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宋词三百首 宋词三百首 的推荐 songcisanbaishou90026.lofter.com
自己的大腿肉好难吃
和上一张对应的 Sasuke ...

和上一张对应的 

Sasuke is watching you

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学pa万岁!!(。

和上一张对应的 

Sasuke is watching you

空气中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学pa万岁!!(。

白猫.

  画师:梧桐Erin-要坚强

  我至今都忘不了和我说二哈是甜文的人,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画师:梧桐Erin-要坚强

  我至今都忘不了和我说二哈是甜文的人,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璐.miss

我推团建玛德这剧情笑的想死哈哈哈哈,但我推可爱捏()

—二编——

这就是个动画截图,给这个热度干嘛????

我推团建玛德这剧情笑的想死哈哈哈哈,但我推可爱捏()

—二编——

这就是个动画截图,给这个热度干嘛????

jrszw

mbti同人小说《祭坛》第一天

mbti同人短篇《祭坛》属性:


  ❗️荒岛求生


  ❗️内含大量克苏鲁元素及掉san设定


  ❗️小说里的十六人格均为和@ANFLX 私设的,请不要随便代入(共情可以)


  ❗️小说第一视角是intj

  

  可以接受请继续


————————————————————


      intj睁开了眼。

      

      他只觉得身体有种不属于他的沉重…紧接...

mbti同人短篇《祭坛》属性:


  ❗️荒岛求生


  ❗️内含大量克苏鲁元素及掉san设定


  ❗️小说里的十六人格均为和@ANFLX 私设的,请不要随便代入(共情可以)


  ❗️小说第一视角是intj

  

  可以接受请继续


————————————————————


      intj睁开了眼。

      

      他只觉得身体有种不属于他的沉重…紧接着是坐起身导致的头部剧烈疼痛。

      

      周围是单调的灰黑配色,灰蒙蒙的天空和焦黑色的土地。这组合看上去略微有点不妙,但intj的注意力并不在其上。


      “这是……哪?”


      持续的头痛让他根本无法进行过多的思考,intj也只好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这场头痛不要折磨他太久。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掠过不知名物体发出的呜呜声。


      过了半晌intj才站起来,盯着自己原本躺在的那一片废墟,和被风穿过残破的门窗,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那一点属于海水的潮湿咸味。


      这里是座……岛吗?


      也是直到此刻,intj才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任何的回忆,甚至连自己是如何到达此地都一无所知。


      “……”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荒岛,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找个高地观察一下。


      他抬眸看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转身向废墟高处走去。


      

      intj站在高处俯瞰着底下,只能看到远处有几个黑点在缓慢移动,但那些模糊黑点看起来并没有目标,仿佛只是在很随意的闲逛。


      他本人并不是很想与那些黑点打上照面,不管他们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在自己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贸然接触都是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但灰蒙蒙的天空让他无法判断时间,只能尽快行动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自己得以生存……还有各种各样的物资。


      intj皱了下眉,刚打算下去绕开那些不明黑点,身后猛的传来了一声小小的惊呼声。


      他一下子戒备的转过身,看清对方时却愣了一下。


      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绿色短发小姑娘?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备,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好,我是enfp,嗯…没有恶意。”


      intj没有动作,只是冷淡的看向对方,听enfp继续解释。


      “你也是一个人醒来后发现自己突然来到了这座岛上的吗?”


      enfp似乎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件事,拧着眉想了一会,“你要过来跟我见见大家吗?我们在一个聚集地暂时生活着,大家都是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这座岛上。”


      intj盯着对方看了三秒,才微微的点了一下头,“intj。”


      enfp看起来有点高兴,“你跟我来,我们绕路回去。只要小心不要碰到怪物就好。”


      怪物?


      intj想起自己俯瞰地面时看到的那些随机移动的黑点,有了个大概的猜想。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和别人共享岛上有限的资源,但在不了解这座岛的情况下单独行动风险显然更大。


      intj微微抬头看向enfp,语气平淡,“我想去看一下,那些怪物。”



      intj躲在层层叠叠的灌木丛里,注视着enfp刚才提到的怪物。


      enfp不敢面对这些怪物,他们互相约定好等intj观察完那些怪物之后就一起回聚集地。


      那些怪物只是机械地挪动着,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智力。intj想不到enfp对此如此戒备的理由,但询问后也只知道是聚集地的那些人再三警告enfp,让她如果看到怪物必须远离。


      如果用什么东西试探一下他们……他大概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撤退路线,确保大概率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才投掷出一颗石头在对方身边。


      毫无征兆的,一根触手猛地从怪物身上弹出来,击碎了那块小小的石头。与此同时,intj的太阳穴猛地一抽,针扎般的疼痛让他无法维持蹲着的姿势,一下子跪坐在地。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灰蒙蒙的天和黑色的土地仿佛混在了一起,让他一下子没法分清方向。


      在眩晕中,他感觉有一双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将他往背后拖,对方颤抖的声音好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intj?…intj?”


      intj胡乱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对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只剩声线依旧颤抖,“你没事吧,intj?”


      “没事,”intj缓缓睁开眼,看向enfp,“你…”


      对方没让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也可以。”


      “……”


      “现在你感觉好点了吗?”


      intj无奈的点点头,再次开口,“谢…谢,但我有一个问题,你刚刚离我大概多远?”


      “不是很远吧…我当初看到你倒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就冲上来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很恐怖……”


      enfp似乎仍旧惊魂未定,“你不是说只观察吗?”


      “参考对方的危险程度当然也在观察范围内。”


      enfp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晃晃悠悠站起来的intj,没再继续说什么。




      “我回来了!各位!”


      聚集地里的人还不少,但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他们的只有零星几个人。


      “啊?”一位蓝发看起来很温柔的女性惊讶的出声,“enfp…这是?”


      另一个绿色长发的女孩子抬眼看了intj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回避了intj的视线。


      enfp开朗的笑着向那些人介绍intj,只是除了一些看起来比较温和的人欢迎他的到来,其他人对于他的到来都抱有些许敌意。


      “你好intj。”


      一个看起来有点严肃的人似乎在打量自己,intj一对上对方的目光,就感觉对方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同伴,而是一个能够支配的下属。


      “我是estj,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长话短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座荒岛上,需要食物和住所,我们暂时结盟,共同生存。但相应的,你也要提供劳动力。”


      intj默默的看了对方一眼,“好。”


      “那就,欢迎你加入我们,intj。”



雨䨛 alkaid

「斗1」满级大佬会怀念最初吗(十五)

 ·

无cp,全员友情。 

天乐中心向。


【十五】掠过的光影。


达力古战斗进化后便将两个少年挡在身后,海纳斯前跃一步与他并肩。

发现欧阳零一直在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天乐挑眉,“怎么了?”

目光直视狮子星龙,欧阳零放轻了声音,“对付金牛星龙那天,我看到了。”

金牛星龙?

稍加思索,天乐反应过来。

他是察觉到了有两股水象的力量在附近,也知道是欧阳零和海纳斯。

但他没想到这人躲在附近看他们啊!

而且看样子是在高处,所以他召出「翎炎」的场景,估计也被收入视野里了。

......无论如何,他现在要是把翎炎拿出来,那就没得打了。

海纳斯还...

 ·

无cp,全员友情。 

天乐中心向。


【十五】掠过的光影。


达力古战斗进化后便将两个少年挡在身后,海纳斯前跃一步与他并肩。

发现欧阳零一直在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天乐挑眉,“怎么了?”

目光直视狮子星龙,欧阳零放轻了声音,“对付金牛星龙那天,我看到了。”

金牛星龙?

稍加思索,天乐反应过来。

他是察觉到了有两股水象的力量在附近,也知道是欧阳零和海纳斯。

但他没想到这人躲在附近看他们啊!

而且看样子是在高处,所以他召出「翎炎」的场景,估计也被收入视野里了。

......无论如何,他现在要是把翎炎拿出来,那就没得打了。

海纳斯还没战斗进化呢。

“那不能用。”

还以为欧阳零会追问几句,天乐略感意外的看着他微微点头,一副不追问的样子,“那算了。”

要不是明白这家伙要是恢复记忆肯定不是这个反应,他都要怀疑一下了。

——“不过我有件事要问你。”

嗯?

微微一愣,曜红色的瞳眸与苍绿色的眼眸撞上,其中潋滟着无法忽视的光芒。

“昨晚你说的那句‘重生’,不是玩笑吧?”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天乐震撼地看着欧阳零,很想抓着他的肩膀摇一摇,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向来专注于战斗的欧阳零居然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达力古正在前面做牵引攻击,而海纳斯趁此攻击,但没能给狮子星龙造成太大的伤害。

欧阳零没有被目前有些危险的处境动摇,直视着红发少年,“回答我,天乐。”


眼看狮子星龙挥起了火鞭,天乐准备导入圆卡,音色上扬,“过去如何,现在有必要知道吗?”

灼烧着的圆镜将试图包围达力古和海纳斯的地狱之火吞噬,全数返还给狮子星龙,“重要的是现在吧。”

“或许是那样没错。”欧阳零的语气坚定,“知道过去——能让我更加明确自己该做什么。”

“我才不会让那些模糊不清的事来困住自己呢!”

......啊,没有被心结困住的零还真不一样。

眸光一闪,天乐语调轻松,“好啊。”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他也不能再被以前的事情困住了,不然可会被这些家伙给嘲笑一通的!

欧阳零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最好。”

话音刚落,龙海斗龙机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海纳斯在短短数秒内进化为战斗龙。

哦吼。

瞥了一眼欧阳零,天乐微耸耸肩,“现在战力均衡了。”

海纳斯和达力古互看一眼,极有默契地,又像是早就决定这么做,海纳斯展开了深海幻影。

说起来,天秤星龙在自己离开玄之迷宫之前时候说了什么来着?

看着巨浪铺天盖地,烈火如旭日高升,天乐微眯起眼眸,嘴角轻勾。

「他们想带你回家,天乐。」

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是第二个家啊。


狮子星龙此时很郁闷。

是的,他非常郁闷——在看到那熟悉的组合技,以及身体下意识紧绷的反应后。

怪不得这些天射手星龙看着自己的表情总是显得微妙和古怪。

现在想也来不及了,狮子星龙遥遥看了一眼天乐,立刻有了判断。

天乐肯定有记忆吧.......那种气场还是挺明显的。

真是辛苦他了。

想到当初在基地时,他彻夜处理事情,和阿坤商讨规划的样子,狮子星龙叹了口气。

化作星龙圣石的战斗龙自行落在了熟悉的掌心里,察觉到力量没有消耗太多,他试着将能量传达到少年身上。

于是欧阳零就看到天乐露出了微妙复杂的神情,像是想笑,又克制住了。

海纳斯和达力古回到他们的搭档身边,前者眉眼弯弯,欧阳零浅笑着摸了摸宝贝龙的头。

达力古看见天乐的神情,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

是往好的方向。

眨眨眼,达力古望着天乐手中的星龙圣石,“狮子星龙他.......”

没恢复记忆吗?

天乐失笑,“稍微有点迟,问题不大。”

看着他的笑容,眼眸一颤,达力古放松下来,“天乐,你看起来好多了。”

不是那种浮于表面上的伪装,而是真心实意的。

“我说过不会让你一直担心的啊。”轻拍了拍达力古的头,天乐随口道,“现在要是再抓着不放,他们几个肯定会不高兴的。”

是啊。

无声的轻轻应着,达力古紧攥住天乐的手,暗想着太好了。


旁观这一幕的欧阳零神色平静,“现在可以解答我这边的问题了吗?”

海纳斯面露困惑,而达力古一个猛地扭头看着天乐,“天乐?”

天乐反问:“你看到了多少?”

指尖按揉着太阳穴,欧阳零低声道:“很多,但不连贯。”

他其实是不太相信会有前世,重回这种事情的,旁人讨论起来他完全不会放心上。

可当自己看到那些情景时,那种被牵动的情绪格外真实。

他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梦,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能将梦中的碎片连贯在一起。

明明没见过的人,却会给他一种很熟悉,想要与他们同行的感觉。

尤其是昨晚和天乐交流的时候,那几句“我们都是勇士,然后魔王打败了,就这样前世今生的故事。”让他印象深刻。

尽管天乐的语气像在调侃和取笑,但完全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他口中的‘魔王’和‘勇士’。

还有......

欧阳零深深地看着天乐,“我看到你了。”

另外几人他也看到过,还看到过哥哥和天乐。

他看到他们并肩作战,击败了不少斗龙。

他看到天乐从容的与复苏的魔龙对持,一点都不像是在赴死,无比坦然接受自己的结局。

那些场景中,他们都不是10岁出头的样子,而是至少要接近成年了。

欧阳零不能理解——那些片段中的天乐,是怎么做到那么毫无眷恋的。

难道就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留恋的吗?


犹如深林的眼眸微动,他放轻了声音,“是因为我们?”

是因为我们不在你身边,你才会做出那个决定吗?

“别这么想。”天乐打断了欧阳零的低语,神色不变,“我不能说完全与你们无关,但主要问题是黑亡龙。”

颔首,欧阳零从中得出了另一个结论,“那就是说还有我们的原因在吧?”

顿了顿,他瞥向一旁,“我可不会重蹈覆辙,你放心好了。”

自己居然会导致一个人的决定,而明明他们那时已然是同伴。

虽然还不明确他们到底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至少现在,他为此感到歉意。

从中窥见部分‘记忆’,他知道有多糟糕。

“哎呀,零,你是不好意思了吗?”太少见了。

“......闭嘴”

耸耸肩,配合某位傲娇人士,天乐话锋一转,“我要去找美含和小达,你呢?”

“我和哥哥说好了要汇合。”面上浮现出笑意,欧阳零挥挥手,“之后见。”

看着欧阳零和海纳斯走远,天乐思忖着,“他怎么会看到我和黑亡龙对持?”

他们苏醒是在黑亡龙被解决之后吧?那场爆炸总不可能还保留着录影。

那时候天秤星龙应该还是星龙圣石的状态......那么是谁做的?

达力古茫然的摇头。

『你会得偿所愿。』

眼前突兀的浮现出一双带着笑意的暗金色眼眸,天乐无意识的呢喃,“不会吧......?”

难道是他?

这么说,那时和他见面,他那句祝福般的话语,是不是针对现在这种情况呢?


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的红发少年在看到天空中漂浮的泡沫球时陷入了沉默。

怎么办,从天秤星龙那边看到过这一幕,再次看到还是想笑啊。

有点想拍下来.......零肯定会恼羞成怒的吧。

稍稍正色,他警惕地看着悄然现身的双鱼星龙,水象星龙扮起恶人还有那么回事。

“狮子星龙居然被你们打败了,看来是我们太小看你们了。”

忍着嘴角不往上翘,天乐果断推进到最后的对话上,“你要把欧阳零和海纳斯带去哪里?快放了他们!”

放是不可能放的,双鱼星龙扫了天乐一眼,觉得他没有贸然去攻击泡沫球还算好。

就算攻击也没办法击破泡沫球就是了。

“想救你的同伴就来龙海王城吧。”

红发少年的神情有着恰当的困惑,“龙海王城在哪里啊?”

双鱼星龙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你们自己找。”就消失了身影。

“如何?达力古。”确认双鱼星龙离开了,天乐笑弯了眼,“和当初一模一样吧?”

他觉得刚才那几句话对持可以给自己打满分。

“——嗯”达力古欲言又止,“天乐,零会揍你的。”

天乐轻哼,“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他们找回了记忆,不代表就能收拾他了。

“是吗?天乐。”

感知到熟悉的火象气息,天乐怔住,偏头就看到了射手星龙,“你怎么......”

“在这里?”自然而然的接过话,射手星龙似笑非笑的抓住少年的肩膀。

“当然是不放心某个喜欢乱来的笨小子啊!”


迷幻森林,一道光束冲天而起。

三只水晶暴龙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粉发少女抓在手中,类似于方块的物件。

“美含?”卡布吃惊地看着自她苏醒后,就与她共鸣般出现的物品。

指尖轻触那乌金色的魔方,发觉它瞬间化作了一柄锤子,美含扬起嘴角,“好厉害呀。”

能不能转为别的形态呢?

心念电转之下,她看到巨锤如同流动的金沙化作锁链,牢牢的固定住了试图逃跑的三只水晶暴龙。

没去管那三只水晶暴龙,美含碰了碰位于自己身边的锁链,竟是感到了几分亲近和欢喜。

就像是在为她们的接触而雀跃。

她关心着身上有伤的宝贝龙,“卡布,你没事吧?”

“没事......你回来了就好。”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卡布摇头。

“对不起。”咬紧下唇,美含小声道,“让你一个人对付他们——”

卡布笑了,“我们可是搭档,我当然要保护你了。”

而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刻,卡布感到身上的伤痛在减轻,还有充盈的力量。“美含,我可以战斗进化了。”

“真的?太好了!”

目光在接触到三只水晶暴龙时变得恶狠狠的,美含质问道:“说!你们是不是和射手星龙交谈过的那几个水晶暴龙?!”

“呜哇——对不起!请饶过我们!”

“是的是的,是射手星龙要求我们来攻击你们!”

“他还特意要求我们用迷幻之光来袭击你——”

身为老大的水晶暴龙还未开口,老二老三的嘴就没那么严了,一股脑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老大恨铁不成钢,“老二老三,你们!”

周围的锁链有收紧的趋势,老大下意识闭上了嘴。


射手星龙肯定知道什么。

美含和卡布对视一眼,前者抱着手臂,“还有呢?”

老二碎碎念着,“小姑娘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人要求的啊!”

老三忙不迭的点头,“我们可以送你们离开迷幻森林!绝对不骗你们!”

卡布丝毫不信,“万一你们撒谎.......”

“如果我们骗了你们,我们就不再英俊,不再无敌!”感觉身上的锁链随时有让自己丧命的危险,老大急哄哄的开口。

神色微沉,卡布的嗓音显得格外危险,“如果你们能送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就放过你们。”

“要是骗了我们——我就把你们身上的水晶都拔光砍碎!”

看他们被吓得连连保证,美含解除了锁链的限制,她刚有这个想法,重新化为魔方状的武器便凝做一道流光进入了她的斗龙机。

“奇怪......”她嘟囔,“它要是一直都在这里,我们刚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卡布也觉得不太对劲,“还有射手星龙,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无声的重复,美含想着自己所见到的场景和事物,眸光暗了暗。

她忘了什么,现在却找不出来。

“算了,我们要先离开这里才行。”她挥了挥拳头,“等和天乐小达汇合,我要把这个武器好好炫耀一下!”

卡布满头黑线,看到女孩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不知为何还有点令人发毛。


“还有,等见到天乐——”


“本小姐可要好好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别催更别问更,别在评论区单独刷表情包!

———————————

在美含的武器上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

看到有人说小队长会被大家制裁,霖表示谁制裁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他们应该是互相制裁和吐槽。

想起来了但有点晚——狮子星龙。

不用担心金牛会陪你的(金牛:?)


小剧场(三人组出事,还不知道要击败黑亡龙三人才会醒之前):

射手星龙:“天乐,如果能对零说话,你想说什么?”

天乐(微笑):“当然是嘲笑他,谁让他阻止我参加任务了。”

射手星龙:?等等

天乐(淡然):“等他醒来我要和他打一架,你和狮子记得帮我拦住双鱼跟天蝎。”

射手星龙:.......

一个在前线不断提升自己的人,和一个在营养舱里躺了几年的人打架,不用想都知道结局。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天乐你怎么变成这样的画风了。



雨䨛 alkaid

「斗1」满级大佬会怀念最初吗?(十)

无cp,全员友情。

 

主角是天乐。


【十】一个拥抱


盛夏天通常少云,浮云缥缈,阳光透过薄纱变得朦胧而迷离。

熔金般的光芒并不刺眼,从枝叶的缝隙透过落下,悄然洒落在大地上。

并不能适应时空传送,安小达醒来时还觉得头昏脑涨,他习惯性的在旁边摸索,直到碰到了一个金属物才放在脸上。

听到憋笑的声音,安小达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视野变得清晰,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房间门口的人,“阿,阿坤?!”

“早上好。”欧阳坤笑弯了眼,顺带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我和丘比准备离开空斗之城的时候,碰到了凭空出现的你和木拉多。”

对了!

一个激灵,安小达反应过来,急切的开口,“...

无cp,全员友情。

 

主角是天乐。


【十】一个拥抱


盛夏天通常少云,浮云缥缈,阳光透过薄纱变得朦胧而迷离。

熔金般的光芒并不刺眼,从枝叶的缝隙透过落下,悄然洒落在大地上。

并不能适应时空传送,安小达醒来时还觉得头昏脑涨,他习惯性的在旁边摸索,直到碰到了一个金属物才放在脸上。

听到憋笑的声音,安小达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视野变得清晰,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房间门口的人,“阿,阿坤?!”

“早上好。”欧阳坤笑弯了眼,顺带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我和丘比准备离开空斗之城的时候,碰到了凭空出现的你和木拉多。”

对了!

一个激灵,安小达反应过来,急切的开口,“我们碰到了金牛星龙和天秤星龙,结果被时空镜分散了!”

现在不知道天乐和美含怎么样,在哪里。

分开不久就碰到这种事,欧阳坤诧异的扬眉,“金牛星龙和天秤星龙怎么会出现在灵龙蛋村?”

这也太奇怪了吧。

安小达同样困惑的摇摇头。

几缕阳光透过窗边洒入,模糊的光影画出了细线,欧阳坤手里还捧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籍。

一个恍神,安小达就把自己都不清楚的话问了出来,“我们之前.......是不是在一个金属质的地方待过很久?”

直到欧阳坤投来了愕然的视线,木拉多也疑惑“什么金属的地方?”,安小达猛地反应过来。

“抱歉!”他仓促的推了推眼镜作为掩饰,“我可能梦到了奇怪的东西,阿坤你不用在意。”

合上书,欧阳坤忍俊不禁,“没事,而且.......”

他朝安小达晃了晃手中的书籍封面,《解梦》一词明晃晃的进入了视线之中。

金象战士上扬着嘴角,“说不定以前真的去过那里,而忘记了前去的方式,所以才会在梦中有体现。”



玄之迷宫在阳光下散发着些许冷意,灰白色的螺旋楼梯从不同的方向通往高塔。

水瓶和双子都不在,天秤星龙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扇房门面前。

他敲了敲门示意自己进来了,不等屋内人回应便推门而入。

“我想这时候你是该醒来了。”看着红发少年惊愕的目光,天秤星龙愉悦的勾起唇角。

他语调轻松,“要说初次见面,还是好久不见?天乐。”

诶?什么?

天乐眼眸一缩,“天秤......星龙?”

什么情况?不对,怎么回事?

天秤星龙刚才确实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吧?他应该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木象星龙优哉游哉的应了一声,“我在哦,除了我还有谁能把你无声无息的带来玄之迷宫?”

就连摩羯星龙也做不到好吧?

不不不,他知道这里是玄之迷宫,可......!

为什么?

天秤星龙记得他吗?那其他的星龙呢?

眼前掠过一阵黑白的光影,天乐不适的捂住嘴,脸色骤然苍白,胃里绞痛的好像在翻江倒海。

微微咂舌,天秤星龙快步上前,一手将少年往自己怀里揽,另一只手安抚性的顺着他的后背拍动。

“不要急,慢慢地呼吸。没事的,不会被谁发现。”

一下下轻拍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天秤星龙将能力笼罩在天乐身上,帮他平复晕眩和不适感。

化作人形的青年长叹口气,眼里潋滟着无奈和哀伤,“你啊你,也太拼命了吧。”

除了他和摩羯老大,其余十位星龙没想到天乐会那么做,化作星龙圣石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失去所有的意识。

最基本的感知能力还是存在着的,他们看到这小子独自跑去和黑亡龙对持,将那个混蛋一同带向了死亡。

「那小子是笨蛋吧?!」

当时射手星龙张牙舞爪的话语都还在天秤星龙脑海里回响。

嗯,这就没必要告诉天乐了。


感觉到男孩的气息渐渐平复了,天秤星龙干脆地将他举到自己面前,选择忽视男孩“等等?!”的惊呼声。

“你没问题,大家也没出事。”

十岁出头的男孩根本就不重,天秤星龙面上是温和的笑意,“所以,不需要那么紧张。”

“你说是吧?”

琥珀金的眼眸微微放大,映出了少年似哭非笑的神情,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脸上,令人不自主的为此动容。

“哈......就为了这个?把我带来这里?”天乐的话语断断续续的,泪水不住地滑落,“天秤星龙你是傻的吗?”

“要是被恶魔阵侵蚀力量怎么办啊.......?”他不想看到他们化作星龙圣石了。

真的很无力,毫无办法。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在离开他啊?

要守护的人不在身边的话,秉持「守护」的信念根本没有意义。

“哼?别小看我!”天秤星龙跟敲木鱼似的“咚咚”敲打着天乐的头,像是要把他敲醒,“区区恶魔阵算什么,而且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没被恶魔阵限制。”

“等等,痛啦.....!”缩了缩头,天乐和天秤星龙拉开了距离,看了看还在睡觉的达力古,放下心来。

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没被限制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迅速调整了心态恢复冷静,还抓住了自己话语里的重点,天秤星龙神色复杂。

那个开朗,如同太阳的少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然而沉默引来了天乐的神情变化,他脸色发白,音色颤抖,“你不要告诉我......其他人也‘回来了’?是吗?”

零他们本该在黑亡龙死去后苏醒,美含的力量也会渐渐回归才是。

他深吸一口气,有种全身都失去力气的感觉,“果然是傻的吧?!他们干嘛要回来啊?还来走这一趟?!”

“天乐......”

“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生活不就行了吗?!黑亡龙都死了,给我回归正常生活去啊!”

他的生命本就该在那一个晚上终结了,现在还活着只是一个不知原因的奇迹。

这样根本没有道理,放下安宁的生活跑到这个时期来,毫无道理可言。

“天乐!”

一点都没想到,天乐的思维反应能力超乎了自己的预料,天秤星龙放弃了隐瞒这件事的打算。

他本来想着暂且瞒住天乐,等差不多了再告诉他。

少年完全将自身排除在外的话语让他不敢置信的抓住了天乐的肩膀,“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你的未来,你以为小达他们会开心吗?”

天乐的声音极低,他猛地攥紧手,指甲掐进了掌心,“他们不该为了我这么做。”

不要管他就好了啊,何必呢。

守护时空的星龙给自己的先见之明点了个赞。

幸好在进来之前就布下了结界,否则就会被水瓶和双子察觉到了。

那两个家伙都还没有恢复记忆呢,真麻烦。


天秤星龙笃定自己要是放手,这小子绝对会扭过头去,他放缓了语气,“天乐,听我说。”

“小达他们并不算是‘回来’,而是逆源回溯,将时间倒回了前几年,”始终是一条时间线,不存在是否破坏。

那也不是他们的未来了,“你还记得你去过一个观影厅吗?”

观影厅......?

一个恍惚,天乐意识到了,“那个观影厅的主人帮你们逆推了时间点?可为什么金牛星龙和小达他们.......”

见天乐总算冷静了下来,天秤星龙自觉心情复杂,他既希望能和天乐好好聊聊,又不希望看到他迅速掌握情绪的样子。

还真是把其他人的特质都给带到了自己身上啊。

微微苦笑,天秤星龙揉了揉男孩的头,“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到允许范围内是不能找回记忆的。”

他许诺道,“但一定会在黑亡龙破开封印之前。”

天乐半垂着眼,瞳眸透着冷彻的光芒,他突兀的问:“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有点意外,天秤星龙还是耐心的答道:“‘天乐,往前走,别回头’”

“然后你们自己打破了‘不要回头’的说法?”天乐微蹙起眉,神色莫名。

他不是没有向天秤星龙询问过时间的事情,或者说他问过很多次。

平举双手,天秤星龙神色平和,带着点笑,“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除了去赴死这件事。”

顿了顿,这次是他倚靠着少年的肩头,声音低哑,“不要轻易地把自己从未来里排除掉啊,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没有你的未来,所有人都不喜欢。”


天乐不习惯的抬头看着房间浅蓝色的天花板,岔开话题,“嗯.......你是给达力古喝了什么东西吗?它睡得太久了。”

“实际上他醒的比你早,我和他说过了。”而且接受的速度也比天乐要快上不少。

达力古没敢离开房间,于是就又睡过去了。

没事,以后多的是时间把天乐的想法给掰正回来。

在心里盘算着,天秤星龙坐直身子,语调含笑,“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如何唤醒其他人的记忆?”

抵着脸,天乐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管如何,天秤星龙人类的姿态是赏心悦目的,“我不信十二星龙里只有你恢复了记忆。”

对了!

“倒退了几年的话,阿坤和零那边是你救下的了?”

“除了我,还有谁能精准的将人给救下来呢?”天秤星龙笑意吟吟,天乐无奈扶额,告诉自己要无视这份自恋。

他仔细的问道:“那子园和子涛的父母......”

“也救下来了。”天秤星龙微耸耸肩,“不过子涛还是被黑亡龙带走了,子园的性格没有以前那么冷漠。”

这也是规则之内的事情,他们动点手脚没关系。

只要不太快速的推动事情发展就行了。

行吧,重来一次不完全是坏事,至少他们改变了一些事情。


松了口气,天乐抓住了漏洞,“你还没回答我,星龙里还有谁有记忆?”

“摩羯老大。”天秤星龙爽快的解答,“我想,射手星龙也有记忆,我花了点功夫让他回想起来。”

想想就糟心。

“.......你说不会被恶魔阵侵蚀,真的?”

“因为有人帮忙啊。”天秤星龙想到那个小光团具象化的表示出了什么叫“气鼓鼓”,忍不住笑了。

他音色温和,一如既往,“不会被察觉的,放心吧。”

然后——

“我想。”天秤星龙静静地注视着红发少年,展开手臂,“你会需要一个拥抱?”

哈。

扯起了嘴角,天乐将自己埋进了天秤星龙的怀里,指尖攥紧了长者的衣物。

明显感到衣襟被打湿了,天秤星龙丝毫不嫌弃的将男孩抱稳在怀里,手轻轻搭着他的后背。

待他的气息彻底平稳,变得绵长之后,天秤星龙才稍稍松手,让天乐在床上躺好。

掩上门之前,他看着在不再皱眉入梦的少年,唇角上扬。


“好梦。”


——————————

小剧场:

因为有三人的事情发生,天乐逐渐增加了去找天秤星龙的次数和时间。

眼睁睁望着红发少年掠过自己去敲木象星龙的房门,射手星龙向狮子星龙发出诚心的疑问。

“到底我们是他的守护星龙,还是天秤是他的守护星龙啊?”

狮子星龙:“......”

他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路过的双子星龙对此发出了嘲笑,“笨蛋。”


天秤星龙yyds



柴掌柜今天磕到了吗

【狂赌/芽副】路边野餐

原著向,可能是我写过最长的一篇……


————


下午四点放学的第一声钟声响起,《威斯敏斯特报时曲》有规律的演奏出放学后人潮的躁动兴奋,学生们说说笑笑的涌向社团与校门口,喧闹着聚散开来。


一个单薄的身影正护着怀里刚从信箱取出的一沓厚纸,努力的逆着人群方向艰难前行,踏上阶梯,她的目标是三楼的学生会室。


“会长——救命啊——”


蕾奈奈美抱着成堆的文件用肩膀撞开大门,气流使最上面的三张纸轻飘飘的荡下去,她着急的想捡起来却又不知道手上的东西先放哪,刚向会长呼救,一双穿着黑丝的腿就先出现在了眼前,蹲下捡起纸张后又从她手上接过了一半的文件,得到解救她感...

原著向,可能是我写过最长的一篇……



————


下午四点放学的第一声钟声响起,《威斯敏斯特报时曲》有规律的演奏出放学后人潮的躁动兴奋,学生们说说笑笑的涌向社团与校门口,喧闹着聚散开来。


一个单薄的身影正护着怀里刚从信箱取出的一沓厚纸,努力的逆着人群方向艰难前行,踏上阶梯,她的目标是三楼的学生会室。

 

“会长——救命啊——”

 

蕾奈奈美抱着成堆的文件用肩膀撞开大门,气流使最上面的三张纸轻飘飘的荡下去,她着急的想捡起来却又不知道手上的东西先放哪,刚向会长呼救,一双穿着黑丝的腿就先出现在了眼前,蹲下捡起纸张后又从她手上接过了一半的文件,得到解救她感激的看向面前的人。

 

“谢谢会……啊,是桃喰学姐,您今天也来啦。”

 

“没关系的,小心一些。”

 

“你可算来了啊,今天想早点回家的话,不如就把步子迈大一点?”

 

学生会长早乙女芽亚里正坐在桌前摆弄着钢笔,一脸催促的盯着她,她抱着剩下的文件摇摇晃晃走到桌前卸下后长出一口气,捶着肩膀,偷偷观察着会长的侧脸。

 

自从学生会大换血以来,变革与挑战的风暴不断。但不知道为什么,早乙女芽亚里一直没有任命副会长的人选,自己更是干了秘书一样的活儿,不过,桃喰莉莉香总是会来,自然得就像从未毕业。

 

学生会室内的三人在残阳的余晖中整理着文件堆,早乙女一份份的翻着等她盖章的纸张,表情变幻莫测得生动。

 

“举报专门定制出千用扑克和骰子的社团,还寄了样品过来……话说啊,这标记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就算不管也会自己倒闭吧。”

 

“定制学生会成员的手办周边附人气投票结果,第一是……等等,梦见弖已经不是学生会成员了吧?他们这些死宅粉丝是在玩过家家吗?”

 

“建立家畜AV拍摄室的预算申请表……哈?要不是匿名申请的我真想直接把他们扔进监狱。”

 

“怎么这个月救护车来了三趟啊!是谁又在拿身体部位当成赌注赌博啊,比皇还变态……等等这照片仔细一看这不是梦子吗?”

 

早乙女重重的把自己砸在椅背上,抱怨道这所学校的正常人真是比学院电线杆上的麻雀还少。革新之前还要先处理掉这些烂摊子,真不知道自己在任期间还能不能彻底消灭家畜制度。

 

桃喰莉莉香自然的倾身把指尖搭在金发后辈的太阳穴上揉按着,力度缓慢又温柔。

 

她轻声解释这类离谱申请在绮罗莉做学生会长时就从来没少过。不过她一般都会提前审阅后驳回,不然绮罗莉看见了可能真的会盖章批准……那个时候还相当理性的清华也会帮她出一份力,不过现在这份压力看来芽亚里不得不亲自直面了。

 

早乙女长叹一口气,认命的靠向椅背。因为头疼而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被冰凉的指尖温和的安抚,舒缓了不少。她感受着力道,蹙着眉头随意问了问:

 

“话说我一直想问来着,你的手好像一直都这么凉?是体质原因吗。”

 

额前的指尖停顿了一下,柔和却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回应道:

 

“小时候的一次家宴中,不知道被谁当成绮罗莉推下了庭院的池塘,后来就一直容易感觉冷。”

 

那的确算得上是一次无妄之灾了,绮罗莉先是让自己扮演成她和大人们玩了一次【猜猜谁是家主】的游戏让一帮为了本家家主之位赌注的大人们都丑态毕露输红了眼,又在孩子们中赢下了一众分家公子小姐心爱的玩具却只是随意扔在一旁,而她夜晚扮成绮罗莉,只是一直坐在池塘边看着荷叶上停留的蜻蜓发呆。她甚至都不知道推她入水的是大人还是孩童,只记得那掌心的力度带着恨意。

 

“虽然说你那个自大狂妹妹确实值得被这么做,但你们的家族关系是不是也太离谱了?如果我在,必须把那个家伙揪出来狠狠揍一拳。”

 

“没事的,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选举战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分家过来挑事了,这也要感谢芽亚里。”

 

“是吗~那我也应该感谢你,特地过来帮我这个毫无背景的现任会长。”

 

正在一旁整理着分类文件的蕾奈奈美被当成背景板毫无防备的接收到这段对话,逐渐感到如坐针毡般的尴尬。这微妙的氛围是怎么回事?虽然会长和前副会长的关系他们八卦得也不陌生了,但这股让她当下强烈感觉自己宛如一个电灯泡在发光发热的直觉是怎么回事?

 

不敢说话……但是想逃。

 

那个笨蛋会长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呢,而且肯定什么都没感受到,这个时候还是向前副会长情愿一下……

 

她把文件摞好,慢慢站起来用手势示意工作已经完成,又指了指门口无声询问是否可以回家,桃喰对她点了点头,她如获大赦的鞠了个躬,提起书包溜走。

 

到门口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她简直使出了在悬崖上走玻璃栈道的谨慎,直到挪到门口,她才如梦初醒般的疑惑起来:等等,为什么我要这么小心啊!!

 

跨出门外,她回头看了一眼,会长仍然闭着眼睛,但眉头不再紧蹙。从落地窗倾泄进的余晖将桃喰莉莉香的银发也映成了金色,她侧着头,似乎很专注的看着会长。橘红碎斑印在地上,一室静谧,她突然为自己刚刚的小心翼翼找到了理由。因为,会长也一定很累了吧。

 

她轻手轻脚的拉上沉重的雕花大门,将那份当事人尚未感知的暧昧关进门中任其发酵。

 

 

——

 

“喂,你们看见莉莉香了吗?”

 

“啊,桃喰学姐刚刚出去,好像有人找她有事。”

 

“嗯?”刚进门的早乙女有些疑惑的拉长尾音,有些警惕,“男的女的?“

 

“好像是……男生?是一个家畜,特地过来说掌握了举报信里那个非法赌场很重要的证据之类的,一定要亲手交给会长,您不在所以桃喰学姐就先过去了。”

 

早乙女低头沉吟了几秒,不祥的预感缭绕心头,她还没走到椅子那就又掉头出了学生会室的大门,顺便扔下一句:

 

“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去找找她。盯着手机,有事我会给你们发信息。”

 

“欸,会长——“

 

被甩下的学生会成员们面面相觑。

 

“怎么办,会不会是桃喰学姐出什么事了啊?要跟上去吗?”

 

“可是会长让我们留在这里欸……而且活儿也没干完,要不,找她的同班同学过去看看?”

 

“好主意。”

 

早乙女出门笔直的冲向楼梯,大致有了怀疑的对象。自从她成立新学生会以来,不服的家伙不算少数,除了那些玩弄惯了权力的名门望族,也有深受家畜制度迫害的底层学生,对桃喰痛恨恶绝之人。

 

当时还有人猜测她是靠桃喰家的权力上位,各类议论甚嚣尘上,而那些人当然对曾经身为副会长并同为桃喰的莉莉香也抱有恶意。

 

有一伙团体似乎想复兴“真正”的善咲会,但所作所为和强盗没什么区别,疯狂递送公报私仇的举报信,同时到处威胁哄骗学生入会。

 

根据她的调查,这些家伙的窝点就在放学后最高层最靠里的那间教室,本来想装作不知道先找个人混进去,等下次他们有大动静了再让人通风报信过去一锅端,但现在她显然等不下去了。

 

跑到最高的楼层,她一眼就看见一个男生守在教室门口,脖子上挂着醒目的黑牌,东张西望很明显在放哨,他看见早乙女时吓得腿都软了,正准备对里面大喊时被她上前一拳揍在脸上失了声,教室门被打开,另一个男生听见动静冲出来,她飞起一脚狠狠踹向那个男生的裆部,像跨过尸体一样跨过他痛苦蜷缩下去的身体。

 

莉莉香在这里吗?还有几个人?她没有出什么事吧?她踹开教室的大门,闪进去焦急的大喊:

 

“莉莉香!——”

 

教室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她挡住了谁,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头明亮的银发,早乙女芽亚里还没来得及冲过去,就眼睁睁看着那个男学生在离莉莉香不到半米的地方轰然倒下。失去了遮挡,桃喰镇静的表情和早乙女错愕的表情直接打了个照面。

 

她看见莉莉香手上拿着一把电击枪,电流正呲呲的悦动闪烁——看上去很像五十岚清华的那把,嗯,就是把木渡润直接放倒口吐白沫的那把。

 

早乙女愣在原地,地上匍匐着三人扭曲的身体。桃喰看见她也惊讶了一下,收起了电击枪。

 

“芽亚里?啊,抱歉,我擅自解决了……本来想等会回去跟你说。“

 

早乙女从宕机状态里回过神,不难推理出为什么她身上会有电击枪。作为更高危的前任学生会副会长,会随身带着这些应该是很常见的事吧……心头的大石落下,她吁出一口气,抱起双臂。

 

“那个,总之,你没事就好。我来找你是想……”

 

“早乙女同学!!我来帮你了!!”

 

随着声音的主人现身之前,一盆水先浇头而下,站在门口的早乙女显然没反应过来,避之不及的被浇了个透彻。

 

莉莉香吓了一跳,但马上就上前扶住芽亚里被水浇懵后直接石化的身体,在第二盆水泼进来之前早乙女反应过来又侧身为她挡了一下,但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了落汤鸡。铃井提着水盆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口,看见面前的景象不由打了个寒颤,但又不敢逃跑,只好僵着笑容摸了摸后脑勺,徒劳的解释:

 

“呃……不好意思,我以为里面还有漏网之鱼……刚好男厕就在这旁边所以……”

 

“喂!长点眼睛啊你!!”

 

浑身湿透的早乙女芽亚里气急败坏,拿起靠在墙根的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这位静风堂少爷在体力追逐战中从来没占到过半点优势,只能用水盆扣在头上抵挡攻击不断哀嚎着求饶。

 

“噗。”

 

这笑声在焦灼的氛围中显得相当突兀,早乙女和铃井同时回头看过来,神态还分别保留着上一刻彼此脸上的愤怒与惊慌。桃喰仍然没压抑住嘴角的笑意,撩起一蹴湿了的银发,抿唇笑着问:

 

“芽亚里,刚刚在担心我吗?”

 

“废话啊!……当然会担心。”说到后半句早乙女不知为何心虚似的音量骤降,但话语中的情感仍然清晰。

 

桃喰不合时宜的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将她的面具连同整个身躯都撞倒在地,而第二次见面就对她发了很大的火。

 

一针见血的怒骂和宛如折断她手腕的力道,虽说也出自于被威胁的不满,但对蛇喰梦子的关心与担忧才是最重比。她的筹码成功送了出去,而目的达到却并没有使她感受到轻松,反而让她茫然与缺失。

 

看着蛇喰梦子被送去保健室,她徒留在原地不由得想:被重要的人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桃喰握上湿透的衣襟,发梢的水珠滴落到锁骨,布料贴合的肌肤冰凉,但心中却透出源源不断的暖意。早乙女使唤铃井去拿毛巾过来,拧着湿发走过来一边把手覆上她的额头,一边嘟囔着你可不能发烧啊。

 

她想,自己刚刚终于知道了。

 




 野餐

 

本家的春日宴席邀请了许多分家代表前来参与,狛喰希也带着她的狗狗来本家串了个门。

 

在习惯了被当做背景板的童年里,直率又热情的她已经算是莉莉香最好的朋友。而她今天的聊天也像所有正常青春期的女孩一样将指针笔直指向恋爱话题。

 

桃喰莉莉香不着痕迹的将“理想型是什么样的人”话题抛了回去,并补上一句“希的品味值得参考,所以还是你先说?”,成功让狛喰希放弃提问,作为回答者认真的思考了起来。狗狗趴在她们中间睡觉,莉莉香自然地把面具放在毛绒绒的狗头上。

 

“首先啊,神秘一点?感觉总是叽叽喳喳的那种人很没意思呢。”

 

神秘吗,早乙女芽亚里可一点也不神秘,她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到完全没有反侦察意识。桃喰想起自己身为副会长时曾翻过早乙女芽亚里的档案,直白得像一本传记。

 

“其次,情绪稳定,不轻易发火或者甩人脸色看。”

 

早乙女芽亚里唯一擅长隐藏的大概只有赌博时的心境了。但在不涉及利益流动时,她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最后,也要坦诚一些吧?至少也得让我知道对方到底喜不喜欢我。”

 

事实上,桃喰莉莉香至今也没分清楚芽亚里对自己的关心到底是差别对待还是一视同仁。如果是差别对待,是因为朋友之间的情谊吗?还是更’特别‘的在意?如果是一视同仁,那换成其他人在她身边,她也会这样给予信任与陪伴吗?万一是后者,会耿耿于怀的只有自己的话,那也太狡猾了……

 

“果然,男人就是要这样才酷!”狛喰希对自己的标准无比满意,亮着星星眼兴奋的来了个总结。

 

……结果理想型的特质完全没有一点对号入座,甚至一开始的前提就错了。

 

莉莉香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从狗狗头上拿走面具戴上,遗憾离席。

 

 

 

——

 

每当当天繁杂的事务告一段落,早乙女总会与她闲聊一段时间,这也是她从观察以外了解芽亚里的重要渠道,家庭、兴趣、童年、朋友……不知不觉这段时间已经成为她每天最期待的时光。

 

“不考虑现实的话想做什么新的职业?哈,说起来有点想尝试小说家啊,漫画家这种比较自由,或者赛车手这样刺激的职业呢。啊对,探险家也不错,不过不能是考古学家那种的,看过相关的纪录片感觉那真是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桃喰莉莉香很喜欢听早乙女芽亚里聊这些随性的话题,她的生活中总是固定在方正的条框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自是泾清渭明,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亦是家族里心知肚明的潜规,不过叛逆的桂冠从小到大就被她的孪生姐妹摘取,堂而皇之的炫耀与戏弄,作为影子的她倒是从未牵绊住长辈们的一丝关切担忧。

 

她之前就获得了早乙女房间的随意进入权,并不算很宽敞的房间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但乱中有序。工具书籍很认真的以国籍分类排序好,小说和漫画则按兴趣和翻阅次数随意排列着,各式各样的桌游垒在书架的木格子里,桌面总是摊着一本她最近在看的书。

 

为了通过书单安静的了解其主人的性格,她偶尔也会借阅几本,早乙女对她这有悖于“大小姐品味”的行为似乎饶有兴趣,也乐于为她推荐和介绍。

 

今天她的书桌上放着一本暗蓝封皮的《路边野餐》,她好奇的拿起这本小说,早乙女却提醒她谨慎翻看:“这本可不是像书名一样文艺的书。”

 

“野餐。想象一片森林,一条乡间小路,一片草地,一辆车驶来,从乡间小路开到草地上,一群年轻人从车上下来,带着瓶瓶罐罐,几篮子食物,还有收音机和照相机。他们点燃篝火,搭起帐篷,打开音乐,森林里的野兽、小鸟和昆虫在漫漫长夜里胆战心惊地注视着他们。

第二天早上他们离开了,森林里的动物从藏身的巢穴里爬出来,又看到了什么——洒在草地上的汽油;散落在四周的旧火花塞和旧过滤器:破布条烧完的灯泡,落在地上的活动扳手;池塘里的浮油;当然,还有一般的垃圾——苹果核、糖纸、篝火的灰烬、易拉罐、瓶子、某人的手帕、某人的小刀、撕烂的报纸、硬币、从别的草地上摘来的枯萎的花。”

“我明白了,一次路边野餐。”

“完全正确。一次路边野餐,在宇宙里的某条小路上。而你却问它们会不会回来。"

 

她回味着这段对话,早乙女拉开一罐挂着冷凝水珠的汽水递给她。

 

“可以联想吗?我是说把这个理论放到现实中,或者说放到百花王学院来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甚至比人与动物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百花王是靠阶级压榨来实现表面稳定的,即使同为人也要分出三六九等。特权者们在赌桌上一个一时兴起的游戏,赌注可能就毁掉了一个普通学生的一生,同时他们也将被贬为“家畜”,不再被视为人。霸凌和欺压或许只是暂时性的,但人生计划书这种东西,能用薄薄的几页纸就规定好一个人的未来几十年,还要让人感恩戴德,真是自以为是的特权者们啊。”

 

早乙女喝了一口汽水,二氧化碳滋滋冒泡击打着铁罐发出细密的爆裂声响。

 

“但更多时候,这些人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对他人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震荡与浩劫吧,就像一次随意的路边野餐。”

 

早乙女总是会说一些让她难以回应的话,倒也不是多晦涩或无礼,只是总能探寻到她不愿去窥探也不愿去想的角落。早乙女瞥过她局促的神色,补充到:

 

“我没有在说你啦,虽然你也算‘特权者’之一吧,但我可不是那么以偏概全的人。”

 

桃喰莉莉香握了握凉爽的汽水罐,凉意从指尖传递到心脏,她反刍着回忆做出自己的回应:

 

“百喰家也是这样的制度,甚至比学院更明显。从小我就很少见到母亲,祖父说她输掉了重要的东西,去了很远的地方。后来每周都有不认识的长辈踏破门槛的来挑战,赌注总是很夸张,也很残酷。我和绮罗莉目睹了许多分家的没落、家破人亡,甚至有些是我们亲手促成的。一开始我还会紧张和害怕,但是后来也慢慢麻木了。”

 

她抚摸着膝上的面具,没有接着说下去,铁罐的水珠滴落在她大腿,触感冰凉。早乙女递给她一张纸巾,目光也停留在那副面具上,她知道莉莉香从出生起就极少有选择的权利。

 

“我听说拥有过财富和权力的人,在失去的时候会比普通人更痛苦。以前我一直觉得,你们身居高位之人从来都是剥夺别人自由的那一方,但我现在反而认为你们可能才是最不自由的那类人。当然,桃喰绮罗莉是例外。”

 

早乙女芽亚里感叹,将自由和权力同时给予一个捉摸不透的人真是够可怕的。

 

“我也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我现在的确感受到了自己的想法,以及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动是什么样的感觉。这都要感谢芽亚里……让我成为了从来没想过的样子。”

 

她曾与早乙女交换彼此的童年,芽亚里的家庭就像青鸟一样随性,对她的生长放任自如。而自己的家族则是一条蟒蛇,獠牙悬挂,稍微展露个性就会被反噬绞死。

 

在学院时她总是与黄泉月露娜呆在一起,那天露娜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聊起早乙女拿着人生计划书过来发飙的场面,调笑到议员夫人有什么不好的吗?作为认命前的挣扎还真是够有劲呢。然而早乙女却在之后债务整理大会中力挽狂澜,将自己的人生漂亮夺回。

 

就像《路边野餐》的主角在最后向神大喊,看着我的灵魂吧,因为我从未将灵魂出卖给任何人!它完全属于我,还有未泯灭的人性!

 

 

“我的人生是属于我自己的,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

 

 

“所以说……不用特地感谢我啊!我也只是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而且,你跟他们本来就不一样。”

 

早乙女真的很不擅长接受别人直白的夸赞,转移注意力般拿起小说放回了书架,桃喰低头小口嘬饮已经快要变成常温的饮料,内心仍然在回味着今天的对话。

 

其实,也不是只有特权者才会路边野餐吧?你其实也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改变了……其他人的地方。

 

不过她没有说出口。

 


——

 

“会长订了一束花?真的假的,我看群里发了照片,话说向日葵配百合是什么组合啊?”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等等,难道说早乙女前辈准备告白?铃井,你不是和前辈是同学吗,有什么消息?”

 

“那个早乙女同学吗?真的很难想象她看得上什么人啊……”

 

“那可不一定啊铃井同学,芽亚里桑其实意外的很,纯,情的哦~”

 

“你们没事干就把教室卫生打扫了去!”

 

早乙女芽亚里黑着脸挥手驱赶学生会长室走廊的八卦人群,暗自腹诽如果知道是哪个混蛋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一定要罚他扫半个月厕所。

 

上周末她把莉莉香约到天台询问她是不是在暗中用特权帮自己,结果意外知道了对方的心意。但事实上,她和莉莉香之间还差一个正式的场合去确定关系,毕竟在天台上给人家逼得哭着承认喜欢自己可不算什么告白。

 

她这几天努力回想了和莉莉香相处的点滴,该说这是事后诸葛亮吗,越回忆越是意识到一些情愫的蛛丝马迹。但她仍然不知道要如何当面去回应那份感情,于是她约了莉莉香在这里见面,并写了一封信留在学生会室。

 

早乙女芽亚里倒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用这种青涩的方式袒露心迹。

 

桃喰莉莉香按照约定时间在傍晚踏入学园,推开学生会室的大门后,却并没有看见那头熟悉的金发双马尾抬头和自己打招呼。昏黄光柱钉在宽大的木桌上,尘埃在阳光下翻滚着撩拨她的心绪,她小心翼翼打开了桌上的那封信。

 

「莉莉香,不好意思我没有在这里等你,但这些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

 

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讨厌特权者。但你让我改变了这个刻板的想法,你的战争让我看见你的意志,不知不觉,你对我已经不可或缺,我至今也会庆幸当初你坚持成为了我的同伴。

 

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也摘下了面具。老实说,第一次看见你的脸时,我就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和前任会长一模一样的脸却让我完全讨厌不起来,即使你扮演了她很久,但你们仍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而且你也比那个人温柔,善良很多。

 

我喜欢你认真听我说话的样子,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我曾经也将恨意的目光锁定在前任学生会,也有推翻这吃人制度的野心,但直到我自己做了学生会长,才发现这个位置并不好坐。平衡是微妙的,稳定总是伴随风险,和平总是伴随牺牲。

 

我的初心似乎一直在被动摇,但你却一直在我身边给我定力和信心,去继续做我该做的事。

 

很抱歉说了这么多还没有回应你的心意,我想说的是:

 

莉莉香,你是一个很值得被喜欢的人。

 

但就像幼鸟总是会对睁眼看见的第一个生命憧憬一样,你对我的感情是因为真实的内心所求,还是印随效应的结果?

 

我一定会努力成为胜者,但在这之前,你也还有很多时间和资源去认识比我更有胆魄,更聪明,也更有背景的家伙……总之,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但若你仍然认为自己的想法不会变,我现在就在楼下等你。

 

——早乙女芽亚里 」

 

桃喰莉莉香看完才发现信纸已经被自己的眼泪滴出水痕,新鲜的墨迹在水份下晕染变得模糊不堪,她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

 

双脚已经自己动了起来,跑出去时肩膀撞到大门阵痛麻木也旁若无感,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里,脑海里满满充斥的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学生会室的楼梯她已经走过无数次,但今天的路却感觉格外漫长,漫长到她有时间去想很多关于那个金发女孩的事。

 

她没来由的想起在走廊的追逐,她曾经小心翼翼的跟在金发女孩身后,而她视若无睹。

 

早乙女芽亚里这半年变了很多,横冲直撞的性格越发收敛自如,曾经总是容易拍桌子嚷道“瞧不起谁呢?”的易怒性格,也逐渐被隐忍的阴沉表情代替,不过回到学生会室总是忍不住还要对着桌子踢两脚抱怨一通,有一次被她撞见撒气的行为,还有些窘迫的说你可要帮我保密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终于下到一楼,那个身影逆着光背对着她,她还没有出声早乙女芽亚里就回过头来——事实上,那个人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那些藏匿的东西,就像赌局中的每一次逆风翻盘,就像在她生日那天心有灵犀的回眸。

 

目光相碰,桃喰莉莉香觉得心跳似乎漏掉一拍。

 

在遇见早乙女芽亚里之前,她总是站在名为【明天】的门前犹豫不决,踟蹰不前。什么时候可以抬起头大方的迈向明天呢?她把手搭在门把上,畏缩着不敢迈步,而那个人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给了她一把推力,握住门把猛地开启了明天。

 

早乙女芽亚里张开双臂接住莉莉香因为跑向她而摇晃不稳的身子,嘴角挑上笑意。

 

“嘿,不用这么着急呀,我又不会跑。”

 

桃喰莉莉香伏在她的肩膀上,因为哽咽而呼吸不稳,但声音却很坚定。

 

“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芽亚里。无论过去多久都是。”

 

后背被一双手有力的搂住,早乙女芽亚里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那么,我也一样,莉莉香。”





花束

 

确认关系之后,她们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她们一如既往的聊天,逛街,分享彼此的空间。不过早乙女芽亚里意外的擅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让她害羞的话语。

 

“说起来,你在学校总是穿着黑色的丝袜呢。”

 

她周末待在早乙女的公寓里看着书消磨时间,金发后辈坐在地毯上,百无聊赖的叼着冰棍看着她薄衬衫下露出的白皙大腿,问完上面那句话又嘟哝着难道夏天不热吗?

 

手背蹭上她光洁的腿面,触感冰凉,便拿过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了一个度。桃喰仿佛被火苗烫到一样的缩了缩腿,辩解到是因为不习惯露出太多肌肤。

 

“现在连面具都摘下来了,这个习惯也可以改改了吧?”

 

早乙女有些坏心眼的又用胳膊圈住她的小腿揽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害羞又不好挣脱的表情。

 

“不如夏天就试试吧,上次一起去看电影时你穿的那件裙子,不是很漂亮嘛。”

 

桃喰绮罗莉对于她们的关系持有一种玩味的乐观。面对孪生姐妹对自己恋情难得的主动坦白,她端着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口,示意她得做点什么来换取自己的好态度,莉莉香坐在她的对面,娴熟的拿过茶壶给她续上红茶。

 

“首先恭喜你,不过,嗯……我想,你们大概会分至少一次手。”

 

“至少?”

 

“是呢~至于到底是几次,我也很期待。要不要赌一下呢?”

 

“这种事情,不是只要有一次就结束了吗?”

 

“啊啦,你不是比我更清楚早乙女芽亚里的性格吗?她不把一件事情完全弄清楚可是不会罢休的哦。就我看来,你们之间不清不楚的东西应该不少。”

 

“……是因为我……”

 

“那可不是,莉莉香,谈情说爱这种事情又不是出千,很少会只有一方的问题,更多的时候是看哪一方更愿意主动示弱与妥协。虽然我是很希望你能更有骨气一点就是了。”

 

“……我们还没有在谈情说爱。”

 

“在定义你俩的亲密度之前,不如你先把桌子擦一擦?红茶已经满出来了。”

 

在莉莉香自知理亏擦桌子的间隙,绮罗莉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般开口,

 

“说起来,你们做过了吗?我感觉早乙女芽亚里是那种有着莫名其妙的责任心的人呢,如果你们已经……”

 

“绮罗莉!”

 

 

 

——

 

通感一流的桃喰绮罗莉一语成谶,事实上她自己也成了她俩的“分手”受害者。

 

……

 

这位家主确实没想到除了等等喰定乐乃以外居然还有人敢来桃喰家大门口叫板,好吧,定乐乃至少还是来为了某位被做局到快要破产的分家讨要几分“公正”,她早乙女芽亚里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找自己姐姐复合这种愚蠢的理由,就她对莉莉香的了解,早乙女不来自家姐姐也会过两天想明白了再过去。

 

虽然她很乐于看戏,但在该睡觉的时间不行。

 

“听着,我可没有兴趣配合你玩捉迷藏游戏,你现在就出去见那个不懂礼数的家伙,或者我扮成你去打发她走也行。”

 

“可是,我还没想好现在怎么面对芽亚里……”

 

“我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让你去找她参加选举战了。”

 

忠诚秘书兼任保镖的五十岚清华,也间接的成了受害者,自从毕业绮罗莉就在本家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方便她随时来往,而今天她刚好住下来。

 

“早乙女芽亚里,你到底来做什么!你和副会长怎么样我管不着,但这里是会长的家,都几点了你还站在这!注意点分寸!”

 

桃喰绮罗莉拽着桃喰莉莉香磨蹭着下了旋转楼梯,刚到门口就刚好听见早乙女芽亚里不屑又桀骜不驯的喊出一句:

 

“我来道歉啊!”

 

大门突然打开,披散着银色长发的女孩拽着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走到门外站在台阶上像看着闯入的野犬一样俯视着早乙女。

 

“早乙女芽亚里,分得出来哪个是莉莉香你就可以把她带走。”

 

“……首先排除你是。”

 

“很好,把她带走吧。”

 

一时沉默。刚刚气焰还很嚣张的早乙女在见到莉莉香的那一刻就熄火了,银发女孩也不知所措的低着头。桃喰绮罗莉抬起握着姐姐手腕的手,像交接权杖一样的举着直视早乙女:

 

“自己过来接她啊,你不是来找莉莉香的么?要哄她今晚上就哄好,我以后可想睡个好觉。”

 

早乙女耳根烧了起来,难堪的摸着后颈向前迈上台阶,牵过莉莉香的手,别扭的小声丢下一句:

 

“谢了。”

 

目送这俩人的背影淡出宅邸的铁栅门,桃喰绮罗莉招手示意清华可以进屋睡觉了,顺便让她把大门锁上。贴身秘书疑惑的皱了皱眉,但仍然先果断执行完毕才提问如果她的姐姐回来没带钥匙怎么办。这位家主抚着下巴,报以一贯洞察一切的微笑。

 

“没关系,不出意外,我想莉莉香今晚不会回来了。”

 

 


——

 

她们两人走在只有路灯微亮的小径上,早乙女难得的感到尴尬,说起来之前自己和别人吵架最后都是怎么和好的啊?怎么完全没有记忆……

 

其实也不算是吵架,只是她单方面对莉莉香发火而已。当时她正计划着怎么开除掉几个拿家畜做着非法生意的学生,而莉莉香却跟她说最好不要做到直接开除这么绝对,对于这些有背景的狂妄学生,用更迂回的方式来处理会比较好。

 

前任学生会一般会安排特殊人员去他们的赌场设局出千,让他们背上巨额债务再起不能后,向他们的家族发去通知,那些死要面子的权贵家长自然会去收拾已经沦为“败犬”的废物儿子,豆生田和木渡润就是这样消停了好一阵子。

 

当时听到这番话时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不好看。

 

“我不是桃喰绮罗莉。”

 

早乙女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狠狠摔上学生会室的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哇,太糟糕了……这是什么恼羞成怒的初中生才能做出来的事,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女朋友。

 

“芽亚里?”

 

自认关系已经岌岌可危的女友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早乙女仓促开口:

 

“啊?莉莉香。抱歉,这么晚还叫你出来。我是想说……上次那样对你说话是我不好。”

 

桃喰低着头,早乙女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又怕莉莉香就这样走掉,一直没有放开牵着她的手。

 

“没事的,其实我回家后也想了很久,觉得我不应该用之前的经验去干涉你的选择,毕竟现在你才是学生会长。”

 

“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也没有静下心来和你认真探讨,听听你的想法。”

 

早乙女探过头瞅着她的神色,确定她真的没有再生气后稍微放下心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承诺道:

 

“下次不会了,莉莉香。”

 

“……嗯。我只是希望,芽亚里不要遇到麻烦的事,但我还是会支持你的决定。毕竟我们……”

 

毕竟我们现在在一起。所以很担心你遇到不好的事,哪怕你会不喜欢这样,也想要告诉你。

 

金发的会长沉默了几秒,眼底的光芒和星星混在一块儿闪烁着,让她目眩又紧张。

 

“嗯,我知道。谢谢你,莉莉香。”

 

天色已经很晚,四目望去只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光,早乙女看了一眼时间,询问莉莉香是否要把她送回本家,桃喰低头,说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去过,可能管家已经睡觉了。

 

“那去我家?”

 

以往都会答应的桃喰此时有些迟疑,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同意了。

 

说起来每一对情侣吵架重归于好后感情都会变得更亲密,或许是时隔几日再次触碰对方时总会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感。

 

迈进公寓大门,早乙女为她拿出拖鞋换上后又去收拾房间,她有些困了,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又回到了这两天她们冷战的时候,她在患得患失间入睡,纠结着初恋是否会就这样仓促结束。

 

她想起来上次在早乙女芽亚里房间里看完《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的结局后眼泪汪汪,早乙女又好笑又无奈的给她擦眼泪,安慰她别胡思乱想啦,这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你不是那个主角,你也不会从不曾拥有再到眼睁睁的失去全部。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故事的结局流泪,而是我看到了一句话……

 

失重的感觉让她清醒过来,早乙女把手绕过她的膝弯,准备把她抱去床上睡,见她睁开眼睛便停止了动作:“困了吗?”

 

她搂住后辈的脖颈,摇摇头,说我只是有些高兴,你今晚能来找我。

 

早乙女低头轻吻她的耳根,动情的呼吸像火星燎过耳垂,也让她脸颊染上酡红。暧昧的氛围蒸腾着,耳旁的银发陷进沙发的缝隙里,衣摆也被撩起,她微不可动的挣扎着,没底气的小声抗议,

 

“芽亚里,不行……我今天是生理期……”

 

缠绵的动作骤然停顿,早乙女猛的把头抬起来,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她观察着莉莉香的脸色,确定她没什么难受的神态,才难堪的侧过头挠着刘海问道:

 

“你……怎么不早说?刚刚在外面走了那么久,有没有吹到冷风?”

 

“没关系的。刚刚是找不到机会说……”

 

早乙女芽亚里抓着自己的刘海长叹一口气,在心中为自己的鲁莽而咒骂一句,抓过一条毯子盖到她腿上。

 

“好了,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一碗糖水。”

 

……

 

她躺在床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早乙女芽亚里从背后揽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探入衣摆轻轻覆在她因为钝痛绷紧的小腹上。

 

金发后辈的手心带着烫意,轻柔的抚摸着她赤裸柔软的肌肤。莉莉香的意识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但感官却很明显,暖意让她感觉仿佛泡在温泉里。

 

“还很不舒服吗?有好一点吗。”

 

“呜……我没事……抱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啊。”

 

莉莉香的确觉得有些委屈,腹部的坠痛让她难受,并且这样肌肤相贴的姿势也让她很难为情。眼眶热热的,她想不着痕迹的抹去但被察觉,窸窸窣窣的动静中,早乙女揽着她肩膀的手探下去,轻轻握住她拭过眼角的手背。

 

“想哭吗?”

 

偏偏此时芽亚里的语气是担心与怜爱的,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就好像自己此时应该有一百个该哭的理由。她枕在刚刚和好的恋人臂弯中压抑着不知是因疼痛还是介怀而翻涌上来的泪意。

 

“只是感觉,很久没有和芽亚里待在一起了,这样有些可惜。”难得的共处,而她现在却很狼狈。

 

“可惜什么?”早乙女忍俊不禁,但又心疼她忍得发颤的身体,于是将她搂的更紧,轻声的安慰她,“没什么,莉莉香,这样也很好。”

 

早乙女芽亚里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让她感到安心一些,事实上她一直不擅长安慰人。她想着,只要和桃喰莉莉香待在一起,做什么她都很愿意。她偶尔会回想起自己曾经将她视为沉默帮凶时说的那些刺耳的“实话”,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再也无法讨厌与忽视她的存在。

 

什么时候可以再坦率一些呢,自己是不是还没有亲口对她说过喜欢或爱?

 

“还觉得冷吗,要再喝一些热水吗?”

 

“嗯,不用……”

 

童年所受的冤屈,长大很久也难以忘怀。那天池水彻骨的寒意总是在每年冬天侵入她的梦境,即使盖着厚厚的被褥,她也习惯了蜷缩着靠汲取自身的温度入睡。她早已适应孤寂,但此时,那个让她觉醒自我的人就这样抱着她,被爱的安全感消解了寒冷,使她周身温暖,让她敢在黑暗的水底睁开双眼。

 

桃喰突然想看一看她的脸,在阳光下面对面时,她很少听早乙女这样温柔的说话。莉莉香在她怀里转过身去,早乙女有些意外的配合着拿开放在她小腹处的手,调整姿势重新搂着她的腰。

 

“怎么了吗?”

 

“只是想看看,芽亚里现在是什么表情。”

 

“什、什么啊,这样是看不见的吧。”

 

“但是总感觉,可以想象到。”

 

是温柔的,担心的,惊讶的,还是难为情呢?她轻轻笑出了声,好像真的看见了她的神态一样,早乙女把她的脑袋往自己颈窝上按了按,两人距离近到莉莉香甚至能感受到她对自己说话时咽喉间的振动。恋人的手挽起她的鬓发,轻声说:

 

“下次你有不开心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莉莉香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她手腕上的清冽气息。早乙女前几天和她抱怨着天天握笔太久简直快要得腱鞘炎,她便拿了之前自己用的膏药给她,这几天她的手腕一直是淡淡的药草香。

 

很辛苦吧,会觉得累吗?莉莉香小声问道。

 

“累不累的,也无所谓吧?重要的是有没有做出点像样的成绩。虽然现在只是做到了不犯错而已。”

 

“就算犯点错,也没什么的。因为还有很多人相信着你,我也相信你。”桃喰又补充了一句“看见你给自己太大压力的时候,我总是很担心。”

 

面前的人沉默了,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莉莉香知道这是芽亚里默认与妥协的方式,而自己也真的有些困了,于是便把脑袋的重量完全落在了她的臂弯里,最后呢喃一句,

 

“还有,我一定会陪在芽亚里身边的……所以下次,不要就那样走掉。”

 

在彻底坠入昏沉梦境前,她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飘忽的叹息,然后额头落下柔软的触感。




 

 焰火

 

早乙女芽亚里邀请桃喰莉莉香一起去今年夏季的烟火大会,今年是莉莉香去上大学前的最后一个暑假,早乙女表示可以留下一些像点夏天的回忆。

 

莉莉香提前一天傍晚来早乙女家留宿,和她商量好明天可以一起去往祭典。

 

到达熟悉的门口,她有些踟蹰的敲了敲门,几秒后门被打开,早乙女擦拭着沐浴后湿漉漉的金发,左肩还搭着一条毛巾。看见她的一瞬间愣了一下,她站在门外有些忸怩的拽住袖子的衣角。

 

“不合适吗?”

 

“啊,没有,很适合你。也很漂亮。”

 

门里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似的,让她快点进来。关上门的一瞬冷风渗过早乙女肩头的湿润布料,她打了个喷嚏,抱怨一句虽然入夏但夜风还是凉嗖嗖。

 

“因为睡衣留在你家,我想着就直接穿着浴衣来,明天就正好穿着过去。”

 

“很好呀。可惜我一直没时间准备浴衣,只能明天穿着常服去了。”早乙女边说边瞥着她的眼睛,仿佛是在观察她会不会因此而介意。

 

“没关系的,重要的是一起去。”她很喜欢看后辈穿各种风格常服的样子,给她一种证明彼此私下亲密关系的实感。

 

莉莉香的穿衣风格一直偏素净,大部分需她出席场合的服装都是由桃喰家定制的,当然也包括夏日祭典的装束。

 

她今天浴衣的小纹图案是椿,棉麻布料看上去轻薄柔软,结翅系得很妥帖,浅绿色的腰带裹住腰腹,将她的年轻酮体的曲线完美衬了出来。早乙女认真的看了半天女友穿浴衣的样子,回过神来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你穿浴衣的样子呢。啊,要洗澡吗?水还是热的。”

 

“不用了,换上浴衣来之前已经洗过了。”

 

桃喰的耳根已经烧了起来,隐秘的心绪化为此刻娇羞的表情被尽收眼底,早乙女歪了歪头,调侃般的笑着说大小姐看来准备的很周全噢?然后很自然的靠近揽过她的腰,侧过头吻她的耳朵。

 

莉莉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喜欢对耳朵进攻,被温热湿润的吐息和柔软的嘴唇同时触碰,刺激太过强烈直白,她不由自主的后退结果不小心绊到了沙发脚,失去平衡向后仰去。

 

早乙女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用手护住她的后颈跟着一起摔了下去,手肘结结实实的磕在了靠背上发出一声闷响,桃喰小声惊呼,抬头看着她吃痛的表情,早乙女表情夸张的撑起身子,问她,

 

“没事吧,有没有碰到哪?”

 

“唔,没有的。抱歉,让你也摔倒了。”

 

“没关系,是我太急了。”

 

轻柔安抚的口吻,早乙女在事前总是会变得温柔和耐心,她们在沙发上一上一下的对视着,桃喰的腰带已经歪掉了,早乙女低头轻吻她的眼尾,手从她后脑勺抽出来,缓慢拨开她的衣襟,抚上她光洁的肩膀,一路往下卸下了浴衣半边的衣裳。客厅的灯暖黄明亮,一切暴露都无处遁逃。


桃喰羞得举起一只胳膊挡住眼睛,却抑制不住从唇边泄露出细碎的声音,耳边传来轻笑,早乙女也不去拿开她的手腕,只是继续耐心的剥着她的衣裳,肌肤大片的感受暴露在空气与灯光下,又因触碰时的温度差而颤抖。

 

莉莉香移开手腕,视线因未适应光亮而模糊,银发女孩细弱的开口,语气小心恳求。

 

“去卧室好不好?芽亚里……”

 

“嗯,冷吗?”

 

她摇摇头,被抱起来,早乙女替她把已经松松垮垮的衣襟又拉了上去盖住肩头作为短暂的取暖,大步跨进卧室,放下她后又俯下身去吻她,由浅入深。


气息交换的间隙她攀上恋人的肩膀,微眯着眼小声喘息,客厅的灯还没有关,早乙女逆着光撑起身子,耳廓到肩膀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莉莉香甚至能看见她耳垂细小的绒毛,黑暗里她对上那双鎏金色的眼眸。

 

她很喜欢早乙女芽亚里的眼睛,总是很清澈干净,坚定又偶尔透露稚气,炙烈的情绪能燃烧掉一切伪装,让人会受到灼伤,但也会感到温暖。


早乙女在微弱的光线中注视她滚烫潮湿的脸,用拇指抹掉了她眼尾边缘的湿痕,顺便抚着脸让她转过来看着自己。

 

“放轻松,莉莉香。如果你不喜欢就告诉我。“

 

“呜……嗯。芽亚里……”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难堪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手腕由于过于用力的拽着布料已经酸疼,她抬起手,侧头凝视着手腕处,又没理由想起来那次糟糕的会面,早乙女芽亚里把她的手腕掰得生疼,那怒目而视的眼神却更让她害怕与惊惶。

 

她的视线望向书架,《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静静的陈列在那里。是的,她并不是因为那个结局而哭,是因为主角对爱人所说的那句话:

 

我们并不属于相同层级。我在往上攀升时经过你的楼层,现在我在下降途中再次经过,但我想我不会再搭这部升降梯。所以,此时此刻就让我们相互道别。

 

越是亲密的接触,就越能感受到那根不安的隐形的刺。从陌生人到同伴,从同伴到恋人,这段感情会像躲雨期一样只是因为偶然,才忽视那些差距与不同为彼此停留片刻吗?

 

此时后辈的眼神也跟着她的动作移动,有些疑惑,轻声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顺便拽过毯子盖上她赤裸的小腹。

 

“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有些难过,还是担心什么?莉莉香。”

 

桃喰的手腕被呼吸拂得痒痒的,泪意翻滚着将记忆勾出,也那些不该在此刻说的话引出口来。

 

——该怎么表达,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算是和你面对面, 也会非常想你,就好像预感某一天会失去你,到时候我会像现在这么想你。 

 

抱歉,我好像不应该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但是……

 

语言被泪水和呜咽搅得破碎,上一刻还旖旎热烈的氛围此刻却突然被悲伤的寒流侵袭,直直的扑袭上面前人的内心。

 

自从坐上学生会长这个位置,她越发意识到信任的重要性,莉莉香总是给予她柔软坚定的信任,但却将自己的不安深深藏进心底,只有在像这样脆弱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


早乙女芽亚里从来不会轻易许下什么容易被打脸的诺言,也相当鄙视不清醒的情侣之间山盟海誓那一套。但此刻为了止住莉莉香的泪水,她好像什么都愿意说,也愿意做了。

 

桃喰的手因为情绪起伏而微微颤抖,早乙女抹去她的眼泪,握着她的手腕内侧放到唇侧轻吻,声音轻到就像担心吓到她,

 

“莉莉香,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就是这样,说点什么吧,不要再藏着掖着,不要再提防着那些未知与迷茫,不要一直只在行动上雷厉风行,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袒露出来吧,说出能给她一些安全感的话。

 

“但我从来没有一刻,不将你考虑进我的未来。”

 

 

 

 

——

 

夏日祭当日,夜空依旧澄澈,繁星闪烁着在焰火升空前展现光芒,她们堪堪在天黑时赶到这里,眼下早乙女提议逛逛祭典的小摊,等会找位置也来得及。

 

夏日暑假的庆典热闹非凡,大人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谈笑风生,小孩们簇拥在摊位前玩耍,拿着赢来的玩具嬉笑着跑动,莉莉香出神的看着人们脸上的幸福笑容,磨肩如云间一不留神视线里就丢失了那金色的挺拔背影,突然就有些慌了,左顾右盼着不敢前进。

 

突然手上传来一道温暖的力道将她向前拽出人群,早乙女把刚买的苹果糖塞进她的手里,笑容醒目。

 

“向前看啊,想什么呢?”

 

她安下心来,回握住那双温暖有力的手,也泛起笑意。

 

在路上遇见不少学校的熟人向她们打招呼,不得不一直停下寒暄,眼看放烟花时间将至,早乙女索性牵着她一直往人潮反方向的山上爬。

 

这画面很像一些烂俗爱情电影的桥段,各式神态的男女从她身边缓流般涌过,而莉莉香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她们相握的双手上。木屐在石阶上偶尔被绊到,早乙女的手臂稳稳的托住她,桃喰想起之前她们去海边时抄着近路穿过一片金黄麦田,那个时节的麦穗饱满低垂,刺刺的刮在她的腿上,早乙女看见了也是这样伸手为她挡开。

 

站在山腰的小路上吹着微凉夜风,早乙女把自己的连帽外套脱下给她披上,和她一起等待着今晚的重头戏。桃喰整理了一下腰带,侧头看着正挥着手臂驱赶蚊虫的后辈。她今天没有梳双马尾,金发懒懒的散在肩头,眼睛被下方的灯火映得亮晶晶的。

 

“芽亚里在开学之前还有什么要忙的吗?“

 

“嘛,考虑了上次你说的建议后,确实觉得现在不用对那帮家伙太冒进。松懈下来后这个月应该都没什么要紧的事了。”

 

“这样啊,我这个月应该也没什么事了,绮罗莉最近也都是亲自出席家族的会议。”

 

“嗯,暑假结束之前,还可以去一次野餐。我到时会带上学生会的人去,当然你也可以带着你那烦人的妹妹,只要她愿意和我们这些庶民同坐一张野餐布。”

 

“我想绮罗莉会很乐意,毕竟她很关心你。”

 

绮罗莉确实对早乙女芽亚里很感兴趣,无论是作为新任的百花王学生会长,还是作为自己姐姐的恋人。

 

她摆弄着国际象棋,对早乙女接手后的鸡飞狗跳好乱乐祸,调侃道自己精心打造的鱼缸都要被她造乱成翻涌的池塘了,不过嘛,池塘虽然不再美丽精致,但倒也富有生命力,野生自由。

 

上次桃喰绮罗莉还特地托清华带了礼物说祝贺她把新学生会管理的“井井有条”,早乙女狐疑的打开,发现是一套用纯银筹码打造的德州扑克,并附上了一张字条,写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垃圾话。

 

然而她翻过字条才发现背面写着“当然莉莉香才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礼物,如果你入赘桃喰我将亲自欢迎。”

 

现任会长额头青筋暴起,反手准备撕掉纸片才发现用了撕不烂的膜类材质。她本想把这贵重玩意退回去,奈何清华说这是定制的,已经印了她的名字,退回去的话她就会在门口给路过学生每人发一枚。

 

早乙女芽亚里轻叹一口气,困惑为什么一对双胞胎姐妹的性格能差得这么大。

 

“那她肯定会带着秘书来。这样也好,到时候你就可以和我待在一起,别凑过去当电灯泡。”

 

早乙女依然牵着她的手,莉莉香将自己的指尖插入恋人的指缝,变成十指相扣。

 

“我以为你会讨厌看见桃喰家的人。”

 

“只有她才是例外啦……不过倒是也没想和你们桃喰撇清关系。”

 

“那,芽亚里现在是怎么看待绮罗莉的?”

 

一声冷哼,但再开口早乙女的言语却没有了以往的攻击性。

 

“荒腔走板。”

 

下方的人群开始兴奋的整齐大声倒数,她们一并抬起头,看着第一束焰火在深蓝夜空中迸裂开,五彩火花四散着又被下一束明亮焰火接替,爆裂声融入人群快乐的欢呼,在这样的氛围下,没什么人有空想起生活中的那些破烂事,无论何种身份与年龄,此刻都只需要与陪伴在身边的人全身心享受这浪漫的夏日仪式。

 

早乙女在火树银花间侧过头去,刚好看见莉莉香也转过头来,目光相碰,面前的银发女孩先脸红着低下了头,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有什么好看的吗?”

 

“那芽亚里为什么……也要看我?“

 

“什么?”

 

砰砰的烟花声遮住了话语,早乙女把耳朵凑过去,金黄发丝被夏日季风撩起拂过她的脸颊,桃喰对着近在咫尺的脸,怎么也重复不出上一句话,只是低垂着眉眼绞着手指,想着此刻是否应该告白呢,如果说喜欢之类的话,她会高兴吗,还是会感到难堪?

 

而犹豫间,面前的人先开了口:

 

“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才想看看莉莉香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早乙女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仰起脖颈去吻她。桃喰家的大小姐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接吻害羞得不行,但还是乖乖的动情回应。

 

啊啊,这样是看不见是什么表情的吧。但是总感觉,能想象到。

 

焰火的震动砸进心尖,掀起盛大的涟漪,早乙女想起那天从楼上奔下来的满眼泪水的女孩,像一只第一次独立的犊鹿,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把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坚定的说着不会后悔。

 

夜晚的风更大了,焰火的热量残存无几,早乙女为她拢了拢外套,看着莉莉香波光粼粼潋滟的蓝眼睛,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心中一切沉重的责任与包袱似乎都暂时被卸下,徒留船舶归港般的宁静与温情。

 

她想,大概可以想想野餐布挑什么颜色的了。

 

 


 

—— End


 

 

 

/

 非常感谢Pree老师的漫画设定图和很困老师的文章为我写本篇时带来的灵感!

《路边野餐》指代二人之间家族,阶级、地位差带来的稍大一些的矛盾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指代二人之间性格、情绪、想法差带来的稍小一些的矛盾

然而最后当然都会克服的,撒花

 

 

 

 

 

花落

只要你惊世骇俗的回眸.

只要你惊世骇俗的回眸.

剧好看鸭
甄嬛传里细思极恐的事情
甄嬛传里细思极恐的事情
八卦娱多多
王鹤棣站姐闪光灯真一闪一闪亮晶晶,站姐也太卷了吧
王鹤棣站姐闪光灯真一闪一闪亮晶晶,站姐也太卷了吧
苍井霸斗(鼬樱)

鸣人在身边的好友面前都承认过自己喜欢小樱了,某云影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BGM乱配的,不会选)

鸣人在身边的好友面前都承认过自己喜欢小樱了,某云影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BGM乱配的,不会选)

柴掌柜今天磕到了吗

【狂赌/芽副】BADモード

总之……算纯爱吧?

  

————

  

  

  早乙女芽亚里坐在床边抚着额头,怀疑自己最近的压力可能有点大了,不然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有开着窗户睡觉的习惯,微凉的夜风裹挟着雨季的草木香冷却着她刚被惊醒时过热的情绪,侧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凌晨3:26分。很难得,这可是忙得乱七八糟的这个月她第一次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


掠过手掌的气流仿佛在帮她回忆刚刚梦里的触感,梦里也是这个房间,她用膝盖把一个女孩抵在这张床上,双手扼住了她的脖颈,周边是如此的安静,以至于她都能听见她们频率不同的呼吸声。


女孩有点难受的挣扎着,但弱小的力度未撼动她的手分毫,她的手心还在逐渐用力...

总之……算纯爱吧?

  

————

  

  

  早乙女芽亚里坐在床边抚着额头,怀疑自己最近的压力可能有点大了,不然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有开着窗户睡觉的习惯,微凉的夜风裹挟着雨季的草木香冷却着她刚被惊醒时过热的情绪,侧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凌晨3:26分。很难得,这可是忙得乱七八糟的这个月她第一次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


掠过手掌的气流仿佛在帮她回忆刚刚梦里的触感,梦里也是这个房间,她用膝盖把一个女孩抵在这张床上,双手扼住了她的脖颈,周边是如此的安静,以至于她都能听见她们频率不同的呼吸声。


女孩有点难受的挣扎着,但弱小的力度未撼动她的手分毫,她的手心还在逐渐用力,直到女孩发出啜泣时的气音,散乱的银发也滑过她的手背,床单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


五感这个时候才被刺激清醒过来,那双黯淡的眸子好像才能看清东西似的观察注视着身下无力反抗的那个人。


那是……莉莉香?




——


早乙女芽亚里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心不在焉的在放学钟声中将桌上的杂物收拾进书包。


托那个奇怪的梦的福,她这个勉强也算得上是优等生的人今天居然连续睡了两节课,错峰补充的睡眠更是起到反作用,早乙女现在的心情和精神力简直已经滚落谷底。


自从成为学生会长,每天都有些杂碎来下赌博战书,如果一些赌局对建立威望有帮助她倒是愿意赴约,但今天她准备径直回家,也不管又放了几位蹲守在赌场里无名小卒的鸽子。


拉上书包的拉链,她的视线聚焦在自己的手指上。这双手昨晚才在梦境中实施过那种糟糕的行为。话说,那已经属于犯罪了吧?


然后她举起手,做了一件她自己都不理解为什么要尝试的举动:试探着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缓缓用力。


“?!”


只是微微用力,气管中的空气就被逼仄的空间挤压到变形,她猝不及防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早乙女同学,感冒了吗?”


那个毫无存在感的铃井这时候倒是听见动静凑过来挺快,像平时一样带着人畜无害的愚蠢表情关切她。


早乙女芽亚里捂着脖子找回呼吸的顺畅感,这幅狼狈样可是她刚刚一时兴起时没想到的,无法宣之于口的原因更是让她在喉咙刺痒的间隙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恼羞成怒。


“没事吧,是不是昨晚上做噩梦所以没盖好被子……”


“咳……滚一边去。”


“啊啦芽亚里桑~怎么能这样拒绝朋友的关心呢,反应这么大,莫非是真的被说中了什么丢脸的事情?”


蛇喰梦子那该死的蛇信子对这些隐秘的情绪一如既往地灵敏。


“你也滚!”

  


  

——


迈出校门,她大步流星的往家里走,沿途湿润的季风稍微让她清醒了一些,也开始有余力回想刚才。


她承认,找回呼吸那一刻,一丝惶恐不安也沿着脊髓神经掠过心脏,像蛇的鳞片滑过,又似粗粝的燧石摩擦般带着暗沉无声的威胁。


她郁闷的敲了敲脑袋,刚刚窒息的前兆仍然让她心悸,并不是说身体无法忍受,而是她想象中实际实施的对象是莉莉香……自己刚交往不久的女友。


我在梦里对莉莉香做的,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事吗?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臆想?那代表我想做这件事吗?还是……


她意识到这件事没法跟任何人诉说也无法被理解,连她自己都无法消化,更何况她身边也没几个正常人。


让我想想……梦子估计会说“好有趣,我们也来赌吧就赌谁会先窒息!”,皇伊月会说“前辈你们已经到开发这种玩法的阶段了吗”,生志摩妄会说“就做呗,看见副会长那副表情你也会很兴奋吧”,西洞院百合子会说“这真是超出了我这种正统主义者理解了呢”,桃喰绮罗莉会说……


咔,过载的思考让她脑子里的弦断掉了。


……莉莉香又会是什么反应呢?她应该会很诧异很紧张吧,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


早乙女甩了甩脑袋,准备像以往一样删减掉这些与胜负结果无关的感性时间,只是一个梦而已吧,这么耿耿于怀和班里那些迷信星座占卜的笨蛋女生有什么区别。


至少,她不想伤害莉莉香,也不想让她察觉分毫……即使是梦境中的虚假想象。




——


Playful Aggression,指的是因为看见可爱的事物而引发的表面上的攻击行为,以及伤害它们的欲望。

看似如此分裂的心理其实是大脑的“情绪均衡”机制,即为了防止单一的情绪过于强烈而发生时可控,大脑会触动相反的情绪来达到平衡……


“哈,什么鬼……”


没人能想到,这位风格凌厉果断的新任会长俯首埋在文件堆里日理万机时,还有闲心在浏览器留下这样一个奇怪词条的搜索记录。


见鬼啦,她根本没办法忽视那个梦!甚至还产生了白熊效应——越是努力不去想,这件事越是疯狂占据她的脑袋。


难道我想那样对莉莉香是因为她太可爱?开什么玩笑!虽然有时候……莉莉香的确有些可爱,但也不至于让我变得这么病态吧?


她烦躁的撩了撩刘海,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将笔盖扣上拽起书包,今天傍晚约了莉莉香见面,再纠结下去自己可就要迟到了,她和刚升入大学的女友可已经有两周没见面了。


其实时间还很充裕,不过早乙女会先去一趟两条街外的咖啡屋,上次带莉莉香去时她似乎很喜欢那里的橙子蛋糕,于是她准备先去买一个打包带过去。


咖啡屋今天播放的背景音乐是《BADモード 》,等待的间隙她的骨节跟随节拍不自觉的敲着桌面,思绪已经跟着歌词飘出了很远。


“抱歉,最后一个礼袋的提绳好像坏掉了,用这个给您替代一下可以吗?”


店员的声音让她回神,早乙女“嗯”了一声,于是店员从柜台里抽出了一条湖蓝色的缎带,穿过礼袋的扣孔系了一个结。


提着礼袋她快步走到和莉莉香约好见面的公园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女孩那银色瀑布般倾泻的长发,像河流上的波光那样显眼。她左顾右盼寻找着自己,目光相碰的那一刻马上欣喜的浅浅笑了起来。


“等了很久吗?”


“没有,我也刚刚到。芽亚里是去了那家咖啡屋?”莉莉香的目光指向牛皮纸上醒目的logo,早乙女提起礼袋递给她。


“嗯,是你上次说味道不错的那个橙子蛋糕。”


“谢谢。”


莉莉香接过袋子,如往常一样有些腼腆的道谢,也不知道哪来的客气。


早乙女芽亚里看着丝绸质感的缎带缠绕在她白皙的指尖上,目光继续从她的指尖上移,攀升过她的胸口,再停留在脖颈。那条丝带如果是缠绕在她的脖子上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体质总是完美脆弱,肌肤也是柔软细腻的,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她的皮肤就会被勒到泛红,难受得滚出泪珠,哽咽着求饶。早乙女的手被想象牵着走不自觉的握拳,仿佛在收紧那条幻想中她亲手拽着的丝带。


等等,我在想什么?


在彻底被这糟糕的臆想击垮精神之前,早乙女以条件反射般的速度一把从她手中抢过礼袋,不由分说的放到身后。


“啊……这个很危险的,我来提就好。”


“诶?……危险吗?”




——


周五的傍晚总是轻松愉悦的,用完餐出来,路上的学生已经很少,大部分已经换上了便服,或穿着休闲涌进周边的游戏厅和空地,或打扮花枝招展前往酒吧KTV展开香艳的狩猎。


如果是平时,大概早乙女会待在房间看些杂七杂八的小说或者琢磨赌术,又或者计划着怎么收拾学院的麻烦人士,但显然此时两周不见的女友更值得她把心思放过去。


密密的乌云滚过,是要下雨的前兆。


“要回去了吗?还有空的话,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下喝杯咖啡?”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这台词俗到爆,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


“如果你还想和我再多待一会儿的话。”


然后她看见桃喰莉莉香眨了眨眼睛,相当可爱的笑着回答,


“芽亚里想再和我多待一会吗?”


真要命,之前那个被她摘了面具就会脸红到说不出话的腼腆又害羞的副会长哪儿去了?


总之她还是把这位桃喰大小姐领回了家,玄关处摆着一双拖鞋,她从鞋柜里拿出另一双成对的,摆到莉莉香面前,那个系着蓝色丝带的礼盒也顺便摆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桃喰小心的换上拖鞋,进门好奇地环视着,这是她第三次来芽亚里的房间,第一次是选举战她还天天跟着芽亚里时,刚走出校门突然就大雨倾盆被拽进来躲雨。第二次是选举战结束后芽亚里第一次以“自愿被跟着”的同伴身份邀请她来家里做客,那次倒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觉得芽亚里做的饭很好吃。


“想喝咖啡还是红茶?啊,如果你今晚不着急回去,可以住下来,你上次留在这里的睡衣我已经洗过了,我们可以看个电影或者玩玩游戏之类的。”


主动邀请的确不是早乙女的强项,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自然又随意,不流露出麻烦的情绪。她希望莉莉香留下来,但又害怕自己都没搞清楚的那些冲动会突然迸发不小心伤到她。但还没容她反悔,女孩就已经答应了。


“嗯,好呀,你上次给我的那本《舞姬》我上次还没有读完,今天可以继续看。”


沐浴完的莉莉香换上了棉质连衣裙,坐在客厅地毯上靠着沙发读着小说,这件衣服上散发着金发女孩常用洗衣液牌子的薰衣草味道,就好像被那个人环抱着。联想至此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早乙女芽亚里拿着毯子走过来给她盖上,自己也坐在旁边开始读起另一本书,但她的注意力却全在旁边女孩白皙的脖颈,滴水的发梢,微凹的锁骨上,那个糟糕的冲动又出现了。


看着女孩安静的侧颜,早乙女偶尔会感到割裂,她们原本的世界就像被切割线划分了出来,如果不是那些奇妙到有些强迫性的契机,或许她们一辈子也不会说上一句话,更别提像这样自然的待在一起。


突然肩上传来轻薄的重量,她回过神看见莉莉香举着毯子又盖回了自己肩上。


“芽亚里,你的手有点凉,一起盖吧?”


早乙女芽亚里意会,拽过毯子打开披到身后便将她包起来裹进怀里,再把她湿着的几撮头发也挑了出来,顺便随意打趣了一下:


“不看书了吗?”


“唔……休息也是继续的一部分。”


女孩缩在毛毯下,双手环抱着她的腰,很乖顺的趴在她的肩头,小猫一样。柔软的曲线隔着薄薄的布料紧密地贴着她的肌肤,随着耳边温热的呼吸软软起伏着,女孩今天用的是她的洗发水,但早乙女却觉得萦绕在鼻尖的馨香与自己平时的味道完全不同。


虽说也不是第一次抱莉莉香,但毕竟今天前提不一样了……她是不是也太没有防备了?


早乙女从来没这么心悸过,不止有喜欢她这样撒娇的心情,也有想……毁坏她的心情。负罪感让她侧过头,无差别的隔绝自己想亲吻或伤害她的冲动。


“芽亚里,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所以说,你们桃喰赌博的敏锐直觉不要用到这个上面来啊。


“没什么啦。”


她抬起头,“不是说一定要告诉我,只是感觉芽亚里有点困扰。”


“嘛……不算什么大事,不用管也没关系。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没事的,可以的话要跟我聊聊吗?我会努力理解芽亚里的。”


早乙女芽亚里有些烦躁,言语的无力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为什么我一定要告诉你?有些事情就是不要说出来会更好啊。为什么你总是想这样了解我的一切?


“都说了不要再问了!”


桃喰被她突然大声的吼叫吓到了,毛毯也滑落了下去,她拽着自己的裙角平复想哭的冲动。其实自从她们正式交往芽亚里对她越来越纵容和耐心,但她还是很害怕她对自己生气,会让她想起在走廊那尖锐又咄咄逼人的质问,让人逃不开又手足无措。


早乙女刚发完脾气就有一点心疼起来,但过剩的躁郁还是让她无法服软,胸中那纠缠叫嚣着的气焰更是无法被浇灭,升腾着企图愈演愈烈。


我做了什么?这不还是伤害她了吗。


莉莉香泫然欲泣的表情让她一下就冷却下来,她将那股火焰压制下去。


“抱歉,我只是有些没搞清楚的想法,而且……暂时也不想让你知道。”


我不想伤害你,但这是真实的吗?你会接受我内心的野兽吗?


“如果像这样发泄出来,芽亚里会感觉好一些吗?”


桃喰试探着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引导着,慢慢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指尖如愿以偿的触碰到想象中的那片肌肤,那是人身上最温暖与脆弱的地方,卸下了一切疏离与防备。


早乙女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将手移开。


“你在……说什么?”


“芽亚里想做什么就做吧,”她眼眶已经微红,眼神却是满满的坚定,“我不会不愿意的。”


早乙女的动摇已经泾清渭浊,魔鬼的蛊惑也没有恋人主动的纵容要来的致命。这样的气氛已经让她没空去想,「如果我这么做了,我会后悔吗?我是真的想这么做吗?」


她收拢五指,逐渐用力让指尖陷入那片温热的皮肤。




——


她的确没办法接受桃喰莉莉香的离开,这件事很久以前她就意识到了。


那是她刚升入高三,也是刚就任学生会长的暑假时发生的事情。届时她年轻气盛,前任学生会留下来的心怀鬼胎的干部们,不知底细的新人都暗中觊觎着这个权利顶端的位子,任何事务她都会亲力亲为,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对偶尔回来做做“义工副会长”的桃喰莉莉香,也气焰嚣张的说不要用你的“特权”帮助我。


不过在暗流之中她仍然能感受到一把浮力,有些一看就很棘手的事情最后都在关键时刻推进得“过于顺利”了一点。


“你一直在帮我对吧,莉莉香。”


暑假结束的前一天,她约了莉莉香在学校的天台见面,平静的阐述着早已落定的猜想。


早乙女芽亚里的指腹压着栏杆的铁锈,铁砂的粗糙像砂纸一样拷问着内心,明明不是想问责的意思,但理性到不近人情的话语脱口而出,不受约束。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用那些特权来……”


面前的人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她的质问,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咬了咬嘴唇,偏过头去倔强的回应:


“我知道这样做芽亚里发现了,会不高兴也可能会生气。但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你没有权利干涉我做什么。如果你现在想正式的拒绝,我也不会再打扰。”


她很快的转过身想离去,颇有一点落荒而逃的意思。这番完全有别于莉莉香往常温顺个性的话让早乙女惊呆了,然后她感觉自己居然有些兴奋和紧张。


身体总是比思想先一步做出反应,早乙女相当快的迈出一步拉住她,又似乎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似的松了松,但仍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手心感受到挣扎的力度让早乙女意识到莉莉香是真的想要快点离开,而且她好像快哭了。


“啊……抱歉,莉莉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她其实很怕把莉莉香弄哭。倒也不是不擅长应付女孩子的眼泪之类的,而是她的泪水就好像什么特殊材质的抛光剂似的,总是能把她藏在粗粝自尊下的骄傲和矜持打磨透彻,裸露出来。


“我知道芽亚里不想和桃喰扯上关系,但我也没办法……舍弃这个姓氏,也不能离开家族还有绮罗莉。所以,放开我。”


桃喰的口吻带着破釜沉舟的颤音,即使声音颤抖却意志坚定,而手腕上的力道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一分,甚至身后那个人还踏前了一步。


“不是的,莉莉香。听我说,我没有想过要和你撇清关系,啊对,甚至整个桃喰,我并没有因为讨厌你们家族就有想远离你的想法……”


桃喰莉莉香有些惊讶。早乙女芽亚里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总是高傲,张扬,不容置疑。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可谓不过分,但早乙女还是好声好气的和自己解释,甚至服软一样的挽留自己。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芽亚里要和我解释?”


“我……”


是的,她很少解释。


在她的胜负观中,解释是无用的行为。曾经年级里乱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她都干脆置之不理,对于居心叵测的误解,她也只是嗤之以鼻,如果被挑衅,她更是会直接掀了桌子还是干脆让赌博来重置理归何方。信任你的同伴无需解释,敌人则会钻着说辞的漏洞和你玩文字游戏,她很少解释,也不喜欢解释。


但如果她和桃喰莉莉香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胜负呢?如果她们是更复杂,更密不可分的关系呢?早乙女那直白的分析体系暂时还没能将它准确定义为什么样的情感,但可以明确的是,她现在不能就这样让莉莉香走掉,不然一切都会改变,并且那一定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同伴的头衔不足以让她不离开,那她就更进一步。


如果过剩的骄傲自尊会将她推向远处,那她就后退一些。


“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只要有你在,我就会觉得……非常安心。这不是因为你是桃喰或者副会长之类的,而是因为你是你。”


她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那些主角拿到的好剧本她也从不会按照着走。但如果她让莉莉香就这样走掉了,她不确定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


而银发的前任副会长消声了足足一分钟之久,久到远处城市的灯火全部亮起遮掩了繁星。就在早乙女芽亚里都有点撑不下去准备松开手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她喃喃自语般的轻语。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啊……是吗。”


“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但我们一开始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她总是像在对着什么发脾气,执着于胜利,我行我素,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她才开始信任我,接受我,愿意对我笑。”


“……”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上那个人。”桃喰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在自言自语,“但我刚刚好像知道了。”


早乙女松开了她的手腕,双手抱在胸口,侧头看着远处刚亮起来的灯火群,思绪万千。


“那个人后来对你很好吗?”


“嗯。”


“你喜欢待在她身边吗?”


“嗯。”


“之前,强硬的摘下过你的面具?”


“嗯。”


“会带你去心斋桥的夜市,教你踢自动贩卖机?”


“嗯。”


“会对你说,想要你留在自己身边,因为你是你吗?”


“……嗯。”


等到了指定的答案,早乙女释然般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搂住她,抬手用指腹拭去她的泪水,也将她的哽咽接纳。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喜欢上这样的家伙。不过,也没有那么不好。”


这一刻她想着,看来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和桃喰撇清关系了。




——


雨声滴滴答答。


早乙女芽亚里听着雨声,突然想起她不喜欢下雨,但她喜欢雨后湿润的芳香。但如果没有雨,也就没有土壤松动的生机,青草苏醒的清香。她不能因为不喜欢下雨,就否定那些因此新生焕发的生命,桃喰莉莉香,她就是这样的生命。


她讨厌桃喰,但她喜欢莉莉香。


那些枷锁,荣誉,庇护都是她的一部分,也是造就她们相遇的那片云和雨。


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该明白了,不是么?


早乙女的手逐渐卸了劲,那些粗暴梦境里残酷的想象,在她刚刚接触到莉莉香温热细腻的肌肤时,就已经被淡化消散,她大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莉莉香白皙脖颈上的血管,感受着底下血液流淌与生命细微的脉动。


莉莉香睁开了眼,看见芽亚里那副难得脆弱的神态,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她的脸,被握住手腕贴在了颈侧。


“对不起,莉莉香。弄疼你了吗?”


“没关系……我其实也能猜到,芽亚里不会伤害我。”


“如果我会呢?”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你会推开我,或者远离我。”


“笨蛋。”


很难想象在这个本该算是粗暴的臆想实施未遂的夜晚,早乙女芽亚里最后对桃喰莉莉香做的却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举动——为她盖上珊瑚绒的毯子,把她银色的脑袋拢过来靠自己的肩窝上,右手再与她十指相扣。




——


桃喰莉莉香有些困了,拽着她最后一丝清明不让她陷入梦境的是耳边早乙女芽亚里今晚第八次重复过的问题。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其实她的力道压根就没在前副会长的脖颈上留下一点印子,虽说那雷厉风行的狠劲一直是这位会长大人的行事风格,但意图伤害亲密的人还是太过分。


莉莉香之前觉得芽亚里像猫科,高傲的翘着尾巴,理所当然的推翻桌面上一切有秩序的事物,筹码,鱼缸,国际象棋……但此时她反而觉得芽亚里更像犬科,有些笨拙又有些真诚,虽然不是对所有人,但意识到自己的不好就会果断的露出肚皮来道歉服软。


“如果你有什么不好的感受的话……”


“芽亚里,”


突然她的话戛然而止,怀里的银发女孩支起胳膊凑上前吻了她。


“喜欢你。我喜欢你。”


“虽然现在这么说好像并不特别,但这是我第一次有勇气这样告诉你我的心情。你一直都看着前方,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花会想起你,看见太阳也会想起你。自信的你总是能吸引很多人,我一边陪在你身边,一边又有点沮丧。我藏的很好吧,芽亚里之前都没有发现我喜欢你吧?”


她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早乙女芽亚里低头认真的听着。


“所以,那个时候你主动挽留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想,会不会你也有一些喜欢我呢?但我还是不敢告白,只能用那样的方式暗示你,如果你就那样无视也没关系,我更害怕的是被你讨厌……即使我现在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我还是会患得患失,害怕你当初只是担心伤害我才没有拒绝我。”


毕竟你好像一直看着很远的地方,眼里总是锁定着目标与胜利。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能像这样说出口了。”


因为你好像终于愿意看着我了。


“……喜欢你,芽亚里。”好像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


所以不用担心自己那些不好的欲望会吓跑我。毕竟当初你也接纳了那样空白的我不是吗?


早乙女芽亚里胸口那些晦暗不明的欲望似乎被这些坦诚干净的话语净化了,内心慢慢柔软得一塌糊涂。原来,怀揣着不安和自以为“不该有”的想法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啊。


在拥抱的时候,牵手的时候,共枕的时候,她其实很少会感受到她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莉莉香总是温柔的,害羞的,善解人意的,但在潜意识中,她仍然会将那个桃喰家没有感情的替身,戴着冰冷面具执行命令的副会长给翻找出来,横在每一次她想拉进彼此关系的契机之间,提醒着她“你是弱势的。”


所以她才会控制不住的对莉莉香发脾气,甚至于幻想中施以暴力。但莉莉香也曾把自己放在过“弱势”的那一面,被她吼哭的时候,害怕不能再继续做同伴的时候,犹豫着不敢告白的时候……架空的距离——她一直以为那是一根刺,但其实那只是一根羽毛。


“没能早一点察觉你的心情,是我的疏忽。虽然现在这么说也有些晚……但是,我喜欢你,莉莉香。我之前从来没有一刻感到能这样在意与挂念一个人。”


内心叫嚣着的气焰彻底被安抚熄灭,变成了苍翠繁茂的死火山。


“不是别的什么理由,而是因为你是你。”


早乙女芽亚里眸子里仿佛有星光闪烁,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就像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心爱玩偶,之前的那个吻又被加深,金发与银发旖旎的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想要深度触碰她的欲望愈演愈烈,但已经剥离了暴力的冲动。


“我想做什么就做吧……刚刚你是这样说的。”错开双唇,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吹拂,换气的间隙早乙女用残存的理性向她再次确认,


“莉莉香,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随时制止我。当然,如果弄疼了你也要告诉我。”


回答她的是桃喰重新搂上自己脖颈的双臂,还有柔软的嘴唇。雨声沁润在旖旎的氛围里,心中的芥蒂或许仍需时间去消融,但至少当下她们的眼中只留彼此。




——


人总是会把潜意识的坏情绪投射到那些亲密的关系上,乃至做出一些截然相反的,逆反的行为。对陌生人友好却对最亲近的人吼叫,讨好他人却贬低自己,会矫枉过正,会由爱生恨。


就像《太空漫游》里写过的那样,从未见过冰的人,在亲手触碰到一块坚冰的时候会因为感知经验形容词的缺乏而下意识叫到“好烫”。


她到底是为什么想要像刽子手一样扼住她的脖颈?或许是因为身份悬殊才想寻求另一种极端的控制欲,或许是讨厌她脖子上的标签和枷锁,又或许只是因为单纯的觉得莉莉香太可爱了……算了,无所吊谓。


早乙女芽亚里把那根湖蓝色的丝带仔细地系在给莉莉香准备的礼物盒上,亲手打了个干净利落的蝴蝶结。


她瞧着那根丝带,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荒唐粗暴的梦境,而是莉莉香雨后水洗般湛蓝澄澈的眼睛,真想马上就见到她。


人的潜意识总有那些无法言说的欲望。它或许丑陋或许糟糕或许隐晦,但它也拉进两颗心的距离。


早乙女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最近几天一直出着太阳,沥青路面上的雨水也彻底蒸发干净。乌云偶尔还会来,但旭日的温暖总会接替在那片潮湿离去之后,她想,这样也很好。





——End



F·W·H

[麟月]歌词编写

念念不忘——《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同人曲


*龙皇斗罗,金龙月语唐舞麟无意中杀死自己的爱人银龙斗罗,银龙舞麟古月娜,后殉情而死


银:手持黄金龙枪,你顽强抵抗

  难以相信眼前爱人的模样

  熟悉的脸庞,异常的凄凉

  收手却是沾染鲜血的胸膛

  谁无意指引,未曾想两败俱伤

  谁有心回避,被迫将爱情深藏

  百万年的世仇,一瞬间的原谅


金:自持年少轻狂,想肆意翱翔

  雏鹰搏空终究是痴心妄想

  突破而后立,黄金血流淌

  沉银锤锻造出本性刚强

  为读懂你,我将龙骨埋葬

  为追求你,我在位面称王

  无数天的等待,今一朝的希...

念念不忘——《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同人曲


*龙皇斗罗,金龙月语唐舞麟无意中杀死自己的爱人银龙斗罗,银龙舞麟古月娜,后殉情而死


银:手持黄金龙枪,你顽强抵抗

  难以相信眼前爱人的模样

  熟悉的脸庞,异常的凄凉

  收手却是沾染鲜血的胸膛

  谁无意指引,未曾想两败俱伤

  谁有心回避,被迫将爱情深藏

  百万年的世仇,一瞬间的原谅


金:自持年少轻狂,想肆意翱翔

  雏鹰搏空终究是痴心妄想

  突破而后立,黄金血流淌

  沉银锤锻造出本性刚强

  为读懂你,我将龙骨埋葬

  为追求你,我在位面称王

  无数天的等待,今一朝的希望


银:当年我是处处护你的同窗

  孩时亦是失去方向的羔羊

  真心与假意,之间的赌约

  莫须有的感情,暗地里生长

  海神湖畔见你时的恐慌

  我真的不能对自己说谎

  奈何天理难容,放弃儿女情长


金:再醒来是万年后陌生景象

  魂师已能去星际自由远航

  相逢不识却为一人歌唱

  念旧爱守护你守护时光

  成神者失去记忆又能怎样

  徒留我海滩上独自迷惘

  音容虽已渺茫,心底念念不忘


银:你可知我只愿在你身旁

  这么多年早已放下心防

  

金:不知何等艰险分开你我

  不顾前方苦难牵你手掌

  

银:念你受伤我自帮忙

  银龙舞麟斗铠铿锵

  

金:念你身陨我心惶惶

  金龙月语神装滚烫

  

合:记忆随寒冰消融而消亡

  心底的爱恋却念念不忘

  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陪你追寻万丈天光。

  

银:心念之人不会离开

  

金:刻骨之爱不会遗忘。

  

—————————————————————

无人问津的歌词,想要找几个能编曲能唱的妈咪或者爹地

  球球惹🥺

 LOFTER私聊就行

  不要瓜人,瓜人统统被我脚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