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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m

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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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

  


  出事后的几天,顾晓梦一直没回来。

  李宁玉和她虽没联系过,但关于她的故事李宁玉可知道不少,当然,知道这些故事的,不只有李宁玉。

  出事的第二天,顾晓梦的事就上了报。

  当然,上的不是正经报纸,是李宁玉平时从没理会过的花边小报。卖报童的吆喝声穿过了一条条街,把顾晓梦的故事传到了每个角落——“新政府女长官遇刺,千钧一刻英雄救美胸口挡枪子喽”。

  肉眼可见的,今日报童手里小报的销量直线飙升。

  李宁玉买过来报纸,赫然就看到了顾晓梦和秘书那被印刷得不太清晰的大头照。虽不清楚,但一眼就能瞧出两人样貌的优越。

  文章里说,作者昨晚刚好在陆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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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

  


  出事后的几天,顾晓梦一直没回来。

  李宁玉和她虽没联系过,但关于她的故事李宁玉可知道不少,当然,知道这些故事的,不只有李宁玉。

  出事的第二天,顾晓梦的事就上了报。

  当然,上的不是正经报纸,是李宁玉平时从没理会过的花边小报。卖报童的吆喝声穿过了一条条街,把顾晓梦的故事传到了每个角落——“新政府女长官遇刺,千钧一刻英雄救美胸口挡枪子喽”。

  肉眼可见的,今日报童手里小报的销量直线飙升。

  李宁玉买过来报纸,赫然就看到了顾晓梦和秘书那被印刷得不太清晰的大头照。虽不清楚,但一眼就能瞧出两人样貌的优越。

  文章里说,作者昨晚刚好在陆军医院,碰见了架着中弹秘书闯进来的顾晓梦,两个人都狼狈极了,秘书昏迷不醒,整个人都压在顾晓梦的身上。顾晓梦也好不到哪去,血呲呼啦的脸,已经辨不出五官了,她掏出来工作证,医生才知道她的身份。

  顾晓梦把重伤的秘书送进手术室后,才跟着医生去处理伤口。缝合完了伤口,一刻也没歇着,又在手术室外一直等到秘书的手术做完……

  文章结尾,作者还用了一段抑扬顿挫的词句,狠狠感慨了他们俩这你为我挡子弹,我默默守候为你把心牵的动人情谊。

  李宁玉皱着眉头,站在街边就把这篇文章看完了。不得不说,报虽是小报,但一点不耽误文章写得精彩,就连李宁玉自己,都差点要被这挺身而出的宋灼和坚强深情的顾晓梦打动了。

  李宁玉稳了稳神,快速从这篇感人肺腑的文章中提取了关键信息:顾晓梦的脑袋缝了针,但并无大碍;宋秘书伤得不轻,但没死。

  李宁玉并不想收藏这报纸,甚至不想让它在自己手里多留一刻,它随手把报纸放在了街边的一个平台上,匆匆朝办公楼走去。

  

  

  尝到了第一篇文章的甜头后,小报接连对顾晓梦进行了几天的“追踪报道”。诸如,受伤后第一天,顾晓梦没有去上班,但专门去医院看了宋秘书。之后的几天,下班后,顾晓梦会先乘车去陆军医院,然后才返回城郊别墅。甚至于,小报还对顾晓梦和宋灼的生平家世进行了大起底。也是看了这报道,李宁玉才知道,宋灼是日本留学回来的,家里生意做得虽比不上顾家,但绝对称得上是富足之家。

  这样的匹配度下,顾晓梦和宋秘书的事,被大家津津乐道,就连李宁玉的一个同事,还悄悄地问她:“姐,顾晓梦是不是你的客户?她和宋秘书的事是真的吗?”李宁玉听了,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毫不关心地说:“我们不熟,我不太清楚。”

  

  

  这几天李宁玉的胸口总是闷闷的,像是有心事似的。李宁玉觉得是那天的暗杀让她没缓过劲儿。

  对于这件事,李宁玉至今没有收到军统这边的相关指示和消息,仿佛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那之后呢?这样的刺杀还会有吗?李宁玉在纸上随意地画着杂乱无章的线条。

  夜深了,李宁玉照例在窗口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自那天之后,这条街上的治安巡逻加强了不少,从早到晚都有警察转悠。

  李宁玉靠在床头,随手翻着一本书,但是有些看不进去。没由的,她的脑海里闪现出报纸上顾晓梦和宋秘书的照片来。

  李宁玉的手指轻轻捻着书页,脑海中的照片却挥之不去。

  她忽然想,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报纸上的那些内容?这个想法让李宁玉的心咯噔了一下。

  是觉得宋灼配不上顾晓梦吗?那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

  虽说在李宁玉的世界里,数学占着绝对的比重,但她不是超脱世俗的圣人,她是经历过感情的,她可以理性地剖析自己,于是她隐隐约约地从自己的不快乐中,剥离出了一种情感——占有欲。

  

  

  占有欲是一道山岭,一条河,它把爱情和友情清清楚楚地区分开来。

  

  

  一束光从窗外由远及近地照进来,最终停在了楼下。

  没过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传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门锁窸窸窣窣地响了几下,轻轻打开了。

  军服笔挺的顾晓梦,就在李宁玉刚刚发现那条河的时候,蓦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晓梦没回自己的房间,上了楼,就直接来李宁玉这儿了。

  打开门口,李宁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站在门旁。顾晓梦走到卧室门口,才发现李宁玉正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

  “玉姐。”顾晓梦以为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到了李宁玉,走过去坐到床边,轻轻唤了她一声。顾晓梦是有些自责的,自从那晚受伤后,她一个星期都没再回来,连一句平安都没有给李宁玉报。

  这一个星期,顾晓梦每天都回城郊别墅,一是因为有人照顾,二是因为她的状态太差了,每天照镜子自己都会被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吓到。直到昨晚,王妈说了一句“小姐的脸色可算是好些了”,她自己又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觉得自己的状态真的已经不错了之后,才敢来李宁玉这儿。

  李宁玉回过神来,看顾晓梦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状态还不错,依旧神采奕奕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李宁玉向来是隐藏情绪和情感的高手,没有例外。

  “还疼不疼?”李宁玉轻轻碰了碰顾晓梦头上包伤口的纱布问。

  顾晓梦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一边起身解外套纽扣,一边说:“就是擦破了些皮,你问的要再晚一步,这伤就好了。”

  李宁玉听后笑了一笑,心思也轻松起来,下床去给顾晓梦挂外套。

  “吃饭了吗?”李宁玉问。

  “吃过了。刚刚去医院,在宋秘书那儿蹭了一顿营养餐。”顾晓梦说。

  说是蹭了一顿餐,其实就是宋灼家佣人熬的鸡汤送来了,她喝了一小碗。因为伤口的原因,她实在不想吃东西,这几天基本都是靠喝各种汤撑过去的。

  顾晓梦说完这句话,房间一下子陷入了极度的安静。

  顾晓梦显然是没看过那些个文章的,这几天她天天办公室、城郊别墅两点一线生活,也会去医院换药顺便看看宋秘书。平时在车上,她连帘子都拉得紧紧的,街上的那些卖报吆喝声她自然是听不到的。她刚经历了这样的事,同事自然也不敢跟她开玩笑。

  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但顾晓梦还是察觉到了李宁玉的一丝不悦。

  顾晓梦只感受到了李宁玉有些不高兴,但并没有想到是因为自己的这一句话。

  能化解李宁玉冰山脸的,只有自己的卖惨和撒娇,这是顾晓梦长时间在实践中总结出的经验,于是她扶着额头到李宁玉的面前喊疼:“玉姐,我的伤口好像扯了一下,好疼啊。”

  这招果然管用。李宁玉担心地拉着她坐下来,要帮她看看。

  顾晓梦一百个不愿意让李宁玉看她的伤口,为此,她还专门下班后去医院换了药。但李宁玉执意要看。

  李宁玉轻轻打开纱布,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子弹并不是擦着头皮过去的,而是把皮肉都打开了,一直从眉上前额延伸到耳后上方的位置,即使是缝合了,依然能看出伤口之深。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那晚,她头上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糊了一脸一脖子。

  “你这是擦破了些皮?”李宁玉皱眉问顾晓梦。

  顾晓梦瘪着嘴,委屈了半天,然后巴巴地说:“玉姐,你就别说我了。”

  看顾晓梦这幅样子,李宁玉马上就心软了,说:“你别动,我给你消下毒,换个新的纱布。”

  

  

  李宁玉用手扶着顾晓梦的脑袋,一点一点给她擦酒精,顾晓梦也没喊疼,乖乖的一动也不动。

  “你呀,这次是捡了一条命回来。”李宁玉悠悠地说。

  “走上了这条路,每一个瞬间,是生也是死。”顾晓梦说。

  李宁玉的眼神闪了闪。从裘庄出来后,自己没了情报科科长的身份,也从最危险的潜伏战线退了下来,但顾晓梦还留在这个战场,她依然每天在枪林弹雨中行走,甚至随着她来到上海,所面临的危险要比之前大的多。若是那天,子弹再稍稍偏一些,她就会永远地倒在楼下,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

  “你怕吗?”李宁玉突然问。

  “不怕。”顾晓梦干脆地回答,“对于牺牲,我有心理准备。”

  李宁玉沉默了。她很矛盾,做了这份工作,当然是不怕牺牲的,她自己又何曾不是坦然赴死?可是她不想听顾晓梦这么干脆脆地说出“不怕”这两个字。

  “那你也要小心再小心!”李宁玉思索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不能完全表达自己所思所想的话来。

  “这次多亏了宋秘书。不然就是我的脑袋多两个窟窿了。等他归岗,我得给他打报告申请嘉奖。”顾晓梦说。对于宋灼,她是真心感激的,抛开政治立场,在生死的一瞬间,他能做出那样的决定,至少能说明他对自己的忠心。

  李宁玉“嗯”了一声。除了小报的内容让她莫名地对宋灼产生了一些不悦情绪外,从理性层面上讲,他确确实实是顾晓梦的救命恩人,而且是直接的,不带一丝一毫讨价还价,利益牵扯的救命恩人。

  “这几天在医院,我才有机会正眼瞧他的脸,发现宋灼还真是长得十分周正。”顾晓梦突然扭头看着李宁玉的眼睛没头没脑地说,说得极认真。这话一出,李宁玉直接一愣,还没来得及细琢磨这话的意思,顾晓梦就接着说:“当时我以为他要死了,后来在手术室外听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后,我真的觉得……世界明亮了。”顾晓梦话说得很深情,然后又盯着李宁玉的眼睛问她:“玉姐,你说我要不要发展一下他?”

  这三句话,像三把锤子砸下来,砸得李宁玉脑子疼。她稳了一下心神,用自以为很理性的语气问顾晓梦:“你喜欢上了他?”

  听到这个问题,顾晓梦先是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李宁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和李宁玉好像很少谈论感情问题,像“喜欢”啊,“爱”啊,这样矫情的词汇,顾晓梦几乎从没从李宁玉的嘴里听过。

  顾晓梦不知道李宁玉为什么这么问,没来由的,她竟然回答了一个“是”字。

  

  

  李宁玉失望地闭上了双眼,两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呈自我保护状态。她平复了很久,才缓缓睁开双眼,刚准备张嘴说什么,就看见顾晓梦一双笑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然后无比开心地哈哈笑着说:“你吃醋了李宁玉!”

  顾晓梦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刻,她是真的很开心,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李宁玉的脸却蹭地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生气,一种无力感涌上她的心头。情感的干扰会让人的心情莫名地变得别别扭扭,从前李宁玉只在书里看过这种别别扭扭的感觉,并对此嗤之以鼻,如今,她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李宁玉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顾晓梦,她是自由自在的,她的情感也如这个玩笑一般自由自在。

  做什么事都极其认真的李宁玉,却在当下,这个瞬间,在她发现那条河并打算迈过一只脚时,被推了回来。

  挫败感从她的心头涌起。

  

  

  二十多岁,在情感经历中尚是一张白纸的顾晓梦还不明白,占有欲在一段情感里意味着什么。她错了李宁玉睁开眼时眼角实在压不下去的泪水,也错过了李宁玉难得的,将真心掏出来这么直白地给她看的时刻。


咖啡戒不掉的黑超

【梦玉】先手(24~25)

剧版风声同人

祝大家用餐愉快~

(ps:温馨提示,泪点低者请自备面巾纸,在无人处食用)


24


    顾晓梦被带去西楼的时候正是傍晚,李宁玉记得余晖洒在她身上的样子,给她青春洋溢的笑容镀上了一层温暖柔和的轮廓,那样的她,就像一个让人想触摸亲近的小太阳。


    而现在小太阳一个人去面对危险狡诈的敌人,李宁玉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等。


    是啊,除了等她回来,她什么都做不了。


    方才餐桌上另外...

剧版风声同人

祝大家用餐愉快~

(ps:温馨提示,泪点低者请自备面巾纸,在无人处食用)


24



    顾晓梦被带去西楼的时候正是傍晚,李宁玉记得余晖洒在她身上的样子,给她青春洋溢的笑容镀上了一层温暖柔和的轮廓,那样的她,就像一个让人想触摸亲近的小太阳。


    而现在小太阳一个人去面对危险狡诈的敌人,李宁玉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等。


    是啊,除了等她回来,她什么都做不了。


    方才餐桌上另外两人对顾晓梦的行为大感诧异,只有李宁玉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她是在保护自己,因为一个误会。而李宁玉在王田香口中得知顾晓梦质疑笔迹鉴定效力的理由时,终于明白她最后那番话是什么用意。


    「玉姐,素描还是处理掉吧,龙川不会像我一样看到装作没看见。」


    所以那时她来问自己借钢笔,就是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救吴志国吗?如果李宁玉没有指控吴志国,那么顾晓梦此举就是她最好的掩护,只要自己不暴露素描高手的能力,不暴露自己对线条把控的能力,那最有可能伪造老鬼密报字体的,就只有金生火。


    而现在提出漏洞的是顾晓梦,暴露嫌疑的是金生火,从头至尾李宁玉被摘得干干净净,她甚至可以猜到顾晓梦在面对龙川的时候,也一定会替自己找一套完美的说辞,解释为什么自己这个破译天才没有指出这个漏洞。


    顾晓梦就是李宁玉身后那只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李宁玉搞不懂她的动机,只知道她每一次出手,都会将自己周身的威胁一个个排除掉。


    李宁玉此时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跟顾晓梦置气吵架,为什么不跟她好好解释,她心里根本没有吴志国,如果她解释了,顾晓梦就不会这么做,不会成为龙川最怀疑的那个,如果……


    可惜李宁玉这些年来,学会的最无力的一个词,就是如果。


    她藏在抽屉里的那张旧报纸,上面画的是两年前李宁玉在周部长的寿宴上,第一次见到的顾晓梦的样子,她在二楼的角落里,看着顾晓梦一身英姿飒爽的骑马装在舞池中央神采飞扬。李宁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思绪烦乱的时候,将当初印在脑子里的那个画面,描绘在这张旧报纸上。


    其实在李宁玉的脑海中,还有许许多多关于顾晓梦的素描。


    有她在自己面前背诵第二代恩尼格玛机的改装过程时,闭着眼睛回忆的样子;


    有她与自己因为篡改孤舟密报发生争执时,红着眼睛的样子;


    有她蜷缩在自己沙发上呼吸绵长,睡得香甜的样子;


    有她在司令部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有她蹲在自己的膝前说“不管接下来遇到什么,我都在”的样子;


    有她没出现,但是李宁玉知道那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热粥;


    有她在昨天的晚宴,夺枪与吴志国对峙的样子;


    有她垂着左臂手上还流着血,却对自己说“玉姐,你别担心”的样子;


    还有下午……在听到自己那句“多余的东西,我都会排除,包括你”后,她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背影萧索佝偻的样子;


    以及刚才在离开之前,她回过头依然笑容温暖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在李宁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瞬间早就停留在她心中专门留给顾晓梦的那间画室里,每个细节都无比地清晰。


    她的小太阳好像永远不会跟她生气,不会冲着她发脾气,就算错的是她,小太阳也只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调整好,留给她的永远是温暖和煦。


    李宁玉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面对哥哥的不理解都可以无动于衷的情绪,在顾晓梦面前却一次又一次地撒野。


    她的那层厚厚的壳,在顾晓梦一次又一次的轻轻叩击下,就像海边年久失修的旧墙皮,被清新的海风一块块地卷落。


    而那套名为理智的盔甲,这些年保护着李宁玉一路走来,因为她知道,只有足够理智的人,才能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个时代对每一个不甘沦为附属的女人们的恶意,才能不被击垮。


    就好比那天在司令部,哥哥希望推自己远离他的好意,李宁玉都明白。可与此同时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的还有各种嘲讽讥笑的眼神,窃窃私语的不堪话语。


    理智告诉她要忍耐,这些误会可以帮助她更好地伪装,但是心底依旧有一个微弱的声音,那个自从李宁玉选择披上老鬼的战甲,就被封存起来的渺小的自己,用微弱的声音呐喊着:她想抛弃这冷冰冰的理智盔甲。


    也是这个微弱的呐喊声提醒着李宁玉,她也曾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曾是一个高傲的女生,一个面对流言蜚语的中伤会委屈、会愤怒的女生。她习惯了那些人的目光,并不代表她内心封存的自己就能对这恶意的一切无动于衷。


    然而世人皆在伪装,不伪装连活下去的可能都没有,那可笑的自尊只配被践踏,不能也不会被救赎。那天李宁玉在司令部遭受的,也只是这些年她承受恶意的小小缩影,李宁玉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只需要理智,感情都是她的干扰项,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感情对李宁玉而言,从来不是多余的东西,感情只是她奢求却又要不起的东西。


    只是李宁玉没想到,自己封存多年的那句微弱的呐喊声,就连自己都快听不清了,却第一次有人在外界回应着它的存在。


    顾晓梦体内藏着少年人拥有的猛烈火气,举止处事却是一个饱经世故的成年人才有的游刃有余,这本是相生相克、此消彼长的两种力量,在顾晓梦身上却完美地共存着。而顾晓梦就是用这样神奇的魔力,狠狠地回击着围绕在李宁玉周遭的那些丑恶嘴脸,将她带离流言蜚语的正中心。


    英勇的骑士是童话中的公主才配拥有的,李宁玉知道自己并不是公主,她只是在阴暗角落里长出的一朵玉兰花,她只是有一点,只有那么一点点贪恋阳光的温暖,贪恋顾晓梦手心的温度。


    所以她第一次违抗了自己的理智,把顾晓梦送给她的那盆君子兰悄悄地带回了宿舍,藏在顾晓梦都没有发现的角落里。


    而就在此时,李宁玉心中似乎有一个答案破土而出,那个答案让她停下了不知何时开始在报纸上随意书写的手,停驻的笔尖刺入那张被自己藏起来的旧报纸,墨水逐渐扩散开,洇晕了一大片,醒目得让人无法忽视。


    而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报纸的角角落落早已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


    顾晓梦。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李宁玉没找到顾晓梦处处维护自己的理由,却找到了她只会被她影响情绪的原因。


    原来自己早在一开始,就爱上了那个身上满是阳光味道的顾晓梦。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宁玉回神后,猛地从书桌前站起来,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腿有些血流不畅,而过多的人声嘈杂,似乎点燃了她之前那个极为不好的预感,愈烧愈烈。


    李宁玉来不及披上外套,穿着睡衣拖鞋便跑去拉开了自己的房门,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脑内一阵轰鸣,唯留焦土遍地。


    顾晓梦是被担架抬回来的,面色苍白如纸。


    她的小太阳正如离开前承诺的那样回来了,只是不再发光了。




25



    李宁玉暴力地挥开王田香想帮着把顾晓梦挪到床上的手。她没想到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顾晓梦,比自己预想的要重许多,虽然昏迷中的人会比平时更重一些,可顾晓梦到底是从小就热爱冒险的孩子,一身精瘦的肌肉远不是李宁玉这样真正的脑力者能比拟的。


    费劲地一个人把昏迷中的顾晓梦从担架上挪到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其间李宁玉大致检查了一下顾晓梦的身体,除了惨白的面色并没有任何外伤,左手也是昨天自己包扎好的样子,并没有加重。


    李宁玉安顿好顾晓梦,房间里只剩下军医跟王田香两个人,而李宁玉的眼刀插得王田香直冒冷汗。


    军医跟王田香递了个犯难眼色。王田香赔着笑脸好言说道:“李上校要不您先让一下,这事我给您慢慢解释,您先让香取医生给顾上尉检查一下?”


    李宁玉配合地挪开一步,日本医生习惯性地捕捉着空气中的信息,礼貌地向李宁玉道一句“すみません”,俨然把这位面色温度降到冰点女士当作了病人家属。


    香取医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了手电筒,确认患者两边瞳孔等大等圆,对光反射灵敏,于是又测量了体征,确定脉搏、呼吸均为正常,转身交代道:“顾上尉现在生命体征没有问题,不需要进一步的医学处理,让病人好好休息就可以。”


    李宁玉听到以后稍稍安心,又问道:“晓梦还有多久才能清醒?”


    香取医生有些犯难,因为顾晓梦的这种病例,他并没有临床接触过,只是在医学研讨会上有过耳闻。


    “患者的苏醒时间不好说,快的话几个小时,但是几天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还请您放心,病人的一切体征都是正常的,昏迷的这段时间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王田香知道今天这事李宁玉不会轻易放过,理亏地说道:“李上校要不咱们到一边坐着慢慢说,也别围在这儿打扰顾小姐休息。”


    李宁玉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顾晓梦,又掖了掖被角,这才跟着王田香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我王田香保证,这次请顾小姐过去真的只是配合调查,绝对没有动过顾小姐的一根头发丝。”


    “王处长不必赌咒发誓,”李宁玉冷笑道,“顾上尉被你带走时还是好好的。”


    方才王田香的那句“顾小姐”听到李宁玉耳朵里很不舒服,于是把“顾上尉”三字咬得格外清晰。


    王田香自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隐去了审讯的一些细节,只把顾晓梦昏迷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龙川大佐只是询问了顾上尉一些问题,顾上尉的回答也是无懈可击,只是在最后龙川大佐问顾上尉,为何在笔迹鉴定中要提供左手的笔迹,跟她在档案中留存的右手笔迹不符。先前的问题顾上尉都很配合,结果到这就一句也不说了,这不,顾上尉不开口我们也跟着熬了一宿。”


    “顾晓梦的左手右手笔迹,可有一个跟老鬼的相同?”李宁玉的质问一针见血。


    “这倒是没有,老鬼的笔迹就是吴志国的。”王田香面露难色,“只是龙川大佐心有疑虑,哪有不问清楚的道理。”


    李宁玉厉声说道:“于是一个没有老鬼嫌疑的党国军官就被你们审讯到晕倒?!”


    王田香连忙端起桌上的茶壶想倒杯水给李宁玉消消气,不承想茶壶内空空如也,这才反应过来顾晓梦这一夜未归,茶壶里又怎么会有水。于是讪讪地放下手中的空茶壶解释道:“李上校您先别激动,我们也不想啊,别的不说,顾上尉是顾副会长的千金,半个鸡鸣寺都是顾副会长花钱养活的,我们哪敢给顾上尉上刑啊。这不,顾上尉不肯说,我们也只好干陪着。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顾上尉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终于肯说了,说她那右手是几个月前跟商队去云南,不小心走丢在深山里迷了路,被不知名的毒物咬伤了。后来被当地路过的客家人救了,虽然祛了毒,但是这右手就再也握不了东西,还时不时地没缘由地阵痛,回来后顾船王从国外请了一流的外科医生也解释不清。顾上尉的意思是,右手废了这种事不敢宣扬,以免被军统锄奸团的人针对,所以才一直瞒着。”


    李宁玉听完以后,自然是知道这是顾晓梦为了应付龙川编的一套说辞,若真是像她说的这样,顾民章也不会之前跟自己接头的时候,如此介意顾晓梦在密码船上遭遇了什么,为何回来以后突然开始换用左手。此事自然也瞒不过金生火白小年,之前有次晚餐金生火还有意试探,被顾晓梦搪塞回去。


    “既然顾上尉的意思是不愿旁人知道她右手的事,我今天权当没听见,至于其他人问起顾上尉的伤情,王处长应该也是知道怎么回应。”


    李宁玉话中的意思,王田香自然是明白的。


    王田香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继续说道:“顾上尉的这段经历也属实有些离奇,龙川大佐仍有疑虑,顾上尉就让人拿来了纸笔,当着龙川大佐的面用右手写字,那手本来挺正常的,结果一握笔就抖得不行,写下的字根本没法看。这不,刚写到第二句顾上尉就昏过去了,然后龙川大佐就赶紧派人把香取医生请来。”


    说着王田香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对折的信纸摊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句未完成的诗,“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是唐代诗人李商隐为悼念忘妻所作的《锦瑟》。


    纸张上还有被液体打湿又风干后留下来的褶皱,深深刺痛着李宁玉的双眼。


    李宁玉知道顾晓梦从不会在人前落泪,在自己面前尚且遮遮掩掩地掩饰过去,更不会当着龙川的面。那到底是何等的痛感才会让她滴下这满纸的汗水?


    香取医生接着王田香的话继续往下说:“恕在下无能,患者昏迷的原因尚不清楚,不过听王处长所述,患者在写字的时候,神情极为痛苦,呼吸急促,初步判定可能是心理原因引起的过呼吸。而诱发的原因我并没有临床接触过,只是在国际研讨会上有人将这种病症称之为shell shock。”


    “Shell shock?”


    “是的,这类病症的患者多半是经历过死亡的威胁,或者严重的伤病、以及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以后产生的一种精神障碍。”香取医生并没有对shell shock展开过多的讲解,毕竟就算是天才也是术业有专攻,再深入的医学讲解就不是外行人能理解的了。


    王田香听到以后恍然大悟:“没错,顾上尉在讲她受伤过程的时候有说过,被毒物咬伤的时候右手就像是被十几根钢钉穿破一样,那话听得我都疼。”


    香取医生赞同地点点头:“看来这就是患者发病的原因了,右手握笔书写的过程让她回忆起了极度痛苦的往事。所以她才会如此排斥右手抓握。”


    香取医生没有想到的是,在场的这个从刚才开始便一言不发的数学天才,对shell shock的了解并不比他少多少。


    大脑是李宁玉一直以来最信赖的盟友,而国际上关于大脑的研究李宁玉也比普通数学家了解的更多。她知道这种病症的临床发现最早始于一战,病人多半是遭受过惨烈的战争并且幸存下来的老兵。症状多为失眠、焦虑、噩梦以及听力视力受损。目前国际医学上对这种症状没有任何的有效治疗方式。


    而那时李宁玉不知道的是,这种病状在新中国建立后的1980年,才被美国精神病协会正式命名为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 PTSD。


    李宁玉想不通的是,可以肯定这段经历是顾晓梦编造出来骗龙川的,可是她确实也被医生诊断为shell shock,那顾晓梦的右手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会有这种只有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才会得的病?


    前因后果李宁玉已经了解清楚,王田香见李宁玉不再追问也松了一口气,尔后李宁玉主动提出留下来照看顾晓梦,王田香也没什么异议,毕竟整个裘庄就她们两个女人,照顾昏迷中的顾晓梦自然是李宁玉最合适,于是带着香取医生告辞,回去跟龙川复命。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李宁玉跟顾晓梦两个人,空荡荡的连根针落地都听得清。


    李宁玉趴在顾晓梦的床前,看着昔日活力四射的小太阳,此时虚弱地躺在床上,呼吸声轻到几乎察觉不到。李宁玉伸手抚过顾晓梦的额头,轻轻整理着她耳边的碎发。


    顾晓梦平时最见不得李宁玉难过,可如今泪珠接二连三地坠落在顾晓梦耳边的枕头上,却依旧唤不醒沉睡的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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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玉姐为什么这么快意识到自己喜欢小顾

李宁玉这个角色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写文到现在有几个朋友在评论有跟我探讨过,觉得以她的性格不会那么早发现自己对小顾的感情。关于这个我是这么觉得,能不能认识到自己喜欢一个人,跟表现出来接受这个人对自己的爱是两件事。
两者差别就在于,第一个是真的神经大条要很久很久才能意识到,“哦原来我是喜欢这个人的”,这类人其实蛮可爱蛮憨的,也是我喜欢的人物类型。
第二类就是我理解的李宁玉这样,双商都很在线,自己喜欢谁心里门儿清,但也因为太理性所以不会让自己的喜欢表现出来,一切都在自己内心消化掉,这种就很闷骚,也是最消耗键盘磨损度的,经常十几万字出去了人家还在理智分析。
因为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以后,后续还有一系列需要理智判断的问题,对方对我是什么感情?如果对方也喜欢我应不应该接受?我们的感情有没有未来?如果我们在一起有没有阻力?
而这种人又有很大一部分对爱情本身,或者说是恋人身份没有那么执着,更在乎的是三观契合灵魂共鸣。而这玩意可不止恋人会有,朋友亲人甚至对手都会有。如果一旦给她们慢慢来考虑清楚的机会,那多半结果就变成知己坦荡荡了,毕竟以恋人身份选择在一起只有一个理由,因为爱、在乎还有占有欲(然而占有欲这玩意是最容易被理性克制的)。而退而求其次以其他身份相处可以是n个理性判断的结果,对两人也更安全。
因为她们最擅长的就是压抑自己的感情,再喜欢一个人,理性判断结果不应该,那就不会表现出来,留在自己心里默默喜欢,因为表现出来不光干扰对方,更是证明自己的理性输给的感性,而这类人对自己理性占下风会有很强的挫败感,所以一直在避免。
然而爱情本身就是个需要冲动的结果,本身就是跟理性相克的存在,所以如果不让她们坚不可摧的理性“落败”一次,是不会意识到,也不会踏出彼此关系非恋人不可这一步。
而小顾又是一切以她玉姐的感受为先的直球少年,如果出去以后外界压力降低,她玉姐多半降温退到朋友的位置上,小顾也不会再强迫(毕竟她不是某大队长),保持她玉姐选择的距离,那我大概只能写个友谊地久天长的故事hhhhhhh
总而言之对于第二种人,意识到自己喜欢谁,只是对方刚拿到入场券,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审查判定。毕竟更多的人一开始就被挡在门外了,比如某大队长(心疼三秒)


Dear_阿狗
✌️1⃣️0⃣️0⃣️0⃣️✌...

✌️1⃣️0⃣️0⃣️0⃣️✌️

✌️1⃣️0⃣️0⃣️0⃣️✌️

肥宅酷儿早早

The Moon And Mars(2)

更一章

Ps.又是对老铁和老铁粉感到无语的一天☺️


      Chapter 2  


      田净植比楼下的三位年纪稍微小一点,年龄差约莫几岁,这还是下午杜欣悦给母亲送水果,母亲说漏了嘴才叫她得知。楼下是工作了几年才考研考上的,田净植是大四备考,一次就成功了,而且据说复试排名还很靠前。这一点叫杜欣悦感到亲切,这种感觉莫名其妙,虽然田净植不算是她的同龄人,但在这幢别墅里,她好似找到了同盟。...


更一章

Ps.又是对老铁和老铁粉感到无语的一天☺️




      Chapter 2  


      田净植比楼下的三位年纪稍微小一点,年龄差约莫几岁,这还是下午杜欣悦给母亲送水果,母亲说漏了嘴才叫她得知。楼下是工作了几年才考研考上的,田净植是大四备考,一次就成功了,而且据说复试排名还很靠前。这一点叫杜欣悦感到亲切,这种感觉莫名其妙,虽然田净植不算是她的同龄人,但在这幢别墅里,她好似找到了同盟。

       吃完早饭,她们照例去书房,三人结伴,田净植慢了一步。杜欣悦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换了好几个台,都在演一些狗血电视剧,没多大意思。最后还是调到卡通频道,看蜡笔小新。到了十一点,田净植出来,浑身都困怏怏的,没多大精神,从冰箱拿一瓶苏打水,扣住拉环,嘶的飘起一道白烟。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没再去书房,径直走到沙发,膝盖顶着边缘磕了一下。

      懂得她的暗示,杜欣悦不大情愿,却还是坐了起来,困意上涌,伸了个懒腰。对方丢给她一瓶苏打水,她接稳,在手心冰凉凉的,刚顺手拿的。

       “你怎么出来了?”

      细长的两条腿往里侧侧,好让田净植坐下。

      她人不拘谨,没像那三个人穿的那么正襟危坐,穿着很夏天,刚刚背对着窗户,被早上的烈阳烤了个正着,连衣裙都是夏日阳光暖烘烘的味道。但显然,她没那么愿意。

      田净植没回答,只顾咕噜噜地灌水,喝水时修长脖颈仰得高高的,杜欣悦单手撑着脑袋,能看见她几乎呈透明色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喉管因她的动作蠕动,很有女人味的性感。

      “热。”

      她含糊地说道,抬手拭去下巴上的水珠,有一滴没接住,就径直从下颌滚落,仿佛坠进悬崖的速度,猝不及防啪嗒掉在地板上,粉身碎骨。细微一道响,田净植没听到,杜欣悦却仿佛听到了。

       “你哪里人?”

       “嗯?”

      田净植挑挑眉,模样有些戏谑,不知道是因为她没大没小的招呼,还是突如其来的发问。

      “哪里人?”

      杜欣悦又重复了一遍。

      “上海。”

      田净植转过头,把侧脸余给她,奇妙的,有点忧郁。

      她不算是顶漂亮的美女,五官都不算顶精致那一类,鼻梁细挺,红唇有点偏厚,脸轮廓清晰,但是有点婴儿肥。乍一眼能看出来她漂亮,可这漂亮只能形容成一般。比起第一眼美女,田净植属于耐看型,越看越有味道。身上藏着谜语的一个人。

      话语权转移重新到她这里,她打开话匣子,很爱聊天,说,“上海的夏天很潮,也许是因为又是江又是河的,水汽特别足,家里的床铺都是湿漉漉的。”田净植看向她,那双眼睛望不穿似的,逗她,“还有特别大的虫子,触角很长,一只能叼走一个叫杜欣悦的小朋友。”

      “切。”

      杜欣悦抄起手边的抱枕砸她,没使多大力气,轻飘飘落进她怀里。

      田净植特别戏精,很夸张的哇一声向后仰躺。

      “我要告诉教授,你把我打伤了,我跟不了项目了。”

      很没正形。

      杜欣悦本来不想理她,想了想,又问,“田净植你多大了。”

      “没礼貌,不知道女人的年龄都是秘密吗?”

      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没一点不高兴的痕迹,仿佛在说好吧杜欣悦虽然你不尊重我,我还是会有姐姐的样子,不和你一般计较。

       “二十四。”

       “哦。”她若有所思的点头,“你很年轻哦。”

      应该算是这么多年来别墅年纪最小的人了。

      她母亲在跟项目的时候很偏爱有能力的人,一般来说,她喜欢已经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学生,有时候正好有人脉可以用上。

      谈起工作,田净植忽然又变得冷淡了。

      “只是恰巧而已。”

      所以说,怎么总是轻而易举看清楚她的想法。

     杜欣悦皱皱眉,本来明媚的心情也因为这一句话被拧得湿漉漉的,很像刚刚谈论过的那条在上海湿透的被褥。潮湿散发着雨水气,但是不可避免。

      不可避免。

      对于早上田净植突然离席的行为三人组都没什么表示,但是杜欣悦心里清楚他们是不舒服的。从小到大成长中总有这么一类人,做什么都恣意,做什么都随便,偏偏举手投足间自有道理在,很有魅力,难叫人生厌。但总归是让周围人不舒服的,人生最怕比较。

      现在这一刻,他们是因为田净植的特权而愤怒,还是因为教授的宠爱而气恼,没人知道。也许两者都有,扯不清楚。

      晚上田净植要去酒吧玩,她这人是爱玩的,明明不过来几个月,还特意租了辆甲壳虫开。母亲担心太晚的话不安全,特意给她设了门禁,开玩笑说,“过了十二点就在门口花园睡吧。”田净植非常自然地撒娇,很俏皮的说,“得令。”走路都特别潇洒。

      等她人一走,三人组难得没忽视她,问她,要不要玩纸牌。真是莫名其妙,杜欣悦知道他们这是在冲她示好,成年人的孤立不像校园那样直白,变得弯弯绕绕,总归存在。

      杜欣悦也想知道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懒洋洋地说好。

      他们在张留清的房间打牌,孟凡洗牌特别有一套,哗哗的叠出影,杜欣悦拄着下巴看那双正在灯光下的手,想起田净植,骨节分明的一双手,细长,连指尖都恰如其分的漂亮。如果说田净植很会玩,是不是也会在朋友的牌局给大家露一手,可如果她不常做,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实也很想安稳呢。

      这一段好没有逻辑。

      叫人啼笑皆非的程度。

      杜欣悦想。

      孟凡误以为她捧场,一副纸牌弄出来好几种花样,像只花孔雀,还是说男人都这么幼稚。杜欣悦偏过头,看向张留清,他似乎没料到视线突然会扫到这里来,受宠若惊般笑了一下。

     平时他们都把杜欣悦当小孩儿,可不是,才大一,搁在他们这些老油条眼里都不够看的。而且平时同这位教授的女儿接触也不多,只是吃饭会聚在一起,对方表现也是相当冷淡,自然没道理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现在同处一个空间里,才发现她是叛逆,但不能否认叛逆得很有风格。

      准确来说,长得好看无论做什么事都让人自然而然找到借口为她开脱。

      何况她还很年轻。

      一种朝气蓬勃的青春气。

      纪晚立马察觉到两个男人的心神意动,咳嗽了两声,扭头时还不忘瞪杜欣悦一眼。

      杜欣悦自然不是吃亏的性格,当下就冷飕飕的发难,“你瞪我干什么?”

      纪晚的尴尬以肉眼可见的凝在脸上,张留清这才回过神来,打圆场,“欣悦,纪晚不是针对你,一点小误会,好啦,孟凡,发牌。”他冲孟凡使一个眼色,对方接收,牌局总算是拖拖拉拉地开始了。

      这场牌打得一个比一个心不在焉,所有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杜欣悦不太擅长玩这些,张留清和孟凡给她放水,挺明显的,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一开始仨人聊天,差不多就聊工作啊,聊项目,扯远了才渐入佳境扯到田净植身上。很欲盖弥彰,铺垫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一刻。

      说给她听的。

      杜欣悦清楚。

      纪晚装作很不经意说说L大分数线越来越高,田净植家里挺有钱,当时复试说不定是怎么进的。她出牌,用2压张留清的国王,又聊到她私生活,说很多人喜欢她,即使有未婚夫,都止不住天天出去勾搭的心。

      “现在在教授家,她都还是这副德行,傲慢,没有礼貌。”

      三个人开起了田净植批斗大会,简直要把她从头到尾批的一无是处,虽然很多词都很隐晦,这就是成年人的高明之处,叫人抓不住把柄。杜欣悦听到后面实在懒得听了,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想回去睡觉。

       孟凡挽留她,“再玩一把呗,这才几点。”

       时针已经逾过十一。

       杜欣悦觉得他好没有眼力见,翻了个白眼,慢蹭蹭起身,“不了,你们聊,我回去睡了。”

        “哎。”

       后边有人追她一步,杜欣悦直接把门甩上,干净利落。

       门口田净植正在换鞋,听到这边动静,弯着腰目光往这边扫射过来。

       单有一个她。

      换上了拖鞋,她边走边随口问,“多大的火气要把门摔得怦怦响。”

      肯定下一句要说没有礼貌。

      杜欣悦从她身上嗅到了酒气,不像酒鬼那样难闻。甜甜的,芳草的香味,很春天的气息,裹挟着懵懂的醉意,延顺神经,直接占领她的大脑。

      田净植还在等她回答。

      杜欣悦说,“我不喜欢她们。”

      “那你很喜欢我喽。”

      又是懒洋洋的话。

      求你,为什么总要这样轻易看穿我。

      她没有承认,只是反问,“你今天喝了什么酒?”

      田净植挑挑眉,“血腥玛丽。”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她身上,只不过这次柔和的多,“你就不要喝了,喝完醉很快。”

      “所以你现在醉了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随意。”

      “嗯?”

      “我醉不醉都无所谓。”


                       ——tbc——










三也

【欣风雪雨】孔雪儿大型出柜现场

我又来搞沙雕视频了。

点击观看,吃瓜婧人和孔雪儿被小作精踹开柜门现场。

全场最佳:曾威猛。

她是姬还是舞台精灵? 

BV:BV12e411s7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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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猪

【欣风雪雨】菟丝

孔雪儿×虞书欣


预警:过期人设/速打2k/ooc



菟 丝


“虞书欣,闭嘴。”

很奇怪,在外人面前孔雪儿已经习惯叫她书欣;这种最贴近的时刻反倒连名带姓。

虞书欣,关灯。虞书欣,别压我头发。虞书欣,不许看我。

被命令语气指示的人因自己失掉的亲昵称呼撇撇嘴,哼出一个鼻音,与她相关的一切声音仍旧是甜的、乖顺的、上扬的,甚至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像被阳光烤化的粘腻糖丝,让孔雪儿这种惯常在黑夜里梳理情绪的人生出不合时宜的羞耻感。

尤其是,灯暗下去的前一秒,那张脸上还带着委屈的小表情,眉毛皱得好理所当然,一副被辜负的样子。

八字眉的家伙讨人厌,八字眉还...

孔雪儿×虞书欣


预警:过期人设/速打2k/ooc



菟 丝



“虞书欣,闭嘴。”

很奇怪,在外人面前孔雪儿已经习惯叫她书欣;这种最贴近的时刻反倒连名带姓。

虞书欣,关灯。虞书欣,别压我头发。虞书欣,不许看我。

被命令语气指示的人因自己失掉的亲昵称呼撇撇嘴,哼出一个鼻音,与她相关的一切声音仍旧是甜的、乖顺的、上扬的,甚至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像被阳光烤化的粘腻糖丝,让孔雪儿这种惯常在黑夜里梳理情绪的人生出不合时宜的羞耻感。

尤其是,灯暗下去的前一秒,那张脸上还带着委屈的小表情,眉毛皱得好理所当然,一副被辜负的样子。

八字眉的家伙讨人厌,八字眉还话多爱笑的家伙尤其讨人厌,八字眉话多爱笑还对所有人不加收敛的家伙尤其尤其尤其讨人厌。

孔雪儿烦躁地偏过脸,任由对方顺着曲线一粒粒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她下手不知轻重,孔雪儿茫然又刻意地思忖,明天得早起十分钟熨好衬衫,至于虞书欣身上那件——笨蛋不配穿熨烫齐整的衬衫。

 

扣子解到一半虞书欣就忍不住贴上去蹭她露出来的莹白皮肤,鼻尖很快沾染上一层细汗。

雪儿好香哦……雪儿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等我很久啦?

话语涌到舌尖才堪堪被压住,虞书欣自认为自己向来很乖,一直很听孔雪儿的话。

但是孔雪儿太能忍,这种时候都像一汪深静的泉,她要伸出手细细勘探,才能知晓平静水面下藏着怎样令人沸腾的热度。

“你回来。”

信息太短,要是自己在嘈杂的聚会场合没有注意到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虞书欣又有点不高兴,于是下了力气吮吻孔雪儿的肋骨处。

和她掌心极其契合的腰线瞬间绷紧。

 

“雪儿,放松一点。”

虞书欣又开口了。

孔雪儿有时候怀疑虞书欣的脑容量是不是只够维持她三分钟的记忆。她在心里无力地为对方辩解——而这的确也是事实——虞书欣不是不听话,她只是……因为太认真太投入,忘记了。

“雪儿,你想我抱抱你吗?”

“雪儿,这样可以吗?”

“雪儿雪儿……”

没话找话也要一遍遍叫她的名字,眼神无辜又热切发亮。

 

与旁人相处的时候,孔雪儿总要隔上一层,代入他人的视角来衡量自己。她知晓自身的美貌,并且有意将其当做工具和武器,每天仔细打磨,尽可能深地刺入仰慕者或是被利用者的心底。每当交流者被她意料之中地俘获,她会淡漠地感到一丝兴奋和落寞。

偏偏虞书欣,讨人厌的虞书欣,不留余地的虞书欣,好像从来没有给过她这种隔岸观火式的机会。与虞书欣相关的情绪都直接得令人心慌,她怎么这么粘人,她怎么还没听出来,她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她怎么那么喜欢夸别人,好烦,好烦,好烦。

孔雪儿将她的一片衣角攥紧在手心,艰难地从断续喘息里出声,“虞书欣……你再吵,下次我找别的——”

她的声音被冲散。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瞪人的表情配上汗湿的刘海和水润的眸子有多诱人。

“我不许我不许。”始作俑者扣住她的手腕,用力舔吻她因为忍耐而被咬得生疼的下唇,语气是从小到大被丰沛的爱浇灌而成的娇纵,“只能是我,我要做最特别的那个。”

 

你还要我对你怎样特别。孔雪儿在心里说。牺牲美容觉的时间陪你练舞算不算特别,减少化妆的步骤给你准备早餐算不算特别,帮你整理衣服提点妆容管着你说话算不算特别,现在这样……算不算特别。

你还要我对你怎样特别。或许加上三个字的国骂,不论在主谓宾哪个位置之后,辅以她平时本能坚守的某种底线,这句话对虞书欣的震慑力会非常强。但她没有说出口,她在等虞书欣自己发现。孔雪儿有孔雪儿的骄傲,她羞于承认一整条防线之中被虞书欣攻破的几个点。直觉提醒她多米诺效应迟早会发生,溃不成军只是时间问题,但凭什么会是虞书欣。

孔雪儿失神地低喘,后脑被人用手掌托起,发根被不轻不重地摩挲,她被迫与她接吻。

虞书欣的眼睛太干净,不满又委屈地,孔雪儿在沉默里也能读懂,里面在说雪儿你干嘛走神,你看着我呀,我很乖很听话的——她几乎能脑补出每一个音调——雪儿好漂亮,好喜欢雪儿。

凭什么会是虞书欣……

 

孔雪儿仰起头,喉骨在颈部勾出轮廓。清淡月光下一颗钻石锁在里面,被细细的血管和汗珠囚禁着。

虞书欣痴迷地凝视,俯下身吻上去,轻轻舔舐。

脆弱的、香软的、抗拒的、拥附的、需要呵护的、可以破坏的。无助和依赖感共同涌动着,那颗钻石被她轻易捕获。

“……好甜。”

虞书欣从前好像某种满溢的容器,美好同妄恶照单全收,他人投进去多少,就回馈以多少纯白善意。和孔雪儿的联结让她觉得自己被割伤、在碎裂,碎片仍旧胶着在一起,不会有人察觉。只有自己明白,被红线刻出的罅隙是如何由内而外滋养着漆黑的贪婪和无休止的占有欲。

她再也无法洁白无瑕。

她再也无法从这个人身上得到满足。

 

孔雪儿还在她耳边细声喘着,细白指尖攀上她肩头,使不出气力般地轻扣。眼睑与睫毛颤抖着拥在一起,遮掩掉烧得通红的眼尾和倔强倨傲的眼神。

虞书欣听见她沾满水汽的声音。

“别……轻一点。”

她终于示弱。

 

这样真好,虞书欣笑起来,雪儿雪儿,你当我的菟丝花,只信任我,只依靠我,只待在我身边吧。

我来疼你呀。

 


 

-FIN



写这篇主要就是想写被牵制的鱼片段 单纯的人被复杂化的心理操控就很迷人


三个月后relive:人设沿到当下没法儿看 点赞的真是好人 但↑这句话仍旧成立


佐佑-Chalzea
你剪去男孩的长发,折断女孩的高...

你剪去男孩的长发,折断女孩的高跟鞋,你也无法阻止他们说真话,你无法阻止他们变成真实的自己
你无法阻止真诚蔓延,更无法阻止爱。


【非商业性转载都可以 请标明出处 感谢每一个你们

你剪去男孩的长发,折断女孩的高跟鞋,你也无法阻止他们说真话,你无法阻止他们变成真实的自己
你无法阻止真诚蔓延,更无法阻止爱。



【非商业性转载都可以 请标明出处 感谢每一个你们

萨特戏谑bot

“小说家在乎他的人物的道德标准,无异于喜剧演员伸出手来挠观众的腋窝。”

“小说家在乎他的人物的道德标准,无异于喜剧演员伸出手来挠观众的腋窝。”

悖悖论

新朋友:你有女朋友吗?

我:有啊,不过她在国外

新朋友:好厉害,她在哪个国家?

我:imagiNation

新朋友:你有女朋友吗?

我:有啊,不过她在国外

新朋友:好厉害,她在哪个国家?

我:imagiNation

小白蘇糖
爱情的模样 - 五月天

这世界全部的漂亮 

不过你的可爱模样

这世界全部的漂亮 

不过你的可爱模样

磕cp十级学者

《奔跑吧青春》正片来袭!!


      青春是什么?


      青春是肆意挥洒的汗水,是写不完的作业,是互相扶持的友谊,也是懵懂的爱情。

      我们的青春,是向着阳光奔跑。


《奔跑吧青春》正式“上映”啦!

感谢之前一个月共同奋斗的小伙伴们!      

编剧: @王大大蒜 @TAJOMINO...

《奔跑吧青春》正片来袭!!


      青春是什么?


      青春是肆意挥洒的汗水,是写不完的作业,是互相扶持的友谊,也是懵懂的爱情。

      我们的青春,是向着阳光奔跑。

      

《奔跑吧青春》正式“上映”啦!

感谢之前一个月共同奋斗的小伙伴们!      

编剧: @王大大蒜 @TAJOMINO    @天真有邪 

摄像&剪辑:@洋菜衔宗糊(微博)

海报设计:@-深海三巡-(微博)


正文链接:http://chaofuxuanwanjia.lofter.com/post/1f9c90c4_1c6c53c5d




Squeezers

【马鹿】【粤黄】无神论(ch2)

二、



赫奇帕奇的赵粤是整个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课学的最好的学生,就连洛哈特教授都会称赞赵粤的反应能力与警惕心,无论多么刁钻、突然的黑魔法攻击,她总是能迅速地达成完美的防御。


“就算是把你放进与黑魔法师战斗的第一前线你都一定能好好的活下来。”


洛哈特教授曾不无感慨的说,她不知道赵粤这出于本能的反应力是如何练就,而赵粤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想说话。


起床后的赫奇帕奇打开锁紧的窗户,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短发,然后熟练的拿出魔杖用咒立停咒语停止了两个在她窗前持续散发粉红色桃花的恋爱咒语,移形换影将莫名出现在桌上冒着泡泡一看就不是什么健康饮品的咖啡给移走,窜进来的一只召唤...








二、




赫奇帕奇的赵粤是整个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课学的最好的学生,就连洛哈特教授都会称赞赵粤的反应能力与警惕心,无论多么刁钻、突然的黑魔法攻击,她总是能迅速地达成完美的防御。


“就算是把你放进与黑魔法师战斗的第一前线你都一定能好好的活下来。”


洛哈特教授曾不无感慨的说,她不知道赵粤这出于本能的反应力是如何练就,而赵粤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想说话。


起床后的赫奇帕奇打开锁紧的窗户,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短发,然后熟练的拿出魔杖用咒立停咒语停止了两个在她窗前持续散发粉红色桃花的恋爱咒语,移形换影将莫名出现在桌上冒着泡泡一看就不是什么健康饮品的咖啡给移走,窜进来的一只召唤兽则被她下了静止咒。


处理完这些烂摊子之后她终于收拾收拾叫舍友张雨鑫起床:“今天早上倒是蛮少的,只有四个小麻烦。”——如果排除掉走正规手段从门缝下塞进来的一堆情书的话。


张雨鑫坐在床上回神了半晌,才嘟囔着说做你舍友可真是每天都处在危险边缘。


“如果这些家伙的恋爱咒和各种药剂魔法全被我中了可怎么办?”


守身如玉的张雨鑫捏紧了自己的衣领,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呃……、这倒不会,她们应该都加了目标锁定。”


赵粤对她们倒有信心,这得益于曾经年轻时次数不少的中招后总结出的经验,每次她都是一边苦着脸一边去找黄婷婷帮她解除各种乱七八糟的魔药效果和恋爱咒语,好在拉文克劳的黄婷婷学识渊博,至今为止还没有搞不定的暗算,赵粤才安全活到今天,没被任何人骗回家去。


时至今日她当然已经今非昔比,但是这份熟练可不值得自豪,在洛哈特教授的称赞面前她也只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倒是黄婷婷会因为这些事而觉得头疼。——大部分人都认为黄婷婷的存在才是阻止赵粤与她们在一起的元凶,并且以她为假想敌的招数也不比以赵粤为对象的各种咒语少多少,好在拉文克劳的黄婷婷同样在学院里有一大片支持者,再加上她脾气够好,懂的魔法咒语够多,才没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惹出什么麻烦出来。


“拜托,和赵粤离得那么近的话谁会喜欢上她啊。”


这是某一次黄婷婷在被赵粤爱慕者用眼泪攻势之后逼不得已的发言,其坦荡程度实在震慑了一大片居心不良的爱慕者的心。


但是短发绝对不再允许。


黄婷婷在这之后也对赵粤下了最后通牒,实在是在她把头发剪短之后之前好不容易才解决掉的麻烦又再次重复出现。


不由得又想起赵粤才入学的时候还因为分院帽的选择而失落不已,她与赵粤是发小,自然知道赵粤一直以为最中意的都是拉文克劳学院,结果反而是黄婷婷被分到了拉文克劳,那时候的赵粤觉得赫奇帕奇是整个霍格沃兹最差劲的学院,黄婷婷是怎么安慰她的来着?


她和赵粤说正直与善良从来是不输给任何事物的优秀品质,而友谊与同伴也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可她的意思不是让赵粤现如今受欢迎到这个地步,就连宾斯教授的猫头鹰都知道赵粤的卡片可以在三把扫帚的吧台上与喝多了的女士们换上三个银西可。


真是够了,黄婷婷边从人群里救出赵粤骑着她心爱的扫帚飞上天边想,如果下次如果赵粤非要一意孤行她骚气的发型,再害得她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迟到魁地奇比赛,她就干脆把赵粤留在这群对她觊觎已久的女孩子中间,自己独自一人去赛场好了。


但是自觉不好意思的赫奇帕奇把棒球帽扣到了黄婷婷的头上,并且说是给黄婷婷买的礼物时,黄婷婷又飞快的心软了一点点。


“女士,魔法师还是应该戴魔法帽。”


她试图学着海格教授的一板一眼,但赵粤毫不在意,她灵活地跳下了不高的飞天扫帚,开心地在比赛场笑弯了眼:“可是我觉得不管是魔法帽还是麻瓜的审美都很适合婷婷。”


这大概就是赫奇帕奇总是那么受欢迎有那么多追求者的原因。


黄婷婷一边扣住帽子遮住自己泛红的耳朵一边在心中咬了咬牙,这一刻就连智慧的邓布利多校长都不会猜到黄婷婷为什么突然生气。


果然早上就不该救她,把她丢进人堆里一了百了才好。


在红润蔓延到脸颊之前,拉文克劳的找球手骑着她心爱的飞天扫帚呼啸着朝着金色飞贼冲了过去——再在这呆下去她就快控制不住表情了。




******




另一边的格兰芬多找球手却是连她最钟爱的魁地奇训练都没参加,陆婷早早地和朋友们告假,因为她遇到了大麻烦,斯普劳特的课外作业居然还有后续,她们需要用采摘的几种草药按照书上的配方制成魔药。


这本来只是个简单的作业,不要打开课本陆婷都能记住每一个步骤,可惜在放入3克巴波块茎时陆婷还是有了失误。——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正常人类可以冷静地切开这种鼻涕虫一般的生物还把它放在天平上称量。


不正常的人类冯级长已经根据书本的指示完成了实话剂的配置,另一边陆婷的坩埚里全是可疑的气泡,她大概倒了得有30克巴波块茎,没有人知道这种恶心的东西翻十倍会有什么后果。


——然后陆婷的坩埚就炸了,可疑的液体变成了蒸汽,一股脑儿的往陆婷的鼻子里钻,连冯薪朵的小斯芬克斯都能看出来陆级长现在的状况不对,她在气体里眩晕了一圈,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跳起了交际舞,不仅跳舞还唱了麻瓜社会时下最流行的歌,陆级长非要说自己体内有双重人格。


嗯,十倍的巴波块茎会让人精神分裂。


冯薪朵冷静地在魔药学笔记本里记下这一笔。


陆婷很快地恢复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异常,格兰芬多的级长脸色变了又变,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原处,过了很久才抖着嘴唇决定面对现实,校训明文禁止学生服用来历不明的药剂果然有它的道理,但陆婷觉得冤枉,她只是不小心吸入了一口蒸汽。


“你都看见了?”


陆级长颤颤巍巍地把头转向冯级长。——她们因为成绩相近,不论哪门功课的座位总会挨着。


此时此刻的冯薪朵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不想惹麻烦,也不想被恼羞成怒的陆级长灭口。可惜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就算是用隐身咒也没法从陆婷的记忆中清除,斯莱特林的冯级长犹豫了再三,还是咬着下唇哼哼了两声:“我都看见了。”


不管是陆婷在那一个人跳交际舞还是唱歌,或者是她自言自语说自己是暴戾的君主,是威猛的老虎,向手中的魔法棒发誓,她通通、全部、都听见了。


有那么一瞬间,勇敢正直的格兰芬多级长也产生了不妙的心思,她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战力对比,确定自己没有能力将冯级长灭口在此,强行对她使用记忆消除术,她一定会在这之前使用除你武器。


该死的巴波块茎。


陆婷几乎是沮丧地快要把头垂到地上,就连她从来引以为豪的棕色短发也恹恹的趴了下来。她为什么总是会在冯薪朵这个人面前丢脸,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明明对方是个连自己的真心与人格都羞辱了的坏家伙,可她偏偏既狠不下心完全远离,还总是因为离得近在她身边丢面子。


“那要不,你还是去找庞弗雷夫人看一看?虽然她喜欢用恶心的魔药……”


说到最后冯薪朵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和陆婷好好的说几句话了,大家一见面总是会互不理睬的移开视线,这几天因为魔药课的课外作业才稍微好转,斯芬克斯在她脚边蹭她的靴子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骄傲自大的格兰芬多或许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瞧不起自己。——虽说魔法世家的后代瞧不起麻瓜才叫正常。


但冯级长惯来自尊心强,她的揣测到此为止,基于并不亲近的同学情谊给予了合理的关心,至于陆婷到底要不要去找庞弗雷夫人也不再关她的事。


她以为陆婷是不会去因为这样的小意外进校医院的,毕竟整个霍格沃兹都知道庞弗雷夫人那些恶心的魔药究竟有多恶心人,可格兰芬多的小狮子抿着嘴唇考虑了会,她看了看提议的人,斯莱特林的冯薪朵总爱穿着宽大的魔法袍,一张巴掌大的脸总藏在兜帽下的阴影里,只有现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因为抬头露出她苍白的下巴尖,一双眸子里攥了点点担忧。


然后陆婷便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她坐在庞弗雷夫人的校医室里时还在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她现在觉得比起巴波块茎可能毛粪石更恐怖也说不定,但来不及了,这种恶心的、奇形怪状的、从羊的胃里取出来的石头又被研磨成粉,进了她的胃里。


“再有十天就好了。”


庞弗雷夫人下了赶客令。


“十天???”


陆婷几乎惊呼出声。


“校医室禁止大呼小叫,你会吓坏我的魔药们的。”庞弗雷夫人皱了皱眉。“更何况这十天内你都需要保持冷静,如果情绪激动就会再次复发,巴波块茎又会诱导出你的另一种人格,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呢。”


但是陆婷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


那个人格的脾气可不见得很好,性子还冲动,大概所有让“她”费解的事“她”都要去找个答案。


那可不行。


如果不是还需要上课的话,陆婷已经想给自己下时间停止咒,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十天。


为防万一,她还是心痛的取消了接下来十天的魁地奇安排。




金色飞贼可不会管你需不需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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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悖论
如果都没有人讨厌你,那么你很可...

如果都没有人讨厌你,那么你很可能是个很无聊的人

如果都没有人讨厌你,那么你很可能是个很无聊的人

明天不要赖床baby

恋爱要在成为夫妻后(中)

我的更文速度,我想母猪看了也会羞愧地流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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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陈意涵神色险峻用力地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了桌上,惊得对面的男人的心随着杯中的牛奶一起晃了晃:“你和爸爸当初为什么会让我和杨超越在一起?你们都不阻止一下我的吗?你们怎么做家长的?”

大陈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妹妹:“那个……我们当初确实阻止了来着呀……不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让你俩在一起你就带着狗狗离家出走吗?”

听到这番话,陈意涵更是气得双眼一瞪:“不就离家出走?你们就这么妥协了?我这么大人了离家出走有什么关系?”

大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是没关系,可是狗狗不能走啊。”

陈意涵气得扶了扶额头...

我的更文速度,我想母猪看了也会羞愧地流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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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陈意涵神色险峻用力地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了桌上,惊得对面的男人的心随着杯中的牛奶一起晃了晃:“你和爸爸当初为什么会让我和杨超越在一起?你们都不阻止一下我的吗?你们怎么做家长的?”

大陈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妹妹:“那个……我们当初确实阻止了来着呀……不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让你俩在一起你就带着狗狗离家出走吗?”

听到这番话,陈意涵更是气得双眼一瞪:“不就离家出走?你们就这么妥协了?我这么大人了离家出走有什么关系?”

大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是没关系,可是狗狗不能走啊。”

陈意涵气得扶了扶额头:“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大陈苦口婆心地继续说道:“你看你现在不挺好的吗,杨超越对你很体贴呀。”

“不行!”陈意涵气急败坏地拍了拍桌子,“我要离婚!”

“不不不!爸绝对不会同意的!你第一次带杨超越见爸的时候,她说了一句祝咱爸生意兴隆,结果咱们家生意从那以后是顺风顺水蒸蒸日上。爸现在可喜欢她了!”大陈被妹妹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连连摆手。

“我……我跟妈妈说!妈妈最疼我了!”陈意涵愤愤不平地咬了咬下嘴唇。

大陈用力摇了摇头:“那妈更不可能同意。上次家里进了只老鼠,给妈吓得高血压都差点犯了,是杨超越赤手空拳把老鼠给抓了。哎哟,妈妈现在可把她当宝贝一样的。”

陈意涵无语凝噎了十秒钟,再次试探地开口:“哥,那你总该支持我吧?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大陈耿直憨厚地笑了起来:“嘿嘿嘿,老妹儿你忘了我现在的女朋友是杨超越给我介绍的吗。”

“杨超越,你牛!你搞得我家庭支离破碎!”陈意涵扑通一声趴在桌上,咬牙切齿地朝着空气大喊了一声。

“好啦小两口闹啥别扭嘛,我早就已经联系了超越,等会儿她就来接你回家。”大陈温和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陈意涵依然趴在桌上,双眼无助地望着天花板。对于亲哥把自己卖了这一事实选择了沉默地接受。

有些家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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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涵涵你咋啦,怎么看上去没精神?是不是你哥不给你吃东西?”刚走出陈家大别墅,杨超越终于有些担心地开口了。

陈意涵上下打量着杨超越,有些迟疑地问道:“超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世外高人学过兵法?就是什么内部击破挨个策反合纵连横之类的。”

“啥玩意儿?涵涵你是不是发烧了咋大白天说胡话了?”杨超越一脸困惑,伸出手来想摸摸陈意涵的额头的体温。

陈意涵警觉地一个风骚走位躲开了杨超越伸来的手:“杨超越,我跟你说正事儿。”

“嗯,你说。”杨超越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意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和你离婚。”

“我说你今天折腾啥呢,不就是离…离…诶??离婚???涵涵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你…你…”杨超越被陈意涵这话吓得本来就白皙的小脸蛋瞬间又白了好几个度,一把死死抓住了陈意涵的肩膀。

陈意涵理直气壮地昂起了高傲的头颅:“对!咱俩离婚!你先撒手!”

杨超越头甩得如同超大号拨浪鼓:“我不撒手!要是我撒手你跑了怎么办!虽然你腿没我长跑不过我,但是你这么有钱,万一…万一你鞋子下面有滑轮呢!反正我不撒手!”

陈意涵故作凶狠地抬了抬腿:“再不撒手就试试我陈家霸王腿?”

“我…我还会杨家王八拳呢!”杨超越急得小脸由白转红。

陈意涵闻言眉头一皱:“哟呵,这意思杨超越你还准备打我?好,看来这婚非离不可!”

杨超越看起来是真吓得够呛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就开始拍打着地面号啕大哭:“不…不行!不能离婚!我不离婚嘛!!我,我保证再也不偷吃完辣条不刷牙就来亲你了…呜呜呜…不离婚就是不可以离婚!”

陈意涵见了她这样的反应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刚刚身上那股没有感情的杀手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有些慌乱地半蹲下身伸手拉住杨超越的胳膊:“你…你快起来,有钱人家门口的地下也是脏的知道吗?”

杨超越白净的脸蛋上挂着两串亮闪闪的泪珠,楚楚可怜地盯着陈意涵:“那你还和我离婚嘛?”

“这…先…先不离了,咱们先回家。你快起来。”在哭起来奶里奶气得鸵鸟宝宝面前,从小对小动物充满爱心的小陈同学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妥协。

杨超越可怜兮兮地朝陈意涵伸出了手,眼睛亮晶晶的。

在挽着胳膊将杨超越扶起来时,陈意涵随口说了一句:“杨超越,你别告诉我你当初也是这么和我求婚的。”

然而杨超越瞬间浮现出的害羞又耿直的笑容让陈意涵感觉脑袋好像被人踩了一脚。

谁再说她单纯无知?这个女人也太会了。

………………………………………………………………………………

06

回到家里,陈意涵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和杨超越进行直击灵魂的离婚主题深刻辩论,杨超越的电话就先响了。

陈意涵看着杨超越笑着接起了电话,看着杨超越笑容瞬间消失,再看着杨超越哆哆嗦嗦地挂掉电话。

“涵涵,出大事了。”杨超越转过头来惊慌地说道。

“慌什么,能有多大事。淡定一点。”陈意涵优雅地拿起水杯小口啜饮着。

“咱俩在你家门口喊离婚的事整得要死要活的时候被狗仔录下来了。”杨超越眨巴眨巴大眼睛。

“我去!”陈意涵一口水直接喷在了杨超越身上。

杨超越倒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水,拿起手机着急地划拉了几下,然后递给了陈意涵:“涵涵,你看,视频已经被转发几十万次了,现在微博热搜也全是咱俩的事。”

陈意涵接过手机一看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天都黑了:微博热搜榜前几名都是【越涵 离婚】【杨超越 满地打滚】【杨超越 陈意涵 离婚】这样的话题。

等会儿就去测一测头围看看今天一天之内大了多少圈——陈意涵的心里只剩下这样的想法。

“而且我们两个的粉丝好像也吵起来了…”杨超越有些苦恼的瘪着嘴,伸出手帮陈意涵翻着热门微博:

【只爱杨超越】:当初就知道那个陈什么不是好人,呵呵,超越对她的好真是喂了狗了。之前剧组的工作人员就透露过,超越在剧组时候每天早晚都要给陈什么打电话,有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她。我家可怜的超越妹妹哦,一片真心换来今天的下场。

【陈意涵的柠檬精】:村家做个人吧,我家涵对村花还不够好?你家正主当初开演唱会,涵在剧组拍戏呢,愣是挤出时间飞过去看了又立刻飞回剧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涵对村花的态度有多不同于其他人吧?

【ycy我宣你】:某位福建富婆哦,真的是没有良心。在一起平时家务洗衣做饭是超越为你做的对吧?你想去冰岛旅游超越那么多通告特抽空陪你去对吧?当初超越参加综艺,节目组想为了热度安排她和男嘉宾炒cp她为了你坚持拒绝对吧?唉,所以说呢,农村女孩纯朴,哪斗得过你?

【一哈的老婆】:真是笑死我了,说离婚就是cyh没良心?难道不想想是不是你家那位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cyh对你家那位可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你家那位去哪里出通告拍戏拍综艺,她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都会去探班。你家那位去农村大山里拍综艺,她都赶过去陪着。真的服了,cyh我抱走,锅我家不背,

【越涵太甜了】:居然全是我没磕过的糖!这些唯粉手上到底藏了多少糖!好甜啊!

【ycyh天下第一】:继续!继续爆料!好多糖!搞快点!



“你对这些怎么想?”陈意涵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

杨超越正襟危坐,握紧了拳头:

“看了你粉丝们的微博,我也好感动,涵涵你对我真好!”


一个小号

【越涵】折纸的故事

 

灵魂纸扎店AU

1.

村子里的人都怕她。

也怪不得村民们害怕。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半年前独自来到这个小村子,开纸扎店,卖死人用的东西,本就有些让人忌讳。最初还有热心人见小姑娘模样惹人怜爱,寒暄问她从哪里来,为啥就一个人,她又冷冷的不爱说话。半年过去,大家也就知道了陈意涵这个不知真假的名字,至于她的岁数,家乡,为啥来这里,全都不清不楚。这忌讳也就慢慢地变成了害怕。

 

但村子里的鬼不怕她。

事实上,村子里的鬼每天夜里都爱逛到纸扎店的后院,等着陈意涵烧纸。

陈意涵折的纸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折的纸物件,丢在火盆里烧成灰,就能被鬼们收到。更重要的是,陈意涵还有一...

 

灵魂纸扎店AU


1.

村子里的人都怕她。

也怪不得村民们害怕。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半年前独自来到这个小村子,开纸扎店,卖死人用的东西,本就有些让人忌讳。最初还有热心人见小姑娘模样惹人怜爱,寒暄问她从哪里来,为啥就一个人,她又冷冷的不爱说话。半年过去,大家也就知道了陈意涵这个不知真假的名字,至于她的岁数,家乡,为啥来这里,全都不清不楚。这忌讳也就慢慢地变成了害怕。

 

但村子里的鬼不怕她。

事实上,村子里的鬼每天夜里都爱逛到纸扎店的后院,等着陈意涵烧纸。

陈意涵折的纸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折的纸物件,丢在火盆里烧成灰,就能被鬼们收到。更重要的是,陈意涵还有一双阴阳眼,所以鬼们不用费劲儿托梦就能告诉她具体要折啥。

阴阳眼,是陈意涵生下来就有的。折纸的本事,则是在很早之前的一段往事里学到的。在那段往事里,她还用着另一个名字。而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每过几十年,就换一个名字,也换一个地方,让身边的人不至于发现她的秘密。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大概也是她保守秘密的方法之一。

 

但鬼们可不在乎她冷不冷漠。


“小陈,我还是特别冷,你再折件厚点的衣服烧给我呗。诶你会折羽绒服不?”

——淹死在冰窟窿里牛铁柱已经找陈意涵讨了七八套衣服了。

 

“陈…那个涵,你给的这手机怎么连个按键都没有嘛,声音太小了根本听不清!我要有键的,最好再给多折四个大喇叭。”

——张大爷去世时这村子里还没有智能手机,看来是用不惯这iPhone X。

 

“我说意涵,这个颜色不够艳啊,明儿再折一支,把纸涂红一点再烧哈。”

——生前最爱美的李丽丽老是催着陈意涵给她折口红,还特别挑剔色号。

 

陈意涵倒也不是那种乐于助鬼的热心肠,只是这些鬼夜夜来访,唠唠叨叨,扰得她不得清净。而这些鬼之所以阴魂不散,也正是因为心底尚有愿望未能得偿,如果所烧之物正好能够了却心愿,鬼们便能去往彼岸,陈意涵也能多落得一分清净。

 

2.

此村不宜久留。

倒不是因为这些鬼,而是有人比鬼还难缠……

 

“我叫杨超越,今年19岁,身高168,体重48千克,三围——”

没等这个女人报出数字,陈意涵忍无可忍地抬头瞪了她一眼。

 

“可算搭理我了。”杨超越半趴在纸扎店的玻璃柜台上,一脸得逞的模样。

 

杨超越,可能是村子里唯一不怕陈意涵的人了。纸扎店平时只逢白事才有活人登门,但杨超越每隔几天就会找个理由溜达过来,玩几个显而易见的幼稚套路,得到回应就得意地乐呵一下,没得到回应就默默趴在柜台外面看着陈意涵折纸。

 

小超这孩子从小胆子就大,谁都不怕,牛铁柱说。

杨…那个越,孝顺啊,给她爹买的手机啊,声音大,张大爷说。

超越是挺好看的,勉强算是我们村的村花吧,李丽丽不太乐意地说。

 

“陈意涵,你教我折纸吧。给你学费。”

杨超越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浑圆的桃子,慢慢滚到陈意涵面前。

 

“你学不会的。”

陈意涵头也不抬,给纸裙子又压出一个裙褶。

 

“那你可就小看我杨某人了。我跟你说,我们之前在厂里缝里布,比你这个专业多了…”

杨超越不服气了,跃跃欲试地想把陈意涵手上的纸裙子抢过来帮她糊。

 

“杨超越!”

不等陈意涵说出下一句话,杨超越小手小脑袋就飞快地缩了回去,乖巧地摆出小学生听讲的姿势。

 

就这样,纸扎店的午后重回平静,只有窸窸窣窣的折纸声,和几不可闻的心跳与鼻息。

 

 

3.

虽说此村不宜久留,但陈意涵还是没办法说走就走。

大多数鬼的心愿都很好满足,半年下来,也就剩了三四个鬼还没送走。等陈意涵折出更保暖的衣服,更多喇叭的手机,调出更漂亮的口红,牛铁柱,张大爷和李丽丽大概也可以被送走了,但还有一个岳小寒仍让陈意涵很是头疼。

还没处过对象就车祸去世的岳小寒,心心念念的东西,是“爱”。

像羽绒服,手机,口红什么的还能依着样子折个花样出来,这个“爱”要怎么折呢?

 

陈意涵特地买了几套少女折纸书,认认真真地叠了好几种款式的爱心,小心地点着了丢进火盆。

……

“那个,你谈过恋爱吗?”

岳小寒看看空空的火盆,尴尬地说。

“怎么?”

陈意涵一个眼刀飞过去,岳小寒不说话了。

“傻丫头,他要的呀,是一个伴儿。”

李丽丽边抹口红边评论,牛铁柱和张大爷纷纷点头附和。

陈意涵当然不傻,但要怎么给鬼找伴儿呢?首先要弄来另一个新鬼,然后要让这个新鬼喜欢上岳小寒。而陈意涵一不会杀人,二不会说媒,所以陈意涵选择装傻。

 

 

4.

杨超越其实从小都不相信鬼神。

她告诉陈意涵,她的爸爸表面上是个农民,实际上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而作为科学家的后代,她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直到那天晚上当她端着一盆小龙虾兴冲冲地去找陈意涵,却在纸扎店的后院看见去世多年的李丽丽冲陈意涵呲咧着一张血盆大口……

 

后来杨超越知道了李丽丽当时只是在试口红,而她之所以能被自己看到,则是因为靠近陈意涵身边都能眼通阴阳。

亲眼见识了陈意涵折纸的神通之后,杨超越终于明白为啥陈意涵老说自己学不会。也真的消停了一些日子,没再天天往纸扎店里跑。

总算是害怕了吧。

陈意涵在久违的清净日子里也会偶尔感慨一下。

 

然而没等陈意涵感慨多久,杨超越又跑回来了。

但这一次,她和往常都不太一样,收起了嬉皮笑脸,摆出了难得的正经模样。

 

“陈意涵,你会折大别墅吗?很多层的那种。”

“啥?”

“车子呢?那种跑车,马拉什么来着,你会折吗?”

“哈??”

“还有那种不存在的东西能折吗?比如独角兽?”

“嗯???”

 

“那我教你吧!”

杨超越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本《趣味折纸大全》,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得意道:“我已参透此书。”

陈意涵没忍住笑,合着这段日子都琢磨这去了。

 

但杨超越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死了之后,你可得记着把这几样折好了烧给我啊。”


在陈意涵严肃的注视之下,杨超越又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小陈同学抓紧学啊。”

 

 

5.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真正令人恐惧的,是死亡背后的未知。

阅鬼无数的陈意涵自然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但道理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安慰杨超越这种人吗?

 

那么,不如预习一下死亡吧。

 

夜里十二点,一团篝火映亮纸扎店的后院。

篝火左侧坐着杨超越,右侧坐着岳小寒。俩人中间,坐着陈意涵。

 

“岳小寒,你介绍一下你的情况。”陈意涵说。

“哦。我叫岳小寒,24岁,没谈过对象,我——”岳小寒话没说完,就被陈意涵挥手止住了。

 

想啥呢,是让你介绍死是啥情况。

“哦。我车祸死的。就一瞬间的事儿,没啥感觉。其他死法就不清楚了。”岳小寒说。

一向话挺多的杨超越没有接话,火光忽明忽暗地映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哎呀,哪种死法不是死嘛,你要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去你旁边等你。有人,呃,有鬼作伴儿就不怕——”岳小寒越说越乱,再次被陈意涵打断。

 

“超越,我也一直在这里。”

陈意涵侧脸看向杨超越,橘色的火光把她的眼眸映照得更加温柔。

 

火光扑闪,又亮起来。杨超越突然说话了:

“陈意涵,你好肉麻。”

 

“我不过是想编个借口多创造一些互动机会嘛,你这个傻子怎么真的当真了?这么好骗怎么开店做生意啊?你这样真的能赚到钱吗?”

 

陈意涵一愣,眼看怒火就要爆发。

杨超越又委屈巴巴地嘟囔了一句:

 

“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就急着给我相亲呀。”

 

 

6.

几个月过去了。

在杨老师的悉心指导下,小陈同学终于折出了羽毛够多的羽绒服,喇叭够大的手机,以及色号够准的口红。终于,送走了三位老朋友。

在这段时间里,陈意涵慢慢意识到折纸的关键并不是模样有多逼真,而且折纸过程中的想象有多真切。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想象了。

 

又是一个深夜,陈意涵把岳小寒约到后院,点燃火盆。

但当满怀期待的岳小寒看到陈意涵又掏出一叠纸折的爱心,急得几乎要化成厉鬼。守在一旁的杨超越淡定地拍拍他的肩膀:小老弟,别着急。

 

陈意涵点燃第一个爱心,轻轻丢进火盆。

青烟散尽,火盆里真的出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岳小寒赶紧上前捡起来:一个桃子?

杨超越凑上前看了看:“诶陈意涵,原来你也这么爱吃桃子啊。但他想要的肯定不是这种爱啦。”

 

然而陈意涵并没有回答杨超越的意思,紧接着点燃了第二个爱心,丢进火盆里。

没等烟散完,岳小寒就从火盆里拎出一本书——《趣味折纸大全》。

“爱好的爱和那种爱也不一样的,陈意涵你是不是傻?“杨超越作势轮起拳头,轻轻碰了碰陈意涵的脑袋。

 

陈意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镇定地点燃了第三个爱心。

 

这一次,岳小寒从火盆里捡起来的是一件毛衣——款式和杨超越身上这件一模一样的毛衣。

“哎呀你这么喜欢这件毛衣,怎么不跟我说,我送你啊。“杨超越兴冲冲地就要把身上的毛衣外套脱下来献宝。

 

够了!岳小寒实在听不下去了:

杨超越,你是不是傻???

 

 

7.

爱是小心的试探。

爱是幼稚的借口。

爱是贴身的温度。

但爱不是可以赠与的礼物。

所以陈意涵最终还是没能送走岳小寒,而纸扎店不久之后也关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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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公里外的上海街头,一家婚礼店正在开业。

活泼的小老板还没把挂在身上的鞭炮都系到树上,就兴冲冲地掏出火柴想要点燃。

 

杨超越你干嘛呢???


另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大声喊了出来。

她正折着的千纸鹤脱手而出,扑闪着翅膀,晃晃悠悠地,慢慢飞往人间烟火之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