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恭喜游戏发布!!XD
有幸担任了【最优解】项目中知妙立绘和部分cg的绘制工作
非常感谢项目组的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深鞠躬)
只能说自己实在是力不胜任( ꈨຶ ˙̫̮ ꈨຶ )
项目组的老师们真的都特别神……我没有一刻不在感慨自己到底何德何能才会在组里……
尤其感谢项目主美鹤鹤@wehip 和主策阿席。
两位老师这几个月里真的帮了我太多。
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变成这样有能力又值得依靠的人><
如果能得到大家游玩后的一些反馈,游戏组的每一个老师都会由衷感激的。请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喜欢和评论💖
游戏相关可以去...
恭喜游戏发布!!XD
有幸担任了【最优解】项目中知妙立绘和部分cg的绘制工作
非常感谢项目组的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深鞠躬)
只能说自己实在是力不胜任( ꈨຶ ˙̫̮ ꈨຶ )
项目组的老师们真的都特别神……我没有一刻不在感慨自己到底何德何能才会在组里……
尤其感谢项目主美鹤鹤@wehip 和主策阿席。
两位老师这几个月里真的帮了我太多。
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变成这样有能力又值得依靠的人><
如果能得到大家游玩后的一些反馈,游戏组的每一个老师都会由衷感激的。请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喜欢和评论💖
游戏相关可以去wb或者知妙论坛,搜【最优解】就能搜到www
weibo主页:@知妙AVG游戏_最优解
连云都不知道
造谣2.0,继续造
“穿过旷野的风
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
于适靠在床上,轻声哼着歌,慵懒随意,眼睛却追随着去找衣服的陈牧驰。
于适喜欢这首歌,也总会唱,陈牧驰有些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于适喜欢对着他唱这首歌。
陈牧驰记得,于适会拎着吉他找他,笑着跟他说给他唱歌,多到他能记住这些歌词,能在心中跟着于适一起唱,至于调子,陈牧驰倒总是一言难尽。每次唱到“连云都不知道,不知道”那句,他总会盯着自己,会突然的笑出来,后面的调子甚至都跑偏了。
他好奇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他不知道故事,还去查过这首歌,但是也只是知道这首歌表现了乌兰......
造谣2.0,继续造
“穿过旷野的风
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
于适靠在床上,轻声哼着歌,慵懒随意,眼睛却追随着去找衣服的陈牧驰。
于适喜欢这首歌,也总会唱,陈牧驰有些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于适喜欢对着他唱这首歌。
陈牧驰记得,于适会拎着吉他找他,笑着跟他说给他唱歌,多到他能记住这些歌词,能在心中跟着于适一起唱,至于调子,陈牧驰倒总是一言难尽。每次唱到“连云都不知道,不知道”那句,他总会盯着自己,会突然的笑出来,后面的调子甚至都跑偏了。
他好奇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他不知道故事,还去查过这首歌,但是也只是知道这首歌表现了乌兰巴托夜晚的美丽和对她的热爱,也曾经问过于适,于适什么也没说,后来俩人在一起,他还是喜欢对着自己唱,又不仅仅是自己,会给很多人唱,但是他从没再看向别人,有时唱到那句“连云都不知道”,还会有些隐隐的,不同于对着他的兴奋。
而现在,“我教你唱歌好不好?”于适张开手臂,示意他回到床上,肌肤相亲的热度拽回了陈牧驰陷入回忆的大脑。
“穿过旷野的风
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
连云都不知道
不知道……”
于适在唱,陈牧驰也跟着哼,等唱到那句,于适又笑了,“你会唱啊!”他很惊喜,陈牧驰长了一双好眼睛,他当初也是被这一双眼睛吸引,而后才知他会有多深情。
“为什么笑?”陈牧驰再次问他,这个疑惑断断续续萦绕他好几年,
“最开始是你不知道,后来是他们不知道,都是云啊,都不知道…不过现在你应该知道了。”
像是大梦初醒,陈牧驰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对他笑,是笑他不明白于适的用意,后来笑别人,是笑他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隐秘,像是小孩子偷偷藏起了糖果没人发现。
“连云都不知道
不知道~”
陈牧驰试着按照记忆中的调子唱出来,得到了于适无情的嘲笑,“哈哈哈,你又跑调了!”
助理让陈牧驰录一条离开的视频,陈牧驰对着镜头说了两句,就想起来了于适,他带着一丝炫耀的唱着乌兰巴托的夜,
“穿过旷野的风
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动作幅度大了,他一回头和路人正好对视,一时间有种秘密被窥探的羞耻,赶紧结束了,耳朵还是止不住有些发热。
他的阿勒泰
他的爱是很幽深的东西,轻轻落在阿勒泰冰封的世界里,落在了那个又大又空的世界里。
【01】
于老师,展信佳。
我在回去的车上趴在小桌板上给你写信,回喀什的路还要很远,睡几觉都不觉得够,但是睡得多了又觉得头疼,所以起来给你写信,等到了喀什,我就邮给你。新疆太大,这封信到你手边估计也要很久,回到驻地,事务繁杂,有很久不能和你联系,所以写信给你,你收到信时,我应该已经回到了喀喇昆仑,都知道阿勒泰的秋天很美,但是我们实在是赶不上了,我们都是听从调配的军人,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留下来,过完阿勒泰的夏天,看完阿勒泰的秋天,然后留在水草丰沛的冬牧场里,不走了。
以后有机会一定再去的。......
他的爱是很幽深的东西,轻轻落在阿勒泰冰封的世界里,落在了那个又大又空的世界里。
【01】
于老师,展信佳。
我在回去的车上趴在小桌板上给你写信,回喀什的路还要很远,睡几觉都不觉得够,但是睡得多了又觉得头疼,所以起来给你写信,等到了喀什,我就邮给你。新疆太大,这封信到你手边估计也要很久,回到驻地,事务繁杂,有很久不能和你联系,所以写信给你,你收到信时,我应该已经回到了喀喇昆仑,都知道阿勒泰的秋天很美,但是我们实在是赶不上了,我们都是听从调配的军人,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留下来,过完阿勒泰的夏天,看完阿勒泰的秋天,然后留在水草丰沛的冬牧场里,不走了。
以后有机会一定再去的。
车上人来人往,想起你说你刚到新疆,便是坐到阿勒泰,第一次觉得祖国这么大,我说是,喀什到喀纳斯有两千公里。你说可真远啊,是从你的老家到学校十倍还要多。我后来看了地图,你从那里来我们这里,也很远很远,飞机换到火车又坐车,舟车劳顿辛苦了。
我想你看到这里应该没有什么耐心,你说我话多絮叨嘴碎,我也想控制,可是见到你总有很多话要说,往来一封信不容易,我多写一点,你慢慢看,不要嫌我话多。
我上车的时候,才发现你往我包里塞了各种吃的,酸奶块肉干什么都有,按道理我也该留下点什么给你,但是我太笨,忘记了,等到了喀什,我给你寄帕米尔高原的茶。
我不太会表达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怎么也说不清楚,小时候上语文课不该走神画画,如果那个时候认真听讲,今日就不会如此落笔艰难了。行文至此,又觉得自己啰嗦,知道你不爱看太多字,所以点到为止打住,第一封信不写太长,万一日后你嫌弃我啰嗦,我还有例子可以佐证,我之前不是这样话多的人。
顺颂时祺。
【02】
于老师,展信佳。
昨日刚刚归队,虽然事情太多,但今天还是想着要给你写信。我和你说过,我们连养了猪,今天炊事班的战友告诉我,我们去阿勒泰的时候,猪下了小猪崽,他们都养活了,一个都没死,我今天下训以后去看了,一个一个,很健康的样子,我拍了猪崽照片,到时候随信寄给你。
【03】
于老师,展信佳。
我明天休假,请打算假出去给你寄东西,是这封信还有上次和你说的小猪崽照片,还有我们拍到的雪豹幼崽和帕米尔高远的星空,我拍满了一卷胶卷,洗出来全部给你。里面可能也有战友拍的我的照片,男生抓拍的水平都很那样,我到时候还会再挑选的,尽量选好看的寄去给你。
听说你班级的孩子今年期末数学考得非常好,我正好买到一些漂亮编织帕子,一起给你寄过去,当做给孩子们的礼物,也谢谢他们给我来信,昆仑驻守其实无聊,看看他们写的东西画的画,其实也是一种慰藉。
记得刚来边境,放眼望去不是盐碱地便是冰川,看着胡杨林时内心常常孤独,虽然知道南疆生活便是如此,风景美丽但是人烟罕至,但依然经常想家。后来派遣去了阿勒泰,北疆又是一种风情,水草丰沛。
你告诉我说其实刚来阿勒泰的时候也觉得无聊,除了草就是草,开满花的草也只是草罢了,和你生活的家乡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你看着这些孩子天真的笑脸和叫你老师的样子,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也许这就是我们共同的使命和责任——让更多人有更好的生活。
随信还有一些我们这里的特色东西,是果干和茶,路程遥远,不敢给你寄新鲜水果,所以寄了两袋苹果干给你的马,算作赔礼道歉,希望等我再去阿勒泰的时候,他不要和那时候一样,扬我一脸灰了,你平日骑马也要注意安全,阿勒泰的夏天下雨很多,你出门注意安全,随信寄去一把琴弦,还记得你说你那里离县城太远,开车也要三个小时,我今日买到,一起寄来。
问同学们和老师好,也问你的小马好。
【04】
于老师,展信佳。
前几天和战友巡逻到一片干枯的河床,百无聊赖之际居然捡到一块漂亮石头,我觉得好看就带了回去。队里的前辈们说我运气好,捡到的是块玉。正好有战友休假回和田去,我让他帮我打磨,等下次寄信,一起寄给你。
只是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样子,最近不发手机,不然问问你也好。
我想给你做个平安扣,贴身戴着也舒服,主要是寓意也好,平平安安,但我担心你嫌我老派,所以还是拜托战友让他姐姐妹妹多多参谋,他问我是做给谁的,我说做给我喜欢的人,他们笑了,说一定给我做得漂漂亮亮的,这才配得上我喜欢的人,我想那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05】
于老师,展信佳。
昨天打完电话以后我站的是凌晨的岗,我们这里天气不好,一夜是风又是雨,我已经穿上厚衣服了,昨晚站岗到后面,天也蒙蒙亮了,听见了老乡家的鸡叫了起来,想到前几天在阅览室里看的“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又想到挂断前你问我最近开心不开心,我说开心,但是隔着屏幕,好像总难幸福,真的开心。
云胡不喜。
【06】
于老师,展信佳。
《诗经》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我只是在阅览室看到了《神雕侠侣》,程瑛救了杨过,写的是这句话。我对《诗经》的理解,无非也只是语文课本里那些东西,再多的我也不太懂,但你发我的那八个字,我去查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想找几个字对回给你,实在是找不到了,好像,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可以对回这个八个字。
【07】
于老师,展信佳。
你寄来的海螺收到了。前几天你说你去了盐湖,站在边上像回到了大学的海边。我说我没见过大海,你说葫芦岛的海是渤海,六月的海水也清澈,海风是咸咸的,海浪声特别温柔。我想象不出来这样的画面,你说把海螺靠在耳朵边就会知道了,我说昆仑山脉这里,能找到的海螺都是几千万年前的海螺了,靠在耳朵边也能听见大海的声音吗?你说几千万年前的海也在海螺里,我说那几千万年前的海也是你看见的海吗,你告诉我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
我出生在西北,从来没有见过宽阔的水域,无法想象所有的水都会重逢的浪漫,塔里木盆地降水那么少,而我又很笨很笨,在遇见你之前,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说大西洋季风最后一滴眼泪落在天山北麓。
现在我知道了,天山北麓降水是大西洋季风气候的吹拂,而我现在只要拿起海螺就会听见大海的声音,千万年前的大海和你的大海,都在我的耳边了。
想你。
【08】
于老师,展信佳。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要改名字的事情吗,今天妈妈来探亲,我问了她的意见,她觉得“驰”这个字好,但是“牧”她总觉得解释不通,我和她说了很久,牧是统治者是管理者的意思,她皱着眉头说她总觉得牧字是牧场的意思,我说牧场也好,我们不就是靠着这些牧场才得以在这片大地上存活吗,她笑了,觉得这个名字好。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你取得好,你坐在河边给我想了这个名字,牧驰牧驰,牧场上驰骋的人,你说是我,但我想这个人也可以是教我骑马的你,这两个字都是左右结构,挤挤挨挨站着,像我们俩。
你说到时候会陪我去改,这话是当真的吧,我老家有很多好吃的,等到时候我带你吃个遍。
还有,我高中时候真的是学校的校草,班主任老师可以给我作证。
不要再笑我了。
【09】
于适,展信佳。
上一封信你说不喜欢我叫你于老师,叫来叫去,像学生家长交流,要我直接写你的名字,所以今天开头的时候,我紧张了很久,害怕把你的名字写的不好看。
夏天要过去了。
你寄来的草莓酱很好吃,替我谢谢婆婆。你夹在东西里还寄来了薰衣草,很香,挂在了储物柜里感觉会香很久。
前几天和你通话的时候感觉阿勒泰还在夏天,今天通话你说山上已经下雪了,阿勒泰的夏天要过完了,真是不可思议。你说话的语气很惊奇,我有的时候总会忘记你也只是去年才来到新疆的支教老师,在你之前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想过八月飞雪的日子吧。
于老师,我这里已经要穿厚衣服了,今天去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热情的老乡,他送了东西给我们,好像是哈达又像是经幡,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班上告诉我这是可以用来保平安的东西,我想你总爱骑马射箭抓羊,凡事都爱争一争,所以总会受伤,光我在你身边就见你伤过好几次,我把这东西一起给你,你拴在马上,注意安全。
从今天起,我大概就不能常外出了,打算攒着宝贵的假期,到时候去阿勒泰见你。
希望去阿勒泰的时候,还记得如何骑马。
【10】
于适,展信佳。
今天拿到手机,看到你给我发的猫的照片,我和你说这只猫长得这样大,你说它不挑食脾气又好,大屁股刚刚坐坏我当时帮你们种的那棵树的枝丫,我说它是坏猫该打。要你动手,你却不舍得。我把它展示给我的战友看,大家都说它长得太好,和当时我爬到树上救下来的完全不是一只的感觉,他们说你们养猫太骄纵,只给吃不给跑,应当和我们一起,每日拉练巡逻,练成一只巡逻猫才好。
昨天手机拿的太晚,只看了猫还没来得及看你,也没问你近况,不知道你最近过的好不好,我听说阿勒泰地区已经入秋开始降温,九月山上就要开始下雪所以你要多多保暖,不要感冒了,北疆风雪有的时候大得惊人,雪天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顺颂秋安。
【11】
于适,展信佳。
看到你发来秋日的阿勒泰了,战友们都很羡慕,这样漂亮的地方我居然去过,光是想到这个就觉得很幸福了。你说小孩子们的数学越来越好,普通话也能说一点了,还给我看了几个孩子写的作文,没想到我的人气这么高,喜欢我的小孩子这么多,哈哈。
前几天驻地这边组织了篮球比赛,我带着我们连队拿了第一名。打篮球的时候忽然想到你,不知道你在阿勒泰是不是还是一个人打球,一个人打球的话会不会太寂寞。
我今年的假期打算放在年前休,这样可以赶去乌鲁木齐和你见一面,退伍的日子还没确定,但一定是在明年上半年。
还是来得及和你一起过夏天的。
【12】
于适,展信佳。
我在帐篷里借着月亮的光芒给你写信。最近几天,都在边境巡逻,我终于可以准确叫出那些高大雪山的名字了,乔戈里峰在天尽头,今年的冰川又开始蔓延,我们一脚深一脚浅巡视着这片土壤,翻过那些嶙峋的石头,就是巴基斯坦了。塔县很冷,冷到感觉有些残酷,明日还要继续上行,过了这个海拔,就连植物都只有寂寞的苔藓,山上没有信号,夜里风大,我写不了太久手指就伸不直了,以后信内容简短数目稀少,你届时看到,不要怪我敷衍。
【13】
于适,展信佳。
今日换岗,一抬头见到日照金山,这是好兆头,我拍下来给你,希望你天天开心。
【14】
于适,展信佳。
今天捡到了一块海螺化石,这里几千万年前是山,是神仙道场,沧海桑田,好像又只是须臾了。
【15】
于适,展信佳。
今日抵达最高海拔处,差点喘不上气,又见到了雪豹,也是好兆头,只是拍下来的时候虚焦,我到时候给你圈出来。
【16】
于适,展信佳。
今日海拔下降,终于见到一丝翠色,在山上很多天,已经快没有绿色的概念,除了白就是蓝和灰,能见到绿色,倍感新奇,特意拍了下来,后来想到你在阿勒泰,野草野花多见,这张照片没有意义,我只是浪费一张胶片。
【17】
于适,展信佳。
再走几天就要回到驻地,巡山结束,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拍了很多照片,等我回去给你一一写好备注寄过去。字迹变丑了,因为手指经常冻得伸不直,但是你不用担心,回到驻地就会好。
这封信在篝火边上写,不小心被火燎掉一点边角。他们都围着篝火唱歌,喊我一起,我不想,我知道自己唱歌会走调,你虽然每次都憋着笑,但我也知道的。
今晚他们说天上落了飞行器到塔里木来,塔里木的战友去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又要立功云云,我没怎么听,只是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抱着马头琴弹《故乡》,我站在后面听了很久,小孩子们在玩,我也在听,然后你把琴还给牧羊的大哥,拿起来自己的吉他,到现在还记得你唱的是《凄美地》,不安的流水无人的荒地,阿尔泰山苍苍茫茫,你的马站在那里吃草,你弹吉他,我在那里看你,看了你很久很久。
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这些事,不能联系你的时候,我一日都想你很多次,什么事都会想。
千千万万遍。
【18】
于适,展信佳。
昨天刚回到驻地,明天回去把所有的信都寄给你。今天拿到了手机给你打了电话,手上的冻疮没关系,不用担心。阿勒泰已经要烤火了吗,我看了你裹着我选的毯子唱歌的视频,我从小就是没有什么音乐天赋的人,第一次在河水边听你唱歌就觉得好听,我夸人的词汇单薄,只会说好听,不是敷衍,是真的只会这么多。
摄像头没坏,只是我刚刚从山上下来,实在太难看了,不想给你看,等过几天高原红退下去了再给你拍视频,你寄来的几封信我都看了,说拍了新的证件照给我寄来了,我也看到了,你长头发的证件照也很好看,甚至比之前短头发那张还要好看。我是说你每一张照片都挺好看的,尤其是骑马的那几张,意气风发的,真的好看。
还有随信一起寄来的同学们的小问题我也看了,我也不知道昆仑上有没有神仙,《封神演义》我也只看过电视剧,若是他们想要知道答案,我到时候再去山上找一找。
于适,我退伍的时间已经定了,班长问我退伍以后想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没怎么离开过西北,也许去东北也不错。东北的战友说东北很大,我想去哪里,我说要去辽宁。因为我其实也只和辽宁熟悉,辽宁是你的辽宁,我听你说过太多次葫芦岛的夏天朝阳的冬天,感觉已经变成了我的辽宁,所以别人问我想去哪里,我说,想去辽宁。
你的辽宁。
【19】
于适,展信佳。
你来喀什又走了,但我还是觉得做梦一样不真实。很难想象有一天说有人来了,然后就看见你。
两千公里日夜兼程,你要来很久吧,你和我说没很久,搭车再换火车,只是没想到这里这么冷,我这才看到你穿的薄薄的衣服,你说阿勒泰穿这么多很足了,只是没想到这边这么冷,我嘴巴笨,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手忙脚乱拿衣服给你。
我听见你说了,笨,抱一下就好啊。
可我笨。
那天带着你在驻地附近逛一下,也出去捡了石头,弯腰的时候你的平安扣掉了出来磕裂了,你问我说没生气吧,我记得自己闷闷的回了你一句没生气,真的没生气,只是担心有了裂痕会划到你,一块破石头,你喜欢,我到时候再给你找一颗更好更大更润的,只要你想要。
有些话我总是不好意思说,好在你从来不要我说。我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当时——你教我说维语宝贝的时候,我会说的维语很少很少,这个单词还是我战友当时教我的。但是他们唱歌又跳舞,人潮里好热闹,你靠在我身边,教我用维语,说了“宝贝”,你当时骗我说这是你的名字用维语的读法,我当时还在想,你是被哪里的老乡给你骗了。
可我还是看着你的眼睛,喊你宝贝。
你是我的宝贝。
昨晚你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帕米尔高原的星空,你说星星漂亮的时候我想去摘星星。你说冰川漂亮,我恨不得把冰川都让你带回阿勒泰。如果你想要,我想把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湖泊——只要你想要的,全部都给你,全部。我还记得你看着远处的雪山说下次来你要到那里去,我说好,你说到时候要在盐碱滩上骑马我说嗯,我低着头剥你带来的榛子,你说一个想法我剥一颗,这是我的结绳记事,吃掉多少榛子,就要还你多少个承诺。
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哪里我都会陪你一起去的。
送你走的时候,你问我就没有东西要给你吗,我笑,很傻对不对,但是我真的太开心了,实在没有东西能够给你,这封信,我涂涂改改写了很久。
只记得,送你上火车,一路送到了月台,大概天气确实很冷,周围好多老乡都穿着军大衣,火车站的音响里在放《送别》,我鼓足勇气把你抱进我的军大衣里,喀什的雪落在你的鼻尖,我想亲你,人太多了。还好你手上抓着一本小学生数学题,拿着它挡别人的视线。
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本没有答案的习题集。
上车前你和我说,以后周六晚上都给我打电话,让我在那边守着,我说好,吸吸鼻子,不敢看你。你忽然拍了拍车窗,把窗子擦干净,我看见你在车窗上画了个爱心,然后你又把手指比在脸边上,做了羞羞脸的鬼脸嘲笑我又在流眼泪。
可是啊,和你分开掉眼泪太正常了。
我舍不得,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又要等多少个日日夜夜。
【20】
于适,展信佳。
虽然周周通讯,但依然喜欢给你写信。打电话时候人多,有些话没办法说,只能支支吾吾嗯嗯作答,还好还能写信,不好意思说的话我写给你,虽然要迟一点,但是至少能让你听见。
我的假已经批好了,可以去阿勒泰找你,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但是班长说了一定可以,他们问我到底在阿勒泰藏了什么,漂亮得像天山花儿一样,还是温驯像群羊一样。
我说都不是,我的爱人啊,是草原上最矫健的鹰,最矫健的骏马。
他是整个阿勒泰地区,最好最好的人,是渤海湾捧给阿尔泰山最美丽的宝贝。
【19】
于适,展信佳。
今天本该联系,但你给班长留言托他转告我你要去找在雪地中迷路的孩子不知何时才回,夜晚风大雪急,你一定要小心。
希望你收到这封信时,已经在电话里嘲笑过我多虑多思了,好操闲心了。
今夜无眠,等你的消息。
顺遂无虞。
【18】
于适,展信佳。
自几天前你说你去找人后就始终没有再和我电话,而我寄去邮件也不曾有人签收,我已经联系阿勒泰地区的战友帮我去看一看,你若能收到这封信,请务必尽快回复我。
顺遂无虞。
【17】
于适,见字如面。
我今日终能落笔,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于昨夜收到战友电话,他们说现在尚在搜寻,但意义不大。同去支教的人中,你马术最佳,所以去得最远,其余失踪同学,都已经找回,一人被捕兽器夹住马腿落入陷阱,一人冻伤,他们二人是你同学,现在已经送去医院救治,唯有你仍没有消息。
你去找的孩子,也已经找回,没有受伤,只是有点惊恐,希望你知道这个消息,能稍微放心一点。
算上我收到信为止,你已经失踪超过一百个小时了,这个时间,我们都很清楚是什么概念,只是我想应该会牧民救起你,神仙有灵,你不会有事,所以此信我照常寄出,我向昆仑群山祈祷,你一定不会有事。
顺遂无虞。
【16】
于适,见字如面。
我的假期已经批下,过几日便可启程去阿勒泰,希望有你的消息。
顺遂无虞。
【15】
于适,见字如面。
我在去那所学校的车上给你写信,今早听说你的马已经回来了,瘦了一大圈,咬着人的衣服拖着他们走,只是没走两部就累昏过去了,现在正在休息,而他们找到了你的手机,靠着马的体温手机居然没有冻坏,只是很久不开机,不知道情况如何,你有没有留下重要的消息。
阿勒泰的战友已经撤回,你的两位同学情况都还算好,我从乌鲁木齐换乘,帮你去医院探望过,情况还算好,只是其中一个要截肢了,我去看他,他立刻抓住我的手问我你可找到,他已经很痛苦,不忍心再告诉他真相,只能装作不认识,别过头去,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自责不已,走失的学生是他的班级里的孩子,你担心孩子安全,和他们一起进山去找,大雪封山,你们结伴而行,不知道什么东西惊了马,他们二人骑术不佳差点被马甩落,而你一个人担心孩子安全也担心他们的安全一直按照原路搜索,所以至今未归。
我到达阿勒泰时战友已把所有情况告知于我,眼下还没到阿勒泰最难以搜寻的天气,他们说还在加强人手,但是下面天气只会越来越恶劣,如果在下一轮降雪到来之前还找不到人,事情恐怕没有这么乐观,我说我能理解,真的。
但他还是担心我情绪化,所以陪着我去你们学校。
其实我真的能够理解,雪天搜救的事情我们也有过,我们自己努力,但是也要靠老天爷造化,我只是觉得你人太好太好了,老天舍不得让你有事。
巴图尔大爷给你准备了新的羊皮褥子作为你帮他牧羊的报酬,那个叫古丽的女孩刚考上了镇子上的中学,数学拿了年级第一,他们的老师都觉得新奇,想要知道教她数学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于适,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也一定会平安归来,太多太多人都在等你。
顺遂无虞。
【14】
于适,见字如面。
我刚刚躺下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我很少梦见你,再想念的时候都不会梦见你。我一直觉得是阿勒泰和喀什太远,你在梦里走两千公里也太累,所以才不到我梦里来。但是今夜我刚刚在阿勒泰躺下,就梦见了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场景,只是梦见了一大块白色的雪地,我们俩都被埋在深雪之下,两个认不得的人把我先挖了出来,我明明手里还攥着你的手,尽管冰雪冰凉,但你的手还有热度,我死死攥着,想要把你一起拉出来,却始终无法连你一起带出,我被拉出来以后立刻又回去,发疯一样在雪里找你。但是这个时候梦醒了,我坐起来,发现窗外的雪停了,月亮照在窗台上和地上,反射着雪地里的光。我忽然听见马厩里一声嘶鸣,悲怆痛苦,而我听出了那是你的马,我心中陡然一惊又是一紧,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得到了宣判,我头上的一直悬着的铡刀终于要落下来了。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条消息,来自你的微信。我颤颤巍巍拿着手机,解锁了半天都打不开,克制不住颤抖的手,和流泪的眼。
那是一条长语音,我点开,风声把你的声音全部吹碎了,我听不清,我什么都听不清。
只有最后一句话清楚,你说,“陈牧驰,坏眼不碰”。
和你寄给我的每封信的结尾一样的话,是这里的老人们教给你的一种祝福,你喜欢把它写在每封给我的信的最后。
你在信里告诉我,这是一句祝福,祝我永远不会被邪恶不幸的东西盯上,永远幸福安康。
而我反复拉动进度条,想听清楚你之前到底说了什么,可是什么也听不清楚,我把声音开大又关小,疯狂搜索提高语音清晰度的方法。但是唯一能听清的只有那句我的名字,我还没来得及去更改的名字,和你说过很多次的祝福句。
我知道,你的手机应该终于被打开了连上了网络,把你最后的话从那个埋葬你的寒夜里带回来了。今晚我将无法再次入眠,我听见你的马在隔壁一声一声嘶鸣,我想它也有所感应,我要去看它。
看见我的瞬间,它忽然安分起来,眼睛温柔如水,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安静的它。
它刚出生的时候,就是性格很坏的小马,你还记得吧,很坏很坏,没人可以抓住它,也没人能让人它听话,坏到只能被拖走卖掉,是你把它要了回来养。可是养马的人还是说它野,但是除了于老师谁都不近。今晚他依然劝我你别过去,小心它发疯尥蹶子。
可我看着它,心下戚戚然,它也看着我。我知道它不会尥蹶子,它比我更需要一些安慰。我盯着它缰绳上我送你的经幡,慢慢的走过去,边走边喊名字,它的名字是你取的,苹果嘉儿,因为你说家里的妹妹喜欢看小马宝莉,它又喜欢吃苹果也是匹小母马,所以你就叫它苹果嘉儿了,但是平时它就叫苹果,大家都知道,这是于适老师的小苹果。
它真的安静下来,我走到它身边,它看着我,我看着它,它打了个响鼻,把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眼泪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抚摸着它的鬃毛,拜托师傅给我拿一个苹果来,我记得你说它最爱吃苹果,你当时要下它的时候也是靠苹果才讨它欢心,那个时候它是最坏最坏的马,套不上缰绳没人可以骑他,不合格的马是要被发卖的,老乡没车,拜托我们帮他拉去集市,可你说你喜欢,追着我们吉普车跑,一边跑一边举着一个苹果,拜托我们停下,要给它分半个苹果再走,我们停下来,我看着你跳上去,手里的苹果一分为二,它和你各一半,你们一人一马,蹲在太阳刚刚升起的阿勒泰的夏天里,一辆小板车的后箱里吃了一个苹果,我就记住了你,阿勒泰的支教老师,于适。
苹果吃完以后,这匹马也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把头放在了你的肩膀上,你笑起来,对我说,你看,我的小马。
你看,你的小马。
你的小马,是记仇的小马,是不论吃了我多少苹果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小马,它总是记得,记得我是要卖掉它的坏人,而你,于适,是把它救下来的大英雄,它总是爱扬我尘土,爱作弄我,就算你在我身边,它也不会给我面子,想尥蹶子就尥蹶子,想要喷我口水就喷我口水,这样自由散漫一匹马。
我拉着它去洗澡,它会故意把水踩在我身上,不吃我割下的马草,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它会很坏的把头放在我们之间挡住你的视线。
可是现在,它把头放在我的肩上流泪了,我拍着它的头,安慰一匹马不要哭,没有把你带回来不是它的错误,可是我无法安慰,我刚刚开口就哭的浑身发颤,积攒到这里的伤心实在无法宣泄。
我想掰开那个苹果,却因为哭泣分不开它,我用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拧开了这个苹果,我和你的马一人一半,我们一人一马,在这个晚上,完成了生命和所属权的交接。
我亲吻了它的额头,从现在开始,我会代替你照顾好它。
于适,我们真的不会再见了,我知道的。
顺遂无虞。
【13】
于适,见字如面。
离开阿勒泰那天孩子们在早读,经典诵读的内容是《诗经》,他们说,“绿衣绿衣,绿衣黄里”,战友开车来,我的眼泪忽然落下来,“绿衣绿衣,绿衣黄裳”,我想起你说你和阿勒泰的奶奶们学了很多好玩的技能,包括怎么补衣服,想到你来喀什找我的晚上真的替我缝了破口。我想到你给我的榛子我还留下小半罐,还有很多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完成,比如和你学吉他,比如唱《凄美地》给你听,比如比如,我们之间比如太多,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寂寞的比如。
我思古人。
我思古人。
孩子们看我要走了,都出来送我,他们都是新生,不知道怎么认识我,其中有人抱着我的腿,问我你去了哪里,我想回答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轻轻摸每个人的头,然后说我要走了。
他们就听话的回去上课了,来上课的老师是一个老太太,他们找不到别人来代课,只能先让她来。在我准备上车走了,阿尔纳古丽来了,你经常和我说起她,说起她努力刻苦又能干。
她招招手示意我她有话要说,我弯下腰等她和我说话,她用她不熟悉的普通话,一字一顿的和我说,“于老师的房间,在那边。”她扯着我的手要我过去,“有人要见你。”示意我和她去,他在这里等我。
我见到你父母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你小小的宿舍里我们三个人遇见了,你提起过无数次的母亲和父亲,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亲,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他们端详着我,最后冲我点了点头。他们收拾了你的贴身衣物,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拿走,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只是站在门口,站了很久,你母亲让我过去,她端详了我很久,最后背过脸去轻轻抽泣,你父亲抱着你的衣服怕了拍我的肩膀,“还有些东西,你挑着拿走吧。”他对我说,就带着你母亲先走了。
我环顾你的宿舍,发现你来这边,不算那些衣服,其实东西真的很少很少,房间里除了习题只有几本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旧书,我其实不知道该拿点什么,习题我想留给孩子们,再多的东西我想留给你母亲,阿尔娜古丽帮我拉开了你的抽屉,里面有我写给你的信和一些小玩意,还有一本素描本,你的素描本,我说这个,我不要,你以前从来不给我看,所以我不要。可是她很坚持的说,拿走看吧,陈哥哥,于老师那时候天天拿着念叨,说等画满了就给你。
我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往心里扎,我跌坐在小小的木头椅子上,那是我给你做的东西,那个时候常来你的宿舍,可是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总要去教室搬,后来就找了他们不要的木头,自己打了一把,坐起来不算舒服,但是刚好够到火堆,烤火合适。我想要翻开本子,却无法做到,我的手一直抖,抖得太厉害了。
阿尔娜古丽去把你的手机拿了给我,他们都打不开你的手机,所以就给了我。我接过来的时候看见它自动亮起,我看见你手机的桌面是我们俩的合照。
背景还是阿勒泰的春天。
于适,我们上次见面,为什么没有再多拍一些照片?
我现在能用来怀念你的照片,好像只有你长头发的证件照,我和你说了吧,拍得很好看,我是随身带着的,到哪里都不舍得不放下。
那些东西我都拿走了,但是却始终无法打开看,我准备走的时候你的马从马厩里追了出来,然后慢慢跪下来,示意我骑上去,我很配合的骑上去了,这匹有名的疯子小马没有带我到处乱跑,它驮着我走过曾经水草丰沛的河谷,开满鲜花的草地,这些地方现在都只有白茫茫的雪,它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河岸边停了下来,河水干枯,物是人非。
我忽然想到你唱过的一首歌,在所有物是人非的世界里,我最喜欢你。
我趴在马背上,终于忍不住眼泪。
你说眼泪是爱最无力的表达,可是到了这些时刻,我也只有眼泪报以给你,报以你,我无尽的仓惶。
这大地雪茫茫。
顺遂无虞。
【12】
于适,见字如面。
我又在阿勒泰回喀什的火车上给你写信。
我坐在窗边,亘古不变的星空照耀着亘古不变的大地。
我用昏暗的走廊灯给你写信,我不知道还会给你写多少封信,也许还有很多很多的信会写给你,直到我们在生命的荒原上再次重逢。
顺遂无虞。
【11】
于适,见字如面。
已经归队。
顺遂无虞。
【10】
于
【09】
于适,见字如面。
顺遂无虞。
【08】
于适,见字如面。
最近事情太多,我落笔脑子烦乱,
【07】
于适,见字如面。
我终于换岗到山上,那里没有人,只有星星,安静的寥落,而我喜欢,只有在那里我才能一个人安静的看着星星猜测哪颗属于你,安静的环境下我终于能够静下心来给你写信。
终于可以安静整理这些心情。
今日是第一天,信件简短,你不要怪我。
顺遂无虞。
【06】
于适,见字如面。
收拾我之前给你的信件,发现每封信你都看过很多次,折痕脆弱。我知道我之前太忽略你和你联系太少,只能靠着纸笔写写,可我文采不够,说话都不好听,写下来的东西更是乏善可陈,你看着也觉得无聊,但能反反复复看这么多遍,我诚惶诚恐。
我最近也在看你写给我的旧信,看信的时候总还是会觉得痛的,好像又被你爱了一次一样,但我想还好我们爱写信,笔迹之下,我还摸得到你落笔的体温。
我很过分,还是看了你的速写本,你不要生气。
你画画好看,画的马尤其好看,阿勒泰风景真美,我在这幅风景里也不那么像个野人。
有的时候也想问你到底什么是你做不好的,我想也没有,你是天下第一厉害的人。
这么夸你,会不会把你哄得开心点,拜托,别再和我闹脾气。
顺遂无虞。
【05】
于适,见字如面。
你当时看我来带的榛子,我留下一小把埋在昆仑的冻土层。
因为是炒过的,所以不能长久保存,我想了很久,把他们埋在了冻土层里。
如果有动物吃掉,我想这就是一种布施,榛子是你的,所以以后的功德也是你的。
顺遂无虞
【04】
于适,见字如面。
今日巡逻到一块碎石地,找到一块漂亮的化石,虽然只是普通贝壳,但是贝壳交叠,格外好看。看到贝壳,想到这里曾经是海,你说老家靠海,我虽然没看过海,但是捡到贝壳,也算得到一小片海。
回到驻地,我把海螺放在自己的耳边,大海的声音缓缓而来,我和他们说,等退伍了,我要去海边。
去哪里的大海呢?
去渤海。
顺遂无虞。
【03】
于适,见字如面。
今日收到阿勒泰来信,说春天已经要来了,我恍惚才感觉到日子过得很久, 不给你写信,好像感知不到时间流逝,阿尔娜古丽说苹果开春以后又长膘了,现在样子好看,是种马的材料,我说好,等到时候生了小马,我就也有自己的马了。
只是希望它性格好一点,我骑术不好,驾驭烈马总比不上你。
顺遂无虞
【02】
于适,见字如面。
我在山上的驻扎结束了,今晚是最后一晚,我没睡在宿舍里,去了外面睡,外面的星空和之间刚来的时候又不一样,所谓斗转星移,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想夏天真的要来了,我也真的要离开昆仑了,下一站要去哪里呢,我早就有了我的计划。
我看到了你写下的以后要做的事情,有些事情上打钩有些没有,没有打钩的事情我会替你去做完,有些事情你写的是希望我们一起去做,这个就有点困难了,但我想总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们好像就是在这样的夏天在阿勒泰遇见的,也许我可以再回一次阿勒泰,阿勒泰水草丰沛,我要去接羊羔子们,做牧场上驰骋的人。
连着你的份一起。
顺遂无虞。
【01】
于适,见字如面。
很奇怪是不是好几天都没有收到我的信?
因为我的退伍提前了几天,几乎是一下山就在匆忙收拾东西度过,这封信,是写在去往阿勒泰的火车的餐车上,车子一路向北,大片的绿色和蓝色仿佛要淹没的眼睛,我想窗外应该都是丁香和雏菊的味道,像一场甜蜜的梦境。
等下了车,我也要给你摘上满满一手野花,因为当时你来看我和我说好,再次见面的时候是要送花的。
这封信简短,因为我内心激动,想要赶快回到阿勒泰,你的阿勒泰,我的阿勒泰。
我要留在阿勒泰。
不离开你。
永远不离开。
【00】
于老师:
见字如面。
这封信写在海边,我第一次看海,跨过了整个中国。
我已经改了名字,手续繁琐,但还是改掉了,因为之前和你说好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要叫牧驰。
在牧场上驰骋的人。
我在你生活过的城市里走着,和这里无比熟悉,仿佛梦里来过千百次,我和这座城市,应该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这些联系,又如同生命的连接一样,那么纤细。我来这里的日子,又是吃榛子的季节,我去买榛子,那个阿姨给了我很多,我怎么也吃不完,找了个看到海的地方,一边剥一边吃,但是那些榛子,却好像越剥越多一样,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吃完。
那年你寄给我的榛子,我吃了一大半,还有一些,我就埋在了你一直想看的冰川之下,我问过班长了,那里是终年冻土,任何生命时间都会停留在那里,也许昆仑山上真的有神仙,他们会让那里长出一棵属于你我的榛子树也说不定,我已经向上天祈祷过很多次了,昆仑上的广成子和燃灯道人们,一定听见了。
他们要是听见,就请把你在送回我的身边吧。
退伍后去了一次阿勒泰,你去过的盐湖我也去了你去过的喀纳斯我也去过,你的小马生了一只雪白色的小马,他们要我取名,我想了很久,觉得延续苹果嘉儿的传统,叫它云宝。其实那次没有呆太久,所以后来赶着秋天又去了阿勒泰。
阿勒泰的秋天真的美丽,难怪你一直写信要我来,我想这个浩瀚的蓝色地球上不会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加金黄,更加美丽了。我骑着马,去了你去过的树林和远山,我希望,也许在下一个转角下一棵大树后会看见你的影子,你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知道这终究是我的妄想,这世界上一片金黄却不会再有你。
这个世界这样美丽着,而一个人却始终是让人难过的。
所以到阿勒泰的那个晚上我梦见了你,久违的梦见了你,梦见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你追着那匹马,手里拿着半个苹果,“我给它,苹果”这样五个字,我记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我要忘了,却忽然想起这一幕,我醒来的时候,阿勒泰下着雪。
那是阿勒泰那年的第一场雪,那些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告诉我,今年的雪格外的早,早到有些不合时宜。按道理来说这是阿勒泰最好的秋天,万事万物都在生命的黄金季节,就算是冬日早临,也不该是此时。
所以我想,也许这场雪,它是专门为我而下,这场雪在等我,等我回到和你约定的阿勒泰。那天早上我起来感受到空气里的寒意,回头看窗外,就看见阿勒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这个世界那么安静,安静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没有羊群也没有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了,我站白茫茫的大地上,像是回到了只有我一个人的边防哨站,我看着白色的雪山给你写信,写了很多很多信,我好像把我的一生都在那些信里说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我们之间书信往来,相爱也有时日,可我却从来没有对你说一句爱你,我想这是对你的亏欠,以前想等着以后一字一句的补回来,可是我们之间忽然没有了那么以后和未来,纸短情长,最后全部变成雪上一句轻轻的叹息。
离开阿勒泰的那天,他们说有一个返回舱要掉落,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落在这里,但是我去看了,骑着你的马,在草地上狂奔着追逐着天空中那点小小的白色光点,马奔跑起来的风很大,吹得我浑身上下空落落。一起骑马的孩子们说返回舱是白天的流星,有比夜晚流星更伟大的力量。他们问我要许什么愿望,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是你的化身,你不是消失。只是变成了一个执行任务的神秘飞行器,掉入时光的裂隙里,而我只要愿意等待,迟早有一天你会降落,降落在我身边,降落在你的阿勒泰,而这里就是你的凄美地。
于适,我一直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可是关于你的事情,我是一个不理智的唯心主义者,始终希望人有来生。
而我们还能再次遇见。
于适,收到信请回复,我在你的阿勒泰等你。
永远等你。
阿适,纸短情长,世事万千,我吻你,千万遍。
关于天选这件事(牧于成舟x郊通发达)(1)
突然抽风的产物,训练营的两人穿越到了电影宇宙中(可以当做穿书),那时的他们还没有看过剧本,不知道郊发两人的故事走向,得自己去走,同时也在体验郊发的故事中走到了一起。时间起点是质子营第六年,会带上质子营日常一起写,我要给郊发相爱的一生(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于适醒来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门缝投进了屋内。
脑子还有点懵,大概是昨晚太过紧张睡得太晚的缘故,起床这件事对于适来说有些困难,他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想起今天好像是训练营考核的日子,顿时从迷蒙中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伴随着一声惊叫摔到了地上。
一阵灰尘腾地而起,于适目瞪口呆......
突然抽风的产物,训练营的两人穿越到了电影宇宙中(可以当做穿书),那时的他们还没有看过剧本,不知道郊发两人的故事走向,得自己去走,同时也在体验郊发的故事中走到了一起。时间起点是质子营第六年,会带上质子营日常一起写,我要给郊发相爱的一生(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于适醒来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门缝投进了屋内。
脑子还有点懵,大概是昨晚太过紧张睡得太晚的缘故,起床这件事对于适来说有些困难,他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想起今天好像是训练营考核的日子,顿时从迷蒙中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伴随着一声惊叫摔到了地上。
一阵灰尘腾地而起,于适目瞪口呆地看着屋里的陈设,完全愣住了。这里怎么不是训练营的宿舍?
眼前的情形和训练营那不大但还算温馨的宿舍截然不同,看着像一间泥土垒砌起来的房子,简陋得不像是现代人住的地方,没有窗户,门缝大的漏风,床也是几块木板拼的,铺着草席,床头木架子上挂着一副铠甲,旁边悬着弓箭。按照于适的认知,这好像是拍戏搭建的古代场景。
我不会是穿越了吧?于适坐在地上想着,然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虽然偶尔也会看那些玄幻小说,但是穿越这种事,怎么想也是不可能得。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打算离开土屋出去转转,虽然不知道乌尔善导演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现在应该是在封神训练营的角色选拔中。没错,说不定这是一场全实景沉静式的选拔。
于适参加这个训练营已经快半年了。那时候乌尔善导演要筹拍一部大型史诗电影,讲述商周交替之际风云变幻的神话故事,从全世界海选了三十名身高样貌气质皆是上上人选的青年人,开始长达半年的封闭训练,学习各种技能,最后为电影选出最合适的角色人选。
于适有幸进入了训练营,结识了一群伙伴,共同为了梦想努力。本来今天是训练营的汇报演出的,大家各自展示自己在训练中学得的能力,乌导说这次演出的结果决定着最后谁会得到什么样的角色,谁又会黯然离场。
于适的目标自然是电影的第一男主,他向来是不服输的,要做就要做最好,想要角色自然也想要男一号。他一直都那么的努力,每次汇报演出都是第一名,昨晚他更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折腾到十二点多才睡,对于这个角色,他势在必得。
正当于适思考着是不是要换上床头的铠甲再离开土屋的时候,门缝里的日光忽然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经到了门口,一脚踹开大门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穿着全副铠甲,十分威武。
“姬发,这个时辰还不起来,是在偷懒吗?”为首的男人大声训斥着,原本就身材高大,一穿铠甲更是比于适大了一大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于适,眼中满是嘲讽,“你看什么看,西岐农夫?”
“哎,侯大哥?”于适惊喜地叫着,认出这人是训练营的侯雯元,身后跟着的人也都是营里的伙伴,顿时喜出望外,“你拿到角色啦,这是演的谁?”
“你在说什么东西?”侯雯元和平时在训练营的样子完全不同,一脸见了鬼的神情,上上下下打量着于适,“你看清楚了,我,北伯侯之子,崇应彪。姬发,你最好小心一点,别在我眼前玩花样。”
“这么入戏的吗?”于适抬头四顾张望,另外几人也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好像他们真的不熟,跟他于适也没有半点亲近之态,“崇应彪啊,我记得这个角色,等会儿让我想想,我是演姬发吗?”虽然还没有拿到剧本,不知道剧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在这半年里于适他们已经学过商周历史,也把《封神演义》《武王伐纣平话》之类的话本子都研究了个遍,偶尔闲聊还听乌导讲过一些剧情设定,所以他记得崇应彪和姬发都是比较重要的角色。
侯雯元,或者应该叫他崇应彪,暴躁地哼了一声,一把揪住于适的衣领子,几乎把他原地举起来:“你小子到底玩什么把戏,别以为你和殷郊关系好我就怕你,你们两个今天奇奇怪怪的到底想干什么?”
于适也很快入戏,立刻开始现编台词:“哼,你父亲北伯侯和我父亲西伯侯同为四大伯侯,你难道比我高贵到哪儿去?快放手!”
“哟,你这西岐农夫今天倒是会回嘴了?”崇应彪拍了拍于适的脸,猛地甩了他一个巴掌,把他整个人都丢了出去。
这一摔的力量不小,于适也没有防备,摔得眼冒金星,艰难爬起来,嘴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他拿手背一擦,都是血。此时于适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侯雯元入戏太深好解释,拍戏的时候真打真摔也不是问题,但是为什么他完全没有看到摄影机的存在,也没有工作人员和现场指导,他难不成是进了楚门的世界,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别太过分!”于适挣扎着起来想要反击,他在训练营中的武打成绩也不错,动作干净利落,狠狠给了崇应彪一拳。
崇应彪顿时火冒三丈,冲上来就想揍于适,于适看他穿着铠甲不如自己灵活,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一边思考着如何编台词才合情合理,一边四处寻找着可能隐藏摄像机的地方。
正当两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又有一群人冲进了土屋,于适看见都是熟面孔,白力嘎和刘乐他们两个迅速挡住了崇应彪带来的几个小弟,而另一名盔甲更为华丽的男人则拉住了崇应彪:“崇应彪,你住手!”
“哼!”崇应彪看了那人一眼,甩开了他走到角落生气,但并没有再继续斗狠。
于适看了看那人的脸,原来也是训练营的伙伴,黄曦彦。黄曦彦穿上甲胄也是器宇轩昂,压住了崇应彪之后,便转头看于适:“姬发,你怎么还没准备好,今日主帅要来营里巡视。”
“哦。”于适点了点头,但也发现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黄曦彦,“那个,嗯,你是谁来着?”
“哼。”黄曦彦还没回答,崇应彪先冷笑出声,“我就说他发疯了吧,说不定得了什么疯病,连人都不认识了。”
黄曦彦看了于适一眼:“东伯侯之子,姜文焕。姬发,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不认得我了?”
“哦,哦,姜文焕啊。”于适随机应变,“主帅要来是吗,那,我们要做什么准备?”虽然人物姓名对上了,但是于适还是对不上剧情,他所学过的知识里并没有说过姬发和崇应彪、姜文焕年少相识啊。
“算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和殷郊一起告假吧。”姜文焕的态度比崇应彪温和许多,虽然也觉得于适很奇怪,但仍然耐着性子,“近日大家操练久了,都很疲倦,今日你便休息,只是明日轮到你当值,莫要忘了。”
“他还想在主帅面前露脸呢。”崇应彪依然没停止嘲讽,“哼,算了,咱们走吧,别理这些农夫。”他横了姜文焕和于适一眼,带着人扬长而去。
等崇应彪走了,白力嘎和刘乐立刻围了上来:“姬发,你没事吧,崇应彪他们欺人太甚了。”
于适大概能猜到他们是自己这边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晓得他演姬发,他却不知道他们被分配了什么角色:“我没事,你们是……”
两人也是一脸惊恐,伸手摸于适的额头:“你不认识我们了?我太颠,他是吕公望啊!你该不会中邪了吧?”
于适有点演不下去了,转头四处张望:“哎,我真的不知道演下去,导演可以暂停吗?”
这下大家更加不知所措,姜文焕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于适的手说道:“太奇怪了,姬发,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太颠托着下巴道:“不如找殷郊说一声,带姬发去找宗庙找大司命看看?”
姜文焕道:“朝歌城内,军营之中,何方妖孽敢作祟。姬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于适一时间有些泄气,看着伙伴们都演的那么认真,他却不知道怎么把戏接下去,何况刚刚找导演那一句,自己应该已经是被淘汰了吧。“对不起啊,曦彦,我真的演不下去了,先停了吧。”
姜文焕皱眉看着于适,停顿片刻才试探着问:“你为什么叫我……西雁?我是东伯侯之子。”
“别演了。”于适突然有些许烦躁,转身准备离开,姜文焕拦了一下,又放弃了,看着于适走出屋外。
阳光正当好。于适惊讶地发现,这土屋之外并不是摄影棚,也不是熟悉的训练营,而是一座一座土屋次序排列,身穿甲胄的士兵依次列队而过,矫健的战马嘶鸣,仿佛真的是一座庞大而秩序井然的军营。
他依然没有发现摄像机和工作人员的存在,经过他身边的人向他行礼,唤他姬发或者少主,让他极不适应。于适怀疑自己在做梦,如果不是安排好的情景剧,那只有梦境能解释他现在的处境,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触感是清晰的,方才被崇应彪打伤的地方也隐隐作痛。
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于适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就当自己是在做梦或者真的穿越了吧,反正他那些出戏的想法和对白并没有被打断,干脆看看如果自己是姬发还能做什么吧。
于适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姜文焕仍然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于适摸了摸自己脸,换上笑容蹭了过去:“行吧,我可能睡蒙了有点不清醒,你是姜文焕,我记得了。那……文焕,嗯,我们现在在哪儿?”
姜文焕皱着眉头回答:“在朝歌城,质子旅的营地里。
“质子旅?”
“你忘了?咱们在这儿当了六年质子了。”姜文焕拍了拍于适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你要是真忘了,我说给你听,记得别在主帅面前露出破绽,他一定会生气的。”
于适很快了解到,东西南北四大伯侯率天下大小诸侯八百,在六年前各遣儿子进入殷商国都朝歌做质子,然后质子们被殷商的二王子殷寿编成了质子旅,并亲自训练。这质子旅按照质子们的来历分成东西南北四个阵,分别由姜文焕、崇应彪、姬发,以及还没有见过的南伯侯之子鄂顺率领。
“殷寿啊……”于适庆幸自己文化课没打瞌睡,还记得殷寿这个名字应该是商王朝最后一个国君纣王的名字,“他现在还是王子,那就是说现在是帝乙在位,今年是什么年份?”
“啊?”姜文焕挠了挠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是大王在位第二十四年。”
“那岂不是还有两年才到纣王登基,这时间线怎么这样设置?”于适喃喃自语,他记得帝乙在位二十六年,而后才是商纣王登基,起码得等到纣王登基,才会有后续的什么女娲宫进香,妲己乱国以及武王伐纣吧。
于适在脑子里迅速整理了一番,他现在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姑且算是世界吧,究竟是按照怎样的剧情走向的,是真实的历史,还是《封神演义》,或者《武王伐纣平话》?但不论怎么说,所有的故事起码要在两年后才能开始。他的身份是姬发,传说中的周武王,可是为什么他却会在朝歌做质子,他要如何开启姬发的道路,这一切还尚未可知。
姜文焕安慰了于适几句,然后说道:“主帅快来了,我得前去列阵,你先休息,西方阵让太颠先整队吧。”说着就带着人匆匆离开,太颠也向他说了一声,和吕公望急急忙忙整队去了。
于适坐着发了一会儿呆,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他打算溜出去看看。他没有换上那件看起来就很重的盔甲,只穿了布衣,悄悄出了土屋,其他人都去准备迎接主帅了,他很轻易地就溜进了其他营房。
主帅就是姜文焕口中的二王子殷寿,他骑着高大的战马穿过军队,所有人都整齐地跪地行礼,他就站在高高的帅台上,俯视着下面庞大的军队。
于适爬上土墙,选了个合适的角度,偷偷观望着列阵的场景,他看见殷寿的脸,吃惊得捂住了嘴巴。那是著名的歌手费翔,虽然早就耳闻费翔老师会来参演电影,演商纣王,但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看见他的面孔确实很意外,如果这真的是在拍戏,那真的是很震撼的场景,需要多大的手笔才能还原这样恢弘的场景。
身后突然传来土块滑落的声音,于适心头一震,转头查看,忽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他下意识地发出声音,那人却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拉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跳下了土墙。
“你做什么,吓死人了。”于适拍着身上的灰,皱眉埋怨。这人也是个熟人,起码看脸是训练营的陈牧驰。
于适对陈牧驰的印象是很深刻的。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训练营海选,彼时陈牧驰刚刚退伍回来没多久,还是个看起来土土憨憨的小伙子。于适正在表演老师的安排下释放自己的情绪,把候场的陈牧驰吓着了,进来表演特长的时候表演了一套军体拳。
于适被逗乐了,深深记住了陈牧驰。后来两人都进入了训练营,一起上课,一起学习,慢慢也熟悉了起来。尤其是分组活动的时候,两个人经常被分配成一组训练,久而久之也有了默契。
但是此刻,于适没办法把陈牧驰和他现在的身份联系起来。“你?”
陈牧驰也没有穿盔甲,而是穿着质地看起来不错的袍子,腰上还悬着玉佩,看起来身份就很不一般。他望了于适片刻,忽然露出了笑容,清了清嗓子道:“你是何人,为何一人鬼鬼祟祟在此?”
“我……”于适想起自己躲在墙上偷窥,看着确实不像什么正经好人,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我,我是西伯侯之子,姬发,我今日休息,所以没有参加主帅的检阅。”
陈牧驰看了于适片刻,忽然压低了声音:“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于适脑子一热,几乎下意识接话。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于适忽然反应过来,“你在对暗号,陈牧驰?”
“于适!”陈牧驰开心得几乎哭出来,一把抱住了于适,在原地转了个圈才把人放下,“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没想到还能遇到你!”
“停,停,停!”于适还没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陈牧驰的脸,伸手捏了捏,得到他熟悉的喊疼声,才问,“所以,你知道自己是陈牧驰,我是于适,而不是姬发?”
陈牧驰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的身份是姬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莫名其妙的。”
原来是和自己同样的情况。于适思考片刻,问:“那,你在这里的身份是?”
“殷郊。”
浮光掠影(1)
时间点是拍完封神后的那个秋天,疫情期间,一些日常琐碎的事。
设定他们训练营就相爱,之后所有的事情顺理成章,不存在任何分手、不合和be的可能性。
我cp永远甜甜蜜蜜情比金坚!!
————————————————————
于适接到陈牧驰的电话时,正舒舒服服窝在沙发上看《灌篮高手》。他用投屏将动画放到电视上,抱着膝盖看得聚精会神,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重温,但仍然津津有味。
这时节已经快要入秋了,蝉鸣阵阵从窗外传入,夏日余留的热浪还没有完全退去。于适其实很享受自然风带来的清爽,挥洒汗水更让他感觉浑身上下都舒服,只是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大喇叭正一刻不停地播报着要大家勤洗手,少外出,戴好口罩防范疫情......
时间点是拍完封神后的那个秋天,疫情期间,一些日常琐碎的事。
设定他们训练营就相爱,之后所有的事情顺理成章,不存在任何分手、不合和be的可能性。
我cp永远甜甜蜜蜜情比金坚!!
————————————————————
于适接到陈牧驰的电话时,正舒舒服服窝在沙发上看《灌篮高手》。他用投屏将动画放到电视上,抱着膝盖看得聚精会神,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重温,但仍然津津有味。
这时节已经快要入秋了,蝉鸣阵阵从窗外传入,夏日余留的热浪还没有完全退去。于适其实很享受自然风带来的清爽,挥洒汗水更让他感觉浑身上下都舒服,只是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大喇叭正一刻不停地播报着要大家勤洗手,少外出,戴好口罩防范疫情,他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早早关闭门窗,打开空调。
“喂,小鱼,听得见吗,是我,陈牧驰。”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熟悉,于适按下免提键,把手机放在膝盖上。他们大约已经有一个月没联系了,见面更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最近的日子过得单调沉闷,但他们都没有主动联系彼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渐渐冷淡了曾经的热情。
距离封神这部电影拍摄完成已经好几个月了,年后不久,从训练营一起走出来的伙伴们进行了最后一次聚会,约定电影上映之后再会,然后就各奔东西。
那时候的他们都很乐观,导演说特效制作的周期只需要几个月,如果顺利的话,暑期档就能够上映。他们憧憬着电影上映那一天的到来,可以在大荧幕上看见自己的身影,当然也期待着在光鲜亮丽的聚光灯下重聚的情形。
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席卷了全国,也把他们所有的计划打乱了。年初聚会不久之后,疫情就开始严重了起来,大家天各一方,担忧着彼此,好在现在通讯发达,在网上就能互相联系,由此互道了平安。
陈牧驰对于于适来说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春天过后,他们在北京见了一面,那时武汉的疫情刚刚结束不久,一切看起来又变得顺利了,陈牧驰经由火车从乌鲁木齐到了北京,顺道去见于适。
两人一起呆了几天,于适得到了来自故乡的消息,不得不和陈牧驰再次分别,返回辽宁老家。而陈牧驰也在短暂停留了一阵之后,再度回到了他的出生地新疆。
对于年轻人来说,分离似乎是件平常的事,人生如聚散流沙,一辈子那么长,生命里总会有那么一些匆匆过客的。但是于适觉得陈牧驰是不同的,朝夕相处的两年,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而陈牧驰绝对是最深刻的那一道。
“嗯,听见了。”于适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着电话那头的陈牧驰,然而他却无法忽视,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是雀跃的。
“哈哈哈,好久不见。”陈牧驰与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语调轻快,但这寒暄明显有些生硬,让于适感觉到怅惘,或许时间真的能冲淡曾热烈的感情,“你现在在哪儿,在家里吗?”
“嗯。”于适环顾四周,这栋房子是他的父母买给他的,不算很大,完全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由他一人独居。“最近疫情严重,合约期没过我也不能拍戏,所以都在家里呆着。”
“哦,是在那里么?”陈牧驰报了一串地址,正是于适现在住的地方。
于适感觉心跳加速:“对呀,怎么了,你是要给我寄新疆土特产吗?葡萄干还是烤羊腿,不会是马奶酒吧?”
“葡萄干带了,马奶酒不好带,羊腿我可以给你做。”陈牧驰的声音很好听,电话那头他应该笑得很开心,惹得于适也忍不住眼底盈满笑意。
“小鱼。”陈牧驰忽然又唤了一声,于适的心跳顿时漏跳一拍,“那个……其实,我在你家小区门口,门卫不让我进去,你可不可以出来接我?”
“你在我家附近,你开玩笑的?”于适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忍不住走到窗前张望,可惜这里离小区大门太过遥远,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清的。“陈牧驰,别耍我玩。”陈牧驰的故乡离他家有数千公里的距离,大概连鸟飞过去都会嫌弃太过遥远,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陈牧驰急了:“没有没有,我真的在你家小区门口,我让保安给你说。”
电话那头换了个人听,于适记得那个保安的声音,一口地道的东北方言,见谁都笑眯眯得喊哥。
“你呆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于适飞快地跑进房间,从堆积如山的衣物中翻出来一件背心套上,戴上帽子换好球鞋,然后带上了口罩,拎着手机和钥匙就出门下楼了。
因为疫情的关系,小区公共区域活动的人并不多,今天正好又是工作日,只有几位年纪极大的老人躲在凉亭里闲话。于适从健身步道匆匆走过,转往通往地下车库的行人道,再绕过两栋大楼就能到小区正门了。他远远地看见门口站着个个子极高的人,背着巨大的包,身形挺拔,正靠在电动门上发呆。
于适犹豫了片刻,还是向那人走去:“陈牧驰?”
陈牧驰看见于适,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挥着手臂向他大喊:“小鱼,这里,这里!”他快步奔向于适,又被保安拦住,“哎,接我的人来了,他是业主。”
保安转头看向于适,于适点了点头:“是,他是我朋友,来找我的。”
“那也得登记。”保安拿出酒精仔仔细细给陈牧驰喷了一遍,让他在本子上做了登记,然后才肯放行。
于适在一旁等着陈牧驰乖乖做完了全套的手续,然后很自然伸手接过他斜挎在腰上的小包,带着他往家里走:“你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我不在家你是打算蹲在小区外么?”
陈牧驰跟在于适身后,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我出门的时候还担心见不到你,你也知道最近疫情严重,我这不是怕提前说了到时候来不了让你失望么?”
于适放慢脚步,转头看了陈牧驰一眼,幸好有口罩遮挡,陈牧驰没有看到他唇角的弧度已经翘上了天:“你……特意来看我?”
陈牧驰笑着说:“可以这么说吧。”他看着于适的眼睛,“下个月打算去南方,所以趁现在疫情松动,我先过来找你。”
“哦。”
两人进了家门,于适用投篮的姿势把钥匙丢到了玄关边的小盒子里,脱掉鞋子和袜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你随便啊,我没那么讲究,拖鞋在鞋柜里,冰箱里有饮料。”
陈牧驰把他的背包放在门口的地上,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水蓝色的拖鞋换上。他还是第一次进于适的家,之前只在于适的照片上窥见一隅,此刻四下打量了一番,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你家好棒啊,挺大的。”
“一个人住就还好。”于适摘下口罩丢到桌上,因为出门一趟的缘故,有些热,便把空调调低了,“当然,两个人住也不会太挤。”
“那应该住得下我哦?”陈牧驰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
“怎么,你住不起宾馆吗?”于适也笑,想了想又说,“不过现在疫情很麻烦,你进进出出还要登记半天,住这里也好。”他其实是期待的,说完便咬住了嘴唇,等待陈牧驰说话,最好是能顺杆子往上爬。
陈牧驰走上前,忽然张开双臂从背后把于适圈进了怀中,他用下巴蹭着于适的肩窝,轻轻地说:“小鱼,我好想你。”
身体有一瞬的紧绷,然后很快便接纳了这样的拥抱。于适想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哪怕这么久没见,他的身体依然遵循本能的反应,他是篮球运动员,对于背后突然的凑近应当是很敏感的,可却独独对陈牧驰失灵。
“别闹了。”终于于适还是用轻松的口吻来应陈牧驰,他拍了拍陈牧驰那强而有力的手臂,试图让他松开,“贴这么近,你倒是不怕我阳了会传染给你。”
“怎么可能?”陈牧驰仍然不肯松手,于适越是想挣脱束缚,他便越是紧抱着不肯松手,他们的身体存在着天然形成的差距,虽然于适也很强壮,但陈牧驰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困住他。何况,束缚于适的,也不仅仅是体型上的差距而已。“小鱼,我们好像没有分手。”
于适一下子愣住了,慢慢放下双手,黯然垂下眼睫,有些不确定,却又不敢回应。
年少时,于适憧憬过未来,追寻着梦想的脚步不停,当遇到陈牧驰的时候,他就在心中种下了一株幼苗。可他不敢去看陈牧驰的眼睛,因为他知道,那个他所爱恋的人,也同样有着梦想与未来,不可为感情所牵绊。
陈牧驰对于于适来说,是一款致命的毒药。训练营里日夜苦练,艰苦的拍摄过程,他们共同努力,携手同行,油然而生的感情不可抑制,偷偷萌生的爱恋像藤蔓般蜿蜒生长,扼杀它就如同饮鸩止渴。
那天马术课下课之后,陈牧驰骑着马从于适身边走过,他叫住于适,从马背上弯下腰来,如同异域王子的邀请。他说:“小鱼,晚上食堂的聚会,我也会去的。”然后他伸手向于适,于适下意识地抬手与他握了一下,分开时手心多了张纸条。
像是传递了什么小秘密,于适心如擂鼓,甚至在白力嘎喊他的时候都没有回过神来。他背着所有人偷偷打开了纸条,上面用漂亮的字体写了一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
于适心中的幼苗迅速生长,含苞待放。
彼时他们刚刚学完先秦文学,这首《越人歌》曾在课上被提及,虽只是一带而过,但让于适深深得记在心中。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于适看着陈牧驰的背影,忽然生出了许多许多的勇气。
晚间聚会,于适上台表演节目,他抱着吉他自弹自唱,沉溺于音乐的世界里,眼睛却在搜寻着台下的身影。他看见陈牧驰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撑着下巴近乎痴迷地看着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被遗忘。
曲终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鼓掌,陈牧驰却依旧呆坐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直到于适看着他,轻轻点头微笑,他才如梦初醒,一边笑着鼓掌一边大声起哄。
而后就像所有圆满的故事一样,相爱的两个年轻人终于冲破了暗恋的隔阂,他们在训练营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接吻,吻得天昏地暗。
“我们从来没说过分开的话。”陈牧驰又强调了一遍,他抓着于适的手,让他转过身面对自己,四目相对之际,他微微扬起唇角,眼角却不由泛起了苦涩的如同哀求的泪光,“我们只是被距离暂时安置在两地,但是我们没有分手。”
于适伸手抚摸着陈牧驰的脸颊,指尖略过他的嘴唇,眼中也是眷恋的光芒:“你有三十二天没有给我发消息了。”他眨了眨眼睛,全然不提他也没有主动联系过陈牧驰。
“啊,那个啊。”陈牧驰笑着蹭于适的鼻子,他觉得这样亲昵的举动能拉近两人的距离,“最近这不是疫情么,我回了一趟外祖家,那地方实在太偏僻,信号不太好。”虽然解释得有些牵强,陈牧驰觑着于适的神色,见他逐渐冰消雪融的笑意,内心也满是欢喜,“你记得好清楚。”
“那是,某人突然失联,我还担心出了什么事呢。”于适自然不肯承认,他几乎养成了每个小时看一次手机信息的习惯,私下里也悄悄向侯雯元和黄曦彦他们旁敲侧击地打听过陈牧驰的近况,不过大家现在都不在一个城市,相互的联系比较少,此沙甚至状况外地问了一句,“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训练营里的伙伴对这对小情侣的事情心照不宣,默契地守护着他们的感情,有时候也会起哄,称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于适看着陈牧驰,故意逗他:“你知不知道,冷战可是分手的前奏,感情淡了你想不分开也不行。”
陈牧驰挑起眉毛:“我们有冷战吗?”
“好像是没有。”于适歪着脑袋想了想,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我们明明很好。”陈牧驰搂住于适的腰,“况且,如果你要提分手的话,我也不会同意的。”
于适轻快地笑了,其实这三十二天他一直在等待答案,现在某人特地跑了三千公里的路来到他的面前,其他的又有什么要紧呢?他伸手环住陈牧驰的脖子,就像他们当年第一次相拥亲吻时候同样,他说:“我可没有提过,你再说一遍,我可就当你提了?”
陈牧驰很聪明,立刻明白了于适的意思,明智地选择了换个说法:“天气不错,我来看我对象。”
“哦,就这样?”
陈牧驰笑嘻嘻地凑上前,说:“我跟我妈说了,我得去找我对象了,我还想跟我对象住一阵儿。”
“和对象住一起不犯法。”
于适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然后他主动掰过陈牧驰的脸,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