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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冰】殊途 第二十二章

*明天就是般若浮生,这个副本是真的难改,一股子古早虐文感,实在不是我的偏好,但同人就是要在原设定不变的情况下合理的改剧情,我尽量写吧,设定不变,剧情肯定要大改

*副本就是要突出所有人的高光,可以搞事业,不能搞雌竞啊!这个框框真的让人改的掉头发,同人真难

*护心鳞原著是叶冰裳所有,不是萧凛送的,所以之前的情节改动,改成原著设定


第二十二章

黎苏苏从荒渊日夜兼程,赶往漠河。

两国战事一触即发,又因着漠河妖蛟而暂时被压制下来,边城火药味浓重,民心惶惶,澹台明朗一死,仿佛天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条河流之上,等待着一个颠覆一切的结果。

叶冰裳在漠河畔见到黎苏苏并不意外,前世亦是如此,大...

*明天就是般若浮生,这个副本是真的难改,一股子古早虐文感,实在不是我的偏好,但同人就是要在原设定不变的情况下合理的改剧情,我尽量写吧,设定不变,剧情肯定要大改

*副本就是要突出所有人的高光,可以搞事业,不能搞雌竞啊!这个框框真的让人改的掉头发,同人真难

*护心鳞原著是叶冰裳所有,不是萧凛送的,所以之前的情节改动,改成原著设定


第二十二章

黎苏苏从荒渊日夜兼程,赶往漠河。

两国战事一触即发,又因着漠河妖蛟而暂时被压制下来,边城火药味浓重,民心惶惶,澹台明朗一死,仿佛天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条河流之上,等待着一个颠覆一切的结果。

叶冰裳在漠河畔见到黎苏苏并不意外,前世亦是如此,大约是般若浮生所具有的的使命,将所有人重新聚拢在一起,再历一遍那苦涩的爱恨情仇。

她想得明白,拦住黎苏苏去荒渊并无意义,她始终是要走去这一遭,得到灭魂珠泪。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

前世黎苏苏早就拿到了灭魂珠泪,却是到了澹台烬动情之时才出手,叶冰裳不知在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灭魂珠泪成就灭魂钉定然是要有条件的。

前世护心鳞抵挡住灭魂钉,让澹台烬活了下来,继续那番爱恨情仇。她被澹台烬逼迫,头顶着萧凛遗孀的身份,肩负着夏国苟且求全之意,以弱女子身份入澹台烬后宫,保夏朝百姓平安。被送往周国,她不是没有想过责怪黎苏苏,怨恨为何她不在行事上努力,挣扎几年却只看见眼前情爱光景,又自持清高与澹台烬来往拉扯,将如此多的人卷入他们的漩涡。

后来她也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

前世的般若浮生在记忆之中已然模糊,如今的般若浮生不知是什么光景,叶冰裳执着宫灯,站在漠河之侧,眉眼带上一些恍然,——亦不知她是否能够从中寻到自己的仙缘。

微风卷动她手臂上的飘带,将她映衬得如同神妃仙子,直欲盛风而上,离开人间。萧凛看到她的身影之时,仿若隔世,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河畔的叶冰裳,一时竟是出了神。

澹台烬不动声色的挡住叶冰裳,也顺便挡住他的视线。

叶冰裳感觉到澹台烬的靠近,晃过神来,微微一笑,轻声喊道,“殿下。”

天上的月光如流水,倾斜下来,把浩瀚的漠河变成波光闪闪的碎银。她这一笑,竟是让这碎银河畔失了颜色,宫灯将她的神色照得如同温柔的圆月,分外清晰。

“这便是你日日夜夜思念的美人?”虞卿凑过来,看了一眼萧凛的神色,打趣道。

“别乱说话。”萧凛眉间微微一皱,“女子的名节重要,若是你口中这么把不住门,我便要禀报师叔,教训于你。”

“别别别!”虞卿苦着脸告饶,还未等片刻,他眼睛又一转,嘻嘻笑道,“我是个混不吝的,哪里知道什么把不住门把住门,我说的,哪次不是你的心里话?哪里还要告诉我师父。”

“胡言乱语。”萧凛看了他一眼,却也只在口头斥责他,没有多反驳。

“六皇子。”澹台烬微微一笑,和他打招呼。

“澹台殿下——或许很快就要叫陛下了。”萧凛回礼,“今天是什么风,将殿下吹到这里来了。”

“我仿佛记得,这还是周国的国土。”澹台烬嘴角的笑容弧度没有变一分一毫,嘴上却毫不客气,“还未占领便已经自由来去,是否太不把我周国放在眼里了,六殿下。”

萧凛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你这张嘴好生厉害。”虞卿忍不住插口。

“你又是何人?”澹台烬目光落在他身上,黑瞳森冷,他的眼睛颜色很深,当他看一个人的时候,仿佛全无遮拦。

“这是我的师弟。”萧凛不留痕迹的将人挡住,“拜在仙门之下。”

“大约只有拜在仙门之下,才能活到现在罢。”澹台烬盯了他半响,勾起嘴角,突然一笑,“若不是还有六殿下这样的人,我还以为,那仙门都是一群长舌妇,端的是——”

他微微启唇,“藏污纳垢。”

“你——!”虞卿脸色一变,。

“我如何。”澹台烬敛了笑意,“你说的美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未来的皇后,我心尖上的人,你的师门,难道没有教给你,什么叫做祸出口出,又或者,礼义廉耻吗?”

虞卿脸上青青白白,意识到之前的玩笑话被他听了去,一时理亏,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敢再跳脚。缩着脖子躲在了萧凛身后。

萧凛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正要赔礼,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黎苏苏跳下马背,爽朗一笑,话语中却是失了先前的亲近之意,变得针锋相对起来,“大姐夫,可是好大的威风。”

叶冰裳见他们一番唇枪舌战,此时,也站出身来,微笑回道,“三妹妹也不差。”

刚一见面,便是硝烟暗生。般若浮生之中,不知要惹出多少争端。

“大家来到此处,都是为了妖蛟,不如我们从长计议。”庞宜之见此场景,不由得冒着冷汗,艰难说道。

“你又是谁?”澹台烬淡淡的开口。

“我乃是夏国,庞宜之。”庞宜之回答的态度很是谦卑,生怕这周国的殿下动不动就怼自己。

“那就这样吧。”澹台烬不想多耽误时间,开口道。

萧凛不动声色的悄悄看了他身边的叶冰裳一眼,也点了头。

既然众人意见一致,便化解了之前的争端,齐心合力起来,漠河不深,萧凛率众人摸出明珠,照亮水下。只见一只沉睡的八爪蛟,蜷缩抱着一个蚌壳,沉睡在湖底。

蛟不知修炼了多少年,身躯隐隐有仙纹出现。光芒之下,沉睡的蛟,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澹台明朗使了活祭,如今怨气纠缠河底,若是要真正唤醒那蛟,定然是要知道发生了何事。”黎苏苏取处避水珠,开口,“否则妖蛟诞生,就是天下大乱,群魔乱舞。”

“谁去?”她问道。

“我去。”萧凛回答。在场的人,冰裳只是一个弱女子,澹台烬不可尽信,他曾拜在仙门之下,就算有什么,也能抵挡一二。

“蛟自愿沉睡在漠河河底,过去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它无法承受。何况怨气滋生,平添噩梦,那般若浮生怕是真假难辨,这个办法很危险——”黎苏苏实话实说,“无论谁入内,都将不再有自己的记忆,或许会变成它遥远记忆中一块石头,一只飞禽,无法预测。”

“不过去送死罢了。”澹台烬抬脚便走入光亮之中。

“我夫君已经入内,妾身自然跟随,助他一臂之力。诸位拜过。”叶冰裳盈盈一拜,脸上并无害怕之色。

“冰裳!”萧凛焦急的上前一步,“那里太过危险!你留在这里——”

叶冰裳并未看他,也仿若不曾听见他的话语,身上飘带翻飞,她提着灯,毫不犹豫的走入了光亮之中,消失了踪影。

萧凛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痛,又怅然若失。

“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去罢。”萧凛反应过来,收回手,低声开口。

“也好。”黎苏苏想了想,收拢了避水珠,带着几人冲入光亮之中。


凉席子

【藕饼】最好的朋友不愿同我成亲

*短打,一发完

*想写懵懂又认真的喜欢


陈塘关有雨。


哪吒撑着头在花园的长廊椅上打瞌睡,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凝成水线。


殷夫人从屋里往长廊上走,一直走到哪吒身边,她俯下身来晃了晃自家的小子,轻声喊:“吒儿,起来了,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


她说完,那雨应景似的溅来几滴,落在了哪吒额间,在那魔纹印迹上润出一抹水光来,身体修长的少年迷迷糊糊坐起身子来伸懒腰,泥土的气息往他鼻尖里去钻。


哪吒醒了,头脑却还是混,他发了会儿呆,偏头问殷夫人说:“敖丙今天来了吗?”


殷夫人摇了摇头,想了下,温和的去说:“他不来,你可以去找他啊,怎么非要人家来找你。”


哪...


*短打,一发完

*想写懵懂又认真的喜欢



陈塘关有雨。


哪吒撑着头在花园的长廊椅上打瞌睡,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凝成水线。


殷夫人从屋里往长廊上走,一直走到哪吒身边,她俯下身来晃了晃自家的小子,轻声喊:“吒儿,起来了,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


她说完,那雨应景似的溅来几滴,落在了哪吒额间,在那魔纹印迹上润出一抹水光来,身体修长的少年迷迷糊糊坐起身子来伸懒腰,泥土的气息往他鼻尖里去钻。


哪吒醒了,头脑却还是混,他发了会儿呆,偏头问殷夫人说:“敖丙今天来了吗?”


殷夫人摇了摇头,想了下,温和的去说:“他不来,你可以去找他啊,怎么非要人家来找你。”


哪吒清醒了,却很快的生起气来,他从长廊的石椅上跳下,足间触碰到冰凉的地面,他别扭极了,把手背在了后脑,好像是一副毫无在乎的模样,然后嘟囔了几句什么,殷夫人没有听的清楚,只看见自家小儿子的背影挺拔,在淅沥的屋檐落雨下像一幅红艳艳的画。



陈塘关的大雨下了三天,哪吒不出门,在院里屋檐下踢毽子,太乙被殷夫人推了半天,终于还是被拍了出去,挺着肚子挤进了哪吒的视线里。他嘿嘿笑了笑,哪吒就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踢自己的毽子,他变成了孩子的模样,小小的一个,耷拉着张脸,显现出稚气的阴沉来。


太乙回头看了看殷夫人,那位巾帼英雄拼命冲他摆着手,他总算叹了气,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去问:“乖徒儿,你跟敖丙那娃闹矛盾了吗?”


果然眼前前一秒还漫不经心踢毽子的孩子,后一秒立刻像炮竹一样噼里啪啦炸了起来,他发了力,愤恨的把脚上的毽子声声作响的踢了出去,冒着烟擦着太乙的耳朵边轰到了墙上,撞出断壁残垣灰尘来。


两只小结界兽一同尖叫,一个说:“不得了!”


一个说:“入魔了!”


哪吒一个眼神看过来,两个小东西一同闭了嘴。


太乙倒是心平气和见怪不怪了,他搓了搓被火星子撩到的耳垂,依旧去问:“跟师傅说说,你们俩娃子为啥吵架啊?”


哪吒道:“我才没跟他吵架!”


太乙便道:“瞎说。”


他甩了拂尘施法卷回了墙边的毽子,拍了拍上面的雨水,然后去看徒弟板着的面容。


“那人家娃最近咋的不来找你耍了?”


哪吒便没话说了,他站在那儿,表情却受挫了起来,像是得了委屈,结界兽呆呆的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有一只出了声,他们便斗起了嘴,你一言我一语的碎碎叨叨,却让哪吒觉得这要好的不得了。


太乙没得到回应,于是也回味出些尴尬,他把毽子递到哪吒手里,庭院里就卷了阵风,把雨搅得铺面散开,太乙甩了甩拂尘,听见哪吒说:“他不愿意跟我成亲。”


结界兽不斗嘴了,太乙甩拂尘的手也僵在了空中,他琢磨了一下,想到自己今早并没有喝酒,应该不至于是醉出幻听的程度。


他怪叫了一声,哪吒便吓了一跳,他不满道:“死胖子,你瞎叫什么?!”


太乙弯了腰看他的小徒弟,比划了一下他的个头,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两个……”


他想说什么,没有说的出,他看了看不远处还在观望了殷夫人,于是声音小了些,问道:“瓜徒儿,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


哪吒答的很快,他说:“知道啊。”


他把手上的毽子毛捋了捋,说:“阿丑说,想要跟一个人一辈子都不分开,那就去跟他成亲。”


太乙明了了,他的瓜徒儿不知道。他有点想笑,于是拿手敲了一下哪吒的大脑袋,哪吒吃痛,就抬了眼恶狠狠的去瞪,太乙却显得慈祥,又揉了揉他,将他那扎的整齐的丸子头拍的有些凌乱。


“所以你去问敖丙娃了?要他跟你成亲?人家啷个答的?”


哪吒想了想,才记起敖丙当时并没有回答他,那条四岁的龙只是莫名其妙红了半边脸,嘴也嗫嚅着,念叨“这……”“这……”


他念叨了好几遍,没念出个所以然,哪吒便不开心了,他那时变的一副威风少年样,见敖丙吭吭哧哧,便以为他不想,当下就耍了脾气,争了几句便走了,敖丙并没有追——如果换做它时,哪吒想,换做以往任何一时,若自己生气,敖丙都会来哄自己。


哪吒又不说话了,太乙有些头疼,他想着孩子家的心思真是难懂,于是他收了手,冲哪吒说:“娃,你莫不是个憨批,成亲这种事情,成亲嘛,成了亲——那你们就是……”


他又没有把话讲了完全,他挠了挠头,便觉得同四岁孩童说这个,似乎不太妥当,他瞧着哪吒,睁着双眼睛看他,那眼睛里似乎什么都懂,又似乎人间世事都不通透。


太乙说不下去了,他心说,孩子们到底什么都不懂呢,夫人也只叫我来劝俩娃和好罢了,他低头,看见哪吒去皱眉头,似乎想怪他总将话说一半,于是太乙又看看外头停不下的雨点,想了想,忽然去说:“徒儿,你知道陈塘关的雨下了多久了吗?”


哪吒道:“三天啊。”


太乙说:“我以前在昆仑求学,听过一些关于上古的怪谈,海中多灵,有鲛,有螣,有虺,有龙。”


哪吒心不在焉:“噢,然后呢?”


太乙道:“鲛落泪,会成珍珠,螣落泪,会聚淤泥,虺落泪,会化毒药,龙落泪——”


哪吒抬了头去看他,他把拂尘搭在胳腕处,不紧不慢的冲徒弟说:“龙落泪,会降大雨。”


哪吒愣了一下,然后呆呆的看了看外面瓢泼的雨,忽然着急起来,他跺了跺脚,便有火星子乱跳,接着唤了声“风火轮——”,那法器遥遥而来,在雨中划出一道艳丽,殷夫人吓了一跳,赶忙从后头赶来了,她扯了自家儿子,却只拽住一抹留下的烟尘,她扯着声去问:“下着雨呢,你这是往哪儿去啊。”


哪吒急说:“我去找敖丙!”


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一阵风雨里不清不楚。



他们重得了肉身并没有太久,由宝莲休养到再归世间,也不过才一载,不久前太乙得了令,要灵珠魔丸做了准备,封神之战就要开始了。


哪吒并不在乎这些,那个时候他正趴在石桌上做新毽子,不耐烦的冲太乙说“知道了知道了”,而敖丙恭恭敬敬作揖,似乎很开心,一字一句感谢:“多谢师叔。”


哪吒看见他笑,那笑脸温温吞吞的,脸蛋白净的像一颗剥出的水煮蛋。


他看了敖丙一会儿,把最后一根鸡毛绑到毽子上,心里发誓,他要好好打这场仗,然后帮助敖丙成为神仙。


“你会害怕吗?”


他跟敖丙坐在陈塘关树林里的一棵苍天大树上,树很高很高,树干结实的像是龙的脊背。


“害怕?”敖丙歪头看他。


哪吒晃了晃脚,说:“对啊,你应该没有打过仗吧,又不是像我们两个打架,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很多兵。”


敖丙笑了笑,把手撑在树干上,学着哪吒的样子去晃自己的脚,道:“说的像你打过仗一样。”


哪吒不服气,往对方身边坐了坐:“我爹是陈塘关的总兵,娘也肩负守卫要塞之责,打仗什么的,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敖丙就点头,做出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去哄他开心。天上的月光往下往下落,落到他们身上,衬了他们一身的光芒,好像他们已经成为了神仙,满身都是希冀。


敖丙说:“你还记得天雷吗?”


哪吒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啊”了一声,敖丙垂下眼睫,道:“天雷啊,在你生辰那天,昏天黑地的,可怕的不得了,它打下来的时候,我是怕的,可是我飞到你身边去,跟你靠近,一起去对抗它,我就忽然没有那么怕了。”


哪吒有些不自在,他的耳朵根微微红了红,手指慢慢凑过去,牵住了敖丙的手,小龙没有丢开,他就别别扭扭的问:“你忽然说这个干什么?”


敖丙去看他,眨了下眼睛:“因为你问我怕不是打仗啊,我想,这大概就跟天雷一样,听起来好像很可怕,但是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这些可能都不算什么。”


哪吒的心忽然开始疯狂撞击起来,他的耳朵更红了,他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可他面对敖丙的时候总有这种感觉,像是得了什么难以医治的怪病。于是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想起来阿丑告曾诉过他成亲的意思。


他凑近了敖丙,看见他的睫毛也是蓝色的,又长又卷的聚集在一起,他挨得太近了,敖丙于是有些不自在,便往后缩了缩,他的腿垂在半空,没有借到力,身子就跟着滑了一下,他抽了口凉气开始坐不住,往下掉的时候哪吒一把抱住了他。


有火焰的温热拂过敖丙的脸,他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哪吒化成了少年模样,脸上攀着的红纹明艳的耀眼,混天绫由上至下托住他们,他们失重的身子安安稳稳落在一片红里,最终背部贴在地上。


龙三太子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他看着身上的人,叫了声哪吒,而对方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并没有起身的动作。


他张口,忽然问:“敖丙,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哪吒想到这里有点难过了,他想,敖丙的确是不愿意跟自己成亲的,不然他当时不会磕磕绊绊的没有回答,也不会一个人回了东海哭了三天。


他踩在软绵绵的沙子上,雨点打的他头发紧贴面颊。他捏了捏手里的海螺,冲着深不见底的海去吹响它,哪吒一直觉得,“千里来相会”这种说法,实在是庄重,因而他每次吹海螺的时候,总觉得他是在完成一种什么约定。


海螺的声音低低的,像最深处的海撞击石柱的声音——没错,敖丙曾经告诉过他,龙宫下面是数以千计的大大小小的石柱,那上头束缚着数以千计的自由,有多少根石柱,便有多少颗痛苦的心。


哪吒吹了很久,可是敖丙并没有出现,他变得沮丧起来,混天绫也不再飘曳。他有点恼怒,大声的喊了一声“敖丙”,但是却也只听见水鸟嘲哳的掠过海面——于是他把海螺扔进了大海里。


海螺“扑通”落进水中的声音像心脏沉底,哪吒静静的站在海边,风雨飘摇里他觉得自己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屁孩。他转了身往回走,踏了一步,又踏了一步,下一刻却忽然转身向大海而去,乾坤圈一瞬间从脖颈化作火焰移到手腕,身体修长的少年在汹涌波涛中如同一朵耀眼的莲花。他将脸贴近咸涩的水中时,觉得自己是在靠近敖丙的侧脸,他把眼睛睁开,往最深处去游,手指滑过海水时,希望自己能摸到刚刚才被丢弃的海螺。


敖丙终于来了。


哪吒被从水面托出,头发不在张扬,温顺的披散在肩上,他平躺在沙滩上,雨水打的他脸痛,敖丙跪在他面前,惊慌失措的喊着“哪吒”。


他喊了三声,哪吒没有睁开眼睛,敖丙于是俯下身子去渡气,他的嘴唇冰凉又温润,贴在哪吒的嘴唇上,吐出一口气息来。哪吒装不下去了,又怕敖丙生气,就装模作样咳了几声,敖丙去拨开他的头发,他便睁开了眼,眼尾是红的,显出凌厉的色泽来。


敖丙怪他:“你差点吓死我!”


哪吒却很高兴,哪怕他的耳朵又开始烧了,却依旧固执答道:“谁让你不出来,吹海螺都叫不来你。”


他说完伸出巴掌来,敖丙没好气的问“干嘛”,他提了声音说:“海螺啊,快还给我,你可不要想着藏我的东西。”


敖丙把海螺放到他手里,去说:“这明明是我的东西,只是我送给你了。”


哪吒把它重新挂在了腰间,也不同他争,道:“那好吧,那它是我们的东西。”


他浑身都是湿的,雨也没有停,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敖丙的眼睛看,敖丙于是屏住了呼吸。


龙三太子拽了他起来,说:“你快回家吧,雨还没有停,你再多淋上一会儿,可能会生病的。”


哪吒道:“那你让它停啊,它停了,我们就一同去踢毽子。”


敖丙有点疑惑,哪吒沉默了一刻,然后接着说:“如果你不想同我成亲,这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只不过你不要哭了。”


敖丙嘟囔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可没有哭。”


哪吒却还说:“你要是觉得丢脸,那我就不说了,总之你不要哭了,东海的水线都被你哭高了不少。”


敖丙有些气急,他扯了一把哪吒,大声道:“我哪里哭了,我可不会,不会为了跟你成亲而掉眼泪。”


哪吒有点惊讶,他看了看有些气冲冲的敖丙,又摸了摸脸上的雨水,然后连“啊”了好几声。敖丙看着他,他愤恨道:“死胖子骗我!”


敖丙还是不懂,可是雨越下越大了,他看着哪吒的脸,觉得有些泄气,他先道歉,说了声“对不起”,他特别擅长道歉,这三个字他总是挂在嘴上,哪吒听了就不开心,但是他没有立刻生气,只是去问敖丙:“你为什么道歉?因为你不愿意同我成亲吗?”


敖丙说:“不是,因为……因为我没有去找你玩。”


哪吒开心了,他握住敖丙的手,道:“那这个道歉我收下了,如果你是因为不想同我成亲而道歉,这可不必。对了,那我也跟你道歉,我那天生了气就走,其实也不能怪你不来找我。”


敖丙听他左一个“不愿成亲”,右一个“不愿成亲”,脑袋都乱了起来,他想到自己这几天呆在龙宫,七大姑八大姨都欣喜自己要去参加封神之战,恨不得一龙再拔一片龙鳞,替他再凑个“百衲衣”。可是他父王盯着他看,拿鼻翼去顶自己的脸颊,低沉慈祥的问:“吾儿为何不开心呢?”


而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敖丙的声音小了起来,他叫了哪吒的名字,然后说:“哪吒,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懂什么叫成亲。”


太乙这么说,敖丙也这么说,魔头生气了,他喊道:“我懂啊,我怎么不懂!我想跟你一辈子不分开,敖丙,这样难道还不能成亲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认真又炽热,敖丙抬手捂住心脏,轻轻捏住那处的衣角,因为哪吒说的是真话,却又那么天真,让他着实难受,想到哪吒他便觉得心脏被握紧,像是裹了朵莲花。


敖丙说:“可是,不是不分开就能成亲的,你与父母也不想分开吧。”


哪吒嘟囔:“那不一样。”


他们两个人都被雨浇透了,一红一蓝在一片水光大幕下,像是一场演不完的好戏。哪吒牵着他的手,敖丙的手又软又舒服,可是那手却握了锤子,但是好像又没有违和,至少在哪吒看来,敖丙舞锤子也是好看的。


小龙忽然化了龙身,哪吒吓了一跳,敖丙很少愿意在他面前变成这般模样,用他的话说,龙身是妖怪,可能会吓到别人,哪吒骂他丧气,叫他不准这么说,敖丙便不说了,可是依旧不喜欢变作龙的模样。


他现在威风凛凛是一条波光粼粼的蓝龙,跟天劫那天一模一样,漂亮的不得了。哪吒拿手去摸他的鳞片,摸出一片片坚.硬又光滑的龙鳞。


他惊喜说:“敖丙,你太好看了!”


那龙有点羞赧,只说:“你上来,我带你去看什么叫成亲。”



他驮着哪吒迎着风雨飞翔。


哪吒攀着他的龙角,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他高兴的大呼小叫,在云雾中觉得痛快的不得了。


他趴下去,搂了龙的脖子,说:“你以后会驮别人吗?你可不能驮别人,你只能驮我。”


敖丙说:“驮好难听啊,好像我是个坐骑。”


哪吒想了一下,确实不太好听,于是歪着头思索,想换个让敖丙高兴的说法,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想到,敖丙就到了,他又变成了人,哪吒松了手跟他一道稳稳落地。


这里没有在下雨,应该不是陈塘关,哪吒问敖丙这里是哪里,敖丙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找一家在成亲的人而已。”


哪吒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成亲?”


敖丙更泄气了:“因为他们家张灯结彩还挂红绸啊,那么红,在天上都能看得见。”


他说完便想,哪吒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们捏了个隐身的诀,一道混进人群里去看别人成亲,哪吒又去牵敖丙的手,他握的紧,手指一根一根相和,是最亲密的牵手方式。


两位新人刚入门口,哪吒看见新郎官,果然是穿着一身红,坐在高高的马上喜气洋洋,后面跟着一台花轿。


哪吒问:“我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坐在马上,请个轿子去东海接你?”


敖丙没说话,哪吒讨了个没趣,就接着去看,看见新郎官下了马冲别人拱手回应,有个老婆婆迎到轿子前去背新娘子出轿。


哪吒又问:“怎么要别人背下轿呢?我不能自己来吗?如果我要同你成亲,可不可以我背你下来?”


敖丙终于说话了,瞪了他一眼说:“哪吒!”


他的脸都红了,有些气急,让哪吒想起来画本里说的美人嗔怒,他想多看一看,又怕敖丙再气的不理他,赶紧就讨饶了,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


他于是真的安静了,他们两个跟着客人往府里去了,没人看得到他们。新郎牵着跟红绸,那头就是新娘,一道走被铺红的长长的院里路,哪吒也牵着敖丙跟着走,一步一步踏在地上。


他们走到内屋去,椅子上坐着两位老人,想来是他们的爹娘,他歪了头去看,听见有人喊,


“一拜天地!”


哪吒说:“这个我知道!我小时候经常见阿丑他们过家家的时候喊这个!”


他一看,果然动作也是一样,是要跪的,他们两个新人拜天地,拜高堂,然后对拜,拜完以后,娇滴滴的新娘捧了茶去,去请爹娘喝茶。


哪吒问:“为什么新娘定要盖着个红盖头呢,是见不得人吗?”


敖丙道:“才不是,新娘都是要盖红盖头的,”他看了哪吒一眼:“那个红盖头,要等入了洞房之后,由新郎去揭的。”


“为什么只能入了洞房才能揭?”


敖丙想了想,说:“我听别人说,新娘子是一个人一生中最漂亮的那天,可能是因为是最漂亮,便只能给最亲近的人看,所以只能等别人都走了,只剩下新郎的时候,由他来揭开吧。”


哪吒愣住了,他看着敖丙,就想着他披上红盖头的样子,他想,敖丙已经够漂亮了,还要怎么漂亮呢。如果他们真的成亲了,他在洞房里掀敖丙的红盖头,谁也不知道,谁也看不见,只有他知道敖丙那天有多好看,房间都是关着的,敖丙就是他一个人的宝贝。


他真的伸了手去触摸敖丙的发丝,敖丙躲了一下,问他怎么了,他才有些回神,手无措的垂下,在衣服上擦了擦。



哪吒要去看人家入洞房,敖丙说:“那怎么可以!那……”


哪吒说:“大不了揭盖头的时候我不看,只让新郎官看见嘛。”


敖丙就被他带跑偏了,气道:“可是揭的时候不看,过后再看,也是看到了新娘子啊,有什么区别。”


他又争不过哪吒,还是被哪吒拖着去扒了人家窗户。


他们两个还是隐着身,在窗户前又施了个咒,能透过窗户瞧见里面的动作。


哪吒说:“他们屋子里也好红啊,床上还有好多东西。”


他看过去,是桂圆,红枣,一堆乱七八糟的吃的。


新郎官拿一杆喜称去挑了盖头,哪吒立马闭眼,还不忘用手捂住敖丙,嘴里说:“不要看不要看。”他的手心有点痒,是敖丙的睫毛刮磨在他的掌心,挠得他心里也软软的。


过了一会儿,他松了手,敖丙说:“你看,这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是看了人家新娘子。”


哪吒看着新娘,新娘脸也红,嘴也红,他道:“也没觉得很好看呐,还没有你好看。”


敖丙又瞪他,他嘿嘿笑笑,继续去看,那对新人在桌前坐下了,一人倒了杯酒,哪吒心说,还要喝酒,酒可没什么好的,又辣又苦,他不爱喝,敖丙也喝不下,若是他们成亲,定要喝酸梅汤,一人喝一杯,甜甜酸酸的,不比酒来的开心。


敖丙有些不自在了,哪吒却还在看,他扯了下哪吒,轻轻叫名字,哪吒却眼睛也不眨一下。那对小夫妻喝罢,一道搀着去了床边,新郎的脸也红了,慢慢凑近了新娘,他们挨的太近了,近的几乎要——


“不要看不要看!!”


敖丙大叫了一声,一把捂住了哪吒的眼睛,哪吒被拍了个满面,当下吃痛失重,身子直接后仰,连带着敖丙一道从那高窗上摔了下去。他们怕是摔了习惯了,敖丙便也不怕,只抱紧了哪吒的脖子,少年一边揉着脸一边大喊“混天绫”,那红艳的法器当下飞出,极快的裹住他们,像一道明亮的闪电。敖丙头晕目眩,抬头去看哪吒,少年把他抱的紧,却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一大半。



混天绫把他们送到一处林子溪水边,这才慢慢松开他们来,哪吒又压在他身上不起来,敖丙就去推他。


“你沉死了——”


他抱怨。


哪吒由他身上起来,脸却还是很红,敖丙便不说话了,抱着腿去看他,好久才问:“你现在知道什么叫成亲了吗?”


哪吒崩了下身子,点了点头说:“应该是知道了。”


敖丙有点难过,他小心的问:“那你……”


他又不敢问,便觉得自己真是婆婆妈妈,于是闭了眼,问的有些气势磅礴:“那你还愿意同我成亲吗?”


哪吒没有被他这类似逼婚的气势吓到,只是忽然转头看他,眼睛里波涛暗涌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敖丙也看着他,哪吒的脸棱角分明,不像自己,总有些圆润的柔软。敖丙时常觉得,哪吒长的如同一个正气浩然的神,他的红纹张扬,笑容灿烂,眉眼如星,怎么看怎么耀眼,他就应该是天上风风火火的一抹,万人都会敬他,爱他,尊他,拜他。


他垂了眼,想,倘若哪吒不愿意和自己成亲,那也没有什么关系,至少他们还是朋友,还能一起去打仗,去踢毽子,去走遍大街小巷,看尽百花。


他想着想着,眼前忽然落了一片红,他愣了下,抬了眼睛,哪吒隔了一片不清不楚的红,在自己眼前冲自己伸来手。他给自己整理头上的东西,敖丙摸了一下,发现那是混天绫。


他忽然就觉得心脏停歇了,哪吒把混天绫盖在了他的头上,就像盖头一样,红红的垂下来,能遮住自己通红的脸。


哪吒说:“我,我今天看,成亲是要父母同意的吧,你爹不喜欢我,可是如果我成了很厉害的神仙,他可能就稍微喜欢我一些。”


“那我们打完仗,成了神仙,就成亲。我骑着马请个轿子去东海接你,你找个东海的老乌龟背你下轿,我们一起去拜堂。”


敖丙捂着脸,颤抖说:“你快别讲了……”


哪吒把他的手拿开,透过混天绫来看敖丙,他往前凑了凑,又讲:“虽然好像还有很久,不过成亲这种事,我们俩也是第一次,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要闹笑话。”


敖丙便懂了,他闻到熟悉新鲜的泥土气,便知道这里是陈塘关的树林,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明日应该是个晴天。


他被哪吒牵着,学着那对夫妻的样子,对着月亮拜了拜,对着小溪拜了拜,又面对着面拜了拜。


敖丙问:“这样行了吗?做的还好吗?”


哪吒抿了抿嘴,摸了摸他的手,说:“我们是提前练习,所以没有客人,招待客人这一步,我们就不做了。也没有桌子和酒,所以酒我们也不必喝了。”


敖丙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哪吒靠近了他,在洋洋洒洒的月光下揭开了混天绫,水面上倒映出他们两个的影子,有小鱼慢吞吞的游上来,偷偷的来瞧他们。


他们闭上了眼睛,像是正在做一件无比庄重的事情,月亮是见证者,而他们私定终身,交换了一个吻。



——


待我凯旋,鲜衣怒马,乘风破浪,娶你回家。



End



太乙那段落泪言辞是我编的,商朝的婚礼仪式我不了解,所以不要较真。



故烷.sugar

一个抱腿,一个拉胳膊

不相上下啊~

(●'◡'●)

wow~


一个抱腿,一个拉胳膊

不相上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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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狗shi
啊哈哈哈 嘿嘿,老婆,嘿嘿(脱...

啊哈哈哈

嘿嘿,老婆,嘿嘿(脱裤子)

(私信炸了,回不过来了233暂时不授权哦)

啊哈哈哈

嘿嘿,老婆,嘿嘿(脱裤子)

(私信炸了,回不过来了233暂时不授权哦)

西鸽里(赛博女鬼版)

【双黑】请珍重红山椿(5)

灰色人生赢家宰,首领中落入没有中也的灰宰世界,重组家庭,甜饼,属于全员治愈if中。

年下双标绿茶首领灰宰×又疯又凶又涩寡妇中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给大家表演个空气安静吧(?)


  美好的一天由尾崎红叶拎着伞剑闯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开始。


  “太宰治——”收回腿的女人似笑非笑,咬牙切齿。


  “为什么中也二次体检时显示喉咙发炎了,你能解释一下吗?”


  彼时太宰治正在百无聊赖地撕贴纸。一张张大小不同的玉桂狗被他贴在笔记本平板的屏幕上,满屏都是大蓝眼珠子。


  听到这话他随后答了一句“哈?他不是挺熟练...”


  话音未落,黑发青年反应了过来,...

灰色人生赢家宰,首领中落入没有中也的灰宰世界,重组家庭,甜饼,属于全员治愈if中。

年下双标绿茶首领灰宰×又疯又凶又涩寡妇中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给大家表演个空气安静吧(?)


  美好的一天由尾崎红叶拎着伞剑闯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开始。


  “太宰治——”收回腿的女人似笑非笑,咬牙切齿。


  “为什么中也二次体检时显示喉咙发炎了,你能解释一下吗?”


  彼时太宰治正在百无聊赖地撕贴纸。一张张大小不同的玉桂狗被他贴在笔记本平板的屏幕上,满屏都是大蓝眼珠子。


  听到这话他随后答了一句“哈?他不是挺熟练...”


  话音未落,黑发青年反应了过来,抬头与橘红发的和装女子面面相觑。


  “——病号你都下得去手?!”


  当织田作之助进来时,太宰治正在用尽毕生体术所学玩躲避战。尽管伞剑没能出鞘,但还是能够感觉到红叶大姐的愤怒...说起来明明是中原中也主动的,也是对方自己咽下去的,偏偏不能解释还不能还手,宰宰真的很委屈。


  “哟,”织田作把一份粗点心放在桌面上,淡淡道,“今天很有活力呢。”


  眼见他人进来,尾崎红叶优雅地抬起手指梳理刚刚滑落的碎发,立得矜贵。


  太宰治一个后翻,歪歪地坐回首领的位子:“这是什么?”


  “刚刚遇见前首领,然后说是送给你的伴手礼。”


  “送给我的伴手礼?”黑发青年像是被什么腻歪到一样,连连后退,手不停地在面前扇着,明媚秀丽的鸳眸里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嫌弃的色泽。


  “对,还有祝你百年好合。”


  “啊咧?”


  织田作之助是在路上偶遇森鸥外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当时身边跟着好几个幼童,叽叽喳喳地围成一片,而他则一脸慈祥地站在中间,手边牵着爱丽丝。


  由于自己之前忙碌时太宰提议把家里收养的小孩交给森鸥外一块带着,反正对方作为孤儿院院长也不差这几个孩子,所以织田作和这个离职的黑手党首领还是有些交情的。


  “是织田君啊。”如果不是织田作之助知道对方之前的职业,大概真的会从那张脸上看出些许慈眉善目的感觉。


  对于这位前首领,织田作平静地鞠了一躬。


  “咲乐他们还好吗?”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离开里世界风云的森鸥外,看起来越发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叔,也越发有了和蔼长辈的风范。


  其实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此时应该对对方有些许意见的,最少不会和谐对话。毕竟当年由于太宰治在棺材里躺平都快躺废了,于是打算把对方培养为继承人的森鸥外以织田作之助这个太宰治的朋友为棋子,逼得太宰治支棱了起来,与自己内斗——


  这场斗争的结果以森鸥外退下为结局,连带着直属的森派系的人员,除了尾崎红叶基本都主动离开了。而放任他们安全地离去,应当是属于太宰治的最后一点宽容。


  然而事实证明,太宰治也就支棱了那么一下,待到港口黑手党平定后就安然地躺了回去,还顺手开了免打扰模式把棺材板都拉上了。因为全程整体相对和平,没有谁受到伤害,甚至中间还因为有外来人员而一致站齐对外过,所以哪怕曾经被拽入了风暴中心,织田作之助仍然对对方没有什么恶感。


  他能看出来,森鸥外和太宰治之间似师生也似父子,你可以说太宰治是真的讨厌这位,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是像极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哪天真到森鸥外为了最优解去伤害太宰治的地步....太宰治是真的会被伤到。


  两人寒暄着,森鸥外还要带孩子们去购物,于是彼此点头告别。


  就在这时,织田作想到了什么,对着这位太宰的长辈掏出了手机,划到了一张照片上。


  手机屏幕上的橘发青年相貌俊丽,冰冷而优雅,过长的发丝扎成低低松松的马尾,睨向镜头的表情漫不经心,但很有一番气势。


  森鸥外一眼认出这是自己上次见到的青年。


  “真是年轻俊彦,”他面上微微露出迷惑,“不过织田君,给我看照片的意思是?”


  “太宰正在追求对方,”织田作淡淡地收回手机,“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就是他未来的结婚对象了。”


  啪的一声。


  别的孩子仍然在欢声笑语,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一幕。是爱丽丝手里的点心掉了,金发的女孩抬头和森鸥外面面相觑,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呆愣表情。


  森鸥外终于理解了上次江户川乱步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拍大腿——当时就不该放那孩子走的,就和乱步君说的一样,应该和对方多谈谈,最好一起吃顿饭。居然就这么错过了吃瓜...不是,是关心太宰君的好机会。


  “太宰治?那个太宰治?”爱丽丝不喜欢太宰治,尤其对方碰到自己还会让自己消失,但是她很喜欢那个态度绅士温柔仿佛把自己当大小姐看的中原中也。


  “诺,这个给你吧,捎回去。”她把点心的盒子捡起来递了过去。


  “爱丽丝酱...算了,”森鸥外叹了口气,摸着爱丽丝的脑袋,“先帮我带一句话,太宰君能喜欢一个人真的不容易,就祝他们百年好合吧,有时间再去拜访他....”


  ——太宰治听完整个过程,一直在抱紧自己,鼻子轻轻地皱着。这种娇气的少女动作由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做来也十分讨喜,是不分性别的美学。


  “鸡皮疙瘩全掉完了...”他苦着脸道。


  话是这么说,织田作却没从他的脸上看出明显反感的意味。


  


  中也蹲在武装侦探社的大门前,和江户川乱步一起哈气吃着冰淇淋。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也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微妙感觉。


  橘发青年穿着T恤和宽大的韩式外套,下面是破洞牛仔裤,这些全部都是太宰治叫人给他送来的新衣服。头发已经许久未修剪,称不上精致,称不上一丝不苟,为了不显得邋遢,被拢在一起扎成了高马尾,明艳又利落。太宰治在他临走前从抽屉里拿了几个自己的十字发卡,然后把中也总是会滑落到脸侧的碎发给别在了耳后,露出大半光洁白皙的额头。


  这样的中也,如果不是气质过于成熟,光看外表说是从某个大学走出的学生都会让人相信。


  乱步这段时间一直在邀请他来玩。而太宰治居然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用坂口安吾的话来说,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自己的人间大炮,中原中也逛得越多,被炫到的人越多,他就越开心。


  名侦探不是没有试探过邀请中也来武装侦探社,但是被婉拒了。


  隔夜的酒会变苦,迟来的美好会腐烂。更何况他就是一尊冰雪堆砌的像,他清楚地认知到如果硬要把自己拽到阳光下的话,唯一等待他的结局就是痛苦地融化。


  ——这大概这也是太宰治会放心的主要原因。他相信中也自己不会离开。


  “啊,回来了。”乱步起身,他想要对方见的人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中也下意识地问着,结果话音未落,便因为眼前的一幕而瞳孔骤缩。


  “乱步先生——”白发少年背对着黄昏,朝着这里跑了过来,一截长长的腰带在身后上下纷飞。


  “我们找到委托任务的线索了!”


  他双目明亮,一张年轻俊秀的脸上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和活力。兴奋混杂着工作一天的疲惫笑意挂在对方的面容上,鲜活,鲜活到中也攥紧了拳头,最后却松开吐出了一声叹息。


  天边的夕阳从金黄色一直蔓延到尽头的蔷薇色,这瑰丽的色泽染鲜艳了少年的脸,将轮廓晕得越发生气勃勃——如此自然,仿佛他本该属于黄昏,而不是在黑暗中苍白干枯,燃尽自己最后一点对美好的向往。


  “啊,辛苦了。”乱步拍拍手,拍掉了指尖华夫卷的碎屑。


  中也移开眼神,极其轻地呵了一下。


  然后身边的人五指合并,在自己肩头小小地劈了劈:“奶油都流到手指上啦,你还吃不吃,不吃的话也不要浪费,可以给我哦。”


  中也闻言回神,有些匆忙地将剩下的冰淇淋全部塞入口中。很冰,很冷,牙齿开始战栗,牙龈开始发疼。他鲜红的舌尖轻轻一舔,舐过指尖略微甜腻的那部分。


  “那个...这位是...”中岛敦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提示,”乱步笑眯眯地做了个口型,“一周前。”


  “啊!是那位...”敦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位少年一般的人,似乎就是一周前染红了天边,徒手结束横滨这次对敌战争的神明一样的人物。


  只不过当时的对方气势太强了,带着一种沉郁的厮杀感。一眼看过去,那种血腥味仿佛混杂着攻击性极强的藏红花类的香料味扑面而来,锐利得让人头晕目眩。哪怕中岛敦已经不是最初那个青涩的新社员了,也不敢多直视站在半空中的类神。


  好厉害啊...


  “中原中也。”


  “啊...中也...中原先生!”


  眼神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种敬仰。在这种目光下,中也渐渐地回到了昔日的那种记忆中——只是对方的眼神中没有了麻木和死寂,也没有那种面对自己时的怯意。一想到这么一个鲜活的人在港口黑手党会变成那种没比烂泥幸福到哪儿去的鬼样子,他就想捂住胸口,感觉呕吐感一阵又一阵地汹涌而来。


  “叫名字就行。”中也随意道。


  “哎哎哎?可以吗....”其实敦也觉得中原先生这个称呼不顺口,“那,中也先生好。”


  22岁时的中岛敦,明明该成为一个从容潇洒的大人的。可是中也去扫墓偶然碰到时,对方却在碑前哭泣,手足无措。那种神情姿态,仿佛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孩子。


  ——有时中也会觉得自己对大家太差了。就连他自己回想时都会厌恶那个色厉内荏,其实什么都没能做到,从而越发狂躁难言的自己。


  “...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橘发青年冷不丁开口,声音带着点干涩。


  他率先起身:“走吧,我请你们吃东西。”


  “好耶!”乱步兴致勃勃地猫猫弹起身,然后拉过身后愣神的中岛敦,“走啦走啦。”


  “可是我...”敦没有料到第一次见面的人居然要请自己吃东西...虽然但是,他的食量真的很离谱啊!没问题吗!


  “走吧,”中也漫不经心地卷了卷马尾的发梢,“前面有家居酒屋,茶泡饭什么的随便你点。”


  中也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茶泡饭...还未等白发少年想明白这个问题,眯眯眼的侦探就凑到他耳边,笑眯眯道:“快走吧,中也用的可是太宰治的卡哦,就是那个,曾经在任务里威胁过你的港黑首领呐,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吃点啦。”


  ...太宰先生啊。中岛敦想起自己之前无意偶遇对方时,刚见面对方还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个无业游民。


  ——真是令人想吐槽。


  没过一会儿,太宰治的手机就嘟嘟响起了声音。他拿起一看,账户发来一条又一条信息,代换成茶泡饭,估计怎么也得有小山高了。


  但是并未给他的内心带来什么波动...太宰治将手机撂到一边,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指,面无表情地用指尖贴着自己眼前的镜子,轻轻地勾划着。来自人体的热度很轻易地在玻璃面上溢出雾痕,随着指尖的动作将他的脸圈了起来。


  他本来是右眼缠着绷带,但是在镜面的翻转作用下,镜子里的那个人却是把绷带紧紧绑在了左眼上。


  黑发青年将刚刚送来的黑色长西装外套随手一抬,披在了自己瘦削的肩头...与此同时,洗手台上还有着一条布料细腻的围巾——比酒红色更为鲜艳的红色是那血一样的色泽,与黑色西装搭在一起,让人视野里仿佛只有黑与红两种颜色。黑得沉郁,红得刺目。


  太宰治像是拿到了什么新鲜玩具一样拽着红围巾,揉揉搓搓,眼睛微微睁大,圆滚滚的,眼睫颤啊颤。他将围巾搭在了脖颈,然后抬头看镜子里的人,宛如海獭一样使劲揉着自己的脸。


  得于这张脸倾向阴柔俊美,所以做出这动作时着实可可爱爱,十成十地无辜无害。


  随后他放下了手,微微低下头,碎发自额边滑落脸侧,收敛了眸中的点点幽光。太宰治随着自己的心意轻轻勾唇,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镜子中黑衣红围巾,左眼缠着绷带的苍白男人也轻笑着,额发的阴翳打在他花一般的眉眼上,没有明媚,只剩糜烂。这种鲜红的颜色落在他身上,仿佛真的就是衣上的鲜血,让人忍不住想要颤抖。你可以说他是腐朽的沉香,也可以说他是落满食腐蝴蝶的尸体,靡丽,但毫无生气,那周遭淤泥一般的气息仿佛要拉着所有人一同陪他去地狱里沉沦。


  将蜻蜓的翅膀撕烂,将鸟雀的翅膀折断,将骏马的腿骨钉入钉子,将手铐放在一个人的手腕与自己拷在一起......中也啊。这不是爱,这是占有欲。


  ——太宰治收敛了笑意。


  遮挡住左眼的男人同样没了表情,随后和对面一样,向着自己露出了极为厌恶的眼神。


  太宰治想起了桌子上的体检报告...啊不,为了不让中也顺手翻到,已经被他塞进了右边第三层的抽屉里。


  果然还是彻彻底底地检查一番身体更让人安心些...虽然结果和预料的一样,不尽人意。


  按照研究员的话来说,中也的身体十分糟糕,几乎已经被某种异能一样力量所侵蚀了...本来可以抵抗的,然而最重要的是,对方却毫无求生的欲望,于是什么都变得一塌糊涂。


  “...大概,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最好的结果就是三十岁。”负责拿报告的人观察着首领的神情,颤颤巍巍地说着。


  所以...好好养着吧。不要对已经枯萎大半的花太苛刻,不然最多只剩下四年花期了。


  太宰治忽然有些暴躁。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暴躁的情绪了。


  在看到中原中也从天而降的第一眼,他就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要拥有什么渴望已久的巨大财富了。其实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幸,相反,除了十四岁之前,之后的经历在平常人眼中甚至能称得上一句幸福和顺利。


  ——但是很无聊。不管什么都是那么没有趣味。仿佛他的生活中有一部分被硬生生地挖走,为他带来了缺失。


  中原中也完整了他。在看见对方的第一瞬间,难以形容,他就像患上司汤达综合征的人来到了卢浮宫,被过于瑰丽华美的景象震撼不已,几乎要感动到流出泪来。一颗本来因为无趣的生活而几近静止的心脏,颤抖着,癫狂着,出现了让他想咬一口手背来保持冷静的兴奋和幻觉。


  ...可是这时候却告诉他,他好不容易才到手,希望好好珍重,长命百岁的红山椿,却因为别人而快要枯萎了。


  别开玩笑了。


  太宰治想起另一份报告——底下的人终于查到了这个世界“中原中也”的信息。那有关人体实验。有关人性的贪婪。有关对更伟大存在的亵渎。而亵渎的最末端...是牺牲,是无数实验体的死亡。


  ——无一幸存。


  中也是异世界送来的礼物。太宰治坚信这一点。如果从来没有中也的存在,他依然会活下去,为了弟子,为了朋友。可是现在他已经遇到了中也,再让他回复到那种没有对方,无趣而乏味的生活,他可能会疯掉。所以不可能。没有人能把对方从他这儿夺走。


  ——更别提已经死掉的,和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中也回来时,讶然于黑发青年第一时间就上来死死抱住自己。然而他并未想多,觉得对方只是又想撒娇了而已。反正这个太宰治总是那么的爱撒娇。


  太宰治找人给中也做的检查很全面,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身体上的问题,那么多医学人才无能为力,但是心理上,却不可避免地给出了结果和不少方案。


  富马酸喹硫平和盐酸舍曲林被他放在了维生素的瓶子里,劳拉西泮片淡黄的色泽被透明的玻璃壁衬的像是甜美的糖果。太宰治拿出钙片的标签,面无表情地在几个瓶子上一一粘上。


  好友坂口安吾说过:“其实太宰是一个心理上和精神上都健康的正常人...不是很客观的说,不过也差不多了。”


  而硬要说的话,现在的中原中也,状况可比每天笑嘻嘻有时甚至还会撒娇卖痴的太宰治要糟糕多了。


  半夜的中也,感觉手脚有那么一丝抽搐。中也不会做梦,所以他要睡不着的话,迷迷糊糊中的错觉只会更真实。


  他陷入柔软的被褥里,却感觉周遭如此冰凉,本来与自己相隔不到一米的人体温热一点都感受不到,凉的就像是被沉重的锁链锁在地下室。


  他的弱点就是抗药性薄弱。他是不太受得了严重的药的。然而异能特务科那些人惊恐的眼神仿佛意味着他们注定会忽略这一项,哪怕为中原中也带来巨大的伤害,也要保全自己。


  一剂又一剂镇定剂从皮肤表层射进去。超量了。超量了。又超量了。受不了了。


  中也连抬头的力气都不太有了。哪怕他只是眨一下眼,周围的人就会露出恐惧的神情,进而继续注射,让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失去——他们太怕这位怪物一样的重力使了,怕到把自己变得渺小和可耻都不惜。


  橘发的青年躺在床上,十指插入自己的发中。他又回想起那种感觉。因为药物副作用而带来的焦虑,恐慌,明明平时未能尝到害怕的情绪,却在那时被自己的激素背叛了,然后大量地品味到。


  太可耻了。太可恨了。他十指死死地按在头皮,恨不能直接将指尖插入脑壳。


  床的那边突然传来料子的摩擦声,是太宰治起身了。然而中也还是把自己蜷着,睡得煎熬,没能把头抬起去看他做什么。


  过一会儿,有冰凉的指尖伸来,在嘴唇上摩挲着。半睡半醒间有温热的水喂入口中,进了一半流了一半,打湿枕头。而纤细的指尖温柔又不失强硬地伸进他紧闭的齿关,将药片推入。有香味,是更换后的香水的残留气息,清美且清冷。


  不过几秒,原本几乎开始痉挛的身体平静了下来,而橘发青年也彻底醒了,黑暗中一双凉凉的眼眸是流水般的蓝色。


  “......”


  “......”


  一时没有人说话。


  “我不懂,”中也有些平静,又因为平静过头而有些麻木,僵硬地说着,“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明明知道你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不可能爱你。爱这种东西,太他妈可笑了。”


  黑发的青年乖巧盘腿坐在床上,从窗边泄露的皎色泼洒在他的面容上,意外的多了几分少年感,清艳脱俗。


  他突然一动,侧躺了回去,半张脸陷入柔软的枕头布料里,鸳眸似笑似蛊地抬目看旁边的人。这笑意很甜美,像是浓稠到让人一旦踩入就再也无法脱身的糖浆。


  太宰治抬起手,指尖在半空顺着橘发青年冰冷的脸部线条描绘。


  “你不必爱我,那太难了不是吗。”


  “——你只需要记住我,在意我,占有我,让我成为你最深刻的一半....”


  有人故作可怜地说着,像是一步步退着,观察着他人沉默时细微的表情...实则早已将手伸向对方的心脏,试图死死地捏在手里。


  哎对,还有就是,感谢一个小丑而不自知的人。


  毕竟,他的谢幕,便是自己的登场。


  ——————TBC——————

我想要评论...(含情脉脉)

KA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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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l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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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cp要有非典型性520,

一边虐一边治愈也只有这两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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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l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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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cp要有非典型性520,

一边虐一边治愈也只有这两位了。



红烧兔、

【游戏】如何掰弯一个直男(一)

·金的世界突然被游戏化的梗【最近沉迷游戏】灵感来自那个我的脑内恋碍选项【好像有人点过】

·包含年龄操纵,大概是瑞15金18【没有卵用的设定】

·有同居PA……然而看了看设定并不好意思艾特岚哥

·下一篇→(二)


你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然而昨天通宵打通游戏,实在是睁不开眼,这个时候你会选择:

A.继续睡

B.醒过来


……

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被一个声音吵醒,然而受上睫毛和下睫毛的不可抗吸引力,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于是翻了个身,意识又渐渐离他远去。...


·金的世界突然被游戏化的梗【最近沉迷游戏】灵感来自那个我的脑内恋碍选项【好像有人点过】

·包含年龄操纵,大概是瑞15金18【没有卵用的设定】

·有同居PA……然而看了看设定并不好意思艾特岚哥

·下一篇→(二)

 

 

 

你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然而昨天通宵打通游戏,实在是睁不开眼,这个时候你会选择:

A.继续睡

B.醒过来

 

……

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被一个声音吵醒,然而受上睫毛和下睫毛的不可抗吸引力,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于是翻了个身,意识又渐渐离他远去。

 

十秒内未作出选择,默认选B。

 

金翻了个身,从床上摔了下去。

 

 

……

“恭喜,你已经被值日生记名字了。”凯莉看着姗姗来迟的金,鼓了鼓掌,“这是怎么了?”

“从床上摔下来了。”

金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座位前,闷闷不乐地答道:“本来我还想跑过来呢……那样肯定就不会迟到了。”

“你活该。”凯莉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你要是没摔下来指不定根本就醒不过来呢。”

“……”

 

今天他们的课很少,只有上午两节。在熬完念经似的公共课后,金不顾还在隐隐作痛的骨头,跳了起来。

“这么着急是要干嘛?”凯莉整了整课本,翻了个白眼,“赶投胎吗?”

“我——”

 

凯莉突然出言拦住了你,想必应该是有事情要找你,可你实在放不下你的游戏,于是你决定:

A.“有事吗?”

B.“我急着打游戏呢!”

 

……

凯莉有事情找他?

金愣了几秒。

……

不对,谁在说话。

金愣神期间,十秒悄然而至。

 

十秒内未作出选择,默认选A。

 

“凯莉你找我有事吗?”金脱口而出。

“……”凯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上道啦?”

她打了个响指。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就走吧。”凯莉说着就抓着他的帽子往门外走,“本小姐的快递正好到了,东西有点多。发挥一下你为数不多的价值,好好帮帮忙。”

“……咦?我……”

金想了想,倒是不介意去帮忙搬搬箱子,毕竟就算没有刚才那档子事,凯莉开口他也还是会答应的。

……但是那个选项是怎么回事。

“凯莉……”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

 

你心里隐约意识到这是个不能告诉其他人的秘密,否则就会给别人带来灾难,所以你决定:

A.询问她有没有听见刚才的声音

B.不询问

 

金:“……”

 

金颤抖地选了B。

 

“听到什么?”

凯莉扭过头来问他。

“没、没什么。”

金只好安静如鸡地乖乖跟在凯莉身后,老老实实地帮她把箱子提回宿舍。

“凯莉你买的什么……怎么这么多。”

“女生嘛,总是缺那么几件衣服。”凯莉撩了撩头发,“今天下午有空没?我再带你去市里逛逛?”

“不用了!”金想了想上次那恐怖的经历,连忙拒绝道,“我下午还有事,你还是去找紫堂吧!”

“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打游戏吗。”凯莉嫌弃地摆摆手,“你们两个一起去不就行了?还能轻松点。”

“凯莉,你其实可以交个男朋友啊。”金诚恳道,“我看其他女生都是和男朋友去逛街的,你把我们两个带上,不就摆明了说你没有男朋友吗?”

……

金被凯莉赶猪似的赶走了。

 

回到寝室后,金本想好好研究一下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选项,不过一看到游戏机,他就立马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

反正也不能和别人商量,光靠他自己也想不出来。

金拿起游戏机,翻着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早上)的记录。

横竖这个选项目前也没有影响到他什么,搞不好过几天就会自动消失了呢。

这么想着,金又开始接着昨天的记录继续闯关。

他昨天花了半个晚上也没能通关,最后只好在这里存了个档。

金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挣扎。

不过这一次他不知道是手感上来了还是怎么样,玩得非常顺畅,金顿时信心大增,有预感这一回他一定能闯过去。

 

 

你的游戏正进行到一个关键的地方,这个时候你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刚才和凯莉的对话,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A.我也好想谈恋爱啊。

B.为什么都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

金:???

金花了半秒思考了一下这两者的区别,在得出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的结论后,他无视了这个选项。

毕竟他的游戏现在的确进行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地方,他并没有时间分心考虑这个。

十秒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十秒内未作出选择,默认选A。

 

金正飙着手速狂按按钮,在这个声音响起后脑子突然放空。

……

我也好想谈恋爱啊。

金恍惚地想着,望着外面蓝蓝的天和白白的云,内心有了一丝悸动。

然后他再看向屏幕时,鲜红的“Game Over”正静静地看着他。

 

 

“金,你在学校吗?”

下午的时候,金正心如死灰地瘫在床上,突然久违地接到了姐姐秋给他打来的电话。

他如同活过来的咸鱼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在啊!”金突然兴奋,“姐姐你怎么有空了?”

“你姐姐我没空,现在是强行抽时间呢。”秋在那边说道,“你下午回来一趟,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好呀!我现在就——”

 

有一段时间没联系的姐姐突然打电话给你,你直觉她有阴谋,不由得谨慎起来,你决定:

A.让她直接在电话里跟你商量

B.我下午没空,不回去

 

“……”

金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怎么了?”

那边秋发现金突然安静下来,有些奇怪。

“……没。”这次金的声音比起刚才低了不少,蔫了吧唧地回道,“姐姐你有什么事儿啊?方便在电话里说吗?”

“也没什么不方便。”秋道,“之前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邻居他弟弟要来他们家借宿,但她这段时间刚好要出国,所以想把他放在我们家寄养一段时间。”

“……”

“但我也不常在家,就很不方便。正好我们家离你学校挺近的,你要不然和学校说一下,暂时先别住校了,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吧。”

金愣了愣:“诶……要我和他一起住吗?”

“是啊。”秋笑着,“你之前不还说家里就你一个人,寝室里的室友都搬去外面住了很寂寞吗。不过那个男生还是初中生,你要看着他点。”秋想了想,补充道:“但看上去挺靠谱的,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

“……”

金挠了挠头。

放在平常,这种事情他自然会很高兴。

但目前这个状况……

 

你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些想以学校不允许的借口拒绝,但是你对那个即将到来的同居者十分好奇,所以你:

A.高兴地答应了

B.犹豫地答应了

 

……

……

……

 

 

半个小时后,金一脸不高兴地下了车。

他抬头看了看自家还挂着几条内裤的阳台,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梯。

老实说,现在这个状态,他自觉和人离得越远越好。

毕竟这个选项似乎和他本人的意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万一哪天突然蹦出来了个打人一拳或踹人一脚的选项,他就十分尴尬了。

 

至少此时的金认为这个选项就足够糟糕了。

 

 

“哟,这么快就到啦!”

秋显然是刚从实验室里跑出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估计交代完了之后又得马上赶回去。

“来来来,你们赶紧认识认识。”秋把金推到了客厅,用热情洋溢的声音介绍道,“这是我弟弟,金,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金,这个是隔壁那个姐姐的弟弟,叫格瑞,现在在上初三,成绩很好哦,这一个月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

金看了看这个初三男生的身高,又看了看他的脸。

秋看着自己的手表:“我也不能留太长时间,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了,有什么事就跟我打电话,我不一定能及时接到,这个时候短信就OK了。”

秋拍了拍突然愣住的金的头:“我走啦!”

格瑞目送着秋离开,紫色的眼睛平静地看向了还傻愣在原地的金。

 

而金此时还在十秒倒计时的恐惧里。

 

 

你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给你带来了如此震撼的感觉,难道这就是:

A.恋爱的感觉?

B.情动的感觉?

 

——TBC——

 

金:选了这个会怎么样?

 

A.改变性向

B.失去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