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rama
闲下来的胡思乱想~
那些晦涩的、无法言说的隐秘的曲折,总该有个栖身之所。
————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间商业咖啡馆的角落。咖啡店的名字叫猫屎咖啡,店里卖的,当然是没有这款的。
他约了一个塔罗师,叫了我陪他去。
我一直以为,塔罗牌这种最最考验胡诌水平的游戏,只有小女生喜欢。我和他这种已经一衣柜都是有领衬衫和领带的男人,向来是一笑而过,权当是个叠积木的玩意。但他只给我发了那么一句话——
周末我约了塔罗牌师,你可以陪我去吗?
我向来不会拒绝他。他像一只高傲的猫,抓住了我的死穴。他知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有一会了,回了一个字,好。
为了这一个“好”字,我冒着瓢泼大雨...
闲下来的胡思乱想~
那些晦涩的、无法言说的隐秘的曲折,总该有个栖身之所。
————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间商业咖啡馆的角落。咖啡店的名字叫猫屎咖啡,店里卖的,当然是没有这款的。
他约了一个塔罗师,叫了我陪他去。
我一直以为,塔罗牌这种最最考验胡诌水平的游戏,只有小女生喜欢。我和他这种已经一衣柜都是有领衬衫和领带的男人,向来是一笑而过,权当是个叠积木的玩意。但他只给我发了那么一句话——
周末我约了塔罗牌师,你可以陪我去吗?
我向来不会拒绝他。他像一只高傲的猫,抓住了我的死穴。他知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有一会了,回了一个字,好。
为了这一个“好”字,我冒着瓢泼大雨,绕进了那家糟糕的咖啡店。
塔罗师还没来。为了保持神秘性,这个职业的人天生该迟到。他们有这个义务。
他已经坐在了那里。
乌云压得窗外的大榕树都压下来了,台风过境,马路上好像世界末日。
他坐在高脚凳上,修长的腿裹了条牛仔裤,匀称的肌肉线条好像很随意地吊了下来。他露出撇过头刚好偶然见到了我的神情,薄唇含笑,说,“来了,喝什么?”
他不知道,他在紧张和说谎的时候,一只手会忍不住五指接连高抬敲下桌面。那修长的手指,接连抬起,又接连敲下,好像打在黑白琴键上,柔软又充满力量。他在敲着前面的高脚圆桌面,很显然,在我还走在马路上时,他已经透过身侧的玻璃注视着我了。
我没有揭穿他的谎言。我坐下,说,“这间店,什么都做来卖,除了做不了店名的那一款。就好像我们叫人的,什么鬼都能做,就是不能做人。”
他双手爽利地一拍,哈哈大笑。
他说,“这天气,不如预期啊。”
我看了越来越厚的乌云,摇头,“我觉得今天很合适。”
他看着我,眼神闪烁不定。
我说,“这种天气最适合占卜,不是吗?”
他好像真的信服了自己原来只从我表达里,当真理解到就这一个意思,他一下子眉眼又松开了,笑着点了点头。
我给予了他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镇定自若的笑容。他给我传递了信息。我的内心,此时的压力比黑云更厚。我希望,今天他不要说。也许,可以等明天。但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准备好。
他要在这一天破釜沉舟了。我希望我可以没收他那把疯癫的斧头。
在我们自己已经能做好足够的渲染后,塔罗师终于登了场。她马上用一片黑色的绒布盖上了圆桌,然后双手放上了不大的桌面,占据了一大半的空间,倾身问他,“你想测什么?”
黑色绒布一铺,这个角落的氛围就像换了个样。黢黑得好像无限的宇宙一样,深邃得好像永恒的黑洞一样,瞬间将围着圆桌坐的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吸了进去。四周一塌糊涂的乱景,旁人的嘻哈打闹,即刻全成了布幕,纷纷像和我们隔了一层布。大雨哗啦啦地抽打着玻璃,发出闷响。
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今天真的是亲吻神秘主义的好日子。
他也倾身压上了那张黑布的另一边,说,“姻缘,我的姻缘。”
他没有看我。
我往后靠上了椅背,离那黑布远远的。我轻轻地看着他,他坚定地看着塔罗师。
我听见自己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说,“几个月前,我和一个女孩分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塔罗师说,“你先不要向我透露太多信息,先抽牌,让牌替你说话。”
他开始了抽牌。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黑色桌面的牌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灵魂之外的声音,静静听着他们的一问一答。
但其实,我没有在听。我也被那块黑布吸进去了。我知道那个女孩。那是几个月前,他去伦敦为期一个月的短期商业留学交换体验课认识的韩国女孩。他们的恋情半个月都没有,彼此在异国他乡的吸引力被无限放大,却余震到现在。
他准备在登机离开那天约了她再见一面,却预估错了两地行程的时间。他还说了自己在伦敦地铁里拉着行李箱满头大汗,乱跑一通的窘状。伦敦很多饭店不适合等人,坐下就吃,吃完就走。坐下不吃,吃完不走的,都像怪物。他一个多小时才赶到那里,女孩已经走了。
其实,女孩早给他发了信息。偏偏,伦敦有些地铁段,就没有信号。我能想象,他千辛万苦跑到那里找不到人,拿出手机想联系才终于看到信号传来的属于女孩的延迟信息时的打击的痛苦,而且,他的飞机快要飞了。
他们当然没有再见到面,甚至没有再联系过。他在飞机上哭完了一包纸巾,一下机想看女孩的信息,才想起来已经有了墙。这一拖,就没了后续。
我对这件事觉得惊奇,也觉得不惊奇。
明明有这个心,为什么他要约到这么赶的时间和她见最后一面。甚至,他为什么要在这么短的体验课时段开始一段注定无疾而终的短期恋情。
他不是随便的人。
我知道,他想给自己一个交待。他选择一个女孩,想证明什么,想证明他也可以是正确的。但他做不到正确。他知道属于自己的答案,所以一直在自我矛盾中挣扎。
他约了她,但他注定无法到达,因为他自己设置了障碍。他设置了障碍,但他真心实意地再努力去破除那个障碍,结果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
他自己和自己斗了一场。哭完的那一包纸巾,是以失恋如龙卷风刮过的悲伤所掩盖的长期的不能诉诸于口的痛苦,是斗败后他无法再逃避一直以来隐秘现实的无奈。
我知道他的答案,但我不能给他答案。
我应该想了很久,我回过神的时候,牌局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塔罗师已经在做最后的总结和指示,“你很痛苦,但你痛苦的根源不在于想念曾经的恋人,而是在于你的愧疚与悔恨。你欺骗了她,你欺骗了你自己。而真正痛苦的,是你在欺骗自己失败后无法再逃避的现实。”
一针见血。
我已经没听清塔罗师给他的建议。
他离开了去给塔罗师点饮料。
我终于对上了塔罗师的眼,塔罗师在收牌。情况有些不妙,气氛略显诡异,作为一名男士,我决定不要冷落一名女士。
我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塔罗,你让我大开眼界。”
她微微抬起头,既没有对我没话找话的嘲讽,也没有接受恭维的故弄玄虚,说,“是吗?”
到了这里,我知道,接下来我的话要赋予真诚了。我说,“我以前以为塔罗占卜是未卜先知,今天听你和他抽牌解牌时的一问一答,我才发现,与其说你是不可证明的先知,不如说你是伟大的心理咨询师。”
她露出了微笑,说,“我不是给人算命的神棍。其实,我不过是借一个牌面,给生活在一团混乱的真实世界里无所适从的人梳理清楚面前的一切。他们来找我占卜,是举棋不定,是看不清路,但潜意识里未必没有倾向。我不过是发现他们的倾向,给他们一个暗示,坚定他们对自己选择的信心。”
我瞥了瞥吧台,他还在那里站着。我转回来,说,“你对自我的认识很清晰嘛,能自知的人一般过得不会太快乐,但也不会太悲伤。”
她说,“他们来找我,不是让我告诉他们是谁的。”
我故意做出了一个诧异的疑惑表情。
她将黑绒布收起。原木色的桌面露了出来,她在我面前成了芸芸众生最普通的人。我不再敬畏她,即使她是一个塔罗师。
她说,“往往他们心知肚明。他们过来做所谓的占卜,只是需要一个安全的陌生人进行倾诉苦闷和迷茫,只是需要一个人坚定他们已有的选择的信心。他们获得了生活圈里无法获得的想得到的支持,他们确信神明和魔法也预示他们该走那个方向,于是浑身舒爽,百病流走,宛若新生。”
“所以他们心甘情愿付你钱。”
她说,“难道为时半个小时的一场神与人的对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吗?不,人的本质是不能改变的。”
我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如果人真的能有本质的话。”
他回来了,分明是故作轻松的语气,问我,“你要不要也测一场?”
我正在酝酿得体又幽默,亲近又客气的拒绝之辞。塔罗师却已经站了起来,直截了当说,“他不用。”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她说,“一个人既然已经清楚自己的抉择,就无谓再去打扰神灵。”
塔罗师走了。我和他离开了那里,我们都很有默契地回避了塔罗牌的事,好像方才她没有存在过。
我们双手插在休闲西裤两边的口袋里往前走,默然无话,直到看到了教堂的尖角。
教堂彩色玻璃上神圣的十字架,在乌云下似乎难负重荷。
他朝着教堂找到了话题的插入点。他说,“每当我一个人这样走在路上的时候,经常觉得其他人和我没有关系。我想,如果我会不会真的一直是生活在一个梦境里,我对世界的感悟,对身边人的感知,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没有看着我,甚至看向了脚底踢走的一颗小石子,但他难耐的心已经走出了试探的第一步。
我看上了那个十字架。我说,“那就接受它,活在梦里,就好像我们接受了自己身处宇宙。”
他偏过头,终于看上了我的脸,“那如果过去的一切都是梦,我还能如何去存在。你认为,是梦吗?”
我该如何回避他的言外之意。我感到教堂顶上沉重的十字架落在了我的肩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低声说,“探讨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超越了我们生命的边界。”
“所以呢?”
“没有意义。”
“你认为,都没有意义?”他停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的脸上一定是无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下子笑了出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他又开始往前走了,我也跟着他继续走动起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以打趣的语气说,“真的,我觉得我们真的有时候太像男女朋友了。要不是我有过女朋友,我都怀疑我性取向了,天呐。”
我从未见过有句子能像他最后一句欲盖弥彰的话,这么苍白无力。这是最后的尊严。
那个韩国的女孩?如果半个月随便抓取一名聊得来的异性相处一段柏拉图式露水姻缘也算是一次正儿八经的交往的话,那她的确可以算是他有过的女朋友的。
但我立刻调动了全身的幽默因子,装模作样,接他的话,“我对女朋友可不一定会有这个挑战的胆量。”
他听得发笑。
在他还没说下一段话之前,我先开了口,一句插科打诨可不够揭过他那句“男女朋友”的话。“其实,我有思考过,情这种东西,有令人头脑发昏的爱情,但也还有灵魂相交的深情。”
“有时候,我觉得两者是一样的。”他的话太快。
我却原本想说,这两者是不同的,是可以不相交的,是可以不混淆的。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包含着深情,“人赤**地来,如果没有社会的羁绊,没有了繁衍和肉欲的需求,我们对爱情的定义,与现在像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认知可能会是不一样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落入俗套,被困于已有的观念。”
我说,“情有很多种,如果没有了繁衍的限制,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只选择其中一种情度过一生,只除了爱情。伯牙和子期高山流水的深情时光令人向往,钱钟书和杨绛的日常爱情就鸡飞狗跳,充满烟火气。两者可不一样,总有适合的人找到适合自己的一种。”
他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感佩现在竟然还有谈吐那么活跃新颖,那么幽默风趣的人。我还以为你是喜欢烟火气的。”
我不在乎地耸耸肩,说,“没办法,我们都不总是言如其人。”
他不打算放过我,“为什么?人性的虚伪吗?你根本不想热烈地拥抱周围,为什么要这么费力地巧舌如簧呢?承认我们的孤独没什么不好的,我们的孤独又没有吵到任何人。”
我说,“那我可能就是个虚伪的家伙。”
他说,“不,你是一个边缘的可怜虫。”
我的心脏被握了一下,但我的声音绝不示弱,“喔?我还以为这几年和大家都相处得不错,颇有薄名。”
他今天针锋相对,“如果在听别人说话时,你根本没有在听,反而已经在搜肠刮肚演练下面要惊艳绝伦的回答,从而让大家哄堂大笑,拍案叫绝,这也算成就薄名的话。”
我故作轻松地说,“不要这么严苛嘛。大家每天都是和内心毫不相干的人坐在一起,能有什么可说的呢?开心一下,有什么不好的。”
说到这里,我才发现,我还真的是个边缘的可怜虫。但我相信,每天这样游离在外的孤独的灵魂,一定不止我一个。那些以为自己已经深入到另一个人的世界的人,不过是认知不到自己也是边缘的孤独的可怜虫而已。但是,当知道大家都是可怜虫时,我就觉得不可怜了。能自知的人一般过得不会太快乐,但也不会太悲伤。
他没有理我,自顾说了下去,“你有两个你。”
不过如此。
我说,“谁不是呢。”我不在乎。
他说,“那不一样,有人的两个自己是反串出演,他知道自己哪个是演的,他们明白自己想收到什么的演出费。但有人的两个自己,都以为是真实的他自己。”
“说实话,你把我弄糊涂了。”
他还在往前走,雨后的路面人迹罕至,行色匆匆的人从我们身边偶尔划过。他说,“每个人都总是很难接受当下真实的自己,一个人走在街上,总会幻想有另一个理想的自己同时也在往前走。”
我“嗯”了一声,点头评价道,“无伤大雅。人总要有个理想不是。”
他的声音很冷酷,“你希望你能那样,你控制自己的言行去达到那样,渐渐的你以为自己就是那样。但现实总要跳出来告诉你,不是的,你不是那样的,你根本没那么洒脱,你根本没那么理想。而这个糟糕的你,处处比理想中矮一截的你,其实才是别人眼里真正的你。当挫败感到达极限时,你总会想,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去维持一个不存在的理想空壳?你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因此失去了肆意的快感。你就会报复性地加重展现真实的你,结果,别人会觉得,原来你还可以更糟糕。”
我觉得,他这段话的主语一样可以换成“我”。这是不是他在伦敦尝试后认清的残酷现实?而现在,他逼迫我也去接受这个现实。他错了,因为我早就接受了自己身上这个事实。
我说,“你一定要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他停了下来,语气加重,“现在是你在意。”
我脚步也跟着迟疑了一下,想要说话。
“你其实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的双眼紧紧咬住了我。
我也踢了一下路面的小碎石,水洼飞溅了一些泥水,弄脏了我的裤脚。我抬头看着象征救赎的圣心教堂。我说,“这伟大的隐秘的曲折啊,你刚刚说的一大段话,让最骄傲的人也能无所遁形。你深知这个种群内心的迷宫。这令人感到害怕。”
他说,“我相信,即使所有人都为自己被揭穿而恐惧,也一定不包括你。”
我感到更害怕了。他难道已经猜到了我早就接受了自己身上这个事实的真相?我感到苦涩,幸福感却蜂拥而来,在辛酸无奈的苦海里搏击。我听到了汹涌的海浪声,要将我吞噬。我将发不出一言。
我说,“不。因为我相信,能感知得到这种人性隐秘的曲折的人,往往他们内心其实也是这样。他们自己没有经历过,怎么能这么清晰地懂得其中的奥妙?站在角落里的旁观者,却懂得舞台中央那些人不能诉诸于口的隐秘,甚至比他们更清楚他们自己内心的曲折,那这种人其实已经可以为所欲为。灯光下的疯子不可怕,阴影下冷静的人才该令人害怕。”
他再说了一遍,“你其实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我的视线从天边收了回来,看到我们前面的路在乌云密布底下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楚。
终于,我说,“我知道。虽然我经常为了说话哗众取宠而傲慢地不去聆听旁人无谓的话,但该听到的我还是听得清楚的。”
他苦笑,说,“我以为,你会再回复我一个高超的幽默话。”
我说,“在你面前刻意的幽默,已经成了讽刺。”
他忽然问我,“你看完那本书了吗?”
话题转换得太快,我点头,我明白等着我的是什么。我拿出平常和大家谈论文学的语气,迟疑了一下,说,“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我们全力以赴,却仍一败涂地’,白先勇这一篇文章写得入木三分,他和王国祥的至念之情,令人感动。”
他说,“我从没听过你这么平白无趣的书评,甚至怀疑你从中学生的阅读理解答案里随便摘了一段。”
我闭了嘴。在我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看破了我从现在开始,在小问题上对他的客气和退让。但是,我觉得已经没有再调动光彩炫目的机敏的必要。
他却又回到了别人的故事里,说,“你知道吗,他们认识的契机,是在读中学的时候,白先勇下楼梯,不小心摔倒在了王国祥的身上。”
我的语气里一定又有了调侃,我说,“喔,以前在校运会里,我的跨栏跑一定是全校跑得很稳当的,只是……”
“我站得一直不那么稳当。”
“你绊了我一跤。”
异口同声的回忆,在同一时间点。这可怕的合拍,可怕的征兆。
我使劲浑身解数,哈哈大笑,“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是彩凤!”
看,这糟糕的引用,这糟糕的反喻,这失败的幽默。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但我是彩凤。这排山倒海的釜底抽薪,狠辣得让我们笑出了泪水。
他很吃我这一套,他跟着我哈哈大笑。
我觉得,现在的我一定不是真的我。我在口不择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着什么。
他问我,“你一定要这样回答我吗?”
我说,“为什么一定要让事情变得复杂。”
他摇头,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略为尖锐,“有些事,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们预想设置了障碍。”
我摇头表示否定,“只有死亡才是简单的。”
他问我,“死亡之后,我们会怎么样?”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你在宣判我的死刑。”
我浑身都在颤抖。我说,“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好吗?我们不能再谈论这件事了,到此为止。”
他不依不挠地问我,“你害怕死亡吗?”
我如实回答,“我害怕。没有人不害怕死亡,因为死亡之后是未知,人会对未知的一切感到害怕。所以,我才想要你活着,顺当地在阳光下活着。”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离开。我们必须下次再见,如果他还愿意见我的话。
我立刻大步跨向我的车,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他冲上来,拉开了我副驾驶的车门,半个身子探进来,挡住了我落荒而逃的路。
他的头发已经凌乱,他紧紧地看着我,他的语气充满了力量。大风刮过,大雨将至,他的喉咙为之呐喊,“如果一个人已经灵魂性死亡,社会性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每一根神经都在争先恐后痛不欲生。我声喉破碎,我说,“你还年轻,前途无量。”
他的双眼好像一块黑绒布,塔罗师铺在桌面的黑绒布。我们的牌面,我们的一问一答,是因为有人在徘徊,他要给一个有潜意识倾向的人一个明确的助力。我是否该庆幸,他还没有塔罗师的火候。
他的面容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变得疯狂,“你为什么非要替我选择社会性的存活!”
我忍不住一巴掌拍上了方向盘,“因为社会性死亡,只有灵魂性活着的人,现在不是在坟墓就是在疯人院!”
他说,“我们的孤独不打扰任何人。”
我说,“那是因为所有人已经将你隔离。”
他明知故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我摇头,再摇头,“我不知道。”
他在颤抖着自言自语,“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明白你所想。”
狂风在盘旋,我们此时此刻在颠倒的混乱里。我想到了一个笑话,在教堂底下请塔罗牌占卜师,一定是会遭报应的。
我听到另一个自己在说,“我们明天再见。”
他眼里的黑绒布在破碎,坚硬的外壳一下子被淡化。他震惊地看着我,微微摇头,不可置信地失去理智地说了一句话,“我求你……”
我全身的灵魂都在离家出走,都在叫嚣着背叛我已经岌岌可危的理智。
我脸上做不出了其他表情,我说,“下车。”
他的脸冷若冰霜,好像要将我杀死。
我同意他的想法,我赞成他的欲望,杀了我,就没有令我们烦恼的事了。
但我的声音再一次生硬地响起,“下车。”
我一个色厉内荏的灵魂,在做最后的挣扎,无视泪水已经出卖的尊严。终于,灵魂自己忍受不了了,我说,“我求你……”
他放了手,他注视着我,退到了车门外。
他体面地替我关上了车门。
我打开了车灯,在乌云密布的昏天暗地里,艰难地摸路启程。
我不敢看后视镜。我以为我一定不会看后视镜,直到快转弯时我忍不住还是看了后视镜。
我忘了,天色太暗了。后视镜里灰蒙蒙一片,我谁都看不到。
我们明天没有见面,谁也不会去一个没有时间没有地点的约会。
我们后天也没有见面。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我的子女一定不知道,曾经在那一天,他们的存在接近了边界。
太多年过去了,我都快认为这只是一个故事。
这一定是一个伟大的故事,因为我自己为之流泪了。
——完——
变傻(10)痕迹
第十章 痕迹
王一搏醒得很早。
他被冻醒的,深冬时节的天到底还是凉得吓人,纵使身下两层棉被还是难敌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的冷气,破旧的老房里没有空调,只在边角搁了一架黑乎乎的风扇,也不知道这小傻子和他外婆是怎么度过之前的酷暑严冬的。
王一搏冷的打了个哆嗦,睁开眼才发现肖耳朵只盖了半边棉被,穿着薄秋衣的身子露在外面,整个人正蜷缩成小小一团,像一只小海螺一样缩进男孩的怀抱里,在睡梦中汲取那一点久违的温暖。
被子太小,只够盖住一个人,王一搏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扯了过来,将肖耳朵已经冻得冰凉的那半边身子牢牢包住,小傻子的脚也冷如冰块,王一搏便用自己的手去包住他的脚,好给他稍微...
第十章 痕迹
王一搏醒得很早。
他被冻醒的,深冬时节的天到底还是凉得吓人,纵使身下两层棉被还是难敌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的冷气,破旧的老房里没有空调,只在边角搁了一架黑乎乎的风扇,也不知道这小傻子和他外婆是怎么度过之前的酷暑严冬的。
王一搏冷的打了个哆嗦,睁开眼才发现肖耳朵只盖了半边棉被,穿着薄秋衣的身子露在外面,整个人正蜷缩成小小一团,像一只小海螺一样缩进男孩的怀抱里,在睡梦中汲取那一点久违的温暖。
被子太小,只够盖住一个人,王一搏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扯了过来,将肖耳朵已经冻得冰凉的那半边身子牢牢包住,小傻子的脚也冷如冰块,王一搏便用自己的手去包住他的脚,好给他稍微暖暖。
肖耳朵睡得不沉,却也没有醒,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几声,而后竟打起小小的呼噜来,这对王一搏来说倒是很新鲜,同时又很心疼。
是太累了吧。
王一搏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瞧这灰蒙蒙的天色,想来也不会太早,从昨晚到现在,他还是晕乎乎的,有点不敢相信肖耳朵此刻竟真的在自己怀里睡着,他低头用目光一寸寸描摹着怀中人的五官,像一座最精准的机器,能瞬间判断出这人与两年前有何不同,瘦了些,黑了些,看上去也忧愁了些。
窗外呜咽的风声撞击着窗户,玻璃震颤时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响,就像在王一搏紧张的神经上乱弹琴一样,那玻璃每震一下,他的目光就在小傻子脸上下沉一点儿,直到他自己就快要深陷在一种患得患失的疯狂中,心内无声嘶吼着——把他藏起来,再不允许他离开。
他好像已病入膏肓,而这将是唯一救他的药。
他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没有人能改变。
他的神智被一声苍老而遥远的叫喊拉回了现实,王一搏抬头看去,发现是从那扇大门紧闭的卧室中传来的,怀中人好像听见了,有些不安地挣扎了一下,睫毛颤抖快要醒过来了,王一搏连忙低头在他脸上安慰地亲了一下,小声哄道:“没事了,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肖耳朵听见他的声音便忽然安静下来,放心地继续睡去。
王一搏动作极轻地从地铺上起来,给肖耳朵掖好被子,确保冷风不会漏进去,又把自己扔在茶几上的羽绒服拿起来盖在肖耳朵身上,这才穿上鞋向卧室走去。
他轻轻推开虚掩的卧室门,浓郁的药味便像浪一样打在他的脸上,顿时叫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房间昏暗,但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影坐在床上。
“你是谁?”那个苍老病态的声音警惕的说道。
王一搏站在门框里,从背后投射而来的天光让他一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男孩清了清嗓子,这是他第一次见肖耳朵的外婆,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外婆你好,我叫王一搏,小赞的朋友。”小赞是肖耳朵的小名,尽管对方比他大了六岁,但王一搏却经常这么喊他。
王一搏的视线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看见那是一个非常枯槁的老人,病恹恹地坐在床头,一双眼睛却仍然矍铄,带着审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靠近点儿……”她说道,向王一搏迟缓地招了招手。“人老了,耳朵不好,听不清撒……”说话还带着浓重的乡音,但王一搏勉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王一搏走了过去,蹲在床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那老人看他的眼神也随之一变,颤巍巍地伸出手在虚空中点了两下,叹息一声:“你居然真的来了……那傻孩子……说你会来,我还不信……”
她好像病的很重,说一句就要喘一会儿,语气也很虚弱,但却坚持着把这一整句话说完,王一搏沉默地听完,所有一切情绪都被揉进了这句话里,然后被塑成了一把钢利的刀,洞穿了男孩的心脏。
他有些愧疚地垂下视线,又听见那老人说道:“先给我倒……一杯水。”她的手点了点床头的搪瓷杯。
王一搏点了点头,拿着杯子到客厅里去灌水,路过睡在沙发下面的男人时,他还是忍不住停了一下,老人的话如一道致命的咒语,在脑内盘旋不散,他想着肖耳朵会怎么固执地告诉他外婆自己一定会来找他,而自己却一直没能联系上他,让他在这样绝望的等待中独自过了两年。
他心神不宁地给杯子里倒满水,折返回卧室,看着老人慢慢地喝完了半杯水,又抽出纸巾给她擦嘴,把杯子在床头放好,再次重新蹲在床边,看着老人。
他毫不犹豫地利落开口道:“外婆,我想带小赞走,我也会给你找一家很好的医院,一定帮你把病治好。”
老人没有回答他,记忆一瞬间在眼底铺陈开,思想好像飘在很遥远的地方,她开口说道:“当初他爸妈……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跟他说,他们告诉他……要去国外……他又是个傻子……深信不疑……天天问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她有些笨拙地学着肖耳朵天真询问的语气,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说……我跟他说,还要好几年……他很乖……也信了……他们这样走了,走之前也没跟我说,就是、就是叫我照顾好他……因为幺儿没继承遗产……所以……那一屁股债也落不到他头上……只是我……我早把老房子……卖了,给他们填补了点儿,可还是不够……可钱也没多少了,我老太婆这身体又不争气……”
王一搏犹豫地张了张嘴,但老人却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我只能叫他出去工作呀……可是、可是他爸妈把他保护的那样好……没叫他去外面上学,光在家里请了个老师……可没有学历……又傻,没有人要他,先是叫他在工地上打黑工,每个月才挣八百块,人都晒脱皮了,后来那工头看他长得好看……喊他去给人家当模特儿,给人欺负了……回来也不跟我说……还是以前老朋友的一个女儿……也在那工作,这才跟我说了……”
老人的思路有些跳跃,语句也略显支离破碎,但是王一搏却从这简单的陈述里看到了肖耳朵如何度过这两年的,那些苦不会说话,却像一种久久不能散去的味道,就如这病房中的药味一样,萦绕不绝,一寸寸往他肺腑里钻。
“我叫他不要干了,苦命的,给他又找了个超市的活儿……一干就干了一年多,后来店员闯了祸……小超市被混混抢了……看他好欺负就把责任推给他,他又没的做了,看他好欺负都欺负他!”老人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扬起音量,却也憋不住咳嗽像个老风箱似的倒喘气儿,王一搏虽听的也是十分气愤,但看她如此情景,连忙递上水,给她顺气。
老人泪眼汪汪,一把年纪了又病的深重,还要为孙子操心,喝过水后,用手背揩去泪水,情绪稳定下来,看向王一搏,继续说道:“楼上老李……看我们可怜……给他找了个送外卖的活儿……我让他买了个手机教他怎么用……他又跟别个学骑自行车学骑电动车……开始总是摔,后来摔着也慢慢学会了……他老是跟我说……找啵啵见啵啵……我问到他……哪个是啵啵,他跟我说是很好的一个朋友,我以前没看到过他这么在乎一个人,我又问到他,人家把你当朋友蛮?他说,当的,他会来的。我还以为他傻,又被人骗。”
王一搏不知该说什么,本是看着淡漠坚毅的人,却听得眼圈泛红,喉咙干涩,只说的出一句:“不是。”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深深地望进他眼中,认真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他其实也不是傻,就是天生缺了一种怀疑别人的能力……别人说撒子他都信……所以你不可以骗他……你晓不晓得?”
王一搏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人又说:“我老太婆也活不长了……你也不要骗我一个半个身子……都踏到坟墓里头的人。”
他又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说……你要带他走……那以后……你……你能不能……莫让他再吃苦?”
“我能。”
肖耳朵醒来的时候,脑子懵懵的,坐起身子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睡在地上,脑子稍微一转,就想起了昨夜种种事情,这才惊觉身边空荡,慌慌张张地左右环顾。
不是做梦吧?
他在狭窄的客厅里没看见王一搏的身影,急的眉毛皱在一起,攥紧棉被,失魂落魄地坐在原地,连睡的翘起来的头发都要难过地耷拉下来,就好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小兔子,连挣扎也不想挣扎了。
怎么这样……又是梦吗?
卧室门咔哒一声响,肖耳朵猛地转头看去,如一只在探照灯下石化的小鹿,眨着大眼睛,又惊喜又惹人垂怜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孩。
还没等他说话,那男孩就快步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单膝跪在床铺上,将肖耳朵抱了个满怀,他沉默地把脸埋在小傻子温热的脖颈处,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清甜的香味,那一颗痉挛到有些疼痛的心脏才仿若活过来似的。
肖耳朵懵懵地抬手轻轻拍了拍王一搏的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已经笨拙地开始安慰他,男孩箍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说道:“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肖耳朵愣住,傻傻道:“可是外婆——”
“我给她找医院。”
“可是我还要送外卖——”
“不用送了。”
“爸爸妈妈还没有回——”
“我陪你一起等。”
“跟我走吧。”男孩又说,就像身处星河灿烂的那夜阳台上,隔着一扇玻璃对温暖室内的男人发出邀请。
小傻子点了点头。
王一搏的效率确实很高,还不到中午他就已经联系好了他家附近的一家医院,叫了救护车把肖耳朵的外婆送去住院部,老人家身体状态很差,要先做一个全身的体检,王一搏却不敢让肖耳朵再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牵着这人拿着检查单满医院的跑上跑下。
他还准备给肖耳朵也安排了体检,检查结果各项指标还可以,就是胃有点毛病,需要好好养养,医生说的时候,王一搏听的叫一认真,恨不能把这医生也打包带走,叫他给肖耳朵治好了为止。
把肖耳朵的外婆安置好已是下午了,王一搏直接把肖耳朵带回自己的公寓里,肖耳朵所有行李只有一个双肩包,就是当初那晚他从自己家离开时所带的所有东西,除此以外,了然无一物。
天上又下起了雨。
房间里暖气刚开,温度还没上来,偌大的房间里陈设非常简单,冷冰冰的看着没有人气,只有客厅看着是有人在居住的模样,地毯上摊着各式各样的手柄和游戏机还有没有拼完的乐高,茶几上扔着几包没开封的烟盒和四五瓶喝到见底的酒。
乱。
王一搏进房间里放东西去了,肖耳朵拘谨地站在房间中央,满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还没看完,视线被窗边角落的一个画架所吸引,他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是他的画架。
怎么会在这里呢?
画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木框上染着已经洗不掉的水粉颜料,画夹里有十几张画纸,每一张都被精致塑封起来,保护的非常良好,而每一张都是肖耳朵以前打发时间随便画的涂鸦,就连其中一张上只有寥寥几根铅笔勾线的半成品,都被用心地保存起来。
肖耳朵那天晚上走的急,除了一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几乎什么都没带走,统统留在了别墅里,可现在,他的画架和画却都在这安然无恙地放着。
窗外淅沥沥的雨争先恐后地拍在玻璃窗上,蜿蜒直下,流成一片瀑布,从窗户里望出去,底下的世界是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每家每户点亮的灯光,在一片灰暗中突出重围。
客厅的灯亮着,在玻璃窗上照出了肖耳朵漂亮的轮廓,他缓缓抬头看着这间客厅,这才发现,沙发上摆着的好多玩偶和灰色绒毛毯,桌子上的马克杯,放在窗外花架上的一盆盆植物……都是他的东西。
这间公寓里,到处都是自己的痕迹。
《拜托舞担和主唱赶紧和好》20
林和看着大屏幕上的回放感叹:“真是人神有别啊!”
终于导演说收工,Pd就把这群大男生往一个房间集中过去,这50个人要坐在一个房间里,你就只能听到嗡嗡嗡一片说话声,要让他们安静下来真的很费劲。PD小姐姐们就像幼儿园开学第一天的新教师,脸上写满崩溃和绝望:“大-家-听-我-说!方奕你不许说话了!!”
她其实很想嚎一嗓子:小手放背后!小脚并并拢!小嘴闭闭牢!!
PD小姐姐宣布,第二轮有五首歌曲分给大家表演,每一首分为两组进行小组对抗,组合方式采取抽签随机决定...
林和看着大屏幕上的回放感叹:“真是人神有别啊!”
终于导演说收工,Pd就把这群大男生往一个房间集中过去,这50个人要坐在一个房间里,你就只能听到嗡嗡嗡一片说话声,要让他们安静下来真的很费劲。PD小姐姐们就像幼儿园开学第一天的新教师,脸上写满崩溃和绝望:“大-家-听-我-说!方奕你不许说话了!!”
她其实很想嚎一嗓子:小手放背后!小脚并并拢!小嘴闭闭牢!!
PD小姐姐宣布,第二轮有五首歌曲分给大家表演,每一首分为两组进行小组对抗,组合方式采取抽签随机决定。五首歌曲还分别下发了关键词,在表演时需要把这些关键词融汇在歌曲的风格里。
准备时间为6天,第七天举行公演,公演后第二天根据截止到当前的场外投票排名,末位淘汰10名选手。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50张嘴又开始嗡嗡嗡。
“老方,真有你的,这你都能猜对!”
“真的是抽签吗?不是说主题曲考核会有优先权吗?”
“所以主题曲考核有啥用?”
“方奕预言成功,还真的就是随机的!”
“我要打电话给我妈让她一个星期之后给我做红烧肉,我要回家了~”
PD撕心裂肺的继续公布,在抽取歌曲之前,还有一个任务。主题曲考核在前12名的练习生有资格参与片尾小电影的拍摄,《星辉》每一集节目的结尾都有60秒钟的微电影小彩蛋,12名练习生可以在其他练习生中选择自己的搭档,用明天一天的时间完成60秒小电影的拍摄。
“什么意思?没听懂。”
“头12名选人一起拍电影!”
“为啥要拍电影啊咱们不是选秀吗?”
“宣传片!彩蛋!懂不懂!”
林和特别淡定的跟小赞说:“你看,Bo爸比已经在看你了,你跑不了了。”
小赞咧着嘴:“不能吧……”
优先权第一的Bo神:“我选肖赞!”他说完就朝团在角落咧着嘴的小赞招招手:“过来。”
林和望着赞爸比蹦蹦跶跶的背影想:“来了来了,公款谈恋爱的机会到了!”
第二名温老师问齐琦:“你手行不行?”
齐琦眼睛又亮又好看:“我可以!”
温辰点点头:“我选齐琦!”
“呦,他俩不是一个班的吧,有啥交集吗?”
方奕悠哉哉的回答:“齐美人受伤是大个儿抱着送医院的。”
众人一片“啧啧啧啧啧”,还有人学他俩的语气改他俩的对话“你愿意吗?”“我愿意!”“嘻嘻嘻嘻嘻!”
然后就各种各样的组合,花蝴蝶也可能是没人选了,犹豫了半天选了板寸“我……就陈风吧。”他选的很勉强,板寸也不见得乐意,他骂骂咧咧的走过去的……
闹腾了好一阵终于配对……组合完毕,PD小姐姐归心似箭:“剩余不需要参加微电影拍摄的练习生,明天游乐园一日游!”
然后一片欢呼声啊,小赞抻着脖子一直往排队领票的人群看,看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Bo神皱着眉头:“你想去游乐园?”
小赞收回目光,特别勉强的回答:“也不是特别非常十分想。”
第二天一早,他看着穿的骚里骚气的游乐园大军领到了自己的手机,委屈坏了:“我想去游乐园!!!”
Bo神:……
还好到拍摄现场时,肖老师已经进入了完全专业认真的状态,让心怀愧疚的Bo神暗暗松了一口气。
PD把剧本递给两个人:“你们需要饰演的是一对新婚夫夫。”
Bo神……Bo神整个人都被点亮了,迫不及待的接过剧本,快让我康康有没有吻戏……
桃桃这时候叼着一根棒棒糖走过来,悄悄的跟肖老师说:“你们的剧本是我写的。”
肖老师被她的多才多艺震惊了,现在当助理还要会写剧本了?!他带着膜拜的心理去拜读桃桃大作,读完之后小赞露出了“有话说不出口”的表情,而旁边的Bo神已经炸毛了,你竟然让我这样这样小赞?!!
Bo神:“我俩现在去游乐园还来得及吗?”
桃桃:“放弃无谓的抵抗。”
其实剧情真的不复杂,一共就60秒钟,前20秒还都是Bo神期待的新婚小夫夫甜甜蜜蜜浓情蜜意的戏份,只是20秒后画风一转。
转的那叫一个峰回路转荡气回肠啊!
小赞饰演的李晟刚刚和Bo神饰演的徐风结婚半年,两个人感情不错,只是在最开始的画面里,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是李晟自己回忆起来的,徐风是个社会精英,工作很忙,李晟就把自己的工作辞掉,专心的经营这个刚刚诞生的小家庭。
但是李晟总是在深夜,听到隔壁有哭声传来。
哭声甚至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无法忍耐的爬起来贴在墙壁上去听,听到隔壁的女人总是被自己的丈夫家暴殴打,即使女人不断的求饶哭诉,也没有换来丈夫的半点怜悯。
李晟开始犹豫了,要不要报警。
昨晚墙另一边的哭声又在凌晨两点响起,他实在忍不住向房东询问隔壁住户的消息。
房东却很肯定的告诉他。
“你隔壁根本没有人租住啊。”
越来越觉得,大涣涣其实很可怜。
某种角度来说,比阿瑶更可怜。
因为阿瑶的可怜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大涣涣的并不如此。
阿瑶卖惨,别人会觉得,嗯!真的挺惨。
但是大涣涣卖惨,别人就会想:你从小这么优渥,你有什么可惨的?
或许还会加上句:你还惨,那你看看我……balabala,然后比惨大会,核心观点是:如果你这都叫惨,那我们岂不是惨绝人寰?
但实际上,他真的挺惨的。
看似众星捧月,但谁对他都不是完全上心的,或者说,就算上心,也不是对蓝曦臣这个人上心,是对蓝氏继承人、蓝家家主、泽芜君等,这几个角色上心罢了,没有人关心这些角色皮下的蓝涣到底如何,他需要什么,得到了什么...
越来越觉得,大涣涣其实很可怜。
某种角度来说,比阿瑶更可怜。
因为阿瑶的可怜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大涣涣的并不如此。
阿瑶卖惨,别人会觉得,嗯!真的挺惨。
但是大涣涣卖惨,别人就会想:你从小这么优渥,你有什么可惨的?
或许还会加上句:你还惨,那你看看我……balabala,然后比惨大会,核心观点是:如果你这都叫惨,那我们岂不是惨绝人寰?
但实际上,他真的挺惨的。
看似众星捧月,但谁对他都不是完全上心的,或者说,就算上心,也不是对蓝曦臣这个人上心,是对蓝氏继承人、蓝家家主、泽芜君等,这几个角色上心罢了,没有人关心这些角色皮下的蓝涣到底如何,他需要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是大家不关心的。
他从小被迫缺乏母亲的关爱和陪伴,父亲是个情种,眼里只有自己和老婆,然而还处理不好夫妻关系,叔父爱护他,但是其实很表面,基本上是,我把你教导得品学兼优就行了,至于你的心灵,美就可以,其他的不重要,毕竟叔父也是个不懂表达关心和爱的傲娇人士,然后弟弟又是个小冰棍,没有人会跟他说贴心的话,亲亲密密地分享心事和烦恼,给他触达心灵的爱。
所以大涣涣虽然从小到大,看似什么都不缺,看似众星捧月,但其实是被迫做的月亮。所有人都只想看他飞的高不高,没有人在乎他在高处冷不冷。而他自己,更不能主动跟别人说(也没人会听他说)他有多冷,他想要一点温暖。
他也好缺爱啊。
然后他就很哈皮地遇见了阿瑶。
再然后,他被动地亲手把阿瑶给葬送了。
从此以后,一辈子活在巨大的心理阴影中。
估计不管对谁表露出一点点后悔或者对阿瑶的思念,都只能换来不咸不淡的一句不值得,或者几句风言风语,再或者老叔父的怒其不争。
自此心里的缺憾和压力只会与日俱增,直到全身心崩盘。
然后戏里别人说他泥足深陷、同流合污、名不副实,你后悔就是脏!
戏外大家说他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合该如此,你后悔也晚了!
都是因为观音庙那一夜,他进也是不完美,退也是不完美,他不完美了,戏里戏外就都有骂他的理由了。
因为蓝曦臣必须是完美的。
他不可以脆弱,不可以缺爱,不可以进退两难,不可以迷茫失措,不可以辜负家族,更不可以辜负爱人。
他是一轮满月,一年12个30天,每天都得是满月。
这是他身为蓝曦臣的责任和义务,因为他享受了众人仰视的目光,就必须展现众人想见的样子。
当然,大家还会觉得,蓝曦臣那么骄傲的人,他是不需要谁可怜他的!
他当然不需要。
但是他不需要可怜,和他不可怜是两回事。
而且,曦瑶的那么多年里,他到底为什么和阿瑶走的那么近,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原因是因为在和阿瑶的相处中,他能体会到被爱怜的感觉?
所以这个事吧,主观上需不需要是一回事,内心中渴不渴望又是另一回事。
以上,回顾和基友的聊天以及往期评论内容有感。
蓝曦臣太难了
写蓝曦臣的我,也太难了……
【博君一肖】翻译官(36)
两只优秀的外交部高级翻译官的故事
无年龄差、强强、剧情向、破镜重圆梗
全是乱编的 切勿代入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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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6 承诺 (修正版)
王一博离开的第四天,翻译司的整体工作依旧正常运转,如同他没离开时一样。
肖战从早到晚的忙碌,刚从隔壁市陪领导参加完会议回来,又投入到另一个会议中,满满当当的派遣任务让他无暇他顾,也稍微冲淡了一点他心里的牵挂。
他知道,他爱的那个人正为了自己所忠爱的职业和国家在努力,那么他怎么能输给他呢,他也要将工作完成的更出色,更靠近他。...
两只优秀的外交部高级翻译官的故事
无年龄差、强强、剧情向、破镜重圆梗
全是乱编的 切勿代入蒸煮
----------------
Chapter36 承诺 (修正版)
王一博离开的第四天,翻译司的整体工作依旧正常运转,如同他没离开时一样。
肖战从早到晚的忙碌,刚从隔壁市陪领导参加完会议回来,又投入到另一个会议中,满满当当的派遣任务让他无暇他顾,也稍微冲淡了一点他心里的牵挂。
他知道,他爱的那个人正为了自己所忠爱的职业和国家在努力,那么他怎么能输给他呢,他也要将工作完成的更出色,更靠近他。
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抱着他,哄着跟他说。
我的宝宝,真棒。
每次这样想着,肖战心里就会舒坦很多,并且有种甜丝丝的期待。
一博,我好想你,我在等你回来。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突然被手机信息的震动唤醒,他滑开手机看了内容,才连忙起身拿着王一博的车钥匙下楼,原来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他答应了凌湘芸陪她去逛超市来着,差点就忘记了。
开着王一博的车接上凌湘芸,他们去了市里最大的连锁超市。
夜晚九点过后很多新鲜蔬果奶制品都开始打折,甚至半价出售,各家老练的婆婆妈妈们都在这个时段聚集购物,整个超市熙熙攘攘,人流如潮。
肖战推着车陪在凌湘芸身边,向新鲜蔬果区慢慢走去,凌湘芸看了一眼肖战,语气里是关心的埋怨:“怎么一段时间没见,感觉又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不是呀,我每天都吃很多的。”肖战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尖,低声回答。
“微表情心理学上来说,你这个动作代表了心虚。”
肖战一愣,赶忙放下手,努了努嘴嘟喃:“果然学识渊博的妈妈是不好忽悠的。”
凌湘芸被逗笑,抬手拍了拍肖战的手臂,这声妈妈她很受用却还是要唠叨的:“一会儿我给你多买点好吃的,你得养胖点,不然一博回来指定要对我横眉冷对的。”
肖战弯起嘴角笑了笑:“他哪里敢。”
“怎么不敢了。”凌湘芸一副儿大不中留的样子:“他可是当着他爸的面都敢威胁了,让他爸好好看着你,不然就不回来了。”
嘴角的笑意稍稍敛去,肖战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这个人呐,乱说什么话,他要是不回来了他还怎么好。
“一博走的时候也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们。”
凌湘芸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说?”
“真的,他其实心里很在意你们……就是嘴上不说而已。”
话说着,两人就已经走到了蔬果区,凌湘芸伸手拿了根新鲜胡萝卜掂了掂:“小战,给你买点这个好吗,如果不炒的话还可以跟苹果一起榨汁喝,补充维C和维A,提神醒脑缓解压力。”
肖战略显为难:“可以不吃吗?一博不爱胡萝卜的味道,慢慢的我也都不喜欢了。”
凌湘芸愕然:“一博不吃胡萝卜吗?”
肖战看凌湘芸问得认真,当下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他厌恶各种萝卜。”
“哎。”凌湘芸笑着叹气:“我可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错过了他的成长,连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知之甚少。”
“没事的,来日方长。”
许是旁边的婆婆妈妈看肖战和凌湘芸有说有笑的,忍不住插嘴欣羡:“这位妈妈好福气啊,儿子又高又帅,还肯下了班陪你逛超市。”
“可不是,羡慕死人了。”
肖战脸皮薄,被夸得白皙的脸瞬间绯红一片,凌湘芸就不一样了,开心的显而易见,她这辈子几乎没有过这种能晒儿子的高光时刻,比她完成任何一件外交大事都兴奋,挽住肖战的手肘冲大伙儿笑笑:“是啊,特别乖。”
“太太,你儿子娶媳妇了吗?”
“对呀对呀,我家女儿也单着呢。”
“诶诶诶,我先问的。”
凌湘芸细致的眉一挑,打断各位婆婆妈妈的美梦:“不好意思,他是我留给自己家孩子的,你们晚了。”
说完,凌湘芸就拉着肖战去了别处,留下后面众人在惋惜,原来不是儿子,是女婿呀,真令人羡慕。
肖战被凌湘芸的表现弄得哭笑不得:“阿姨。”
“小战,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你两……究竟谁是‘女婿’?”
“阿姨!”
“哈哈哈哈哈,别恼别恼,我就随便好奇一下。”
###
肖战是在把凌湘芸送回家,还没来得及开车走的时候,接到王一博的电话的。
陌生的越洋号码,肖战几乎是手心发凉摁下的通话键,那边立刻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宝宝,是我。”
“……一博。”肖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没出息,只是软糯地叫唤他:“一博,我想你。”
这是王一博离开以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他不要浪费一秒钟倾诉思念的机会:“我特别想你,每天都想你。”
那头的王一博轻笑哄着:“什么时候变成娇气包了,以前让你说一句想我这么难,现在倒是顺溜。”
就是因为后悔以前没多说,现在他才要说个够:“你现在在哪儿,事情还顺利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现在在大使馆办公室,刚刚完成所有交接手续,估摸着明后天就能启程回国,宝宝……让你担心了。”
“刚刚陪你妈妈逛完超市送她回家,你家里人也很担心你的。”
“哟,我宝宝这么乖呐。”
“当然。”
“这么乖,等我回去我……”
话还没落音,肖战忽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继而是嘟嘟嘟的断线声……他茫然的拿着手机,被震耳欲聋的声响吓得眼帘轻颤半眯着,脑仁嗡嗡抽搐的疼,整个人僵直在了座位上,不知道作何反应。
良久,他明明知道对面不会再有人回应他,还是失魂落魄地轻喊:“一博,一博……你听得见吗?”
手机终是握不住的滑落在身侧,肖战心里像是被谁用锤子凿开了一个血窟窿,疼得他冷汗直冒,这一刻他痛恨自己没有不顾一切的跟去,才会在现下像一个傻子般无计可施。
他要怎么办,他现在可以怎么办呢。
车门被咚咚咚的敲响,肖战找回心跳和神智,他打开车门看到了一脸惨白的凌湘芸。
“小战,送我去医院。”
“发生什么事情了?”
凌湘芸坐上车,看到肖战的表情,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几内亚传来的消息,有武装反动分子携带炸弹开车直接冲进了大使馆,反动分子当场被击毙,但大使馆里的工作人员目前伤亡不明,一博爷爷年纪大了,接到消息时突发高压性脑溢血,现在送去了医院抢救,一博爸爸还在外出访,我现在得去医院看看情况。”
“阿姨,别担心,我现在马上送你去医院。”
凌湘芸看着肖战一脸强压的镇定,启动车的手却是抖的,她伸手覆在肖战的手上,两人的手都是冰凉的:“小战,你还好吗?”
“阿姨。”肖战深呼吸了一口气,异常认真。
“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我信他,我也答应了他不管出什么事,都要好好看着他的家人,他给我的承诺,他必须做到,我给他的承诺,我也一定做到。”
王一博,我不怕,真的,一点儿也不怕,反正都说好了。
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博君一肖】泡O时间到(ABO)(1)
* 又名《糙,我喜欢的人竟然真的是个O》(ABO)
* 给我o泡给我o泡给我o泡ooo~
* 伏特加博X水蜜桃战
>>>>>>>
1.
王一博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是在天天向上。
那个时候的他们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没有交流,没有对视,好像就是在完成各自的任务,然后回家睡觉。
vcr里的油菜花田倒是挺浪漫的,但是一群Alpha吵吵闹闹的录节目,再浪漫的地方也变成奇奇怪怪的直A聚集地。
王一博甚至能想到这...
* 又名《糙,我喜欢的人竟然真的是个O》(ABO)
* 给我o泡给我o泡给我o泡ooo~
* 伏特加博X水蜜桃战
>>>>>>>
1.
王一博第一次见到肖战的时候,是在天天向上。
那个时候的他们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没有交流,没有对视,好像就是在完成各自的任务,然后回家睡觉。
vcr里的油菜花田倒是挺浪漫的,但是一群Alpha吵吵闹闹的录节目,再浪漫的地方也变成奇奇怪怪的直A聚集地。
王一博甚至能想到这期节目播出之后,他又要被骂是个摆设了。
原本就是普通的录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了节目之后,他鬼使神差的让大老师帮他要了肖战的微信——同期的嘉宾中,他只要肖战的微信。
他还记得大老师满脸复杂的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我们一博今天是吃错药了?人家别的Alpha都想要Omega的微信,你倒好,你去要Alpha的微信?好家伙,一博儿你要发展AA恋?”
王一博楞了一下,无所谓的耸耸肩,“就....就加个微信咯,他是A,我也是A,难得遇见一个我不排斥他信息素的A,可能有缘分吧....再说了,大家都是A,又不会传出不必要的绯闻,挺好。”
挺好?
大老师睁大了眼睛,掰着手指头数王一博这次说了几个字,然后带着一脸“孩子长大了”的欣慰笑容,跑去找肖战要微信了。
大老师是圈内的老前辈了,要微信这件事自然是手到擒来,王一博盯着手机上搜出来的微信界面,犹豫了半天才点了“添加到通讯录”这个选项。
我在干什么?
王一博看着对面同意了好友请求,忽然觉得有些烦躁——我是不是有毛病?
可是他不能否认,肖战这个Alpha好像跟其他Alpha不一样。
至于哪儿不一样,王一博说不出来。
要是主动找他说话,会很奇怪吧?
所以那微信的聊天界面,只停留在了“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等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无羁》的剧本围读那天。
王一博一进食堂就看见了肖战——他鼓着腮帮子,活像只往自己嘴里塞胡萝卜的兔。
兔系Alpha?现在不是狼系Alpha最吃香吗?
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博的脑海里蹦出来这几个字,然后就被自己的脑洞逗笑了。
肖战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导演对他说过的话——“你和一博都是Alpha,你们也不用避嫌,多交流交流,毕竟咱们这部戏里有感情戏,不能太生硬。”
可是王一博看上去有点冷哦。
肖战纠结的嚼着嘴里的饭,再一抬眼就看见王一博已经坐在了自己对面。
!!!
肖战捂住嘴巴,快速的把米饭咽了下去,然后打了招呼,“王老师好。”
王一博还没想到怎么开口,就被肖战抢了先,他楞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导演刚刚跟我说你在这里,让我叫着你一块过去,好像要开始围读了。”
肖战看着还没吃完的饭菜,又看了看眼前的王一博,急忙把餐盘端起来,“好,现在就去吧。”
王一博看着准备把餐盘交给食堂阿姨的肖战,摸了摸下巴:以前怎么没发现肖战身材那么好呢?腿长腰细,完美比例。
不像个Alpha,倒像个Omega。
王一博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敛住心神就跟着肖战走了。
这么优秀的人,不会想被人yy成Omega的。
陈加林和郑为文是圈里首屈一指的大导演,这次的电视剧拍摄也是冲着再创收视佳话而来的。
肖战和王一博推开门就看见一众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在里面等着他们,他们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来,先看看你们面前的剧本,我们今天呢,就读两段找找感觉。”制片人阳夏是个爱笑的姐姐,说话也很温暖。
王一博坐在肖战的左边,手里拿着剧本,看着剧本上的台词,忽然“鹅鹅鹅鹅鹅”的笑出声。
肖战苦恼的托着腮,“虽说我看过原著,但还是被吓到了。魏无羡话那么多是认真的吗?认真的吗?哇,你看这剧本,密密麻麻都是他说的话诶。”
阳夏尽可能的憋着笑,打趣道,“台词多不好吗?”
肖战摆摆手,“诶诶诶,这问题超纲了,我拒绝回答。”
陈导和郑导也笑了,陈导翻开一页,“先这段吧,肖战,你先念念,找找感觉。”
肖战坐直了身子,捧着剧本念着上面的台词,“但是蓝湛,我修的真的不是薛重亥的邪道,我修的是诡道术法。”
王一博噗的一声又笑了出来,整个会议室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
肖战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身旁的Alpha,心里想着:这样爱笑的Alpha是真实存在的吗?刚刚在餐厅里,我为什么会认为他很冷啊?
陈导被王一博的笑声感染了,咳嗽了两声来打圆场,“一博你是想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王一博不好意思的拿剧本捂住脸,又笑了两声,转而对肖战说道,“我在铁路修,你在哪儿修?”
肖战的脑子一开始没转过弯来,看了看王一博忽然反应了过来,“王老师,你在铁路修,那我就在公路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肖战的接梗,会议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剧本围读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郑导站起来向大家表示感谢,随后说道,“明天我们开机仪式,大家不要迟到。”
“谢谢导演!”
肖战和王一博并肩走出门,像是想到了什么,肖战拦下王一博,歪着头对他笑,“王老师,加个微信吧?”
王一博靠在墙上,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肖战受不了的把自己的视线挪到了一边。
“肖老师贵人多忘事。”淡淡的语气里有着身为Alpha上位者的威压,肖战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面上依旧和煦,“怎么了?”
王一博揉了揉眉心,把心里涌上来的失落感压下去,“我加过肖老师的微信了,你忘了。”
肖战愣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是...是去年《天天向上》那次?真对不起,我...我脑子不记事。”
王一博也知道,去年加微信之后就没再说过话,肖战忘记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的心里就是很堵,堵得不行。
肖战看着他的脸色,也觉得心虚,“王老师,真对不起啊。”
“算了,也怪我,没找你说过话,你微信上肯定有很多朋友,忘记加了我也很正常。“王一博耸耸肩膀,尽量不去在意这件事。
肖战能看出来对方的心情有点低落,他抿抿嘴唇,小声说道,“我请你喝饮料吧?星巴克喝不喝?”
“喝,冰摇红梅黑加仑,半糖,多冰。”
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的肖战惊喜地抬起头,“你也喜欢喝这个?”
王一博看着对方的笑,心里的气忽然就没了,“嗯,喜欢,别点外卖了,横店那边的星巴克送的特别慢,咱们还不如自己过去买。”
“也是,那,王老师,一起过去?”肖战把手机收好,笑眯眯的问道。
“好。”
他们两个人本就不太熟,走在一起也挺别扭的,好在肖战时刻谨记着导演的嘱咐,硬着头皮开始没话找话,“王老师,你看过原著吗?“
话音刚落,肖战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你看你问的破问题!原著里面有什么你不知道吗?!啊?!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忽然暧昧的勾起嘴角,“当然,肖老师也看过吧?”
肖战尴尬的笑了笑,不自觉的摸了摸后颈。
王一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是有点纳闷,并没有询问。
星巴克的冰摇红梅黑加仑给他们带来了驱散炎热的寒意,肖战叼着吸管,舒爽的叹了口气。
“明天开机仪式结束之后就要开始训练了,你之前演过打戏吗?”王一博的手指很好看,拿着杯子的样子简直就是手控的福利。
肖战想了想,“演过,但是肯定没《无羁》里多。说实话,我还挺紧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一博耸耸肩膀,“我也是,希望不会丢人吧。”
回到剧组包下来的酒店,肖战礼貌的say bye bye,“王老师,好好休息,合作愉快。”
“你也是,好好休息。”
肖战转身的时候带来一丝微风,风中夹杂了一点点蜜桃的香味。
如果没记错的话,肖战的信息素应该是薄荷的味道啊,为什么.....
王一博摸摸下巴,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晚上,王一博梦见了肖战。
暧昧,迷乱,鼻息交缠,缠绵不休。
那人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勾引着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忽然笑了:有意思。
《无羁》的开机仪式,王一博就站在肖战的身边,看着那人不加修饰的脸和懵懂的眼神,他舔舔嘴唇,心里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对他有种强烈的诱惑——哪怕对方是个Alpha。
肖战很好看,比任何Omega都要好看。
开机仪式的现场,肖战就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他没演过大男主戏,这样好的机会带给他的不只是惊喜,还有压力。
这样想着,肖战忽然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可是抬眼望去,看见的都是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并没有异样。
奇怪。
肖战收回目光,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仪式结束,导演热切的招呼着两位主演,“从今天开始,咱们要开始戏前培训了,台词、形体、打戏都需要系统训练。战战啊,你扮演的魏无羡是假装Alpha的Omega,你到后期还得找找Omega的感觉,不要太刚。”
肖战扮演的魏无羡在原著中是装Alpha的Omega,自小被江家收养,天资过人,轻狂恣意,年少成名却因为种种原因而逃出江家,成为仙门百家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乱葬岗一战身死,在十六年后被献舍回来,经历波折后查清真相,也终于明白蓝二公子的心意,结为道侣。
王一博饰演的,正是另外一个男主角:仙门百家的骄傲——蓝二公子蓝忘机,是名副其实的Alpha,就算与众人为敌也要护着魏无羡周全的男人。
热血沸腾,旖旎奇幻,若是没有浴桶戏、草地戏、香炉戏就更好了。
肖战一想到这里,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导演点了头,“放心吧导演,我会好好揣摩Omega的心理的。”
王一博注意到这点细节,原本抿成直线的唇忽然勾了一下。
肖战对外公布的第二性别是Alpha,但是经过昨天与肖战的接触之后,王一博开始怀疑他的第二性别了——Alpha大多带有锋芒,而肖战太过温润,没有Alpha的样子。
不得不说,王一博的直觉无人能出其右。
肖战进入娱乐圈之前,好友劝过他,娱乐圈里Alpha居多,其次就是beta,从来没有Omega敢大张旗鼓的演戏唱歌,不为别的,就是因为Omega的生理特性实在不方便。若是被发现,只怕那些色欲熏心的投资商会想方设法的把人弄上床。
肖战不以为然,现在这个时代,抑制剂这种东西早就普及,只要他足够小心,就不会有人发现他是Omega的事实。
是的,肖战是Omega,还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Omega。
当《无羁》的导演找到他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做男主角,所以这次他是抱着决心来到剧组——他已经被藏了太久,他不想再被泥土所掩盖,他要让世人都看见他有多优秀,有多美好。
《无羁》的剧本很好,假装为Alpha实为Omega的男主角和实为Alpha的男主角携手共进退的故事,虽然有些场景会比较香艳,但是却在肖战的承受范围内。
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被那些香囘艳的戏份刺激到发囘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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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拔河(双穿甜番)18
作者有话说:兴亡,百姓苦。
————
初时,流民还没有那么多,只有近郊的地方有个别流民入城。可是,渐渐地,流民越来越多,从远郊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有些推着小板独轮车拉了一家人乱走,有些就拖家带口赤脚走。
明明是活着的人,却全像是死尸一样,机械地、僵直地、面无表情地在走,没力气了还要长途跋涉。成群结队。有人走着走着就死掉了,有人坐着树根上像是打盹,但再也没有起来,有的婴儿被块破布裹得严严实实,就这么放在路边。
于他们而言,本身就是挣扎在赤贫线上的人,生死本是寻常。但十几年了,已经太久没试过这样死在路上,尸都没人收。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远郊的山头四仰八叉躺下了人。但没办法,好像一天之内,所...
作者有话说:兴亡,百姓苦。
————
初时,流民还没有那么多,只有近郊的地方有个别流民入城。可是,渐渐地,流民越来越多,从远郊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有些推着小板独轮车拉了一家人乱走,有些就拖家带口赤脚走。
明明是活着的人,却全像是死尸一样,机械地、僵直地、面无表情地在走,没力气了还要长途跋涉。成群结队。有人走着走着就死掉了,有人坐着树根上像是打盹,但再也没有起来,有的婴儿被块破布裹得严严实实,就这么放在路边。
于他们而言,本身就是挣扎在赤贫线上的人,生死本是寻常。但十几年了,已经太久没试过这样死在路上,尸都没人收。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远郊的山头四仰八叉躺下了人。但没办法,好像一天之内,所有人都习惯了死尸。
远郊本就不适合定居,如今更是住不得。留,给妖魔鬼怪果腹;走,只要有命走到了近郊,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等到守在近郊的玄门世家见到流民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少了一批人。少的都死在远郊过来的路上了。
世家急忙纷纷开城门施粥救人,想办法安顿流民。然而,渐渐的,渐渐的,人越来越多。近郊的小宗门察觉事态有异,派人前往远郊查探。
这一探,不得了了。远郊的白山黑水的小道上,密密麻麻全是在往近郊移动的人头。到处一片狼藉,腐尸遍地,妖魔肆虐,树皮都被扒光了,已经开始有人吃死尸,甚至还有易子而食的惨案。
即便是当年的射日之征,大抵也还是玄门之间的战争,平民百姓还算安定。可谁也没计算过,十几年来,远郊竟然多了这么多人。谁见过这等惨象!
世家方知事态之严重,急忙遣人去大宗门求救。往日,必然该是跑去金麟台,但如今只能跑去云深不知处了。
云深不知处立即广派弟子下山,赶往近远郊除祟施粮,但也是杯水车薪。四面八方全是流民,想救也不知从何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流民回去,但根本不可能,都走到一半了,谁都不愿意单独回去送死。
这个时候,稻麦都快到丰收的季节了。宗门原本想收了粮食,紧一紧,还能撑撑,再把流民安置在城外。
不料想,有流民可能饿疯了,见到田里粮快成了,竟然带头践踏哄抢还没熟透的稻麦,有人摘到直接就坐在田里往口里塞。流民紧随而上,蝗虫一般疯涌进了田里,拉都拉不住。
世家修士拼了命大喊,粮还没熟,不能吃!没人愿听。
再这样下去不行,有修士拔剑欲遏制事态进一步恶化。岂止,那些流民根本就不怕死,对着剑都敢撞。而修士大多本身不会滥杀平民,反而自己被吓得往后退。
如此一来,原本就要收获的稻麦,全部都糟蹋了个彻底。不仅远郊出现了流民,那些在近郊借地借牛耕种,指望着等粮熟了还债的小农也破了产,背着债务被迫成了流民。
而吃了没熟稻麦的流民,出现了痢疾,又倒在了近郊一大批。瘟疫开始在近郊蔓延,世家修士忙得昏头转向。
不止是城外,起初有些好心接收了流民的城镇内部也出现了乱象。越来越多流民在城镇内流窜作案,偷抢奸掠杀人,什么都敢干。于是,各个城镇开始宵禁严查,将多出来的流民全部一股脑轰出城。
有些刚刚安顿下来觅了份苦力的流民因此又被拖了出城,一家子拍打着城门不肯离去。修士拔剑,要他们走。有个母亲直接一头撞死在城门上,血洒了一地,留下几个站在门口哗哗大哭的孩子,无助,无依,无靠,听得那个修士自己的眼泪都涌了上来。
人越来越多,有些世家的屯粮消耗太快,不敢再广施粮救人,只敢限量发放。这一来,竟然引起了流民哄抢争夺善粮的情况,身强力壮的人吃完自己的还要抢老弱妇孺的,城门口打成一片,哭声抢地,乱乱哄哄,便是施着粥也不断死人。
还有三家驻守的瞭望台也在施粮救人。金麟台率先开了金库,在瞭望台施粮,但让流民全部留在瞭望台不走不是办法,所以金家的修士只发一次,然后告知他们下一个瞭望台在哪边,让流民顺着去拿下一份粮食。
一个个瞭望台根本就成了补给站。所有流民跑接力一样,在密集的瞭望台网里加速流动,全部指向了各个瞭望台的终点,即各大有世家镇守的城镇。
玄门百家急得团团转,让百姓死在城外不行,太过惨绝人寰。但让百姓进城也不行,城内大乱。所有人都进退维谷,可事态不等人,源头没活水,在尾端再怎么发力,也还是在恶化。
越是施粥,门口的人越多,越让这些流民伫足不肯自己求生。有些心狠一点的世家,开始紧闭城门,希望流民自己离去。
两个月后,还愿每日施粥的世家不足三成。
但闭了城门的世家没想到,已经走到这里的流民根本没了回头路,转身就更没法求生。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太危险了,还不如从众驻扎在了城门口,要死一起死,生死由天!
难民的棚子搭遍了城门,不断有人在死。难民怕出现瘟疫,自己搭了台子焚尸,四处烧得黑火通天。有些棚子的家人死了,竟然不敢让别人知道拉出去烧,自己偷偷吃死尸。
简直是人间炼狱,无边苦海。
难民想尽办法想入城,有些世家鼓动城镇的行当和宅府选一下难民使唤,也算是分流之举。有些大户的确愿意收容了些丫鬟小厮,而有些姿色姣好的女子则没入了勾栏。
但还远远不够,获救的人还远不到万分之一。
有人冒死爬城墙,有人不要命钻地下沟渠。城内经常一场大雨从沟渠里冲出了肿胀,早已憋死在沟渠里的尸体。游湖赏景,突然就在湖面见到一张浮上来脸,死不瞑目。
所有人的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很多世家的心理防线,不断在后退。
流民肆虐,近郊大多田地被毁坏,好好的年头几乎成了馑年。
至此,天下大乱。
饿殍遍野。
伏尸千里。
金凌托蓝思追给还在地牢的金光瑶偷偷带些补药和吃食,蓝思追百忙中抽身来到金麟台,见金凌也是在忙着安顿流民。
蓝思追接过东西,安慰道,“敛芳尊的伤大多好了,云深不知处不会亏待任何人,你莫要担心了。”
金凌看着城外衣衫褴褛的大片流民,痛苦不堪,捂着脸,“我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我想不到会闹成这样的。我真的想不到,我想不到会死这么多人。”说到后面,眼泪已经从指缝流了下来。
蓝思追那日是有听到他们叔侄的对话的,心下了然,拍了拍金凌的手臂,轻声道,“阿凌,你莫要这样。这件事,不止你们是知道的。其实所有人现在都知道,这种事迟早是要发生的,只是早和晚的区别而已。一旦远郊的瞭望台没了人,总归会发生的。”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这种惨烈又是另外一回事。
金凌觉得自己就像是推波助澜的凶手,心如刀割。
这时,魏无羡竟然来了,“阿凌,你快让云深不知处门口的流民离开。金光瑶在云深不知处没受什么苦,蓝家至今其实一直中立,你不要让泽芜君太难做。”
金凌吓得抬头,才见到不仅魏无羡,蓝忘机也跟着来了。金凌一头雾水,“我,我没干什么。”
原本就在的江澄走了出来,“不是阿凌做的。现在搞成这样,下水的人越来越多,撑不住的人也越来越多,不想金光瑶死的已经不止他自己了。有些人,比金光瑶自己,还更想要他赶紧出来!”
不知何时,坊间有流言在走动,竟然有人悄悄敢说“十几年了,这种事头一回”、“以前那人还在时至少没饿死过这么多人”……诸如此类的话。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人在说话。
尤其是当城内修士为保证城镇原本良民安全而驱赶流民的时候,有些好不容易跑进城,被城内好心人家藏在茅草屋的流民被拉了出来,疯喊不已。原本收留了流民一家的当家人看不下去,往那流民的孩子手里放了几块烙饼,多的也做不了了。
流民的大人抓住当家人的手,表示不要饼,请求把孩子留下来。可这家人也的确无力帮其抚养孩子,不敢回话。
修士知道这事没法解决,拖着人要架出城。那当家的急了,把饼扔在了修士的脸上,破口大骂,“你们是人吗!仙督在的时候还没饿死人呢,你们要把人拖出去饿死!”
这个人喊出了很多平民百姓憋着不敢说的话。
有人开了头,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不知是谁挑拨了难民,让一群饿红了眼的人去撞云深不知处的山门,要求立即放人。
金凌突然又想起大半年前金光瑶在地牢里和他说的话——
我是有错误,但不代表我这十几年完全就是尸位素餐,不代表我执掌玄门就是完全错误。
这是一个定时~
后面还有两张_(:_」∠)_
算是对自己之前记漏阿瑶生日的零的小惩罚,说自罚三张就自罚三张TVT,所以时间也选个有仪式感的,加强一下记忆_(:_」∠)_
6月14日,曦瑶生日折半
02:20,阿瑶生日时间
抱住月亮🌙不撒手的小福泥qwq
这是一个定时~
后面还有两张_(:_」∠)_
算是对自己之前记漏阿瑶生日的零的小惩罚,说自罚三张就自罚三张TVT,所以时间也选个有仪式感的,加强一下记忆_(:_」∠)_
6月14日,曦瑶生日折半
02:20,阿瑶生日时间
抱住月亮🌙不撒手的小福泥qwq
【曦瑶/双道】对赌 20
解决了家里的事,瑶妹又进组了,聂导终于回来继续坑爹了,本章巨沙雕= =
写的很开心,极度OOC,恶友小学生吵架
谢谢红心蓝手,笔芯
==============
第二十章
金光瑶后来听莫玄羽说,老爹又被气进医院,这次比上次还重,主要是得知两个小的被同一个男人gao了气得高血压又犯了,当晚拖进急救室。
金光瑶这才想起来他忘记告诉金光善其实温莽不是他金主,他金主是当时让金家输了对赌的蓝家大佬,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老爹还没立遗嘱,万一真把他气得一命呜呼了,他一分钱分不到不说,还要天天上央视《法制与道德》头版头条。
莫玄羽当晚就跟温莽跑了,还扬言老爹只要...
解决了家里的事,瑶妹又进组了,聂导终于回来继续坑爹了,本章巨沙雕= =
写的很开心,极度OOC,恶友小学生吵架
谢谢红心蓝手,笔芯
==============
第二十章
金光瑶后来听莫玄羽说,老爹又被气进医院,这次比上次还重,主要是得知两个小的被同一个男人gao了气得高血压又犯了,当晚拖进急救室。
金光瑶这才想起来他忘记告诉金光善其实温莽不是他金主,他金主是当时让金家输了对赌的蓝家大佬,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老爹还没立遗嘱,万一真把他气得一命呜呼了,他一分钱分不到不说,还要天天上央视《法制与道德》头版头条。
莫玄羽当晚就跟温莽跑了,还扬言老爹只要一天不松口他就一天不回家。
金光瑶挂了莫玄羽的电话,继续躺床上睡觉。
自从还清了全部债,又把老爹摆平后,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逃债那段日子不是去蹭薛洋家,就是住剧组酒店,再就是……
金光瑶脑海里浮现俩人离别时蓝曦臣那张苦瓜脸,心里又烦躁起来,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他,翻个身睡了过去。
果然还是自己家的床舒服啊。
他在家里躺了两天,周三就收拾东西去剧组。
一开门就看到薛洋站门口含着根棒棒糖笑得恶心吧唧:“哟,金三少现在什么身份呀,还要自己拎行李?”他冲电梯口聊天两小姑娘喊道:“喂喂喂!新来的不会看事做事啊——还愣着干嘛,给金少爷拿行李啊!”
两个小助理屁颠屁颠地跑来卸了金光瑶一身行头,金光瑶冲薛洋翻了个白眼:“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又听到什么了?”
“你说你多难伺候!我对你冷淡点呢你说我不关心你,我热情点呢你又怀疑我没安好心,”薛洋双手一摊:“我太难了!”
金光瑶冷笑:“得,你什么人我不知道?说吧,是不是那嘴欠的金子勋跟你说了什么?“
被说中的薛洋含着棒棒糖嘿嘿直笑:“金公子重返金家不是一件大喜事么?老爷子现在被温家和蓝家掐着,还得看你和莫玄羽几分脸色,你说他能不气进医院么?”说罢他又趁金光瑶不备摸一把他的脸:“啧啧,果然是极品,搞得温莽和蓝曦臣欲罢不能……”
“成美——”金光瑶听他这一通胡扯巴拉的,不得不点他死穴,这一声深情呼唤惊地前面开路的两个小姑娘频频回头。
薛洋脸唰地涨红:“别……你别喊这个……”
“说到这里,那我可有话问你了,”金光瑶瞪他一眼:“你瞒着我跟聂怀桑勾结,设个局把我送给蓝曦臣……你可真是我的好经纪人啊,得了不少好处吧?说!他给了你多少封口费?!”
薛洋脖子一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含糊不清地嘟嚷道:“也……也没多少……我这不是为你前途操心么……”
我手头只有你和那个一百零八线的小艺人,你糊穿地心等于我没钱拿,我没钱拿等于我没钱去看晓星尘的演唱会,害,绝对不能这样!
“所以——”金光瑶使劲掐他胳膊,恨地咬牙切齿:“你为了钱就出卖跟了你三年的我?!你真没良心!”
薛洋疼地嗷嗷叫,一把甩开金光瑶桎梏使劲揉被他拧疼的胳膊,大吼道:“艹,你清醒一点,没蓝曦臣你怎么可能翻身?!那些hei社会的之前还扬言要把你抓去给变/tai大佬当鸭@子呢!老子帮你精挑细选一个傻白甜的高富帅你不感谢老子还怪起老子来了,到底谁没良心?!”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你以为还能再碰到第二个蓝曦臣?
温莽的话在金光瑶耳边响起,这时俩人刚好走到车前,一圈同事在旁边候着,他没再吭声,闷头钻进了车。
拍戏的地方在横腚影视城,大大小小剧组一字马开,当下又是拍摄高峰期,到处都是艺人。
金光瑶这次的导演好死不死居然是聂怀桑,本来他不想接聂导的戏的,别看聂怀桑年纪轻轻但心思城府绝对在他之上,之前在这小王八羔子手里栽过几次,加上蓝曦臣这件事更加膈应他。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的无情,这戏是薛洋给他接的,当时定的导演前段日子刚犯了事,被投资方撤了,换成了聂怀桑。
金光瑶一进片场就被聂怀桑喊住了。
“哟,金大明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聂怀桑摇着他那把破扇子急急走来,满脸堆笑跟只狐狸似的:“你今夏凭借古侦剧《孤城里的爱恨情仇》又火了一把,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呀!”他凑到他耳边奸笑道:“看来蓝曦臣还是挺有眼光的,不用谢我,你呢,运气也不错,又能牢牢抓住机会,我很看好你哟!”
想多了吧老弟,谢你妹呢谢!
金光瑶心里把这王八羔子碎尸万段一百次,脸上还是挂着营业笑容:“那肯定谢谢聂导的引荐,没聂导哪有今天的我呢。”
聂怀桑晃着扇子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连连点头:“嗯嗯……也亏得你自己能把握!还是靠蓝大和你自己嚒,你懂的!”
懂你妹啊!
金光瑶脸上扯出一个迷人微笑:“那是那是,我会努力好好演的,麻烦聂导了!”
金光瑶拿着《情断古庙》的剧本在研读会直打瞌睡,这个剧不同于之前和宋岚那个破烂网剧,演员都是正规班底,除了他这个男主是因为前端时间爆红被投资方钦点之外,其他几个主演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点来头。
总之,水很深。
金光瑶瞟了眼隔壁眉来眼去的男二女一,前一秒钟还和金主投怀送抱,现在就耐不住寂寞卿卿我我了,人格切换太快了吧?
不对啊,这男的不是刚才热吻了他的金主老爸爸嚒?怎么——其实也喜欢女人?
金光瑶揉揉太阳穴,淡定,这里是娱乐圈,一切皆有可能。
管尼玛直男弯男,只要有资源能往上爬,性向如同电饭煲的开关,随时可变。
反正——自己也不是这样过来的嚒?
女主是个新晋小花,见谁都甜甜喊声哥,撩完了男二又来搭金光瑶,大热天的本来也没穿几件,大胸细胳膊的就这么热情地贴过来了:“哎呀,金光瑶老师您好,我是北极熊公司的姚甜甜,看了《孤城里的爱恨情仇》就特别喜欢您,您近看比电视上还要帅哦!”
金光瑶悄咪咪地把贴着那团软肉的手移开,露出职业微笑:“谢谢喜欢,不用叫我老师,显老哦。”
“那叫您什么呢?”姚甜甜两眼放电,笑得暧昧:“叫您——瑶哥哥?”
金光瑶笑:“去掉一个哥字,可以的。”
“好的,瑶哥儿——”酥麻软糯的女声带着诱人娇气:“叫我甜甜就行。”
“甜甜~”男二衬着胳膊在一旁妖娆地唤了一声,金光瑶嘴角有些抽搐。
金光瑶突然想起宋岚,虽然呆呆傻傻死心眼儿不冷不热的,和这群妖魔鬼怪比起来,真是娱乐圈一股清流啊。
散了会金光瑶买了两根冰淇淋拎去找薛洋,早上把他骂了一顿怕他闹情绪,该哄的还是要哄。
走到办公室外面突然看到薛洋和小助理蹲在墙角在偷听什么。
金光瑶刚要拿脚踹他屁股,却被薛洋一把拉下,冲他做了个噤声手势。
金光瑶狐疑地凑过去,听了一会儿他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聂导他们和投资商在聊剧本嚒?”
“嘘——”薛洋剥开可爱多的外包装把他按下去:“给爷爷听仔细咯,这里面是谁的声音?”
“这部戏的结局是男主将女主推开,自己留在坍塌的庙里,最后悲剧收场,是嚒?”
清朗温柔的声音是那么熟悉。
金光瑶打了个激灵,他站起身条件反射地要跑。
薛洋拽过他,金光瑶低声骂道:“你接戏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投资方嚒?”
薛洋看傻子一样看金光瑶,啐道:“老子接戏的时候可是两个月前,那时候你俩不是正浓情蜜意住在一起嚒?自家金主的戏不接白不接,谁他妈知道你俩黄得这么快!”
金光瑶脸色一沉,咬牙切齿,本想着哄他那套说辞生生咽了下去,骂道:“你个憨批!”
薛洋咬了一大口可爱多,用力嚼着,不甘示弱回怼道:“你他妈说谁憨批呢!放着这么个傻白甜不要,你才是憨批!”
金光瑶一抹被喷得满脸的冰淇淋,气不打一出来:“他哪里傻白甜了?你少说他傻,他可一点不傻!!”
薛洋哈哈大笑:“他不傻他怎么会看上你?!你个白眼狼,把他当安全套,用完就丢,你最没良心!”
“艹,你说什么?!”金光瑶脸涨通红,去抢薛洋手里的冰淇淋袋子,边抢边骂:“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倒打一耙,冰淇淋还我!!不给你吃了,我去喂狗!!”
薛洋高高举起冰淇淋袋子,边跑边大笑:“来呀来呀,你来抢啊,小矮子够不着,小矮子够不着!”
“操你大爷!”
金光瑶平日里最见不得被笑身高,可是小短腿确实跳起来也够不着薛洋手里的冰淇淋。
“哈哈哈!谁是憨批?!是你是你还是你!!你还跑?!跑什么跑呀!输了吧!?”
薛洋越笑越来劲,高高举着袋子晃悠,突然冷不丁手里的袋子被夺过。
“谁他妈抢老子——”
薛洋回头怒骂道,正对上近在咫尺的蓝曦臣。
此人一脸愠怒地瞪着他,他身后站着几个从办公室跟出来的导演投资商。
卧槽,玩大了小矮子……薛洋一回头:“人呢?!”
这身后哪里还有金光瑶,连助理都无影无踪了。
我艹!!!
此时,躲在不远处树下的金光瑶和小助理偷看被蓝曦臣训斥的薛洋。
金光瑶内心暗爽,冷笑道:“谁是憨批?”
当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