴的人路过,看见小爷打得正厉害,趁乱给了那高楼旁的柱子一棍,旁人没看见,我可瞧见了!”



小哪吒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混天绫跟他的心智差不多,它一会飞到小哪吒身边转了一圈,一会又飞到中坛元帅的身侧,在两个人身边来回绕,显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中坛元帅冷笑一声,绕开混天绫的缠绕,不愿意搭理这吃里扒外的玩意。




敖丙在一旁看得发笑,摇了摇头,打开了哪吒为他带了汤圆,招呼两个人来吃。



敖丙叫他,小哪吒也就不在于他争辩,他凑到敖丙身边,看着桌前的两碗汤圆。




 “看什么看,两碗,我和他的,没你的。”,中坛元帅抱臂道。 




小哪吒“切”了一声,敖丙笑了笑,默默将自己碗里的汤圆拨了一半给小哪吒。



小哪吒扬眉,挑衅般的扬眉对着中坛元帅,舀了一匙放在自己嘴里。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吃进汤圆的时候,中坛元帅嘴角的一抹笑。




下一刻,小哪吒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了?”,敖丙歪头。




小哪吒见了鬼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碗,“这玩意怎么是咸的?!”



敖丙摇了摇汤匙,显然没有理解,“咸的怎么了吗?”



咸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咸的汤圆!




“怎么了?我们……一直吃的是咸的啊。”,敖丙摸了摸小哪吒的头。



别人的口味他不知道,他自己的口味他还不知道吗?



他转过头,看向那靠在一旁的许多年后的自己,那眼神好像在问:你的味觉什么时候死绝了?




中坛元帅含笑,本来那两碗汤圆就是都给敖丙的,千年了,他至今对咸汤圆接受无能。但谁让敖丙爱吃,他也就总是往回带。方才刻意说那话,就是激那小哪吒。



到底是长大后的他,棋高一着。




04



小哪吒的精力好生旺盛,拉着敖丙在云楼宫到处看。



他像是对这个世界的自己和敖丙尤其的好奇,拉着敖丙问东问西的,敖丙笑着给他解答。




不一会儿,他在云楼宫翻到了人间的那些话本,自己一个人翻了起来。他口中念念有词,说着自己见过千年后的世界,但敖丙没有见过,他要将这里见过的,桩桩件件的稀罕事通通记下,然后一一告诉小敖丙。





小哪吒不知道自己回去会失忆的事情,敖丙不打算告诉他,只是笑着陪着他。




等到快中夜,小哪吒才自己把自己折腾困了,拄着话本睡过去了。



敖丙早已经呆在小哪吒身边困得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地他感受到自己的膝窝被人一抄,腰陡然腾空,他被人抱了起来。他熟练地揽上了那人的脖颈,由着他抱着自己到了里屋子。



敖丙忽然想着小哪吒,道:“他睡在哪里了?”



“睡在外面。我给他扔榻上了。”




“那你是不是没有给他盖被子?”




哪吒嗤笑一声,“放心,一晚上又冻不死他。”




下一秒,敖丙便挨上了柔软的床铺。




一个身影欺身压了上来。他的鼻尖凑到自己的脖颈处,轻轻地摩擦着他的肌肤。



敖丙被弄得半醒不醒,伸出手摁住面前的人的头,将手插尽他的头发里。两个人额头相抵,对视片刻,给了对方一个缱绻湿腻的吻。




哪吒的膝抵在敖丙的双腿,一双火热的手揽在他的腰间,轻轻解开了他的衣带,宽松的长袍从肩处滑落。




敖丙凑到他耳边,轻轻地笑:“好晚了,你现在来闹我,我明日定然起不来了,我还答应了小朋友明日陪他出去呢。”




哪吒的牙在敖丙的颈间磨,哼哼唧唧道:“你也太向着他了。”




敖丙搂着他,“可是他就是很可爱啊,看到他我就好像回来了你我小时候的,好怀念的。”




哪吒不再说话,只是吹下身子吻上了他的脖颈,一路向下。






05



事实证明,敖丙第二日确实没能起来。但是小哪吒一大清早,也没能出门。



云楼宫的房顶陡然破了大洞,木屑残渣掉了一地,房顶上天光乍现,窟窿正下,云楼宫的莲花池的水波狂澜不停。




中坛元帅扶着额头从床上下来,他扶额推开门,正见中庭的莲花池前,那小矮个双手抹着裤脚,似乎有些尴尬。



莲花池缺了一个柱子,池水汩汩而流,抬眼一看,那莲花池缺了一角的柱子在云楼宫的屋檐上,捅了个窟窿。



中坛元帅蹙眉,“你干什么?”




小哪吒知道自己犯了错,手足无措道:“……我想给你们抓鱼吃,但一不小心劲儿使大了……”




中坛元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你抓我池中的鲤,给我做鱼?”




小哪吒小声道:“……主要是给丙………”




…………





人甚至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中坛元帅知道自己小时候持着魔丸力量,又被拘在府中,日日压抑些,无论干什么力道总是把握不好,翻墙捣瓦砸瓶罐,什么都干。




家里被他砸得不知道补了几面墙,修了几栋楼。




爹娘当初真是脾气好,也由着他在府中闹了三年。




中坛元帅到底不曾为人父,对于父母之爱子,他总归是不能全然体会。




他抬头看着云楼宫顶上的窟窿,他没有爹娘这样的好脾气,只是想把面前的小孩儿扔出去。





当然,他也确实是这么干的。




小哪吒被一阵风扇出了云楼宫,抬眼一片茫然。




但好在没多久,敖丙从云楼宫出来找他了。




敖丙摸了摸他的头,问了问他有没有受伤。




小哪吒郁闷地托着下巴,他有愧疚,但也对直接被那个人扔出去有点委屈。




敖丙笑着摸了摸小哪吒的头,“他没有怪你,本来今日他便是要向那玉帝汇报你的事情,我带你出去玩,你把他屋顶砸了,他还要修屋顶,事更多了,有点烦心罢了。”




“真的吗?”,小哪吒耷拉着脸。




“自然啊!”,敖丙眨了眨眼,“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将我喊起来啊,你我今日不是说好了出去玩吗?”



小哪吒听到他没有生气,心里渐渐的安心了。




敖丙看着小哪吒的模样,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出去玩吧。”





06



小哪吒在天庭转了一圈,他趴在云头,好生新奇地向下往,在这里他什么都没有见过,什么都好奇。




他看到无论路过哪里,都有在云头的小仙偷偷看他。



“他们在看小爷什么呢?”




“因为你很强,在战力最盛,他们都对你好奇啊。”



小哪吒一听便乐了,“小爷我这么厉害吗?”




“很厉害很厉害。”




小哪吒脸有些红,“那是不是还有许多人喜欢我?”




敖丙轻笑一声,随即他扬手一挥,云头陡然缺了一口子 ,透过那云头正好能看见一抹凡间景象。



凡尘中,无数的庙宇显现,里面人头涌动,香火正盛。



小哪吒好奇道:“这是什么?”



“你的信徒啊。”



“啊?”



敖丙摸了摸小哪吒的头,“凡间,有好多好多的人喜欢你呢。”




这一天,敖丙带着哪吒去了许多的地方。




他们一起偷了王母的蟠桃,摸过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骑过天马,闯了凌霄殿,趁着天帝午睡剪了他的一截胡须。




天地间闯荡一回,天色已近黄昏。




小哪吒玩了一天,乐了一路,心情不知道有畅快,他站在云头处,吹着天风。



他看到站在远处的敖丙,喊道:“咱们不回去吗?!”



敖丙摇了摇头,也喊道:“还有最后一个地方需要去。”




小哪吒跟着他来到一处墙头,他向不远处望了望,正好能望到云楼宫。




他指着面前这一处宫殿,问道:“这里是哪啊?”




“准确来说,以前算是云楼宫,不过现在分出去了。”



小哪吒歪着头,看着宫殿后头一个高塔,千丈高,直插天际,望不到头,“好高,这是啥?”



“是个法器。”




小哪吒仰着头,寻思着该是多大多高的人才能搬得动这样的法器。



敖丙一推他,“最后一个地方,需要你自己去。”



“好啊。”小哪吒跟了他一路,已经是什么都听他的了,“要我去干嘛?”




“这座宫殿的内室里,有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的人。”



“日夜都在想我?!这么喜欢我?!”,小哪吒惊喜。



敖丙含笑,“你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




小哪吒将信将疑,他轻松地探进了宫殿,从窗户翻进了内室。



刚踏入内室,他便有些哑然,这里面端着梳妆台,明显是个女子的卧房,淡淡莲香萦绕,这里的床铺桌案布置他明明从未见过,却莫名感觉到淡淡的熟悉。




此时,心跳如鼓,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哪吒凑到梳妆台前摸了摸,忽然发现,那梳妆台的桌面的一角,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明显是被人细细雕琢出的。



鬼使神差的,他碰上了那朵莲花。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小哪吒愣了一下。那脚步声,他尤其的熟悉。曾几何时,他在陈塘关乏善可陈的三年里,他都是在墙头上,在等着那脚步声的到来的那些时间里度过的。




不可能的………明明再也见不到了………




他浑身震颤,一时间不敢回头。




“吒儿。”




一个怀抱从背后搂住了他,那样纤细的臂膀,再次环上了他。他曾抚着那个的手臂,走过陈塘关的一座座桥,曾在无数次,那个手臂环着他,轻声跟他道:“回家。”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泪已经先留下来。




娘。



是娘。





06




敖丙坐在墙头上,吹着晚风,一时五味杂陈,但是总归是喜悦居多。



中坛元帅轻轻地落在他身边,向宫殿内望了望,“见上了?”



敖丙心情轻松,“嗯。”



“我娘和我爹正在凡间玩着呢,有时候几个月都见不着人,你把他们临时喊过来,也花了不少功夫吧。”



敖丙摇了摇头,靠在他的肩上,“其实还好。我给娘写了信,娘在知道他来了后,就立即往回赶了。”



中坛元帅眼力极好,耳力极佳,他透过窗户,一眼便能看到搂在殷夫人,哭得将鼻涕眼泪全抹在殷夫人的领子上,叫声如牛的小哪吒。



………



哭得好丑,他直白地评价。




娘复活已经有几千年了,虽说当时为了复活娘和陈塘关,上穷碧落下黄泉,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但总归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沧海桑田,那些记忆早已渐渐淡忘。



他看着小哪吒的模样,连中坛元帅都忍不住有些羞赧。他轻轻抵了一下敖丙,“你也是,明知道他不会记得,还要费好大劲弄这样一出,他迟早会忘的。”




微风吹乱了敖丙的发丝,他轻轻摇了摇头  笑得温柔,“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不记得,但是你会记得。”



敖丙看向他,眉眼间温柔似流淌东去的春水,能容得下一切溪流。



人甚至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因为我们会成长,会淡忘;会走出从前的境遇,会遇到许多许多新的人。



但年少时未竟的愿望终会留下遗憾,曾经的伤口痛过,愈合后也仍会留下疤,这些过去的经历不会消散,哪怕他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你也以为自己已忘却。



但还好,有人替你记得。




他想要满足年少的你所有的心愿,会附在你的耳侧说有人爱你,会排除万难,只为抚平你年少的疤痕。


他是那个能陪你上天入地,将世界翻个天的人;也能千里赴会,陪你踢毽子从天暗到天明。




此时,正值落日余晖,天边的云被烧的火红,赤日在云海中吞吐,此时的天空,和敖丙抛下一切,回陈塘关找他的那日一样。



哪吒的眸子被燃得火红,他出神地瞧着面前的人,轻轻开口道:“你满足了年少的我好多愿望,为什么不问问,现在的我,有什么心愿?”




敖丙扬眉,“那你现在有什么心愿?”



“我要你吻我。”



敖丙笑了笑,他的手搭上了哪吒的肩膀:




“满足你,就现在。”



——END

  

  

在我欠了上一篇文的坑还未填,卡文卡的想鼠,实验报告ddl今晚截止而我还一个字没动的情况,我选择速码了一篇新的文!

这篇写得好爽,主要是俺的三界往事终于到了,看完觉得小藕小饼好萌速码了一篇www,下一次让小饼来做做客⊹꙳ ˶˙ᵕ˙˶ ⊹꙳

不说了,窝去赶ddl了 ᶘ ᵒᴥᵒ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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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啊怎么卡审核了放过我吧。。。

是一些19藻厨结婚的造谣 总之非常ooc酌情观看❗️

迟一点的1132索香日快乐!要去看red噢(wink


(。以防万一wb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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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ter.

【原顾】顾总的驭夫四件套


  1.欲擒故纵

  顾青裴很会拿捏人心。

  两人下班回家,今天是顾青裴去接原炀。

  原炀上车的时候还在打电话。

  对方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原炀不耐烦地说:“我给你们发工资不是让你们来给我添堵的!”

  挂断电话,原炀才发现自己已经上车五分钟了,可是车子还在原地,寸步没移。他不解地看向顾青裴,没想到顾青裴也正在看他。

  原炀:“???”

  正想问顾青裴“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换他来开”,就见到顾青裴突然倾身过来。

  今天这么主动?

  原炀兴奋了!

  老婆离自己越来越近,原炀刚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瞬间燃起来的火焰。

  五十...


  1.欲擒故纵

  顾青裴很会拿捏人心。

  两人下班回家,今天是顾青裴去接原炀。

  原炀上车的时候还在打电话。

  对方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原炀不耐烦地说:“我给你们发工资不是让你们来给我添堵的!”

  挂断电话,原炀才发现自己已经上车五分钟了,可是车子还在原地,寸步没移。他不解地看向顾青裴,没想到顾青裴也正在看他。

  原炀:“???”

  正想问顾青裴“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换他来开”,就见到顾青裴突然倾身过来。

  今天这么主动?

  原炀兴奋了!

  老婆离自己越来越近,原炀刚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瞬间燃起来的火焰。

  五十厘米…

  三十厘米…

  十厘米…

  五厘米…

  亲……没亲上。

  原炀:???

  顾青裴脸贴在原炀的胸口上,一只手伸到原炀那边去,摸出了一瓶水,随后迅速起身。坐好后,打开矿泉水瓶,仰起头喝了一口,还不小心让嘴里溢出一点水,从嘴角流出,流到下巴处滴下来。

  原炀:………

  原炀看呆了。

  喝完水,顾青裴才开火,趁原炀还没反应过来,立马把车开出去。

  等原炀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和人已经在马路上了,于是他只能心猿意马浑身躁动的等到回家,再狠狠收拾一顿顾青裴。

  但是顾青裴很会折磨人,他会故意把二十分钟的路程开成四十分钟。这要是原炀,十五分钟都到家了,说不定都在里面了。

  

  2.主动出击

  顾青裴很少有吃不饱的时候,一般都是非常饱的,毕竟原炀不会让他饿着,只会让他饱着。

  但是!

  顾青裴有些时候会让原炀不要喂他吃的那么饱,理由无非就是“明天要上班”、“今天好累”、“明天再说吧”等。

  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有两个:一,如果第二天是周末,那么顾总就会觉得不对劲,不得劲,整个人都会莫名其妙的生气,烦躁,这种时候只要继续投喂,让他吃饱了就行了;二,第二天是工作日,顾青裴就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自然就不会有“因为没吃饱而烦躁”的烦恼了。

  如果是情况一,顾青裴大多数情况下,会主动出击。

  比如:

  把没事干的原炀推倒,诱惑着原炀,告诉他自己的渴望,但是又不肯乖乖地躺下被投喂,只有等原炀各种求饶叫各种好听的话的时候,才“大发慈悲”地让原炀伺候自己。

  然后等到原炀要喂他的时候,突然用力,不让他喂,再舔一舔嘴唇,用力吻住原炀,接着放松身体,打开小嘴,善良的让投食者给自己投喂东西。

  顾青裴喜欢这种势均力敌,也喜欢这种原始的,暴力的,完全放开的感觉。

  

  回礼:剩下的2件套

  一个🍭就可以解锁啦~

  ❤️辛苦大家点一下爱心和蓝手哦~么么么~(˵¯͒〰¯͒˵)

-Lin-

禁止搬运,谢谢

【首格龙尾绕腿想法源自北辰老师脑洞】

我来背书一下,大藕有去上厕所然后回来接着睡的请诸位放心

禁止搬运,谢谢

【首格龙尾绕腿想法源自北辰老师脑洞】

我来背书一下,大藕有去上厕所然后回来接着睡的请诸位放心

苦瓜瓤子

【原顾】吃醋

  *装病真病梗

  *情敌出现,小狗吃醋但不说

  *全文6k,感谢观看!

  

  

  原炀现在很郁闷。

  

  顾青裴最近接了个项目,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和原炀年龄差不多大,同样是年轻有为家底雄厚的贵公子。偏偏人还长得好看,身形颀长,五官俊朗,谦和有礼,活脱脱一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跟兵痞子原炀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起初原炀没觉得有什么。世界上好看的人那么多,恰巧其中一个跟他老婆有再正常不过的合作关系,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顾青裴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虽然小心眼爱吃醋,倒也不至于见到个漂亮男人就不分是非地咬人一口。

  

  时间久了,原炀就发现,事情开始不...

  *装病真病梗

  *情敌出现,小狗吃醋但不说

  *全文6k,感谢观看!

  

  

  原炀现在很郁闷。

  

  顾青裴最近接了个项目,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和原炀年龄差不多大,同样是年轻有为家底雄厚的贵公子。偏偏人还长得好看,身形颀长,五官俊朗,谦和有礼,活脱脱一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跟兵痞子原炀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起初原炀没觉得有什么。世界上好看的人那么多,恰巧其中一个跟他老婆有再正常不过的合作关系,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顾青裴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虽然小心眼爱吃醋,倒也不至于见到个漂亮男人就不分是非地咬人一口。

  

  时间久了,原炀就发现,事情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某一天他忙完公司的事,拎着外套去接顾青裴下班。办公室的门还没推开,里面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迅速打响了他心里的警铃。

  

  “顾总,方案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相信我们会有很愉快的合作。不知道顾总能不能赏个脸,今晚一起吃个饭?”

  

  原炀急了,原炀啪一下就撞开了门。

  

  顾青裴准备好的回绝说辞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眼瞧着大门一开,气势汹汹的小狗赫然出现在眼前,瞪着眼睛抿着嘴巴看他,颇有种“你要敢答应你就死定了”的架势。

  

  顾青裴忍不住偷笑,他自然地起身把门口的原炀拉到自己身边,回头冲椅子上的人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林总,我爱人来接我回家了。下回我请你。”

  

  被称作林总的年轻男人目光在两人相牵的手上逡巡了一番,面不改色地退出了办公室。原炀阴沉沉地瞟了他几眼,几秒过后闷闷地开口:“他好像喜欢你啊顾青裴。”

  

  “别胡说八道。”顾青裴被小醋包气瘪瘪的模样逗乐了,揉了揉原炀的耳垂,哄小孩子一样,“就是生意上的正常往来,又吃醋了?”

  

  “没有。我现在很成熟,才不会为这些阿猫阿狗吃醋。”原炀口是心非地扭了头,故意加重语气强调“成熟”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好好好,那我们回家了。我提醒你啊,下周我还得和你嘴里的阿猫阿狗吃两次饭,可别闹别扭哦。”顾青裴笑眯眯地把脑袋伸到原炀面前,亲了一下原炀的唇角,“乖。”

  

  “......知道了!”

  

  原炀生气了,但原炀不想说。

  

  他可太懂觊觎顾青裴的人都是拿什么样的眼神看顾青裴了。甚至不用问,见那林总望向顾青裴的目光,他就知道,这货对顾青裴有意思。

  

  那人踏出办公室前还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两眼,什么意思,在跟他挑衅?

  

  放在以前,原炀指不定要朝顾青裴闹什么样的脾气。像王晋那样的头号假想敌,只要稍微离顾青裴近一点,他就浑身难受,那点别扭的小脾气不吐不快,恨不得画个领地把顾青裴牢牢圈起来。顾青裴照顾他的小情绪,非必要几乎不和王晋有过多的往来。他察觉到顾青裴的体谅,知道顾青裴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渐渐的强迫自己压下了醋意横生的心。只是......

  

  怎么赶跑了一个王晋,还有那么多林晋李晋张晋啊。谈个恋爱给自己谈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对手,这算怎么回事儿。

  

  原炀也知道自己的占有欲膨胀得有点过火,现在他再怎么憋屈也不可能拿顾青裴的工作开玩笑。要是真搅黄了顾青裴一向看重的合作,他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

  

  于是今晚他眼睁睁地看着顾青裴慢悠悠地系上领带,给了他一个goodbye kiss就迈出家门赴林总的约。

  

  原炀很郁闷,郁闷得心口发堵。

  

  做个成熟的人可真难,他莫名地有点想念当初因为王晋跟顾青裴胡搅蛮缠的那个自己。他又开始胡思乱想,顾青裴知不知道那个姓林的对他有意思啊?顾青裴那个工作狂,不会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要继续跟他合作吧?成熟的顾总从来不会因为儿女私情影响工作......

  

  唉,真愁人。原炀有时候真恨不得自己是条小狗,可以无所顾忌地叼住顾青裴的裤脚,叫他哪里都不能去,就陪着他一个人。

  

  时针滴滴答答转了两三圈,眼看着马上要十点了,顾青裴还没回家。原炀心神不定地反复划开手机,叹了今晚第一百零八次气。

  

  不知道是不是激荡的情绪搅乱了身体代谢,胃忽然叽里咕噜传来两声响,淡淡的刺痛迅速侵袭腹腔,不至于疼得直不起身,但又确实是难以忽略的磨人。

  

  原炀随意地按了按胃,一个听起来有些荒诞的主意飘飘然蹦进了脑海。

  

  要是跟顾青裴说自己不舒服,顾青裴是不是能早点回家?这个点钟,合作应该谈得差不多了吧,打电话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鬼使神差的,原炀拨通了顾青裴的电话,回过神时顾青裴的声音已经顺着电流落在了耳畔。

  

  “怎么了原炀?我快回来了。”

  

  “青裴......我不舒服,很难受......你能早点回来吗?”原炀出了一手的汗,第一次对顾青裴撒这样的谎,他紧张得心跳频率直往上蹿。

  

  那头顾青裴的声音一下就变了,他隐约听到座椅被拉开的声音。

  

  “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

  

  原炀愣愣地看着手机,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幼稚。他听出来顾青裴是真的着急了,他因为莫须有的占有欲和不相干的外人骗了顾青裴。他攥紧了手机,恶狠狠骂了一句,烦躁地压住了太阳穴。

  

  那边的顾青裴刚准备和林总道别就接到了原炀的电话。他一下心急如焚,原炀很少生病,平时总是憋着不跟他说,难得给他打电话,不知道得难受成什么样。他匆匆忙忙地起身,充满歉意地和对面的男人解释了一下,转了身打算离开。

  

  却没想那男人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皱着眉,不适地挣开了他,回头一望,被那双眼睛里明晃晃的感情震得后退一步。

  

  “你......”

  

  

  

  

  顾青裴赶回家时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

  

  他连车都顾不及停好,下了车就往楼上跑。复杂的情绪搅得他大脑像一团缠成死结的毛线,怎么找也找不到源头,怎么理都理不清楚。对原炀的担忧占了大头,他迫使自己撇开其他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步没停地推开了家门。

  

  原炀端端正正坐在沙发,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他顿了顿,心虚地抬头和顾青裴对视。

  

  “回来了......”

  

  顾青裴二话不说冲到原炀面前,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凝视原炀的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不舒服的痕迹:“哪里不舒服?不是说很难受吗?”

  

  “那个......”

  

  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瞬间点燃了顾青裴的火气。顾青裴太了解原炀,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原炀打的什么鬼主意。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冲击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他的防线。他脸色骤然一沉,冷声道:“原炀,你骗我。”

  

  原炀被他漠然的神色吓了一跳,急切地拉住他的手:“不是,真有点疼,我不是故意......”

  

  “行了,我不想跟你吵。”顾青裴疲惫地甩开他,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顾青裴!你去哪!”原炀哪还坐得住,一下弹起身从后背牢牢箍住他的腰,力度大得要把他勒得喘不上气,“我错了。”

  

  顾青裴拧着眉,手肘往后一顶:“撒手。”

  

  一胳膊撞在了原炀的胃,忽然掀起一阵巨浪般的疼痛。刚刚一直坐在沙发上,先前的隐痛默不作声地消下去了一些,他以为自己真没什么大事。一猛力站起来又被顾青裴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迟来的痛报复性地攫住了他的胃腹,他双臂陡然僵直,瞬间失去了抱着顾青裴的力气。

  

  顾青裴没回头看他。他此刻心烦意乱,只当原炀听话地放了手,扯了领带大步走出了家门。

  

  原炀脱力地后退两步,仰躺在沙发,下一秒又条件反射地弓起身子,几根手指自虐般地直直插进腹部。他只觉胃里突然多了个绞肉机,不知疲倦地运作,把脆弱的胃壁磨得血迹斑斑。

  

  “嘶......”他难以抑制地痛呼,冷冷清清的家里无人回应。汹涌的委屈席卷了他,把胃里的痛感成倍放大。他咬住自己的舌尖,心口的郁闷不断上涌,缠住了喉结。原本的愧疚被顾青裴的背影冲刷得一点不剩。

  

  其实也不算骗你了,顾青裴。

  

  他蓦地产生了一种再一次被顾青裴抛弃的感觉。他不能干涉顾青裴工作,不能阻止顾青裴去见他讨厌的人,也不能把这点幼稚的情绪发泄给顾青裴看。好像生活里能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眼巴巴地等顾青裴回头找他。

  

  真特么憋屈。萎靡的情绪将胃腹的痛感挑逗得越发兴奋,原炀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胃痛,他眼眶不争气地泛酸。胃部抽搐得厉害,他想他应该爬起来吃点药,却赌气似的将手握成拳,狠狠地朝疼痛的器官顶了进去。

  

  顾青裴没想着走哪去,只是借着下楼把车子停好的机会让自己一团乱麻的思绪重新得到梳理。他把歪歪扭扭的车子准确地停进车位,没急着上楼,坐在车里放空了整个大脑。

  

  年轻男人突兀的告白又回荡在脑海。他想起原炀在办公室里那句低低的“他喜欢你”,心头猛然一窒。

  

  是他太迟钝了,原炀早就看出来对方的别有用心,却还是忍着一腔不满,没有干涉他一丝一毫。这和原炀以前的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脾气暴躁的小狗不知不觉把一嘴尖牙全收了起来,顾青裴知道他是在为了自己学着做个成熟的人。

  

  傻小子应该忍得很辛苦吧,憋了半天才用了个那么蹩脚的理由骗他回家。他其实也不是生气原炀骗他,只是一时间被过于紧绷的神经击散了理智,就是太担心原炀了,才会因为原炀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而恼火。

  

  想起原炀慌乱的道歉,顾青裴的胸腔漫过一阵后知后觉的疼。他刚刚是怎么拒绝那个告白的?

  

  “林总,我很爱我的爱人,跟你只是正常的合作关系。如果一开始合作的目的就不纯,那我想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他那么坚决的态度,原炀不知道。原炀只是守着颗不安的心,希望他早点结束早点回家。

  

  顾青裴匆忙地蹦下了车,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跑回了家门口。骗就骗吧,他想好好哄哄他的小狗。

  

  结果被缩成一团、发出闷哼的小狗吓得心脏骤缩。

  

  “原炀!”顾青裴试图掰开原炀紧紧锢住胃部的手,却没想到迷迷糊糊的原炀力气这么大,拽着他的手一起往胃里送,“别按!是不是疼?”

  

  疼得满头是汗的原炀怔忪地抬起眼皮,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他一时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疼出了幻觉,顾青裴不是被他气跑了吗?

  

  “顾青裴......”

  

  “你没走啊?”

  

  顾青裴看他雾气缭绕的眼睛,眼窝一热,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旋即又心疼地揉他的头发:“我能走哪去?这不是我们家吗?”

  

  “喔......那你不会要把我赶走吧......”

  

  顾青裴被他迷迷瞪瞪说出来的傻话弄得又好笑又心酸,他趁着原炀分了神的空档,一下把手伸进原炀衣服里,温暖的手掌在他冰冷的皮肤打着圈。抽动的器官撞在他的掌心,他胸腔堵得厉害,也不知道怎么才一会儿,装病的人就疼成了这个样子。

  

  “嘶……”杵进胃里的手被顾青裴强硬地掰开,顾青裴的手揉着那块痉挛,压不下去的疼痛迅速绕着胃腹四处扩散,原炀忍不住呻吟出声,痛得身子直扭。顾青裴把人又搂紧了一些,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哄着:“没事儿啊,揉揉就不疼了。”

  

  原炀忍着没再吱声,默默地把脑袋埋进顾青裴怀里,钻心的疼逐渐退了潮,他脑袋昏昏沉沉,反胃的感觉霎时间迎面痛击他不清醒的神经。他一把拨开顾青裴的手,捂着嘴往卫生间跑,险些摔倒在地。

  

  顾青裴顿时白了脸,什么都说不出,撑着他发抖的身子挪进了卫生间。原炀狼狈地跪坐在地上,生理性地打颤,借力似的揪着顾青裴的手指。顾青裴着急地一下一下拍他的背,他战栗了几下,身子猛地弯折,把胃里残留的食物和酸水吐了个一干二净。

  

  “呼......”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浑身湿漉漉地趴在顾青裴肩头,疲惫地闭了闭眼,“还以为你跑了。”

  

  顾青裴也不管他们正曲着腿坐在卫生间的地板,张开双臂把怀里的小狗紧紧抱住:“我能去哪,再怎么生气我也会回家的。”

  

  “谁知道呢。”

  

  语气倏的低落了下去,顾青裴知道原炀这是又想起以前那些破事了。他顿时后悔刚刚一时冲动把原炀撇在了家里,就算原炀真是骗他的,也不该给他这个机会胡思乱想。他明明知道的,原炀最怕的就是他什么都不说就不见人影。

  

  “对不起,我不该走的。炀炀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顾青裴亲亲原炀的额头,讨好似的抱着他轻轻晃了晃。

  

  “本来也不生气……我就是,就是烦你。”原炀恹恹地低下头,胃里的痛全转移到心尖上了,想到顾青裴无情的背影就难受得要命。

  

  “谁让你骗我呀。好了好了,你要是烦我,那你揍我一顿行不行?怎么着能舒服点?”顾青裴耐心地给人顺着毛。小狗无精打采地缩在他怀里,眼睛有点发红,身体心里都不舒服,他心疼得紧。

  

  “明知道我不会揍你……”原炀小声地说着,抬眼看了一下顾青裴,发现被他一通折腾下来,这人直挺的西装都急得起了褶子,在外边忙了一晚上回来,为他担惊受怕还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他心里莫名其妙的郁结登时散得一干二净。他突然觉得自己小题大做,骗了媳妇儿还在这扭扭捏捏,太不是东西了。

  

  “那你也别生气了,我不该骗你的,对不起老婆。我是真有一点点疼,没想打扰你工作。”原炀抿着嘴唇往顾青裴怀里拱,声音还有点呕吐后的嘶哑,“你看,刚刚真的很疼。”

  

  “我不是生气你骗我,也不是因为什么打扰我工作。”顾青裴摸着原炀的肩胛骨,轻声叹了口气,“我就是听你说难受,一下子太着急了。”

  

  “喔,顾青裴,你心疼我啊?”原炀登时恢复了不少精神,得意洋洋地用鼻尖蹭他的脖子。

  

  “我心疼你难道不应该吗?”顾青裴松了手,一把捧住原炀的脸,指腹划过他的眼尾,“下次别用这么笨的方法叫我回家了。你可以直接一点。”

  

  原炀安静了一会儿,大概被人哄着就会变得无理取闹,他不知道又忽然闹什么脾气,想起刚刚一个人窝在家里忍痛就止不住的委屈,心想直接一点你又不会回家。他一下别过脸,梗着脖子不让顾青裴看他,气呼呼道:“你要是心疼我,才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家里。还和那个姓林的待到那么晚。”

  

  顾青裴的心又酸又软,他凑上前亲原炀的脸,一板一眼地解释起来:“回来的时候太急了,没停好车,刚刚是下楼停车了。”

  

  “至于林总……我打算不跟他合作了。”

  

  原炀一惊,拽着他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他,磕磕巴巴地说不清话:“你……你干嘛啊,这个项目你不是忙很久了吗?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你的工作,我没有……”

  

  “但是我想这么做。”顾青裴打断了原炀没说完的话,勾着他汗湿的脖颈,将他揽进怀里,“合作的机会有很多,项目也不差这一个。我不想和不怀好意的人合作,那会让你不开心。”

  

  原炀的大脑好像停止了工作,好半天才接收到顾青裴话里的信息。一不留神他又跑偏了重点,一下推开顾青裴,咬牙切齿地说:“果然,顾青裴,你早就知道他喜欢你!哼……”

  

  “今晚才知道的。”顾青裴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原炀为他吃醋的样子很是受用,“知道我就不想合作了。”

  

  “干嘛,你可别为了我啊,我不在乎。”原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喜滋滋的情绪将他整个人泡得轻飘飘。嘴上还是倔强地替自己辩驳。

  

  “我不管你在不在乎,我在乎。”顾青裴很郑重地看他的眼睛,“原炀,你能为我改你的脾气,我也会学着更在意你的情绪。这些都是相互的,我不想你觉得委屈。”

  

  原炀垂了眼睛,胃里还有些残存的疼,他却只能感受到心脏的满胀。

  

  没什么比爱人的珍视更有用的灵药了。

  

  “说好了,下次有话好好说,别骗我。尤其别拿你的身体骗我。”

  

  “好。”

  

  在卫生间诉了半天衷肠,坐着难受的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可以换个地方聊。顾青裴拽着原炀起身,催他漱了个口又二话不说把他按在沙发上,翻箱倒柜给他找药。

  

  原炀老老实实咽了顾青裴递过来的药,脑袋抵在顾青裴肩膀,犹豫再三还是别别扭扭地开了口,牙齿磨了磨顾青裴侧颈:“你真不后悔啊?挺好的项目。”

  

  顾青裴好笑地看他装作大度又控制不住四处横飞的醋意,故意清清嗓子,“了然”道:“是有点后悔来着,要是你真的不介意,我现在给林总打个电话吧。”

  

  “……顾青裴!”原炀感觉自己眼里都要喷溅出火星子了,乍一看到顾青裴笑意盈盈的眼,意识到自己又被这狐狸摆了一道。他气不过,凶狠地把人牢牢扒在自己怀里。

  

  “你想都别想。”

  

  “知道了,你醋劲儿真大。”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就爱看你为我吃醋。”

  

  fin.

  

  本人写原顾宗旨:坚决抵制冷漠工作狂顾总和无脑暴躁狂狗子

不胜舟(约稿看置顶)

【钟离中心向】帝君想要的当然是给他了

    1


  璃月人都知道钟离就是他们魂归高天的岩王帝君。


  空最开始晓得这件事时第一反应是我什么时候说漏的嘴,第二反应是等等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萍姥姥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琉璃百合,得亏于前些时日钟离携来的肥料,那朵花开的极好,蓝白色调融合在一块,叶片狭长纤薄,似月光浸染的绸带,她眉眼柔和,脸上的皱纹堆叠着,沉默地宣告她的答案。


  烟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睨了他一眼,笑着说没哪个璃月人不知道,你恐怕是最后一个……哦,不对,钟离先生可能才是最后一个。


  空又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烟绯又支支吾吾起来,她皱着眉想了想,说——先是直觉吧。


  直觉,璃月人用这种荒唐又不可...

    1


  璃月人都知道钟离就是他们魂归高天的岩王帝君。


  空最开始晓得这件事时第一反应是我什么时候说漏的嘴,第二反应是等等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萍姥姥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琉璃百合,得亏于前些时日钟离携来的肥料,那朵花开的极好,蓝白色调融合在一块,叶片狭长纤薄,似月光浸染的绸带,她眉眼柔和,脸上的皱纹堆叠着,沉默地宣告她的答案。


  烟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睨了他一眼,笑着说没哪个璃月人不知道,你恐怕是最后一个……哦,不对,钟离先生可能才是最后一个。


  空又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烟绯又支支吾吾起来,她皱着眉想了想,说——先是直觉吧。


  直觉,璃月人用这种荒唐又不可信的方式认出了隐匿于人海的神灵。最开始观察钟离的日常生活只是璃月人不约而同的消遣方式,倒不是说璃月人平日里除了商业贸易外纯粹闲的没事找事,委实是钟离容色实在赏心悦目,光是瞧着就觉得今个是个顶顶好的天气,因此每逢这位往生堂客卿早日间拎着鸟笼踱过璃月港的大街小巷,璃月人的视线总会不知觉地如影随形。


  ——钟离是个长生种这事其实在璃月不算个秘密,倒不如说除了本人依旧在左一个普通的璃月人右一个原来是仙人久仰久仰,璃月人大多都已经默认了他的身份。暂且不提他与旁人截然不同的知识储备量,也不提他的语气风格显得传统老板,就单凭那数年如一日未曾改变丝毫的模样就已经足够耐人寻味。


  璃月与仙神同行,原他们只以为钟离同那位新搬来的邻居闲云小姐一样是仙人之一,只道尊崇着便是,却未曾想前些年海灯节倒从降魔大圣截然不同的态度中窥见几分不妥。璃月人聪慧,他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越往下窥探便越觉心惊,若是仙人,为何其余仙家尊崇有余;若是仙人,为何帝君逝去之时却显平静;若是仙人——为何如此眷恋于璃月红尘,而他们仍能感觉到一种润物无声的力量依旧驻留于此。


  若是仙人,为何他不与旁的仙人一般隐居山外,眼中全是对璃月的宽容。


  璃月人无法确认他们的猜测是否正确,也无法从仙人身上得到答案,但他们愿意于此事上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璃月人与岩王帝君同行三千七百年之久,镌刻于骨血的联系不是生死所能抹去的。


  初识钟离时胡桃便不止一次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来这么个吃穿用度都要顶顶好才能如常生活的钟离,好像他人顺着他都是理所应当,全然不觉有何处不妥。后来总算恍然大悟的胡桃想着,璃月的岩王帝君一朝假死退位,璃月任着宠着也是应该,若真叫他如普通的璃月人般劳累奔波,莫说她胡桃第一,怕是总务司都要叫后知后觉的璃月人掀个底朝天。


  至于于无意中丢失身份的岩王帝君,自然是想要什么璃月就给什么了。


  钟离曾问过胡桃,他自认容色中庸,放在人群里应当普通到无法辨认,为何出行时总能窥见几分人们未来得及收走的目光?莫非是他触了道上何种不约而同的规矩?胡堂主闻言略感意外地挑眉睨他一眼,直咋舌道若叫钟离晓得自己被编排进仙人起居录里,她这往生堂的地砖怕都要被刻上普通二字。


  她皱眉苦思,手上敷衍地拨弄着茶盏,将其杯底堆叠的青叶摇地铺散成浅浅一层,哎呀哎呀道璃月人脸皮薄,许是你手里的鸟雀成色实在妙极,引人羡慕又无人好意思开口罢了。


  钟离闻言若有所思,直觉晓得胡桃话里定是三分真假,他面相深邃,沉思之时眉骨投下阴翳显来神色都凝重,偏生眼里全是难以祛除的困惑。胡桃心中警铃大作,她可不愿因这种小事将璃月缄默于口的秘密泄露出去,更何况她素来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只拍着胸脯保证第二日他再提笼闲散时,定无人再惊扰于他。


  胡桃开口,那定然是说到做到,第二日天光大亮,璃月港沉进霭霭雾色,房顶的琉璃瓦碎进一汪夜露,掺在主人家捶胸顿足的唉声中。


  钟离立在鸟笼前沉思,东升的太阳将其影子逶迤着拖长,往生堂客业特殊,位处偏僻,日光难以照进大堂,唯有他院内是胡桃挑挑拣拣特地选的南北朝向,勉强能揪进一抹光色,将院内照得敞亮。他伸手逗弄了一番,昨日新换的棕尾画眉正在啄食,羽色灰扑扑像是沾了层岩巨渊的矿灰——这是胡桃口中“最不招眼”的款式。


  低调又不显得奢靡,绒羽却是剔透明亮,胡桃嘴上抱怨客卿当真难养活,往生堂的账本都快入不敷出,送来的成品却显是花了大功夫。钟离莞尔,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极浅,却让下颌至耳畔原本悍利的线条蓦地柔和起来,仿佛璃月港千年时光都凝在那抹若有若无的笑纹里。


  摆渡人进来时便瞧见烈日似的红影随眼尾舒展,眸底鸟雀落影因笑意都泛起涟漪,如同被吹皱的熔金湖面,迸溅出细碎火星,镌着绒羽的耳饰在襟前轻晃,折射出碎金般的光亮。


  “晨安,钟离先生。”摆渡人眸光熠熠,她看向神色温和的钟离,摆了摆手示意,“今日没有何种工作要处理,堂主特地嘱咐了,若是客卿先生闲来无聊,也可去采购一番。”


  她说这话时止不住笑,看见钟离眉眼里浅薄的无奈,何曾不知是胡堂主变相地在同这位客卿讨要回礼。钟离提起鸟笼,里头的画眉一惊,翻转着身子扑腾几下,将方才打理好的羽毛扑地乱腾腾的,他安抚性地揉了揉它的脑袋,“无妨,既是同路,我走一趟便是。”


  2


  钟离平日里从未代表往生堂去采购,一是此种工作被胡桃以不在契约之内狠心剥夺,二是堂里仪倌纷纷自请压根轮不到他去同人争论砍价,今日属实特殊,大半仪倌夜间被带走举行奠仪,唯独剩下个同熬夜大军格格不入的清流能拿出来临时挑担子。


  钟离融入人世不久,对未曾做过的事素来跃跃欲试,原先以为采购应当费不了多少功夫,他也曾瞧胡桃购物,不过同人砍价、付钱两步而已,谁曾想真轮到他去处理时,却是难上加难。


  钟离仔细抚平长衫上行动间留下的褶皱,鎏金瞳仁里浮着些许困惑:他分明已按凡人标准调整仪态,亦见人神色不对时在允许范围内及时加价,为何采买时,卖豆腐的阿婆非要白送他三块豆腐?


  他提着鸟笼百思不得其解,手里原先拿着的货物都被码头的工人以顺路为由送去了往生堂,阿萍入世已久,偶尔也会到璃月街道上走走,她远远便看见钟离低头逗着画眉,四周的璃月人神色如常,唯独眼睛时不时在神灵附近转悠。


  萍姥姥笑而不语,红尘三千,她于俗世摸爬滚打良久,如何瞧不出来璃月人对他的思念如此尖锐,恰似苔草细长的叶子,足以拂过时将指尖划破,临近时却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


  她笑着叹息一声,临近看见几个孩子手拉着手凑到钟离身边,叽叽喳喳念叨着什么,像是一个个拥挤的小团雀,而神明原先平淡的神色骤然温和下来,犹如凛冬褪去霜雪,春日的暖阳拨洒而下。


  而后,阿萍看见孩子们欢呼着跑走了,只留有一人牵着他立在原地闭上眼。她侧耳倾听,听见钟离和牵着的那孩子低声喃喃念着数字,待睁眼时,立于光下的神灵与她视线相对,那双在战争期间令魔神闻风丧胆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风雪凝聚成的肃穆,只余下生活富足安康的心满意足。


  阿萍笑着同他挥了挥手,看着走下神座的神灵沉进喧嚣的尘世,顶着璃月人善意的目光,心无旁骛地玩起了捉迷藏。


  “……帝君素来如此?”一道声音从阿萍身后传来,她侧眸望去,闲云手里正捧着一块龙状的陶制玩偶。


  阿萍赞同道,“他素来如此。你晓得的,他不会拒绝孩子。”


  “我便是知道才如此问的,昔年甘雨哭闹,他亦拿她没有办法。嗯?他们手中是何物?”闲云抱臂,他看向远处的璃月人,他们桌上摆放着数套模样统一的茶具,“那般模样,有些许眼熟。”


  “哦——那个啊。”阿萍佝偻着身子,笑呵呵地看着假装喝茶,目光已在另一方挪不开的璃月人,“那是钟离先生同款粗陶茶具。已经卖了半月有余了。”


  闲云:“……”


  阿萍又道,“你若想要,往生堂的胡桃堂主倒有的是办法帮你购上几个。”


  “不敬仙师,钟离先生生活于璃月如此暴露,没有隐私,如何得了。”


  “既如此,就当帮老婆子我买的了。”阿萍点点头,“烟绯前些时日还同我抱怨,说才做出来的货物一眨眼就卖光了,有的人分明买了许多,结果还要继续争抢,反倒叫她们这种没有的连边都没摸上。”


  “……钟离先生知道这事么?”


  “嗯……”阿萍看向远处,钟离刚从箱子里逮出来最后一个小孩,正闹腾着在他怀里大笑,而神明眼中的笑意几乎要跳跃出来,“许是知道吧,他素来向着璃月。”


  3


  “家对于璃月人而言,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称呼。每逢海灯节,就会有无数璃月人从遥远的国度回到自己生根的地方。”


  凝光立于玉京台,临近海灯节,刻晴正指挥着千岩军调整最后的浮空石阵列,数十丈高的明霄灯骨架已搭建出雏形,绣金的流苏在晚风中簌簌作响,北斗的船队刚运来今年第一批霄灯,她站在凝光身侧,璃月港的空气里掺杂粗粝的火药味,她看着璃月港的黄昏泛起薄紫色,晦涩不清的星子在天际明昧不定。


  北斗说,“如今的璃月是团结一心的璃月,不知道我们那位帝君,现在在做什么呢?”


  凝光笑道,“许是在喝茶听戏吧。帝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容易满足——不知道对他而言,璃月现如今是什么样子的。”


  家是璃月人一种特有的情感寄托,没家的人像是没根的浮萍,洪水袭来时只能随之漂泊,有根的人却在其中显得游刃有余。


  凝光无法判断存世六千余年的岩王帝君心里的璃月是何种模样,但如今天权星看着钟离逗弄立在他指尖上梳理羽毛的鸟雀,那双眸子同动物的眼睛对上,她能从其中看见平静与安逸,如同在日光下晒着毛皮打盹的玄猫。


  于是她对北斗说,“但想来,应该没有太过令他失望。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准备好一切。”


  当第一颗星子跃出山巅,凝光在玉京台点亮了灯火,数不清的金色流光自群玉阁倾泻而下,沿着飞檐斗拱点亮千家万户的霄灯。


  孩子们追逐着那些蹁跹飞舞的岩晶蝶,那些发光的生灵在凝光元素力的控制下衔着谜笺飞向四面八方,它们掠过黄金屋的穹顶,穿过望舒客栈穹冠织就的天幕,在轻策庄上空汇成灼目的星河,正在采药的七七仰起头,手里的琉璃袋在星海下淌着温明的流光,瞳孔盛满了整个璃月的灯火。


  天边的烟火轰然爆开,爆破声将人群的惊喜声盖得模糊不清,年纪尚小的孩子和动物被惊得四处乱窜,在三碗不过港品茶的钟离抬眼看去,五彩斑斓的火光在夜的微光下燃烧出拖尾的流光,稀稀落落从高空垂落,在金石似的眸底缀出熠熠光彩。


  胡桃悄言从他身后冒出来,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全是压不住的得意,手上攥着两根饱满圆润的糖葫芦,怀里还抱着一盏火光摇曳的霄灯。


  钟离神色软和,眉眼噙着无法扑灭的笑意,灯光在他头顶挑染出一缕缱绻的光晕,他任由胡桃将霄灯塞进他手里,眼尾的绯红在金色纸料反映下像是要向上高高扬起。


  他看了看周围抱着霄灯悄言以待的人群,好似对他们自认隐蔽的视线全然无知,旋即钟离托举着这盏灯缓缓松手,指尖的力气最后送了一把,璃月海灯节的第一盏霄灯便从他手中缓缓升起,他和胡桃看着它慢悠悠荡向岑寂夜色,旋转着、慢慢攀升着,犹如这夜色中一点缓慢燃烧起来的火焰。


  紧接着胡桃惊喜地指着远方,接二连三的烟花飞散开来,光影明昧的霄灯一盏接一盏,从人们手中升起延伸向遥远的彼岸,追随着那盏最先升起的霄灯远远去了。


  胡桃悄悄瞅了一眼,钟离眼底的笑意不减,难以遏制的开心像是要化作实体挂在他眉梢间,她发现站着的位置缓缓凝聚起彼此贺喜的璃月人,人群在他们周围围绕着,旋转着,他们就这么被人海簇拥着淹没了。远远注视着一切的天权星同北斗碰杯,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家团聚于此,想必明年也一定是个好年吧。”


  “一定会的。”


  璃月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足够璃月用人的双手走向未来,长到足够他们与神同行向下一个时代。


  Fin.

  

  唉,随便写点,社畜一想起来要上班不想改了,本来昨天就打算发的,但是不知道写啥,今天临时想起来瞎写点,完全不好吃,大家将就吃吧()

  二编:没有写的欲望还强行做的饭就是很难吃对叭。呜呜。

新晋居民——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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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席子

【藕饼】最好的朋友不愿同我成亲

*短打,一发完

*想写懵懂又认真的喜欢


陈塘关有雨。


哪吒撑着头在花园的长廊椅上打瞌睡,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凝成水线。


殷夫人从屋里往长廊上走,一直走到哪吒身边,她俯下身来晃了晃自家的小子,轻声喊:“吒儿,起来了,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


她说完,那雨应景似的溅来几滴,落在了哪吒额间,在那魔纹印迹上润出一抹水光来,身体修长的少年迷迷糊糊坐起身子来伸懒腰,泥土的气息往他鼻尖里去钻。


哪吒醒了,头脑却还是混,他发了会儿呆,偏头问殷夫人说:“敖丙今天来了吗?”


殷夫人摇了摇头,想了下,温和的去说:“他不来,你可以去找他啊,怎么非要人家来找你。”


哪...


*短打,一发完

*想写懵懂又认真的喜欢



陈塘关有雨。


哪吒撑着头在花园的长廊椅上打瞌睡,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凝成水线。


殷夫人从屋里往长廊上走,一直走到哪吒身边,她俯下身来晃了晃自家的小子,轻声喊:“吒儿,起来了,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


她说完,那雨应景似的溅来几滴,落在了哪吒额间,在那魔纹印迹上润出一抹水光来,身体修长的少年迷迷糊糊坐起身子来伸懒腰,泥土的气息往他鼻尖里去钻。


哪吒醒了,头脑却还是混,他发了会儿呆,偏头问殷夫人说:“敖丙今天来了吗?”


殷夫人摇了摇头,想了下,温和的去说:“他不来,你可以去找他啊,怎么非要人家来找你。”


哪吒清醒了,却很快的生起气来,他从长廊的石椅上跳下,足间触碰到冰凉的地面,他别扭极了,把手背在了后脑,好像是一副毫无在乎的模样,然后嘟囔了几句什么,殷夫人没有听的清楚,只看见自家小儿子的背影挺拔,在淅沥的屋檐落雨下像一幅红艳艳的画。



陈塘关的大雨下了三天,哪吒不出门,在院里屋檐下踢毽子,太乙被殷夫人推了半天,终于还是被拍了出去,挺着肚子挤进了哪吒的视线里。他嘿嘿笑了笑,哪吒就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踢自己的毽子,他变成了孩子的模样,小小的一个,耷拉着张脸,显现出稚气的阴沉来。


太乙回头看了看殷夫人,那位巾帼英雄拼命冲他摆着手,他总算叹了气,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去问:“乖徒儿,你跟敖丙那娃闹矛盾了吗?”


果然眼前前一秒还漫不经心踢毽子的孩子,后一秒立刻像炮竹一样噼里啪啦炸了起来,他发了力,愤恨的把脚上的毽子声声作响的踢了出去,冒着烟擦着太乙的耳朵边轰到了墙上,撞出断壁残垣灰尘来。


两只小结界兽一同尖叫,一个说:“不得了!”


一个说:“入魔了!”


哪吒一个眼神看过来,两个小东西一同闭了嘴。


太乙倒是心平气和见怪不怪了,他搓了搓被火星子撩到的耳垂,依旧去问:“跟师傅说说,你们俩娃子为啥吵架啊?”


哪吒道:“我才没跟他吵架!”


太乙便道:“瞎说。”


他甩了拂尘施法卷回了墙边的毽子,拍了拍上面的雨水,然后去看徒弟板着的面容。


“那人家娃最近咋的不来找你耍了?”


哪吒便没话说了,他站在那儿,表情却受挫了起来,像是得了委屈,结界兽呆呆的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有一只出了声,他们便斗起了嘴,你一言我一语的碎碎叨叨,却让哪吒觉得这要好的不得了。


太乙没得到回应,于是也回味出些尴尬,他把毽子递到哪吒手里,庭院里就卷了阵风,把雨搅得铺面散开,太乙甩了甩拂尘,听见哪吒说:“他不愿意跟我成亲。”


结界兽不斗嘴了,太乙甩拂尘的手也僵在了空中,他琢磨了一下,想到自己今早并没有喝酒,应该不至于是醉出幻听的程度。


他怪叫了一声,哪吒便吓了一跳,他不满道:“死胖子,你瞎叫什么?!”


太乙弯了腰看他的小徒弟,比划了一下他的个头,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两个……”


他想说什么,没有说的出,他看了看不远处还在观望了殷夫人,于是声音小了些,问道:“瓜徒儿,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


哪吒答的很快,他说:“知道啊。”


他把手上的毽子毛捋了捋,说:“阿丑说,想要跟一个人一辈子都不分开,那就去跟他成亲。”


太乙明了了,他的瓜徒儿不知道。他有点想笑,于是拿手敲了一下哪吒的大脑袋,哪吒吃痛,就抬了眼恶狠狠的去瞪,太乙却显得慈祥,又揉了揉他,将他那扎的整齐的丸子头拍的有些凌乱。


“所以你去问敖丙娃了?要他跟你成亲?人家啷个答的?”


哪吒想了想,才记起敖丙当时并没有回答他,那条四岁的龙只是莫名其妙红了半边脸,嘴也嗫嚅着,念叨“这……”“这……”


他念叨了好几遍,没念出个所以然,哪吒便不开心了,他那时变的一副威风少年样,见敖丙吭吭哧哧,便以为他不想,当下就耍了脾气,争了几句便走了,敖丙并没有追——如果换做它时,哪吒想,换做以往任何一时,若自己生气,敖丙都会来哄自己。


哪吒又不说话了,太乙有些头疼,他想着孩子家的心思真是难懂,于是他收了手,冲哪吒说:“娃,你莫不是个憨批,成亲这种事情,成亲嘛,成了亲——那你们就是……”


他又没有把话讲了完全,他挠了挠头,便觉得同四岁孩童说这个,似乎不太妥当,他瞧着哪吒,睁着双眼睛看他,那眼睛里似乎什么都懂,又似乎人间世事都不通透。


太乙说不下去了,他心说,孩子们到底什么都不懂呢,夫人也只叫我来劝俩娃和好罢了,他低头,看见哪吒去皱眉头,似乎想怪他总将话说一半,于是太乙又看看外头停不下的雨点,想了想,忽然去说:“徒儿,你知道陈塘关的雨下了多久了吗?”


哪吒道:“三天啊。”


太乙说:“我以前在昆仑求学,听过一些关于上古的怪谈,海中多灵,有鲛,有螣,有虺,有龙。”


哪吒心不在焉:“噢,然后呢?”


太乙道:“鲛落泪,会成珍珠,螣落泪,会聚淤泥,虺落泪,会化毒药,龙落泪——”


哪吒抬了头去看他,他把拂尘搭在胳腕处,不紧不慢的冲徒弟说:“龙落泪,会降大雨。”


哪吒愣了一下,然后呆呆的看了看外面瓢泼的雨,忽然着急起来,他跺了跺脚,便有火星子乱跳,接着唤了声“风火轮——”,那法器遥遥而来,在雨中划出一道艳丽,殷夫人吓了一跳,赶忙从后头赶来了,她扯了自家儿子,却只拽住一抹留下的烟尘,她扯着声去问:“下着雨呢,你这是往哪儿去啊。”


哪吒急说:“我去找敖丙!”


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一阵风雨里不清不楚。



他们重得了肉身并没有太久,由宝莲休养到再归世间,也不过才一载,不久前太乙得了令,要灵珠魔丸做了准备,封神之战就要开始了。


哪吒并不在乎这些,那个时候他正趴在石桌上做新毽子,不耐烦的冲太乙说“知道了知道了”,而敖丙恭恭敬敬作揖,似乎很开心,一字一句感谢:“多谢师叔。”


哪吒看见他笑,那笑脸温温吞吞的,脸蛋白净的像一颗剥出的水煮蛋。


他看了敖丙一会儿,把最后一根鸡毛绑到毽子上,心里发誓,他要好好打这场仗,然后帮助敖丙成为神仙。


“你会害怕吗?”


他跟敖丙坐在陈塘关树林里的一棵苍天大树上,树很高很高,树干结实的像是龙的脊背。


“害怕?”敖丙歪头看他。


哪吒晃了晃脚,说:“对啊,你应该没有打过仗吧,又不是像我们两个打架,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很多兵。”


敖丙笑了笑,把手撑在树干上,学着哪吒的样子去晃自己的脚,道:“说的像你打过仗一样。”


哪吒不服气,往对方身边坐了坐:“我爹是陈塘关的总兵,娘也肩负守卫要塞之责,打仗什么的,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敖丙就点头,做出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去哄他开心。天上的月光往下往下落,落到他们身上,衬了他们一身的光芒,好像他们已经成为了神仙,满身都是希冀。


敖丙说:“你还记得天雷吗?”


哪吒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啊”了一声,敖丙垂下眼睫,道:“天雷啊,在你生辰那天,昏天黑地的,可怕的不得了,它打下来的时候,我是怕的,可是我飞到你身边去,跟你靠近,一起去对抗它,我就忽然没有那么怕了。”


哪吒有些不自在,他的耳朵根微微红了红,手指慢慢凑过去,牵住了敖丙的手,小龙没有丢开,他就别别扭扭的问:“你忽然说这个干什么?”


敖丙去看他,眨了下眼睛:“因为你问我怕不是打仗啊,我想,这大概就跟天雷一样,听起来好像很可怕,但是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这些可能都不算什么。”


哪吒的心忽然开始疯狂撞击起来,他的耳朵更红了,他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可他面对敖丙的时候总有这种感觉,像是得了什么难以医治的怪病。于是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想起来阿丑告曾诉过他成亲的意思。


他凑近了敖丙,看见他的睫毛也是蓝色的,又长又卷的聚集在一起,他挨得太近了,敖丙于是有些不自在,便往后缩了缩,他的腿垂在半空,没有借到力,身子就跟着滑了一下,他抽了口凉气开始坐不住,往下掉的时候哪吒一把抱住了他。


有火焰的温热拂过敖丙的脸,他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哪吒化成了少年模样,脸上攀着的红纹明艳的耀眼,混天绫由上至下托住他们,他们失重的身子安安稳稳落在一片红里,最终背部贴在地上。


龙三太子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他看着身上的人,叫了声哪吒,而对方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并没有起身的动作。


他张口,忽然问:“敖丙,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哪吒想到这里有点难过了,他想,敖丙的确是不愿意跟自己成亲的,不然他当时不会磕磕绊绊的没有回答,也不会一个人回了东海哭了三天。


他踩在软绵绵的沙子上,雨点打的他头发紧贴面颊。他捏了捏手里的海螺,冲着深不见底的海去吹响它,哪吒一直觉得,“千里来相会”这种说法,实在是庄重,因而他每次吹海螺的时候,总觉得他是在完成一种什么约定。


海螺的声音低低的,像最深处的海撞击石柱的声音——没错,敖丙曾经告诉过他,龙宫下面是数以千计的大大小小的石柱,那上头束缚着数以千计的自由,有多少根石柱,便有多少颗痛苦的心。


哪吒吹了很久,可是敖丙并没有出现,他变得沮丧起来,混天绫也不再飘曳。他有点恼怒,大声的喊了一声“敖丙”,但是却也只听见水鸟嘲哳的掠过海面——于是他把海螺扔进了大海里。


海螺“扑通”落进水中的声音像心脏沉底,哪吒静静的站在海边,风雨飘摇里他觉得自己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屁孩。他转了身往回走,踏了一步,又踏了一步,下一刻却忽然转身向大海而去,乾坤圈一瞬间从脖颈化作火焰移到手腕,身体修长的少年在汹涌波涛中如同一朵耀眼的莲花。他将脸贴近咸涩的水中时,觉得自己是在靠近敖丙的侧脸,他把眼睛睁开,往最深处去游,手指滑过海水时,希望自己能摸到刚刚才被丢弃的海螺。


敖丙终于来了。


哪吒被从水面托出,头发不在张扬,温顺的披散在肩上,他平躺在沙滩上,雨水打的他脸痛,敖丙跪在他面前,惊慌失措的喊着“哪吒”。


他喊了三声,哪吒没有睁开眼睛,敖丙于是俯下身子去渡气,他的嘴唇冰凉又温润,贴在哪吒的嘴唇上,吐出一口气息来。哪吒装不下去了,又怕敖丙生气,就装模作样咳了几声,敖丙去拨开他的头发,他便睁开了眼,眼尾是红的,显出凌厉的色泽来。


敖丙怪他:“你差点吓死我!”


哪吒却很高兴,哪怕他的耳朵又开始烧了,却依旧固执答道:“谁让你不出来,吹海螺都叫不来你。”


他说完伸出巴掌来,敖丙没好气的问“干嘛”,他提了声音说:“海螺啊,快还给我,你可不要想着藏我的东西。”


敖丙把海螺放到他手里,去说:“这明明是我的东西,只是我送给你了。”


哪吒把它重新挂在了腰间,也不同他争,道:“那好吧,那它是我们的东西。”


他浑身都是湿的,雨也没有停,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敖丙的眼睛看,敖丙于是屏住了呼吸。


龙三太子拽了他起来,说:“你快回家吧,雨还没有停,你再多淋上一会儿,可能会生病的。”


哪吒道:“那你让它停啊,它停了,我们就一同去踢毽子。”


敖丙有点疑惑,哪吒沉默了一刻,然后接着说:“如果你不想同我成亲,这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只不过你不要哭了。”


敖丙嘟囔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可没有哭。”


哪吒却还说:“你要是觉得丢脸,那我就不说了,总之你不要哭了,东海的水线都被你哭高了不少。”


敖丙有些气急,他扯了一把哪吒,大声道:“我哪里哭了,我可不会,不会为了跟你成亲而掉眼泪。”


哪吒有点惊讶,他看了看有些气冲冲的敖丙,又摸了摸脸上的雨水,然后连“啊”了好几声。敖丙看着他,他愤恨道:“死胖子骗我!”


敖丙还是不懂,可是雨越下越大了,他看着哪吒的脸,觉得有些泄气,他先道歉,说了声“对不起”,他特别擅长道歉,这三个字他总是挂在嘴上,哪吒听了就不开心,但是他没有立刻生气,只是去问敖丙:“你为什么道歉?因为你不愿意同我成亲吗?”


敖丙说:“不是,因为……因为我没有去找你玩。”


哪吒开心了,他握住敖丙的手,道:“那这个道歉我收下了,如果你是因为不想同我成亲而道歉,这可不必。对了,那我也跟你道歉,我那天生了气就走,其实也不能怪你不来找我。”


敖丙听他左一个“不愿成亲”,右一个“不愿成亲”,脑袋都乱了起来,他想到自己这几天呆在龙宫,七大姑八大姨都欣喜自己要去参加封神之战,恨不得一龙再拔一片龙鳞,替他再凑个“百衲衣”。可是他父王盯着他看,拿鼻翼去顶自己的脸颊,低沉慈祥的问:“吾儿为何不开心呢?”


而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敖丙的声音小了起来,他叫了哪吒的名字,然后说:“哪吒,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懂什么叫成亲。”


太乙这么说,敖丙也这么说,魔头生气了,他喊道:“我懂啊,我怎么不懂!我想跟你一辈子不分开,敖丙,这样难道还不能成亲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认真又炽热,敖丙抬手捂住心脏,轻轻捏住那处的衣角,因为哪吒说的是真话,却又那么天真,让他着实难受,想到哪吒他便觉得心脏被握紧,像是裹了朵莲花。


敖丙说:“可是,不是不分开就能成亲的,你与父母也不想分开吧。”


哪吒嘟囔:“那不一样。”


他们两个人都被雨浇透了,一红一蓝在一片水光大幕下,像是一场演不完的好戏。哪吒牵着他的手,敖丙的手又软又舒服,可是那手却握了锤子,但是好像又没有违和,至少在哪吒看来,敖丙舞锤子也是好看的。


小龙忽然化了龙身,哪吒吓了一跳,敖丙很少愿意在他面前变成这般模样,用他的话说,龙身是妖怪,可能会吓到别人,哪吒骂他丧气,叫他不准这么说,敖丙便不说了,可是依旧不喜欢变作龙的模样。


他现在威风凛凛是一条波光粼粼的蓝龙,跟天劫那天一模一样,漂亮的不得了。哪吒拿手去摸他的鳞片,摸出一片片坚.硬又光滑的龙鳞。


他惊喜说:“敖丙,你太好看了!”


那龙有点羞赧,只说:“你上来,我带你去看什么叫成亲。”



他驮着哪吒迎着风雨飞翔。


哪吒攀着他的龙角,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他高兴的大呼小叫,在云雾中觉得痛快的不得了。


他趴下去,搂了龙的脖子,说:“你以后会驮别人吗?你可不能驮别人,你只能驮我。”


敖丙说:“驮好难听啊,好像我是个坐骑。”


哪吒想了一下,确实不太好听,于是歪着头思索,想换个让敖丙高兴的说法,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想到,敖丙就到了,他又变成了人,哪吒松了手跟他一道稳稳落地。


这里没有在下雨,应该不是陈塘关,哪吒问敖丙这里是哪里,敖丙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找一家在成亲的人而已。”


哪吒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成亲?”


敖丙更泄气了:“因为他们家张灯结彩还挂红绸啊,那么红,在天上都能看得见。”


他说完便想,哪吒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们捏了个隐身的诀,一道混进人群里去看别人成亲,哪吒又去牵敖丙的手,他握的紧,手指一根一根相和,是最亲密的牵手方式。


两位新人刚入门口,哪吒看见新郎官,果然是穿着一身红,坐在高高的马上喜气洋洋,后面跟着一台花轿。


哪吒问:“我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坐在马上,请个轿子去东海接你?”


敖丙没说话,哪吒讨了个没趣,就接着去看,看见新郎官下了马冲别人拱手回应,有个老婆婆迎到轿子前去背新娘子出轿。


哪吒又问:“怎么要别人背下轿呢?我不能自己来吗?如果我要同你成亲,可不可以我背你下来?”


敖丙终于说话了,瞪了他一眼说:“哪吒!”


他的脸都红了,有些气急,让哪吒想起来画本里说的美人嗔怒,他想多看一看,又怕敖丙再气的不理他,赶紧就讨饶了,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


他于是真的安静了,他们两个跟着客人往府里去了,没人看得到他们。新郎牵着跟红绸,那头就是新娘,一道走被铺红的长长的院里路,哪吒也牵着敖丙跟着走,一步一步踏在地上。


他们走到内屋去,椅子上坐着两位老人,想来是他们的爹娘,他歪了头去看,听见有人喊,


“一拜天地!”


哪吒说:“这个我知道!我小时候经常见阿丑他们过家家的时候喊这个!”


他一看,果然动作也是一样,是要跪的,他们两个新人拜天地,拜高堂,然后对拜,拜完以后,娇滴滴的新娘捧了茶去,去请爹娘喝茶。


哪吒问:“为什么新娘定要盖着个红盖头呢,是见不得人吗?”


敖丙道:“才不是,新娘都是要盖红盖头的,”他看了哪吒一眼:“那个红盖头,要等入了洞房之后,由新郎去揭的。”


“为什么只能入了洞房才能揭?”


敖丙想了想,说:“我听别人说,新娘子是一个人一生中最漂亮的那天,可能是因为是最漂亮,便只能给最亲近的人看,所以只能等别人都走了,只剩下新郎的时候,由他来揭开吧。”


哪吒愣住了,他看着敖丙,就想着他披上红盖头的样子,他想,敖丙已经够漂亮了,还要怎么漂亮呢。如果他们真的成亲了,他在洞房里掀敖丙的红盖头,谁也不知道,谁也看不见,只有他知道敖丙那天有多好看,房间都是关着的,敖丙就是他一个人的宝贝。


他真的伸了手去触摸敖丙的发丝,敖丙躲了一下,问他怎么了,他才有些回神,手无措的垂下,在衣服上擦了擦。



哪吒要去看人家入洞房,敖丙说:“那怎么可以!那……”


哪吒说:“大不了揭盖头的时候我不看,只让新郎官看见嘛。”


敖丙就被他带跑偏了,气道:“可是揭的时候不看,过后再看,也是看到了新娘子啊,有什么区别。”


他又争不过哪吒,还是被哪吒拖着去扒了人家窗户。


他们两个还是隐着身,在窗户前又施了个咒,能透过窗户瞧见里面的动作。


哪吒说:“他们屋子里也好红啊,床上还有好多东西。”


他看过去,是桂圆,红枣,一堆乱七八糟的吃的。


新郎官拿一杆喜称去挑了盖头,哪吒立马闭眼,还不忘用手捂住敖丙,嘴里说:“不要看不要看。”他的手心有点痒,是敖丙的睫毛刮磨在他的掌心,挠得他心里也软软的。


过了一会儿,他松了手,敖丙说:“你看,这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是看了人家新娘子。”


哪吒看着新娘,新娘脸也红,嘴也红,他道:“也没觉得很好看呐,还没有你好看。”


敖丙又瞪他,他嘿嘿笑笑,继续去看,那对新人在桌前坐下了,一人倒了杯酒,哪吒心说,还要喝酒,酒可没什么好的,又辣又苦,他不爱喝,敖丙也喝不下,若是他们成亲,定要喝酸梅汤,一人喝一杯,甜甜酸酸的,不比酒来的开心。


敖丙有些不自在了,哪吒却还在看,他扯了下哪吒,轻轻叫名字,哪吒却眼睛也不眨一下。那对小夫妻喝罢,一道搀着去了床边,新郎的脸也红了,慢慢凑近了新娘,他们挨的太近了,近的几乎要——


“不要看不要看!!”


敖丙大叫了一声,一把捂住了哪吒的眼睛,哪吒被拍了个满面,当下吃痛失重,身子直接后仰,连带着敖丙一道从那高窗上摔了下去。他们怕是摔了习惯了,敖丙便也不怕,只抱紧了哪吒的脖子,少年一边揉着脸一边大喊“混天绫”,那红艳的法器当下飞出,极快的裹住他们,像一道明亮的闪电。敖丙头晕目眩,抬头去看哪吒,少年把他抱的紧,却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一大半。



混天绫把他们送到一处林子溪水边,这才慢慢松开他们来,哪吒又压在他身上不起来,敖丙就去推他。


“你沉死了——”


他抱怨。


哪吒由他身上起来,脸却还是很红,敖丙便不说话了,抱着腿去看他,好久才问:“你现在知道什么叫成亲了吗?”


哪吒崩了下身子,点了点头说:“应该是知道了。”


敖丙有点难过,他小心的问:“那你……”


他又不敢问,便觉得自己真是婆婆妈妈,于是闭了眼,问的有些气势磅礴:“那你还愿意同我成亲吗?”


哪吒没有被他这类似逼婚的气势吓到,只是忽然转头看他,眼睛里波涛暗涌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敖丙也看着他,哪吒的脸棱角分明,不像自己,总有些圆润的柔软。敖丙时常觉得,哪吒长的如同一个正气浩然的神,他的红纹张扬,笑容灿烂,眉眼如星,怎么看怎么耀眼,他就应该是天上风风火火的一抹,万人都会敬他,爱他,尊他,拜他。


他垂了眼,想,倘若哪吒不愿意和自己成亲,那也没有什么关系,至少他们还是朋友,还能一起去打仗,去踢毽子,去走遍大街小巷,看尽百花。


他想着想着,眼前忽然落了一片红,他愣了下,抬了眼睛,哪吒隔了一片不清不楚的红,在自己眼前冲自己伸来手。他给自己整理头上的东西,敖丙摸了一下,发现那是混天绫。


他忽然就觉得心脏停歇了,哪吒把混天绫盖在了他的头上,就像盖头一样,红红的垂下来,能遮住自己通红的脸。


哪吒说:“我,我今天看,成亲是要父母同意的吧,你爹不喜欢我,可是如果我成了很厉害的神仙,他可能就稍微喜欢我一些。”


“那我们打完仗,成了神仙,就成亲。我骑着马请个轿子去东海接你,你找个东海的老乌龟背你下轿,我们一起去拜堂。”


敖丙捂着脸,颤抖说:“你快别讲了……”


哪吒把他的手拿开,透过混天绫来看敖丙,他往前凑了凑,又讲:“虽然好像还有很久,不过成亲这种事,我们俩也是第一次,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要闹笑话。”


敖丙便懂了,他闻到熟悉新鲜的泥土气,便知道这里是陈塘关的树林,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明日应该是个晴天。


他被哪吒牵着,学着那对夫妻的样子,对着月亮拜了拜,对着小溪拜了拜,又面对着面拜了拜。


敖丙问:“这样行了吗?做的还好吗?”


哪吒抿了抿嘴,摸了摸他的手,说:“我们是提前练习,所以没有客人,招待客人这一步,我们就不做了。也没有桌子和酒,所以酒我们也不必喝了。”


敖丙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哪吒靠近了他,在洋洋洒洒的月光下揭开了混天绫,水面上倒映出他们两个的影子,有小鱼慢吞吞的游上来,偷偷的来瞧他们。


他们闭上了眼睛,像是正在做一件无比庄重的事情,月亮是见证者,而他们私定终身,交换了一个吻。



——


待我凯旋,鲜衣怒马,乘风破浪,娶你回家。



End



太乙那段落泪言辞是我编的,商朝的婚礼仪式我不了解,所以不要较真。



沂諵YINAN
别管了,让美人魅一下我

别管了,让美人魅一下我

别管了,让美人魅一下我

绛鹤

长生殿 [五]

五、伤心把柄

待到太乙真人手忙脚乱冲到后苑,眼前已是狼藉满地,青烟漫天,而哪吒与敖丙早已不知去处。他懊恼地挥挥拂尘,将碎裂的地砖复原,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急得原地打转,却听见窗格嘎吱一响,从后面露出敖丙半张脸,不见眼睛,只是沉稳一笑,道:“师伯,无需担心——”还没说完,砰,窗户又重重砸上了。

紧接着,大门敞开半扇,哪吒抱臂倚着,懒洋洋地说:“听见了,都给我出去。”

“你、你莫要乱来噻!”太乙觉察他魔气正盛,不由地紧张起来,说话也像师弟似的打起结来,“人、人命关天!”

哪吒挑眉,不屑地笑了笑,回身摔上了门。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敖丙站在窗边,仍被混天绫绑着,动弹不得,方才鼓噪的...

五、伤心把柄

待到太乙真人手忙脚乱冲到后苑,眼前已是狼藉满地,青烟漫天,而哪吒与敖丙早已不知去处。他懊恼地挥挥拂尘,将碎裂的地砖复原,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急得原地打转,却听见窗格嘎吱一响,从后面露出敖丙半张脸,不见眼睛,只是沉稳一笑,道:“师伯,无需担心——”还没说完,砰,窗户又重重砸上了。

紧接着,大门敞开半扇,哪吒抱臂倚着,懒洋洋地说:“听见了,都给我出去。”

“你、你莫要乱来噻!”太乙觉察他魔气正盛,不由地紧张起来,说话也像师弟似的打起结来,“人、人命关天!”

哪吒挑眉,不屑地笑了笑,回身摔上了门。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敖丙站在窗边,仍被混天绫绑着,动弹不得,方才鼓噪的心跳早已平息,冷却的汗滴渗出发际,浸透了鬓角,不知是哪吒施法遮去了声响,抑或也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半点动静。他深吸一口气,竭力镇定,若无其事地开头道:“龙筋呢?”

哪吒手指一捻,卧榻两旁的青铜珊瑚灯应声亮起,花蕊似的烛火闪了闪,不一会儿便蹿得半指高,敖丙抬眼四顾,陈设与昔年并无不同,依旧是乱糟糟的,案几倒是摊满了书卷,敖丙正要仔细瞧瞧,混天绫却骤然松开了,他松了松僵硬的肩膀,正要迈开脚,又听哪吒道:

“不准动。”

敖丙只好站住。

“衣服脱了。”

敖丙一愣,皱起眉,还没等他开口,哪吒奚落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这就是你的条件?”

“闭嘴。”

“你若要检查我的脊背,”敖丙猜中他的意图,并不恼怒,依然面色平静,“大可直说,”言下之意,倒是哪吒虚张声势,故意要唬人,他泰然自若地解开外袍,“何必讲得如此暧昧。”

敖丙扮起正人君子来,不费吹灰之力,哪吒一窘,忿忿道:“闭嘴。”

他原本肤色洁白,叫昏黄烛光一照,又透出几分莹润,肌肉与骨骼起伏有致,敖丙脱下里衣,又不慌不忙地拨开颈后的头发,转身背对哪吒,“可看出什么来了?”

他们虽然自幼相识,还没好到要宽衣解带、裸裎相对的地步,他倒是见惯了哪吒光着膀子,自己却总是穿得严严实实。虽说眼下哪吒只当自己是冒充之辈,敖丙也能感到那灼灼目光,贴着脊背滚落,像融化的蜡液,令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恐怕并无异样吧,”他回眸瞥了一眼哪吒,忍不住轻笑一声,“不然你早就出手了。”

哪吒却没有理会他的揶揄,只是盯着面前的虚空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敖丙叹了口气,弯腰将衣服拾起,“你满意了,该叫我看——”

话音未落,敖丙猛地僵住了,不知道哪吒何时来到他身后,一掌摁在魂门处。灼灼热气,烧得他禁不住轻轻嘶了一声,哪吒却不言语,手上又略略用力,压下了指腹。若以他的功力,眼下的姿势恐怕直接能将自己的脊骨扯出来。敖丙顿感不妙,一口气提到喉头,哪吒却忽然又拿开了手。

“哼,”哪吒一笑,分不清是贬是嘲,“竟不是妖怪化的。”

敖丙松了口气,轻声道:“我说了,没骗你。”

哪吒不屑地轻嗤一声,“刚才那一掌,除了探查你是否为化身,也下了符咒,”他见敖丙神色一震,吹了吹指缝,敛起方才轻蔑的笑意,眸光骤暗,“龙筋不能有半分闪失,你要是敢乱动——”他咬了咬嘴唇,却没再说下去,而是回身走到床边,从里面托出一只四方琉璃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又揭开盖子,轻轻地放在一旁。

敖丙重新穿戴整齐,跨步向前,这才发觉周身仿佛被束住,行动万分艰难,抬起脚也要用上千钧力,好不容易缓步挪到桌前,措不及防,与浓重的腥味撞了满怀,冲得他险些作呕,再定睛细看,敖丙顿时脸色煞白,像措不及防被劈头打了一掌,半天回不过神来,久久才开口道:

“你用了什么?”

哪吒倒是淡定,“心头血啊。”

纵是一眼便猜到结果,听哪吒亲口道出,敖丙依然瞪大了眼,缓缓转过脸去,盯着哪吒云淡风轻的面容,不可置信地说:“什么?”

哪吒知道他听得清楚,只是斜睨一眼,没有回答。

“你疯了,”敖丙声音颤抖,“为什么——”

“小爷没疯,”哪吒仿佛对他的震颤颇为得意,盯着面前的琉璃皿,慢慢拧紧眉头,“你们也不会知道……”自觉失态,哪吒猛地敛起神色,看向敖丙,却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辨不出悲喜,忽地眉心蹙起,右眼倏地滚下一颗泪来,直直擦过脸颊,在颧骨留下一线晶莹。

哪吒还从未见过这副神态,纵然是假的,胸口也忍不住泛起涟漪,只得别过脸,语气冷硬地说:“哭什么。”

“值得吗?”

“怎么不值得?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哪吒只当他在挑衅,不由生出几分烦躁,斜睨一眼,又道,“当年我们相识不过数天,他就肯舍弃万龙甲,同我一起抗下天雷,后来重塑肉身之时,又是他牺牲自己,替我挡下攻击,”念及往事,万千画面入走马观花,在脑海掠过,心潮迭起,难以平复,哪吒捏紧拳头,好半晌才又开口,“你一个冒名顶替的东西,当然不会懂。”

敖丙闭了闭眼,“心甘情愿而已。”

“我也心甘情愿。”

敖丙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双目涣散,连话也轻飘飘的,“收起来吧。”他拖着步子,扶着案角,茫然地发着愣,低声道,“你何必?”

“老子乐意。”

敖丙艰难地说:“这不行。”

哪吒却不搭理他,挥手撤了咒,“你看也看了,”他将龙筋收起,小心送回原处放妥当,又来回检查了几回,才转过身,大大咧咧地瘫坐在榻边,看着敖丙依然呆坐在桌旁,“还有什么要说的?”

“心头血极耗功力,若长此以往,必连累你灵神亏损,”敖丙说,“倘若只是朋友,何须如此。”

“说你不懂,”哪吒双手搭在脑后,翘起腿,如此凶险之事,他原本没告诉任何人,父母师父只晓得他在找三件宝物,如今叫眼前这敖丙看了,竟然吓得他像丢了魂似的,不由地得意起来,“我们的魂魄本是一颗混元珠所化,那就是要同生共死的,我怎么可能抛下他不管?”他随手捡起申小豹前些日子拿回来的戏本,胡乱翻了几页,挑了几个文绉绉的字眼,美滋滋地说,“这就是‘前盟未了’、‘情缘双证’,不懂了吧?”

没想到敖丙听了,沉默许久,忽然轻轻一笑。

哪吒猛地坐起来,恼火地问:“你怎么又笑了?”

敖丙回眸,弯起嘴角,“我不知原来我对你这样重要。”

“不是你,”哪吒沉下脸,“是敖丙。”

“是不是只要那龙筋在一日,你就一日不肯相信我就是真的敖丙?”

“他身裂魂飞时还握着我的手,”哪吒摊开手掌,仿佛记起了许多事,唇边浮起一抹笑意,低声喃喃,“他总是握着我的手,”徐徐收拢手指,直至攥起拳头,哪吒眼底蹿起恨意,“可是到最后,只剩下一根龙筋。”

他倏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端立不动的人,眯起眼,咬牙道:“就因为你,没有人肯信我——”

敖丙见他周身又腾起红光,叹了口气,“我信你。”

哪吒一愣。

这的确像敖丙会说的话,谁都可能不信他,敖丙不会不信。

倘若如果眼前的人就是敖丙——哪吒心里轰隆一声,又立刻打消了念头,方才他端出琉璃皿,龙筋依然浸没在血中,微微翕动,若他果真是敖丙,怎么会皆无反应?定了定神,哪吒冷着脸道:“用不着你信。”

可敖丙闻言,却不见失落,仿佛料到他要说什么似的,轻轻摇了摇头,又道:“你要我怎样做?”

哪吒不耐烦地抱起胳膊,双脚翘在床头,轻哼一声,“我用不着你怎样。”

敖丙见他不屑一顾,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听自己讲话,无可奈何,又退回桌边坐下,若有所思道:“我听师伯说,你正在寻三件宝物,要替我——替‘敖丙’回魂再生,”他看向哪吒,“既然如此,我同你一起找,怎样?待集齐宝物,你若能召回‘真敖丙’,那么我这个‘赝品’便不攻自破了。”

哪吒挑起眉,“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他站起来,走到敖丙面前,弯下腰,“你跟着我,暗中破坏,我若迟迟收不齐,你就能一直鸠占鹊巢。”

“何必如此猜忌我,”敖丙道,“即便我不跟着你,难道就不能鸠占鹊巢?”

哪吒只是不屑地嘁了一声。

“眼下除了你,再无人怀疑我的身份,将来我若不承父王之位,也会登天成仙,获封一方水君,”敖丙镇定自若,丝毫不顾及哪吒越发阴沉的脸色,“到时候纵然你闹遍天上地下,‘敖丙’也只会是我。”

想不到他如此伶牙俐齿,哪吒倏地站起来,双目燃火,攥起拳头,“你这混——”

然而敖丙这回却主动伸手,先架开了他的手腕,“不然,我一味在这里同你争辩,又有何用?”看着哪吒,他敛起方才锋芒毕露之色,露出一抹苦笑,“即便你不肯信我,我也不能坐视你成日用心头血喂那龙筋。”

哪吒收回拳,狐疑地盯着他:“为什么?”

“我不忍心。”

还当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哪吒翻了个白眼,从前李靖抓着他,讲一大堆君子皆有不忍仁之心的道理,敖丙自幼饱读诗书,这假冒的当然也吐不出别的来,说不出那股奇怪的别扭是失落抑或烦躁,哪吒撇了撇嘴,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哼。”

敖丙却不放过,“那你答不答应?”

哪吒倒在榻上,背过身,支着脑袋,盯着墙壁,“我不答应,难道你就不会跟来?”

身后的人像是笑了笑,“那我走了,”吱呀一响,脚步窣窣,“你早些歇息。”

门板轻轻合上,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嘈嘈低语,便知道早有人趴在外面听墙角多时了。哪吒依旧盯着墙面,跃动的烛火照得影子时暗时淡——那时,敖丙也是不管不顾就冲了上来,自己天雷袭身,钻心剜骨,还得被他气得半死,你傻不傻?

你傻不傻?

取心头血,日日喂养,你傻不傻?

当然傻,但傻得乐在其中,傻得心情甘愿,傻得无怨无悔。无论何时想起,想起什么,念起与敖丙的种种,总是甜美而快活的,哪怕成了神仙,证得爱欲贪嗔永忘,他也会记得那日海畔初逢,海风吹起敖丙的衣角,满天霞光里他温柔地看着自己,想到此处,哪吒忍不住笑了,从枕头下摸出海螺,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起来,气流在缝隙里打转,只发出些闷响,在帘幔间回荡。

一滴泪从眼角滑过鼻梁,掉进哪吒怀中。

殊不知,廊外的敖丙在太乙念叨声中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身后。

“你们到底都说了些啥哟,他哪么还叫你脱衣服嘞,咦,你咋的了?”太乙发现他站住不动,也跟着回头,立刻紧张起来,“该不是那瓜娃子又要做什么傻事?我赶紧去瞧瞧——”说着拔脚要去,却被敖丙拦下。

“师伯不必着急,”他安抚道,“是我听错了动静。”

纵然哪吒此刻吹响海螺,想见的也不是如今的自己,敖丙心中苦笑,不必上赶着自讨没趣,便咬紧牙关,继续随真人向府外走去。然而那海螺施了法术,无论远近,那呜呜呃呃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回荡,一声声都敲在心头,又掉进肚子里,沉甸甸的,拖得他走不动。

临到海岸边,敖丙终于忍不住,“师伯,”他拱了拱手,“今日我惹出许多麻烦,多谢您慷慨相助,”还不等太乙回他这番恭维,又匆匆道,“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

总兵府的守卫,于敖丙形同虚设,他轻而易举便折回院中,然而灯早已熄了,耳边也再没传来海螺的声响。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敖丙心绪万千,想起当日元始天尊同自己的交代:魔丸夙孽难消,必要受尽种种劫难,方能得以彻底开化,如今这最后一劫,生死存亡,且看你们的造化了。天机难窥,而劫数难逃,纵有千言万语,自己亦不知从何说起,敖丙伫立良久,痴痴又望了一眼,便挥袖腾云,转身离开了。

一阵轻风掠过他的衣袖,吹到窗前,沿着缝钻进屋内。

哪吒仰面躺着,眼睛眨也不眨,自言自语道:“傻子。”


—T.B.C—


澄子很甜

【藕饼】魔童吒穿越封神世界演示如何追妻(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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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一(双结局都是he,只是走向不同,这个算是偏纯爱一点的,结局二就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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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童哪吒称为哪吒  封神哪吒称为哪吒三太子

魔童吒:手慢无老婆,我有海螺你有吗?


01

“哪吒?”杨戬正摸着哮天犬哪吒三太子便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府中,哪吒三太子皱着眉整个人透露着我很烦不要惹我。


杨戬让哪吒三太子自己倒茶,“自从去了紫薇垣都许久不见你了,还以为你就记得华盖星君了。”


哪吒没有在意他的打趣,只是自顾自喝了杯茶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如果你见到一个人会觉得烦躁,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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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童吒:手慢无老婆,我有海螺你有吗?


01

“哪吒?”杨戬正摸着哮天犬哪吒三太子便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府中,哪吒三太子皱着眉整个人透露着我很烦不要惹我。


杨戬让哪吒三太子自己倒茶,“自从去了紫薇垣都许久不见你了,还以为你就记得华盖星君了。”


哪吒没有在意他的打趣,只是自顾自喝了杯茶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如果你见到一个人会觉得烦躁,总是忍不住在意他,不想他和别人接触是什么原因?”


杨戬一听自己这位莲藕空心人居然有情感了,正色道:“那人是华盖星君吗?”


哪吒三太子没有回答,杨戬开始排除哪吒三太子感受错误问道:“那你喜欢他接触你吗?”哪吒三太子回想起那日手中冰凉凉的触感,以及那双蓝色眸子点了点头。


杨戬不禁在心中感叹,平日里谁离哪吒三米以内可能都会被三昧真火烤上一烤。如今居然承认喜欢他人接触。


“那若是他人和你传之前有孩子在一起那种绯闻呢?”杨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问道,哪吒三太子想象一下已经皱着眉来:“杀了。”


“那和你传绯闻的那位华盖星君你不想再把他扒皮抽筋了?”杨婵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直截了当问道。


哪吒三太子瞬间愣住了,他该如何回答,第一次觉得语塞。几千年前那条小龙的样子他还记得,龙身和人身都是极美的,他当时想要留住这条小龙,但后来打起来哪吒三太子只有一个想法——征服他。


征服他就会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是不是拔掉他的龙筋他就永远不会跑了?


哪吒三太子只觉得最后是满手的血,以及手上还带着余温的龙筋。最后敖丙因他身死,也因他魂归封神台,他本因属于自己,却远离自己。


可封神后这些情感都似乎消失了,直到另外一个哪吒出现,才重新得以重见天日。


敖丙不知看了多久,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便见是已经恢复少年模样的哪吒。敖丙柔声道:“太乙真人刚刚来过来,又回了金光洞。”


哪吒向前的动作顿了顿,敖丙却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敖丙开口道:“哪吒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哪吒坐下后说:“你问吧,小爷我知道的都会说的。”


“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你在哪里?”


“在西山,小爷喜欢那边的风景经常去那边。”


“那你刚到这个世界时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哪吒安静了几秒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幻境,想着只是区区幻境罢了,玩上一玩。”


“那你为何不着急寻法子回去那个世界?”敖丙追问道。


“那不是师父在找吗?他熟悉这个世界他自然会找到。”


敖丙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背对着哪吒问道:“哪吒,你们那个世界的灵珠是不是我?”哪吒猜到敖丙迟早会想到,因为敖丙一直很聪明。


“对。”


02

敖丙没有接着再问道:“太乙真人已经查到穿越世界的玄机了,他很快会带着七色宝莲来。三太子,小仙先离开了。”


一道火焰红色灵光标记在敖丙的额头浮现出来,敖丙正要跌倒时落入哪吒的怀抱。


哪吒抱住敖丙注视着他紧闭双目的面庞,柔下神情温柔道:“敖丙,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哪吒抱起敖丙走到莲池中,施法丢出七色宝莲,七色宝莲落在池中央最大莲花上空放大瞬间盛开罩住冷泉。哪吒将敖丙放入宝莲中,施法点在额间红纹,一颗蓝色珠子出现在他的手心中上面还缠绕着一根细细白线状的东西。


哪吒浮现出一个仿佛癫狂般的笑容道:“敖丙,你说的物归原主,全了我的身份,小爷我通通不要,我们终于能再次相见了。”


灵珠飘到宝莲上方,哪吒施法正要将灵珠融入敖丙,一道红绸袭来阻止他。哪吒三太子出现在半空道:“放下他,他不是你那个世界的敖丙。”


“你如何得知他不是?他身上明明有我熟悉的气息。”哪吒将敖丙的脑袋靠在自己大腿护住他冷冷道。


“他不是灵珠也不记得你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等我将灵珠还给他,他便会一切都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知晓西山冷泉可以将魂飞魄散人的魂魄聚齐,小爷日日将宝莲镇在冷泉中施法不让任何人靠近,为的就是这天。终于让我找到敖丙,他身上的气息我不会认错,若他不是我的敖丙为何他也日日泡在这冷泉中?”哪吒越说越激动,脸上的红色越发红起来,微风吹开他的衣裳,心脏处那红色的刀痕便露了出来。


那刀痕很深还渗着血一滴一滴落入池中,长度不一一看便是结疤后又割开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但哪吒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哪吒三太子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已经召来火尖枪。


哪吒冷笑起来道:“本座好歹也是哪吒三太子,三坛海会大神。本座苦苦寻找敖丙几百年,不会让他再像之前一般散尽魂魄离我而去。而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让我放开敖丙?”


哪吒三太子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他。


哪吒笑出声来说道:“上下级关系?”


“还是敌人宿敌?”


“亦或者是爱人?”哪吒步步紧逼,最后一句勾起讥笑带上嘲讽。


哪吒话音刚落,两道法力便碰撞到一起,将冷泉的水狠狠激起千尺高,而敖丙却没有沾到半点水,他们这边的动静引起其他仙者的注意,远远赶过来的太乙真人暗叫一声不好施法飞得更快些。


其他人看见这个动静,还以为又有人要大闹天宫了。


他们两人飞到半空处打,两人都露出了三头六臂的法相,眼看敖丙宫殿都快被拆完了就剩敖丙所在的莲池还完好无损。


刚刚陷入沉睡的敖丙却感受到红色的灵力被宝莲下的莲花吸了去,敖丙缓缓睁开了眼便见到面前仿佛一座废墟,灵珠与龙筋也因为他的清醒从上空掉入冷泉中。


敖丙看着目前的景象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他抬手施法冷泉中的水仿佛活起来一般,伴随着他的手势冲向半空中的两人。三昧真火是不会被普通的水浇灭了,但两个哪吒在看见敖丙面上第一次露出怒容竟不约而同停下的动作。


两人飞到敖丙面前,三头六臂此时显得尤其拘谨。六个头都垂着脑袋,十二只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敖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敖丙站起来道:“哪吒,虽然不知何为我身上会有你熟悉那个敖丙的气息,但我还是想说我不是你认识的敖丙,我只会是我自己。这个灵珠也不属于我,我自然也想要。”


哪吒三头六臂的法相消失,手中的火尖枪也掉了下去,刚刚无论另一个自己怎么说哪吒都不信。但亲耳听见敖丙这般说,哪吒只觉得自己仿佛又被下了穿心咒一般,但这次的疼痛即使撕裂血肉也无济于补。


因为针扎得不是血肉,而是灵魂。


明明自己在西山宴席第一次见到敖丙伸手探他的额头,确认那是自己熟悉的气息。


他本以为是幻境,后发现是真实的。而敖丙似乎怕自己冷淡自己,他只当是敖丙失忆了,所以他化作和敖丙初相识的样子,伪装成他们刚刚认识的性子。


只要自己重新将灵珠和龙筋融入敖丙体内,敖丙便会想起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算什么,他不爱敖丙。他去打听过敖丙与这个世界哪吒的故事,那么多年了他们毫无进展。


哪吒每每在深夜睁开眼睛端详敖丙时,忍不住想到其他人应该是幻境,尤其是这个世界的哪吒,他不爱敖丙,那他就是假的。


他以为自己真的重新拥有敖丙。


哪吒本以为……


痛。


太痛了。


和只能眼睁睁看见敖丙将灵珠伴随着那根龙筋一起剥离身体一样痛,灵珠融入敖丙身体已久算是他的灵魂,这般下来敖丙魂飞魄散。


哪吒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要看着敖丙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自己这次连他的灵魂都保不住,敖丙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的遗物除了灵珠和龙筋与他的家人,就只剩哪吒了,谁让他们本就是同源一体。


“徒儿,敖丙和殷夫人不一样,殷夫人那个丹药惨留着她的些许魂魄可以重入轮回,但敖丙一丝魂魄都没有留下来。”


敖丙真的在天地三界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哪吒先是恨自己,后面开始恨敖丙,他凭什么就这样子死去留下自己一个人,成为这个神仙到底有什么好的?


“敖丙你要是再不回来,小爷我到时候龙筋都不会还给你,让你无法走路只能像蛇一样躺着,永远待在小爷身边。”鲜红的心头血流到冷泉中的七色宝莲中。


“敖丙,算是小爷我求求你了,我一定会把龙筋给你装上的,你要是还生气要不你也拔了小爷的筋?”


“敖丙,他们都夸我是灵珠转世,去他的灵珠,小爷我就要做魔丸。”


敖丙。


敖丙。


敖丙。


……


哪吒承受不住半跪在地上,几百年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却在此时喷涌而出,划过眼角、脸庞落到宝莲再滴落莲花之中。


殷十娘在感受到哪吒的灵力时便先一步来到,看见哪吒痛苦的样子,忍不住跟着落泪想要飞过去就被赶来的太乙真人拉住道:“莲中有灵力波动,殷夫人危险。”


殷十娘无奈只好喊道:“吒儿!吒儿,你怎么了?告诉娘好吗?娘帮你!”


杨戬杨婵与被派来查看的几名仙君同时赶到便见到如此场景。


太乙真人看着那池中与自己手上如出一辙的七色宝莲,不免摇头感叹:“孽缘啊。”


杨戬对着其他几名仙君说道:“只是三太子只是在比试,现在已经无事了,你们便先离开吧。”


其他仙君看着快成为废墟火光冲天的宫殿,怎么看都不像比试啊……但既然杨戬在这应该不会出事便行礼回去禀告玉帝。


敖丙注视着面前崩溃痛苦的哪吒,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可此时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白费的。


敖丙并不傻,也不会因为两个哪吒有些针锋相对的气氛沾沾自喜。他早就察觉出哪吒的不对劲,其实第一夜他并没有睡着。


一个同样是哪吒,将自己扒皮抽筋的人,怎么可能在认识他第一天便能与同床共枕睡着,即使他是小孩子的模样。


证实自己想法便是哪吒与哪吒三太子谈话那天,也许那个世界的哪吒也早就封神了?不然他为何在与哪吒三太子比试时,能与封神几千年的哪吒三太子分不出胜负?


太乙真人飞到他们面前,念咒收起宝莲。他回去已在金光洞古籍中找到哪吒所用的法子。那是逆转命运以心头血以及灵力不断滋源的法子,起初他没有看出来是因为这个魔的方法,乃为禁忌,加上哪吒身上的灵珠隔绝了他身上的魔气。


天命不可违,如何改变?


他们几人落到了宝莲下的那株莲花下,敖丙忍不住伸手拍在哪吒身上,哪吒身上火纹已经闪闪发光起来。


敖丙与太乙真人都暗叫不好,一直站在一旁的哪吒三太子先一步拉住敖丙将他护到身后。


哪吒抬起头来,眼睛通红,眼眶的泪珠已经变成血珠落下。


突然莲花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冷泉中的水翻涌仿佛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这是??


哪吒三太子拉住敖丙飞离莲花,敖丙却蹙眉也想去拉走哪吒唤道:“哪吒!” 哪吒三太子淡淡道:“他快入魔了。”


杨戬的天眼却看清了水下的情景,冷泉已经泛起蓝光皱了皱眉道:“这株莲花吸收了灵珠。”


哪吒感受到熟悉气息垂眸一看,莲花逐渐消失化为蓝色的灵力,哪吒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太乙真人见状立马重新施出宝莲,并在宝莲中投入玉液琼浆以及自己此次回去练就的丹药和护魂锁,正因为如此才来的晚些。


毕竟无论如何哪吒都是他的徒儿,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肯定也在金光洞想出方法,才引得这个世界的金光洞莲花绽开最后引十二星珠出现。


“开!”


宝莲立马飞到莲池中央,落在哪吒与蓝色灵力下方,蓝色灵力慢慢化形先是一条蓝色小龙的模样。


哪吒眼睛瞬间亮起来,紧随着刚刚的魔力波动慢慢平稳下来,哪吒伸出手却微微颤抖想去碰那只小龙。


小龙又化作婴儿模样头上还有蓝色的龙角,哪吒伸手去抱住婴儿,婴儿在落入哪吒的怀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朝哪吒伸出了小手。


哪吒握住他的手,混元珠重新重逢。


敖丙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微微放大感叹道:“最后竟是哪吒的泪唤醒了敖丙。”


哪吒三太子却注视着他,眸中不再是冷冰冰毫无情绪的样子。


“是爱人的泪唤醒的。”他道。


——end

碎碎念

1、其实封神吒只是没啥情感,但魔童吒才是疯的那个……

2、原本的想法还真的是两吒一丙的,因为刚开始是想写敖丙骂两个哪吒“疯子”啥的,所以结局二真的是两吒一饼注意避雷

澄子很甜

【藕饼】魔童吒穿越封神世界演示如何追妻(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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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吒一丙

魔童哪吒称为哪吒  封神哪吒称为哪吒三太子

魔童吒:手慢无老婆,我有海螺你有吗?


01

敖丙坐在莲花上拔了好几根莲蓬慢慢悠悠吃着莲子,不得不说这个冷泉养的莲子就是甜。


敖丙虽然还惧怕着哪吒,在刚刚封神时每次看见哪吒脊背便会涌上一股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仿佛被扒皮抽筋就在昨日。


过了这些年已经不会见到哪吒就幻痛,后来也不得不承认他羡慕哪吒的自由自在桀骜不驯,他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甚至到了谁反天庭他就站在谁的那一边,有传闻说他与孙悟空二郎显圣真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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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吒一丙

魔童哪吒称为哪吒  封神哪吒称为哪吒三太子

魔童吒:手慢无老婆,我有海螺你有吗?


01

敖丙坐在莲花上拔了好几根莲蓬慢慢悠悠吃着莲子,不得不说这个冷泉养的莲子就是甜。


敖丙虽然还惧怕着哪吒,在刚刚封神时每次看见哪吒脊背便会涌上一股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仿佛被扒皮抽筋就在昨日。


过了这些年已经不会见到哪吒就幻痛,后来也不得不承认他羡慕哪吒的自由自在桀骜不驯,他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甚至到了谁反天庭他就站在谁的那一边,有传闻说他与孙悟空二郎显圣真君便是这般认识的,而自己似乎困在天庭小小一方天地。


虽然不知道哪吒正在沉思什么但总归目前没有想再杀自己一次的想法,敖丙拍了拍落在自己衣裳的莲子正要起身。


“敖丙。”敖丙起身的动作一顿,这人什么时候喊过自己名字?


敖丙正想回答感受到荷花跟着动了动,似乎是微风吹过。敖丙下了荷花站在冷泉中抬眼去看哪吒,哪吒三太子的长发与混天绫飞扬起来,平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此时却有着自己看不懂的波动。


敖丙等着哪吒接下来的话语,哪吒三太子微微蹙眉道:“你更喜欢哪吒小时候的样子?”


敖丙无奈地摇头,这人重聚魂魄时是不是少了一魄四魄?不过哪吒三太子这样若不提他的名讳,谁能想到月光下这般端坐在莲花上看起来圣洁俊美的人竟是杀神。


他当年贸然出海查看也被这人样貌迷惑过。


敖丙正想解释并不是,就先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毫无音律的海螺声,是家乡的声音。


敖丙心头一颤行礼道:“三太子时候不早了,小仙先回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


哪吒三太子默默注视着敖丙念了一个咒语便消失不见,哪吒三太子伸手抚了抚跟随晚风摇曳的荷花。


“小爷我一人守空房,可恶小龙哪里寻;海螺我吹得滴答响,小龙何时才归家。”


敖丙刚刚到房门外就听见哪吒念叨的打油诗,只觉得好笑,里面的哪吒念完又开始吹海螺,这次的海螺感觉吹出了打油诗的调子。


敖丙不知这哪里踩到自己的笑点了,竟捂着肚子就差大笑起来。


里面的海螺慢慢停了下来,传来了哪吒故作成熟的声音道:“笑够了就给小爷进来!”


敖丙轻咳几声不再笑了才推开门,哪吒抱着海螺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敖丙缓缓走过去蹲在床前唤道:“哪吒?”哪吒已读不回仍然背对他。敖丙突然想起他好久之前因为自己堂弟敖烈出生回去参加宴席一次,他还抱过敖烈,此时哪吒生气的样子就像小孩。


“哪吒,你还在生气吗?”敖丙伸手戳了戳哪吒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哪吒仍然不回答,敖丙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是故意笑你的,只是觉得你做的诗很好。如果你生气的话那我今夜去客房睡。”


敖丙站起来转身一双手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哪吒嘴硬道:“小爷勉为其难原谅你了,同意你还继续睡在这里了。”


敖丙摇了摇头,这人真的是很自来熟才来几天就已经忘记这个房间是谁的房间了。心中虽然在吐槽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就谢谢你了。”


敖丙其实更关心的是他手中的海螺,“左耳海螺很稀有的海螺,是那边的敖丙送给你的吗?”


哪吒握住海螺的手微微用力,嘀咕道:“原来不是一个普通的海螺。”


敖丙瞧他的模样,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敖丙没有直接问只是继续道:“其实海螺都是能吹出不同的意思,我们有时会用不同的音调和家人沟通。”


哪吒眼睛亮了亮,他追问道:“敖丙,你是不是也有一个一样的海螺?”


提到有关于家乡东海的事情,敖丙脸上不自觉都会挂上真情实意的笑容,不是那种惯挂在面上应对同事的笑容。


他的笑容也勾起哪吒的思绪,他刚开始认识敖丙时,敖丙眉眼总是萦绕着淡淡忧愁。他曾仔细观察过敖丙的眉眼,原先他以为敖丙的忧愁是因为如柳叶般的眉毛根部微微勾起,所以不皱眉也胜似蹙眉。


后来哪吒才明白是因为敖丙身上的担子很重,将少年人的脊背压弯,他担负着龙族的责任后又愧疚于自己。


其实他们相识相知除了是因为混元珠本是一体,还有他们的经历相同。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海螺,但我来到天庭任职后之前在龙宫的东西都没有带在身上了,海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敖丙回答道。


哪吒听见他这句话眼睛亮了亮,随后垂眸道:“所以封神成为神仙快乐吗?”


敖丙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只是道:“其实家人在身边更重要。我好歹也活了几千年,最后明白责任有时也不重要,若总是在意欠来欠去的总会痛苦,人活在世上总会亏欠。”


哪吒猛地跳起来说:“也是,小爷才不管那么多,只要抓住自己在意的人就行了!有的时候总是放手便是永远失去!”


敖丙见哪吒恢复元气便想着休息,哪吒却继续问道:“敖丙你是去冷泉疗伤了吗?”


敖丙如实回答道:“对,其实现在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只是习惯了在水里面待着。”


哪吒神情暗下来了,嘀咕一句“撒谎。”


敖丙没有听清他说的话想追问,哪吒却转移话题说:“要不你教教我这个海螺怎么吹出不同的意思吧?”


敖丙却勾了勾嘴角道:“今日已经有些晚了,以后总有人教你的。”


但是敖丙忽略了哪吒的性格,尤其是小藕哪吒的性格,敖丙被哪吒势必要自己吹出音调的海螺声吵的不行,感觉明日会被紫薇垣其他星君吐槽噪音扰民。


敖丙无奈坐着听哪吒的海螺音乐会演奏,其实之前忌惮着这人怎么样也是哪吒,所以即使睡在一张床上敖丙也没有好好看过哪吒。


现在注视着哪吒才发现其实虽然哪吒是小孩子的身体,但是身上的一些疤痕骗不了人,尤其是上衣荷花延伸出的一道伤痕,可想而知被遮盖住的地方该有多长。


看来另一个世界的哪吒活着也不算轻松。


感叹归感叹,但这不是他妨碍自己睡觉的原因,敖丙忍无可忍,龙再忍就要变成蛟龙了!


敖丙拍了拍哪吒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哪吒你已经吹出音调了,很厉害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休息。”


吃软不吃硬的哪吒成功放下海螺休息。


深夜哪吒睁开眼睛,他仍像过去一样端详着敖丙,伸手点在敖丙额间注入一道红色灵力。


“敖丙,海螺与所有的东西,我都会让你重新想起来。”

02

敖丙本身选的宫殿便是紫薇垣最偏远的宫殿,但他没想到最近除了有哪吒们以及太乙真人,还有新的客人来此。


殷十娘以及金吒木吒的到来是敖丙没有想到的,敖丙行礼道:“殷夫人、惠岸尊者、军吒利明王。”


殷十娘常年在李天王府与敖丙几乎没有见过面,最近听见那些传闻得知自己的小儿子与其他神仙有了绯闻高兴的不得了。


哪吒重聚灵魂后不再像小时候会和自己撒娇也不再与自己说心事,她一样封神以为可以多陪她的孩子久一点,但却只能看着哪吒成为三坛海会大神,人人惧怕的战神杀神。


后来哪吒受伤了也不会和自己说,偶尔才会来李天王府。即使哪吒现在是战神,殷十娘总对哪吒感到亏欠。


“华盖星不必多礼,早就听说华盖星君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我听说哪吒近来住在紫薇垣,担心麻烦华盖星所以带来一些礼物华盖星一定要收下。”


敖丙没想到殷十娘会专门过来,第二反应是哪吒住在自己这里是事实,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还有这个消息是传遍整个天庭了吗?怪不得昨天他出门时感受到别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金吒说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星君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木吒更是拍了拍敖丙的肩膀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敖丙多么想强调自己姓敖,不姓哪。


“那就多谢殷夫人了,其实三太子在我这并不麻烦。”敖丙抚上盒子的一瞬间觉得很熟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泛着粉色的海螺。


“这是、”敖丙一时愣住。


殷十娘笑着解释道:“在府中寻到的,放置好多年了。我知华盖星君是东海出生的猜想你可能会喜欢,希望华盖星君不要嫌弃。”


敖丙拿起海螺细细摩挲是自己封神前带在身上的那只,敖丙来不及去想这只海螺为何在李天王府便听见殷十娘有些期待道:“星君,我听闻还有一名和哪吒长得很像的孩子……”


殷十娘说得很婉转,但敖丙瞧见他们几人有些揶揄的目光立马解释道:“殷夫人您误会了,那人、”敖丙不知如何解释便道:“要不殷夫人稍等片刻,我去找三太子他们。”


敖丙快步来到院子在不远处便看见一大一小哪吒对峙的画面,两人施法布下结界敖丙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他感受到两位剑拔弩张,尤其是哪吒他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冷冽的气质,两人此时却莫名很像,甚至哪吒的气质更甚,似乎是自己总把哪吒当做小孩子在看。


敖丙愣神时,结界已经消失。两人身上焦灼的氛围消失,哪吒朝他挥手道:“敖丙!”敖丙回过神走过去,哪吒三太子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敖丙勾起一个带着疏离感的笑容道:“三太子、哪吒,殷夫人和你们的两位兄长来了。”


哪吒三太子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哪吒却仿佛宕机一般。敖丙俯身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轻声道:“哪吒你怎么了?”


哪吒满脸复杂抬脚就要走,但又停下脚步,敖丙看出他的不对劲想继续询问。哪吒又转身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我这副模样会不会不太好,我要不要变成大人的样子?”


敖丙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他蹲下身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哪吒闷声道:“你不会觉得我仪态懒散、个头矮小还有眼眶发黑什么的吗?”


敖丙轻笑一声瞥了站在他们身边的哪吒三太子,哪吒气质又变回平日和自己待在一起那样,现在看他们两个小时候确实长得不一样。要是先见到哪吒三太子小时候的人可能见到面前另一个世界的哪吒会觉得这是盗版吧。


哪吒三太子注意到敖丙的目光平日冷淡的心中却涌起一股燥意,哪吒和敖丙关系能变得如此好吗?


敖丙揉了揉哪吒的脑袋道:“外貌这些不重要,只要你意志坚定内心强大就好了,而且只要在意的人觉得你很好很好就可以了。”


哪吒猛地抬起头看着敖丙,眸中皆是复杂的情绪。敖丙当他还在意继续说道:“不过这边的殷夫人不一定和你印象中的殷夫人一般……”哪吒听着伸出手想拉住敖丙的另一只手,但哪吒三太子先一步将敖丙拉站起来。


哪吒立马转变情绪道:“你是想打架吗?”


“吒儿!”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哪吒和哪吒三太子同时停下脚步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紫衣女人。殷夫人与金吒木吒见敖丙过了许久还没有回来比较担心便自己前往。


殷十娘第一眼便是注意到拉住敖丙手将人护在身后的哪吒三太子唤了他的名字,目光下移在对上双丸子头的红衣小孩的目光时,她诧异地捂住了嘴巴。


敖丙注意殷十娘的表情便只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了,殷十娘快步走了过来再对着他们两人喊了一声:“吒儿。”


哪吒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落下泪来喃喃道:“一样的,是一样的……”


殷十娘蹲下身来朝着哪吒张开了怀抱,这一次他们之间不隔着针扎之痛,而是将对方融入骨肉没有间隙的怀抱。


即使相貌不同,母亲总是能第一眼认出你。敖丙不免也感到鼻酸他抬眼看向哪吒三太子,他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敖丙知晓自己死后哪吒的故事,他也碰见过几次哪吒三太子停留在李天王府而不入。殷十娘摸了摸哪吒的脸道:“你是不是平日里睡不好啊,还有你这身伤。”哪吒只是摇头不说话,殷十娘对着哪吒三太子伸出另一只手笑着唤道:“吒儿。”


敖丙并不想掺和,但见哪吒三太子不为所动忍不住上手推他向前一步,殷十娘抱住了她的两个孩子,两个来自不同世界但都是她骨肉怀胎三年的孩子。


人若无情感不知何是爱,有时拥有再多也会觉得孤单吧。


敖丙看着他们相拥以及金吒木吒拍着哪吒们肩膀的画面,他突然想自己的父王了。


敖丙征神时却看见哪吒和哪吒三太子同时看向他,他第一次见到哪吒三太子眼中浮现名为笑意的东西,哪吒朝他伸出了手。


见过殷十娘后敖丙能察觉到两个哪吒心情似乎都好了许多,今日不知为何两个哪吒都不在府中不过能伤他们两人在三界都较少如果他们互相打起来,那就打起来吧。


敖丙像过去几千年一般在冷泉旁画画,他总觉得这池中间的荷花开的别样好看。“华盖星。”一道声音打断了敖丙,敖丙一看是前几日便离开紫薇垣回金光洞寻找送哪吒回去方法的太乙真人。


“真人你可是找到方法了吗?”太乙真人站起来行礼问道,太乙真人的目光也投向冷泉中问道:“华盖星你这冷泉的莲花是什么时候开的?”


敖丙回忆了一下道:“这荷花其实早有花苞只是一直未盛开,算起来是我带着三太子他们回来那日才发现开的。”


太乙真人皱眉道:“这可能便是阵眼了,哪吒穿越过来那时金光洞的莲花也全开了,我那时还以为是因为有七色宝莲浮在湖中央的原因。明明不是莲花的季节偏偏整个天庭只有这两处开出了莲花,也许这两处便蕴含着回到另一个世界的机关。”


“华盖星你用这冷泉疗伤可知为何会生出莲花?”太乙真人接着问道。


敖丙摇头道:“我用这冷泉疗伤少说都用几百年了,这花苞我也算不清是何时长起的,我问了紫薇垣其他星君并不是他们种的,所以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太乙真人摇头道:“这就奇怪了,待我回去拿来七色宝莲再好好研究一番。”


太乙真人离开后,敖丙望着冷泉中央最大一支的莲花沉思。父王查到西山冷泉有重聚灵魂、再塑筋骨的功能,便与西山王商量从湖中引来这池冷泉,多年他日日泡冷泉无龙筋的后遗症有所好转,但终究没有寻到自己那根龙筋自然没有彻底疗愈。


他喜欢山水花草,便留下了这莲花,也是因为莲花带给他家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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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总共写了快一万字,怕放在一篇大家觉得太长了所以分了两篇。

井下蚍蜉

【哪吒/敖丙】莲心龙魂 01

那敖丙被哪吒打杀,又抽去龙筋,一点魂火幽幽明明,飘至地府。

还未上得奈何桥,便有两名鬼差现身引路,将他领去了另一个地方。

“姓名?”

“……”

他只浑浑噩噩地飘着,茫然看着眼前殿中一众残魂鬼魄挨挨挤挤,鬼簿等了半晌,没听见回答,不由得抬头瞪起眼睛。

还没斥责,那点不耐烦的薄怒又成了三分惊诧:“这是哪里来的孤魂?”

敖丙仍旧未答,旁边鬼差殷勤上前回道:“大人,这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

鬼簿所持之笔顿了顿:“又是哪位仙家,出手恁狠,三魂七魄竟十者去九?便是等到上面兴周讨纣结束,封神时候,这一缕孤魂哪还有存?”

鬼差道:“说是太乙真人的弟子,灵珠子的转世,如今成了陈塘关李总兵...



那敖丙被哪吒打杀,又抽去龙筋,一点魂火幽幽明明,飘至地府。

还未上得奈何桥,便有两名鬼差现身引路,将他领去了另一个地方。

“姓名?”

“……”

他只浑浑噩噩地飘着,茫然看着眼前殿中一众残魂鬼魄挨挨挤挤,鬼簿等了半晌,没听见回答,不由得抬头瞪起眼睛。

还没斥责,那点不耐烦的薄怒又成了三分惊诧:“这是哪里来的孤魂?”

敖丙仍旧未答,旁边鬼差殷勤上前回道:“大人,这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

鬼簿所持之笔顿了顿:“又是哪位仙家,出手恁狠,三魂七魄竟十者去九?便是等到上面兴周讨纣结束,封神时候,这一缕孤魂哪还有存?”

鬼差道:“说是太乙真人的弟子,灵珠子的转世,如今成了陈塘关李总兵的三子,名唤李哪吒。我二人去往人间时,便见这龙王三太子原身曝于东海口河湾滩上,一身龙筋被全抽了去,等了许久,才引得一点魂火。”

“原来是他,”鬼簿听闻,倒不意外,“当初也是太乙真人借了轮回道才去了人间,他是杀星降世,到时少不得还要来个千八百的孤魂野鬼。”

又说:“原是龙筋被抽,怪道魂魄不全,也是可怜。”

说完拿了笔点了一点敖丙,便见那魂火倏然不见,化作一碧色的珠子。

鬼簿将珠子丢给鬼差:“扔进忘川里,拿鬼气压魂,免得散去。这些日子上面神仙打架,人间血流成河,这引魂之事你们可得着紧些,别误了事。”

鬼差应了声,拢袖收了那碧珠,转回头便落在了忘川里。

那忘川血色滔天,哀嚎惨叫声镇日不绝于耳,千万鬼魂逆流而行,想要登岸上桥,求一个投胎转世,却终是不得。

敖丙的一魂落在河里,每日只见这地狱之景,模模糊糊生出一点灵光,又被河水冲刷而去。如此日复一日,别说是生前之事,便是他自己如何落至这忘川河,也全然忘得一干二净。其间也有那恶鬼想要吞魂食魄,却被珠身所挡,倒也无甚大事。

忘川河数万年如一景,也不知过了多久,敖丙那点魂火昏昏欲睡蜷在珠内,忽地被人捞起。

远远的天音传来,敖丙懵懂着听了,直到听见自己名字,才知晓他被封为了华盖星君,要去天上任职了。

将他捞起的鬼差嘻嘻笑道:“星君还不快去,登天道便在轮回道之前,封神大事,可别误了时辰。”

敖丙踌躇道:“吾乃星君?”

鬼差只推着他向前,他茫然回头望着那奔腾不止的忘川河,忽然生出了一点不舍。

“这河里倒待得安稳。”他说。

鬼差催促着他:“这忘川哪比得上天上,星君快去,你魂火太轻,可别路上给耗没了。”

敖丙无奈,只得上了登天道,徐徐向上而去,登天道旁,正见六道轮回,数不清的魂灵落在其上,没入投生之道。敖丙心念一动,却想跳进那轮回中,再回人世,也不知是那忘川里不得超脱的众魂执念所影响,还是他生前有未竟之愿。

然而不等他多想,转眼便离了地府,登天之前,却是先受召去了封神台听封,又跟着百官停留人间一日,方去了天上,做了华盖星君。

 

敖丙自点化仙身,倒没了失魂之虞,他前尘俱忘,好在天宫府上奉有天书,敖丙读过,始知人间之事。

他原是东海的三太子,因哪吒于九河湾浴身,混天绫搅得龙宫震动,又打死夜叉,他前去拿问,反撞在其锋上,命陨其手。敖丙看得这段故事,却是毫无慨想,宛如旁观他人之事,看过便丢开手去。

华盖之星命主孤独,为众星之宗,星君独住天宫,司其职,朝化龙,昼为蛇,暮作鱼,日日不变。只是仙宫位于九天之上,往来者寥寥,实在有些冷清,敖丙初时还不以为意,时日一久,竟不知怎的,怀念起当初沉落在忘川时周遭的喧闹来了。

这日,宫里的侍者前来禀报,说是宫外来了位仙家。

敖丙将人让了进来,仔细看去,来人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头挽双髻,面如傅粉,唇红齿白,偏生眉峰孤峭,双目含光,别有一番威严,想来不是一般仙童。

那少年道:“你便是华盖星君?”

敖丙拱手道:“正是。”

那少年凝目将他看了一看,故作老成地点点头:“模样变了。”

敖丙心里一动,忽然便有了猜测,果不其然,少年接着便道:“吾乃哪吒。”

方才看过的故事,主角这就找上门来,敖丙心中感慨,一时没有作声。

那哪吒见他怔怔的,不知想到何处,问道:“你可是有怨?”

敖丙道:“并无什么。封神之前的事,对小仙来说,已俱是前尘,记不起半点了。”

哪吒“咦”了一声,眼聚法力,看见敖丙真身,一点魂光幽幽弱弱,三魂七魄十去其九,不由得叫道:“怎会如此……”

话及此,却又若有所悟:“难怪。”

敖丙不明所以,见他半晌再未出声,只得问道:“不知道友所为何来?”

哪吒道:“前几日修行时遇到了关隘,百般尝试仍无法突破。师父为我算了一卦,说我乃肉身成圣,命里有此一劫,应在之前凡间所犯的杀戒上。”

敖丙略想一想:“可是要小仙消怨?”

他就想哪吒应不会无缘故前来找他,毕竟两人谈不上有故,真要认真说来,反倒是有杀身之恨,只是凡间诸事,对于已被封神的他们来说,自然早已邈远,又何来怨恨之说。更何况敖丙当初沉在忘川许多时日,是真个忘得干干净净。

莫说哪吒没认真当回事,便是敖丙这当初冤死的人,提起此事也毫无波澜。

哪吒自然也明了此点,皱眉道:“我知你为难,只是此处不过,怕是对修行有妨碍。”

敖丙了然:“不知道友需要小仙如何配合?”

哪吒沉吟一阵:“你魂魄有异,便随我去一趟冥府,看是否有修补之法。”

他也不待敖丙回应,扯了星君衣袖,召来风火轮,便直直冲下云端,前往下界。

 

幽冥地府无天无日,只有无数鬼火飘荡。

未免惊扰冥府之人,两人一入界便收敛了气息,敖丙颇为意外地望了哪吒一眼,他原以为这是位直接横冲直撞的,万想不到会如此低调。

听说他当初被龙王逼得剔骨还肉,再生之后又被好生磨了一磨杀性,如今一见,果然规矩许多,敖丙此念在心中过了一过,见他这般模样,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黄泉路如同蜿蜒无尽的血途,遍地孤魂野鬼流连在此,依附于黄泉花之上,不时游荡徘徊,试图吞噬新来往生的魂魄。

那些残魂轻易近不得哪吒之身,敖丙自也有仙法护身,只是他终究魂火太轻,不敢多看,只一心垂目前行。

正走着,哪吒忽然张口一喷,一蕊金色火花落在敖丙额前,正正好打落一只悄然接近的鬼魂,那幽灵连惨叫都发不出,便翻滚着如烟消散了。

得他真火相助,敖丙也算得以松口气,两人皆是隐去了身形,来往鬼差半点未察觉,连孟婆一双白眸盯着两人所在之处看了看,也未曾发现异状。

哪知刚过奈何桥,便有两名鬼判迎上前来。

哪吒便知两人还是露了行迹,他倒也无所谓哪位殿主发觉,直向鬼判问道:“这位乃华盖星君,当初也在冥界留滞一段时间,你们看他这情状,可能修补魂魄?”

鬼判恭敬道:“星君昔时也是正神,当初陨了法身,才至魂魄不全。只是魂魄从无修补之法,殿下吩咐过了,说是与其修补,不如重铸。地府可借星君轮回道,轮回九世,重修魂魄。”

哪吒抱臂听了:“那岂不麻烦?”

鬼判道:“魂魄之事,牵扯天地阴阳,哪有轻易的?何况是星君这般尊贵之人。”

敖丙倒不惧什么轮回,只是此事看似非短时可成,便问道:“须我亲身轮回吗?”

鬼判听他有意,神色便轻松了些,笑道:“这倒不用。殿下说了,星君乃仙界之人,捏个分身投入轮回道便好,待修得余下二魂七魄,再召回原身,也是一样的。”

这便与星君之职无碍了,敖丙想了一想,便拱手道谢:“既然此法可行,在下便回去准备,到时还需麻烦冥府行个方便。”

鬼判哪能受他之礼,忙侧身避过,又满面笑容将二人送出界。

知晓魂魄之事确有重铸之法,于敖丙倒是意外之喜,回去时见哪吒一路沉默,便温声道:“此事既成,可解道友修行之坎?”

哪吒抿唇道:“哪有这么简单,怕是要等你真正三魂七魄归全了,我才算功德圆满。再说那鬼判说的轻易,轮回之事充满变数,天界恁多下凡历劫的神仙,却也有不少没得好结果。”

“一旦投入凡间,便是神仙也难插手,免得沾惹因缘,”说道此处,他忽地扯了敖丙衣袖,“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去凡间给你护法,免得出了意外。”

敖丙道:“你不怕沾惹因缘?”

哪吒笑道:“难道只有你会化分身?我本就是莲花化身,无魂无魄,与你们不同,化出的分身便如同我本人。”

他这是执意要插手了,敖丙无意与他争辩,终也无奈同意了。


​Varda

藕饼崽历险记(上)

⭕是魔童世界观藕饼的孩子穿越到封神世界观撮合父母把自己生出来的故事

⭕没啥逻辑,就是个搞笑文来着

⭕全文免费,无彩蛋

⭕ooc预警 快跑

  封神大战已过百年有余,又是一年三月三,正是西王母每年一度举办的蟠桃盛会的日子。昨日北斗星君向玉帝上奏今日百年一度的九星联珠,乃是天下太平,人间风调雨顺的吉兆,故而今年的蟠桃盛会相比往年格外浩大。

  瑶池金阙,不论官职,众神仙们齐聚一堂,列座其次,幸好神仙没有密集恐惧症,也幸亏瑶池够大,才能容下这么多仙人。

  瑶池中心仙气袅袅,仙子们翩翩起舞,丝竹之声激昂悠扬,琼浆玉液从侍从手中的琉璃酒觚中倾泻而出,参加宴会的人却不全尽然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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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逻辑,就是个搞笑文来着

⭕全文免费,无彩蛋

⭕ooc预警 快跑

  封神大战已过百年有余,又是一年三月三,正是西王母每年一度举办的蟠桃盛会的日子。昨日北斗星君向玉帝上奏今日百年一度的九星联珠,乃是天下太平,人间风调雨顺的吉兆,故而今年的蟠桃盛会相比往年格外浩大。

  瑶池金阙,不论官职,众神仙们齐聚一堂,列座其次,幸好神仙没有密集恐惧症,也幸亏瑶池够大,才能容下这么多仙人。

  瑶池中心仙气袅袅,仙子们翩翩起舞,丝竹之声激昂悠扬,琼浆玉液从侍从手中的琉璃酒觚中倾泻而出,参加宴会的人却不全尽然沉浸其中。

  “显圣大哥也听说了今日有热闹可看?”倚在凭几之上的孙行者密语传音于二郎真君。

  “大圣贤弟妄语,西王母相邀,为兄怎能不出席?”

  “装模作样,休说你昨夜没看见北斗七星之北星光大盛,赤光绕行,一夜未散,依俺老孙之见,今日必有异事发生,你没看西天诸佛和三清都来了,往日里何时来的这么全过。”

  “大圣早有推断,何必问我呢,咱们啊,静观其变就好。”

  二郎真君与齐天大圣遥遥对视一眼,嘴角皆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举杯对敬,一饮而尽。

  

  华盖星君身着一件广袖天水碧罗衣,面容如画,眼若星辰端坐于紫微大帝之后。他想起乘着宴会开场前他与许久未见的东海老龙王寥寥几语,敖广老泪纵横,问他三坛海会大神不曾为难过他吧,让他不值守的时候也回家看看,家中亲人十分想念他。

  中坛元帅怎么会为难他呢?身负一千七百杀劫,肉身成圣,亲缘浅薄,他敖丙不过是他杀劫的其中之一,数百年间几次擦身而过,不过是陌生人罢了。至于回家,他缺了一根龙筋,变不回龙身,又有什么好回的呢?

  他抬眼望去,对侧身边好似一边真空地带,独自饮酒的哪吒。众仙只以为他们隔着杀身之仇,不共戴天。

  当年他是东海三太子,父母兄长将他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个少年的哪吒杀了他家的巡海夜叉,又来叫门,他虽生气,但见了这唇红齿白,眼运精光的少年,却起了将他带回龙宫,放在他收藏的那堆宝物最中央的念头。

  被扒皮抽筋后,他的魂魄登上了封神台,成了华盖星君。最初几年他就想老鼠见了猫似的避而远之,再也不敢起什么心思,后来几次相遇,才发现哪吒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过。时光太久,剥皮抽筋的疼他都快记不清了,那便前尘往事一笔勾销,除了值守星宿便是专心修炼,修为倒是大有进益,性格也沉稳不少。

  敖丙举起手中的青花梵文杯对着父王遥遥一敬,正欲饮下,座下瑶池力士一句话让他差点呛到自己。

  “娘娘,门口一身披混天绫,脖带乾坤圈,头有龙角的女童求见,说是,说是要寻她爹爹。”力士语毕,便感到数百道目光齐齐向他射来,其中一道冰冷带着杀气的尤盛,定然是通天太师,只好将头垂得更低。

   “嘿~好戏开场了”

  相当于人类五岁孩童,独自一人在云楼宫的李昭月感到十分无聊,她娘——虽然敖丙不喜欢她这么叫,但她在心里一直喊他娘的。她娘多温文尔雅的一条龙啊,也不知道他爹干啥了,能把他娘气回东海了。

  莫不是晚上他俩切磋武艺的时候爹下手重了?一定是这样,她两岁第一次被老爹丢出去单独睡的那一晚上哭的睡不着,硬闯进她爹娘寝室结界时听到她娘的哭声了,她娘出来哄她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呢,虽然经过那次后她爹加强了结界,她再也没破开过,但那次给她幼小的心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李昭月在内心咬手绢,娘回东海就算了,竟然不带着她。所谓老爹带娃,活着就好。她娘刚走的前一两个时辰,她爹还会带着她踢毽子,等她娘过了半天还没回来的时候,她爹急了,把自己身上她眼馋好久的法器丢给她,让她自己玩,也下界去了。

  前些日下界重温陈塘关生活的爷爷奶奶和爹娘全都不在家的李昭月,一个人在家玩了剩下的半天,第二天一早实在是想她娘了,不情不愿地承认也有一点点想她爹,在她娘给的蟠龙袋翻了一会,找到叔祖爷爷送给她混元幡,找她爹娘去了。

  如果李昭月再长大些,经历过下界科技发展出的类似升仙考核的驾照考试时,就会知道,使用法宝前的检查和上车前的绕车检查一样重要。这样她就会发现,被自己随意堆放进蟠龙袋中的次空颠倒笔漏墨了,而和笔放在一起的混元幡,背面不幸沾上了些漏出的墨。

  

  出现在瑶池前的李昭月其实很困惑,使用混元幡时她心中念叨的明明是父母的名字啊,按理说他们这时候不是在龙宫,就是在人间逍遥快活。难不成爹正好把娘亲哄回来了,又正好一起去参加瑶池仙宴了?

  即使遗传哪吒爱搞事的李昭元很困惑,但她的另一位家长——敖丙,可是个有礼貌的灵珠,受过灵珠良好教导的李昭月十分懂礼貌地拜托门口的守护替她通传一声,否则她娘会生气的,她娘一生气,连她爹也会变得非常知书达礼,她可不想被罚写大字。


  瑶池众仙看着西王母一声令下后,跟着力士走进瑶池的女童,槿紫色的头发在头上梳成了两个小发髻,身上穿戴的也确实是中坛元帅的法宝,头上还长着一对同发色一样颜色的龙角,场面十分寂静——假的,暗地里传音不知道过几轮了,实际上私聊炸了。

  “你看这小丫头,活脱脱就是昔年三太子的模样。”

  “可这龙角?自从华盖星君和三太子那一事,龙族对他简直避如蛇蝎,是哪个龙族胆这么大呦。”百花仙子和嫦娥仙子聊得十分热络。


  “爷爷,我可想你啦”自认为自己礼仪非常到家的李昭元向坐在上首的几位见过礼之后扑进了托塔李天王的怀抱,不是他没看见哪吒的影子,毕竟一身红衣似火站着的,混天绫在他边环绕飞舞的父亲,还是很显眼的。

  五岁的李昭月脑子也小小的,没有意识到已经把混天绫给了她,自己身边还有混天绫的哪吒有什么不对,只想着比起娘亲不在他旁边的哪吒,她还是更想更长时间没见的爷爷。

  从小丫头进殿便倏地站起来的李哪吒看着她扑进李靖怀里更生气了,只见他身形微动,便到了李靖的桌案边,一手提起李昭月的衣领。

  “小孩,你叫谁爷爷?”哪吒一边说话,一边意念指使着火尖枪对准李昭月面门。

  平心而论,敖丙很喜欢这个有着粉嫩的肉嘟嘟的小脸蛋,在李天王怀里笑得眼睛都弯了的小丫头,即使她是李哪吒的孩子。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她额头上的龙角,只不过自从哪吒闹海后,哪吒已经成了小孩止啼故事里的大凶神了,哪个不怕死的龙族还敢给他生孩子。

  听见火尖枪破空的声音,敖丙猛然站起,不知为何心尖泛凉,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都停了一瞬,灵力也随之紧绷了起来。

  “哪吒,不可放肆!”

  “你在做什么哪吒,快把枪放下”

  幸好瑶池金母和太乙真人的呵斥同时响起,李天王也举起了他的塔。

  小女孩身上披着的混天绫也随之而动,裹起小主人凌空而起,另一端十分灵性的将火尖枪拨开。

  敖丙看见这一幕,总算放松了些心神,也是这一放松,灵力也随之不由外泄两分。意识到这个的敖丙赶忙收拢自己外泄的灵气,裹着女孩儿的混天绫却像鲨鱼嗅到了血腥味,直冲他而来。

  被混天绫带着飞向敖丙的李昭月,也终于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娘亲。混天绫一放下她,她就直接抱住敖丙,甜丝丝的喊了声——阿娘。

  “嚯,这热闹就有点大了。”说话的还是孙行者,他虽说着热闹大了,看热闹的意味可丝毫不曾减少。


  原来那个不怕死的是我——在听见小女孩冲自己喊了什么的时候,敖丙脑子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小友,我想你应该是惊吓过度认错了人,我,应当不是你娘”敖丙缓缓蹲下身,语气和蔼,不想再吓着小姑娘一次。

  “阿娘,你在说什么呀?”小姑娘顺势扑进了敖丙的怀中,两只藕节似的小手抱住敖丙的脖子,“莫非爹爹是生气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唤你娘亲了?昭昭知错了,那我以后一定一直叫你爹爹还不好。”

  她睫毛生得长又密,一双圆眼像蒙着一层水雾,叫人心生怜惜,好似敖丙说一个不字,她就会立刻大哭起来。

  敖丙红唇轻启,又并拢,又张开嘴,刚说了个“可”字,怀里的小姑娘果然嚎啕大哭。她生气地把自己的小手攥紧了敖丙的衣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奶凶奶凶地瞪他。

  “你给我取名叫李昭月,你还说我是你的太阳和月亮,每时每刻都会想着我,你不能,呜呜,因为父亲惹你生气就不要我了,爹爹,娘亲,啊呜呜你不能不要我呜呜呜呜呜。”

  李昭月被她爹用火尖枪指着的时候没哭,毕竟刚刚也说了,她爹带娃活着就行,从前玩闹时李哪吒没少用法宝吓唬她玩,她早就习惯了,但是敖丙从来没这么和她说过话,更没不认过她这个女儿。

  在看着火尖枪调转方向向自己刺来了的时候,刚被怀里孩子哭的心肝都疼了的敖丙只觉得吾命休矣,虽然冒出这个念头,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干等死。

  可因为是来参宴的,他又不像哪吒,肆意妄为,随身带着武器,法宝揣在乾坤袋里,双手抱着李昭月也不好去掏。看着李昭月身上的红绸隐隐浮动,便尝试操控,没想到这混天绫这么听他话,随他心念舞动,可谓是指哪打哪,两件本属于哪吒的法宝倒是对打起来。


  “哇,这是夫妻相残,父不认女的戏码?不过他还能用你的法宝,这就是法宝替说你还爱他吗?俺今日可真是没白来啊。”这是替众仙说出心声的斗战圣佛。

  “死猴子给我闭嘴!”这是被孙悟空烦到的冒火的威灵显赫大将军。

  “行了,都停手吧”首座的玉帝好像看够了热闹,终于开口了,闻此,元始天尊也一抬手,将徒孙两件缠斗不休的两件法宝都收进他的广袖之中。









绝兄今天也是那么污
#哪吒之魔童降世# #藕饼# ...

#哪吒之魔童降世# #藕饼# 【逆转剧】灵魂交换梗-第二话

(第一话去合集里看)

为什么上一次会被屏蔽呢?因为腹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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