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作·逆转裁判1-3】设定、情节整理目录
这是我六七年前玩逆裁1-3时做的笔记,里面有一些硬设定以及人物关系的关键点,99%是原作内容,也有少量个人推测。不得不说官方成御撒糖是毫不吝惜的……
前后大概花了一两年,发上来一是方便自己反复回味,二是希望对君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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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六七年前玩逆裁1-3时做的笔记,里面有一些硬设定以及人物关系的关键点,99%是原作内容,也有少量个人推测。不得不说官方成御撒糖是毫不吝惜的……
前后大概花了一两年,发上来一是方便自己反复回味,二是希望对君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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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达传说:荒野之息】【力巴尔/林克】百年苦易满
*在风神兽梅德上,利特英杰力巴尔度过了充满沉思的一百年
下划线是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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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的时候,他觉得一切没什么大不了。
他没觉得有多孤独。他习惯了训练的时候一个人呆着。没人愿意来打扰他。他常常在雪山的最高处一站就是一整天。习惯于看着雪山下面更小的雪山。湖泊下面连绵的湖泊。
在这里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不是个囚徒,他告诉他自己。输给加农不过是一个挫折。死亡也一样。这跟他那些总是孤身一人的训练没有什么不同。他需要专注,需要宁静。他需要毅力。
强者总是如此。
他盘腿在一小扇窗户面前坐下来。默念经过的每一座山的名字。默念弓箭的构成零件。弓面、弓弦——
第一年结束的时候。他很好。他觉得一切没什么大...
*在风神兽梅德上,利特英杰力巴尔度过了充满沉思的一百年
下划线是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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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的时候,他觉得一切没什么大不了。
他没觉得有多孤独。他习惯了训练的时候一个人呆着。没人愿意来打扰他。他常常在雪山的最高处一站就是一整天。习惯于看着雪山下面更小的雪山。湖泊下面连绵的湖泊。
在这里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不是个囚徒,他告诉他自己。输给加农不过是一个挫折。死亡也一样。这跟他那些总是孤身一人的训练没有什么不同。他需要专注,需要宁静。他需要毅力。
强者总是如此。
他盘腿在一小扇窗户面前坐下来。默念经过的每一座山的名字。默念弓箭的构成零件。弓面、弓弦——
第一年结束的时候。他很好。他觉得一切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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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五年他有点耐不住气。
可怕的从来不是孤独。可怕的是无事可做。无聊,那才是真正致命的东西。他可以从神兽一头的甲板走向另一头的甲板。他已经数完了每一扇门、每一个机关圆球、每一架升降平台。他知道梅德内部有多少扇大窗和多少扇小小的圆形舷窗。每当太阳从天空升起的时候,第一道光线将从天花板的哪一条缝隙透入。夏夜最明亮的星,躺在哪一块甲板上才能使它刚好映在两指之间。
他没有放弃他从前的练习,就算现在,半透明的翅膀看上去不像是能再次拿起武器。他仍然在日落时分顺着因气温变化的气流飞起,哪怕他也不清楚,当你只是一个灵魂时,那到底算是飞行还是飘起。
他把窗子又数了一遍。
然后,他强迫自己忘记窗子的数量,这样他就能再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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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十年,他坐立不安。
他做了任何能做的事。直到他再也无法忘记窗子的数量。走来走去变成一种折磨,因为他已经听腻了自己的脚步声。也听腻了梅德引擎的轰鸣声。有一阵子,他看到无限延展的无知无尽天空,居然想到从前就算是做梦也不敢去想的事:也许这样下去有一天他会腻烦天空。
他不再数那些窗子。或者门。或者星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有这些琐碎的事情,他所努力抓住的规律。他做了一切能做的事,这样他就不用去想。
他真的。真的不想去想。他不能去想象他们输给加农之后的这个世界。或是他的村子。其他的英杰。那些本该平安生活的人,本该完整的家。那些曾经在训练场缠着他的孩子们。去想象那些污染会扩散到何处。他曾经钟爱的天空会最后会变成的颜色。他几乎预期着天空会变成黑紫色,就像他曾经在海拉尔城堡上方看到的那样。永无星月,亦无宁日。
但天空仍然是蓝色。仿佛任何发生在大地上的事情都无法改变它,它既不需要女神以神力支撑,也不听从加农的调遣。梅德的四周在天清气朗的时刻遍布星星点点的蓝色。使他几乎想到那些在微风中摆动的静谧公主。在寂静的夏夜,蓝色的花瓣总是悄无声息地在树荫下盛开。
一小缕光束落在他的脸颊上。一小片蓝色的天空。蓝色的静谧公主。蓝色的英杰披风。
他想到蓝色的眼睛。
蓝色的眼睛。林克。
然后他想。要命。他才刚刚熬过了十六年。
-
后来的十五年是一场斗争。关于他不想去想林克的斗争。
他不去想林克。他把那个名字用想象中的布、皮革、纸张和稻草团团包住,绑在弓箭上然后射出去很远很远。他努力地推着它,像把一个不小心装满的箱子努力合上。窗户外面,蓝色的天空是利特湖水的蓝色。不是静谧公主的花瓣。不是海拉尔骑士的披风。也不是某个人的眼睛。神兽内部夜里亮起的红灯应该让他想到死亡之山的火焰,想到乌尔巴扎红火的头发,在黝黑的肌肤上披落,而不是。不是因为寒冷而冻得通红的尖耳朵和脸颊。
红色。他专注地想着长长的红发。他想到乌尔巴扎曾经说,以一个年长的格鲁德女性会有的狡黠,夜空下,她的宝石发饰和金属在发间闪烁,“你知道吗,格鲁德的女孩子们始终相信,在她们的一生里,会有一个命中注定之人,只看一眼就永远让她们念念不忘。”
该死。
他在冰冷的地上翻了个身。还是想红色的东西。不要去想蓝色。那样至少会安全些。他盯着另外一盏红色的灯。粉红生命胡萝卜,红褐色的利特羽毛,鲜红的,发亮的苹果。
苹果。苹果——
你想要一个苹果吗?那双手向他比划着。连手套也没戴。林克坐在他身边。这个小个子海利亚人真的很喜欢苹果。他带着苹果爬上他经常训练的这么高的山峰这点也让他吃惊。而且他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这里的温度几乎可以冻死一个海利亚人吗?利特给他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然后摇摇头。
“你该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去。”他对那个海利亚英杰说。“因为我不想背着你冻僵的尸体去见塞尔达。再说,你来这里干嘛,你没别的事好做吗?”
对方耸耸肩。我休假。我喜欢看你的飞行练习。塞尔达知道。
傲慢的海利亚人。万一力巴尔不喜欢被他看呢?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忽略心底为林克对他的自豪语气出现的一阵刺痒。
你真的不想要一点苹果吗?
好吧。如果海利亚人想要免费的表演,他最好付出一点代价。他稍显粗暴地拿走了那个苹果,忽略那张通常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愉快表情。他坐在林克身边,把羽毛舒展开,抵挡寒风。他说冻死的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克靠向了他一点。他没指出。也没躲开。他没真的,没哪一次下定决心要赶他走,拒绝的话老是只说了一半。他喜欢上吃苹果,全因为这个古怪的海利亚人,在利特之中确实罕见。但他开始喜欢那种因为寒冷而变得又脆又甜的感觉。海利亚英杰总是在他身边坐到夕阳西下。苍白肌肤上的有快活的红晕,在利特身边颤抖着缩成一团。他很少说话,但总在那里,包里总有食物,向下降的力巴尔打着手势。原来不是所有的宁静都需要孤单。
力巴尔。他的手指说。
他下降,把手背到身后。“你冻的像个苹果。”他说,嗤嗤地笑,评价对方发红的脸颊。因为对方义愤填膺的神情而感到更加有趣。那让他的脸更红了。
力巴尔紧紧闭上眼睛。不去想红色,不去想红色。
-
接下来的二十五年。简单来说,是地狱。
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和林克有关。所有的颜色。所以避免某种颜色的想法已经成为不可能。所有的人也和林克有关,其他的英杰,所有的利特人、海利亚人、卓拉、格鲁多、鼓隆人。他的一天以对林克的念头开始,这一天也常常会以对林克的念头结束。
那是地狱:因为他无处可逃。
在那二十五年中,有一天,他躺在梅德甲板的最中央。世界在他的身下,他开始冥想。关于他用自己的绒羽做的被子和枕头,他的手指上还一直残留着他被针线扎中的一个小小的伤疤。紧接着,关于他一直收藏着的几根他最自满的羽毛,被小心地夹在一本书里。还有,关于有一年冬天他曾经也和林克一起躺在雪里。严冬中柔软的、厚厚的积雪。他试着教会林克如何在严酷的环境下心无旁骛,因为只有同样的心无旁骛能让一个人在几百米的高空中射出一只正中靶心的箭。
他不是个很好的老师。而且他怀疑,在这么多次的拜访之后,在他的拜访成为了一种惯例的时候,他是真的想来和力巴尔学些什么。
“我一开始完全不喜欢你。”他突然没由来的说,望着高高的天空。他们身边的雪开始因为阳光变成玫瑰色的一片,显得暖洋洋的。雪地里,金发的脑袋朝他转过来一点。他接着说,“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从来不笑。总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行我素。你很少说话。我不喜欢你。”
金发的脑袋完全地转了个过来。金色的睫毛上有细细的雪绒。好奇的神情,很放松。好像知道力巴尔绝没可能真的对他生气,或者离开。而你仍然没把我赶走。为什么?
“我自己也搞不懂。”他说。说谎了。不想直视海利亚人的眼睛,“你干嘛总是要来?”
我喜欢待在这里。他说,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轻而易举。好像不用为此付出任何努力。力巴尔讨厌他这么做。和你。
力巴尔把脸转了过去。
你还是讨厌我吗?手说。
“你是我见过的最蛮不讲理的海利亚人。”他说。回答了又没回答。他把一点点雪捻在指尖,看着它们一点点融化,渗入他的羽毛里。在他旁边,海利亚人以同等的温暖渗进他的羽毛里“但我会承认你至少还有过得去的实力。”
林克总是太敏锐。非常沉默,但是敏锐。他戴着利特手套的手指碰到力巴尔手指上的羽毛。握住。另一只说,你还是讨厌我吗?
他深深地,深深地,挫败地叹了一口气。“行。我没有不喜欢你。现在满意了吗?”
林克把脸转过去的速度太快。他没看清他刚才是不是为此微笑了一下。他的手指还是握着他的,无意间摸到他手指上那个细小的伤疤。
怎么弄的?练习?
他忍着没把手抽回来。那太像是认输了。但是他宁可从山崖上摔下去也不承认:我被针扎了一下。因为我试图做一床羽绒被。你不会明白的。那是个利特传统。利特人这么做是因为——
塞尔达选择在那个时候越过雪地朝他们跑来。她的苍白脸颊同样因为寒冷而变红。但不是同一种红色。“抱歉!”她气喘吁吁地说,寒风让她的金发飞舞。和她的骑士有着一样的眼睛和发色。她和林克会是如此美丽的一对。“我需要和林克谈一谈下个月骑士授勋仪式的事。”
林克还是拒绝放开他的手。于是他放开了林克的手。
五十一年以后,他在天窗的阳光下看着他附着羽毛的手指。那个伤痕还在那里。虽然已经停止刺痛。不知道为什么,他放低了声音,仿佛那里还会有一个海利亚人突然冒出脑袋,对他说“哈,我可听到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他说。
把手指收拢。他重新试了一遍。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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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四十九年,他习惯了地狱。
飞行的诀窍在于,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只向上飞。飞行伴随着不可避免的下落。任何飞行员都要接受这一点。接受颠簸、逆风、坠落。任何一只鸟儿都无法拒绝气流。唯有乘风而行。
意思就是,当他的心愿意想着林克的时候,他就想着林克。他不再试着硬是要合上那只假象中的箱子。如今,他把漫出来的衣服一件件折好,叠起来,感受它们的重量和磨损的质感。
所以他不再反抗。他允许自己去想,如果那念头非常不巧地浮现上来。像是,在篝火的暖光下海利亚人忽明忽暗的脸。小小的火焰如此温暖,不停跳跃,好像天生住在他的眼睛里。烹饪是为数不多让海利亚人显得真正愉快的事。任何比赛的胜利和荣誉都不能在他脸上,在他的眼睛里带来像此刻这样的光。有时,如果利特恰好有空路过村子边的小湖,他会“顺便”为海利亚人小小爱好抓几条三文鱼。假如,在他充实的日程中挤得出那样的一点点空闲的话。
纯粹出于心血来潮。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坐在篝火旁。他没有去嗅海利亚人身上木头焚烧的香甜气息。他只是在评价烤三文鱼肉串的滋味。借着火光,林克正试图把金发编成一段辫子,以免它在狂风中打向他的脸。海利亚人被冻僵的手指无法灵活地结起发束,金色的眉毛因为挫败而越皱越紧。
他打开那些笨拙的手指。在他看来,它们更像是致力于把金发连根拔起。“学着点。”他告诉海利亚人。而对方在他的触碰下轻微地颤抖,苍白的脸颊即便在火光的映衬下也明显地变红了。
“你怕痒?”
海利亚人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示意力巴尔可以继续。
利特挑了挑眉毛,将金发熟练地分成了几股,打结,最后以几根羽毛固定他的成果。身为利特人确实有这样的好处,厚厚的羽毛不能让海利亚人观察到他皮肤上的热度。至少不像他能观察到海利亚人的那样。
林克睁开了眼睛,手指向上摸到头发上的羽毛,似乎在感受它们的质感。我看起来怎么样?
力巴尔说,“过得去。”这又不是像他会告诉林克,利特的灰蓝色羽毛在他的金发中非常合适。像是飞鸟停在它们渴望的巢里。从风中轻轻落下,像是它们本来就属于那里。
他们开始享用烤的金黄的三文鱼。海利亚人鼓着脸颊咀嚼的样子总是非常有趣。你会去下周的授勋仪式吗?
力巴尔嗤了一声。“要是你的公主这么要求的话……”
脸颊仍然因为三文鱼而鼓起,海利亚人的金色眉毛抬起来一半。所以,你会为了塞尔达参加?
利特差点呛出了他的三文鱼。“什么?当然不——塞——不,我不是,当然不是为了塞尔达参加,我是为了——”
看到海利亚人眼中好笑的光,他及时制止自己,眯起眼睛。这些要命的尖耳朵家伙。
“我不是为了塞尔达而参加的。”他重申。但谁也不能强迫他说出下半句。而且,那里也没有下半句。
林克,这个尖耳朵家伙里最要命的一个,对着木签若有所思的哼鸣着。哼鸣声中有被逗乐的成分。仿佛他已经抓到了力巴尔完全莫须有的把柄。
如果塞尔达要求的话,你会为她抓三文鱼吗?
“不会。”力巴尔回答,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不然送给她养吗?她压根不会做饭。”
他蛮肯定海利亚人发出了笑声,然而对方作弊式地用手臂挡住了脸。金发上的羽毛在无风时也摆动着。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
他不是为了塞尔达而参加那个仪式,这一点不言自明。在那个下午,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个身着蓝衣的海利亚人身上。有一阵子,他几乎没听到米法、达尔克和乌尔波扎的低声的交谈。忙着将那份肃穆、宁静、充满决心的神情铭刻在记忆中。海利亚英杰——林克,在广场上的身姿无愧于海利亚骑士的荣誉。他本想在仪式结束时如实地告诉他。那会是个合适的场合,危机还没有近在眼前,还允许片刻的多愁善感。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同时,在林克走近他的那一刻,他完全,完全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呃。你想要去附近的高地上走走吗?”
林克点点头,无声地跟上他的步伐。而力巴尔无法解读他的表情。他们一路上都在沉默。他们通常习惯于安静,只是这一天的沉默中带着某种焦躁不安的能量。他们走到能够向下俯视城堡护城河的山坡上。海利亚人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剑柄。
“力巴尔——”
他猛地转向林克。力巴尔不是第一次听到对方用嘶哑的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在那些真正紧急和必要的时候,提醒他战斗中的危险,在暴风雪中试着引起他的注意。听到海利亚人像这样念出他的名字,总让他心脏的某个部分突然收紧。
不过,接下来的话始终没有来。没有声音从英杰张开的嘴里发出来,不管他多么努力。海利亚人握在剑柄上的手指发白,眉毛间再次出现深深的沟壑。力巴尔知道,林克更习惯于使用手语,正因为像这样的时刻,紧张和恐惧会让他暂时地失去声音。而力巴尔不想让他感到恐惧。
他希望他感到安全。
他盖住那只颤抖不已的手,制止它用力地敲打剑柄上的金属。“你可以用手语说。”
林克摇摇头。“力巴尔——”
张开的嘴里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是某些重要到林克认为必须要用声音说出的事。虽然他难以想象,有什么东西能对海利亚人这样的重要。
但是,假如林克这么想要他知道的话。那么。“没关系,我知道。”
对方看上去吃了一惊。你知道?你知道多久了?然后,显然地松了一口气。你知道。
说实话,力巴尔不知道。他对此没有头绪。他只是愿意做任何事来停止海利亚人在他手下的颤抖。
“我知道。”他说。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林克似乎满足于力巴尔知道他希望他知道的事。而力巴尔满足于让他保持那个错觉。这一天的天气异常的好,城堡高耸的轮廓矗立于晴天之下。高地上的微风有草叶蒸腾的气息。没有一丝之后会有的阴影的预兆。一抹小小的灰蓝色在林克的剑带上摆动。所以,他一直带着它们。今天也是。
他几乎想开玩笑式地对此说些什么。他到最后只是屈起自己被针扎伤的手指。
“我做了一床利特被子。”他听见自己说。林克不了解利特的传统。至少不到这种程度。他也无意识改变这一点。至少在那个时候,向林克承认这些感觉太像是不曾挣扎就认输。“你可以在下一个冬天来拜访村子。要是哈诺特变得太冷的话。”
那可能是他唯一一次看到海利亚人的笑容。那低低的,吃惊的笑声像无意间碰动的风琴。他在微笑中向他打着手势。你知道哈诺特永远没可能比利特村冷的,对吧?
他咕哝着,扭过头去。克制着想要去亲吻那不爱笑的,但是正在微笑的双唇。
“你会吃惊的,海利亚人。”
一小片冰冷的东西碰到他的眼睛。他还在梅德上。他用手指擦去它,眨眨眼。一小片雪花在他的指尖上固执地拒绝融化。梅德上的又一个冬天,在第一百年的末尾。他凝视它,脆弱的,白中透蓝的冰角。
“我没有不喜欢你。”他对着它说,“我喜欢你。”
它一动也不动。
他重新试了一遍。把它放在他的嘴角边。
“我爱你。”
也许是因为一点暖风。它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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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年的时候,他见到了林克。
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时间。也许他内心深处的什么地方知道林克总是有一天会来的。在拯救海拉鲁大陆之前他绝不会倒下。那就是林克。
他一直不确定他再次见到林克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高兴、怨恨、气恼、嫉妒大概会变成纠结的一团。他没想到过的是他会这么的心平气和。以上所有的感觉都只是一瞬间,像冬季天空中的流星,你眨眼然后它就不见。他从神兽的内部凝视着林克在被加农污染过的长廊里穿梭。看着他那对海利亚人来说也过小的个头。一缕缕金发从兜帽中倾泻而下。他觉得他看到一两个苹果从对方的背囊中露出来。
还是那么喜欢吃苹果。他好笑地想。
下一个念头浮上来。我爱他。
它没刺痛他。也不像过去那样让他难为情和不甘心。他还是心平气和。他自己都对此感到吃惊。大概一百年的肯定、否定、沉思、反思、自我批评和情感宣泄会有那样的效果,它们最终打磨了他。但是像潮汐来来去去,它们也磨薄了他的心。他希望一会他们在主控制台见面的时候,林克不要朝他微笑。
如果他朝他微笑,他怕他会心碎。
他的心最终很安全。林克没有微笑。对一个死去多年的战友,一个在大战中牺牲的人微笑想来也是件太古怪的事。他有点遗憾地想对方总来不笑,从来都是一张木头脸蛋。虽然他现在会承认那是张非常好看的木头脸蛋。而且他的背不够挺直,他的双眼太多阴霾,不够坦率。好像这一切不知道怎么的应该是他的错。加农造成的灾难是他的错,力巴尔在这里也是他的错。
林克走向他的时候,他仰着头。利特村上空柔和的光线像新雪洒下。他的蓝色眼睛是利特天空双子般的倒影。海利亚斗篷的兜帽被摘下,头发笼罩脸颊。一圈金色的柔光。双唇张开,他似乎想说什么。靠的这么近的时候,他看起来和一百年前完全一致。
但力巴尔不在乎。他看着林克。
他很可爱。反正在海利亚人里算是很可爱。他想。同时,他傻里傻气。又很固执。他摄人心魄。
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问一问林克在那座山崖上想对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可是问了又有什么好处?把他的心给林克看了又有什么好处?林克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到目前也不过只做了一半。塞尔达还在城堡里等待他,他感觉得到。他总是把整个海鲁拉大陆背在他那根本不宽的肩膀上。他背着塞尔达的心愿,以及达尔克的、乌尔波扎和米法的。但他永远不会背着力巴尔的重量。力巴尔的重量永远会是力巴尔自己的。如果那意味着林克永远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那么也没关系。
林克有更好的地方要去。他很清楚。他是强者。林克也是。成为强者就是知道什么可为而什么不可为。
他把他的飓风给了他,那垂直上升的气流。在他摔倒无数次之后,终于把他的翅膀和心汇聚成同一股力量的东西。它从他的身上注入林克的胸口,生成一阵阵气流。林克在气流强劲的拥簇下双眼睁大。他看起来好像一定要说些什么。
不过,力巴尔知道,他该走了。就好像一百年前那样,他不会有机会说完那句话。
他站在利特村的最高处。洁白的雪线向天空延伸。梅德的致命光线在海拉尔城堡上聚拢。他等待着心头会涌出的苦涩。但它始终没有来。他只是觉得很轻松,也许有一点点后悔,并且仍然有一点点好奇,林克本会对他说的话。他的手指突然很想念他的弓。
他想象着林克的微笑。就算他大抵没机会再看见。
思索着,他往前又走了一步。
在那个奖励给他的训练场上,利特的孩子们常常用欢快的曲调唱着,于是他也不自觉地念起来,对林克离开的方向。
“勇敢的人,飞高高,飞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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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年的时候,他再一次醒来。
老实说,刚开始,他很生气。因为命运到底还需要他做什么?他输过,又赢了。他度过充满沉思的难熬的一百年。他知道自己爱着林克,而且也承认了,如果不是对林克,那么至少对他自己。他帮助打败了加农。他学会了放手,承认有些东西到最后和输赢无关。他有努力。也很累。所以,命运到底还需要他做什么?它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被解放的灵魂?
他一开始什么都看不见,除了一片漆黑,以及在他周身沉重而温暖的水流。他意识到那是因为他没有睁开眼睛。当他睁开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古怪天花板上蓝色的光点,像是星星在深海上浮动。无数的色块也浮动着,然后终于停止。色块中出现了海利亚人的脸。尖耳朵、蓝眼睛、金发。一本正经的表情。
他半心半意地想着,原来在世界的另一边也会做梦。而且就算在这里,林克也不爱笑。
但触摸他脸颊的手指非常滚烫、固执又真实。拧着的眉毛底下的蓝眼睛也是。然后是哽咽的、嘶哑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但使劲地把自己粘合起来。在还没粘好之前就急着要奔跑。那声音说,“我爱你,你这只大笨鸟。”嘶哑的声音对他的耳朵来说也很真实,就算在水流的嗡嗡声中也一样。
海利亚人,他又开始想,从来分不清轻重缓急。正常人应该要告诉他:他在哪,这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又活着了,他们到底用了什么邪门的希卡技术。而不是对一个刚刚醒过来正摸不着头脑的人说,“我爱你”。而且还是,“我爱你,你这只大笨鸟”
他想对此说点什么。比如说,我知道了。我这次是真的知道了。可是他完全无法发出声音。他又试了几次,但仍然不行。他的手指也抬不起来,不能碰到海利亚人放在他脸颊上的手指。
“你需要再睡一会。”林克告诉他,手指抚摸他脸颊上粉色的绒羽,他微笑了吗?真的?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流着泪微笑?总是这么复杂。“等你再醒过来的时候,你会感觉好多了。我保证。”
只有海利亚人才会这么做,真的。利特气恼地,苦涩地想。他们到底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被告知“我爱你”以后心平气和地去睡觉?他觉得他是雪做的吗,还是铁板一块?等他能说话,他想自己会有好几句非常严厉的话要说。
他也有别的话要说。他花了一百年去练习的话。(有些人会争论只有八十五年,但十五年的自我屏蔽和心理建设也一样)。他觉得海利亚人大概是吻了他的额头。他的眼睛再次变得很重。所以他必须等等。那大概也不要紧。所有人的人都在不停地告诉他他有多固执,有多倔强,总有一天那些固执会伤害到他自己。他们是对的,他知道。
反正,他可以等一会。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假如一百年的时间也没有改变他,那么再过一百年也一样。
Fin
想说的话:
歌曲是《A Toushand Years》!!!
其实十一月份的时候就写了这一篇和上一篇的那篇小短文。写这一篇的时候刚好是我的生日,我就想,好的!我们把它一口气写完吧!反正它都来找我了!!虽然是这样,其实主要目的是和想我的好朋友蓿老师 @Cloastra随便舞一舞而已,更好笑的是,当我们在暑假开始玩塞尔达的时候,我们明明上的不是这辆车啊(笑)
她估计非常适合做传销,而且,因为好像舞得她还比较满意,她还亲自为故事安排了结局。大家可以体会一下我一早上起来看到这种画面泪眼汪汪的感觉,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会好的!
反正我信了,反正喜欢就等同于上当
(所以,她为什么还不去做传销呢?)
官方指定结局
【塞尔达传说:荒野之息】【力巴尔/林克】My heart is(feather light)
下划线是手语
*
“林克,”力巴尔警告,小心地与海利亚人的床保持着距离,“你真的需要放开那床羽绒被。”
羽绒被下的鼓团对他的警告声消极地一动不动。利特叹了一口气,试着扯起被子的一角。
“林克:最后一次,放开那床羽绒被。”
羽绒被的一角把自己扯了回去。一只手不情不愿地伸了出来。
为什么?我很好。
力巴尔眯起眼,看向对方因气喘而鼓起的脸颊,湿润的眼睫和通红的鼻子。利特人克制着翻眼睛的冲动,因为那是件有损形象的事。“你不好。你对羽毛过敏。林克,为什么你不早点说?”他试着抓起另一只被角,“为什么你从来什么也不说?”
羽绒被蜷缩成了更紧的一团。显然蜷缩的姿势在...
下划线是手语
*
“林克,”力巴尔警告,小心地与海利亚人的床保持着距离,“你真的需要放开那床羽绒被。”
羽绒被下的鼓团对他的警告声消极地一动不动。利特叹了一口气,试着扯起被子的一角。
“林克:最后一次,放开那床羽绒被。”
羽绒被的一角把自己扯了回去。一只手不情不愿地伸了出来。
为什么?我很好。
力巴尔眯起眼,看向对方因气喘而鼓起的脸颊,湿润的眼睫和通红的鼻子。利特人克制着翻眼睛的冲动,因为那是件有损形象的事。“你不好。你对羽毛过敏。林克,为什么你不早点说?”他试着抓起另一只被角,“为什么你从来什么也不说?”
羽绒被蜷缩成了更紧的一团。显然蜷缩的姿势在海利亚文化里代表,“你可以严刑拷打,但我有权保持沉默”,或是,“我会倒下,但我死得光荣”。
确认海利亚人不会看到,力巴尔翻了翻眼睛。
“林克——”一点停顿,“或者你更愿意我去找塞尔达?”
因为我不可能,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不可能对你过敏。不可能。
力巴尔试着——他没有要笑。他只是为了强调这场对话的严肃性而清了清嗓子。关于健康的讨论永远是严肃的讨论。尽管,在这个特定的场景里,“不可能”听起来更像是“不愿意”。
“首先,一点更正。我是利特人。不是‘羽毛’”
可你全是,两个连续的,小小的,试图止住却失败的喷嚏,羽毛。
“因此,引向第二个问题:假如我的羽毛改变了颜色,你会对我少一点喜爱吗?”
舞动的手放下了。一个困惑但坚定的摇头。
“假设。非常高度而且基本不可能的假设:如果我的羽毛都掉了,你对我的态度还是一样吗?”
一个迅速而肯定的点头。
“很好。问题解决。”力巴尔说,“立刻放开那床羽绒被。”
他足足扯了三次才使海利亚人和羽绒被彻底分离。青年把膝盖收到胸前,指责的目光因为双眼通红而威力减弱。
“还有你头上的羽毛。”力巴尔适时而严谨地指出。
海利亚人瞪着他。
“.…..林克。”
它们是我的,手指的动作是激烈的,你把它们给了我。
“是的。我把它们给了你。”利特人确定。对一个几乎是单枪匹马地拯救了海鲁拉大陆的人来说,用对待幼儿的口气说话或许是不合适的,但如果这就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的话。“它们还是你的。现在是,等到你的海利亚牙齿都掉光光了的时候也还是。”他伸出手,“现在拿过来。”
几片利特羽毛终于,终于闷闷不乐地落进利特英杰的掌心。干净的亚麻床单被披上青年的肩头。利特小心地以光滑的喙抵着对方温暖的脸颊。为数不多不受羽毛之苦的地方。没能看到海利亚人的手势,他听到的是一点点微弱的低语,因鼻音更加含糊,听上去多少有些像是,“哪也不去。就算是一百年的鼻塞。”
“我相信普拉婆婆会设法避免那样的惨剧。”利特告诉他,“另外,不用对自己太过自信,海利亚人。你想走也走不了。”
他感觉到勇者困倦的微笑。
“保管好我的羽毛。”林克指示,把脸埋进利特柔软的英杰披风,虽然仍然有些悲惨地呼吸不畅,“它们对我很重要。”
“我向来说到做到。”他抹平被单上的皱褶,捻过一簇金发。黄油苹果的气息依稀萦绕其上。他没微笑,因为,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健康话题是严肃的话题。再者,他的胸口中一跳一滞。女神在上,但愿不是对海利亚人过敏。“现在睡觉。你对它们也一样。”
Fin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10 -
距离黑尾发来信息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木兔和赤苇都没有做什么。
失去了声音,无论木兔怎么努力,都无法像以前那样保持对话。 而且就算他能说话,考虑到他现在的状态,他也说不了多久。 他的动作不协调,速度也很慢,唯一能做到的声音也是温顺的,大多数时候是听不到的。 有的时候,木兔什么也不做,只是躺在床上,每当他的身体极力想陷入曾经熟悉的睡眠状态时,他就会抽搐着恢复清醒。 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他的表情只会陷入片刻的沮丧,然后就会变成疲倦得像是无法承受。
木兔这样的时候,赤苇一般都会把视线移开,让自己不至于看到这一切。 但少数情况下,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
距离黑尾发来信息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木兔和赤苇都没有做什么。
失去了声音,无论木兔怎么努力,都无法像以前那样保持对话。 而且就算他能说话,考虑到他现在的状态,他也说不了多久。 他的动作不协调,速度也很慢,唯一能做到的声音也是温顺的,大多数时候是听不到的。 有的时候,木兔什么也不做,只是躺在床上,每当他的身体极力想陷入曾经熟悉的睡眠状态时,他就会抽搐着恢复清醒。 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他的表情只会陷入片刻的沮丧,然后就会变成疲倦得像是无法承受。
木兔这样的时候,赤苇一般都会把视线移开,让自己不至于看到这一切。 但少数情况下,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兔在他的病魔手中崩溃,他很讨厌这样。
每当赤苇目睹着这一切时,无论他是否想听,他的头脑都会重复一个短语。
这就是一个垂死之人的模样。
赤苇迅速低头,把视线锁定在他的手上。 他用他那同样平和的表情狠狠地瞪着它们,让这副模样更让人不寒而栗。 他想让这个念头离开他的脑海。 他不想和它有任何关系。 他强行把这些话赶走,换上新的话语。 他说,他不会死的。 他会好起来的。
但当他想到这一点,当他缩小了这两个词的真正含义,他最终无法决定哪一个更可怕。
赤苇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每一秒钟都感到越来越绝望。他担心自己摆脱不了这种状态,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并不孤单。
他感觉到手臂被温柔的拍打,他转过头,迎上了一双既关切又疲惫的眼睛。 赤苇坐直了身子,镇定下来。
"我没事。" 他轻声说道,靠在座位上。 "你感觉怎么样,光太郎?"
木兔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这是他表达自己感觉还不错的方式。不太好,但是还可以。
赤苇抿着嘴,点了一次头。 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以为木兔也没有话说,但他错了。
他又一次感觉到了手臂上的轻拍。 惊讶之余,赤苇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木兔身上。
"嗯? 怎么了?" 他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让自己现在从正面面对木兔。
木兔凝视着赤苇,皱着眉头,试图形成一些词语,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看了看四周,动了动手指,想找出一部手机。 赤苇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他打开笔记应用,把手机放在了木兔面前。 木兔开始颤抖着按出他想弄出来的单词。 他花了一些时间才把自己想说的话记下来,几分钟后,他收回了手。
赤苇看着手机的那句话。 上面写着
"如果我知道一周前说的那些话是我的最后一句话我就会更小心地选择它们"
赤苇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然后将目光移开,看向木兔。
"你不满意那些话?"
木兔缓慢地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你有第二次机会的话 … " 赤苇犹豫了一阵。 他不太想问这个问题。 "你会选择说什么?"
就在赤苇这句话离开的时候,外面的云层散开了,让夕阳的橘色光亮涌入房间。 它照亮木兔和赤苇,他们同时眯起了眼睛。 尽管如此,赤苇并没有错过木兔那略带紧张的表情。
他现在比刚刚更好奇了。
"呃 … 木兔?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木兔摇了摇头。
"所以 … 你不想?"
他又摇了摇头,这次的力度更大了。
"啊,你现在是想说了。"
这一次,木兔的喉咙里通过闭口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他点了点头。
"好吧。" 赤苇在座位上晃了晃,他现在胆怯了。他向旁边看了看。 "有几个字? 我是说,你想说的?"
木兔一如既往地缓慢地回应着,举起了一只手。在那只手上,伸出了三根手指。
赤苇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肚子里。 又一次的颤抖威胁着他,但他保持着自己不动,尽管这很困难。
"三个字? 就三个字?" 赤苇勉强笑了笑。感觉就像是强制性的。 "真有趣 … ”
拜托 … 拜托不要说出来。
他伸出手臂,把手机拿在木兔面前,让他打字。
拜托不要把它打出来 … 我不想听见它们。我不想看见它们。我不想知道它们。
在感觉像是永恒的时间里,木兔在赤苇的手机上打着字。 他的手晃动得厉害,根本无法解读他打的是哪个字母。 赤苇快憋不住气了,木兔才终于把手抽回来。 他让它落在肚子上,让它停在那里。 他那双金色的眼睛在房间里搜寻着赤苇。 当他终于找到他的时候,他那双闪亮的眼睛比平时多亮了一点。 他的笑容也随之而来。它很小,很微乎其微,但存在。
赤苇把手机握在手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从鼻孔里吐出来。 他把手机转过来,让它正对着自己,睁开眼睛,读出了那三个让他永远难忘的字。
... 或者说他是这么想的。
赤苇的眼睛微微睁大,眉毛惊讶地结在一起。 屏幕上坐着的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而是 … 一句简单的赞美。
‘你很美。’
愣在座位上的赤苇把这句话反复念了十遍,最后才抬起头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口狠狠地跳动着,仿佛想要挣脱。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木兔的眼睛。
"你 … 觉得我很美?" 他用怀疑的语气这样问道。
鼓起勇气微微点了点头,木兔微微笑了一下。 随即,他举起了颤抖的手和食指。 他想告诉赤苇另一件事。
赤苇猜得很快,喃喃自语道:"一个?"
木兔一直举着手指,然后移动手指着自己。 他没有给赤苇说出猜测的时间,他接着移动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最后指向赤苇。
赤苇弱弱地分开了嘴唇。 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但当他找到的时候,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自从 … 你见到我的第一天 … ”
听到了这句话,木兔的手臂落下,轻放在肚子上。 他做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又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微微转过头去。
赤苇好奇的盯着木兔颤抖的嘴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当视线捕捉到他的面部特征时,他意识到实际上木兔非常的害羞。
他的脸安静地散发着红晕,他试图不让赤苇看见。 看来,在终于大声听到了他的压抑的想法之后,他比他想象中的更紧张。
看到这一幕展现在他面前,赤苇几乎无法思考。他的心脏每分钟跳动一英里,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当他寻找合适的语言,或者合适的事情时,赤苇发现自己做了一件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一种轻松愉快的笑声从他的胸膛深处涌出,声音一传到空中就充满了整个房间。他笑得很用力,至少是拼命地笑。但他的声音很温和,在木兔的耳朵里听来很轻。这使他睁开眼睛,看着赤苇的方向,惊讶不已。那双黄色的眼睛把赤苇笑的脸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他嘴角上翘起的嘴唇,他眯起的眼睛只露出一丝绿色的光。木兔把这一切都捕捉到了,很快,他发现自己也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安静的笑声。 它虚弱无力,几乎听不到,但它就在那里,赤苇能听到,所以对木兔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同样的红晕,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对现在的处境很满意。 他很高兴自己承认了那些话。 他很高兴拥有了赤苇的陪伴。
在笑声间找到了一口气,赤苇设法开口说话。
"你很 … 胡闹。"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手指在手机上颤抖着。
木兔看了他一眼,能理解为:"我是,不是吗?"
渐渐地,赤苇的笑声变成了咯咯的笑,他坐在座位上,用平静的眼神俯视着木兔。 真挚的表情在赤苇的脸上安了家,伸出手推开了他的乌黑发绺。
"谢谢你,光太郎。" 他轻声说着,声音在喉咙里颤抖。 他伸出一只手,找到了木兔的手。
木兔以他一贯的那种自动方式紧抓住了他的手。 他用那似乎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盯着赤苇。 他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
"不客气,京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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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号
现在是什么时候?
赤苇在床上微微一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 他懒得去看。 他并不在意。
天已经黑了。 他估计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所以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不在乎现在是晚上七点,还是晚上八点,还是早上十二点,还是世界的时钟完全停止了移动。
他所在乎的是,木兔还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呼吸着,活着。
他在乎的只有木兔还在那里。
赤苇把头移到一边,用额头碰了碰木兔的脖子。
木兔花了一些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转向赤苇的方向将下巴顶在了他的头顶。 赤苇的头发在下巴上的柔软触感让木兔感到很舒服,把他拉入了放松的状态。
赤苇喜欢这样的情况。 这会让木兔的身体少了些痉挛的感觉,让他比平时更能放松。 赤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种效果,但他确实是这样做的,这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这一天异常寒冷,但赤苇很高兴知道医院的房间提供了足够的暖气,让木兔不至于被冻坏。 可即便如此,木兔还是会受到颤抖的困扰,而且这些颤抖会以小规模、短时间的方式出现,只持续几秒钟,直到他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无法维持。
而这种时候,赤苇总是会确保自己会紧紧抱着他,紧紧捏着他。只是为了让木兔知道,他在这里。而不是他的头脑会产生的那些幻想中的另一个赤苇。赤苇也会时不时地对他悄悄地说一些话,以保持小范围的、经常是单方面的对话。 他通常会问一些是或不是的问题,这些问题对木兔来说很容易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 但有时,他不会回答某些问题,尽管赤苇问了两次。
他不一定能得到答案,赤苇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会问他一些事情。 另一些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告诉他。
奇怪的是,木兔越是不回答,赤苇就发现自己说的越多。
将头放松地靠在木兔的颈弯上,赤苇疲惫地眨了眨眼睛,盯着远方。 他什么也没有想 … 他记得研磨做过的一些事。 他的手握住了木兔的一只很瘦的手臂,大拇指偶尔会上下摩挲着安慰他。 他们共用同一条深蓝色的针织毯,蜷缩在毯子下面,用最好的方式给对方保暖。 赤苇静静地躺在那里,听着木兔紧张的呼吸声,他开口说话了。
“光太郎?”
为了确保木兔能听见,他大声说着话。 他感觉到他抵着自己的头动了动,作为回应,于是他继续说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眨去眼中的刺痛。
"我想让你知道 … 我不后悔遇见你。"
木兔没怎么动。 他现在只是在呼吸。
"我 … 很高兴能遇见你。很高兴能认识你 … "
赤苇停顿了很久,一时间没有说话。 但随后他又开口了。
"所以 … 谢谢你,光太郎,那天在大厅里和我说话 … 还问我是否没事。 因为我当时是不好。 但是 … 我现在没事了。"
将头低木兔的胸前,赤苇靠在他虚弱的身躯上。赤苇听着木兔还在跳动的心脏逐渐加快的速度,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话的回应。
赤苇闭上眼睛靠着他。 他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反而让自己的行动为他说话。 他把自己拉近木兔,把脸凑到他的脖子上,温暖地贴着他。他能感觉到木兔的下巴在他的头顶上摩擦,就像以前一样。 它从来都能让赤苇感到安慰。 他呼吸着那熟悉的味道,他已经很喜欢了,然后靠着木兔突出的领骨悄悄地呼气。
赤苇能感觉到一只虚弱的、患病的手臂被拉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他更靠近了,他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 他的呼吸均匀起来,不一会儿,他就能感觉到自己慢慢地,滑入了温暖的梦乡,无法抗拒。
迷迷糊糊中,赤苇最后一句话是:"晚安,光太郎。"然后他就陷入了沉睡。
那一夜,他没有梦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没有遭受噩梦,也没有看到任何与梦境相差无几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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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准备!给你们打个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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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状态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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