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三•共团圆
*因为这篇没有隔那三年,所以永琰是九阿哥,昭华仍然是七公主,永璐是十阿哥。
“呜呜呜哇……”弘历人还没进五福堂,就听见了永琰的哭声,忙命抬轿的奴才落轿,三步并两步跑了进去。
只听安排给小永琰的奶娘们道:“阿哥哭了许久都不肯睡,要不咱去禀报娘娘,兴许阿哥见了娘娘便不哭了。”
“可娘娘刚刚生产完,体力不支,明玉和珍珠两位姑娘好不容易服侍娘娘安寝了,若是吵醒了,叫皇上知道怕是要责罚咱们。”
“啊呀这可怎么办,阿哥乖不哭了,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有精力啊……”
“皇…皇上……”两位奶娘见到弘历,吓得腿都软了,虽然她们说的也没有什么,但总归是议论主子了......
*因为这篇没有隔那三年,所以永琰是九阿哥,昭华仍然是七公主,永璐是十阿哥。
“呜呜呜哇……”弘历人还没进五福堂,就听见了永琰的哭声,忙命抬轿的奴才落轿,三步并两步跑了进去。
只听安排给小永琰的奶娘们道:“阿哥哭了许久都不肯睡,要不咱去禀报娘娘,兴许阿哥见了娘娘便不哭了。”
“可娘娘刚刚生产完,体力不支,明玉和珍珠两位姑娘好不容易服侍娘娘安寝了,若是吵醒了,叫皇上知道怕是要责罚咱们。”
“啊呀这可怎么办,阿哥乖不哭了,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有精力啊……”
“皇…皇上……”两位奶娘见到弘历,吓得腿都软了,虽然她们说的也没有什么,但总归是议论主子了,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打板子都是轻的,若是连累了家人可怎么好。
弘历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抱过永琰哼起那首小家伙还在璎珞肚子里就常听的满语摇篮曲,永琰闻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龙涎香味,好像知道这是阿玛,哭声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这几日朕都会来,阿哥夜里若是哭了,你们哄了不管用,便去找李玉,让李玉来找朕,尽量不要打扰皇贵妃休息。”
饶是早就听闻了皇贵妃受宠,却没想到受宠到这个程度,两位奶娘忙跪下领旨,心里把皇贵妃的地位又抬高了一个程度。
弘历护着小家伙的头,将他放回小床上,大手呼噜了一下他柔软的胎发,道:“乖乖的哦,朕的小永琰。”
因偏殿里有奶娘,李玉不好跟进去,只看见万岁爷来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疲惫,进去抱了阿哥唱了首曲儿,便精神百倍了。看来世上又多一个能解万岁爷忧,平万岁爷怒的小祖宗了。
唉,他可还没仔细看过阿哥呢,不知是怎样的机灵可爱,有皇上这样的阿玛,皇贵妃这样的额娘,想来阿哥以后性子定是又聪明又调皮,李玉忍不住带了些笑意,这枯燥无味的日子,许是要热闹起来了。
咱们聪慧秀敏的令皇贵妃娘娘得了给儿子起小名的任务,苦思冥想,翻书写字,终于取了个好名字——常柏。
她也没叫弘历来,只让明玉和珍珠抱着常柏坐在一旁,小家伙不久前才睁开眼睛,对什么都好奇,尤其喜欢阿玛和额娘,但除明玉和珍珠、两位奶娘之外,谁来抱他都哭,
明玉把海兰察送来的拨浪鼓摇得咚咚响,珍珠则陪着小家伙咿咿呀呀。璎珞笑着看她们玩,手上针线翻飞,绣好之后,拿了个荷包来,在上头绣上“常柏”二字,那块方布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荷包里。
“皇上,歇会吧,这是皇贵妃娘娘命人准备的莲子汤。”李玉弓着身子,眼角看着小全子鬼鬼祟祟地探头观望,这小兔崽子,跟着皇贵妃娘娘是越学越坏了。
弘历本来没抬头,仍自顾自批着奏折,妃嫔们一天到晚给他这送莲子汤绿豆汤的,位分低些的,不受宠的嫔妃送来的,大多转头就入了外头伺候的人的口,反正送进来他也不会喝,那么多嫔妃,人人一碗,他全喝了那就不是人了,那叫水桶。也就位分高点的那几个,能让李玉拿进来晃悠一下,但他不太喜欢喝,十次有七八次都进了李玉或者德胜的肚子里。
这些夏日送消暑汤,冬日送养生汤的队伍里,大概率不会有魏璎珞,她一向不爱扎人堆里,凡是她送出来的,都独一无二,例如那顶帽子,那对万岁爷最喜欢的护膝,还有上一个冬天,魏璎珞心疼他脸上冻的发红开裂,请教了叶天士亲手配的玉肌膏,他虽然面上嫌弃,却日日都用着……
弘历不知不觉已经用完了那碗汤羹,一抬头竟看见李玉笑得跟要开花似的,一看就是要说什么,他挑眉示意李玉赶紧说。
“皇贵妃娘娘不止送了莲子汤,还有一样东西要给您呢。”说完看向刚好探头的小全子,小全子忙弯腰举着托盘进来道:“皇上让娘娘取阿哥的小名,娘娘已经取好了,特吩咐奴才送来给您过目。”
弘历拿起托盘上的荷包,心里疑惑她又在玩什么把戏,却没注意李玉已经扯着小全子出去了。
这荷包针脚细密,一面绣着常柏二字,一面用流光的碧色锦线和金丝线绣了柏树。摸着里面似还有东西,他打开一看,是块方形的布,上面绣有比荷包上大些的柏树,一条惟妙惟俏的金龙自上而下缠着柏树,与树下的一只小狐狸姿态亲昵,小狐狸怀里还有一只更小的毛球。弘历抖了抖荷包,里面还有一张纸条,纸条里包着粒红豆,字迹有三分像容音,七分像弘历,显然出自魏璎珞之手,纸上写的是“君不见 相思长”,日期是璎珞刚离宫到圆明园的时间。弘历看着看着眼眶就湿了,反复摸着棉布上的一家三口,什么折子也不想看了,只想跑到她面前好好抱抱她。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常柏,常柏,好孩子,来让阿玛抱抱。”弘历逗着永琰,扭头在璎珞额头上印下一个饱含情意的吻。
永琰玩了有一会了,小婴儿本来就容易困,在弘历怀里没闹腾多久就困得瘪了小嘴儿,哼哼着哭,弘历又唱了那首摇篮曲,哄睡了才叫来奶娘抱下去。
璎珞就靠在他身上,抬头去蹭他下巴:“皇上……”弘历闻言低头,却听她笑言:“奴才给神树挠痒痒。”
弘历捏了捏她小脸,装出一副从前对她深恶痛绝的样子,却根本舍不得用力:“魏璎珞,你敢对灵柏不敬!还敢妄议圣祖爷!还敢说朕是倾国名花!日日嫌弃朕的御诗!净会巧言令色来勾引朕,一会儿扮做沽酒女,一会儿在风筝上写情诗 一会儿又整那会奏乐的孔明灯,你这样的人,活该被朕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宠着!活该与朕白头偕老!”
璎珞笑得直不起腰来,望着弘历又是历历,又是四爷,又是夫君,又是元寿哥哥地叫着,叫得弘历恨不能现在就吞了她去。
出了月子,皇上念着皇贵妃身体,又耐着性子等了个半月,才宣了封后的旨意,延禧宫偏僻,做了皇后总不好再住那儿,于是弘历便让人把永寿宫翻新了一下,又马不停蹄给魏家赐了宅院。总之封后大典无论大事还是小事,皇上都亲自核对过,太后也时常叫皇贵妃娘娘到她那去教导——实际上是看孙儿,永琰现在活泼得很,咿咿呀呀的,也开始对模仿周围人的声音有了兴趣,只是学得一点都不像,要是抓着他认真教说话,这小祖宗可就又不感兴趣了,一个劲伸手抓空气。太后是越看越喜欢,永琰初初还有些怕她,现在已经敢上手抓太后戴的发饰了,偏偏太后还不阻止,就由着他来。
乾隆十八年九月十五,皇贵妃魏佳氏受封为后,于京城魏氏宅院坐轿,大轿从午门入宫,帝后二人身着朝服,相携至奉先殿完礼,授皇后册宝,余下贵妃、皇贵妃册宝一应相授,魏佳氏叩跪谢恩,受圣母皇太后钮祜禄氏训话,再入轿,至永寿宫,礼成。
延禧宫的东西,都已经搬来了,永寿宫院子里仿着延禧宫也搭了个小一些的阁楼,流水一样的礼物堆得院子里都快要放不下了,璎珞坐在铺了喜被,贴了双喜的寝殿内,有些恍惚,若非有头上沉重的凤冠提醒着,她怕是还以为在做梦。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清点完贺礼,小全子带着几个太监拉到库房里锁好,便和明玉和珍珠两个大宫女领着合宫的奴才来给她道喜:“恭贺娘娘封后之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今日大喜,人人有赏!”弘历径直走进来道,“下去找李玉领赏钱吧。”
等殿内安静了,弘历才缓缓掀起红盖头,取下沉重的凤冠,合卺酒、龙凤烛,罗帐轻纱,一舞缱绻。
饿极了的弘历哪里知道节制,休朝三日,他一有空就来缠着璎珞,成了母亲温柔许多的皇后娘娘也烦了。
“你那些折子都没看完,又拉着我干那事儿,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就只有这个吗?”她挠着弘历痒痒,趁他略有松手便逃出他的怀抱,羞道:“你个不知羞的,我可还有些疼呢,你要是再来,我今晚就把门锁了!”
委屈巴巴的弘历最后还是靠着厚脸皮取得胜利,抱着璎珞去了养心殿陪他批奏折。
当然了,咱们神枪手历哥哥那是弹无虚发,一个半月后,叶天士给璎珞诊平安脉,又诊出身孕来,中宫有喜,皇上高兴得顾不上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什么优雅从容,一路跑着来看皇后,又命叶天士好好调理,毕竟这两胎隔的时间太近了,怕是有损身体。
说来奇怪,璎珞早在永琰出生前就已经把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如今这身体比起寻常官家小姐都康健些,却吐得比上一胎还要严重,夜不能寐,腰腿酸疼,弘历骂了叶天士几回,叶天士却渐渐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一直到皇后怀胎四月时,这个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有些惊讶,又仔细诊了几回,弘历看得都要着急死了,叶天士才向着两位主子磕头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腹中乃是双生子啊,难怪长得这样快!原先微臣与太医院众太医都以为娘娘此胎只有一位皇子或公主,皇上也知道娘娘前些年身体欠佳,如今虽然养好了,但也不敢开药效太猛的方子,现在知道了是双生子,微臣这就把药方改改,娘娘喝了,害喜之症能好上许多。”
弘历的注意力仍停留在双生子上,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璎珞看了看他那傻样,有些好笑,让叶天士先下去,抓着他胳膊摇晃:“皇上怎么都愣了呀?高兴傻了?”
弘历回过神来,却只见担忧:“你生永琰的时候就受了许多苦,这一下子要生两个……”他低头摸着璎珞孕肚,这一胎肚子大得很快,他们都以为是这胎养得好的缘故,却不曾想是两个小家伙一起长呢。
“璎珞不怕,有咱们元寿哥哥守着,璎珞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怎么会害怕呢?”
弘历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朕的乳名你从令嫔的时候就敢叫了,叫到现在当了皇后还不收敛,若换了个人,早就掉脑袋了!”
自她怀着永琰被弘历知道之后,弘历就很少在二人独处的时候自称朕,仅有的那几次,一次是以帝王之位许她真心,其余的就都是玩笑,他没明说,但她知道。
就像她说的,她魏璎珞有了爱新觉罗弘历,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她不必时刻警惕,不必拒人千里,不必受了委屈自己躲起来粒声不出。弘历有了魏璎珞,那些无人注意到的,无人敢出声的,都有她来胡闹,就像那盒她亲手做的玉肌膏,弘历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用,是她眼疾手快地按住弘历涂上的,开了这个口子,弘历再嘴硬心软一下,一盒玉肌膏也就用得见底了。若弘历骂她胡来,她便默不作声委屈地揪他衣角,这一招无论何时都管用,或许是因为弘历无论何时都为她心动。
这个世界上,只有魏璎珞能做到真的读懂他的心,那些别扭的心思就像缠在一起的丝线,别人要么妄想解开,要么干脆不去看它、一心只追求荣华富贵。只有魏璎珞在用看似胡闹的方法,将这丝线理顺、抚平。
“永琪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今日永琪一下学堂就赶来请安了,脸上满是愧疚:“儿臣染了风寒久久未愈,未能及时向您道贺,等身体好些了,您又有了身孕,恐过了病气给您,故而一直没来看您,请您责罚。”
永琪一向身体康健,几个月前偶感风寒却来势汹汹,一直拖了个半月才好些,偏偏这时璎珞又怀上了,永琪便乖乖地等到太医说他好全了,才敢过来。
魏璎珞最喜欢欺负老实人了,看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脸上端着的皇后威仪也忍不住破功:“快起来,让我看看。”她伸出魔爪捏了捏永琪小脸,道:“瘦了些,快坐下,明玉快去取些点心来。”
明玉其实挺喜欢永琪的,之前觉得他讨厌也是因为误会了愉妃,误会解开之后她对这小家伙就再摆不出冷脸了,闻言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油纸包着麻绳捆着的糕点来,那油纸上还印着京城一家酒楼的章,一看就是海兰察送来的。
明玉笑嘻嘻地解开麻绳,露出里面的糖酥,永琪再早熟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在看到明玉拿出油纸包的时候,眼睛就瞪大了,再看到这糖糕,不禁孩子气地哇了一声。
明玉看他这可爱的样子,忽然很想早些与海兰察完婚了,她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呢?她摇摇头不去想这些,笑道:“这是明玉姐姐自己的东西,别问你皇额娘,想吃就吃啊!”
“谢谢明玉姐姐!”永琪抬手拿了一块糖酥就吃起来,看得璎珞直流口水,可昨日叶天士说了,油的甜的都要少吃,双胎容易难产,她得控制好孩子的体重。
璎珞忍着馋收回目光,脸上却有些委屈,这家酒楼的菜肴她幼时就很想进去尝尝看,也曾羡慕她三妹,每次魏清泰出门,三妹都缠着要这家的米糕,魏清泰虽然有时也会忘记,但每次都会把哭闹的三妹抱起来温柔地哄。现在她自己也买得起了,却还是不能吃。
明玉看在眼里,俯身小声道:“璎珞,等这一胎生下来,你给我和海兰察赐婚吧。”璎珞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她,却见她笑得坦荡:“我最不放心你的身体,但如今你身体已经好了,等小阿哥小公主出世,我也就能了无牵挂地嫁人了。”明玉故意沉思一会,又道:“那时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了,我便日日都递牌子进宫,日日都带些新奇玩意给你吃,好不好?”
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是逗她开心呢,璎珞没好气地拍了拍她手背,心里却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永琪吃完了糖酥,拿帕子仔细擦干净了小手,便站起道:“皇额娘怀孕辛苦,儿臣便不叨扰了,儿臣可以去看看永琰吗?”
璎珞让明玉带他去看永琰,招来珍珠叫她去库房列个清单来,夜里弘历来看她,璎珞就把这事和他说了:“索伦侍卫家中只有一母,明玉虽父母健在,却家道中落,想来是不愿意给她这个闺女贴多少钱的,我想尽量多给她些嫁妆。”
弘历摸着她散下来的发丝,也表示赞成:“海兰察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抚养他,熬坏了身体,他孝顺,每月的俸禄多是用来给他母亲治病了,要娶咱们皇后娘娘身边得用的大宫女,他那些银子怕是不够呢,朕给他俩赐婚之后,得找个由头赏他一赏。倒是你啊,用了叶天士的药才舒服上几天,不许为这些事伤神,除了明玉的嫁妆,别的事交给朕来办就行。”
于是当了皇后,却因怀孕而光明正大将宫务扔给纳兰淳雪她们,自己无所事事的魏璎珞终于有事忙了。她孕中本就困乏,如今更是几乎睡去了半日,明玉忧心忡忡,但叶天士却说娘娘脉象向好了,弘历也不着急,连小姐妹珍珠也悠悠哉哉,明玉那小脑袋瓜又转不过来,只好安慰自己没事的。
却不想璎珞说要歇息,真的睡着的时候却不多,只是躲在围帐里给明玉弄合规格的嫁妆清单。她毕竟怀着双胎,总是弄得腰酸腿疼。一日她故技重施,在床上最后清点了几次单子,也的确是累得厉害,便想着唤珍珠来扶着肚子躺下歇会儿。
“珍珠?珍珠快来,我腰疼的厉害,嘶这小子踢的好疼,快扶我躺下歇会……”抬头一看,掀开围帐的是明玉,璎珞没说完的话一下子咽进肚里,明玉正疑惑璎珞不是已经歇下了吗?怎么又坐起来了?却瞟见那张没收起来的嫁妆单子,她拿起来没看几眼便哭了。
那单子上第一样就是翡翠手串,手串不贵,却很好看,很像她祖母收在柜子里的那块玉。明玉是她祖母带大的,她到了年龄入宫做了宫女,容音仁慈,准她回家探亲,她拿着月银买了好多东西回家,却听到了祖母去世的消息,那块未经雕琢的祖母的玉,也被父母当掉了。她失魂落魄回到宫里,不愿这样不好的情绪影响到主子,便渐渐将童年那段无忧无虑的记忆刻意隐藏起来,明玉以为她已经全部忘记了,却在看到这条与祖母那块玉玉质十分相像的手串时,一股脑涌上心头。每次明玉清点库房的时候,都不自觉看向它。
“你……你每日找借口休息,就是为了弄这个吗?”明玉声音颤抖着,“你知不知道你怀着孕!你怀九阿哥时就时常腰疼,喝了多少苦药才好起来,你为了我……为了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许久才很轻很轻地说了句“不值得。”
“值得!”璎珞握起她的手,坚定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说的话是玩笑,或许你只是想逗我笑,可我当真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你也要。”
明玉呜呜呜地哭着,一边哭一边给她垫软枕,扶着她躺下。
“肚子这么大了,还要任性!我去给你拿热毛巾敷敷腰腿,你好好歇着,不许再看了!”明玉擦着眼泪,用哭腔威胁她:“你若再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以后嫁了海兰察,也不来看你!”
这威胁太没气势,璎珞只是笑。
等她睡熟了,明玉抬手放在她浑圆的孕肚上,里面的两个小家伙许是也累着了,动得轻缓,明玉笑了起来,祖母,孙女交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呢,你看见了吗,你在天之灵要保佑她平安哦。
“谢谢你,璎珞。”
自从明玉也知道她将要成婚的事之后,永寿宫便一片热闹,如今皇后娘娘的胎已经快六个月了,看着却像寻常妇人八个月的肚子,皇上是哪宫也不去了,日日宿在永寿宫,用完午膳就陪她睡午觉,醒来便带着永琰去寿康宫看太后,然后相携在御花园逛一会儿,入夜就回宫用晚膳。
璎珞八个多月时。明玉正试着婚服,忽然一阵巨痛,昏倒在地上,璎珞吓坏了,忙让人请叶天士来,叶天士诊完却笑了:“许是上天也来贺明玉姑娘成婚之喜,那残余的银针没有游向心脉,而是到了体表,等会医女来了,微臣便在屏风后指导,取出银针后,再喝上几贴药,身体便能恢复得便与常人无异了。”
璎珞的心跳得飞快,直到看着医女取出来的带着血的银针,才终于放松下来。没了银针提心吊胆着,明玉心情更好了,隔两天就提着什么糕点、烤鸡之类的回来,珍珠也总能分到些,每每看着她俩吃得开心,璎珞都有些郁闷,明玉看着心疼,跟海兰察说了,第二日海兰察便额外买了一份红豆糕,先拿去给叶天士验过了,才拿来给明玉。明玉拿了糕点,神神秘秘地进来,放在桌子上。
“猜猜我带了什么来呀?”明玉捏着嗓子道。
“带了什么我也不能吃,你可别馋我,拿出去爱怎么吃怎么吃。”璎珞被孕晚期的各种不适整的疲惫不堪,摆摆手拒绝任何被馋的可能。
“真的不看吗,是你能吃的哦。”明玉捻起一块,喂到她嘴边,清甜不腻的味道让璎珞心情好上不少。
越临近产期,叶天士来得就越频繁,八个月快九个月的时候,璎珞总是睡着睡着便心慌,喘不上气,再过了段时间,开始一阵阵抽疼了,双胎本就容易早产,叶天士诊了几回,说随时都有可能发动。
要说这两个小家伙也挺贴心,选在了早晨刚睡醒的时候发动,有了生永琰的经验,这次生得顺利些,第一个出来的是位小公主,璎珞还没歇多久,就又开始疼了,好在宫口已全开,第二个小家伙出来得很快,是个小阿哥。
龙凤呈祥的好意头,弘历高兴得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七公主名曰昭华,十阿哥名曰永璐,皇后娘娘诞下嫡子便入主中宫,后又得了龙凤呈祥的好彩头,饶是再怎么反对的臣子也无话可说了。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皇上皇后与众嫔妃设席同乐,纳兰淳雪本来不服魏璎珞越过她直接封后,但璎珞不怎么喜欢管理宫务,即便是生完龙凤胎之后也不怎么管事,大多数事情都是她和陆晚晚来管着,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没时间怨愤了,更何况她之前去永寿宫,看到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再看回这张和孩子们长得极像的脸,不知怎么的就恨不起来了,现在和她说话都温柔了许多。
最不服的那个都服气了,余下的嫔妃也就都不敢说什么了。这中秋佳节,按例皇上是要宿在皇后那儿的,她们只求皇上能多看她们一眼,过了今日偶尔能想起来,到自己宫中转转便罢了。
宴过半,皇上皇后双双离席,弘历牵着璎珞的手,在宫道走着,他选在这个时间点离席也是有原因的,今年中秋他安排了花火,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这场花火是他为了璎珞准备的,才不要跟那群莺莺燕燕一起看,他要回永寿宫,带着他们的儿女,一家人看。
璎珞不知道他安排了花火,正疑惑他怎么走这么快,就见他站在永寿宫外,让李玉去叫奶娘抱孩子们出来,三个小家伙刚来,天上便爆开一朵绚丽的烟花,昭华和永璐胆子小,初初看见直哭,但很快就被漂亮的花样吸引,忘了嚎。永琰是哥哥,正是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的时候,见了烟花一个劲地喊阿玛额娘,拍着小手流口水。
弘历把她揽在怀里,于她耳畔低语一句。
他说:“月照,人归,共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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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我破茧成蝶,愿和你双飞
我发现我的单细胞大脑写不来宫斗,还是赶紧抄点剧本快进剧情去嗑糖吧
03
第二日璎珞便带着升海贵人为愉嫔的旨意去看望愉嫔了。
愉嫔自是知道五阿哥能平安诞生多亏了璎珞,千恩万谢后两人在房内拉着手说体己话。
愉嫔把从前高贵妃如何欺凌她和怡嫔都一一说给璎珞,说到怡嫔不堪受辱自尽时她更是不顾身子虚弱,差点伤心过度晕过去。
璎珞看着愉嫔一张脸惨白,一双眼睛泪水涟涟,里面竟看不到一丝希望,璎珞张嘴想要安慰,但她知道,一切安慰的话都是无济于事的。
璎珞心一横,想要治好愉嫔,必须用一计猛药:“怡嫔为什么要死?如果她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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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二日璎珞便带着升海贵人为愉嫔的旨意去看望愉嫔了。
愉嫔自是知道五阿哥能平安诞生多亏了璎珞,千恩万谢后两人在房内拉着手说体己话。
愉嫔把从前高贵妃如何欺凌她和怡嫔都一一说给璎珞,说到怡嫔不堪受辱自尽时她更是不顾身子虚弱,差点伤心过度晕过去。
璎珞看着愉嫔一张脸惨白,一双眼睛泪水涟涟,里面竟看不到一丝希望,璎珞张嘴想要安慰,但她知道,一切安慰的话都是无济于事的。
璎珞心一横,想要治好愉嫔,必须用一计猛药:“怡嫔为什么要死?如果她不死,尚有一博之力!”
愉嫔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是怡嫔太懦弱,别人羞辱你,你就要去死,凭什么!如果换了我,千万人的唾沫,我也可以唾面自干!哪怕要我跪着等,我也得等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愉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璎珞一言不发走到绣绷前,取了笸箩里的剪子,一把丢在了愉嫔怀里。
璎珞:“你不是怕吗,只要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嘉嫔和高贵妃一而再而三地迫害你,以为躲着就没事了吗?”
愉嫔:“在这后宫里,没有权势没有宠爱的女人,如何自保?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璎珞冷声:“面对恶犬,你要比它更凶、更狠,才能吓退它!为了你的孩子,为了惨死的怡嫔,拿起你的武器,勇敢面对你的敌人!”
几日后,高贵妃去找愉嫔的麻烦,竟然被赶出门去的消息闹得紫禁城风风雨雨。谁都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愉嫔竟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高贵妃去御前哭诉告状,竟被皇帝重罚,不仅有常规的抄女则和禁足,还去宗人府领了板子。高位妃嫔去领板子,在紫禁城里还是头一份。
众人皆道,恶有恶报,大快人心!一定是高贵妃欺人太甚才受此重罚。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贵妃手伸得太长,连御前宫女的主意都敢打。
这日夕阳西斜,弘历和璎珞共骑一马,踏破郊外的暑气。
璎珞身体僵硬:“四爷,这马一点也不好!”
“这可是汗血宝马!别人想碰都碰不得,只有你嫌东嫌西的!”
“一有空就出来骑马,我都晒黑了!”
“你说要和我浪迹天涯,结果你连马都不会骑,怎么浪迹天涯?”弘历那双温暖的大手握住璎珞柔软的小手,手把着手握住缰绳。
“你下去,我自己骑。”璎珞却挣开弘历的手。
“好大的胆子!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嘴上这样说着,弘历还是笑着翻身下马。
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弘历的眼睛紧紧盯着璎珞,生怕她和上辈子一样从马上摔落。
璎珞第一次独自骑马,她小心翼翼地握着缰绳,身体随着马背的起伏而轻轻摇晃。渐渐地,璎珞掌握了要领,身体逐渐放松,马儿的脚步似也轻快起来。只要她愿意,她魏璎珞可以学会一切。
也许,放开手,她能学得更快。
整个夏天,皇帝不怎么入后宫,最热爱的娱乐活动便是去郊外骑马。
“几日后便是万寿节,朕的璎珞会送什么?朕可期待着呢!”
“追上我才告诉你!”璎珞举手扬鞭,胯下的骏马奋蹄飞奔。
“驾!”弘历也踩着马镫,他看着璎珞在前面策马飞驰的英姿,如今璎珞已经骑术精湛,阳光洒在她身上,闪耀着健康的光芒。
重生已是大半年,璎珞长高了,也晒黑了,手指上磨出了茧子,年轻的身体纤细柔韧,充满自信和生命的活力。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跑着,甩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下一章利落文保留节目:万寿节
【不离】夏至
-接上篇【春归】在合集里找
- 再次对话流无脑甜ooc警告⚠️
- 战国的时候有没有鱼竿我不知道我说有就有
-能接受的话那么就开始吧。没想到上一篇居然还有人看。那我这次就贪心的要5个赞!我想要评论
夏六月,风正好。波光潋滟,莺歌燕舞,犹有花枝俏。
远山叠翠,近水澄清。奇花绽,锦绣铺林;嫩柳舞,金丝拂地。
湖面在阳光下泛着晶...
-接上篇【春归】在合集里找
- 再次对话流无脑甜ooc警告⚠️
- 战国的时候有没有鱼竿我不知道我说有就有
-能接受的话那么就开始吧。没想到上一篇居然还有人看。那我这次就贪心的要5个赞!我想要评论
夏六月,风正好。波光潋滟,莺歌燕舞,犹有花枝俏。
远山叠翠,近水澄清。奇花绽,锦绣铺林;嫩柳舞,金丝拂地。
湖面在阳光下泛着晶光,仿佛不均匀洒落下的碎钻,在湖水拍打下若隐若现。氤氲水气下,微风掠过,树影摇曳在水中。风动,水动,影也动。“沙沙”的呼唤是湖水醉人的静谧与轻柔的呓语,吟唱着。
“夫人今日如此有雅致,竞邀我同来舟上垂钓?”
皓镧正襟危坐在舟上,提着鱼竿,紧盯湖面,不去理会身旁那人。
半晌,她挑挑眉,才缓缓开口:“不是吕大人提的议吗?”
吕不韦笑了一声,忽地用力甩了一下鱼钩,拍得湖面哗哗作响:“说了多少次了,别这么叫我。”
语罢,他看着钩上略完整的鱼饵,佯装点头:“嗯,看来鱼儿还没吃。”
“……”李皓镧只当他无聊:“看来吕大人是真的不专一啊,垂钓这么一会就没有耐心了?”
“哼,我才……”吕不韦正要回顶,却瞥见湖面似跃起一层小浪,冒出两串气泡,手中的鱼竿变得沉重重的,便先不理会皓镧,专心致志地盯着湖面,等待着鱼上钩。
琥珀做好了糕点,放在了银盘里拿着走了过来,恭敬的给皓镧行了礼。
“太后,吕大人说他喜欢甜食,奴婢便往花糕里添了些许糖,若您不愿吃,奴婢再去做。”
“无妨。”皓镧对琥珀温柔一笑:“不过,你若是还有空,再去做些酥饼吧。”
琥珀连连点头:“奴婢当然有空!”
飞鸟掠过湖面上空,连连嘶叫,扑棱惊起一滩湖水,波澜翻滚,迷了视眼,吕不韦蹙眉。
“喏。”皓镧放下鱼竿,自己拿起一块花糕,把银盘伸到吕不韦面前。
“别吵,我正垂钓呢。”吕不韦目不斜视盯着鱼竿。
“……”
“干什么?”吕不韦虽盯着湖面,却心里发虚。
“脸上白长两个窟窿。”皓镧白眼。
吕不韦这才注意到花糕,却又挪不开手,忽然想到一个歪主意,嘴角微扬。
“你喂我。”
“做梦更快。”皓镧呵呵一笑,收回银盘。
“唉,等等,等……”吕不韦晃了一下手中的鱼竿,却还是不忍松开:“马上……”
“琥珀,拿去倒掉。”皓镧见他还是无动于衷,敛敛眉毛,面无表情。
“唉,你真是比我还没耐心!”吕不韦用力将鱼竿从水中抽起,在空中划出一条线,信心满满。
——直到他看到鱼竿上空空如也的那一刻。
“噗。”皓镧笑出了声,看着吕不韦一脸错愕的样子。
吕不韦缓慢地放下鱼竿,不可一世的他第一次觉得受到了挫折,沉默了一会,才道:
“花糕呢?我要吃。”
“倒掉了。”皓镧依旧在笑。
吕不韦一脸沉重地转过身,面对着湖,仰头看着天空,默不作声。
皓镧少见他这模样,笑是止不住了,回头从那银盘里拿起一块花糕就塞到他嘴里。
来不及反应,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甜甜的软襦襦的花糕。那甜味在口里婉转不绝,蔓延到他心里。
“念吕大人多年在朝堂上为大秦朝殚精竭虑,少近百姓生活,对农务不够熟悉,就原谅你了。”
吕不韦忽然眼睛发亮,一口吞掉放入嘴里的花糕。嘿嘿,不出他所料,皓镧上当了。
皓镧懒得和他计较,气笑:“幼稚。”
稍作休息,吕不韦重新拿起鱼竿:“我吕不韦还没有做不到的事,你等着瞧!”
皓镧轻笑,不理他,悠悠扬起鱼竿:“好啊,那看谁比较厉害。”
扁舟在湖面上起伏,周围哗哗流水声作伴,层层波浪闪烁着碧华,在旭日的照射下如镀上金光。微风吹拂,波浪肆意流淌。
渐渐,大约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晚霞当空,天上的绵薄云彩紧紧攥着残余的阳光,陷入晴空里,在幽深静谧的霞光下熠熠生辉。天色渐暗,吵嚷的鸟儿归巢,开始有吱呀的蝉鸣。
皓镧长呼一口气,望着落日,放下鱼竿。
“走吧。”
吕不韦皱着眉,听皓镧这一句话,把鱼竿一下甩到船上:“哼。”
皓镧见他这副模样,勾勾唇角:“怎么?吕大人还是钓不到鱼?”
吕不韦气呼呼:“怎么会钓不到,你自己看。”
皓镧盯着吕不韦的渔网。
……几条小鱼。像是,直接捞到的那种?
皓镧憋笑,但还是给了吕不韦这个面子:“今天到这里,走吧。”
“那这些鱼?”
“你那鱼小的可怜,还是从我那边挑几只,拿回去吃吧。”
“……”
琥珀见机行事,笑道:“那太后,奴婢把这些鱼……”
“不准动。”吕不韦道。
“?”
琥珀疑惑。
吕不韦大步跨向琥珀,夺回渔网,忽然往湖里一扔,里面的鱼儿趁机蹿进湖里,不见踪影。
“吕不韦!”皓镧还没反应过来,转头生气地大喝道:“你干什么!这可是我一个半时辰的成果啊!”
吕不韦扔完发现大事不妙,谁知道自己脑子一热就这么干了呢。不管了,他就是看不惯李皓镧比他多这么多。
不过现在貌似没那么多时间思考,皓镧的手眼见就要打过来,吕不韦忙不迭地接住,用力稳稳控制着她,脸上浮出一丝坏笑。
“夫人,今日就不劳烦下人们了,我们去食府吃吧。不过是一些野鱼,你若想要,我给你买来便是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谁要你给的!”皓镧一脸嫌弃,甩开他的手。
“吕不韦,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也没变,实在让人厌憎!”
“船家,快点!去新郑最好的食府!”琥珀看二人又在争,自己便去催促船家。
“谁让……”皓镧话音未落,就被吕不韦拽了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夫人,我饿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温柔,听得让身心里痒痒。
“……”皓镧有时候真不想理他。
小舟悠悠,晃到了岸边。天色已黑,闹市上灯火通明。二人走进一座装饰堂皇的食府里,人声嘈杂,这里一般是权贵和大商人来的地方,算是新郑最好的食府了。
吕不韦刚跨进半脚,便有人挡在了他面前,似乎是食府的人,赔笑。
“客官,不好意思,今天人满了。”
“满了?”吕不韦嘲笑,“我不管,你给我找一块安静的地方。”
那人敛了笑:“客官,您还是改日再来吧,今日真没有位子了。”
吕不韦直接甩开挡住在面前那人,领着皓镧琥珀大步跨入,走到一桌客前,从腰带里拿出一袋金子:“滚。”
“哟,这位又是哪方神圣啊,架子还挺大。”那桌客人其中,一人不以为然地笑,“可别跟本大人说,是从哪来的商人吧,哈哈哈哈,你还不配与本大人相提并论!”
吕不韦皱眉,预将腰间的剑拔出,指尖却传来一道纤纤玉手的触感。
是皓镧。
吕不韦熄了怒火,强行微笑到:“小人自然不敢,还请大人见谅,移步别位,我夫人……”
“你夫人谁啊?”那位自称大人的人甚至将脚翘到桌上,宣示主权:“我看你还是赶紧滚吧!”
那人身后的仆人忽然身体一阵寒栗,悄悄道:“大人……他身后那女子的着装和气势可不一般,那头上的簪子可是宫中特有啊......可能是王上的哪位妃子和兄长出来呢。”
“什么!”那人猛地跳起,仔细看了皓镧两眼,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颤抖地拿起吕不韦扔在桌上那沉甸甸的金子,语无伦次道:“是小人……不敬大人,还,还请大人原谅……”
皓镧面无表情。
那人见可溜,便拔腿就跑,这次吕不韦拔出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眼到:“记住,今日你不过来食府吃了一顿饭,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敢泄露一个字,我灭你全族!”
“是……是……”那人说完,仓皇而逃。
吕不韦长呼一口气,席地而坐,怒气未消:“今晚我就安排人把那贱奴给杀了。”
皓镧沉思了一会儿:“不必。”
“为何?”
“你没听到吗,他说我们是兄妹呢。”皓镧笑眼弯弯。
“我可是越活越年轻了,成了王上的妃子。”
“我看也不必杀他们了,蠢成驴!”
皓镧撅着嘴,斜眼看着桌上摆放的一道金银盒子。
“哼,就怕万一。”吕不韦一饮而尽:“来人!”
刚在那位门口拦住吕不韦的人笑脸迎上来。他只当刚好有一位客人走了,留有空位,并没有听到之前两人对话:“客官您要点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贵的东西拿上来。”吕不韦一贯豪气作风。
“客官稍等。”
皓镧摇了摇桌面上摆放的金酒杯,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玉盘:“这里装饰倒是不错,不愧是新郑最好的食府啊。”
琥珀坐在皓镧旁:“不过,还是比不上宫里的膳食。”
皓镧咬着刚送上来的小食:“我倒是觉得,市井里的别有一番风味。”
菜肴陆续送了上来,琳琅满目,珍贵蔌馐比比皆是。吕不韦盯着一道丁香烧鸡,闻着一股丁香味。
“这是丁香?”
“是的,这道菜可是我们的上品。”送菜的人还微笑。
吕不韦眉头更皱,忽然想到二十年前,他抢走了先王送给皓镧的丁香香囊,皓镧为此气了一个多月,等他拿各种丁香的菜肴来哄她,她却摇摇头,认真地说:“我喜欢的是王孙送我的丁香香囊,不是丁香!”
想到这个就来气!
皓镧却自然地拿了一块丁香烧鸡,还给琥珀分了一块,最后,才悠然夹了一块,放在吕不韦盘里。
“……”吕不韦盯着皓镧。
皓镧笑着回望吕不韦。
场面一度尴尬。琥珀不明所以,难道是菜不好吃?
吕不韦率先扭头,去吃别的。李皓镧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早就忘记了吧?
“这么久的事,你还在记着啊。”皓镧怎会不明白吕不韦生气的原因。
“哼,亏你还记得。”吕不韦似无意地夹了一块丁香烧鸡,嗯,不好吃。
“嗯……我喜欢的不是丁香,是王孙送我的丁香香囊……”皓镧笑眼弯弯,一字一句地念着。
吕不韦的手颤抖,随即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李皓镧,我告诉你,今日我可没带钱,这账你来结!”
“什么?”琥珀瞪大眼睛,“吕相……不对,吕大人,您身为丈夫,居然让妻子……”
皓镧从容地咬完最后一小块肉,优雅地擦擦嘴,面色温柔不改:“走,琥珀,我们去结账。”语罢,瞧都不瞧吕不韦一眼,起身离开。
吕不韦坐地上坐的悠闲,嘴角抽抽,有种不详的预感。要是皓镧转身就走,这账不还是他结吗?
......不行。吕不韦想着,跟了过去。刚好看见皓镧拿着一串红色的珠子,似要给别人。
“李皓镧,你干什么!”
皓镧头也不回:“结账啊。”
吕不韦一把抢过,面相恶煞:“你怎么把我送你的礼物当钱!”
皓镧转身:“你好凶啊。”
“……”吕不韦嘴角又抽了抽,却又拉不下面子付钱,转眼间,皓镧夺过他手中的珠子,递给掌柜。
“掌柜,请务必收下。”
掌柜难见这等好货,忙收入自己囊中,微笑:“客官慢走。”
“你!”吕不韦指指掌柜,又看向皓镧,只见她已大步离开。
好不容易把她大抬八轿抬回吕府,她又不高兴了。明明想骂人的是他,好吗!
“我累了。”皓镧松下头发,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吕不韦别开眼,念念有词道:“行吧,我错了,我不该生气,不该让你付钱……”
床上那人静悄悄的,似已睡熟。
翌日,皓镧被斜射进来的阳光和鸟儿的聒噪声唤醒。睫毛微颤,觉得肩上有一股沉重重的触感,接着,发现手被另一只手握着。
这个吕不韦,又抱着她睡,头还靠在她肩上,一个大男人,羞不羞耻。
睁眼,看到眼前放着蓝玉玛瑙环,就是昨天当饭钱付出去的那个。
“吕不韦,这是什么。”皓镧声音低低的。
身后那人秒醒,抱着她动了好一会儿,才道:
“送你的礼物。”
语调里还有一点儿小得意。
“什么礼物?”
“夏至礼物。”
“……”
这也能送?
吕不韦真是太闲了,皓镧这样想。
【不离】春归
◆本篇有春归,夏至,秋词,冬临四篇文
如果有三个赞我就把后面的也发出来。(别想了)
◆不离夫妇泛舟婚后生活,私设如山,剧情bug多。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写的了,漏洞很多,想想还是决定发出来吧。没有文笔,无脑对话流甜向。
小学生文笔,ooc算我的。深夜发文也不会有人理吧,反正这个tag估计是没活人了。
-
初升的太阳睁开了它睡意朦胧的绛红笑脸,树上栖息的鸟儿迎着黎明轻啼,晨光焕发着在晨曦中晶莹的朝露。微风轻舞,扰乱一阵绿柳。...
◆本篇有春归,夏至,秋词,冬临四篇文
如果有三个赞我就把后面的也发出来。(别想了)
◆不离夫妇泛舟婚后生活,私设如山,剧情bug多。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写的了,漏洞很多,想想还是决定发出来吧。没有文笔,无脑对话流甜向。
小学生文笔,ooc算我的。深夜发文也不会有人理吧,反正这个tag估计是没活人了。
-
初升的太阳睁开了它睡意朦胧的绛红笑脸,树上栖息的鸟儿迎着黎明轻啼,晨光焕发着在晨曦中晶莹的朝露。微风轻舞,扰乱一阵绿柳。
春意坠于大地间,火红姗阑,粉翠艳艳。
波光潋滟,水波荡漾。一叶小舟,沿着河畔,随波浪慵懒起伏。
皓镧一夜未眠,怎么就让吕不韦上了她的船,都怪琥珀非要和他废话。什么船夫,吕不韦根本就不会划什么船嘛,让他钻了空子。
想到吕不韦,就仿佛看到他昨夜踩着水就跳上小舟,一脸嬉笑,毫不正经,和二十年前耍无赖一模一样,还自以为说的有理有据,一连气势咄咄逼人。
“我吕不韦从不做亏本买卖,令以明珠为聘,聘走大秦太后,怎么算,这笔账也不亏啦!”
皓镧揉揉眉心。
他果真不改商人本色,口口声声都是算计和利益。
“太后,新郑到了。”
琥珀轻轻掀开竹帘,见皓镧独坐于舟上,正疑惑吕大人去哪儿了,左右四顾,不见人影,才对皓镧悄声道。
皓镧的垂垂眸,眼里尽是琉璃,倒映着斑斓的湖面,平静如海。
她嘴角轻弯:“走吧。”
琥珀扶着皓镧上了岸,回望小舟,眉间锁着担忧,踌躇还是启齿道
“吕相他……”
皓镧扬起手打断道:“他现在可不是吕相了,政儿革了他的职,正准备杀他呢。”
琥珀回望小周,见帘内毫无动静,不禁疑惑。
皓镧只是瞥了一眼,并不在意,转身就走。
“不必管他。”
琥珀走到舟旁,猛然掀开珠帘。一阵风晃荡,拂过波澜水面直奔小周,风迷了眼,琥珀用手挡挡风,瞪大眼睛再朝里看看。
舟上,空无一人。
春日的暖阳照耀着新郑的街市,处处绿意朦胧,新郑的牡丹,也在不知不觉中竞相开放了。树枝上缀满花蕾,终是晚到的春天,稍显即逝,甚至令人有一种身临初夏的感觉。
虽说新郑不比咸阳繁华,却颇有一番独特的韵味。或许是在宫廷里呆久了,也觉得如此甚好。
“太后,您命奴婢打点好的城府已经准备好了。”琥珀道。
皓镧温柔的看着琥珀,轻笑:“你办事向来令人放心。”
“太后过誉了。”琥珀垂下头,眼神游离瞄向别处,似乎藏着什么小心思。
……对不起太后,我也是被逼的。
二人来到一座城府前,金玉冠饰,落落大方,院子内阳光满园,奇花异草从生,在春阳沐浴下闪烁着,觅了一卷春香。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颇有闲情雅致。
皓镧正要跨入,却见门顶匾子上写着两大个大字,她有些愣住,脚步也顿顿。
“.…..吕府?”
皓镧大惊,转头看向琥珀,正想质问却见琥珀在偷笑。
皓镧蹙眉,嗔怪道:“怎么回事?”
琥珀满脸笑意:“太后,是吕大人吩咐奴婢带您来的,奴婢不敢不从啊。”
皓镧看着着吕府,气的要跺脚。
“他人在哪里?”
怪不得早上就觉得不对劲,果然,他怎么会这么安稳呢。
琥珀低头偷笑着,稍作犹豫,还是启齿道。
“吕大人说……他今日要去珠宝铺一趟。”
皓镧眉头紧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他的事 业!”
语罢,又大声质问琥珀:“他人在哪里?”
琥珀这回有些慌了,眉间笑意转化为躲闪,连说话都断续:“奴婢不知……不过,应该是在吕家的珠宝铺…诶,太后您等等奴婢!”
皓镧快步向前走去,却又想到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嫣然一笑。
琥珀看皓镧似乎好转,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您不生气了……?”
皓镧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嘴角微翘:“与我不相干的事,为何要生气?走,我们去找吕不韦。”
“这……”琥珀一脸茫然地跟着皓镧:“人海茫茫,去哪儿找啊,您还是在府里等吕大人回来吧。”
皓镧毫不担心,语调轻快:“我有办法。”
新郑市。
市上涌动着人群,喧闹一片。
琥珀看着街上众多的人群,担忧道:“这怎么找得到吕……”
皓镧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琥珀别说话,领着琥珀穿过人群,前方正有一个台子,这里似乎在进行买卖。
琥珀看着一个个陌生面孔,摇摇头。
皓镧笑笑,仿佛看透似的:“一看就是他的门客。”
琥珀有些惊讶,可她相信皓镧,太后说是那就一定是:“那太后是怎么确定他们是吕大人的手下?”
“他是个老奸商了,”皓镧道。
“你看他卖的商品,不过是虚有其表,倒买倒卖罢了。多做一些装饰,夸大其词,普通的东西都变成了稀世珍宝。再看他台子的布置,全用上等材料,许多装饰还是宫中特有,也就只有他才会这么用心——骗人。”
琥珀不禁笑出声。忽然,皓镧绕过台子,走到一座富丽堂皇的的商铺里,一看便是权贵富豪常来的地方。
掌柜看到有人来了,且气质不凡,断定是个贵客,忙笑脸迎接:“夫人您看需要点什么,或是当点什么?”
皓镧装作认真的样子,市场看看,犹豫了好一会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用金子镶过的玉佩。
掌柜皱眉:“这玉佩,是不是碎过?”
“是。”
掌柜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二十金。”
“二十金?”皓镧蹙眉,提高音量,“虽然碎过了,可也是用金子镶好的,怎么会才值二十金?”
掌柜一听,扯扯嘴,来了脾气:“碎了就是碎了,拿什么来补都是不完美的!这样吧,二十一金,再不满意,您找别家去吧!”
皓镧笑道:“这附近都是你们家商铺,我上哪找别家去啊?”
琥珀也附和道:“就是,你们家住人也太霸道了,垄断市场啊!”
掌柜一时语塞:“这……”
“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要第二次当出去了啊。”
皓镧身后响起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这令人讨厌的嗓音,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皓镧头也不回,拿着玉佩道:“哎呀,你们真是不是好货,区区二十一金,我是不会当的。”
吕不韦走到她的旁边,笑道:“这就对了。”
掌柜见吕不韦来,恭敬道:“主人。”
皓镧瞟吕不韦一眼,拿出玉佩甩到她手上,脸上没有半分笑意:“曾经你可是天天带在身上的,现在也不过就值二十一金。吕不韦,还是不改悭吝本色!”
吕不韦看着皓镧,眸中情意似海,笑意不减:“别生气,是掌柜他不识货,明天我就换人。”
掌柜一脸震惊,没明白什么情况,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吕不韦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吕不韦见皓镧还摆着一张臭脸,索性把她拽到面前,继续笑着讨好她。
“好好的吕府不待,跑来这里干什么,是等不及要投怀送抱,还是……对了,我这里还有其他好东西,想要什么,随便拿。”
皓镧拉耸着一张脸,写满了不开心,一把推开他。
“谁要你的东西。”
吕不韦左瞧右瞧,忽然拽过皓镧手中的玉佩,得意道:“这个就是我的东西。”
皓镧伸手欲拿,吕不韦又怎会让她拿到,放在袖子里
“想要?”
“你这是不讲道理!”
吕不韦收敛了笑意,忽然正色起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把玉佩还给你。”
皓镧深知玉佩重要,却又不想和吕不韦做什么交易,犹豫间,吕不韦忽然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把她丢了进去。
又来?
“你干什么!”皓镧捶打着吕不韦的背,责怪道。
“幼稚。”
吕不韦也不绕弯子:“嫁给我,玉佩就给你。”
皓镧冷笑一声,脸歪向别处:“吕先生,我看你做梦更快。你的脸皮,堪称世界之最!”
吕不韦也冷哼:“现在你儿子可管不了我了,你不在宫中,没有实际权力,也管不了我!”
皓镧轻笑一声,毫不畏惧,直视吕不韦,嘴边似笑非笑
“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出风声,政儿马上派人来抓你。”
吕不韦闻言皱眉,放开了皓镧,神色变得凝重
皓镧瞧着他紧蹙的眉,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现在还敢跟我提要求吗?”
吕不韦不甘示弱,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看牡丹吗,我陪你去。”
皓镧坐直身子,闭上眼:“不必了。”
忽然,马车一阵晃动,跑了起来。皓镧惊呼,一个踉跄倒在了吕不韦怀里,吕不韦乘机把皓镧抱紧,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一样。
“吕不韦,你......!放开我!”
皓镧用力捶着吕不韦的肩,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松不开。
马车外喧喧嚷嚷,各种声音彼此起伏。两人依偎在一起,忽然世界犹如安静下来,就连风声都那么悦耳了。
一阵过后,皓镧几乎放弃了挣扎,干脆就靠在他肩上,任由吕不韦抱着她。
她眼神迷离,柔声道
“吕不韦。”
吕不韦被她柔音叫的一抖,抬抬眉
“怎么了。”
皓镧嘴边翘起,双手游走在吕不韦腰间,缓缓而下。
吕不韦一阵寒栗,小心翼翼问。
“皓镧……?”
皓镧忽然眼神一变,眼疾手快,把手伸进吕不韦袖子里,夺回了玉佩。
吕不韦一时气怒:“你!”
“你什么你,”这回换到皓镧得意笑道:“现在它是我的了,下车!”
吕不韦硬是把皓镧扯了回来:“你拿走了我的东西,付钱。”
皓镧白他一眼:“这本就是我的东西,无理取闹。”
吕不韦忽然话风一变,装作大悟的样子:“哎呀,我怎么忘了。不过,吕不韦一阶商人,怕是赔不起太后的玉佩,只好……”
皓镧心觉不妙,他不会说以身相许吧?
吕不韦又将她抱在怀里,措不及防的在皓镧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这是报酬。”
皓镧愣了两秒,用力踢吕不韦一脚:“无赖!”
老奸商就是老奸商。
嬉笑间,马车已经驶到了郊外,皓镧掀开帘子一看,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牡丹花,阳光照耀下卓然绽放,娇红似火,百花簇拥,如百鸟朝凤般令人惊艳。花香百里,意蕴芬芳。点缀一场大好春光。
吕不韦也望着这片牡丹,声音悠悠
“喜欢?”
皓镧只是微笑,心也平静了下来:“琼华说,一定要来看看新郑的牡丹,今日总算一见,果然美丽。”
微风掠过,携着春意,摇动几片绿叶,扰乱一阵花香,肆意飘扬。
吕不韦趁热打铁:“看来太后领了吕不韦这份情了。”
“什么情?”
“自然是陪你赏花啊。”
皓镧轻笑:“你还真是……算了,原谅你了。”
吕不韦眼睛微眯,冷笑一声:“哼 ,吕府上下都打点好了,就等着太后大驾光临呢。既然太后不生气,那一会儿便回吕府,好给吕府上下一个交代。”
“得寸进尺。”
“牡丹还想不想看了?”
“…….”
“跟我回去,你一个大美人,不然你一人在外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皓镧无语:“那又如何?”
“那太后就要回冰冷的咸阳宫度过余生了……”吕不韦满脸奸笑。
皓镧眉头一皱,瞪了她一眼,心终于软了下来。
吕不韦追着她二十年,不离不弃,比只会利用她的某人好多了。而如今二人没有了身份的束缚,往事如烟过去,什么爱恨情仇,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那也无所谓。
留下的有经岁月磨练的纯粹的爱,就够了。
吕不韦靠近她:“那太后……”
没等他说完,皓镧抬起头,正视着吕不韦,笑眼弯弯道
“好啊,不过吕大人可要为我负责。”
吕不韦愣了一两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马车悠悠还在行驶。林间树叶飒飒斑影点点。
那就一起,从春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有人吗(狗头)
【不离】冬临
鹅鹅鹅我居然忘记发了,咕咕精来更新了
这是这个四季系列的最后一篇,前三篇春归夏至秋词在合集里找。
依旧很多剧情和背景的bug,废话一大堆,能接受的就看吧quq
急促的凛风忽而从远方奔来,携着寒意,不畏阻挡,刮过枯白的树木。晶莹的小雪一跃而下,似碎钻般在冬阳的映照下闪着璀璨的光芒,悠然飘落,伏在手心。雪地上有马车碾压的痕迹,朝窗外轻哈一口气,便有白雾缭绕。
“冬天来得真快,昨夜就下了雪,”皓镧手支在窗前,望着漫天飞雪,百无聊赖道。
吕不韦整理好书画: ...
鹅鹅鹅我居然忘记发了,咕咕精来更新了
这是这个四季系列的最后一篇,前三篇春归夏至秋词在合集里找。
依旧很多剧情和背景的bug,废话一大堆,能接受的就看吧quq
急促的凛风忽而从远方奔来,携着寒意,不畏阻挡,刮过枯白的树木。晶莹的小雪一跃而下,似碎钻般在冬阳的映照下闪着璀璨的光芒,悠然飘落,伏在手心。雪地上有马车碾压的痕迹,朝窗外轻哈一口气,便有白雾缭绕。
“冬天来得真快,昨夜就下了雪,”皓镧手支在窗前,望着漫天飞雪,百无聊赖道。
吕不韦整理好书画: “我还是比较喜欢春天。”
“春天亦好。不过,银装素裹的世界,也别有风味。”皓镧望着窗外窗外出神,不由得心一动:“吕不韦,我们出去看看雪吧。”
吕不韦皱皱眉,语气阴沉道:“在这里看不是一样的吗?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和个孩子一样。”
“我不管,这几日待在府里太无聊,正好还可以去趟集市。”皓镧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然和个废人一样了。
”
吕不韦瞧着她,冷笑一声:“哼,王后太后做得不累,在这就话多,你......”
皓镧瞪他一眼。
吕不韦眼神笑笑,软下声来:“好吧,拿你没办法。来人,准备马车!”
皓镧嘴角弯弯,满意地去换身衣服。待吕不韦出门安顿,皓镧忽然身感不适,皱皱眉头。
最近腹部频频有这感觉,希望没什么事。
下人们动作迅速。正好雪停。二人出发,马车在雪地上碾出浅浅划痕。吕府离集市不远,一会儿便到达。虽是冬日,集市上也人来人往。因天气寒冷,木柴总是抢购一空。
“小春游历天下行医,几日前传来书信,说是近日要来新郑,不知今日是否能遇到她。”皓镧走在街上,道。
“她不是会来吕府么,急什么。”吕不韦摸着一套衣料,仔细揣摩,慢慢看上面的纹样,觉得满意:“皓镧,你看这件锦裙如何?”
皓镧凑过去瞧瞧,轻轻点头。
吕不韦见皓镧满意,便叫摊主抱好送去吕府。二人闲逛一会儿,购置了一批货物,吕不韦顺便安置了吕家生意。时间一晃到了中午,二人正准备去食府。
一位老妇人踉踉跄跄地跌在皓镧面前,拙劣地跪下,泣不成声道:“贵人......请您救救我..我的孩子......”
吕不韦皱皱眉。
“你的孩子?”
见老妇人声音颤抖,神情恳切,皓镧心里蔓起柔情,扶起老妇人:“先起来。”
“我孩子生了怪病,险些断了气。”妇人见皓镧理睬,喜出望外:“我没有钱,请求大人施舍......”
皓镧一笑:“新郑许多富贵人家,为何求我?”
“这......”妇人一时语塞,看了看旁边的吕不韦:“我求了许多人都没人理睬,我见大人您面容和善,想必心胸宽广,是个好人!”
皓镧笑出声:“好,我帮你,带着孩子,我帮你寻最好的医师。”
吕不韦略有一些不满,皓镧总是妇人之仁。
皓镧凑到他耳旁轻声道:“我是去见小春。顺便,做个好事。”
老妇人一听,瞬间眼里闪光,泪如雨下,跪下来大喊:“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皓镧将她扶起,微笑:“爱子之切,是人之常情。我们赶紧走吧。”
老妇人忙带着孩子,跟着皓镧来到一座医师馆。
皓镧喃喃道:“应该就是这里。小春在信上说近日在此处落脚。”
吕不韦眉头皱得更紧,无奈不敢吱声。想来若是皓镧和小春见面也好,只得跟随其后。
医师馆今日人格外多,嘈杂一片,空气中夹杂着药的味道。皓镧走到一位医师旁问:“请问殷小春医师可在?”
那医师抬头一笑道:“您来对时间了,殷医师今日义诊,在里头呢。”
皓镧谢过,走到医师馆内部。人排起长队,几乎都是平民,院内嘈杂,偶有飞鸟栖落,又惊似飞开。吕不韦见人多,想直径走去,被皓镧拦住。
“我来。”
皓镧轻叩门:“请问殷医师在吗?”
里面的人不耐烦道:“看病?排队!”半晌,殷小春把里面的病人送走,拉开门,才反应过来,惊喜道:“皓镧?”
皓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先看看孩子。”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抱怨起来:“明明我们先到,好不容易赶上义诊,你们大富人家凑什么热闹!”
旁边一人道:“嘘,小声点,就认了吧。万一是哪位权贵,头可就不保了。”
皓镧歉意道:“事态紧急,不然你们寻其他医师?”
一个胆大的人道:“听闻殷医师医师最好,我们只看殷医师!”
吕不韦见人群嘈杂,皓镧犹豫不决,怒喝道:“拿了钱,都给我滚。去找医师馆其他医师去。”
只见吕不韦一袋金币就砸在那人脸上,众人纷纷去抢,也不吱声了。
皓镧责怪道:“你啊……不要这么兴师动众。”
小春忙把孩子带到药房。帘内,孩子呼吸紧促,满脸通红。殷小春熟练的把脉,开药,让男孩服下。一会儿,殷小春长呼一口气:“他没事了,按我配的药每日一服,一周便可康复。”
老妇人感激不尽,谢过三人而别。
殷小春继续接诊病人,忙到下午,皓镧就这么等着。待到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殷小春才得以休息。
“辛苦你了,小春。”皓镧温柔道。
殷小春倒是四处观望:“吕不韦呢?”
皓镧不以为然,轻笑道:“他去吩咐下人送膳,许久也不回来,不必管他。”
小春推辞道:“不用麻烦,医师馆有膳的。”语罢,她倒笑道:“这么久不回来,吕不韦定是给你去买你爱吃的小食了吧。”
皓镧眨眨眼,轻抚上小春的手,眼含万千柔情:“小春,我们也许久不见了,今日不过叙叙旧,一顿饭而已,无妨。”
小春憋笑:“你啊,还是老样子。”
寒风奔来,掠过枯枝。冬阳斜映,窗前梅花幽香。上接银白雪迹,下衬幽兰窗花,二人长谈许久。
皓镧起身,方才的不适隐隐传来,她看看小春,犹豫再三,才道:“小春,近日来我频频不适,你帮我看看?”
小春听了一惊,责怪道:“怎么不早说!”挽起袖子就要给皓镧把脉。
小春一会儿看看皓镧,一会儿盯着脉象,眉头紧皱,深情紧张,反复把脉。
皓镧不禁担忧起来:“小春,我......没什么事吧?”
小春刚想启齿,却觉不确切。反复把脉后,她才沉重地看向皓镧:“有事。”
皓镧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指微微颤抖。
“不过,”小春转笑:“是好事,皓镧,你怀孕了。”
“什么?我......”皓镧一惊,起身,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小腹,小声道:“怎么会......”
“看脉象,已二月有余。皓镧还记不记得具体是哪一日?”小春笑问:“我好给你算生产日期。”
皓镧皱眉思考,两月前两人的确夜夜缠绵,不过两人都这个岁数了,居然还会怀上,真的是......
“这,我记不清了。”皓镧略觉羞涩,微微低头。
“啧啧,我说你啊皓镧,吕不韦也不年轻了,你们要节制点啊。别累着了。”小春看着皓镧,责怪道。
“知道了,回去训他。”皓镧嗔道。
小春给皓镧调好安胎药,深情又变得凝重:“皓镧,你这个年纪生孩子可是要冒着一定风险的,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皓镧微愣,低头看向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前浮现吕不韦的脸。
罢了,罢了,这个男人追逐了她大半辈子,一个孩子,也算是对他的补偿了吧。
皓镧抬头微笑道:“生。”
“聊什么呢!”人还未到,门外就响起一道声音。吕不韦扬扬手,下人们就送上一盘盘好菜,摆在小春和皓镧面前。
“他不会听到了吧……”皓镧担忧道。
她仔细地观察吕不韦的神情,吕不韦疑惑:“怎么了?”
皓镧放松一笑:“无事。”
要告诉他,不过不是现在。
一个时辰过去,医师馆前又挤满了人。皓镧起身对小春道:“不打扰你,我们先走了,记得抽空来吕府看看我。”
小春点头,送二人出门,开始忙碌起来。
长空皎洁,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下雪了。”吕不韦领皓镧上了马车,给她披上裘皮大衣。
“我还不想回去。”皓镧心情不错,嘴角微翘地望着漫天大雪。
“那去哪儿?”吕不韦问。
“看庙会啊。”皓镧笑眼弯弯地看着他。其实,今天她是算准了庙会的日子,才叫吕不韦出来的。
“......”
皓镧瞪他,吕不韦只好改脸色:“去回去,别这么看着我。”
“不过,现在离庙会的时间还久着呢。”皓镧嘀咕道:“还有一个多时辰。”
“那你休息休息。”吕不韦道。
“嗯。”皓镧缓缓靠在吕不韦肩上,轻闭眼。
吕不韦见皓镧毫无防备,又倒在自己肩上,不由心生一计。他垂下头朝皓镧脸上亲一下,看她的反应。
皓镧皱皱眉,不予理会。
吕不韦见皓镧不反对,气焰更嚣张,又亲了一下皓镧的脸颊,不等皓镧反应,再舔舔唇,亲上皓镧的小嘴。
“你,吕不韦你够了没有!”皓镧一睁眼,就看到放大的吕不韦的脸,一把推开他,只见吕不韦的奸笑。她抿抿唇,狠踢吕不韦一脚。
“好痛,不就亲一下吗。”吕不韦捂着脚痛苦道。
“你那是不尊重我。”皓镧说的头头是道,眼珠子一转:“幼稚。”
吕不韦看着眼前的娇小的美人,啧,她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驾!”
马车忽然晃动,皓镧一惊,转头看向吕不韦:“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看庙会。”
“都说了还有一个多时辰......”
“不是新郑的庙会。”
“那是哪儿,远不远啊。”皓镧有些担忧道。
“你到了就知道了。”吕不韦嘴角上扬,把皓镧强行按在自己怀里:“先睡一会。”
皓镧撇撇嘴,也就任由他这么抱着自己。马车飞快,一路颠簸,一个时辰后马蹄才停下。皓镧睁眼,迫不及待地掀起帘子,愣道:
“这是......邯郸?”
“是。”吕不韦起身,扶皓镧下车,微笑道:“我寻人打听,当年我们第一次看的庙会就在这里,还在举办呢。”
皓镧看着他,嘴角微翘,扯着吕不韦的袖子:“你怎么知道我想回邯郸。”
吕不韦:“邯郸是你的故乡,你怎会不想念?只不过此次带你回来,也是因为赵国连年战乱,恐以后不能见面。”
皓镧笑容消失,垂下了头。吕不韦轻抚她的头发,轻生道:“没关系,今日开开心心地玩,等政儿吞并了赵国,我们再来。”
“哪有这么容易,即使回来,那再也不是赵国了。”皓镧叹气。
吕不韦用力揉她的头发:“来都来了,愁眉苦脸,像什么样子!好了,庙会要开始了,我们赶紧走。”
“诶,你慢点!”吕不韦一把拉过皓镧的手就跑起来。皓镧不由得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慌忙道。不过,看着他向前奔跑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皓镧勾起嘴角。
好像什么都一样,不过……
皓镧的手抚过小腹,眼里满是前方那人的背影,像光一样,一直带着她往前走。
还是有些,不一样。
庙会上,烟火迷离,如碎花般从天而降。绽放光彩。艺人手持花火,轻吹,火花便飞奔而出,纷纷扬扬消散在空气中,化作万千星火,随风飘扬。
“这飞火流星,多年未见,犹是精彩。”火光映在吕不韦脸颊上,他望着星火簇拥道。
皓镧只是淡淡笑着,走到街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略有失望道:“泥娃娃……果然没有了。”
吕不韦垂头看她,心里蔓起一股忧伤。想起当年,感慨万千。
“就这么喜欢泥娃娃?”
皓镧撇撇嘴:“那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给我的礼物。”
吕不韦听了笑道:“我赠予你的东西还少吗?也不缺那一个。”
两人走到当年初次相吻的那座阁楼上。皓镧抚着雕花的栏木,向下俯看又是一副烟火辉煌,望得出神。吕不韦悄悄握住皓镧的手,轻笑道:“没想到,我们二十年后,还能这样站在这里。”
皓镧垂眸,眼里流出笑意,语气轻柔:“那......再亲一次?”
吕不韦微愣,嘴角轻扬,表示默许。
皓镧轻踮起脚,吻住吕不韦。
似要将当年所有的遗憾,痛苦,愧疚,思念一并补上来。数秒后才放开。
吕不韦舔舔唇,意犹未尽道:“这时候不是该抱着我吗?”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皓镧笑着推开他。
二人又观赏了一会烟火,皓镧稍感疲惫:“回去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过去了?”
“我累了。”皓镧想到孩子,即使不尽兴,也该休息了。
吕不韦只好把她带上马车,驶出邯郸。回新郑的路途遥远,雪路漫漫,又是在夜间,马车不免缓慢下来。
皓镧坐在马车上,眉间锁着忧愁。
其实怀上这个孩子,她心里也没底,万一......小春的话隐隐在耳边回荡。
皓镧摇摇头,不,不会的。
吕不韦瞧出异常:“怎么了?不舒服?”
皓镧思索要不要将怀孕的事告诉吕不韦,犹豫再三,想来也瞒不过,只好道:“其实我有事想告诉你。”
“说。”
“我怀孕了。”
吕不韦以为风太大没听清,轻笑一声:“什么?”
“我,怀,孕,了。”皓镧一字一句顿道,嘴边泛起笑意,她看着他,眼中含光,如月光袅袅般温柔。
冬雪压林,不过柔和许多,轻飘吻向大地。
吕不韦足足惊愕了好几秒,还未反应过来:“......你别骗我。”
“没有。”皓镧坐直身子:“小春说有两个月了。”
吕不韦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慌忙道:“那......怎么办?”
“自然是生下来啊。”皓镧笑得轻松。手搭在吕不韦肩上:“没事的。”
“你若是不愿,我也不会逼你。”吕不韦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紧紧握住,低头许久,又看向皓镧:“若是因为孩子而失去了你,我......”
“闭嘴。”皓镧打断,用手指轻弹吕不韦的额头:“我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吕不韦仍眉头紧锁,担忧万千。皓镧见他如此犹豫,略有生气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不生,吕家无后谁来负责啊。”
吕不韦本想着孩子的事,乍一听笑出了声,神情变得温柔:“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尊重你。不过你记住,千万不要冒险。”
皓镧满足地笑道:“嗯。”
吕不韦用手划两下皓镧的脸,将她揽入怀中:“路途遥远,你休息吧,有我在。”
马车悠悠,一路颠簸,好在吕不韦怀中温暖,皓镧也浅浅入睡。
月光皎洁,爬上窗沿,映着皓镧皎洁的脸。吕不韦歪头瞧这,忍不住想捏一捏。这坏女人啊,无论过去多少年,她也永远是那个渴求救赎的善良少女,是那个能文善舞的稚嫩的女孩。命运弄人,几经辗转,幸而不负,待冬去春来时,她仍笑着迎来。
白雪纯粹静谧,如璀璨钻石。月光长袍拖在雪地上,枯木迎风,蓬松雪球高挂。
皓镧几乎睡熟。马蹄微顿,停在吕府前。吕不韦小心翼翼将她抱起,皓镧睫毛微动,见吕不韦抱起她,也就缩在他怀里,直至榻上。灯火将熄,烛光摇曳。吕不韦看着皓镧出神,不由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万千柔情在心底化开。
“好梦。”
一道温柔的嗓音。
这个和他缠绵跌宕一生的女人,今后不论是莺啼燕舞,百花朝凤,还是枫叶漫舞,雪花悠悠,她都会陪他走下去。
一朝失去,又如何?静守于此,花香亦自来。
窗外,雪落,寒意未褪,梅花静开。
END
利落/卫龙《盛宠十年》·其二十五
25.(写一写月露知音)
(这把琴既然传世,又怎么会真的被烧掉了呢)
[图片]
某一日,养心殿。
正值酷暑,璎珞带了新制的酸梅汤、西瓜汁等冰饮送到养心殿来,弘历正与朝臣商议正事,就吩咐李玉把璎珞请到左耳房暂歇。
“知道了,多谢李公公。”璎珞点了点头。
李玉笑着便退出去了,独留璎珞一人在殿中。
璎珞左看看,右看看,实在闲得无聊,待看到挂在柱子上的宝剑,便踮着脚摘下来把玩。
宝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颇有分量,拔剑出鞘,镜面寒光映出璎珞的脸。
想当初她骂皇上是“倾国名花”时,皇上差点拿这把剑劈了她,璎珞想到旧时之事,依旧心有戚戚,当时,皇上大概是真的想杀了她吧。
只是,又有谁能预......
25.(写一写月露知音)
(这把琴既然传世,又怎么会真的被烧掉了呢)
某一日,养心殿。
正值酷暑,璎珞带了新制的酸梅汤、西瓜汁等冰饮送到养心殿来,弘历正与朝臣商议正事,就吩咐李玉把璎珞请到左耳房暂歇。
“知道了,多谢李公公。”璎珞点了点头。
李玉笑着便退出去了,独留璎珞一人在殿中。
璎珞左看看,右看看,实在闲得无聊,待看到挂在柱子上的宝剑,便踮着脚摘下来把玩。
宝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颇有分量,拔剑出鞘,镜面寒光映出璎珞的脸。
想当初她骂皇上是“倾国名花”时,皇上差点拿这把剑劈了她,璎珞想到旧时之事,依旧心有戚戚,当时,皇上大概是真的想杀了她吧。
只是,又有谁能预料到她能有今日。
“谁准你动朕的宝剑的?”弘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璎珞不慌不忙地把剑收回去,方转身下拜:“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弘历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顺手拿走了她手里的剑:“这刀兵可不是能乱动的,不小心割了手怎么办?”
“臣妾看这剑好看,只是想看看罢了。”
弘历看她的眼神里有着几分警惕:“你不是又想要朕的剑吧。”
璎珞被逗乐了:“臣妾哪有那么小气,见了什么都想要。”
弘历哼了一声:“你前科太多,朕可信不过你。”
璎珞撇撇嘴,小声道:“臣妾要是真的想要,您还不是会给。”
“你说什么?”
“臣妾什么也没说。”璎珞转了转眼睛,换了话题道:“皇上,这天也太热了,什么时候咱们才去圆明园避暑啊?”
“就你怕热,太后都没说什么,一到夏天紫禁城的冰得有一半都送到你宫里去,就这还天天嚷嚷着热。”
“送到臣妾宫里的冰,臣妾不都做了冰饮又送到养心殿与寿康宫去了吗?”璎珞缠着弘历撒娇,“臣妾就是喜欢在圆明园住,好不好嘛。”
所谓吃人的嘴短,弘历刚用了她送过来的冰饮,自然也不好对人家冷脸,掐了一把她的脸,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属你最难缠,好吧好吧,去告诉太后,三日后咱们就动身去圆明园。”
……
璎珞今年住在镂月开云,这一处位于圆明园后湖东南角,甚是凉爽清净,殿以楠木为材,上覆金碧二色琉璃瓦。璎珞夜间坐在庭中赏云赏月,风带了湖上的凉气,将暑热吹去了不少,甚是舒爽。
好精致自然得好乐声相配,璎珞闲暇之际,忽然想起自己昔年曾落在圆明园的那把月露知音,便吩咐小全子去长春仙馆取来。
不料过了好久,小全子却空着手、愁眉苦脸地回来了:“回禀娘娘,月露知音不在了。”
“不在了?”
“是,据说之前皇后娘娘见圆明园所藏的琴无人养护,便吩咐每五日送一把琴到承乾宫修整调音,月露知音应该也被带过去了。”
“可月露知音本宫一直好好保存着的啊,哪里需要修了。”璎珞觉得不对,“那修好了总该送还延禧宫吧。”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璎珞凝神细想了片刻:“不对,皇后娘娘说要修琴,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娘娘陪太后在圆明园住了三年,刚搬回延禧宫的时候。”
璎珞已经想通了,她握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坐下,冷笑道:“果然好手段。”
小全子还不明所以:“主子,您……明白了啥?”
“这把琴,阖宫上下都知道是皇上特意送给我学琴的,她让人把它带走,又不送回延禧宫,你觉得她会送到哪儿?”
“这……”小全子挠了挠下巴,“总不会是送还给皇上了吧。”
“你猜对了,她定会如此。但肯定不是好好地送给皇上,她必定是动了手脚的。”
璎珞想起那段艰难时日里皇上对她的冷落,与继后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由得气结,生气了好一会儿,却又不免怅然。
在圆明园的那三年,她也曾月下抚琴,想过紫禁城里面的那个人的。
悠悠琴音寄相思,轻纱拂月念远人。
皇上当时,若看到被动了手脚的月露知音,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照那个人的脾气,月露知音,多半已经被毁了吧。
一想到曾带着两个人美好回忆的琴就这样被人拿去利用,她真是生气。
“小全子,这件事,你谁都别惊动,偷偷去问下御前的人。”既然已经知道,璎珞不想亲自去问,免得又勾起回忆让弘历伤心。
她只是想,或许有万一的希望,这把琴还在。
毕竟,她当初,是真的很喜欢。
……
“你说,你又想学琴?”
“嗯。”璎珞点点头,“不行吗?”
弘历看了她一会儿,笑道:“怎么不行,你若是喜欢,朕亲自教你。”
那日下午,弘历就让李玉把月露知音拿来送给她,还特意嘱咐说,这把琴是皇上学琴的时候用的。
璎珞一见就很喜欢:琴的背面阴刻蓝彩的琴铭:月露知音。琴铭之下,弘历御题诗云:“月露与琴,是一非三,灭分别相,成无底篮,元酒既淡,尺帛浑素,谁知音者,唯问月露。”下有“浴德”椭圆小印。
晚上,弘历又来看她,见她对这把琴爱不释手的样子,颇有些宠溺地一笑,手指拨弄了两下琴弦,道:“此琴,曾名为‘浴德’,朕得到它之后,爱不释手,后来,就改其名为‘月露知音’。”
弘历的手轻抚着琴盒上的“月露知音”四字,笑容看起来有些惆怅:“古人云,纵然千金不易得,知音更难寻。朕喜欢这把琴,不仅是喜欢它的古意,更是喜欢它的琴音。谁知音者,唯问月露。故此命名。”
他又看着她:“朕送你这把琴,你可喜欢?”
璎珞点点头:“臣妾喜欢。”
他对她一笑:“既然喜欢,就好好学,别把这么好的琴荒废了。”顿了顿,他又说:“朕等着你弹给朕听。”
……
璎珞本抱着万一的希望,万没想到,月露知音真的还在。
德胜公公站在璎珞面前,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令妃娘娘,当初师傅虽吩咐奴才把琴烧了,但奴才知道,这琴是您与皇上的心爱之物,又是把难得的好琴。实在舍不得,就偷偷把这琴给藏起来了。”
“赏,小全子,快拿赏给德胜公公。”
“多谢多谢,多谢令妃娘娘。”德胜公公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琴放在奴才那里,也是个烫手山芋,如今物归原主,奴才总算能放心了。”
璎珞一寸一寸抚摸着断弦,觉得既难过又庆幸,万幸,只是弦断,还能再接,万幸,她与皇上,当初只是离心,不曾断情。
“去给本宫找最好的师傅,一定要把月露知音修好了。”
利落/卫龙《盛宠十年》·其二十四
24.(璎珞不做专家做杂家的理由)
(大家明显更爱甜文,所以我来发糖了)
某一日,延禧宫。
前日刚下了大雪,雪后初晴,便有碧蓝的晴空,宫城内外银装素裹,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
弘历踏雪到了延禧宫,明明院中积雪扫得干干净净,庭前却空无一人,弘历本以为璎珞不在,推门进得殿中,竟闻得一股清新馥郁的甜香。
这里竟然有不少的人,璎珞独坐在人群之中。弘历走进来时带过一股寒风,璎珞睁开眼睛,脸上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恍惚表情。
“皇上,”她站起来,笑着迎上来,“皇上怎么现在过来了?”
“下了早朝,来看看你。你又在玩什么呢?”
“臣妾在品香啊,这是夏天做的荔枝香。”
“荔枝香?”
“夏天的时...
24.(璎珞不做专家做杂家的理由)
(大家明显更爱甜文,所以我来发糖了)
某一日,延禧宫。
前日刚下了大雪,雪后初晴,便有碧蓝的晴空,宫城内外银装素裹,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
弘历踏雪到了延禧宫,明明院中积雪扫得干干净净,庭前却空无一人,弘历本以为璎珞不在,推门进得殿中,竟闻得一股清新馥郁的甜香。
这里竟然有不少的人,璎珞独坐在人群之中。弘历走进来时带过一股寒风,璎珞睁开眼睛,脸上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恍惚表情。
“皇上,”她站起来,笑着迎上来,“皇上怎么现在过来了?”
“下了早朝,来看看你。你又在玩什么呢?”
“臣妾在品香啊,这是夏天做的荔枝香。”
“荔枝香?”
“夏天的时候,皇上不是赏了延禧宫很多荔枝吗?珍珠很喜欢荔枝,连壳子也舍不得扔。臣妾就翻了香谱,用荔枝壳和黄酒做了这荔枝香。”
“夏天做的,怎么冬天才拿出来品香?”
“夏天有鲜荔枝可以闻啊。”璎珞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这荔枝香虽然做法简单,味道却好,闻起来甜甜暖暖的,臣妾觉得好闻,就叫大家过来一起来品。”
“就属你最别出心裁。”
“臣妾就当这句是夸人了。”
弘历哼了一声,倒没再深究,挥挥手叫众人出去,他走到她的书案前翻看,上面果然摆了好几本香谱。
“你前些天不是还在学插花,叫朕把御花园的梅花都留给你,怎么又在学品香了啊?”
璎珞歪头一笑:“插花是与花香为伴,品香是与香料为伴,臣妾是想到这其中有共通之处,所以就来学品香了啊。”
“胡说八道。”他明白得很,“分明是你插花学腻了,想换点东西玩玩。”
璎珞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皇上看得这样清楚。”
弘历掀袍子坐下:“朕说了多少次,让你专精一样,这样三心二意,动辄更改,到最后什么都学不精。”
“臣妾可不要做专家,臣妾想当杂家。”
“杂家可是博采各家之长,兼容并蓄,杂之广义,无所不包。像你这样,什么都会一点,又什么都学不精,也好意思称自己是杂家。”
弘历翻看着香谱,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反驳,抬头却见璎珞一声不吭,只低着头绞着手指。
他心里便有些忐忑,想她是不是恼了:“你怎么了,怎么不反驳朕啊?”
璎珞抬头,面沉如水:“皇上说的对,臣妾哪敢反驳。”
看来的确是恼了,还在闹脾气。
弘历本以为刚才只是寻常斗嘴,实在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怔愣间却听璎珞道:“皇上日理万机,想必养心殿还有很多折子等着您看,延禧宫的厨子不如养心殿的御厨,臣妾就不留皇上吃饭了。”
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璎珞,你——”
弘历想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什么,见她冷脸背对着他,便也恼了,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坐在步辇上,他气哼哼对李玉道:“你说,她这又是抽什么风,朕看朕就是太宠她了,宠得她无法无天,居然敢赶朕!”
李玉笑着打着哈哈:“或许令妃娘娘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不说谁会知道,谁愿意猜她的心思。”
李玉在帽檐下撇撇嘴,他早看得清楚,别看您现在硬气,过段时间忍不住了您肯定又得去哄她。他现在可不愿乱掺和这二位的事,免得又被踹上一脚。
果然到了晚间,皇上还是翻了令妃的牌子。
璎珞来倒是来了,只是站的远远的,低眉顺眼,一声不吭。弘历喝着茶,偷眼看了她两三回,终于忍不住道:“你今天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璎珞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肯开口。
弘历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拉到近前:“朕白天说那些话是无心的,不是想笑话你,朕只是希望你能有所专精。”他瞧着她的脸色有所缓和,摇了摇她的肩膀:“咱就别生气了吧。”
璎珞似乎就等着他来哄,她抬起头,伸手便抱了他的肩膀,声音低低的,带了十足的委屈:“臣妾原以为皇上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臣妾为什么要做杂家啊?”
弘历挠挠头,这他的确从未考虑过,从前只以为她是小孩心性,三心二意没有恒心,如今看来是有隐情?
“那你说给朕听啊。”
璎珞看着他,不答反问:“皇上懂赏花品茶,能弹琴赋诗,鉴古玩字画,还懂得骑射,这是为什么?”
“朕既见得多,又有师傅教啊。”
“是啊,”璎珞拍拍他的肩膀,“皇上有这么多师傅来教,自小又什么都见过了,所以皇上什么都会。可臣妾从小只有一个姐姐教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刺绣,臣妾从前连字都不识得……”
弘历见她说着说着眼光便黯淡下去,握紧了她的手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臣妾不像皇上,也不像其他宫的娘娘那样,出身高贵,自小被悉心教导,臣妾不懂的、不知道的太多太多了,所以臣妾着急,臣妾什么都想学。”
她似是有些害羞了,刻意避开他探寻的目光,“……臣妾只是不想,皇上若说起什么时,我又是茫然无知。”
弘历感动到了,他不知道她竟有这样的心思。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他耐心哄着她:“你只是自小见得少了,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人聪明,又肯学,朕来当你的师傅,不出三五年,肯定都能学会的。”
“皇上那么忙,哪有空来教臣妾。”
“朕不是都教你画画和骑马了吗?只要你想学,朕都愿意教。”
璎珞含笑点了点头,弘历便满心都是慰藉。温香软玉在怀,他轻吻她的颈间,又闻到了甜丝丝、带着暖意的荔枝香。
他笃定她是用荔枝香熏了衣服,她哪有故意在赌气,不过是想让他来哄。甚至提前熏了衣服,明摆着就是来魅惑君王的。
他早看透了她,只是舍不得这沁人心脾、动人心魄的荔枝香罢了……
他轻咬着她的唇:“朕就是喜欢你的这些机巧心思。”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道:“更喜欢……你把这些心思都用在朕身上。”
(你们说,甜不甜?!)
(还用问?!)
利落/卫龙《盛宠十年》·其十七
17.(《宴塞四事图》——郎世宁绘于乾隆二十五年九月九日)
(恰值令贵妃生辰,令贵妃此时怀孕已经九个月了)
[图片]
乾隆二十五年,恰逢弘历五十大寿。
于是当年的木兰秋狝,比往年更加声势浩大。
璎珞有孕已满七月,由于去年在秋狝时不幸流产,今年她难得老老实实待在一直呆在紫禁城养胎。
这一胎倒也争气,每天只在晨起时和晚饭后闹腾一小会儿,其余时候都老老实实的,痛苦的早孕期过了之后,璎珞吃的好,睡得也香。
弘历笑着摸了摸璎珞圆溜溜的肚皮,说:“他以后肯定是个好孩子。”
璎珞随口问了一句:“皇上想他是男是女?”
弘历看了璎珞一会儿,伸手把她紧紧抱住,因为脸贴在她肚皮上显得声音闷闷的......
17.(《宴塞四事图》——郎世宁绘于乾隆二十五年九月九日)
(恰值令贵妃生辰,令贵妃此时怀孕已经九个月了)
乾隆二十五年,恰逢弘历五十大寿。
于是当年的木兰秋狝,比往年更加声势浩大。
璎珞有孕已满七月,由于去年在秋狝时不幸流产,今年她难得老老实实待在一直呆在紫禁城养胎。
这一胎倒也争气,每天只在晨起时和晚饭后闹腾一小会儿,其余时候都老老实实的,痛苦的早孕期过了之后,璎珞吃的好,睡得也香。
弘历笑着摸了摸璎珞圆溜溜的肚皮,说:“他以后肯定是个好孩子。”
璎珞随口问了一句:“皇上想他是男是女?”
弘历看了璎珞一会儿,伸手把她紧紧抱住,因为脸贴在她肚皮上显得声音闷闷的:“璎珞,再给朕生个男孩子吧。”
璎珞一下子难过起来,她知道他这是想起了永璐——这年的三月八日,继璎珞流产之后,他们又失去他们之间唯一的儿子。
“不要伤心了,皇上。”璎珞轻抚着弘历的脑袋,尽力掩饰着声音里的悲伤,“璎珞一定平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弘历抬头看着她,尽管一闪即逝,璎珞知道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
他蹭着她撒娇道:“朕真不想去。”
“往年皇上总嫌紫禁城太闷,明明巴不得早点去草原上呢?”
“璎珞。”
“臣妾知道。”璎珞将他双手放在自己脸上,显得格外乖巧,“皇上舍不得臣妾和孩子们,可今年是大日子,皇上不得不去。”
弘历明明被她看透了心思,却故意哼了一声:“朕看你才不是这么想呢,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朕把太后和皇后都带去了热河,紫禁城里可就是你最大了,到时候啊,不知道怎么胡作非为呢。”
璎珞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这臣妾可没想到,要早知道,臣妾可就天天盼着皇上走了。”
“好你个魏璎珞,叫朕诈出来了吧,真是狼子野心、不怀好意。”
弘历作势又要掐她脖子,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皇上就放心去吧,”璎珞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臣妾一定好好的等您回来。”
……
弘历明明走了快俩月,璎珞的耳朵却是一日都不得闲,塞上有什么好玩的事,他又猎获了什么野物,谁又进献了什么新奇玩意,快马加鞭,一趟一趟地往京城送。
璎珞学着往年在圆明园的时候,又写起了花笺,昭华昭瑜两个丫头在她身旁看着,满眼都是好奇。
昭华道:“额娘在写什么?额娘是给谁写的?”
昭瑜夺着她的纸笔:“给我给我,给小九玩。”于是撒金纸的花笺上,又多了脏兮兮的手指印。
弘历的回复依旧简单,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阅”字就是“朕知道了”。可璎珞若是偷懒不想写了,珍珠就在旁催促道:“娘娘快点写吧,皇上要没你的信又该着急了。”
璎珞拿笔杆戳她:“你收了他什么好处,胳膊肘又往外拐。”
珍珠笑着躲:“皇上前些天下令,特意嘱咐奴婢和小全子天天盯着娘娘写呢。”
“你还真收了好处啊。”
结果眼看要到九月了,弘历的消息和礼物忽然都没了,璎珞眼前站了个乐呵呵的胖子——李玉笑着对她道:“娘娘快些动身到热河去吧。”
“李公公,出什么事了?”
“皇上能出什么事儿,”李玉笑眯眯的,“贵妃娘娘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皇上接您过去要给您过生辰呢。”
璎珞低眉按下笑,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可本宫的身子实在是不方便啊。”
“所以皇上就叫奴才提前来了,皇上说,贵妃娘娘尽可以走慢些,他可以等。”
陌上虽无花,卿卿缓缓归。
李玉展开随身带着的信笺,上面浓墨重笔,却只写了一个“来”字。
你走慢些,我可以等,可你一定要来。
璎珞抬头,笑得一脸灿烂:“臣妾遵旨。”
利落/卫龙《盛宠十年》·其十一
11.(两个傲娇一起抱头痛哭吧)
(一直很想写这一段,有隔阂必须得说开才行呐)
宫中又开始流出令妃失宠的传言,因为令妃没有跟着回来。
但又不太像,皇上去求了太后,把七公主、九公主还有十四阿哥都送到了圆明园令妃身边。皇上关怀幼子,偶尔前去探看,自然避不开他们的母亲。赏赐也像从前送到延禧宫一样,流水一般送到圆明园的天地一家春。
璎珞好些了,能下床走动,吃的也多些了,只是在无人处还会抱着襁褓中的九公主,不声不响地哭。好在到底有三个孩子在,倒一直很热闹。
弘历来看她,夫妇两个共处一室,眼睛却只盯着孩子,话题也只与孩子有关。弘历若有问,璎珞便对答,礼仪周全语气温和,所以也不曾吵架。
两个人都......
11.(两个傲娇一起抱头痛哭吧)
(一直很想写这一段,有隔阂必须得说开才行呐)
宫中又开始流出令妃失宠的传言,因为令妃没有跟着回来。
但又不太像,皇上去求了太后,把七公主、九公主还有十四阿哥都送到了圆明园令妃身边。皇上关怀幼子,偶尔前去探看,自然避不开他们的母亲。赏赐也像从前送到延禧宫一样,流水一般送到圆明园的天地一家春。
璎珞好些了,能下床走动,吃的也多些了,只是在无人处还会抱着襁褓中的九公主,不声不响地哭。好在到底有三个孩子在,倒一直很热闹。
弘历来看她,夫妇两个共处一室,眼睛却只盯着孩子,话题也只与孩子有关。弘历若有问,璎珞便对答,礼仪周全语气温和,所以也不曾吵架。
两个人都一样倔强的脾气,所以谁都不肯先低头认输,宁愿痛苦地撕扯着打这个哑谜。
李玉皱着眉头,盼着皇上去圆明园又害怕皇上去圆明园,盼着皇上与令妃早日和好又害怕皇上回来后那阴沉的脸色。
这日子可真难捱。
……
乾隆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日,皇上下令晋令妃为贵妃,为行册封礼,十一月二十五日,上命延禧宫令贵妃及七公主、九公主、十四阿哥搬回紫禁城。
当天晚上,弘历到延禧宫去看她,烛火明灯下,璎珞的脸色依旧苍白,未施粉黛,双眼下都是浓重的乌青。
好在,脸上总算多了点肉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还是不愿多说话,便叹了口气,起身欲走。刚背过身去,璎珞却伸手从背后将他抱住:“皇上。”
他心中一动,便再也挪不动脚步,想转过身看她,可璎珞就是紧紧抱着不撒手。
“璎珞。”
“就这样,让臣妾多抱一会儿。”璎珞将脸贴在他厚实的背上,静静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她觉得安心。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哭,只好握住她放在他身前的手,低下头吻了一下,安慰道:“好了,别伤心了,朕在这儿。”
“臣妾伤心难过,说了很多伤人的话,皇上怪不怪臣妾?”
他想起那句“我恨你”,依旧觉得心如刀割,却仍安慰道:“不怪你,怪朕,朕没有提前告诉你,让太医瞒着你,你一点准备都没有,朕还逼你喝药……”
璎珞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我知道皇上是为了我好,我问过张院判了,这不是皇上的错。”
“可朕还是,相当于亲手杀了咱们的孩子。”
“皇上是不是想起了先皇后?”
“怎么突然说这个?”
“七阿哥薨逝的时候臣妾不在,臣妾从前问过明玉,又问了珍珠,她说,皇后娘娘伤心疯了、失了神智,抱着七阿哥不肯撒手,说是皇上让她失去了七阿哥。”
弘历想到那时候的事,尤觉得历历在目,心痛不已。
“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也会这样怪皇上,所以每次来,想问什么又不敢问,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璎珞松了手,弘历缓缓转过身看着她,她果然一张脸哭得通红,连身子都在颤抖,弘历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璎珞在他怀里呜咽得像受伤的小兽,终于放声哭出来,拿拳头用力锤着他的胸口。
“皇上是不是……是不是怕臣妾也会像皇后……皇后娘娘那样,那样做傻事?”
他终于开口承认,道出这些日子自己一直来的恐惧:“是啊,朕怕。”他怕极了。
他知道她不是容音,他知道她要坚强得多,但前尘往事痛彻心腑,他连想一想都觉得难过。
他曾经认为自己了解容音,正如现在他认为自己了解璎珞。但他曾经错判了容音,他真的怕,若有万一……
那是他绝对不能承受的。
哪怕她说一句“我恨你”,他的心就痛成那般,若她也离去了,他怕自己的心会跟着碎掉。
璎珞抽噎道:“……所以,所以皇上把孩子都送过来,就是怕……就是怕臣妾也做傻事,希望,希望臣妾看在,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振作起来,是不是?”
他无言把她抱得更紧,他被她看透了,他的惶恐不安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他却觉得高兴得不得了:“……璎珞。”
“可臣妾不是皇后娘娘。”璎珞摇摇头,任他捧着她涕泗横流的脸,一亲再亲,“哪怕再伤心,臣妾绝不会,绝不会选择自戕。”
“臣妾舍不得……舍不得孩子们,也舍不得皇上。”
他捧着她的脸:“你不会?”
“臣妾不会。”
她眨了眨眼睛,又一行泪水滑落:“……所以皇上把孩子送来,臣妾马上就知道了。臣妾生皇上的气,是因为……”她突然发不出声,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什么?”他吻着她,耐心地问,不知道连自己的声音也颤抖了。
“因为皇上不告诉臣妾,瞒着臣妾,还躲着臣妾。”她怨恨地看着他,“臣妾和皇上,是夫妻,有什么事是不能一起分担的?”
“虽然事起突然,但,但臣妾想听皇上亲口告诉我理由,皇上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之后要躲着臣妾,臣妾不想去猜,不想去查问,更不想从其他人口中知道,我只想,只想从你那里知道……”
他望着她哭肿的眼睛,深恨因自己的恐惧让失子的她这段时间又多伤心了不知多少,但他的嘴变得笨拙许多,只得一遍遍说:“是朕不对,是朕做错了,朕对不起璎珞。”
璎珞泪眼望着他:“为人父母,心都是一样的,璎珞伤心,皇上就不伤心吗?”
“朕伤心,朕更怕你伤心。”
“怕就能不伤心了吗?可两个人一起伤心,总好过一个人伤心。”
璎珞瞪着他:“皇上,以后不许再教我一个人伤心了。”
“臣妾没了孩子,臣妾身上痛得很,可皇上问都不敢问……你再这样,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
他无措地抱着她,一遍一遍亲去她的眼泪,可总也亲不尽,外间听着的珍珠、小全子和李玉德胜等人也早已泣不成声。
今夜,延禧宫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