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潜水的乌贼,就是小资。
他的前五代主角都是以自己为模子的,从《灭运图录》到《诡秘之主》,就是有点道德底线,有点上进心,有点优柔寡断的普通人。
那么,这种小资,小布尔乔亚,小地主阶级,他们的性格底色是什么呢?
他们看不起底层,认为底层盲目无知且粗鲁麻木,在身份上,眼界上,道德上对底层有优越感,所以会对底层的苦难抱有一定的怜悯;
他们又认为上层虽然身份眼界比自己高,但离底层太远不知民生疾苦,又或者是道德真空不能体恤人民,所以在道德上对上层有优越感;
但他们心底又是渴望成为上层的,自己成为上层,还能怜悯施舍底层,就是他们最完美的人生。
这就是乌贼的底色,以“优越感”...
爱潜水的乌贼,就是小资。
他的前五代主角都是以自己为模子的,从《灭运图录》到《诡秘之主》,就是有点道德底线,有点上进心,有点优柔寡断的普通人。
那么,这种小资,小布尔乔亚,小地主阶级,他们的性格底色是什么呢?
他们看不起底层,认为底层盲目无知且粗鲁麻木,在身份上,眼界上,道德上对底层有优越感,所以会对底层的苦难抱有一定的怜悯;
他们又认为上层虽然身份眼界比自己高,但离底层太远不知民生疾苦,又或者是道德真空不能体恤人民,所以在道德上对上层有优越感;
但他们心底又是渴望成为上层的,自己成为上层,还能怜悯施舍底层,就是他们最完美的人生。
这就是乌贼的底色,以“优越感”为第一追求。
为什么他在书里要那么贬低亚当?什么“我们都愿意牺牲但不能被牺牲”,最后间接害死亚当还要吃他的绝户,踩的他永世不能翻身?
因为恐惧。
唯有对亚当这种人,所有的小资会感到真正的恐惧。
明明他们天生是贵族阶级,天生就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却能轻易舍弃,只是为了世人,为了底层能得到真正的平等和自由;
小资们可笑的道德优越,在这种真正的理想主义面前,瞬间就被榨出了皮袍下的“小”
所以他转而批评他们残忍无情,为了大义牺牲他人—做个简单的比喻吧:
假设,克莱恩与亚当同时面对电车难题。
电车朝着五个贪玩的孩子冲去,旁边安全的轨道是乖孩子。
克莱恩会什么都不做,事后开始和众人一起批判电车的危险,安全性不好,防护做的不到位……等等;
而亚当会果断拉下控制杆,然后向所有人承认,是自己杀死了那个乖孩子,承担克莱恩们的批评与法律的审判。
这正是克莱恩,也就是乌贼最痛恨的人。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什么“大义”牺牲自己梦寐以求的贵族地位,自身财富,甚至成为罪人。
但他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恼羞成怒。
所以,克莱恩要证明,你亚当是错的!
你牺牲他人不择手段是错的!你承担责任是错的!只需要什么都不做,然后和敌人坐在谈判桌上谈谈就行了!割让一点利益就行了!
不需要牺牲!
要茶叶蛋,不要原子弹!
底层的变革更是错的,没有底层了,没有贵族了,我们小资还有什么奔头?让我和那些泥腿子们一起在地里刨食?不能接受!
所以克莱恩赢了。
割让了源质,几十年后外神还会再回来,但有了短暂安宁,以及“化敌为友”。
浆洗女工的孩子还是浆洗女工,或许她能上个夜校;
老科勒依旧在街边咳嗦和乞讨,但讨的钱更多了;
霍尔家族的每一代新生儿都是贵族;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切都源于伟大的愚者先生,是他与外神的谈判才带来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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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下评论区找补的某些人:
救世主提出为了拯救世界搞必要的牺牲,强制给主角喂奶。
乌贼爬上道德高地谴责道,“不行!不尊重自由!我们可以牺牲但不能被牺牲!”
好吧。吹小民尊严也不是不行。
然后乌贼喊完口号开始对着被殖民者说不做安安饿殍,尤效奋臂螳螂!主角开始脑补起自己要怎样传播大瘟疫。搞高利贷站街十三条去了。
小民尊严没看出来,白人姥爷的尊严倒是看出来了。
救世方案更是一塌糊涂。否决掉救世主的双支柱救世方案,只为端出和外神苟合的方案。
牺牲自我的情节完全不存在,光惦记着吃地球人队友的绝户去了。主角团吃的绝户居然还包括东大。
最后割东大的源质赔款就算自个努力过了。
写成这样,亚当在读者的心里自然就变得和高尔基的《燃烧之心》一样高尚。
那和亚当作对的主角是什么玩意?把救世主榨干利用完就践踏救世主心脏的龌蹉小人吗?
他们所谓的道德底线,指数惺惺作态的感动自己的手段,让自己觉得自己好善良。。
观影绍宋(一百一十六章)
【大宋百姓在动乱中过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年节。
但就在当夜,在州府守岁的李彦仙却是忽然接到斥候急报——金军主力四、五万,兵分多路,昨日晚间至夜间忽然大举南下急袭。
完颜娄室本人的旗帜却是忽然出现在了陕州河南部分最西侧的潼关之地。
完颜娄室也不是第一次攻破潼关了,而且潼关也早就在数次宋金交战中被破坏、损毁了好几次,再不是那个以一当十的无懈雄关,纯粹算是个有防御功能的要害据点罢了。】
宋之前的皇帝们暗叹:我们的潼关,好好的一座雄关,怎么就被你们大宋搞成了一个有点防御功能的要害据点了呢?
果然,你们大宋就是不行!......
【大宋百姓在动乱中过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年节。
但就在当夜,在州府守岁的李彦仙却是忽然接到斥候急报——金军主力四、五万,兵分多路,昨日晚间至夜间忽然大举南下急袭。
完颜娄室本人的旗帜却是忽然出现在了陕州河南部分最西侧的潼关之地。
完颜娄室也不是第一次攻破潼关了,而且潼关也早就在数次宋金交战中被破坏、损毁了好几次,再不是那个以一当十的无懈雄关,纯粹算是个有防御功能的要害据点罢了。】
宋之前的皇帝们暗叹:我们的潼关,好好的一座雄关,怎么就被你们大宋搞成了一个有点防御功能的要害据点了呢?
果然,你们大宋就是不行!
宋之后的皇帝们也很忧伤:明明前朝潼关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关,怎么到了我们大宋朝,它的地貌就变了呢?
而秦始皇皱着眉头,看着地图,疑惑的想道:“怎么后世只说潼关,不说函谷关?难道后世地貌有变,我大秦的函谷关没了?”
想到那座守护秦国数百年的函谷关到了后世,极有可能被废弃了,后人以潼关为守卫关中的关隘,再到后来,连潼关也变得破败不堪,后世王朝再也不以关中为都城……对照古今,嬴政心中难免生出沧海桑田之感,即便以他的心性,也不禁暗自叹息。
而李世民则打起了精神,叹道:“终于来了。”
他有一种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痛快感,赵玖准备了好几个月,要是金人今年不来,那他不是白准备了吗?
【赵玖日记:
不管如何,大战还是重新开始了,金人此番抢在建炎四年到来之前一日发动如此突袭,却也算是维持了他们每年都要南下侵攻的军事传统。
这一次,陕州军情汇总起来,令人感觉有些奇怪。
首先是大的一方面,交战这么久,金军野战大军东西分野的情况已经是常识了,但此番开战,我只收到了西路军的军情,却没有收到东路军的军情汇报……
而且,太行山持续传来的情报也有点不对路,那就是大部分被金国安置在河北平原中南部地区的猛安谋克,似乎并没有大举动员的迹象……这就很奇怪了,因为河北平原上的猛安谋克,本身就是东路军的主力组成部分,也有一小部分属于西路军序列。
东路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准备参战了吗?
具体到西路军那边的详细军情,眼下也是疑云重重。
照理说,完颜娄室突然出兵,本该继续顺着上次战果,攻取延安府南边的鄜州、丹州才对,但为何南下潼关?
而且打下了潼关之后,他又会往何处去?
是会往东来打陕州,还是会往西去打长安?照理说应该打长安,以图自南面包抄鄜州、丹州,但若如此,为何反而出偏师钳制陕州?】
李世民家的小萝卜头们齐刷刷的望向他。
面对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神,李世民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李世民说:“情报那么少,朕又能猜出些什么?”
这种情况下,情报那么少,相当于两眼一抹黑,战神来了又有什么用。
李承乾拉着耶耶的袖子,摇晃着撒娇道:“您随便猜猜嘛,没准就能猜到金人想要干什么。”
李世民失笑:“这种事是可以瞎猜的吗?”
但看到孩子们好奇的眼神,李世民亦不忍拒绝。
他胡乱猜测道:“金军此番东路军未动,娄室带着西路军四五万人入潼关……他打了陕州,就顾不得长安,打了长安,便顾不得长安……”
减肥瘦下来的魏王李泰抢答道:“那不如打陕州吧,西路军先行再与东路军夹击,切断宋军本部与关西军的联系,先拔了钉子,然后再慢慢将其他地方吃下去!”
李世民莞尔道:“兵马调动岂是一朝一夕?娄室已先行,若此时东路军再动,宋人必能察觉,早派兵再途中阻拦了,谈何夹击?没准,没准人家只是单纯的到宋地来探查一下敌情呢?”
李世民玩笑般的说道。
众人也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带着几万兵马探查敌情,怎么可能呢?
只是他们托腮扶额咬手指,就是猜不出娄室想干什么?
李世民叹道:“别想了,你们不是娄室,自然猜不出他想干什么,要是你们能猜出他的想法,呵呵……”
大家理解这两声呵呵的意思。
就是我们都能猜出他的想法,他也不用在宋金顶层武将圈混了是不是?
哼,耶耶也太看不起人了。
【军情严肃,一刻不能耽误,朝廷在大年初四晚间,也就是得到消息后第二日,不顾天色已晚,临时在文德殿召开朝议……四位宰执、枢密院职方司诸参军、六部尚书、诸学士舍人等近臣,外加在京御营统制官以上皆在列,却又未曾召唤其他人,乃是求一个决断并做出快速反应。
朝议是有效果的,最起码能让不知兵的大臣们稍微弄懂一些局势。】
宋臣们:……
有被冒犯到,谢谢。
张浚以为,天幕说的不知兵的文臣中,肯定不包括自己。
毕竟那个时候从守淮河到尧山之前,自己跟在官家身边快两年了,经过了几场大大小小的战争,这期间宋金打的有来有回,张浚自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文臣了。
和前辈们相比,自己至少主观上有学习军事的压力与动力,客观上也有更多的时间与更多的机会了解军事,而且与一大堆参谋名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张浚以为自己沐浴在军事知识的海洋中,受到了熏陶……
所以,张浚以为,自己或许有出将入相成为诸葛亮的潜力,可惜,官家不给自己单独领兵的机会。
张浚非常遗憾的想。
【赵玖以为,军事上的事情发生争执,还是该听专家的,所以这些争执应该以刘子羽、胡闳休等参军,王渊、曲端、王德、王彦等将官们的意见为主。
赵玖本人总觉得完颜娄室这次出兵有些奇怪,显得云里雾里,但这种云里雾里的表现配合着完颜娄室的名声却让人大意不得……所以,一面需要在全局战略上留足余地,一面却又该针对完颜娄室这先冒头的一部主力全力以赴。
最后皇帝一言以定,韩世忠出南阳,走武关,去长安。
本就是二选一的事情,本就是需要赵官家当场选出一个,然后宰执们附议,来达成一个中枢决断的事情,宰执们自然毫无异议。
在赵玖与宰执们对人事安排做出几番更合适的调整后,曲端说话了:“官家,眼下各军虽说都是朝廷兵马,大多也有御营称号,可因为帅臣权大,钱粮兵马升迁一应自为,实际上却是自成派系的。譬如说,私底下如李彦仙部却干脆是号李家军或陕州军的,韩世忠部则号韩家军或淮西军,岳飞部、张俊部也自然是岳家军张家军。而西军眼下虽略显虚弱,却也是独立成军上百年,自有精锐与底气的,那敢问朝廷凭什么让他们听从号令,真就妥善布置,然后甘心情愿耗费自家那份兵马钱粮,去妥当夹击,救援他人?一旦朝廷有令,他们或许不敢公然抗旨,但阳奉阴违,就是不去又如何?只凭朝廷派出了几个只会舞文弄墨的学士、舍人,便能逼着几万大军去跟完颜娄室那种当世名将硬碰硬吗?”】
被曲端点名的那几位:……
岳飞一脸正气:“什么岳家军,我领的本来就是官家的军队,官家说将军队用到哪里,我就用到哪里。”
李彦仙一脸不屑:“镇守陕州本就是我的本分,若兄弟部队有难,我又怎么会不去救援呢?曲端这是在以己度人。”
张俊老神在在:“我这这军队官家爱用到哪用到哪……不要耽误我数钱便是。”
韩世忠忍无可忍,最终还是破口大骂:“曲喷子你是有病吧!哦,你干过这事所以别人也会干是吧?你在地方的时候对中央那是振振有词,到了中央又对地方上指指点点。嗯,能上能下是曲大,你可真行!”
韩世忠摸着腰间的鞭子,只想对着曲端再来二十下,只是回过头一看,没有曲端,哦,曲端失踪了……
韩世忠咬牙,曲端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
万俟卨看着曲端,掩嘴偷笑:“你这厮也是个奇葩,在延安府感要挟中央,到了中央又利用丰富的经验压制地方,这些年你嘴怼文臣脚踩武将,上不怕皇亲国戚下不怕实权帅臣,这辈子就图嘴上爽快了……你说你,就不能积点口德吗?”
曲端仰头望天,山寺中山风阵阵吹得竹叶刷刷作响,他将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说:“嘴吧难听的话吐出去,这心就干净了,口德,这辈子是积不了的。”
观影绍宋(一百零九)
【目前,赵官家后宫中只有两位后妃。
吴夫人出身珍珠吴氏,当年垄断了京城的珍珠行当,家中自是出了名的财主。而潘贤妃家中稍逊,却架不住这家人世代都是宫禁亲侧,数代都是翰林医官院中的人物。
两家人如今都在东京,吴夫人父亲常常受到召唤,潘贤妃父亲潘永寿回来后更是直接做了翰林医官院的医官使,都是素来轻松往来后宫的,再加上宫中清苦……敢问这两家财主怎么可能不舍得掏钱给自家女儿使用?
要知道赵官家正吃着人家家的软饭呢,这二位想要这个皇后之位,几乎是人之常情。】
什么叫吃软饭?皇帝的事能叫吃软饭吗?
两宋的诸位君王忿忿想道。
......
【目前,赵官家后宫中只有两位后妃。
吴夫人出身珍珠吴氏,当年垄断了京城的珍珠行当,家中自是出了名的财主。而潘贤妃家中稍逊,却架不住这家人世代都是宫禁亲侧,数代都是翰林医官院中的人物。
两家人如今都在东京,吴夫人父亲常常受到召唤,潘贤妃父亲潘永寿回来后更是直接做了翰林医官院的医官使,都是素来轻松往来后宫的,再加上宫中清苦……敢问这两家财主怎么可能不舍得掏钱给自家女儿使用?
要知道赵官家正吃着人家家的软饭呢,这二位想要这个皇后之位,几乎是人之常情。】
什么叫吃软饭?皇帝的事能叫吃软饭吗?
两宋的诸位君王忿忿想道。
尤其是赵原佐,他看着天幕上讲他爹当年的故事,一边怀念着先帝,一边以为天幕的上说的话有失偏颇:“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是夫妻情趣,要是朕父皇不“吃软饭”哪来的朕,干嘛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而赵官家对于吃软饭这事,也看的颇开。
首先,他知道这只是后世人善意的调侃,作为曾经他们中的一员,赵官家可是再清楚不过,他们真想要讽刺前人,那嘴皮子有多么利索,那是一种可以把死人骂活的美。
其次……
赵玖说:“马克思被恩格斯包养写出资本论,卢梭被包养写出忏悔录,伏尔泰被包养写出哲学通信,柴可夫斯基被包养写出天鹅湖,巴尔扎克被包养写出人间喜剧……甚至上述至一千年以前,有几个皇帝起家没有借助过媳妇娘家的势力,朕既没让媳妇的娘家出一个将军上阵杀敌,也没要求他们出上一个宰相治国理政,只是默许他们给出嫁的女儿些许零花钱,和前辈们相比已经很收敛了好不好?”
汉朝的诸位先帝表示:赵玖说的对。
【“正甫怎么看这事?”低头想了半日,赵玖无奈朝杨沂中问。
杨沂中小心而对:“臣以为,这应该是官家只以吴夫人出入相随,且吴氏财力充足,潘娘子稍显惴惴……”
“朕是问你……你觉得立后这事该如何处置?该不该立后?”赵玖无奈直言。
杨沂中登时怔住,半晌方才回复:“这是官家私事。”
“这算屁的私事!”赵玖指着满案的札子、文书,无语至极。“你杨沂中跟朕在这里当面扯什么鬼?这便是私事,也是不得不公论的私事……”
杨沂中也满脸无奈。
“你放心,朕又不是只问你一人,且从你问起罢了。”赵玖赶紧又安抚。
杨沂中这才正色言道:“臣以为如此动静,绝非是少数人鼓动能致,乃是金人悬而未下,人心波荡,故此,一时求安是可以理解的……若立后可安人心,何妨为之?”
“话是如此,但也不是有那句话吗……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赵玖先是点头,却又摇头。“眼下局势,也不可能操办大典,朕也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耗费人力。”
“从简也是可以的。”杨沂中苦笑到。
被驳斥到无言的赵玖沉默片刻,终于说了老实话:“朕以为此生潘吴二位足矣,最起码金人覆灭之前是不准备增添后宫的……所以,若潘贤妃进位皇后,吴夫人又当如何?反过来说,若吴夫人进位皇后,潘夫人又如何呢?”
杨沂中微微一怔,却也是无声。
“问你话呢……”赵玖催促不止。“这种事情,不问你难道要朕去问宰相吗?”
杨沂中还是不吭声。
赵玖咬牙相对:“杨沂中,你只说可不可行便可……能不能一起立两个贵妃?”
杨沂中无可奈何,终于硬着头皮接了一句:“臣以为可以。”
“那便可以。”赵玖一时释然。“就依卿言,朕这就去崇文院找宰执说话。”
说着,这官家居然不管不顾,直接起身了。】
天幕下众人:……
刚刚还是“朕不独问你一人”,转眼间就成了“就依卿言”了。
你怎么不直接指着他说,其实朕想立他为后?
我们看他不像外人,像内人。
杨宗闵再一次被西军的兄弟们调侃:“看吧看吧,我就说咱家侄孙才是真皇后吧,真皇后一发话,其他莺莺燕燕就只能靠边站!”
磕到了我们又磕到了!我们磕到真的了。
杨宗闵啐了他们一口:“磕什么磕磕磕磕!磕你个头!这官家自己想要端水,却专门来这一出好让我大孙子这个人人皆可欺压之人来背锅,这让其他外臣怎么看他?”
杨宗闵的担忧在外人看来,只是幸福的烦恼,毕竟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这是杨沂中具有影响官家的能力,是官家信重的体现。
这锅,多少人想背还没有门路呢。
而建炎朝的臣子们见到天幕上放出如此情景,习惯性的来了一句:“外臣敢干涉天家之事,请斩奸臣杨沂中。”
旁边一起喝酒的同僚纷纷附和道:“附议!”
说罢,该吃吃,该喝喝,谁也没有把刚才的提议放到心里去。
建炎朝遇事不决请斩杨沂中只是大伙的惯例,相当于一种团建,谁也没有真想过要斩了杨沂中,事实上,要是官家真的有天斩了杨沂中,那么大家就得好好的关注一下官家的精神状态以及自己的身家性命了。
可是出来微服私访的赵玖见到如此情景,却是震惊了,他拉住杨沂中的手:“正甫,你都成郡王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请斩你?”
斩杨会的势力竟然如此猖獗?
【册立二位贵妃之事毕,赵玖巡视黄河,监察御史李经上疏弹劾,以干涉天家事,请斩杨沂中。
疏至,官家已临黄河,没之。】
宫中只有两个后妃,而相较于潘贤妃两次跟皇后之位差之毫厘,起势极晚的吴夫人长久以来在潘贤妃身前是半点身位都是没有的。
但世事弄人,忽然间对方就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敢问潘贵妃如何不恼?
刘秀以为,这是皇帝知道贵妃马上就要和他吵架了,赶紧跑出去加个班。
不要以为皇帝就不怕媳妇了。
刘秀想来想去,觉得其实三个人的关系挺稳定的,奈何其他两个人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作为过来人,刘秀只能祝福赵玖,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十一月下旬,赵官家先出汴梁向北,先到阳武,再走酸枣,后来转向滑州……
不过走了一个开封府的黄河前线,赵官家便沿途斩了七八个都头以上的军官,罢免了十三四人。
这一日,天色清朗,赵官家自率随行臣子与滑州四员守将一起登高立天台,但等他遥望黄河,转向东北面之后,却又久久不语。
“朕记得地图上黄河在下游分叉三道……为何会如此?”赵官家看了半日,也想了半日,最终还是理直气壮的回头询问。
书舍人范宗尹率先上前一步,正色做答:“好教官家知道,下方不是河道分叉,而是靖康以来战事悬危,黄河堤坝年久失修,再加上今年夏季雨水颇多,河流趁机泛滥到各处故道所致。”
“原来如此……”赵玖依旧蹙眉,却一手扶着腰带一手指向黄河下游继续追问。“只是为何故道有三处?”
范宗尹怔了怔,一时没有吭声。
赵官家情知此事必然是人尽皆知之事,但此时的他根本懒得遮掩那些东西,便直接追问:“你只管将这三条岔道来源说清楚!”
范宗尹心中警惕,却又不敢不言:“官家,这是本朝数次回河所致……”】
仁宗朝及之后的前宋皇帝一见此幕,眼前一黑,便知道要糟了。
三易回河,又是前宋的黑历史之一。
仁宗朝文彦博提出那个将黄河水引入六塔河,以分担黄河的水流,避免引起洪水泛滥的可能,大胆的、冒进的、思路清奇以至于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提议,居然被仁宗朝的君臣们水灵灵的采纳之后,前宋诸朝君臣们就和黄河较上了劲。
然后黄河,华夏暴躁的母亲河便告诉他们,你妈还是你妈,在家里最好还是顺着点她。
前宋修河的结果便是黄河越修越遭,渤海湾一路到淮河全部成了黄泛区,黄河下游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天幕半点也没有给前宋众人留脸,将前面几次修河的起因过程结果说的一清二楚,包括中间的朝堂各派的博弈也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说的清清楚楚,听得前朝历代的君主庶民们目瞪口呆,只想摇着前宋君臣们的肩膀问他们,你们怎么就和黄河过不去了,黄河,那是能随便动的吗?不要说黄河暴躁了,你在家里折腾你妈你妈也会这么暴躁呀。
而后世的君王听完这些纷纷拿起帕子擦着流汗的脑门,感叹道:“宋世祖真是一只善解人意的好猫猫,要不是他最后收拾了黄河这个烂摊子,本朝黄河只会更加难以治理。”
哪怕宋世祖已经将黄河大修了一遍,后世每年维护黄河也得耗费数以万计的金银,再不要说没修之前了。
要是宋世祖将黄河这个烂摊子不闻不问,放任其泛滥到后世,后世不敢想象它会有多难治理。
所以后人只得感叹,时至今日,宋世祖的含金量依然不断上涨。
观影绍宋(一百零八)
【“文武相隔。”赵玖有意避开了贵贱二字,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五代残唐时军头滥杀滥为后,本朝刻意压制,矫枉过正上百年弄出来的传统,如今虽然是交战之时,虽然武将日益贵重已不可阻挡,却依然难改百年人心……明日之事,既是觉得尴尬,不成便不成罢了,反正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唯独今日既然来见张太尉,总是要一朕的本意的,省的张太尉误会……百年传统,实在是难以更改,但朕心里,殊无贵贱!”】
“哎,咱这大宋朝,要是个文官,被新科进士拒亲也就拒了,人家最多以为你们政见不合,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换了我们武将,哼哼,你看看,什么癞蛤蟆想吃......
【“文武相隔。”赵玖有意避开了贵贱二字,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五代残唐时军头滥杀滥为后,本朝刻意压制,矫枉过正上百年弄出来的传统,如今虽然是交战之时,虽然武将日益贵重已不可阻挡,却依然难改百年人心……明日之事,既是觉得尴尬,不成便不成罢了,反正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唯独今日既然来见张太尉,总是要一朕的本意的,省的张太尉误会……百年传统,实在是难以更改,但朕心里,殊无贵贱!”】
“哎,咱这大宋朝,要是个文官,被新科进士拒亲也就拒了,人家最多以为你们政见不合,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换了我们武将,哼哼,你看看,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不自量力呀,各种难听的话都会找上来。”前宋的武将嘲讽着说道,“这不,连皇帝都要亲自来安抚张太尉。”
在前宋皇帝心中人人平等,只是有些人比别人更平等。
文臣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张荣有什么委屈的,虞允文才委屈好吧?哪怕是没有什么文武之别,文官把人捉过来直接成亲也不合情理吧?进士拒绝宰相不是鄙视,拒绝太尉就牵扯到文武,这真是……”
名门之后,二十岁的进士及第,糊里糊涂被水贼出身的节度使遣人捆过来,便要你娶他家女儿……也不晓得是黑是白,是俊是丑……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都会拒绝才对。
合情合理之事,竟然也要皇帝亲自到张荣住处安抚。
到底谁比谁平等。
文武官员各有各的牢骚,说到底,这还是当时文武隔阂的体现,文官之间你拒绝同意只是文官之间的游戏,换到武将那意义便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人做错,最多只是个误会罢了,但却因为牵扯到文武体制问题,反而使得一些人无端受委屈。
南北朝,侯景走在建康城的废墟中,看着天幕,正巧看到了此幕,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想到当年自己想要求取王谢贵女时,老和尚萧衍对自己说过的话:“王谢门高非偶,可於朱张以下访之。”
不就是看不起自己门第低微,不配与王谢结亲吗?
今日又如何?
莫说王谢门中,就是要他萧家女儿给我侯景做妾,他们又能如何?
在侯景看来,不论那赵玖如何巧言令色,虚言欺骗张荣,本质上不就是看不起他吗?就像南朝那些高门世族看不起自己一般,只不过此时是门第之别,宋时是文武之分而已。
“早晚有一天,把你们都杀了!”侯景走到昔日琅琊王氏的豪宅前,看着眼前烟熏火燎,一片狼藉的遗迹,不甘又快意的说道。
【然而,就在院中一时沉寂之中,那新科进士及第虞允文居然去而复返。
“新科进士何必去而复返?”面对着身材高大的年轻进士,院中端坐吹风的赵官家微笑相对。“一场误会罢了,前有岳太尉,后有朕,都亲自过来与张太尉了……不如早些回太学休息,明日琼林宴后,怕是还要簪花游街呢!”
“臣……臣此时回去,怕是要起风言风语,所以回来,省的张太尉难堪。”虞允文实话说道。
“不至于此。”赵玖好言相对。“此事只是误会,便是有一二不妥当,如何能怪到你头上?”
张荣也赶紧出言来劝。
虞允文听到,几乎感激落泪,只觉得这官家也是好官家,太尉也是好太尉,个个知书达理,和气过人。】
才怪!
虞家的先祖,隋朝重臣虞世基在带着弟弟虞世南逃亡出江都的路上,看着天幕,心里暗自想到。
虞世基经历了隋朝两位帝王,自然深深了解帝王的多疑、迁怒、小心眼,杨广这种坏在明面上,装都不装一下的也就罢了,即使是有仁君之称的隋文帝杨坚,也是一个外表阔达,内心忌刻之人。
虞允文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空头书生,如何能与坐拥数万兵马,替国家镇守一方的张大头领相提并论?即使此事虞允文再有理,涉及文武团结,朝廷稳定之事,虞世基也不相信赵玖心中没有因此迁怒受到了无妄之灾的虞允文。
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罢了。
之前虞允文出场的时候,天幕上放过简介,虞世基自然知道这位小虞探花是弟弟虞世南的后人,于是他转头对虞世南说:“你这后人跟你一样,都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虞世基与虞世南虽是兄弟,但性情却大不相同,他们一个是隋炀帝身边的五贵之一,一个是唐太宗凌烟阁里的功臣。
虽然性情大不相同,但虞世南却与哥哥关系极好,原本历史上虞世基被宇文化及斩杀在江东,虞世南请求代兄赴死,但宇文化及没有答应,如今有天幕提示,知道杨广马上就要完蛋了,虞家兄弟二人自然不愿陪昏君赴死,早早便走门路离开了江都,事实上,这段时间江都如这兄弟二人一般逃亡的人不知凡几。
此时听哥哥这么说虞允文,虞世南不禁反驳道:“虞允文年纪轻轻便很有大局观,心思细腻,顾全大局,他哪里呆了?”
虞世基笑道:“你只知其人无错,却不知他已经被君王暗自记恨上了。”
虞世南沉静道:“宋世祖千古一帝,哪会如此小心眼?”
虞世基摇头:“千古一帝也是人……你若不信,我们二人现在就去投奔另外一位千古一帝,看其为人如何。”
虞世南疑惑:“兄长之前不是说李世民年纪幼小,现在又为父兄所嫉,只怕处境不妙,现在投奔只怕会做父子争斗的炮灰,还是先观望一二再说。”
虞世基说:“这不是刚刚看到你会成为唐朝的重臣之一,还能登上唐太宗建的那个凌烟阁……我现在已经声誉尽毁,但看起来你与李世民廷投契的,既然如此,何妨在他身上加上一注,赌他能胜。”
带着身家性命去投一个将会被打压,未来不稳定的主公,人自然会有所迟疑,但是,如果知道这位主公未来登上高位之后,他会重用你的兄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恩科之后,八月,汴京城中便进入了备战状态,整个城市早早实行了军管。
但是到了十一月,金人还未到来。
这个时候已经有各种流言传出,下面百姓多说,金人经过去年鄢陵-长社那一仗已经不敢南下;而官吏们和不少新加入太学的州学生们却议论纷纷,都说金人皇太弟去世,原太祖阿骨打诸子与今狼主完颜吴乞买诸子争位不休。
后者是有确切证据的,早在八月中秋后,中枢就从高丽商人那里意外得知了这个情报,是金国皇太弟,也就是谙班勃极烈完颜斜也之前便已经病重,然后秋日未能静养,便直接一命呜呼。而后,中枢即刻发鸿胪寺少卿王伦速速从东面绕道往高丽一行,探清情报。】
金国。
完颜斜也:???
俺这就没了?!
完颜斜也心中倍感失落,他都做好了未来自己会在宋金交战中战死沙场的准备,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病榻上。
这让完颜斜也倍感失落。
【如今一走三个月,王伦成功折返,也果然不辱使命,证实了完颜斜也之死,并证实金人似乎有内斗争储的事实。
但实话,完颜斜也有这么重要赵官家和几位宰执都是将信将疑的,而且金军之前从未因为重要人物去世或者内部纷争放弃秋冬时节南下用兵,所以中枢依然没有改辙之意。
相对而言,枢密院都承旨兼领职方司参军事的刘子羽倒是提出一种看法,他认为未必只是去年长社一战的效果,很可能是皇宋在中秋节后的严肃军管、布置本身,起到了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这个倒是很有道理,但无论如何,所有饶意思都是,金军今年大概、应该不会来了。
对此,赵玖和宰执们当然不会就此放松,但他们却压抑不住下面日益活跃的人心和日渐松散的气氛。
很多人开始建议范围开城,恢复一定的商贸流通……
一开始,赵官家和宰执们没有同意,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上书,而且因为封城导致的懈怠、贪腐的事情越来越多,而且已经有人开始建议解除壮丁巡逻、彻底放开军坊隔离了,中枢迫于压力,暂时同意了范围开城,允许可靠商队入城的方案。
事实证明,商业活动才是城市居民的关键,随着城门范围打开,商贸活动恢复,东京城中几乎迅速恢复了活力,什么壮丁和军坊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但随着城市恢复活力,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开始涌了上来……十一月下旬,有官员正式上疏,以时节特殊,皇家须安抚人心为名,请立皇后。
此言一开,顿时引起连锁反应,许多穷极无聊的官员纷纷随从,请求立后的札子瞬间堆满御案。】
“帝王家的闲事人人都爱管,还是太闲了些。”李治看着天幕上宋朝那些官员们穷极无聊,居然开始操心皇帝立皇后的事,曾经的经历又一次浮上心头。“皇帝想不想立皇后,想立谁做皇后,皇帝自己还不知道吗?轮得到外人着急?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武后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学业如何?城里做工月奉几何?可曾定亲?何时成亲?何时生子?……哪怕到了后世,这些问题天下百姓都无法逃掉,皇帝自然也是逃不掉的。”
观影绍宋(九十九)
【曲端此番言语,气的万俟卨对着吴玠大骂,就算此人并无造反的心思,我们今日非强要杀了他……那杀之固然冤,但依着他这种为人,难道不能再加一句咎由自取吗?
吴玠不敢言语,倒是倒是曲端不由冷笑:“尔等文臣,皆是如此视我等前方武将为草芥吗?我若不反,堂堂大将,尔等虽可冤杀,却不可轻易折辱……”
“刚愎自用、跋扈无度,轻视同僚、羞辱上司,动辄违背节制,出大言自诩,却没有半点战功……谈何折辱?”万俟卨也在牢内冷笑相对。
曲端怒了:“你们这些文臣也配说战功?”
万俟卨却凛然指责:“南阳如何守下的?鄢陵长社谁打的?你在陕北蹉跎之......
【曲端此番言语,气的万俟卨对着吴玠大骂,就算此人并无造反的心思,我们今日非强要杀了他……那杀之固然冤,但依着他这种为人,难道不能再加一句咎由自取吗?
吴玠不敢言语,倒是倒是曲端不由冷笑:“尔等文臣,皆是如此视我等前方武将为草芥吗?我若不反,堂堂大将,尔等虽可冤杀,却不可轻易折辱……”
“刚愎自用、跋扈无度,轻视同僚、羞辱上司,动辄违背节制,出大言自诩,却没有半点战功……谈何折辱?”万俟卨也在牢内冷笑相对。
曲端怒了:“你们这些文臣也配说战功?”
万俟卨却凛然指责:“南阳如何守下的?鄢陵长社谁打的?你在陕北蹉跎之时,却是被你作诗嘲讽之人在中原血战,将金人整个逐出了河南!你也配在我们二人面前说战功?!”
“南阳是你们二人守的?鄢陵-长社是你们二人打的?”曲端愈发愤恨。“若是你敢当面应一句,敢问置韩世忠、岳飞何处?而且你们自诩鄢陵-长社大胜,说是全灭了十几个猛安,却不知道其中到底杀了多少金人,有没有杀良冒功?”】
“好贼子,就凭这句话,此时这二位天使真的杀了他,也没有冤枉他!”若是之前还觉得曲端所作所为,在当时的条件,当时的风气下还有几分可悯之处,此言一出,连赵匡胤都气到了。
胡寅和万俟卨是天使,此时的言语,不是以个人的名义与曲端争论,亦是代表朝廷向曲端问话。
而曲端的回答,亦是指责朝廷谎报军功甚至杀良冒功,要知道,南阳,鄢陵之战名义上的主帅都是当今圣上,这和直接污蔑皇帝有什么区别?
合着就你曲端的军功是真的,其他人的都是假的是不是?
胡寅和吴玠不是嘴碎的人,而万俟卨后来又是曲端的盟友,所以连建炎朝的很多武将都还是第一次知道曲端还说过这话,初闻此言,也不禁怒发冲冠。
老子在战场上拼命,好不容易取得的战功就被曲端你小子用三言两语否决了,你他娘的是在侮辱谁?
有参加过南阳、鄢陵之战的将领当场就想找曲端决斗,只是找了一圈,却发现曲端已经失踪了,这才愤愤作罢。
而没人找曲端的麻烦,曲端却找起了万俟卨的麻烦:“你小子当年给我挖坑!”
什么仇什么怨,诱导自己说出那些话来,往大了扯可以扯到大不敬天子,幸亏胡中丞和官家都是厚道人,否则自己就被坑死了!
曲端想,自己果然没看错,万俟卨这小子就是一个坏人!
万俟卨:……
万俟卨觉得自己已经够无耻了,却没有想到曲端居然能说出这话来,说我给他挖坑,他也不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事儿!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曲端是一点没有变。
坚定的指责别人,绝不反思自己,曲端这精神状态,在建炎朝遥遥领先。
【吴玠听闻此言,都快要气疯了,曲端却依然不惧,振甲相对,表示就算中原得胜,也未必是大胜,且中原得胜,难道关西就不辛苦了吗,如何赏赐出了那么多太尉,对关西却吝啬官职,还不是那边能挨着官家,人人都能做辛进小人!
胡寅确是冷静了下来,说道:“既如此,你也去挨着官家,做个幸进小人如何?我胡明仲不知兵,朝中总有人知兵,你说我不配说战功,朝中总有人配在你身前说战功……来时官家许我有一份专断安排,我可着最大规格与你,许你去东京官家身前,做个御营副都统怎么样?”
曲端微微一怔,却旋即摇头:“不过是怕在此处杀我动摇军心,所以哄到东京去杀罢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皇帝把他的宝座让给你坐坐行不行?
天幕上胡寅是冷静下来了,可是天幕下看天幕的都快要气疯了。
这人真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当年赵玖看奏报的时候还没有多少感觉,现在看到现场直播,赵玖再一次体会到自己在网上冲浪时,被键盘侠们支配的恐惧。
这些人都有一些鲜明的特点,阿基米德的弟子,杠精的传人,自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是正义的,是明事理的化身,其余有反对意见的人都是坏蛋。
曲端唯一比那些人好的地方就是他好歹是个文化人,杠归杠,不会直接说脏话骂人。
【胡寅和万俟卨再也不管他再说什么,径直将曲端绑了,扭送到京城。
而即便如此,这曲大依然不服,口中依旧惹人生厌……一会‘我知道了,你吴玠想的是把我除去,关西便是你来掌兵权了’;一会‘这中丞发了我,以他的不知兵,留在此处,怕是要断送关西精兵种子’。
等他被吴璘奋力推出去时,犹然仰头长叹:“可怜我曲大一番报国之心,居然为此等小人所害!”
最后,居然还不忘给吴璘再送一次马!
而胡寅在此之后,自请外任,决定留在关中做些实事,万俟卨则压着曲端去往京城。】
“等会,曲端你之前不是已经将马送给你了吗?这曲端唱戏呢,一套接着一套的!”天幕下韩世忠对吴玠说道。
吴玠面无表情的说道:“被他气到了,这马我们都没要!”
韩世忠啧啧了两声,表示曲端嘴贱归嘴贱,但他的马是好马呀,凭什么因人废马呢?要是换了自己,这马我就收下了。
吴玠以为,自己的的脸皮没有韩世忠厚。
前宋的武将们倒是因此对胡寅产生了好感,前宋的文官杀个武将立威那是基本操作,要是同样的情形换到自己那些废物文官上司,文官天使身上,那曲端是绝对出不了监牢的。
这胡中丞倔是倔了点,人倒是挺好的。
连种师道也不禁感慨道:“曲端这小子一辈子在关西这小地方打转,没见过真英豪,送他到京城涨涨见识也好。”
【即到京城,那必然是要面圣的。
很快,宣德门那边便传来口谕,说是正好几位相公、太尉都在御前论事,让万俟参军直接与曲都统入大内便可。
众人自然无话,唯独曲端,倒着实有种,虽是第一次来到宫中,第一次来面圣,但从宣德楼前一路走到宣德楼后,却都一直昂首挺胸,姿态凛然……
搜身完毕,万俟卨被宣召先行入内,曲端留在鼓楼台阶之下相侯。
只见万俟卨入内之后,十余甲士自殿中涌出,来到曲端身前台阶上,而为首一人骨架极大,却穿着锦袍,拴着玉带,远远便居高临下喊出了曲端诨号:“曲大,还认得俺吗?”
正是韩世忠。
“韩太尉。”曲端忸怩了一下,难得正经拱手行了个礼。
“你还知道给俺泼韩五行礼啊?”韩世忠立在台阶上,冷笑不止。“听人说,咱们西军几十万口子,死的死走的走,逃得逃没得没,竟然让你这厮成了关西第一大将,岂不是个笑话?”
俺今日也不说死了的刘光世,在扬州养老的杨老太尉,还有正在殿中奉承官家的张俊小人。”韩世忠继续冷笑。“今日这几个出来的班直都是西军选出来的老资历,当着大家面,俺问你,只说你与俺两个人……谁年纪大一岁?问你话呢!”
“是太尉。”曲端无奈拱手。“太尉比我大一岁。”
“谁从军更早?”
“是太尉。”
“谁资历更深?”
“……”
“谁功劳更大?”
“……”
“俺是不是西军正经出身?还是说你们泾原路是西军,俺们延鄜路就不是了?”
“……”
“那俺现在是太尉,你不是,你凭啥不服?”
“没有不服太尉的意思……”
“那就好。”韩世忠忽然一努嘴。“小杨……这是杨沂中,你老上司杨老总管的亲孙子……小杨下去,扒了他的锦袍!”
杨沂中就等着这句话,直接和数名班值一拥而上,就在这文德殿前的鼓楼之下按住了对方,然后胡乱扯掉了对方衣服,露出洁白却又满是肌肉和疤痕的后背来。
而此时,又有一人将一马鞭双方奉给了韩世忠。
“我不服……我乃朝廷大将,士可杀不可辱!”曲端哪里还不明白,韩世忠这是要给他来杀威鞭,却是愈发挣扎起来。“泼韩五你虽事事比我强,却也不能如此无端辱我!”
“俺是奉官家的旨意,专门来打你这二十杀威鞭的!”韩世忠不慌不忙,一手扶着腰带,一手拎着鞭子绕到对方身后,然后扬声以对。“官家让俺告诉你,御史中丞是国家大臣,胡明仲是他的使者,在你防区挨了鞭子,便该你今日还回来!只因殿中诸太尉,只有俺一人自资历到功劳都能包你圆了,才专门给俺这个机会!”】
两宋所有的太尉都摸了摸自己手边的鞭子,皆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
皇帝亲自下令,太尉亲自动的手,扒衣服的甚是是老首长家的亲孙子,一群人伺候曲大你一个,曲大你的福气还真不小。
两宋的武将们酸溜溜的想道。
可不是心里发酸嘛,曲端犯了这么大的事,要搁别的朝代就算皇帝真的砍了他,他家九族都要谢过皇帝的恩典,可是曲端呢,只是挨了二十鞭子这事就算暂且过去了……
前宋的武将们再一次感慨自己生不逢时。
而前宋的文官们更是对曲端冷嘲热讽:“此人也就能在好脾气的文官面前大放阙词,他这么能,怎么不去跟韩世忠干一架呢?”
可见真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
唯有韩世忠,再一次得意洋洋的挺起了腰带:“俺就说嘛!碰到曲端这样的,更他逼逼叨叨那么一堆干什么,直接抽他一顿不就了事了。”
前面听曲大喷子在关西喷人,韩世忠早就厌了。
观影绍宋(八十七)
【面对诸位将领的跪地求情,却不料,万俟卨丝毫不惧此等场面,反而立在那里,继续凛然相对:“官家!切不可为这些军痞所惑,据臣所知,马皋等十统制,在国难之时,不思出军营救韩太尉,反而私下联络,退兵合流于扶沟,然后仿效太祖当日行为,结为异性兄弟,相约同生死、共富贵……官家,这些人非止贼性不改,甚至全都心存不轨!”
风起旗扬,将台之上愈发安静,下跪诸统制中,居然有人本能去摸腰间,然后才忽然醒悟,面圣宴饮,兵甲俱除,而与此同时,台下台上,御前班直们倒是人人披甲执锐,和左右文武一起,冷冷看着这群人……并时不时去瞅一眼台下那堆烂肉。
“有这等事?”......
【面对诸位将领的跪地求情,却不料,万俟卨丝毫不惧此等场面,反而立在那里,继续凛然相对:“官家!切不可为这些军痞所惑,据臣所知,马皋等十统制,在国难之时,不思出军营救韩太尉,反而私下联络,退兵合流于扶沟,然后仿效太祖当日行为,结为异性兄弟,相约同生死、共富贵……官家,这些人非止贼性不改,甚至全都心存不轨!”
风起旗扬,将台之上愈发安静,下跪诸统制中,居然有人本能去摸腰间,然后才忽然醒悟,面圣宴饮,兵甲俱除,而与此同时,台下台上,御前班直们倒是人人披甲执锐,和左右文武一起,冷冷看着这群人……并时不时去瞅一眼台下那堆烂肉。
“有这等事?”
赵玖微微一怔:“十统制仿效太祖结义?”
“官家!”下方为首的马皋在地上惶急难耐。“好教官家知道,俺们十兄弟结义只是寻常草莽结义,求得自家义气,乃是江湖上常见的事情,如何敢效什么太祖爷爷结义?又如何什么心存不轨呢?”
“官家,好教官家知道,此事诚不可赦!”万俟卨立在那里居高临下,看都不看马皋一眼,却只是抬手指着此人继续凛然以对。“十统制结义之后自成一体,从此之后,一人违逆,十人俱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继而东京留守司数万兵马根本无可制约……慈人物聚大军于东京内外,岂不是将官家与朝廷安危握于手中,肆意操弄?”】
“这个姓万的,是个人才呀!”
汉武朝,张汤听着天幕上万俟卨的发言感慨道。
张汤的下属王温舒哭笑不得:“廷尉,人家姓万俟……”
张汤自然知道人家姓万俟,但他看着万俟卨的名字,还是觉得叫他小万更顺耳些。
张汤感叹道:“这个小万倒是一个做酷吏的苗子,只可惜生在宋朝,要是在当今陛下的手上,怕是很快便会青云直上。”
王温舒点头,没错,这个姓万的确实是一把好刀,他们这些法家酷吏,不就是皇帝养的狗吗,急皇帝所急,想皇帝所想,皇帝让他们咬谁他们就咬谁,让咬几口咬几口。
万俟卨一看便是他们的同道中人。
只可惜他家皇帝看起来似乎是个好人,只怕不太喜欢他,他应该来我们大汉,大汉朝才是他能发光发热的地方呀。
张汤和王温舒既惋惜又有些庆幸,庆幸没有多一个同行来和他们抢饭碗。
前宋的皇帝们听到这些武将们仿效太祖当日行为,结为异性兄弟,相约同生死、共富贵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
那个万俟卨说的没错,今天他们学太祖结义,明天他们是不是就要学太祖造反了?
不要怪他们敏感,所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所谓“利器在手,杀心自起”,宋朝皇帝重文轻武也不是他们拎不清而是拎的太轻了,再厚待文臣皇帝看某个文臣不顺眼的时候扔的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但武事一旦兴起而长久不能结束,谁知道会养出什么活爹来?
虽然皇帝们喜欢给他们的大小子民周边四夷当爹,但绝不喜欢给自己养出一个野爹来。
前宋的皇帝们看来,这些结义的将领们想要走一条给皇帝当爹的路……这能忍?
“这都拔刀了,显然是对朝廷没有半丝敬畏之心,不打压不行呀……”仁宗皇帝皱着眉头,暗暗的想到,“只是正值朝廷用人之际,要是挑上几个人杀了立威,会不会激起武将们的同仇敌忾之心?”
赵祯思量来思量去,觉得要是自己来做,必是先让文臣出头做恶人——那个万俟卨就很不错可以一用,然后自己再做好人安抚他们,这些抱团的肯定要分化瓦解调,要么调离军队,要么调离驻地,才能安心,也就是再来一次杯酒释兵权罢了。
老实跪在地上的可以过几年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摸刀的决不能用。
【“臣等绝无不轨之意,又哪里敢操纵官家?!”马皋越听越怕,却又看向了自己左前方的岳飞岳鹏举。“岳太尉,请救一救俺们东京留守司兄弟!你须知道俺们清白!”】
说道这里,天幕上up主又放出来一副插图。
【马皋对岳飞高呼:“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天幕下众人不解其意,只有赵玖get到了这个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是又想到历史被自己蝴蝶成这样,未来居然还有刮民党出现,又笑不出来了,自己又是搞技术又是弄原学又是发展航海的,未来华夏大地依然免不了一番浩劫吗?
不过往好处想,凡毒蛇出没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自己既然已经被归到稍逊风骚组了,必然也有人能处理好外寇内敌,重整山河的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一个宋朝皇帝也管不到未来一千年后不是吗?
话说回来,赵玖低头沉思,这辈子自己各路抄名家诗词,怎么还被人评为稍逊风骚?你可以看不起我的语文水平,但是绝不能看不起陆游辛弃疾。
赵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比较合理——作者为了押韵。
众所周知,文人为了押韵,那是什么都能写出来的。
【岳飞听得马皋此言,只得起身,拱手相对身后官家,并严肃以对: “官家,好教官家知道,这些人结义之事确实有欠考虑,但他们多出身草莽,行事草率,若心怀不轨,未免严重,还请官家看在他们长社一战有功,从轻发落……”
然而,官家以下,宰执们依旧静坐不动,韩世忠、张俊、李彦仙几位帅臣却只是冷冷看着这一幕,毫无表态之意……
而文武大员们不吭声,谁敢吭声?
“官家。”万俟卨稍待片刻,见到只有岳飞一人起来劝,一声叹气。“臣以为岳太尉所言着实可笑……因为有些事情,是能论心的吗?下事论迹不论心!臣也以为,十统制之中,或许十之八九都是忠心的,但须知道,昔日太祖也是柴氏忠臣,可为什么就以宋代周了呢?还不是有一帮军中兄弟给他黄袍加身?”】
柴荣听到柴氏忠臣这句话就忍不住要想笑。
要按万俟卨这话说来,那当年魏太祖也是刘氏忠臣,晋世祖也是曹氏忠臣,唐高祖也是杨氏忠臣……
在篡位之前,谁还不是一个忠臣了?
柴荣笑着问赵匡胤:“你说在赵玖继位之前这百六十年里,那些文臣用这句话弄死了多少武将?”
赵匡胤只想叹气,他可以理解岳飞为什么要为这些人求情。
这些人都是岳飞的下属,又并肩作战数月,于情于理他都是得回护一二的,即使赵匡胤本人也因为马皋等人的行为而恼怒,也得承认这些人刚刚才辛苦作战数月,豁出性命为国家拼杀,乃是地地道道的国家功臣,可敲打一二但不能现在就发作他们。
他叹息的是,都这么多年了,宋朝臣子依然能把昔日太祖也是柴氏忠臣这句话搬出来震慑皇帝敲打武将,可见之前的赵宋皇帝是多么的怯懦。
碰巧,赵玖也是这样想的,只听天幕说道:
【赵玖听到万俟卨这句话,直接笑出了声。
他后来在日记中吐糟:
“虽然是我自己让王善把这个话题扯出来,再图借题发挥,却未尝叮嘱过万俟卨来做白脸,却不料这厮自己跳出来,还发挥到如此境地。
赵大真是柴氏忠臣吗?
五代十国的逻辑能往这年头套?
这大宋皇帝们得多没自信,才能在自己的国家繁荣了一两百年后还屡屡被这句话给弄出灵魂震颤来?
我想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刘彻心中产生了一股异样的违和感。
虽然赵宋皇帝因为自家皇位篡夺而来的产生异常的防备心居然宁可自废武功,这的确是很可笑,但是你赵玖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家法理有亏而心虚,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因为这本来就是可以动摇统治的原罪,你家今天可以毫无愧疚的篡了后周的皇位,明天别人就可以毫无愧疚的篡了你家的位置。
家天下以忠孝治国,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赵玖明明是有为明君,为何看待这个问题居然如此轻佻?
难道他真不在乎他家皇位?
【闻此一笑,下方正板着脸的宰执、帅臣们,外加文武百官,还有十几位当事人不免心情复杂。
“朕以为,诸位的都有道理。”
赵官家收起笑意,一开口就有点荒唐,这种事情便是都有道理,又如何能‘都有道理’?既然扯了出来,还能有个善了?
“朕是真心信得过马将军,情知十统制彼时结义皆无逆心,否则何以不计生死得失,往鄢陵助阵?也以为岳卿所言极是,鄢陵-长社一战,诸统制功在社稷,朕不得不牢记于心,尽量保全。但偏偏万俟卿所言,却也极有道理……自古以来,哪有军中将领擅自结义,脱离公序私成体系的?此事一出,若不处置,他们迟早会落不到一个好下场,而若要处置,以此罪责,或杀或剐,翻遍史书来,谁又能说什么呢?”赵官家满口废话,却让下方不知道多少人听得心惊肉跳。
毕竟,这话听起来,落到最后却还是一个‘或杀或刮’!
“不过,宗留守逝前曾有言语与朕,让朕务必妥善处置东京留守司诸军。”言至此处,赵玖不禁顺风幽幽一叹。“诸卿,你们或是朝堂宰执,或是国家名将,或是学富五车,或是经验老道,难道就没有人能起个两全其美之策吗?既能使此事风险消诸于无形,又能保全诸位统制官,不使功臣寒心吗?”
说道这里众人以为似乎还是要杯酒释兵权,而若是此论,大家就一个比一个熟了,且绝对能玩出花来。
果然,在稍微停滞了片刻之后,很快便有中书舍人范宗尹出列,其人行礼之后,正色相对:“官家,臣以为可以鄢陵殊勋,额外加十统制品级,然后使之三三两两为镇抚使,分往东南、京东、荆襄、广南、巴蜀,以作靖安之任。”
赵官家闻言也难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摇头,并下了定论:“不妥,这是本末倒置!”
而首相吕好问无奈,只能起身出列:“官家,臣等实不知官家心思,如此处置便有不妥,又何论本末倒置?”
“此事简单。”赵玖见到宰执终于出面,却是干脆亮磷。“所谓今朝一胜,不过是挡住了金人攻势而已,区区鄢陵-长社奋力一击,也不过灭贼万人有余,下大势依旧未曾动摇,而鞑虏一日未能尽除,则下事则一日以抗金为本,而十统制如今一时自陷迷途,却非是存了什么歹心……”
到此处,赵玖微微一笑,方才继续言道:“其实,莫没有什么歹心,便是真有什么歹心,以眼下大局,朕都能忍,只要他能抗金便可!所以,今日处置,只该尽量保存十统制及其部战力,以图将来才对,焉能自毁长城?朕还指望着他们将来驱除鞑虏,替朕迎回二圣呢!”】
我终于知道唐三为什么会被三少写崩了
今天看了好多文的啦,站在一个作者的方向考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唐三会被三少给写崩了。
真实的世界,没有幻想的世界那么美好,个人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利益的争夺经常性的导致家毁人亡。
这是任何一个作者都能看到的点,人性。
当把一个人物至高化,让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那么他就已经崩了。
而三少塑造唐三的时候,恰恰就是这么做的。
而三少在斗二的时候又想表现出人间的疾苦「或许不是,我猜的。」所以,唐三这个人物更是崩定了。
但其实即使并不像我上述所说的三少想表现出这些人间疾苦以及人性,唐三这个人物依旧会崩,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失败的角色。
首先,他站在了五部书的第一部,一个系列,后续的每一部书,他......
今天看了好多文的啦,站在一个作者的方向考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唐三会被三少给写崩了。
真实的世界,没有幻想的世界那么美好,个人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利益的争夺经常性的导致家毁人亡。
这是任何一个作者都能看到的点,人性。
当把一个人物至高化,让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那么他就已经崩了。
而三少塑造唐三的时候,恰恰就是这么做的。
而三少在斗二的时候又想表现出人间的疾苦「或许不是,我猜的。」所以,唐三这个人物更是崩定了。
但其实即使并不像我上述所说的三少想表现出这些人间疾苦以及人性,唐三这个人物依旧会崩,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失败的角色。
首先,他站在了五部书的第一部,一个系列,后续的每一部书,他的主角自身的强大都是逐步递增的,但是三少真的很偏爱唐三,所以说他不想让唐三被后续的主角压过去,这个时候第二部才开始,三少自然就有些急了,然后就开始压霍雨浩,不断的压,为了不让霍雨浩崩,只好让唐三崩了。
怎么办?想将这个斗一的人物最强化,控制,让唐三控制着霍雨浩,这个情况下,唐三不崩才怪。
但上述这些都是小问题,真正的问题,根本就不在这个角色上,也不在他本身的写法上。
断更节,净网。
这才是原因的根本所在。
第一个是,他这个事情做的真的不是很地道 。
断更节后期的骂大神基本是资本操控。
这个我就不多说了。
净网这件事情呢?算是给作者们带来了很多不便吧,读者们喜欢的书也被下架了不少。
但是!
前提条件是,读者根本无法站在作者的角度上去思考,扑街也不可能站在大神的角度去思考!
三少的位置太高了,他作为一个网络作者,站在了一个最高的位置。
不得不说他从某个角度上来讲,赢了。
为什么皇上自称孤?因为在他那么高的位置上,就他一个人啊!
历史上昏君很多,但是明君却没有几个。
想一想吧,任何一个站在最高点上的人「尤其是只要旁人努努力,就能把他挤下来的那种」,他位置这个位置的难易程度。
难道旁人不想站在那个位置上吗?
当然是想。
所以,当他做错事情之后,他做错的事情就会被无限放大化。
换个角度来思考。
或许将这种愤怒的感情寄托于一个纸片人身上,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写出他的人,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的网络作家。
爱骂就骂,总之我不会回。
不知道我这玩意能放上去多久,我也不管。
封了就封了,反正我在这边只是开个号而已。
不过,平心而论吧,我说的有没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吧。
你回我也看,但骂的太狠我就不会管了。
毕竟作者亲自下场和读者对着干,是一种很缺职业素养的行为。
孟宴臣✘魏莱
纯属作者发疯产物,因为很喜欢这两个角色,所以打算拉郎配,不喜勿入⚠️⚠️⚠️(文章可能大量涉及霸凌内容,本文无三观,本文三观不代表作者本人三观,接受不了be的姐妹们不要点进来看,这对注定悲剧)
(一)刺
近日议论纷纷,京海高家和沪市孟家两大家族居然有交际,两家产业互不相干,此番交际倒是让人很是好奇
早餐前,孟怀瑾特意叮嘱孟宴臣今日家中有客人到访,让他务必在场,孟宴臣一思索就大概清楚到访的客人是谁,随即颔首应了下来
付母不在,听下人说夫人在花房里去修剪呢,许沁喝粥的神态放松了些,孟宴臣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似纵容又似无所谓般说道:“沁沁,吃完早餐,我......
纯属作者发疯产物,因为很喜欢这两个角色,所以打算拉郎配,不喜勿入⚠️⚠️⚠️(文章可能大量涉及霸凌内容,本文无三观,本文三观不代表作者本人三观,接受不了be的姐妹们不要点进来看,这对注定悲剧)
(一)刺
近日议论纷纷,京海高家和沪市孟家两大家族居然有交际,两家产业互不相干,此番交际倒是让人很是好奇
早餐前,孟怀瑾特意叮嘱孟宴臣今日家中有客人到访,让他务必在场,孟宴臣一思索就大概清楚到访的客人是谁,随即颔首应了下来
付母不在,听下人说夫人在花房里去修剪呢,许沁喝粥的神态放松了些,孟宴臣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似纵容又似无所谓般说道:“沁沁,吃完早餐,我送你去上班”
许沁胡乱点了点头,孟父向来不爱插手小辈的事情,也不多问许沁怎么不用自己的代步车
送完许沁,孟宴臣回到公司,京海高家早年涉黑,如今虽宣称金盆洗手,但圈内人都知道浸入骨髓的黑除非脱胎换骨,不然怎能彻底洗净,所以孟父为何会和高明远合作?
助理发来的资料终究浅显,孟宴臣随意翻了翻就放下了,倒是最后一页上的人物资料引起了他的关注
魏莱,好独特的名字。“未来”,每喊一句都带着起名者浓浓的期望,资料上的女生穿着白衬衣,嘴角勾勒着乖巧甜蜜的笑容,但最吸引孟宴臣的确却是她的眼睛,瞳仁漆黑,仿佛一点光都透不进去,渗不出来
魏莱是高明远的女儿,其母叫陈红,是外交部的特助,陈红的父亲是前任外交部长。魏这个姓氏表面上和父母毫无关系,实则却是高明远母亲的姓氏,高明远为何要以魏为氏?
上午下班前,孟宴臣提前安排好下午的事物,遂由司机送回孟家老宅
孟父孟母喜静,老宅虽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但比起新宅还是处于闹市不得清净,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在新宅住,但今日特殊,孟父让人清扫了老宅子用来招待客人
孟宴臣刚下车,司机停好车以后把准备的礼盒都递给管家
孟父在单人沙发看报纸,注意到他进来,示意他坐下谈谈
“宴臣,了解高家企业吗?”
“不甚了解”孟宴臣双手习惯性的交握
“以前京海地下黑势力几乎来自高家,鼎盛时期的高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社会变革,怎能容得皇城底下有蛟龙盘伏,随后高家黑转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你怎么看?”
“金蝉脱壳?”
“高明远的母亲就是那个壳,高明远父亲为了保住家业,将高明远的母亲推出去当替罪羔羊,当时的高明远才几岁呀?”孟父感慨了一声
“不到十八的少年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处以死刑,他只会比他父亲蜕变的更加深不可测和心狠手辣”孟父说完陷入了沉思
孟宴臣没有搭话,他又想起了那位叫魏莱的女生,她的名字可是高明远用来奠基亡母?
诞于高家,她的未来真的能像照片上的白衬衣一样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吗?
高明远此次来沪市行踪低调身边只带了一名司机和一位助手,仿佛只是单纯为了拜访好友
一照面,孟怀瑾和高明远似多年未见的好友,握手拥抱寒暄,流程娴熟
孟宴臣礼貌的喊了一句:“高伯父”
高明远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一眼
“宴臣都长那么大了,果然是青年才俊”
“莱莱,来向孟伯父和宴臣哥哥问好”
魏莱上前一步,挂上熟练地乖巧笑容,语气舒缓地叫了一声“孟伯父好!宴臣哥哥好!”
孟宴臣隔着镜片第一时间直视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笑意,没有情绪,更没有光进去
魏莱直觉敏感,察觉视线后,寻着看过去,对上孟宴臣平静的眼神,毫无退缩之意,直到孟宴臣先垂眸避开
有小辈在场,孟怀瑾和高明远都没提合作的事儿,反倒是互相问起了近况
孟宴臣知道孟父让他回来的原因,那就是由他负责招待魏莱
孟宴臣开口邀请魏莱前往自家的花房
魏莱来了兴致,微勾唇角,跟上男人背影
高明远睨了一眼魏莱离去时的表情,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孟怀瑾聊天
夏季的高温并不影响花房的温度,魏莱落后一步跟着孟宴臣进了玻璃花房
她随意扫视了一圈争奇斗艳的植物,然后把眼神落到孟宴臣的身上
孟母专挑在高明远来临前修剪花枝,其暗示意义孟宴臣了然,是赠予高家的回礼。
孟宴臣侧过身一一介绍,魏莱的眼神随着他介绍的植物随意扫了一眼,又把兴致勃勃的眼神放到他的脸上,无边框的眼镜下狭长的眼眸掠过一朵朵鲜艳的花朵,却不为任意一朵停留,比起一视同仁,魏莱更觉得他是无欲无求,唇角的笑容愈来愈大,甚至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孟宴臣回头,魏莱笑容满面,纯白的裙子,白皙的皮肤,搭配着她的黑长直和黑瞳孔,黑白的视觉冲击让周围的一切彩色都黯然失色,孟宴臣不动声色地滑动了一下喉结
“怎么了?”
“明明就不喜欢不是吗?”
“……”孟宴臣怔愣了一秒
魏莱没想听到他的回答,转移了话题
“我累了”
孟宴臣沉默着带她进了花房内侧的休息房里
魏莱一坐上小沙发,腰肢软软地窝进柔软的沙发里,脸上笑容弧度完全消失,手指捏着茶杯的手柄,小口酌饮
孟宴臣将备好的甜点推向她面前,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有喜欢的植物吗?”
“明知结果为何还要做选择?岂不是无用功?”
孟宴臣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魏莱的刺意
魏莱从头彻尾没碰小蛋糕,离开花房前孟宴臣让花农把孟母早已备好的礼物拿到前厅
踏入客厅,孟宴臣看着她从冷脸逐渐挂上完美笑容,收敛起了充满攻击性的气息
高明远和孟怀瑾从书房走了出来,孟宴臣眼尖的看到了身旁助理收起的文件夹
事情谈妥的高明远难得露出畅快的笑容,眼尾的纹路倒显得他颇为和蔼可亲
魏莱乖顺地站到他身后,助手接过花农手里的植物先去车里放置
孟父看到植物多问了一句
“莱莱喜欢植物吗?”
高明远大笑一声:“莱莱随我,对此无甚兴趣”
魏莱在后面眉眼弯弯,没有反驳
孟宴臣皱了皱眉,高明远话中有话,这次的拜访,高家和孟家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
【也昊】魏莱x捡子《强势占有》中
(疯批大小姐魏莱x奶狗保镖捡子)
( ⚠️gb警告⚠️🚗🚗⚠️文笔一般)
(纯剧情)
魏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回味起昨晚的事情,轻笑一声:“头一回就睡了个这么可爱的,真有意思。这次做得过分了些,不过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
魏莱愉悦的心情在她打开门看到捡子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已经把钱给你了吗?”
捡子被这话弄得耳朵又红了,支支吾吾开口:“魏莱小姐,我是新聘的保镖……”
“保镖?你不是鸭子?”魏莱回想起昨晚自己对他做的粗暴行径,无语地...
(疯批大小姐魏莱x奶狗保镖捡子)
( ⚠️gb警告⚠️🚗🚗⚠️文笔一般)
(纯剧情)
魏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回味起昨晚的事情,轻笑一声:“头一回就睡了个这么可爱的,真有意思。这次做得过分了些,不过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
魏莱愉悦的心情在她打开门看到捡子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已经把钱给你了吗?”
捡子被这话弄得耳朵又红了,支支吾吾开口:“魏莱小姐,我是新聘的保镖……”
“保镖?你不是鸭子?”魏莱回想起昨晚自己对他做的粗暴行径,无语地敲了敲头。
捡子掏出一张卡递向魏莱,用软糯的声音说道:“我昨晚回去才发现口袋里塞了一张卡……”
魏莱扫了一眼,拨开他的手,冷冷说道:“不用了,事情我确实做了,这钱你自己拿着吧。”
魏莱说完快步走出了门,捡子迅速跟了上去:“你要去哪?”
“不关你事,别跟着我。”
半个月过去了,无论魏莱去逛街还是吃饭,捡子都和跟屁虫一样在后面跟着。魏莱心里因为把人家误认成鸭子把人家睡了这件事感到很不自在,每次用威胁的眼神瞪他想让他走远点的时候,捡子睁着那双圆圆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让魏莱没什么办法。
“就你这娃娃脸的样子还当保镖?”魏莱忍无可忍地开口。
“我是通过了考核的,很能打的……”捡子软糯的语气让他的话毫无说服力。
魏莱又用带着攻击性的眼神瞟向捡子,嘴角微微上扬,用那诱惑性十足的声音说道:“你一直在我旁边晃来晃去,你就不怕我像那天晚上那样对你做出点什么事来?”
捡子被她盯得有些腿软,但还是镇定地回答:“大小姐,你现在打不过我。”
“……”
确实,虽然捡子看起来不是很能打,但是对付她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还没等魏莱想好怎么反驳,一辆帅气的跑车便停在了他们面前,跑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青年,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身上花里胡哨的打扮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只见他跟司机说让他先走,然后便径直走向了魏莱,魏莱挑眉,略带嫌弃地开口:“麦文?”
麦文欣喜地叫喊:“莱莱你没把我忘了啊,真是太好了,我这次是专门过来和你去约会的。”说完就想把手中的红玫瑰塞到魏莱手里,玫瑰里有一丝闪光晃到了捡子的眼睛。
魏莱有些烦闷,她只和这个麦文之前在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见过两回,说了几句客套话,结果他天天发消息缠着她,疯狂地追求,把他拉黑了都没用。
“不必了。”魏莱推开他的花,转身想要走,麦文着急地伸手想拉住她,半途就被捡子抓住了手腕。
“她说不想去。”捡子有些生气地说。
麦文这才注意到捡子,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你是谁啊,你算什么东西!”说完就向捡子挥拳过去,捡子接住他的拳头,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把他按住了,麦文手里的花也摔在了地上。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麦文吃痛地大喊,“我和莱莱约会关你什么事!我送给她的礼物现在都摔坏了。”
“我不觉得在花里放摄像头是什么好礼物。”捡子松开他,麦文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魏莱闻言看向地上,摔坏的花里飞出来一个小小的物件,竟是迷你摄像头,魏莱眼里浮现出一丝怒火,轻轻抬脚将它撵了个粉碎。
被戳穿的麦文迅速爬起来慌张地跑走了。捡子担忧地询问:“你没事吧。”魏莱看了一眼捡子,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三个高大的男人往这边走来。
“往后退。”捡子走上前,和那三个人缠斗起来。
捡子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动作又快又狠,那三个人长得高大却都是被临时叫来没多少真功夫的,还没等他们看清捡子的动作就负伤了好几处。捡子刚放倒两个人就看到剩下的人朝着魏莱走去,迅速挡在魏莱面前,那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来,捡子为了替魏莱挡住攻击手臂被划了一道伤口。
捡子飞快地解决了剩下的那个人,仔细检查魏莱有没有受伤,魏莱眼神晦暗,抓住他受伤的手臂查看,伤口不深也没有很长,但是她怎么看怎么不爽。
捡子倒不怎么在意,毕竟受伤是常有的事。
当天晚上,魏莱说要去参加朋友的聚会,让捡子在外面等着。捡子不同意,但保安拦着他也没办法。
魏莱走进庄园,随意地和在场的人打了招呼,径直地往她的目标走去。
麦文看到魏莱笑着向他走来,欣喜道:“莱莱你怎么来了,他们说你本来不打算参加这个聚会的。”
“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是白天我的保镖冒犯到你了我很过意不去,想到你会来参加这个聚会我就来了。”魏莱扯着虚假的笑容说道,“不如我们去找个人少的地方,约个会?”
“好啊好啊!”麦文难掩内心的雀跃,狗腿地在魏莱旁边献殷勤。
魏莱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喷泉,喷泉在一段长长的楼梯中间的平台,麦文高兴在旁夸奖:“莱莱真会挑地方,这里真是浪漫极了。”
魏莱走到楼梯旁,麦文紧紧跟上,站在了她的旁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漂亮话。
魏莱转向麦文,眼神里散发出杀意,冷笑一声,一勾脚就将人绊下了楼梯,长长的楼梯麦文摔了很久才停下。
魏莱站在楼梯上方,眼神冰冷得可怕,看了一眼下面躺着的静止不动的身体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捡子便听到周围有人议论麦文死了的消息,惊讶中夹杂着一丝疑惑:这么巧?
魏莱倒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捡子试探性询问她:“他们说麦文……死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兴许是不小心摔下楼梯了吧。”魏莱走向门口,不耐烦地回答。
捡子虽然内心有些猜测,但是看到魏莱和往常一样吃喝玩乐,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魏莱又来到了之前的酒吧,酒吧里的人恭恭敬敬地带着她去了豪华包间。捡子看着她进入了熟悉的包间,那些记忆又浮现在脑海,红红的耳朵隐藏在有些昏暗的环境下没被人注意到。
一进包间便传来嘈杂的声音,七八个人在大声地聊着天嬉笑着,有些人左拥右抱,看起来很是享受。
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在了捡子的身上,他觉得有些不自在。魏莱拉着他来到一边坐下,还没坐稳那几个人就围坐了过来。
“魏大小姐居然带人来了,真是少见。”
“原来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怪不得我之前点的你都不喜欢。”
“这样白净的谁不喜欢啊,小帅哥多大了,干这个多久啦?”
“你看他还害羞了,难道是第一次?”
“这种玩起来才有意思嘛哈哈哈……”
面对这些调戏的话语,捡子面带窘迫地向魏莱投向求助的眼神。魏莱绕有趣味地看着捡子慌张的样子,伸手搂住捡子的腰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捡子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魏莱灵巧的手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抚摸,让他感到有些痒。
“我新找来的,很合我的胃口,那方面也乖得很。”魏莱笑着说道,手捏了一把捡子的腰,然后扣住捡子的脑袋迅速吻了一口。
捡子的脸刷得一下变红了,害羞地转过了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这么可爱,魏大小姐借我玩一玩怎么样?”一位衣着华丽的漂亮少女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清瘦的青年。
“你把他借我玩,我可以把我的人直接给你,怎么样?”少女用可怕的眼神盯着捡子,“我也没玩过这么纯情的呢。”
捡子被盯得心里发毛,转头看向魏莱,魏莱的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见她戏谑地问:“王小姐,你想玩我的人?”
王小姐没感觉到她话里威胁的意味,嬉笑着将手伸向捡子,“我不会玩得太过的……啊!”
话音未落,魏莱已经起身将她的手狠狠地抓住,用力地捏着,脸上的表情透出刺骨的寒意,她朱唇轻启:“不是什么人你都能玩的。知道了吗?”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却听得人直冒冷汗,王小姐疼得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地看向魏莱,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没人敢说一句话。魏莱又用力捏了一下,发出清脆的骨裂的声音,然后松手让王小姐摔在了地上。
王小姐害怕得说不出话,魏莱转身拉起呆愣在原地的捡子便离开了包间。
看到两人完全离开后,服务员才敢叫来医生,大家小声议论起来。
“好像是断了两根手指……”
“才两根手指,她今天算运气好了。”
“还是来的时间太短了,魏大小姐都敢惹……”
两人出来的时候是半夜,魏莱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捡子着急地追上去,慌张地问道:“大小姐,我们就这么走掉了吗,她……”
“不用管她,也不用管他们。”
“可是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什么朋友,要是明天我家破产了,你看他们哪一个会贴上来。”魏莱冷笑一声,“而且,她今天让我很不爽,那我今天就要让她付出代价,我不喜欢等。”
捡子联想到之前的麦文,第二天他人就没了,小心地开口:“那之前麦文也是……”
“是我。”魏莱停住脚步,缓缓转过头来,轻笑一声,“怎么,觉得我很恶毒?”
捡子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答,面前的少女有着天使般姣好的脸蛋,但是眼里却透露着一丝疯狂和危险,透露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忍不住痴迷。
微凉的晚风吹来,捡子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魏莱身上。
魏莱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回应,又继续往前走。
“姐姐,你买支花吧。”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凑到魏莱身边,手里捧着几支白玫瑰。
“白玫瑰啊,那我要一支。”魏莱修长的手指从几朵花中抽出一支,吩咐道:“我没零钱,你给她付。”
捡子掏出钱给了小女孩,小女孩蹦蹦跳跳离开了,捡子看向一旁仔细欣赏白玫瑰的魏莱,好奇地问:“你喜欢白玫瑰?”
魏莱低头摆弄着花,晚风吹拂起她的发丝,眼神意味不明,“是啊,可能内心阴暗的人反而更喜欢纯洁美好的东西吧。”
“比如这朵白玫瑰,”
“又比如,”
“你。”
凡英|①大型知乎掉皮现场
北极圈只能自割腿肉了 谁让昨晚预告全是糖呢orz
一篇毫无排版和逻辑的水文
两人都有ooc!!!!
ps:第二篇被误锁了,但是不影响整体阅读
知乎问题
【和明星做同学/朋友是一种什么体验?】
匿名用户:
身边朋友一定要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我想了想那就写吧,反正这条也会沉底的=)
最近拿了影帝那个,方一凡,现在特火。对,他是我发小,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那种。...
北极圈只能自割腿肉了 谁让昨晚预告全是糖呢orz
一篇毫无排版和逻辑的水文
两人都有ooc!!!!
ps:第二篇被误锁了,但是不影响整体阅读
知乎问题
【和明星做同学/朋友是一种什么体验?】
匿名用户:
身边朋友一定要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我想了想那就写吧,反正这条也会沉底的=)
最近拿了影帝那个,方一凡,现在特火。对,他是我发小,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那种。
方猴儿人是真的好,小时候一群小朋友一起玩,我被一个小胖子欺负,他直接把那个小胖子推进水坑里。我和他的革命友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因为高中那会儿我家庭矛盾很大,又正好高三,我压力特别大。那一年是我哭的次数最多的一年,我小时候都没哭这么多次。每次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方一凡,给他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他直接飞到你家来安慰你。
之前我还没觉得他这人有多温柔,几次下来我觉得他这个人脾气跟婆娘一样好。他那时候就喜欢拍快手什么的,还一直拉着学校里跟他关系好的同学出镜,总之他人缘挺好的,人特别乐观。
顺便分享一件他的糗事,高三誓师大会,他为了拍一张大操场人乌泱乌泱的照片,爬到特别高一屋顶上去,然后脚滑摔了下来,人吊在半空,一群家长老师吓得冲过去要接他。关键他人没事,还装晕。
方猴儿人特别仗义。有一次我爸给我买了很贵的乐高,我怕被我妈发现,然后偷偷让他藏在他家。据他所讲他还让表弟装生病躲过了爸妈,自己再把乐高放床底下。不过他也挺背的,第二天就被掀了床板,我简直无力吐槽了…
我和他关系好,真的就是那种兄弟情。有一次我特别伤心,方一凡就用学校里刚学的那个“拥抱疗法”来安慰我,结果被我们俩妈撞见了…后来我和方猴儿死命解释,我们真的是革命友谊,他们才马马虎虎信了。不过那件事情还是挺尴尬的,尤其是现在他这么出名了,我身边朋友还拿这事调侃。
他大学去的北影你们都知道,由于我们大学不在一个城市,交流稍微少了点,但关系还是很铁,放假了就出来吃个火锅什么的。
他出名之后也没跟我们几个老朋友生疏,时不时大家就出来约个饭,串个门。他还没那么有名的时候来我上班的地方找过我几次,现在他出名了,我同事都知道我有个影帝朋友了,还让我帮忙找他签名…行吧…
总之以我跟他二十年的交情来担保,方一凡真的零黑点!!各位妹妹们放心粉他!
——————分割线————————
???我的妈我这条怎么被顶上来了
知乎首答破千赞让我有点心虚啊…
评论区问我男的女的,你们猜啊ovo
哦,顺带一提,网上方猴儿那些绯闻都是假的,他本人单身,女友粉们放心~
对,打死我也不脱马甲。
评论区
【今天减肥了吗:赌五毛,答主肯定是女的,不然怎么会被抓早恋呢。】
【我也觉得,答主小姐姐单身吗】
【匿名用户回复:不告诉你。】
【o.O:天呐方一凡的青梅竹马…我好酸…】
【你猜我有没有头发:哈哈哈原来方一凡外号叫方猴儿??太可爱了吧!!!】
【comma:为什么我嗅出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1】
【+1】
【+10086】
【郑小姐没有马甲线:热搜来围观。】
【方一凡:?????当场捕获】
【我的天V认证,方一凡本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看见明星本人来评论区的】
【如果这都不算爱…】
【6666666太强了】
【奸情!奸情!我大声鹅叫】
【快,有没有人知道答主是谁,全网求啊青梅竹马太甜了】
【匿名用户回复方一凡:你怎么找到我的???????】
【方一凡回复匿名用户:热搜来的=)】
乔英子:?
#知乎 方一凡青梅竹马#
卧槽?
就这样一个小透明知乎回答还能被弄上热搜?
方一凡跟她讲:你低估了我粉丝的热情…
第一个带此话题的大V微博下评论区炸了。
【特地去知乎围观了一下,方一凡本人去评论了[允悲]】
【好羡慕啊,青梅竹马…女友粉zqsg的哭了】
【我跟他俩一个高中的,这对好朋友当时学校里很多人知道吧,方一凡不说了,这位青梅一直考年级第一第二,全校知名大学霸】
【我的天???这什么神仙???】
【…方一凡对不起是妈妈不够优秀妈妈离开了】
【果然优秀的人是跟优秀的人玩的】
北京某所高档公寓内
方一凡刷着评论区,对面的乔英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谢谢您嘞,现在全网都知道我的糗事了。”
乔英子佯装给他磕头:“方猴儿我错了,给您道歉。”
方一凡眯着眼睛:“您这也太没诚意了,用实际行动补偿一下不行吗?”
北京市二十七岁的独立都市女性乔英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给您买表?”
隔着火锅飘起来的热气,方一凡咽了口口水。自己喜欢乔英子十年了,他一想起这个年数,自己心里都咯噔一下。
怎么这么久了?
就好像昨天还没高考,今天他已经功成名就,站上领奖台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这份小心翼翼的感情,他只能说服自己努力工作,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但是对上她清澈的眼眸,他觉得自己的堡垒下一刻就能土崩瓦解。
乔英子喜欢他吗?磨磨唧唧这么多年,他们俩都没谈过恋爱,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就像是都在等谁一样。
方一凡纠结了好多年说还是不说,这一刻他把话都引到这份上了,再不说就不是男人。
你都二十八了方一凡!!!!也太能忍了。
两人互相拍拖的时间这么多年,让早就结婚的季杨杨和黄芷陶拍案叫绝。
对!!
今天忍了就不是男人。
“我不要这个。”
“?”
“我已经想好我要什么了。”
乔英子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没了底。自己难道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她有些嘴糊:“那…你快说呀。”
“我想了很久,我缺个女朋友。”
“小英子,我忍了十年了,今天你看我都这么豁出去了,给个面子好不好?”
【凡英】论坛体:传闻早恋那一对儿
很少写论坛体很紧张,睡前大家看点甜的吗?搓搓手,希望你们有被甜到
春风中学论坛首页>>八卦区>>
【惊】传闻早恋那一对,老师别进谢谢!
楼主:如题,最近听说咱高三年组有不少早恋的,不知你们听说没有?
1L
?我点进来看八卦,结果?楼主您有事儿吗?
2L
?我也
3L
楼主是来空手套八卦的吗?潘老师别这样我知道是你,什么早恋啊高三了还恋什么恋?
4L 楼主
嗨呀你们别这样,每天学什么啊?嗑cp不好吗?我是有八卦的,但fyf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出卖他的。
6L
?楼主别走,详细讲讲
7L
看...
很少写论坛体很紧张,睡前大家看点甜的吗?搓搓手,希望你们有被甜到
春风中学论坛首页>>八卦区>>
【惊】传闻早恋那一对,老师别进谢谢!
楼主:如题,最近听说咱高三年组有不少早恋的,不知你们听说没有?
1L
?我点进来看八卦,结果?楼主您有事儿吗?
2L
?我也
3L
楼主是来空手套八卦的吗?潘老师别这样我知道是你,什么早恋啊高三了还恋什么恋?
4L 楼主
嗨呀你们别这样,每天学什么啊?嗑cp不好吗?我是有八卦的,但fyf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出卖他的。
6L
?楼主别走,详细讲讲
7L
看出来了这个fyf真是你最好的朋友
8L
蹲
9L
蹲
10L
蹲一个
11L
怎么这我这一点进来一堆蹲蹲啥呢?那位朋友你赶紧说你说完了我好去做我的数学作业
12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笑死我了,宁真的行
13L 楼主
就是这么回事,这个fyf吧,就是我一好朋友,人挺帅的,性格也比较好,最近我感觉他好像谈恋爱了,据我观察,那位女同学就是他的青梅竹马。由于这位青梅可能知名度较高,我就不打缩写了哈。
14L
青梅竹马??我开始兴奋了
15L
锁了
16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我又笑死怎么就锁了?万恶的教育体制已经把我们的学子都逼疯了吗?
17L
要是这么说,我和我的作业才是锁了
18L
?我以为现在这个时间点进这个楼的都是不知作业为何物的,打扰了
19L
咱,四,楼,的,网,真,的,太,慢,了
20L
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你这是慢成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了吧
21L
楼主赶紧吧,我看四楼的朋友撑不住了
17L 楼主
你们听我说。据我所知,这两个人呢是从小就认识,家长关系也很好,幼儿园初中高中都是同一个,还住上下楼。我这个朋友吧就是很阳光那种,一看就是爱的家庭滋养长大的那种,还是有点皮那种,而且跳舞很帅(比我差点),唱歌也挺好听(同上)这个女生吧,就是大学霸,在家长老师那应该挺乖那种,但性格比较爷们(她自己说的昂),我反正觉得长的是挺好看的,笑起来挺可爱。他俩关系特好,平时打(da)打(qing)闹(ma)闹(qiao)什么的我都麻木了,但最近真的有点严重!
18L
?我举报楼主夹带私货
19L
这个人设我爱了!!这什么绝美搭配,还是青梅竹马,我也想和帅气的小哥哥住上下楼嘤嘤嘤
20L
楼上醒醒?放你楼下的只有你那被台风刮走三天才被找回的快递
21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好狠的男人我爱了
22L
歪楼了喂喂喂 我就想说这个人设是真实存在的吗?我已经脑补出了他俩从小到大360°慢放生活情景剧周围全是粉红泡泡
23L
我已经脑出了他俩结婚生子孩子的小学
24L
?楼上很狂劲啊,递笔
25L
递文具盒
26L
脑过等于写过,over
27L
我突然有点心疼楼主是怎么回事现在大家吃狗粮都是这么积极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28L 楼主
我只是逃无可逃。你们不能理解我,每当我调侃他俩,他们就会说把对方当哥们儿。试问朋友们,多少恋人从朋友做起!多少哥们儿都不是纯友谊!多少男闺蜜转眼就在一起!
29L
出道吧楼主
30L
你好,我们是《寻找最美rap单身狗》节目,灯光师!
31L 楼主
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他走过来了!不不不,是他俩!
32L
wco????这么刺激的吗
33L
楼主别走!!!快直播
34L
孩子的小学就定在雨湖吧
35L
楼上不必,我们现在想个结婚地点就🉑️
36L
楼主呢!!!!
37L
怎么炸出来一堆人
38L
三分钟我要知道这对xql的全部恋爱过程
39L
姐妹冷静,发我一份
40L
我更想知道楼主在哪儿
41L
我总觉得我们要见证历史,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异常强烈
42L
有没有大佬分析一下这俩人是谁?我憋了半天怎么没人问呢?
43L
害,不就是,嗑cp上头,忘了
44L
这个fyf缩写真的太迷了,我打出来是放衣服,exm?
45L
我打出来飞一飞,有人姓飞么?
46L
理智分析,这个姓应该是付
47L
方也有可能啊
48L
付一飞?我晕,有这个人吗?
49L
你要想我可以现在改名
50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nmd我被楼上笑到差点把手机扔到离我三米远的老师脸上
51L
49楼好宠啊,我嗑了
52L
?又开始了是吗?
53L
楼主怎么了?闪瞎了回不来了?
54L
等他回来或许我们都已经在学年大榜上找到了fyf这个缩写
53L
几千人的大榜……楼上大可不必
54L 楼主
我回来了
55L
我靠靠靠你终于回来了
56L
我等你等到写完了数学作业
57L
?楼上这位朋友这么执着吗 (你写的好快
58L
比你优秀的人都在嗑cp,你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59L
楼上好有道理我哭了
60L
楼主快讲讲刚才发生了什么
61L
搬好我的小板凳
62L 楼主
我现在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你们真的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种大场面我真的不能再看一次,我先要说,我嗑的cp是真的!!
63L
我就想问楼主的性别
64L
你到底看到啥了我也跟着激动了
65
啊啊啊啊啊楼主快讲我作业都不写了就为了听你讲
66L
估计楼主激动的把手机扔了
67L 楼主
为了方便女主我就用小学霸代称了奥 就刚才 他俩不朝我走过来吗 哇塞我跟你们说这位哥刚洗了手就冲这小学霸一顿甩啊 然后小学霸就好像眼睛进水了 这哥就低头看 结果小学霸是装的 然后跳起来勾他脖子 这哥就开始求饶 你们能理解吗 在现场的我被他们直接无视我的这种行为惊呆了
68L
然后呢然后呢
69L
#心疼楼主#
70L
勾脖子啊我天 不是你们想 她揉了下眼睛(我脑补的)然后他就凑过去看那得多近啊 而且你们想 一个大男生还能闹不过一个女生吗 这要是哥们儿直接反手放倒啊! 他还求饶
71L
我天姐妹会嗑
72L
嗑学家出现了我现在很上头
73L
这什么甜宠文学?啊啊啊楼主赶紧给我继续讲我宁愿帮你写作业你也给我讲完
74L
楼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但没必要
75L 楼主
接着才是我要说的重点!他俩这不闹着呢吗,结果有个男生突然就过来了,我们就叫他帅气男二(其实也就还好我觉得没我这朋友帅),这帅气男二身后还有几个男的起哄把他往前推 就推小学霸前面来了给人小姑娘吓一跳 手也松开了 然后我这角度就看不太到帅气男二的正脸 我就听到他非常正经地说:xxx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
76L
wcoooooooo??????
77L
nmd我刚嗑就be了??
78L
什么be了楼上快拍桌子呸呸呸
79L
这要开始偶像剧经典桥段了吗?姐妹们我现在激动的差点在一点儿声没有的自习课上飙出海豚音
80L
这小哥哥,唉,何必呢,你让他们在一起,你可以康康我
81L
楼上真是活在梦里 醒醒
82L
进这个楼前我怎么就不知道春风有这么多帅哥呢??
83L
楼主快继续讲!我刚爬楼翻到这
84L
fyf快给妈妈上!你是不是男人!
85L
?这就有妈粉了是吗
86L
妈粉每天都在操着联合国的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87L 楼主
然后周围的男生开始起哄鼓掌 不少人朝这边看 诶我不得不说这哥们儿胆真大 要是一转头碰上年级主任直接大型流血现场 我们的女主人公小学霸就开始懵了 (首先我是直男 然后 她那个表情真的很可爱 最后 我对朋友的媳妇儿没有任何想法)她就说,啊?你跟,跟我说话呢?她还回头看了看fyf我天哪一脸懵逼秒变小白兔啊。男二又开始了:就是你,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我在场外默默等待fyf反击)果然,这男的出手了!可是他不一般啊,他可真是不一般,你们死也想不到他做了什么!他露出一副极其夸张的被伤害了的表情,指着帅气男二对小学霸说,yz,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88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wnm我发出惊天爆笑我要死了
89L
我打出来是杨紫 (dbq
90L
等等他俩还没在一起呢吧说好的兄弟情哥们儿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91L
我tm真的笑出声了我现在拼命掐自己大腿
92L
哥哥真的不一般,哥哥真的很不一般
93L
原来还是个小奶狗人设吗我tm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94L
《戏精的诞生》
递笔
95L
我就想问问他这演技如何没把在场的人雷翻啊我笑到升天这和我开始嗑的人设不太一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96L
♯fyf 戏精♯
97L 楼主
我和你们的反应差不多,我下巴差点吓掉了。这个我想的剧情走向完全不一样啊?我必须要夸奖小学霸出于多年的默契只反应了两秒,就跟他说:没有没有我不认识他(心疼男二一秒)于是帅气男二,十分不爽滴(我脑补的我看不全表情)转过头看他,说同学你谁啊?接下来,各位,把灯光聚焦在fyf身上,我们可以听到乱世巨星的bgm响起,这位哥一把伸手勾住小学霸的脖子(和小学霸对他那种不同,他可以说是圈起来你们懂吗,没用劲那种)对男二说——你觉得呢?
98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疯了我疯了儿子还是争气的
99L
我tm就不该点进这个楼我不行了谁来救救我我太上头了我能立马下楼跑十圈
100L
圈起来我zme929.@*语无伦次你们自己体会吧
101L
我现在就是一个尖叫鸡
102L
“你觉得呢”啊啊啊啊啊行,哥你真的行
103L
接下来是不是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104L
楼上很会结合热点了
105L
我疯了fyf你给我上我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
106L
我觉得你们是一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kswlkswl
107L
楼主快继续我疯了
108L
我被甜晕了我以为我已经失去了少女心没想到在春风贴吧里重新找回
109L
这种青梅竹马国家应该给分配一下的吧?
110L
国家欠你们的太多 我都替阿中哭了
111L
阿中可还行?
112L
我们阿中真的惨成天被cue发这个发那个 出场费给了吗
113L
出场费给没给我不知道 我已经不在了
114L
我也
115L 楼主
你们刷的好快 我飞速打字
然后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帅气男二一脸震惊地看着fyf说,你是他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然后fyf同学十分嘚瑟地抬下巴:干嘛让你知道?我俩订过娃娃亲这你也想知道?她从小就是当我未来媳妇儿养的,你不知道的那可太多了~(补一个小学霸反应 小学霸可能被他的操作震惊了 就一直乖乖地被他圈着 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脸红了 我这个角度能看见她掐了一下fyf的腰 哇我必须要说这哥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面不改色啊 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116L
绝了!!!!!!真nm绝了!!!
117L
我搞到真的了!!!!我哭
118L
fyszd这句话我已说腻了(从楼主的缩写推的西皮名)
119L
fyf绝了,真的绝了,我无话可说
120L
啊啊啊啊小姐姐好可爱真的好可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可爱
121L
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谁
122L
我现在抓耳挠腮想看他们的照片
123L
我觉得我今晚睡不着了
124L
什么娃娃亲按媳妇儿养的我跪了这设定有太太写吗我立马递笔
125L
男二真的炮灰 到头来人家搞在一起十几年我惊天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dbq
126L
可见平时掐惯了都能面不改色了
127L
楼上nsdd
128L
南山大道
129L
拿手的的
129L
都给我磕!我不允许还有人没嗑过这对!我晕了
130L
真的好会一男的,太会了
131L
要有人这么对我我估计当场送进icu
132L
又是为别人的爱情酸的一天呢
133L 楼主
那一刻我听到了男二心碎的声音 但帅气男二素质很好 我要是他可能会想打人(dbq实话实说)他说,这样啊,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吧?这时候小学霸扒开了他的手小声说了句别闹了,然后对帅气男二说,对不起啊,我没遇上过这种情况,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我们当然可以做朋友啊!不过现在高三了,希望你能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真的很乖很得体很有三好学生优秀团干部的感觉)我那朋友我服辽刚放下的手又搂肩上了,十分阳光地笑了笑说:做朋友可以啊,不过你别再对我们家yz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小学霸听了这句话很无语的表情,伸手推了下他的头,他还笑!完蛋玩意儿!!
134L
完了完了kswlkswlkswl
135L
我炸了,我没了
136L
我被甜的说不出话
137L
这怎么到处冒着粉红泡泡啊!他俩自带结界吗?男二还呢好吗?其他人还在呢好吗?就这样肆无忌惮吗?好吧你们不要停请继续
138L
我不得不说他俩甜过我今年看的任何一部偶像剧
139L
?楼上还有时间看偶像剧
140L
楼上很会抓重点
141L
我现在非常上头,有姐妹写文吗,我立马一百个评论支持
142L
我真的好想知道是谁啊啊啊我疯了
143L 楼主
我觉得你们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了,因为我这朋友说过,他谈恋爱就是巴不得全校都知道那种。总而言之,这就是今天这场大戏,以男二女一成为朋友告终(而且能不能真做朋友还不好说),真的震撼我全家。其实我这朋友平时就是比较热情外向的那种小太阳性格,和谁都相处的来,对谁都挺好,可他对他这个青梅吧真就不一样。我观察过,他挺会说话一人,总是变着法逗她,像多嫌弃她似的一会儿说她像男生一会儿说她找不到男朋友,但其实人家一伤心他跑的比谁都快。
144L
完了我又死了
145L
这不就是那种“只有我能欺负你”的桥段吗????!!!!姐妹们???!!!
146L
是的是的呜呜呜
147L
真好,今天不用写作业了,我现在满脑子他俩
148L
我也
149L
我也
150L
没有对象也不学习!你们还能干点啥!
151L
我可以搞cp
152L
扶我起来我还能嗑
153L
这俩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我给跪了偶像剧都不敢这么写吧???赶紧表白,立刻,马上
154L
其实我感觉他们这种关系就是呼之欲出了
155L
其实我超爱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呜呜呜我又上头了
156L
暧昧文学,太太们安排一下
157L
所以楼主说的全校会知道是真的吗??
158L 楼主
他是这么说没错,但小学霸妈妈很厉害,所以估计也不能全校都知道了,我们知道就好。
159L
我有、、羡慕楼主,每天吃狗粮我也愿意啊
160L
这种八卦一般传的不都很快吗??然鹅现在都没扒出来是谁
161L
小学霸还是挺乖的样子呜呜呜fyf你给我照顾好她!!!我可以没有爱情我的cp必须在一起!!!
162L 楼主
好了好了,我要走了,可能以后这个楼不会再更了,大家要是发现他们是谁悄悄的就好别声张,比心,白白
163L
楼主真的直男吗这么可爱怎么回事
164L
害,必须直男啊,你觉得fyf这样对他的青梅他身边能有别的女生吗???
165L
nsdd
166L
你手短短
167L
楼主白白!爱里!
168L
好了我们可以开新楼专门讨论这对了,我太上头了
169L
太太们康康我们!
170L
我宣布我激情入股!
171L
大家休息一会儿,新楼见!
172L
这个楼我也要永久珍藏!
173L
大家新楼见!
174L
去了去了
175L 楼主
这个楼不会删的 大家放心收藏吧 晚安❤
end
#王一迪 片酬#
这几年的内娱不太平,先是影视剧限薪,再是综艺限酬,紧随其后的是浩浩荡荡的查税补税和清朗行动。叫的上名的艺人们都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生怕税务局看到自己。
所以当凌晨时分#王一迪 片酬#的热搜出现时,圈内圈外无数人的吃瓜基因开始躁动,这时候因为片酬上热搜,是真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哦~
看到热搜的一笛也是一脸懵,这个王一迪…是自己吗?应该是自己吧…能不能先把名字打对再买热搜啊喂!错别字不算数据啊!
一笛气鼓鼓的点开热搜“看看是哪里的刁民想害朕!”
林教授听到声音翻身“怎么还不睡?”他看了眼时间,都凌晨两点了,“睡觉~不然明天你又要说自己皮肤变差了”说着把人搂进怀里,顺手把一笛的手机扔下...
这几年的内娱不太平,先是影视剧限薪,再是综艺限酬,紧随其后的是浩浩荡荡的查税补税和清朗行动。叫的上名的艺人们都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生怕税务局看到自己。
所以当凌晨时分#王一迪 片酬#的热搜出现时,圈内圈外无数人的吃瓜基因开始躁动,这时候因为片酬上热搜,是真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哦~
看到热搜的一笛也是一脸懵,这个王一迪…是自己吗?应该是自己吧…能不能先把名字打对再买热搜啊喂!错别字不算数据啊!
一笛气鼓鼓的点开热搜“看看是哪里的刁民想害朕!”
林教授听到声音翻身“怎么还不睡?”他看了眼时间,都凌晨两点了,“睡觉~不然明天你又要说自己皮肤变差了”说着把人搂进怀里,顺手把一笛的手机扔下了床。
伴随着手机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一笛也从林教授怀里挣脱开,成功的搅散了他的困意。“睡什么啊~我上热搜了,还是负面的!”
热搜?林教授起身从床头柜拿了眼镜和手机,“负面?你潜规则小鲜肉被狗仔拍了?”
一笛“…”这醋坛子没完了!不就是和比自己小十岁的新人演员有吻戏吗?天天说自己潜规则人家,没见过这么爱给自己带绿帽子的男人!
玩笑归玩笑,林教授还是点开了那条热搜,“老婆…”他一脸疑惑的看一笛,“你管这叫负面新闻?”
一笛借着林教授的手机看了一下,这是什么啊…不知道什么人搞的丢手机文学,说自己要把片酬全部捐出来支持林教授搞科研?!
“这…”一笛气结,难怪tag是王一迪,摆明就是粉丝yy嘛!
林教授看着一笛的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笑出声,“王一笛女士,什么时候捐片酬支持我啊?我可等着呢~”
“捐什么捐~”一笛说着拧了一把林教授的手臂,还附送了一个白眼给他,“睡觉!”
刚躺回去就被林教授捞了起来,“你现在睡得着?”说着伸手去解她的睡衣,把自己吵醒了就想去睡?
“哎呀~”一笛把他的手拨开,“没心情~”
林教授手撑在一笛身侧,居高临下的看她“你这样让我怀疑你片酬拿去养小白脸了”
“…”这人怎么比热搜还会给自己添堵?正想着人已经俯身下来亲上自己的脖颈,“都说了不…”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教授准确的按上了自己的敏感,意识开始迅速被攻占,一笛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去推身上的人,“先让我打个电话…撤热搜…”
“撤什么热搜?”林教授把一笛的手扣住,“王一迪的热搜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笛眨眨眼,对啊!又不算自己的数据,就让它挂着吧!撤还要花钱!
利落 ◎互换
正文
“救命啊!来人,快来人啊!救救我!”
御花园中灯火通明,凉亭中,弘历正在画月下的花园,隐约听见有人喊救命,皱眉道:“什么声音?”
李玉正要命太监去探查,弘历像是看见了什么,快步出了凉亭。
弘历走在众人之前,魏璎珞脚步一急摔进了他的怀里。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抱着眼前人哭到:“皇上,救救我,他要杀我!”,弘历见她泪水涟涟,一时愣住了。
要说魏璎珞也是倒了大霉,眼睛还未睁开便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刺痛,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更害怕的是她一睁眼竟然看见了一张叫她痛恶深绝的脸...
正文
“救命啊!来人,快来人啊!救救我!”
御花园中灯火通明,凉亭中,弘历正在画月下的花园,隐约听见有人喊救命,皱眉道:“什么声音?”
李玉正要命太监去探查,弘历像是看见了什么,快步出了凉亭。
弘历走在众人之前,魏璎珞脚步一急摔进了他的怀里。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抱着眼前人哭到:“皇上,救救我,他要杀我!”,弘历见她泪水涟涟,一时愣住了。
要说魏璎珞也是倒了大霉,眼睛还未睁开便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刺痛,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更害怕的是她一睁眼竟然看见了一张叫她痛恶深绝的脸——弘昼。
怎么是他?
她不是在延禧宫睡觉么?怎么一觉醒来跑到御花园来了?还一睁眼看见了这么个混账东西,难道是做梦?
她还没反应过来,弘昼已经开始在撕扯她的衣服了。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眼看着他要俯身下来,心中一阵恶寒,顺手抄起手旁的烛台往他后脑勺砸去,趁他晕头转向之际跑了出来,遇见了皇帝一行。
此刻抱着皇帝不肯松手的魏璎珞,又迷茫了,他刚刚不是同自己一起在延禧宫吗?怎么都跑到御花园来了?
这一幕?怎么那么像宫女时期她找弘昼报仇的时候?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着眉头紧锁,冷着脸的皇帝,问他:“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在这儿啊?”
弘历才懵逼好吗?
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又被人扑进怀里不说,还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怎么回事?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还不松手吗?”,他冷声呵斥。
魏璎珞被他的表情唬了一下,怎么这么凶啊?
撇着嘴松了手往身后站了站。
身后跑过来的弘昼愤怒的指着魏璎珞,“皇兄她要杀我!她把我引到假山旁,准备用迷药迷晕我!她想杀我!”
魏璎珞听他这么一说,果然是当日发生的事。
难道说她做梦,梦到宫女时候了?
可是,不都说梦中是感觉不到疼的吗?她肩膀上的疼痛如此清晰,这还是做梦吗?
弘昼话音刚落,就扑过来要抓皇帝身后的魏璎珞,却被弘历一掌推了出去,“放肆!”,身后的太监听见弘历的怒斥跑出来将弘昼按在地上。
魏璎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他身后靠,攥住了他的手。
弘历突觉手心一热,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又瞧她衣衫不整,整个左肩的衣裳被撕扯开裸露在外,发簪刺的伤口隐隐约约还在流血。
一把抢过李玉手里的披风扔给她:“穿上!”
魏璎珞依言披好披风,又抓上了他的手。
弘历一愣,低头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虽心中不满到底还是没有甩开,问站在身后的她:“说,怎么回事?
魏璎珞也很糊涂,只好老实回答,回忆起刚刚的事,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刚刚一睁眼就看见他压在我身上撕我的衣服!”
“皇兄,不是的,是这个女人想杀我!她设计我,她想杀我!”,弘昼被人压着跪在地上咆哮着。
魏璎珞怒从心起,指着他的衣服怒怼到:“现在宫门已经下钥,和亲王为何穿着太监服在宫中?你说我要杀你,可有证据?!”
弘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一时哑然,随后恼羞成怒的挣脱太监扑向弘历身后的魏璎珞:“你个贱人!本王要杀了你!”
弘历看见他一身太监服,衣衫凌乱,不由怒从心起,在他扑过来时狠狠的踹了一脚,甩了一耳光:“畜生!看你干的好事!”
弘昼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半步,呆呆地说:“皇兄,你怎么能相信她,我可是你的亲兄弟啊!这个女人又算什么,她——”
弘历难以忍受地闭上眼:“堵上他的嘴,带回养心殿!朕要亲自审问!”
魏璎珞看着眼前这一幕,回想起当年,站在原地微微发抖,一直低着头。
弘历看了她一眼,见她一直抓着自己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以为她心里害怕,便什么也没说,拉着她一起走了。
回养心殿的路上魏璎珞一直在捋这件突发事件,她上一秒还在延禧宫跟皇帝一同睡下了,下一秒就跑到十几年前弘昼追杀她这一时候,虽然事情太过离奇,但也没有办法。
她知道这次事件因为皇后娘娘担保,她一点儿事也没有的被带了回去。
所以说,她能见到皇后娘娘了?!
原本还觉得事情糟糕透顶的魏璎珞想起能见到皇后娘娘,一瞬间跟在皇帝身后的脚步都欢快不少。
话说,她当初没有这样牵着皇帝,如今是不是该松手啊?
可是,被这个时候,极其讨厌自己的他拉着,好像…还挺有趣的!
魏璎珞虽然是当事人,可作为经历过这件事的人后,又变成了第三者,她不害怕,因为她知道结局。但她生气,气这个弘昼是个畜生!
很快他们到了养心殿,魏璎珞一直拉着皇帝的手不肯放,弘历看着像是黏在自己的身边的她,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要拉着朕到何时?”
魏璎珞看着当初不喜欢自己的他,撇了撇嘴小声嘟哝:“抱也不给抱,牵也不给牵,小气!”
“什么?!”,她声音虽小,却一字不差的落入了皇帝耳里。
他都不知道今晚要被她的一言一行吓几回了,平日里不是对他避之不及吗?怎么今日说的话,做的动作,都是如此…亲密?
这个女子!果然有攀龙附凤的想法!弘历在心里冷哼。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魏璎珞最后还是选择同当初一样的解决方式,跪在殿前,将原来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和亲王穿着太监服要对奴才图谋不轨,要杀人灭口。在皇上心中,和亲王是个好兄弟,可他办活丧礼、殴打军机大臣、戏弄宗室王公,做了多少荒唐
事,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弘历脸色阴沉,因着刚刚的亲密之举,她还以为魏璎珞转了性子,没想到还是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咬牙到:“魏璎珞,你当真什么都敢说!”
魏璎珞越说越愤懑:“皇上既然问了,奴才不敢不答!大清早有规矩,凡宗室觉罗犯罪,必须经过圣裁。雍正爷时候,曾有宗室随意掳劫美貌少女,东窗事发,不过罚钱了事!如此说来,和亲王看上奴才,想要用强暴的手段得到奴才,这件事让皇室蒙羞,但只要皇上不追究,和亲王自然平安无事!反正,这也算家学渊源,一脉相承!”
弘历比及忍无可忍,站起身朝她快步走来,重重扬起手,眼看要落下。璎珞不闪不避,弘历的手停在半空中,盯着璎珞的眼睛,却迟迟没有落下。
时间久远,魏璎珞都快忘了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了,如今看见气急败坏的他竟然还要打自己,虽然满眼怒火却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她以前怎么惹他生气,哪怕是当时把他最最喜欢的花瓶子摔坏了,他都未曾动过手,抬都没抬过。
如今为了那个混账,竟然要打自己。
明明扬着倔强的小脸儿,眼泪却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她哽着声音,委屈极了:“我讨厌你!”
“你——”,弘历扬着的手终究还是收了回去,她那些话说出来明明是要掉脑袋的,可看着眼前哭红的双眼,不知道为何,自己连手都落不下去。
她还说什么讨厌自己?
凭什么?
刚想再说几句训斥她,皇后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璎珞,你还不住口!”
魏璎珞刚刚还在庆幸这句话对十年前的皇帝有用,毕竟十年后,她这句话引得皇帝闷闷不乐了好些天。最后气急败坏的想不通,跑来问她,为什么讨厌自己,明明对她那么好,凭什么讨厌他?
魏璎珞记得,当初哄了他好久。
皇后久违的声音传入耳里,魏璎珞又没出息的落了眼泪,见到皇后那一刻,像孩子见到许久未见的母亲,连眼前的皇帝都不顾的起身跑过去扑进她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把弘历彻底哭蒙了。
容音也被她搞得一头雾水,以为她吓着了,抱着她一通哄。
结局就是,魏璎珞彻彻底底的把弘历哭怕了,皇后准备了一堆说辞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弘历赶了出去。
事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弘历回想起魏璎珞离去时给自己投来的幽怨的眼神,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她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他到底哪句话说重了?还是自己刚刚扬手要打她,把她吓哭了?”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关心她哭还是没哭!
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在嘲讽皇室,句句都该死,自己怎么连罚都没罚,就因为她哭了几声,连斥责都没有,就把人放了?
皇帝越想越不对,最后干脆起身披着衣裳往长春宫去了。
这厢魏璎珞回了长春宫还趴在皇后的膝头哭个不停。
她自然不是被他吓到的,只是看见皇后太高兴了而已。
高兴的一直想哭。
皇后不知她为何哭的这么伤心,只是摸着她的脑袋坐着陪她,跟她讲道理:“和亲王所做之事是太过分了,本宫知道你最喜欢你姐姐,可今日之事,你也太过冒险了,你一个小女子,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呢?万一你失败了,反被他…”,皇后顿了顿又说:“哎,罢了。今夜裕太妃打的着实很重,璎珞,本宫知道不该劝你,但是仇恨不能解决一切,你姐姐也不希望你这样。”
魏璎珞什么都没听进去,毕竟现在的她不是当初的她了。
她只是在为能见到皇后而高兴。
在皇后离开的十几年后,她还能像这样趴在她的膝头哭一哭,真的觉得好幸福啊!
魏璎珞最后哭的眼睛都肿了才停了,皇后被她叨扰了大半个晚上,实在撑不住睡着了。
她执意要陪,皇后也不拒绝,就留着她值夜了。
安顿好皇后,她出门想去拿些东西,却在门口遇见了不速之客。
“你站住!”,弘历对魏璎珞的视而不见很不满意。
魏璎珞站在原地回头看他,只见他快步朝自己走来,凶巴巴的攥住她的手腕,愤愤说道:“朕还没算你的账,就让你给跑了,如今还直接对朕视而不见,谁给你的胆子?!要不是有皇后庇佑你,朕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
魏璎珞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帝,听着他恶狠狠的话语,眼窝一酸,又又又哭了。
“你凶我!呜呜呜,明明是他撕我的衣裳,刺我的肩膀,要强迫我,要掐死我,你凶我!你从来都不凶我的,你从来都不…”,她哭着哭着就把眼前的人当成十年后疼爱她的皇帝,边哭边打他。
李玉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不知道该不该上手把这个女子拖走呢!
“你——朕什么时候,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从前。朕从前怎么了?”
他从前不是对她很凶吗?怎么说从来都不凶她呢?
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弘历手足无措,惊慌失措,被她哭的措手不及。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人,刚刚哭那么久,怎么还有那么多眼泪呢?
“你…你别哭了!皇后都要被你吵醒了!”,他不自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概是安慰吧。
“抱也不给抱,牵也不给牵,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还要打我,我…我再也不想理你了!”,魏璎珞哭的嗓子都哑了,只觉得自己把十几年的眼泪今朝一次用完了,推开皇帝就要走。
可没想到的是,弘历不知怎么回事,看见她哭就心烦意乱,若是放在平日他早就把别人丢在一边走了,可今日不知道为何这手脚好像不受控制,竟然鬼使神差的将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拍拍她的背,抱着哄到:“行了行了,别哭了,算朕倒霉。”
魏璎珞终于安静了,在他怀里抽抽了两下便停了哭声。
她将脑袋埋在皇帝的颈窝里,是说不清的暧昧。
弘历只觉得脖子间酥酥麻麻的,简直上头。
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你,离朕太近了。”
话刚说完,魏璎珞身子一软,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接下来便是一阵慌乱,太医连夜被叫起来来长春宫看病,以为是皇后生病了,谁知道到了却只有一个宫女,这个宫女还靠在皇帝怀里揪着他的衣裳,很是亲密。
老太医这一辈子什么都见过了,看见这一幕还是恨不得自戳双目,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最后只是得出这个女子哭累了,睡过去了而已。
弘历:“……”
明明是来算账的皇帝最后干了苦力,把哭累睡着的某宫女抱去了偏殿,还好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角。
李玉表示自己看不懂自家主子的操作。
不是来找麻烦的吗?
怎么最后成了,麻烦找上门了?
这个问题,弘历在睡前都没琢磨明白。
第二天清晨,魏璎珞醒来发现自己在偏殿,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此时此刻将报复弘昼这件事已经抛到脑后了,比起这个,昨晚她在皇帝怀里哭,这件事更让自己觉得惊悚。再加上那个离奇的,真实的要命的梦,她已经无法直视皇帝了…
可就偏偏这么不巧,她刚出门准备回自己房间时撞上了皇帝和皇后一同从寝殿出来,还对了个视,这下不去请个安都说不过去了。
魏璎珞一脸复杂的跪在他们面前,想起了昨晚那个梦。
她昨夜去御花园本就是为了拼个你死我活,可没想到自己被什么绊了一跤摔倒了,然后就…晕过去了
再睁眼时,自己躺在床上。
身边还坐了个人。
对,没错,就是那个每回都要斜眼瞪她的皇帝。
她醒来时还很懵,看着眼前手握奏折的弘历,竟然问了一句:“你是…皇上吗?”
弘历听见她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奏折,扶着她坐起来,“你问什么呢?朕不是皇上是谁啊?你怎么醒了,胳膊又疼了?”
他这么一问,魏璎珞才觉得右胳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明明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摇了摇头。
弘历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伤臂,又一次跟她道歉:“都是朕不好,不该教你骑马,害得你摔了。”
骑马?她什么时候骑马了?
不对,为什么皇帝在她床上!
不对不对,为什么她和皇帝睡在一起?
想起这些,璎珞下意识的想离他远一些,可忘记右手有伤,动的幅度大了些,又疼的吸了口凉气。
“你别乱动,太医说你要静养,你想要什么,跟朕说,朕帮你拿。”
魏璎珞摇了摇头,靠在了软枕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边的折子。
弘历看见她的小动作,挠了挠头说:“朕想多陪陪你。可是这些日子事有些多,就让李玉把折子拿到这儿来看了。吵到你睡觉了?”
魏璎珞又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离谱,她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看着平日里一向对他凶巴巴的皇帝突然对她这么温柔,还有些…不适应…
他问她疼不疼,渴不渴,饿不饿。
魏璎珞觉得,这不像是他能问出来的话,尤其是对自己。
她有些好奇,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是谁?”,她问。
弘历微怔,看着眼前熟悉的爱人,不知她为何问出这样的话,但还是老实回到:“你是魏璎珞啊,是不是摔傻了啊?要不叫太医再来看看吧。”
他一脸担忧,抬手抚平了她因为疑惑而皱着的眉心。
魏璎珞又摇了摇头,问:“现在是多少年啊?”
弘历这下真的着急了,该不会真的摔傻了吧?掀开被子就要去找太医,却被魏璎珞给拽住了,“别,奴…我只是想知道,现在是多少年。”
弘历回到:“乾隆十六年。”
十六年,也就是说…十年后!!
她现在在十年后!
十年后,她竟成了他的妃嫔么?
为什么?
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情无比复杂。
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她的?她怎么会同意呢?
魏璎珞一瞬不瞬的盯着皇帝看,眼神越来越怨恨。弘历也察觉不对,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不想坐在这里,挣扎着起身想下床去。可她不仅摔了胳膊,还摔了腿,屁股,虽然不似胳膊严重但也疼痛难忍。
弘历见她起来,也跟着起来,想按住她的却又无从下手,急切的问:“你现在不能乱动,就算你怪朕,也不能这般使性子,不顾自己身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魏璎珞不敢表明身份,却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随便找了个更衣的借口就要搪塞他。没想到,眼前这人听完不仅没阻止,还打横把她抱了起来,“你别动,朕抱你去。”
魏璎珞这下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竟然对自己这么好么?
魏璎珞想象不到,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他才能如此的…
疼爱自己…
净房也待不了多久,皇帝站在门口隔一会儿就要喊一下,她没了办法,只好又跟他回了床上。
只不过在她被放下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在他身上好像摸到了什么湿湿的,抬手一看,竟然是血!
她看到满是鲜血的左手,惊愕的抬头看了看他。
他并没有表现出受伤的表情,反倒是有些慌乱,“朕…朕没事,就是扑过去的时候蹭了一下,不要紧。”
扑过去…
她摔下马,是他扑过来救自己的么?
他可是皇上啊,怎么能扑过来救自己,还受了伤呢?
受了伤,还抱着自己去净房,会不会很疼啊?
不知不觉间,满是鲜血的左手缓缓抬起,覆在了他背后被鲜血浸湿的衣裳上,她听见自己问:“疼吗?”
话音刚落,她有一瞬间的诧异,似是没想到自己竟然问出了关心他的话。
她其实也很讨厌这个,不对,讨厌那个十年前的他呢。
弘历见她看着自己的伤出神,不想让她担忧,转过身来先安顿好她,说:“朕不疼,你快躺着吧,别再乱动了。”
说完他就出去了,大概是重新包扎伤口去了吧。
她躺在床上再无睡意。
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很出乎意料,她从未想到有一天,那个对自己恶言相向的天子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
大概真的是梦吧。
纵使心中有千千万万的疑惑,她也不想再问了,想的太多,困意渐起还不等他回来便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贴在自己的侧脸上,转瞬即逝。
再睁眼,她已经回来了。
回到了乾隆六年,此刻正跪在那个梦里对他百般呵护的男子面前。
弘历睡一觉醒来可还记得她昨晚说的话,做的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她,又开始提醒皇后,“这个女子,诡计多端,心思深沉,皇后要看清楚身边人啊!”
容音应了声是,叫魏璎珞下去。
魏璎珞也不想在这儿煎熬,起了身就要走,却听弘历又凑在皇后身边说:“朕早就说她趁着几分姿色想要攀龙附凤,皇后不可掉以轻心,昨晚…”
眼瞧着皇帝要把昨晚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做出的荒唐事说出来,魏璎珞又立马转身回头,冲着弘历喊了句:“奴才没有!”
弘历这下也来了脾气,三两步走到她跟前,瞪着眼问:“你没有什么?你没有一直拉着朕的手,抱着朕哭个不停?”
魏璎珞不知为何,想起昨晚的梦,突然有了底气,仰起脸跟他硬刚:“奴才没有!”
“你再说一遍!李玉站在朕身边看的清楚,听的清楚,你敢说你没有!”,弘历情绪激动就想拽她的手,魏璎珞却躲开,跑到皇后身后去了,还仗着皇后的势,声音更大了:“奴才说没有就没有!!皇上怕是认错人了吧!”
弘历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想起自己昨晚放过她就觉得傻,这个女人惯会演戏的,抬脚就要去抓藏在身后的人,皇后却看着情况不对,抓着皇帝的手,给魏璎珞使脸色。
“皇上,您怕是看错了,璎珞昨晚一直陪着臣妾的,她向来规矩,怎么可能抱着您哭呢!”
魏璎珞出完气后跑的比谁都快,留下被皇后钳住手,还被误会成癔症的皇帝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咆哮。
“魏璎珞,你给朕等着!总有一天朕要扒了你的狐狸皮,砍了你的脑袋!!!”
魏璎珞心有余悸的跑回房间,实在无法把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皇帝和眼前动不动就要砍她脑袋的皇帝混为一谈。
她觉得深深的觉得自己以后若是能他在一起,那大概母猪都要上树了吧!
(完)
笑死,突然觉得皇帝是个小人,摸也摸了,抱也抱了,第二天还告状。哈哈哈哈哈哈
【乾隆时期的灾年总集】
又名“我为什么讨厌《如懿传》这电视剧和如懿粉”
越看越难受,编剧导演周某人你们几个没有心的吗?外面发水患,宫里埋金银,疯了啊?这种镜头怎么拍出来的,你们都TM没见过水患什么样吗?饥荒什么样吗?那是饿殍遍野千里横尸啊,树皮剁碎和土咽,再差一点就要易子而食分人肉。民国水患报道过,河南母亲在极度饥饿中吃了孩子,醒来就自杀了,那一条条,都是人命,人民的命。
一部剧,不跟人民站在一起,还想让人民支持你,有可能吗?那某些人你不要搁那里哇哇叫,别跟我讲什么她不懂啊她不谙世事,现在是新中国,不和人民站在一起的主演,那就是反动派,那就是封建!一部剧主角是反动派,它屁股坐成什么样了可想而知吧?群众的眼...
又名“我为什么讨厌《如懿传》这电视剧和如懿粉”
越看越难受,编剧导演周某人你们几个没有心的吗?外面发水患,宫里埋金银,疯了啊?这种镜头怎么拍出来的,你们都TM没见过水患什么样吗?饥荒什么样吗?那是饿殍遍野千里横尸啊,树皮剁碎和土咽,再差一点就要易子而食分人肉。民国水患报道过,河南母亲在极度饥饿中吃了孩子,醒来就自杀了,那一条条,都是人命,人民的命。
一部剧,不跟人民站在一起,还想让人民支持你,有可能吗?那某些人你不要搁那里哇哇叫,别跟我讲什么她不懂啊她不谙世事,现在是新中国,不和人民站在一起的主演,那就是反动派,那就是封建!一部剧主角是反动派,它屁股坐成什么样了可想而知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要觉得夹带私货没人看得出来,呸!
也算是给需要的同学们整理一下素材
“三年干旱不下雨,米如珍珠价高昂,芝麻放在酒盅里,只准数来不准量,三个铜钱一碗水,淀淀半碗是泥浆;七个铜钱一把草,揣揣不足半锅挡;年轻姑娘一斗米;年轻小伙一斗糠;为啥小伙没得姑娘贵?荒灾一过就当妻房。”——《赵五娘》
乾隆朝,气温高,半部盛世半灾荒,60年灾了千百次,黄河闹,干旱荒,旱地旱的地开裂,涝地涝的人腹胀,要问灾情多严峻?直隶地区人死光。
宫中娘娘合宫坐,一不赈灾,二不救荒,竟扣百姓银十两,扣的姥姥直抹泪,扣了女儿命一条,头顶朱翠她该上吊,身穿大黄没下场,腰束玉带拦腰断,足蹬花盆下锅堂。
如懿你,何处生?何处长?哪来的五谷济肚肠?空度诗书枉立朝堂忘恩负义丧尽天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狠心肠。
是为序
乾隆年间“饥灾”
元年夏,海阳饥。
三年秋,平阳饥。四年春,葭州饥。夏,砀山饥。
五年,巩昌、秦州、庆阳等处饥。
六年,甘肃陇右诸州县大饥。
七年春,山阳饥。夏,宜都饥。秋,亳州饥。
八年春,南昌、饶州、广信、抚州、瑞州、袁州、赣州各府大饥。夏,天津、深州二十八州县饥。
九年,高邑大饥。
十年,正定、赞皇、无极、藁城、元氏等县饥。
十一年春,霑化饥。夏,庆云、宁津饥。
十二年,曹州、博山、高苑、昌乐、安丘、诸城、临朐饥。
十三年春,曲阜、宁阳、济宁、日照、沂水饥。夏,福山、栖霞、文登、荣成饥,栖霞尤甚,鬻男女。
十四年春,安丘、诸城、黄县大饥,饿殍载道,鬻子女者无算。
十五年秋,广信饥。
十六年春,福山、栖霞饥,民多饿死。夏,南昌、广信饥。冬,建德饥。
十七年春,全州饥。夏,同官、洵阳、白河饥。冬,房县饥。
十八年春,庆元饥。秋,郧县饥。
十九年,罗田饥。
二十年,溧水、通州饥。
二十一年春,青浦、东流、湖州、石门、金华饥。夏,沂州、武城饥。冬,济南府饥。
二十二年夏,博白饥。秋,掖县饥。
二十三年春,翁源、苍梧饥。夏,日照饥。
二十四年秋,陇右诸州县大饥。
二十五年,平定、潞安、长子、长治、和顺、天门饥。
二十六年,江夏、随州、枝江饥。
二十七年春,济南饥。夏,枣强、庆云饥。
二十八年夏,永年、永昌大饥。
二十九年秋,东光大饥。
三十年春,桐庐饥。秋,吉安、广信、袁州、抚州饥。冬,威远饥。
三十一年,济南、新城、德州、禹城饥。
三十二年冬,池州大饥。
三十三年夏,沂水、日照大饥。
三十四年,溧水、太湖、高淳饥。
三十五年,兰州、巩昌、秦州各属大饥。
三十六年夏,会宁、肥城大饥。秋,新城、宁陕厅饥。
三十八年秋,文登、荣成饥。
三十九年秋,秦州、镇番大饥。
四十年,溧水、武进、高邮、南陵大饥。
四十二年秋,陆川饥。
四十三年,全蜀大饥,立人市鬻子女;江夏、武昌等三十一州县饥。
四十四年春,南漳、光化、房县、随州、枝江饥。夏,秦州属饥。
四十五年秋,江陵、保康饥。
四十七年,滦州、昌黎、临榆饥。
四十八年春,黄县饥。秋,绥德州饥。
四十九年春,葭州饥。夏,来凤饥。
五十年春,宜城、光化、随州、枝江大饥,人食树皮。夏,章丘、邹平、临邑、东阿、肥城饥。秋,寿光、昌乐、安丘、诸城大饥,父子相食。
五十一年春,山东各府、州、县大饥,人相食。
五十二年,临榆大饥。
五十三年秋,文登、荣成饥。
五十四年夏,宜都饥。
五十五年秋,禹城饥。
五十六年,邢台等八县饥。
五十七年,唐山、宁津、武强、平乡饥,民多饿毙。
五十八年春,常山饥。
五十九年,清苑、望都、蠡县饥。
六十年春,蓬莱、黄县、栖霞饥。夏,麻城饥。
看完上面的,我想起我们常打招呼的一句话:“您吃了吗?”这句话的背后我想应该和饥饿有深层次的关系!
2乾隆年间“大寒灾害”
五年正月,嵊县大雨雪,奇寒;福山大寒。
九年正月,曲沃大寒,井中有冰。
十三年十二月,上海大寒雨雪。
十六年三月,武强大雪,平地深尺许,人畜多冻死。
二十二年正月,丰顺雨雪大寒,人畜冻毙。
二十四年冬,永年大寒。
二十六年冬,福山大寒,树多冻死;文登、荣成大雪寒甚;娄县大寒,河冰塞路;临朐大寒,井水冻;馀姚大寒,江水皆冰。
五十七年六月,房县大寒如冬。
五十九年七月,湖州寒如冬。
3乾隆年间“冰雹灾害”
元年二月,广州大雨雹。三月,荣经冰;方山大雨雹。五月十七日,青城雨雹,大如胡桃。六月,郧西雨雹,鸟兽多击死。七月二十五日,南和大雨雹;平乡大雨雹,毁房庐,伤田禾;怀安雨雹,伤禾。九月,长子大雨雹,片片著禾如刈。十一月,京山雨雹。
三年正月十四日,武宁雨雹,大者重四五斤。四月,白水大雨雹,伤麦。四年三月,北流雨雹;富平、临清雨雹,伤禾。四月丙戌,苏州大雨雹,损麦;昆山大雨雹,损麦。
五年六月,绛县雨雹,伤禾。
六年秋,广灵雨雹,伤稼。
七年三月,毕节雨雹,大如鸡卵。四月,涿州雨雹,大如鸡卵。
八年四月初五日,安州雨雹,大如鸡卵,深三尺。初九日,昆山大雨雹,损麦。闰四月,高邑大雨雹。七月,高苑大雨雹,伤麦。
十年五月,涿州雨雹。初八日,青城雨雹,大如酒杯。六月丁未,同官雨雹,大如弹;戊午,又雨雹,坏庐舍无算。八月,庆阳大雨雹,伤禾。
十一年三月,礼县大雨雹。四月,金乡、鱼台、莒州雨雹,大如鸡卵,伤麦。五月,曲沃雨雹,大如车轮。
十二年六月十一日,高平、文镇大雨雹,伤稼。七月二十五日,安化雨雹,伤禾。
十三年正月初二日,鹤庆、信宜、象州、恩县、遂安雨雹,大如斗,伤麦。四月初四日,上海雨雹,伤麦豆;昆山大雨冰雹,击死人畜无算。五月十一日,泰州、通州大雨雹,坏屋。十三日,滕县大雨雹,大如臼,民舍损坏无算。六月,乐平雨雹,伤稼。秋,怀来、怀安、西宁、蔚州、保安雨雹成灾。十二月,忠州、西乡大雨雹,伤禾。
十四年二月初七日,忠州雨雹。四日,太平雨雹。六月朔,高邑大风雹。十月,乐平、稷山雨雹,伤禾。十一月,正定府属雨雹,伤稼。十五年五月,彭泽大雨雹,重三十馀斤。五月初四日,宜昌大雨雹。六月十五日,胶州、滨州大雨雹,伤人畜禾稼。八月戊子,白水雨雹,伤稼。九月,郧县、房县大雨雹,伤人畜。十二月,信丰大雨雹。
十六年三月,荣成大雨雹。
十八年四月二日,定番州大雨雹,坏民舍百馀间。
二十年三月,黄冈雨雹,长三十馀里,大者径尺。四月初三,玉屏大雨雹,坏屋。五月十七日,高平大雨雹,人有击毙者。二十一年六月,潮阳大雨雹,周遭二十馀里,禾稼多伤。
二十二年八月,即墨大雨雹,深尺许。
二十三年三月,龙川大雨雹;东湖雨雹,大如卵,积盈尺者十馀里。四月二十九日,永平大雨雹,形如钵,人有击毙者。五月,中部雨雹,大如卵,厚尺许;庄浪、环县大雨雹。六月十六,长子大雨雹,十一日方止。
二十三年三月,宜昌雨雹,大如卵,积地盈尺。四月,陵川雨雹,大如鸡卵,深盈尺。
十一月,武宁大雨雹,重五六斤。
二十八年十月,罗田雨雹。二十九年二月,庆元大雨雹。
三十年三月,临邑大雨雹,鸟兽死者相枕藉。六月二十四日,乐平雨雹,伤稼。
三十一年五月,鄞县冰雹。三十二年五月,邢台大雨雹,深尺许。
三十三年四月,莒州大雨雹。
三十五年五月二十三,东平大雨雹。
三十九年二月,乐平雨雹,伤麦。五月,黄县大雨雹,厚积数寸。
四十年三月十七日,屏山大雨雹。
四十二年六月二日,寿阳雨雹,深者四尺,浅者二尺,月馀方消。
四十三年五月,房县雨雹,或方或圆,或如砖,伤人畜无算;合肥大雨雹。
四十四年四月,平度大雨雹。五月,黄县雨雹,伤麦。
四十七年四月戊子,宝鸡雨雹,伤麦。五月,文登大雨雹,伤禾。
五十年二月二十三,泸溪雨雹。三月,潜江雨雹。
五十四年五月初四,洛川大雨雹。
五十五年二月,荆州大风雹。四月初六,青浦雨雹,大如拳,击死一牛。八月,江陵大雨雹。
五十六年二月,永安州大雨雹。十月初八日,东光大雨雹。
五十七年五月三日,泰州大雨雹;莒州雨雹,大如鹅卵,厚三尺,伤禾稼;禹城、陵县、寿光大雨雹。七月,黄县大雨雹,伤禾。
五十八年三月,武宁雨雹,坏民舍。
五十九年四月,黄州雨雹,大如碗,人畜多击毙。十二日,江山大雨雹。
4乾隆年间“蝗虫灾害”
三年六月,震泽、日照旱蝗。
四年六月,东平、宁津蝗。
五年八月,三河飞蝗来境,抱禾稼而毙,不为灾。
九年七月,阜阳、亳州、滕县、滋阳、宁阳、鱼台蝗。献县、景州蝗。
十三年夏,兰州、郯城、费县、沂水、蒙阴旱;诸城、福山、栖霞、文登、荣成蝗;高密、栖霞尤甚,平地涌出,道路皆满。
十五年夏,掖县飞蝗蔽天。
十六年六月,诸城、交河、祁州蝗;河间蝗,有鸟数千自西南来,尽食之。
十七年四月,柏乡、鸡泽、元氏、东明、祁州蝗。七月,东阿、乐陵、惠民、商河、滋阳、范县、定陶、东昌蝗。
十八年秋,永年、临榆、乐亭蝗。
二十年六月,苏州大雨蝗。
二十三年夏,德平、泰安蝗,有群鸟食之,不为灾。
二十四年夏,高邮大旱,蝗集数寸。
二十八年三月,临邑、静海、滦州、文安、霸州、蒲台飞蝗七日不绝。
二十九年夏,吴川大旱,蝗损禾;东昌、安丘蝗。
三十年三月,黄安、宁阳、滋阳蝗。三十三年七月,武清、庆云蝗。
三十七年二月,景宁飞蝗蔽天,大可骈三尺;淄川、新城蝗;凤阳旱蝗,
三十九年二月,安丘、寿光、沂水蝗。八月,文登蝗。
四十三年三月,黄安、南陵旱蝗。九月,武昌蝗;江夏县、潜江大旱蝗。
四十九年冬,济南大旱蝗。
五十年六月,日照县大旱,飞蝗蔽天,食稼;苏州、湖州、泰州大旱蝗。
五十一年五月、七月,房县、宜城、枣阳、阳春旱蝗;罗田、麻城大旱蝗。
五十二年四月初二日,麻城蝗,积地寸许。七月,黄冈、宜都、麻城、罗田、荆门州蝗。
五十三年六月,平度县大旱,飞蝗蔽天,田禾俱尽。五十六年六月,宁津、东光大旱,飞蝗蔽天,田禾俱尽。
五十七年五月,武城、黄县、高唐旱蝗。
五十八年春,历城旱蝗,有蟲如蜂,附於蝗背,蝗立毙,不成灾。七月,安丘、章丘、临邑、德平蝗。
5乾隆年间“疫情灾害”
七年六月,无为疫。
十年十一月,枣阳大疫。
十二年五月,蒙阴大疫。
十三年春,泰山大疫,曲阜大疫。夏,胶州大疫,东昌大疫,福山大疫。秋,东平大疫。
十四年五月,青浦大疫,武进大疫。七月,永丰、溧水疫。
二十一年春,湖州大疫,苏州大疫,娄县大疫,崇明大疫,武进大疫,泰州大疫。夏,通州大疫。
十一月,凤阳大疫。
二十二年四月,桐乡大疫。七月,陵川大疫。
二十五年春,平定大疫。六月,嘉善大疫。冬,靖远大疫。
三十二年八月,嘉善大疫。
三十五年闰五月,兰州大疫。
四十年春,武强大疫。
四十八年六月,瑞安大疫。
五十年冬,青浦大疫。
五十一年春,泰州大疫,通州大疫,合肥大疫,赣榆大疫,武进大疫,苏州大疫。夏,日照大疫;范县大疫;莘县大疫;莒州大疫,死者不可计数;昌乐疫;东光大疫。
五十五年三月,镇番大疫。八月,云梦大疫。
五十七年九月,黄梅大疫。
五十八年冬,嘉善大疫。
六十年十二月,瑞安大疫。
6乾隆年间“洪涝灾害”
元年,锺祥汉水溢;汉川、江陵、沔阳、天门大水。七月,鄞县海水溢,庆元大水。
二年二月,乐清、永嘉、瑞安大水。五月,凤台、黄冈大水。七月,武强、饶阳、获鹿、栾城、平山、景州、容城、献县、新乐、新河、高邑、顺天、莘县大水,东昌卫河决。
三年七月,黄冈、麻城、柏乡、肃宁、沧州、武强、东安、新安、饶平、献县、遂宁、合江、邢台大水;浑河溢,秋禾被灾者一百九十村;深泽、无极、澬河水溢。
四年四月,亳州河决,颍上、阜阳、五河大水。秋,阳穀、寿张大水,禾尽淹;润德泉溢。
六年四月,锺祥、天门、沔阳大水。五月,龙川、潮阳、宁都大水。七月,永嘉海溢,瑞州海溢,宝山海溢,苍梧、湖州大水。八月,锺祥南郊大水。
七年六月,光化、宜城、江陵、枝江、南安府属、永宁大水;游水发,田庐尽没。七月,盐城河决,毁民居数万间;铜山河决,漂没庐舍;安丘水溢六七里,人有溺毙者;胶河溢;剡城、袁州、江夏、嘉鱼、东流、汉阳、汉川、黄陂、孝感、锺祥大水,颍上、五河、亳州大水。
八年夏,黄冈、宜都、兴国、高淳大水。
九年,天津、河间、霸州、抚宁大水。五月,澄海大水;东林堤决六十馀丈,冲倒民房数百间;大埔洪水入城,漂没民房一百九十馀间。六月,汉川、遂宁、简州、崇庆、绵州、邛州、成都、华阳、金堂、新都、郫县、崇宁、温江、新繁、彭水、什邡、罗江、彭山、青神、乐山、仁寿、资阳、射洪大水,溺死居民六百馀人。七月,当阳江水暴发,田禾尽淹;绍兴、徽县岩水发,海溢,田禾尽淹;常山大水,溺人无算;淳安江涛暴涨,城市淹没;桐庐江水骤涨,市城水高二丈,凡浸五日方退;昌化、建德、嘉善大水。
十年四月,西桂、普安州大水,潜江、沔阳等九州县大水。五月,泰州海溢;亳县水灾;七沃、沧河大水,淹没人畜无算;渭水溢;秦州藉水溢;白沙北堤决,水入城,民居漂没甚多;陇石、枣阳、江陵大水。十一月,济南大水。
十一年,枣阳、潜江、沔阳、袁州、高苑大水。六月,连州、临武大水。七月,凤阳、颍上、亳州大水。十月,江陵、万城堤溃,潜江被水灾甚重。十一月,即墨大水。
十二年五月,游仙山水骤发。六月,应州、浑源、大同三州县大水。七月,海宁潮溢;镇海海潮大作,冲圮城垣;苏州飓风海溢;常熟、昭文大水,淹没田禾四千四百八十馀顷,坏庐舍二万二千四百九十馀间,溺死男女五十馀人;昆山海溢,伤人无算;泰州大风潮溢,淹盐城,伤人甚多;枣阳大水,淹没田禾;济阳、德平、平原、霑化、兖州、济宁州、嘉祥、剡城、莒州、蒙阴、日照、兰山大水;东□、赤城水灾。
十三年五月,日照海溢、金乡、鱼台、济宁州、宁阳、范县、寿光、胶州、岐山、润德、肥城、潜江、汉川、天门、沔阳、江陵、监利大水,太原汾水溢。九月,郧西、房县大水。
十四年三月,寿光海溢,海丰、全州、太湖大水。八月,宜都汉水涨,冲没民居百馀家;沔阳、潜江、天门、江陵、监利、汉川大水。
十五年三月,平远大水,连日洪水涨发,坏田屋,漂没人畜无算。五月,乐亭海潮,运河上,田禾尽淹;英山大水,淹没田庐;肃宁、阜平、武进、阜阳大水;淳安水骤发,田禾淹没。六月,日照水溢;随州涢水溢,坏民田舍;富平、容城、祁州大水。
十六年三月,濰县海水溢;掖县大风雨,海水溢,漂没人畜。四月,平度海溢;兖州府属大水。七月,东昌、日照、利津、霑化、惠民、蒲台、寿光、永乐大水,滦州河溢。
十七年正月,郧县、锺祥、京山等十六州县大水。四月,洛川水。六月,雷州、文登、荣成、遵化、陵县、临邑大水。七月,仁和、海宁水骤至,田禾尽淹。八月,襄阳、枣阳、宜城、穀城、均州、龙川大水。冬,桐乡南栅大水。
十八年二月,峡江、潜江、沔阳、天门、吉安、蕲水大水。六月,饶平大水,漂没民房五百六十馀间。八月,海丰、利津海溢,寿光海溢,滨州、霑化、兰山、剡城、日照大水。九月,淮水溢,坏民舍;涑水涨,淹没西王等村;太湖、凤阳、五河大水;信宜大水,淹没庐舍二百馀间,男妇五十馀口。十月,黄河溢,漂没民舍甚多;庆云大水。十二月,天门江溢。
二十年,金乡、鱼台、潜江、沔阳、荆门、江陵、监利、光化大水。十二月,潜江团湖垸堤溃,光化、寿州、凤阳、潮州大水。
二十一年十二月,五河、德州、金乡、鱼台、寿张大水,东昌卫河决。
二十三年,青浦、金乡、鱼台、济宁州大水,普宁大水入城。
二十四年八月,泰州大风潮溢,淹没禾稼;临清卫河决;太湖、潜山大水。
二十五年五月,庆元、洵阳、柏乡大水。秋,屏山县百溪水暴涨。
二十六年五月,潜江、沔阳等七州县大水。六月,南宫河水溢;云梦河水涨,高涌丈馀,田宅尽淹,死者无算;峡江大水溢;江陵、娄县、固安、永清、宁河、文安、望都、容城、卢龙大水;乐陵、金乡、鱼台、宁阳、汶上、寿张大水。八月,东昌卫河决。
二十七年四月,庆云、枣强、安肃、望都大水。七月,丘县漳水溢,淹没田禾;海盐潮溢塘圮,水入城,漂没民居;仁和、钱塘、海宁、馀杭大风雨,山水骤发,灶场、田禾尽淹;平湖、蒲台、义乌、青浦、东昌、德平、黄县大水。
二十八年五月,瑞安潮溢,陆地行舟;资阳大水。二十九年二月,南昌、吉安、九江、汉阳、汉川、武昌、江夏大水。四月,黄安、黄州、黄冈、蕲水、广济、石首大水;洞庭湖涨,漂没民居无算。五月,宣平、达州大水。
三十年三月,长清、惠民、诸城大水。七月,府谷河涨;蓟州大水;北山蛟水陡发,漂没房舍。
三十一年秋,东昌卫河决,济南、禹城、惠民、商河、利津、金乡、鱼台大水。
三十二年,江夏、武昌、黄陂、汉阳、荆门州、黄冈、蕲水、罗田、广济、江陵、枝江大水。
三十三年七月,太原、武清、庆云、宁河、南乐、安肃、望都大水。
三十四年五月,苍梧、怀集、新乐、溧水大水。六月,太湖溢,武进、潜山、湖州、嘉善大水。十月,江夏、武昌、崇阳、黄陂、汉阳、黄冈、广济、江陵、枝江大水。
三十五年春,鄞县、庆元大水。夏,古北口山水暴发,沧州、宝坻、武清、喀喇河屯厅、望都、洵阳、白河、武宁大水,郧西汉水溢。秋,济南、东昌大水。寿光大风雨,海溢,伤民畜无算。
三十六年正月,凤阳大水。五月,宁阳、安丘、寿光、博兴大水。秋,五河、邹平、商河、惠民、东昌、德平大水。
四十年春,直隶省四十州县大水。八月,河津汾水溢,近城高数尺,次日退。
四十一年六月,海子山水骤发,浪高丈许,坏城垣庐舍,人多溺死。秋,代州秋峪口河决,田庐多没。
四十四年六月,临清卫河决;施南清江水溢;锺祥汉水溢,入城,坏民庐舍;江陵大水,田禾尽淹;宜都、武昌大水。
四十五年三月,庆元大水。五月,袁州、义乌大水入城,锺祥、沔阳、潜江、荆州三卫大水。六月,常山大雨,湖水暴发,民房多圮;武清、房山、滕县大水。九月,庆元、金华大水。
四十六年十二月,宜城、江陵、寿光、博兴大水。
四十七年六月十七日,郪、涪二江涨,顷刻水高丈馀,民田庐舍淹没殆尽。中江、三台、射洪、遂安、蓬溪、盐亭同日大水,江夏、武昌、黄陂、汉阳、安陆、德安、瑞安大水。
四十八年五月,宣平大水,漂没田禾。六月,江夏、黄梅、武昌三卫、黄冈、广济大水。
五十一年春,霑化、崇阳大水。八月,江陵大水。
五十三年五月,宜昌大水,冲去民舍数十间;常山、庆元、南昌、新建、进贤、九江、临榆大水。六月,荆州万城堤决,城内水深丈馀,官署民房多倾圮,水经两日始退。漳河溢;枝江大水入城,深丈馀,漂没民居;罗田大水,城垣倾圮,人多溺死;江夏、汉阳九卫、武昌、黄陂、襄阳、宜城、光化、应城、黄冈、蕲水、罗田、广济、黄梅、公安、石首、松滋、宜都大水。七月,江陵万城堤溃,潜江被灾甚重;汉阳大水。
五十四年五月,瑞安、宁海、东湖大水。八月,安州、临榆大水。
五十五年七月,长清、滨州大水;运河决,水溢,禹城、平原等县水深数尺。八月,滦州滦河溢;乐亭、武强、高唐大水。
五十六年正月,湖州大水。十月,即墨沽河水溢。十一月,保康大水,田庐多没。
五十七年十一月,临江、吉安、抚州、九江大水。
五十八年春,青浦大水;贵定大水,坏民舍。四月,随州、黄安、南昌大水。七月,海盐潮溢,坏民舍。大名、元城大水。
五十九年三月,卫河溢,武城大水,襄阳、光化、宜城、黄安、清苑、蠡县、抚宁大水,滹沱河溢。
六十年五月,汉水溢,丽水、分宜、玉山、潜江、沔阳、松滋大水,朱家阜堤决。
7乾隆年间“火灾”
元年四月,通州北郭火,延烧百馀家。十一月,玉屏南门火。
二年二月十八日,镇安府城火,燔数百家。三月乙丑,同官明伦堂大火。五月,沁州大街火。九月,北流典史署火,延烧民舍。三年十月初七日,潮阳南门火。
四年正月十七日,瑞安大火,燔百馀家。四月十八日,镇安城内火,延烧八十馀家。
五年二月,嵊县火,延烧二百馀家。
六年正月初六日,梧州府南门外火,延烧民房三百馀家。
七年二月十四夜,饶平县城火,延烧大楼房三十馀间,小屋无数。
八年十一月,饶平县又火。
十年二月庚午,泰安县署火,延烧百馀家。
十一年六月,海丰龙津桥火,延烧蓬铺四十馀间。
十二年八月,化州南街火。九月,丰顺县城火。十一月初十日,崖州东街火,延烧七十馀家,伤二人。
十五年四月,泰安火。
十七年正月朔,汉阳粮船火,焚数十艘。四月,桐乡南栅大火,毁市廛三百馀家。五月二十二日,保昌孝悌街火,延烧三十馀家。
十八年七月,陆川大火,燬民居。十月,梧州府城外大火,伤二十馀人。十九年八月,苍梧府城外又火。
二十年三月,高州府城火,五月又火。二十二年十月,宜昌东湖火,燔民居无数。
二十三年三月初一日,重庆太平门外大火。四月,独山州大火。
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八日,惠来县署火。
二十五年八月二十八日,朝天千斯门内大火。
二十七年十月,石门玉溪镇火,延烧百馀家。
二十八年十二月初五日,庆元火,延烧五十馀家。
二十九年五月,沂水县城南绸市街火,延烧数百家。十月,婺源西关外居民失火,延烧数百家。
三十年十月,梧州府城外火。
三十一年十一月,苍梧戎墟大火三次,共烧民房六百馀家。
三十三年正月二十八日,梧州府城外火,延烧三百馀家。
三十八年七月,金华府署火。
四十二年十二月,青田城大火。
四十四年十一月初四日,桐乡大火,燔市廛四十馀家。
四十六年夏,陆川城南失火,延烧县署。
四十七年六月,宁波府城火,毁鼓楼。
四十八年五月庚子,庆元火,延烧百馀家。
四十九年四月朔,成都大火,延烧官署民舍殆尽。
五十年夏,潜江城外火。
五十二年三月,江陵城隍庙火。
五十五年三月,义乌县署火。
五十六年十二月,南昌火,延烧千馀家。
8乾隆年间“暴雨灾害”
二年八月,平阳大风雨七昼夜,田禾尽没;祁州霪雨害稼;蔚州大雨三昼夜。九月,长子大雨,禾尽没。
三年秋,祁州大雨。四年五月,高要霪雨,坏民房。六月,琼州霪雨阅月;东明大雨,平地水深三尺。
五年七月,绛县大雨害稼。六年五月,宁都霪雨。
七年春,商南霪雨一百馀日。五月,山阳大雨,盐城霪雨害禾稼。秋,泰州霪雨,阜阳霪雨一百二十馀日。
八年四月,庆阳霪雨氵夹旬。九年六月,资阳、仁寿、射洪暴雨如注,坏民房。七月,遂安霪雨六昼夜。
十年四月十六日,安远骤雨,平地水高一丈馀,冲倒民房七百馀间。
十一年五月,平度大雨,漂没田禾;胶州霪雨害稼。六月,文登大雨伤禾;寿光、诸城霪雨阅月,田禾尽没。十一月,高密霪雨两月。
十二年六月,福山、栖霞、文登霪雨匝月。七月,海丰大风雨,坏城垣数十丈;平阴、荣成大风雨,晚禾尽没。
十二年四月初五日,清河大风雨,民舍倾圮无数。五月,泰州、通州大风雨,拔木坏屋。
十四年秋,清河霪雨两月。
十五年五月,高密霪雨害稼。六月,麻城大雨连旬,冲塌民房。
十六年秋,平度州大雨两月,福山、栖霞、荣成霪雨害稼。
十七年八月,海丰大雨,淹没田禾。
十八年,高平自七月至十月霪雨;诸城大风雨,损禾。九月,解州阴雨连旬。
十九年八月,石门大雨淹禾稼;桐乡大雨数昼夜,淹禾稼;嘉兴大风雨一昼夜,伤稼;日照霪雨。
二十年二月至四月,苏州霪雨,麦苗腐。三月,蕲州大风雨,坏民居三百馀家;荆门州霪雨两月不绝。五月,澄海狂风骤雨,冲倒城垣五十七丈,民房三百馀间。六月,苏州大雨伤稼,高邮霪雨四十馀日。七月,赣榆大风雨害稼,石门、桐乡霪雨害稼。八月,东明大风雨拔木,田禾尽淹;沂州恒雨。十月,潮州霪雨损麦。
二十一年五月,介休霪雨,淹田禾六十馀顷。七月,曲沃霪雨数十日,庐舍多坏;芮城霪雨四旬,房舍多圮;和顺霪雨二十馀日,害稼。八月,庆阳霪雨。
二十二年夏,惠来霪雨连绵。七月,介休霪雨,淹田禾八十馀顷,庐舍冲塌大半。
二十三年六月,介休大雨三日,淹没田禾;陵川霪雨连月不止,房舍多圮。秋,长子大雨伤禾。
二十四年四月,潮阳霪雨。六月二十九日,即墨大风雨一昼夜,大木尽拔,田禾淹没。七月,潞安大雨两月。
二十五年五月,泰州连雨四十日。
二十六年六月,鸡泽霪雨。秋,垣曲霪雨四昼夜不止,城垣尽圮。
二十七年四月,永年霪雨匝月始霁。七月,苏州大风雨,积水经月,田禾尽没;海盐大雨坏民居;嘉善大雨,风拔木坏屋;桐乡暴雨十馀日。
二十八年七月,来凤霪雨三昼夜,怀集多雨。
二十九年八月,通渭雨经旬。
三十一年六月,即墨大雨三日,西南城垣颓。七月,临邑霪雨三昼夜,平地水深数尺,坏民舍无算;黄岩大雨如注,平地水深丈馀,溺死无算。
三十二年,南丰自正月雨至七月不绝。
三十三年八月,永昌霪雨五十馀日。
三十四年夏,湖州霪雨连旬。七月,仁和、海宁大风雨,淹没田禾。
三十五年八月,寿光大风雨害稼。
三十六年五月,曲阜大雨,沂水霪雨。七月,长子大雨伤禾。
三十七年八月,嘉兴、石门、桐乡大雨,自辰至午,水高丈馀。
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九日,蓟州大风雨,拔木,熟禾尽损。
三十九年六月,云和大雨,二昼夜不息。七月,桐乡大风雨,坏庐舍无算。
四十二年四月,山阳大风雨,拔木;代州大雨六日,水深数尺。
四十四年春,江陵霪雨弥月。
四十五年六月,常山大雨,民房多圮。
四十六年正月,文登大风雨,伤稼。六月,济南雨,水害稼;临邑霪雨连月。
四十七年八月,东昌、文登大雨,水坏民庐舍。
四十八年秋,绥德州霪雨。
五十二年三月,山阳大雨倾盆,水高丈馀,漂没人畜无算。
五十三年秋,文登、荣成霪雨害稼。
五十四年七月,潼关霪雨连旬,民居倾圮。
五十五年四月,通州大雨,麦尽损。五月,莘县霪雨,两月始止。七月,济南、临邑、东昌大雨,平地水深数尺,禾尽淹。五十六年五月,保康大雨,水冲没田庐,溺人无算;嘉兴霪雨两月。
五十七年六月,房县霪雨,至九月始止。
五十八年八月,文登大雨。
五十九年七月,青浦大雨十昼夜;嘉兴大风雨,坏民舍;昌黎、新乐霪雨害稼。
六十年五月二十一日,江山大雨一昼夜,坏庐舍,淹毙人畜。六月,石门霪雨。
9乾隆年间“老鼠灾害”
元年,文县鼠害稼。
四年四月,什邡县白鼠昼见罗寺经堂中,异香满室。秋,彭泽群鼠衔尾渡江,食禾。
十四年二月,中卫田鼠食麦。
十八年,池州田鼠丛生,忽入水化为鱼。
二十五年五月,池州田鼠丛生,有赤鹰来食之,遂灭。
10乾隆年间“旱灾”
元年,潮阳旱。
二年三月,会宁、东安旱,无麦;玉田春、夏大旱。六月,汉阳、黄陂、孝感、黄冈、麻城旱。九月,获鹿、栾城、平山旱。
三年,盐城自二月至六月不雨,大旱,赤地千里。夏,震泽、清河旱。九月,武进、盐城旱。
四年春,蕲水、高邮旱。夏,通州、潜山、铜陵、合肥、庐江、青浦、无为、东流旱。秋,汉阳、黄陂、孝感、锺祥、京山、天门、武昌旱。五年六月,全州旱。六年,嘉应、崖州春、夏旱。
七年春,广宁、鹤庆、龙川、潮阳、饶平、普宁旱,阳江春、夏旱。
八年春,寿州旱,新安自春徂夏不雨。四月,铜陵旱。闰四月,藁城旱。六月,德州、武强、正定、河间、宁津、衡水旱。冬,武昌府属旱。
九年四月,西清、庆平、高邑、宁河旱。七月,武定府属旱。
十年五月,三河旱。秋,元氏、邢台、枣强、怀来、正定、无极、藁城、乐平、代州旱,晚禾皆粃。
十一年,云都自五月至七月不雨。
十二年春,即墨、平度旱。夏,文登旱。秋,高密、安邑、垣曲旱。
十三年三月,临安旱。五月,嘉兴、石门旱。六月,芮城、怀来旱。
十四年十月,大同府属旱。
十五年春,惠来旱。五月,交河、蕲城旱。秋,连州旱。
十六年七月,溧水、连州、惠来旱;建德、遂安、淳安、寿昌、桐庐、分水夏、秋不雨,禾苗尽槁。
十七年春,房县旱,解州自五月至七月不雨。秋,海宁、富阳、馀杭、临安、杭州、雷州、诸城、宁乡旱。
十八年,桐庐春、夏旱,禾苗枯,井泉涸;广灵自五月至九月不雨。秋,唐山、乐清、平阳旱。
十九年,荆门州大旱,至二十一年始雨。
二十年三月,普宁旱。五月,梧州旱。七月,黄县旱。十一月,武进旱。
二十一年,金华春、夏旱。五月,桐乡、天门旱。
二十二年春,龙川大旱,惠来自春徂秋不雨。夏,石门、梧州、桐乡旱。
二十三年三月,东平旱。六月,庆阳旱。
二十四年,平定、乐平、盂县春、夏大旱。六月,枝江、高邮、太原旱。秋,代州、翼城、宁州、宁乡、安邑、绛县、垣曲、潞安、河津、应州、大同、怀仁、山阴、灵丘、丰镇、甘泉、新乐旱。
二十七年夏,会宁、湖州旱。
二十八年,武昌旱。
二十九年夏,宁津、东光旱。
三十年夏,洛川旱。
三十一年秋,文登、荣成旱。
三十二年,湖州旱。
三十三年四月,阳湖、高邮旱。六月,日照、石门、嘉善旱,连州夏、秋大旱。七月,孝感、安陆、云梦、应城、应山、武昌、锺祥、枣阳旱。八月,泰州大旱,河竭。
三十四年六月,高淳旱。
三十五年夏,临潼、珙县旱。七月,常山旱。
三十六年二月,即墨旱。夏,五河旱。冬,瑞安、当阳、宜城旱。
三十七年春,文登旱。秋,宣平旱。三十八年夏,洛川旱。七月,寿光、宣平、天津、青县、静海、武清、东光、宁津旱。
三十九年七月,锺祥、荆门州、应城、黄安旱。八月,秦州、镇番、庆云、南乐、霸州旱。
四十年六月,杭州旱,九月兼旬不雨;房县、溧水、武进、高邮、文登、荣成旱。
四十一年秋,平定、乐平旱。四十二年夏,洛川、穀城、归州旱。八月,吴川、武宁、宣平旱。
四十三年,太原自正月至五月不雨,诸城旱。夏,嘉兴、石门、东平旱,河涸。秋,江夏、武昌、崇阳、黄陂、汉阳、锺祥、潜江、保康、枝江旱。冬,九江武宁旱。
四十四年六月,湖州、武城、安丘、泰安、潜山旱。四十五年五月,应城旱。四十六年四月,宣平旱。六月,金华、新城旱。
四十七年春,文登旱。五月,黄县旱。六月,罗田旱。秋,绥德州旱。
四十八年二月,文登、荣成、绥德州旱。秋,菏泽旱。
四十九年二月,宁阳、菏泽旱。三月,大名府属七州县旱。五月,应城旱。秋,宁陕厅大旱,长安河涸。
五十年二月,江夏、武昌旱,济南、菏泽自春徂夏不雨。夏,邹平、临邑、东阿、肥城、滕县、宁阳、日照、嘉善、桐乡、宣平、苏州、高淳、武进、甘泉皆大旱,河涸。秋,太平、观城、沂水、寿光、安丘、诸城、博兴、昌乐、黄县旱。
五十一年春,东平旱。五月,洮州旱。七月,荆门州、松滋旱。
五十二年三月,黄县、博兴旱。夏,滕县大旱,微山湖涸。
五十三年三月,黄县复旱。
五十四年,宜都大旱。自三月至五月不雨。
五十六年五月,应山大旱。
五十七年,历城、霑化、黄县春早。秋,顺德、武强、南宫、庆云、静海、望都、蠡县、乐亭旱。
五十八年,陵川自二月至三月不雨,保定、大名、元城、东光春旱。七月,德平旱。
五十九年三月,文登、荣成旱。秋,黄县不雨至冬。
六十年春,邹平、寿光、昌乐、诸城旱。五月,蓬莱、黄县、栖霞、江山、溪阳旱。秋,文登不雨。
11乾隆年间“大风灾”
元年五月,翼城大风拔木。
二年八月十五日,平阳大风。
三年七月,锺祥大风拔木。
五年三月,通州大风拔木。
六月,掖县大风拔木。
六年四月,平定、乐平、孟县大风拔木。
八年五月,光化大风拔木。
十年三月,栖霞大风拔木。
十一年七月十五日,高邮大风拔木。
十二年七月,昆山、盐城、清河、福山、栖霞、文登大风,拔木覆屋。
十三年三月,鹤庆大风拔木。四月,清河大风雨,民舍倾圮无算。五月,泰州、通州大风拔木。
十四年四月,池州大风拔木。六月,高邑大风拔木。
十五年三月,武昌暴风起江中,覆舟无数。六月,武宁大风拔木。
十六年七月,鹤庆大风。
十七年五月十一日,长子县王婆村大风雷,田禾如爇,屋瓦车轮有飞至数里外者。
十八年六月,潮阳大风拔木。七月,鸡泽大风拔木。
十九年七月,陵川大风害稼。
二十年三月,蕲州大风,坏民舍二百馀间,压毙十馀人。五月,高平大风拔木。七月,昌乐大风拔木。
二十二年六月,吴川飓风,拔木坏屋。七月,孟县、乐平大风伤稼。
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九日,即墨大风,一夜,大木尽拔。
二十四年八月,平定大风害稼。
二十六年三月,潜山大风,拔木坏屋。
二十七年三月十八日,浔州飓风毁城楼。七月,嘉善大风,拔木坏屋。
二十八年二月,歙县大风,拔木覆屋,压毙人畜甚多。
三十年三月,临邑大风拔木。
三十一年七月,黄县大风拔木。
三十二年三月,文登、荣成大风拔木。五月,济宁州大风拔木。
三十三年二月,安丘大风损麦。六月十八日,琼州飓风大作,毁官署民房无算。
三十四年五月,东平大风拔木。秋,嘉善大风,禾尽偃。
三十五年六月,祁县大风拔木。
三十六年二月,文登、荣成大风拔木。
三十七年八月十七日,庆云夜起异风,拔木无算。
三十八年秋,永年、蓟州大风雨拔木,熟禾尽偃。
三十九年二月,黄县、文登、荣成大风连日,麦苗尽损。七月,荥阳大风拔木。
四十一年,安丘大风蔽日,风内有火光。
四十二年四月,山阳大风拔木。
四十三年二月,光化大风拔木。
四十四年五月,南宫烈风雷雨,树木多拔。
四十六年六月,金华、嘉善大风拔木。
四十七年六月,新城大风拔木。
四十八年二月,文登、荣成大风拔木。六月二十四日,吴川飓风大作,坏官署民房及城垣。
四十九年二月,平阴大风拔木。
五十年二月,永昌大风拔木。
五十一年正月,文登、荣成大风拔木。
五十七年七月壬戌,苏州大风毁民舍。
五十九年七月,桐乡大风雨竟夜,拔去大成殿前柏二株;湖州、嘉善大风,拔木坏屋。
六十年六月,石门大风拔木。
12乾隆年间“地震”
元年七月朔,临清地震。初七日,定陶地震。十五日,平原、夏津地震。十一月二十四日,黄山、福山、文登、荣成地震。二年五月初十日,宜昌地震有声。七月二十五日,鸡泽地震有声。九月初七日,高平地震。十月二十四日,长子地震。
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芮城、襄垣、安邑、安定、绥德州、天镇地震。二十五日,靖远、庆阳、宁夏、平罗、中卫地震如奋跃,土皆坟起,地裂数尺或盈丈,其气甚热,压毙五万馀人。
四年三月二十四日,昌化地震。十一月二十四日,岐山地震。五年三月,万全地震。八月,赤城、怀安地震。十一月二十四日,清润地震声如雷,是夕连震八九次,屋舍倾圮。
六年十一月,正宁地震有声。八月二十四日,昌化地震。
九年正月,光化地震。
十年四月初四日,浮山地震。五月初六日,高淳地震。
十一年五月,增城地震有声。六月丁丑,京师地震。十月,广济地震有声。
十二年三月初九日,鹤庆地震。十月壬午,同官地震。
十三年五月,历城、长山地震。十月,环县地震。
十四年正月初三日,鹤庆地震;十三日又震;二十九日复震。三月二十八日,苍梧地震。十五年十二月庚午,同官地震。
十六年二月,奉议州地震。
十七年二月,崖州地震;四月又震。四月初四日,嘉兴、湖州、桐乡地震。九月十二日,惠来地震。
十八年八月,兖州地震。
十九年四月,庆元、太原地震。五月,苍梧地震。
二十年十一月,娄县、青浦地震。十二月庚子,苏州、湖州、桐乡地震,屋瓦皆鸣。
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二日,荆门州地震,声如雷。五月十四日,青城地震,声如雷。九月朔,阳信地震。十月十六日,青浦、桐乡地震。
二十二年十一月十六日,歙县地震;次日复震。
二十三年三月二十七日,永平地震,声如雷。
二十四年九月初五日,象州地震。
二十五年十一月二十日,潞安、长子地震。
二十六年三月十一日,嘉兴地震有声。
二十八年五月甲申,苏州、湖州地震。
二十九年正月丁巳,苏州、湖州地震。五月二十八日,溧水地震。十月初二日,南宫地震。
三十年正月甲寅,苏州地震。二月十一日,文登、荣成地震。七月初一日,凤翔地震;十八日又震。伏羌地大震,倒塌屋舍二万八千七百馀间,压毙七百七十馀人。
三十一年十一月初二日,南宫地震。
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二日,临潼地震。六月二十日,文登、荣成地震。七月二十五日,南宫地震。十月十六日,婺源地震。
三十三年二月,南陵地震。
三十四年六月二十五日,苍梧地震。七月十一日,吴川地震。八月初七日,苍梧地又震。十二月二十日,武进、潜山、合肥地震。
三十五年正月,溧水地震。十二月二十二日,麻城地震。
三十六年七月十五日,庆云地震。
三十八年七月二十八日,临清地震。二十九日,陵川地震。
三十九年九月,青浦地震。十月,东阿地震。
四十年十一月十一日,陵川地震。十二月二十八日,屏山地震。
四十二年四月初七日,祁县地震。
四十三年三月,光化地震。九月九日,吴川地震,有声如雷。初十日,陆川地震,次日又震。
四十四年八月二十日,湖州地震。
四十六年三月十六日,乐清地震。四月十六日,瑞安地震。
四十七年六月庚寅,苏州地震。
四十九年十一月,光化地震。
五十年三月初八日,永昌地震。六月初五日,武城地震。八月初十日,黄县、文登地震。
五十一年五月十一日,盐亭、遂宁地震。
五十四年三月十七日,嘉兴地震;二十日又震。九月二十日,潼关地震,坏民舍,人有压毙者。
五十五年正月初八日,济南地震。八月二十四日,乐清地震。十月初六日,文登、荣成地震。
五十六年正月初九日,济南地震。二月二十一日,吴川地震有声。
五十七年五月癸卯,苏州、湖州地震。
五十九年正月,武强地震。三月,临邑地震。
六十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嘉善地震。
13乾隆年间“山崩”
四年十一月十四日,泰安县北山崩。
十年七月十二日,百泉山崩,压毙二十五人。
十五年五月,英山岩崩裂。六月,棠阴大雨,西北山崩。
十六年二月,奉议州东咘露村山崩裂,有声如雷。六月十二日,秦州仁寿山崩。
十七年二月,忻城山崩,有声如雷。
二十一年八月,秦州邽山崩。
三十八年五月,庆元白马山崩。
三十九年六月,云和大雨,山崩,压毙四人。
四十一年十二月,云和五树庄山裂数百丈。
五十七年五月,宜黄山崩,压毙数十人。
六十年四月,庆元盖竹山崩。
[蛊真人/观影体]独行·10三方谋划
“方源!此举万万不可!”
北原蛊仙那方传来冰塞川极快地制止之声,他迅速起身,面色冰冷中夹杂一丝怒气,对方源发出的声音也不像劝阻,更像是在命令。
包括北原、中洲在内的众多蛊仙,又将目光移到冰塞川身上。方源同样侧首而盼,好奇这一名目前名义上的北原众仙领头人,紧接着会对紫薇仙子招募他做出何等反应。
毕竟这是在场空间中地位最高的二人,在无法使用蛊虫的情况下,蛊仙们的攻击手段尽数封禁,就算是八转,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逞一时的口舌,做出对未来的威逼利诱,也无法真真正正强迫方源去做什么。
‘目前的情况保持乐观,纵然冰塞川与紫薇仙子宛如即将刮起的疾风,而我将要被两方夹于风暴之中。’
‘但事实上却是我稳坐...
“方源!此举万万不可!”
北原蛊仙那方传来冰塞川极快地制止之声,他迅速起身,面色冰冷中夹杂一丝怒气,对方源发出的声音也不像劝阻,更像是在命令。
包括北原、中洲在内的众多蛊仙,又将目光移到冰塞川身上。方源同样侧首而盼,好奇这一名目前名义上的北原众仙领头人,紧接着会对紫薇仙子招募他做出何等反应。
毕竟这是在场空间中地位最高的二人,在无法使用蛊虫的情况下,蛊仙们的攻击手段尽数封禁,就算是八转,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逞一时的口舌,做出对未来的威逼利诱,也无法真真正正强迫方源去做什么。
‘目前的情况保持乐观,纵然冰塞川与紫薇仙子宛如即将刮起的疾风,而我将要被两方夹于风暴之中。’
‘但事实上却是我稳坐风眼,任凭他们二人闲言碎语般的威逼利诱就在耳边环绕,都对我起不到太大威胁。’
‘人只有拥有自己的力量,才可以施展自己的智慧,不然说出的话就是狗#。不论是地球前世,还是现在蛊界,道理都是通用的。’
‘而紫薇仙子与冰塞川,却还保持这外界的身份为他们自身所带来的影响,号令群仙、妄自尊大。置身于天庭与长生天的博弈之中,要给我开出一堆的空头支票拉拢,却忽略了目前的窘境,实如栏中的羔羊。’
想到此处,方源那早已随着画面变化变为仙僵身体的可怖巨手正靠在座位的扶手上,几根手指略显迟钝的敲击着,这竟然能抗住仙僵一只手臂重量的木头。
揣摩单独给他开了的特权,与最开始时显示出来的字迹:关于命运、独一无二的启示,过去与未来的……
但突然间,方源青面獠牙的头颅,猛然间往下底了一刹!就宛如是于梦中惊醒的人一般,霎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该死!仙僵脑海破碎,思维僵化!’
方源心底里咒骂的同时。
冰塞川的注意力则是放在坐拥龙公这一名亚仙尊的天庭众仙那方居多,轻视已然身为仙僵,他可以随意拿捏的方源几分,视线集聚在提出交易的紫薇仙子的身上。
‘她就只是单纯的觊觎智慧蛊,还是……’
多种复杂的念头在冰塞川的脑海中碰撞,但身为宙道八转大能的他终归不是一名智道蛊仙,紫薇仙子的真正意图不是那么好猜出来的。
不论是紫薇她单纯的期望九转的智慧蛊由其天庭一方执掌,图谋在声望、实力与士气方便所带来的绝对优势。还是考虑到了更远的九转仙蛊屋,星宿棋盘!
更别提方源那小儿拥有狐仙福地,以及其中的一处天地秘境荡魂山!
单单只是培养出一名八转蛊仙而已,就算是要一路扶持,对天庭这般庞然大物又能算得了什么?总之,必须阻止方源产生这般念头。
“一只九转仙蛊,还是人祖传中提到的智慧蛊,天庭方面却只是给出了如此单薄的条件么?!”
冰塞川豪言放出:
“方源乃是我巨阳仙尊定下的传人,长生天自是会竭尽所能其恢复肉身,突破至八转!”
“不仅如此,我们更不会收回其在真阳楼中所获得任何传承,哪怕是智慧蛊我们也不会强迫起所上交!”
说罢又在众多蛊仙中激起一阵涟漪,对此有所反应的,基本上都不是各家族中老练的蛊仙成员,普遍以散修魔修居多。
当然若是像雪胡老祖、黎山仙子这样的魔道组织高层也稳定不动。
这话是说给方源听的,蛊仙们都听的出来,黑楼兰虽不是蛊仙,但当了那么多年的黑家家主不知听过了多少这般模样的耳闻,甚至是有过几次实践。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问题,是看方源打算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若是借坡下驴,演出戏,表忠心,则大概率能保证东西的处置权在自己手里……’
想到问题深处,黑楼兰的目光不自觉移向方源那边,但只见方源不知从何起就没有在回首看着众人。
黑楼兰大惊!
……
冰塞川提出不让方源上交智慧蛊,这在紫薇仙子眼中不过是扯出来的一张虎皮。
方源若是进了长生天,紫薇相信他们一定有多种合理的理由来“借取使用”,但方源真正的价值可绝不拘泥于手上的九转智慧蛊!
紫薇仙子细手紧握,用着不惧的神情看着冰塞川,她身为智道大能自然知晓冰塞川是想与方源打一波配合。
但一时间她竟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天庭能给的长生天基本也能,关键是要拿出优于长生天的东西,而天庭的优势是………
紫薇双目凝神,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缓缓开口道:
“方源,你若加入天庭,则可获得有关一道传承的线索。”
“什么?!哈哈哈哈!”毛里球狂笑不止,近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就先不论方源这小子究竟打不打算投奔天庭,就你们这种抠抠搜搜的样,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哈哈哈哈哈哈~~”
毛里球张狂的笑声在这处空间中传开,同时也响彻在众多蛊仙的耳旁。
刹时间,不只是来自北原一方,还有来自其他三域蛊仙蔑视、嘲讽的目光看向了独自站立的紫薇仙子。
西域的千变老祖、南疆的砚石老人,以及东海的宋甲丹、华安等皆用别样的眼神望向天庭那边。
虽不像毛里球那般直接开笑,但是他们心底都认为紫薇仙子这么干是不符合智道大能身份的。
众目睽睽之下,紫薇仙子连带着历煌、万海龙流、秦鼎菱等人一同担受着这般令人脸皮发烫的目光,而且就连龙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愁容。
武庸的心中也闪过一丝错愕,他脑海中本也要生出不解和嘲笑的念头,但眼光却是看见了武独秀的神态沉重,而在这张一向不曾张扬的面孔背后…藏有一丝惊讶?
武庸感觉自己可能恍惚了一瞬,心中则是再次泛起复杂的心绪。
“不要认为别人都是蠢猪,只有猪才将别人都看成猪。”武独秀低声说道,用着只有她们母子二人能听到的声音。
毛里球或许不是个人,但冰塞川是头猪么?
一头猪,值得巨阳仙尊劝降三次吗?
他迅速从紫薇仙子的口中所述猜出一二!
传承?天庭要付出什么传承能与智慧蛊相提并论?
自然是尊者传承!亚仙尊都是搬不上台面的!
那又为什么是线索?
自然是天庭蛊仙都拿不到手的艰难传承,只能单守着线索发愁的那种!
再加上龙公的那丝愁容……现在冰塞川感觉自己要发愁了!
“这道传承的线索,指向红莲魔尊。”
一石惊起千重浪!
众多蛊仙的目光一时变得炽热,变得震惊。但伴随着紫薇仙子的再次开口,众仙皆是难以置信她竟然敢玩这么大!
“在长生天开出的条件不变的情况下,红莲魔尊的传承中所蕴含的仙材,天庭不取分毫,但要将传承中的内容供天庭抄录一份。”
紫薇仙子在说完之后,却是缓缓坐下,而在她身旁的一位龙人则站了起来,替她直面在场五域的蛊仙。
“老夫龙公。”
短短四个字庄严大气,内含威武霸道的气息,似是将在场群仙踩在脚下。
若是蛊仙们刚刚到场,兴许只有四、五个人能认识到这个上古时期的老人真实身份。但在冰塞川一番挖苦之后,在场所有蛊仙都晓得了他是谁,以及他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分量!
“就如北原的冰塞川所述,老夫乃是是红莲魔尊的师尊。”
“而在光阴长河之中隐藏着数座石莲岛,每一座上都有红莲所留下的一道传承,方源,你若是归顺天庭,则可获知开启石莲岛秘藏的方法,并且获得我们天庭的鼎力相助!”
……
一语落罢,在场所有蛊仙都感觉到了天庭势必收回智慧蛊的决心,付出可能不止一道魔尊传承的代价,为了一只智道蛊虫。
“龙、龙公大人,这是否过于……”万海龙流喃喃开口道,不过最后还是将“宽裕”两个字咽了下去。
这值得么?毕竟九转仙蛊可是需要九转仙元以及寿命来催动的呀!
众仙的心中都萦绕着这样的疑问,尤其是在武庸的心头更盛,毕竟自己强大的母亲就是倒在时间的伟力之下。
这当然值得!冰塞川暗自咬牙,他清楚方源身上的价值不仅是他们所争夺的这些,智慧蛊、传承!
单单是方源从未来而来所带的情报,就能让各大势力趋之若鹜。
方源是怎么推到八十八角真阳楼的?
冰塞川相信绝不只是墨瑶残魂提供的情报,他一定在前世就依然知晓一些了。
关健就在于春秋蝉这只红莲魔尊的本命蛊!
逆转光阴,矫正枉错,重获一世人生,这不知是多少蛊仙的日思夜想的期盼。
“呵呵呵……”
方源沙哑的笑声从仙僵的口中传出。
引得蛊仙们从又数道红莲魔尊传承出现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用充满妒忌的眼神看着最前排平稳坐着的方源。
这个人!这个魔道仙僵到底是多么好命,从真阳楼中得到了九转仙蛊,引得两大超级势力争相招揽!
他们死死的盯着在蛊仙之中地位最低的这头六转仙僵,平日里可以随意踩踏,但现在却是对其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不断酝酿浓厚的杀意与怨羡。
但方源完全将这些蛊仙的充满仇视的目光抛之脑后。
龙公和冰塞川注意到这样的情况时都有些不悦,上一次说话时,别人背对着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方源,不知你是否同意这笔交易呢?”紫薇仙子开口呼唤到。
而只见方源就这么背对着众人,仙僵沙哑难听的嗓音响彻在寂静的空间内,蛊仙们则皆是碍于天庭龙公的威严,一直未曾开口。
不过倒是有几个凡人对此的反应比任意一位蛊仙还要强烈。
黑楼兰贝齿咬唇,对自己与这份天大的机缘失之交臂而愤懑。
白凝冰玉手紧握,亲眼看着方源将要一步登天,这比直接杀了她都难受。
而方正则是被他师傅的师傅鹤风扬打晕了过去,只是他的手心处,有着几道指甲硬嵌进去的伤痕,鲜血正从中流淌出来。
终是,方源缓缓开口:
“红莲魔尊的传承吗?这确实十分诱人。”
冰冷的语气弥漫在众人耳边,但龙公却听着甚是耳熟,甚是心慌。
就宛如是……红莲后悔那一天,下定决心时地语气。
冰塞川还来不及开口让方源回心转意,就听见他又说:
“只不过智慧蛊现在位于狐仙福地之中,并不是在我手里。现在不着急谈什么智慧蛊的交易,还是暂时心平气和友好相处,一切等我们出了这处奇妙的空间再说,你们觉得呢?”
众仙听此面露疑色,不理解方源这厮到底在是什么意思?
‘方源这是打算拖下去了。’
作为现场唯一在空间外面,通过白凝冰了解过方源的蛊仙,砚石老人明白这个小贼到底内心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就如同在三王山一样,先确保一个混乱的局面能让自己安心稳坐高台,并从中获利。
现在众仙皆是不能使用蛊虫,唯独他身上奇特这便是优势,随着画面的变动,他的实力愈发变强,积累的蛊虫越来越丰厚。
不过再强能怎么样?对于砚石老人自己来说,抓住六转仙僵都不是什么难事,更别提是天庭或长生天了,他到底是为什么……
忽然,一个奇妙的猜想闪过砚石老人的脑海,令他不敢置信。
如上相似的想法同样出现在紫薇仙子心里,只是她并没有过多惊讶,反倒是轻轻一笑。
是啊,此处空间可是过去与未来的连接节点,这方源估计是想先恢复他原有的实力。
而在紫薇仙子看来,既然此处空间甚是奇特,那么没准也会在本来时间线他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了的情况下,展示出方源前世的几份景色。
紫薇仙子觉得方源他就是在赌,赌会呈现出自己的前世,由此提升自己的实力,来为禁锢解除、空间开始之后的逃生做准备。
‘嗯,要防范一下春秋蝉和定仙游了。’
至于方源前世的修为?他们天庭可有龙公,难不成方源也是一名亚仙尊不成?
就算是又如何?反正最关键的智慧蛊已经曝光在狐仙福地,现在只要等到这处空间开启,联系不在此地的十大古派中人便可。
于是紫薇仙子便将自己的推测告知给了在场的其余天庭蛊仙,就连方源是身怀春秋蝉,是重生之人的秘密也是没有隐瞒。
“…而招揽方源也是我与龙公大人,监天塔主商讨之后作出的决定。”
“事关春秋蝉,此举并不为过,只是现在方源却是借口推脱,不好办呐。”
雷鬼真君听后表达了她的担忧。
而与此同时,冰塞川也从方源的反应中察觉了他身上让人无从下手的困难。
倒不是像刺猬一样让人棘手,冰塞川给方源上得“巨阳仙尊传人”这个身份反倒是限制住了他自己的手段。
不过对于长生天来说,方源现在就像水盆中的鱼,看似已经到手,不过要想牢牢将其抓住,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两方势力的领头者们都以沉默回应着方源的提案,并暗自思索着。
而这时,影壁上的一片漆黑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令在场无论仙凡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即将生成的画面上。
【“老白你提醒的是,只是我没有办法直接联系到琅琊地灵。我上次用了两次机会,从琅琊地灵那老头中得了两只仙蛊,几乎是被老头子赶出来的。呵呵呵,所以还没有办法直接联系到他。”方源哭笑起来。
“是这样……”太白云生脸上喜色一滞……】
看到影壁上呈现出他的那苍老的面庞,众仙之中,还为师弟可得到红莲魔尊传承而欢喜的太白云生,同样喜色一滞。
魏宫女子(一〇七)
姑苏
姑苏历朝历代都是人世间繁华所在。
鞭炮燃过的焦油味,连空气中都泛着白米糕的香甜,但更多的,还是江南水乡,朝雨浥过轻尘,大雨洗刷过青石板,柳枝新芽的泥土气息。
一切都透着初初才生的清澈,虹跃如同初一弦月般的石板桥下,太湖的水穿过八街九陌、九衢三市,渔家撑篙,拍打起水面一声高过一声。
高耸的行宫后墙挡不住声音和味道,小巷尽头霍然开朗,姑苏如同幅展开的瑰丽画卷,世间光明大盛,喧哗吵闹侵入耳膜,烟...
姑苏
姑苏历朝历代都是人世间繁华所在。
鞭炮燃过的焦油味,连空气中都泛着白米糕的香甜,但更多的,还是江南水乡,朝雨浥过轻尘,大雨洗刷过青石板,柳枝新芽的泥土气息。
一切都透着初初才生的清澈,虹跃如同初一弦月般的石板桥下,太湖的水穿过八街九陌、九衢三市,渔家撑篙,拍打起水面一声高过一声。
高耸的行宫后墙挡不住声音和味道,小巷尽头霍然开朗,姑苏如同幅展开的瑰丽画卷,世间光明大盛,喧哗吵闹侵入耳膜,烟火气息迎面扑来。
璎珞踩着香樟木的底儿香,她流光的马面百褶翩然,束在酡红色的万字云纹的氅衣中,松鬓扁髻间只簪了根杨柳枝,并了团似是刚被摘下红鲜可爱的芍药,被他牵着手,和他肩并肩,就此入了这软红香土、十里凡尘。
弘历和她交握着的手隐在袖间,周围贴身数十个精悍的亲兵将两人围成严密的圈,暗处偶尔有眼熟的面孔一闪而过,不知凡几,倒是百姓游人摩肩接踵,白叟黄童、摊贩行脚熙熙攘攘,官家护卫也多有从众。
阊街内外,王公走卒汇聚一堂,甚至白龙化鱼也隐匿藏渊,他们身在其中,倒也不甚显眼。
有人不小心快擦身进到璎珞身侧三丈内,便会被拨开。那人被用力推走,通常会痛叫一声,骂骂咧咧的抱怨在佩刀出鞘铮鸣声中戛然而止,和着市井闾阎间的摊贩叫卖,油锅哗哗作响声,戏台咿呀着的铜锣鼓乐喧天,众人纷纷喝彩,欢声雷动,人声鼎沸不绝于耳,当真是歌舞升平,好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花世界。
空前的繁华盛世之景,豪奢荼蘼交织,往来行人绫罗加身,江南的汉人老爷们仰着头眼高于顶,舔着富贵肚子目中无人,盛气凌人之势甚至胜之京师官爷王公。
市井喧闹一时间让璎珞不甚适应,她习惯了深宫静谧,圆明园的淡泊,骤然重回世间,让她觉得似在梦境,虚幻无实,那些如同游鱼般穿梭在京师人海中的往日回忆,仿佛早已是上辈子的事,陌生而遥远。
皇帝白龙鱼服,暗卫不知随行几人,行人接踵而至,五方杂处,龙蛇混杂。海兰察和身旁亲兵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弘历却如同漫步在御花园或者后湖堤岸般淡定自若,牵着她的手,十分有闲心地在她好奇看向一处时,附耳过来同她解释。
璎珞侧过头去看他,他内里一套朱砂色大襟长袍,外头罩了件对襟青冰裂的暗纹马褂,脚下蹬了双青锻长靴,手里还拎着把折扇。
视线扫过制式的铺面和往来百姓的锦裳罗缎,精繁豪奢的刺绣珠带,或是青石板下潺潺的流水,沟渠城壕,又可能是某个贩卖舶来品的洋行广货,米豆窖谷、粮盐铁器的牌价、或是阊门垂柳下,某个渔家赤裸着的双足。
他像是个脱尘冷静的旁观者,不动声色地俯瞰着这芸芸众生,带着居高临下的冷漠疏离,多疑夺量的审视及权衡,更多的还是因为积年累月的大权在握,对予夺生杀之权的无甚在意和世事一切尽皆在掌控之中的得心应手。
他是天下的主人,实亿兆群生所托命的君主。
他向来如此,如同是个已知天年的垂垂老者,遍历沧桑,没什么人能让他放在心上,没什么事再可以牵动他的心神。
让他在意,多侧目几眼,稍稍得他一二关注,都是寥寥可数。
更不用提令他色变,让他勃然大怒了。
他向来装得极好,外人面前大多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倒真像个宽和仁慈的君主。
他右手与她十指相扣,察觉到她的视线,神色不变,却忽然伸出了拇指,在她手心轻轻搔过,璎珞发痒想收回,弘历眼底带着笑意,又将她拉了回来。
一往既往地爱捉弄她。
他是她的君,更是她的夫。
他是大清的皇帝,天下的主人。
也是她斤斤计较,动辄喜怒形于色,总爱生闷气的夫君。
商贾云集,货铺鳞次栉比,皆是一水儿的青瓦白墙、褐色门窗。
远从西洋、盛京的皮毛,近从当地、江宁来的各色织物堆满了街边,银鼠毛毯、湖绫绉纱、甚至贡缎补服、缂丝蟒袍也都应有尽有,各式批货,包头汗巾,鲜明绒线铺满了货架柜台,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圣驾南巡已近两月,几乎日日在路上,他国事繁忙,突然空出了一整个晌午说要陪她出门,倒是让璎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们去哪儿?就这么走?”
“你方才不是说要吃糖粥,定胜糕和小方糕?还说要去寒山寺上香。”
璎珞穿着汉女的香樟木平底儿香,突然就又比他矮了半个头,弘历也不知怎么看着她就想笑:“你还说要买头真的太平有象回去。”
璎珞没想他记得这么清楚,耳根有些发红:“我只是说说,象房不也有象?我是听说这江南的象还会戏耍,想见识一二罢了。”
弘历示意了眼海兰察:“戏台上怕是会有,让他们先去找,咱们再过去。”
璎珞点头,又问了一遍:“就这么逛?”
“你想说什么?”弘历顿脚,挑了下眉看她,“逛街买东西都不会了?”
璎珞眨了眨眼。
弘历停了会儿,无奈道:“朕出门是周览风俗,观民察吏,你是来陪朕出来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不会误事。”
璎珞又眨了眨眼,挤眉弄眼看了眼四周行人。
弘历皱起眉,奇怪道:“这又是何意?”
璎珞小声道:“您微服私访,是不是要低调点儿。”
“朕...”弘历刚想开口,就被璎珞捂住嘴,弘历了然,想了会儿笑意大盛:“那多谢夫人提醒,为夫知道了。”
弘历语气带着调侃,看她硬着头皮,明明浑身不舒服,还装模作样点头应是,忍住笑意:“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话,可以带你夫君好好逛街了?”
“跟着我!”
璎珞大包大揽,又想起什么回头:“你付钱?”
“自己付。”弘历斩钉截铁。
璎珞脸一僵,不可置信道:“你整日罚我,到现在我一钱银子都没拿过你的,你好意思出来还让我自己花钱?”
弘历危险地眯起眼,收了扇子就不客气敲在她脑门上:“要翻旧账?
“哪次是冤枉了你?你自己算。”弘历意味深长:“但凡你要找出一次是为夫师出无名,你这几年的份例,现在就给你补上!”
璎珞不知怎么倒下意识先心虚起来,趁他不备猛然甩掉了他的手:“小气鬼!”
她带着明玉跑去了个卖雅制笺柬的铺子,弘历也没生气,拎着扇子,背着手踱步随她而去。
“福晋,买些麻酥糖吧?!”
一声吆喝传来,璎珞脚步一顿,一个挑担小贩瞧她停下了便将扁担放在一户帽摊前,瞧着就十分机灵:“您是随天驾来姑苏,官爷的家眷吧?”
他像是早有准备,麻利道:“咱们姑苏的麻酥糖可是一绝,出了这姑苏您可就再也吃不着了,千里迢迢来一次,如何不尝尝?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璎珞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汉女装束,不解看他。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旗人?”璎珞奇怪道:“莫不是我这衣衫有什么不对?”
“不曾不曾。”小贩忙摆了摆手:“您这身很是得体时宜。”
小贩瞧了眼她身后的弘历,笑着说:“您家官爷气度不凡,虽长相有些像是汉人,不过一看就是常年骑射,气度不凡,和咱汉人还是有所不同。”
弘历挑了下眉,收起扇子,一笑置之。
“另一处就是咱们汉人大老爷的妻子,极少抛头露面。您衣饰华贵,成婚后出街却无半分遮挡,这和咱们汉人风俗稍稍有所不同。”
“竟是如此?”
璎珞转头,果然看街上行走的民人女子,衣物但凡好些的,十有八九带了帷帽,只有零星几个身穿旗装的女子,及汉人做活的妇人敞亮着面目,璎珞回过头之际,还眼尖瞧着有些个戴着瓜皮帽的汉人公子,坐在临街的二楼,朝这边不住看来,细细索索不知说什么。
发现璎珞看过来,皆一个个直起身,争先恐后般隔着窗户朝她躬手一礼。
璎珞还在想不愧是江南的文人,倒是挺懂礼,未决定好是否要回礼之际,一顶轻纱头盖蓦然就从头顶倾覆而下,璎珞一愣,那绢纱便遮住了她看向那些公子们的视线。
弘历将她一把捞到怀里,又嫌这面纱轻薄,正瞧着一旁的帽店打量,看样子准备再去寻个厚实些的来,璎珞叹了口气:“这样我这么走路啊?”
“你夫君有眼有脚,握住为夫的手便是。”弘历哼了一声:“夫人不如多信信你夫君,不要整日里疑神疑鬼,嫌东嫌西的。”
“可我不想戴这个。”璎珞不满,伸手就要拿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戴着,不许让别人看。”
弘历一把捉住她的手,璎珞的双手被他折在胸前,见他寸步不让,都快被他气笑了:“你这也太不讲理了,连脸都不让露?”
“不行!”弘历这回似是铁了心:“没得商量。”
“凭什么!?”璎珞嚷着:“我要看风景,还要吃东西呢!”
弘历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掀起帷帽,憋出来几字。
“你是为夫的,为夫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将她的手腕连同帷帽的下摆一起握在手心,像是个头罩般挡住她的脸,璎珞笑着挣扎了下,弘历却用上了气力,冷着脸没有松手。
璎珞微楞,这才发现他竟是极为认真。
近几年来已鲜少看他对她如此不讲理,璎珞向来不喜欢他这样霸道专断,丝毫不顾忌在意自己的想法,看他现下的强硬姿态,此时脸色也渐渐不好看起来,蓦然想起几日前继后的话。
身为后妃,要谨言慎行,不仅要坐卧有度,礼仪规矩更需慎重。
后妃容颜只得让皇上欣赏,是皇上独有,又怎可以被卑贱的奴才和平头百姓所见?
她本以为那是荒谬可笑的言论,根本不曾放在心上,谁知他原来深以为然,并且在以身作则,将她视为附属、囊中之物,连脸都不允许旁人看见。
她是他的所有之物,依附于他,被他藏于深宫,不允许外人窥探一眼。
“既然不能现于人前,您为何还要带我出来。”璎珞声音发着冷:“不如就把我用金链子锁在床上,您也就不用担心我会跑了,岂不更简单省心。”
弘历见她误会,下意识便松手,璎珞挣脱开来,揉着手腕低头不语。
“你如何会这么想?”弘历察觉她是因为对自己依旧不信任,不可置信看向她,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闷压感像是被她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心上:“那你觉得,为什么要带你出来?”
璎珞低头:“您行事,自然有您的道理。”
他过往的独断专行让她至今仍心有防备,这是他的错,怪不得她。
可这种偏见让她误解,错会了他的意思,弘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她内心竖起的荆棘仍然尖锐刺人,那是她自小养成,为了保护自己的躯壳,带着她的壳子,才会给她安全感。
弘历知道,她要的一直是一份尊重。可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言出法随,不需他多作解释,便有人前仆后继为他卖命,他也不用费口舌,甚至但凡有人敢质疑,都会另他龙颜大怒。
他不能一面要求她将他视为夫君,另一面还要她俯首帖耳,对自己惟命是从。
魏璎珞还是魏璎珞,他不能要求她全然刨开自己,丢了自己的壳子,拔掉她浑身的刺,满心满意将他视作天、视为一切。
那和世上其他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同?
两人僵持了会儿,气氛凝结涩然,那小贩在一旁左顾右盼,发现惹了祸事,笑道:“是因为您貌美,官爷这是醋了!不愿那些个清俊少年瞧您,生怕您和那些年轻的公子们跑了呢!”
那小贩伶牙俐齿:“那些个少年郎目光如狼,显然对您有些好感,您夫君太过在意您,才会气急,怎么还恼上了呢?”
弘历像是被谁踩了痛脚,猛然呵斥:“住嘴!”
轻纱在空中划了个弧度,璎珞眼皮一跳,抬头眨了眨眼。
弘历看她盯着自己,收回了手不知安放在何处,背着身后,轻咳了声权做掩饰。
璎珞定定看了他一会,弘历别过眼,单手接过小贩手中的油皮纸,璎珞看他不住搓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显然心中波动,是被那贩子说中了心事,正在别扭生着闷气。
璎珞没想他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忍住噗嗤一声,弘历听着她在背后偷笑,强忍着不去理会。
璎珞从后头拽了拽他的袖角,被弘历拂袖打掉了她的手。
“要您一句解释,就这么难啊?”
“是妾身不好,误解了您。”璎珞轻声:“可他们看就看,我又不会当真跑了,您到底为何一直觉得我会离开?”
“再说你又不好好说话,怎么还怪我误会了呢?”璎珞见他不理自己,又戳了戳他腰际:“毫无缘由就要我带上帷帽,给的解释是我是您的,就要妾身当个瞎子聋子,只要听话就够了...”
“可我不是傻子啊...”看他似有软化,璎珞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明明是你的错,就不要生气了!”
“你还好意思贼喊捉贼?”弘历冷笑一声:“明明是你误解,还要怪人不给你解释清楚?”
“好了好了!既然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那咱们一起改啊,说好不许生闷气了!”璎珞脆声:“咱们各退一步,这个帷帽也够了,不用再厚的,您也不许生气了。”
弘历挥了挥手:“戴不戴随你。”
璎珞最后一点儿不豫也烟消云散,眼珠一转,伸手拿起一旁摊上带着风帽的斗篷,一踮脚便从背后盖在他头顶,一罩而下。
宽大猩红毡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红缨穗子扑腾到面前,在他眼前晃悠,弘历伸手掀开了风帽,转过身,就看她笑颜如花朝着自己,又把那个风帽戴了回来,上前给他系带子,像他方才一般,捉住他的领口,不肯让他摘掉,同他一样蛮不讲理。
“不许拿下来!”璎珞扑进他怀中。
“璎珞的。”她宣告道。
“也不许旁的小娘子看见你。”
两人隔着轻纱相望,见她一副小心眼,弘历忍不住面带笑容,伸手环抱住她。
“好。”
“都是你的。”
大小染房林立,商家在行人走过的头顶张布铺盖了各色帷幔,遮天蔽日。日光透过薄幔,晃在青石板路上。
浮光掠影,陆离斑驳。既展示了奇色,又可夏日用作避暑、冬日挡雪之用,好些颜色竟连璎珞都未曾见过,说不上来名字,自然吸引了她,看了好些如淮安红、如桑出生之嫩黄之类当地才有的织锦罗缎,还有什么冥色谹、驼茸、古铜、火熏等等猎奇色彩。
弘历施施然站在她背后,看她手指不住的点,璎珞纠结在蓼蓝染绿、大蓝浅碧,还是淮蓝染青时,回过头问他:“哪个颜色好看?我怎么瞧着都挺好...”
弘历摸了摸下巴:“三种都不怎么样。”很认真建议道:“就算是你,穿起来也不见得出彩。”
璎珞原本兴高采烈的笑脸一拉,弘历忍住笑:“夫人还要看吗?”
“您都说我穿得不好看了,我要是再不知趣儿,那不就成傻子了!”璎珞扔掉手中罗锦,老板顿时叫苦不迭,连声相劝,眼看着贵客一行准备离开,忙上前想再挽留,海兰察拿了佩刀一档,顿时住了脚。
弘历扇着扇子,他一身装扮讲究,披了件猩红色带了风帽的斗篷,看起来倒是衣冠济楚,实际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定是等看她笑话。
“夫人这是不买,准备走了?”
璎珞见他还火上浇油,气得扭头就走,看她一味往前冲,闷头不理自己,弘历这才大笑出声。
璎珞气鼓鼓地回头瞪他,深呼了口气。
“您这会儿不该说,‘璎珞啊,不必纠结,既然拿不定注意,就是都喜欢,不如都包起来,我来给你付钱吗?’”
璎珞掰着指头:“最早的麻酥糖还是海兰察付的钱,鼻烟壶你说货色不堪入目,珠花银饰你说不精致,杂书册子你说你书房都有,比这齐全多了,可以借我读...”
“方才那小东门戴家,货色够出彩了吧,你也没话说了吧?结果这回倒好,你说我丑?”
璎珞指着他,忍了半天控诉道:“有您这么小气的吗?往日里天天都是,您怎么怎么富有四海。那连着的几个词,说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谁知您说得好听,真要你买东西就比登天还难!往日里说男人的话不可信,我今日当真是见识了!”
“朕...” 弘历看了眼身旁不远处的人群,话音一顿:“你夫君我说得是实话,那颜色看着要绿不绿,要蓝不蓝的,方才就在街边看到些烂菜叶子。”他四下寻了会儿,指给她看:“喏,就是那个颜色。”
弘历语重心长道:“是真丑啊。”
璎珞顺着他的视线瞧去,往来行脚摊贩背着扁担,菜叶上还带着松土,抖落了的鲜绿叶子被成千上百人踩进石板里,瞧着脆绿色发着青又犯黑,乍一瞧确实同方才看的几匹布有些相像...
璎珞只得扁起嘴,悻悻笑了下。
但终究还是余怒未消,璎珞狠狠瞪了他一眼,扔下他带着明玉一枝以及贴身的侍卫远远将他甩在后头,不等他上前就又跑远了,弘历在人群中分辨那朵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芍药花,总是和她差了几人的距离,伸出手臂再也没办法将她拉至身前,收了扇子,快步追了上去。
璎珞赌气后没一会心情又转好起来,转瞬便被街边一家摞至二人高的糕点铺子吸引去了目光,这回学聪明:“明玉,拿银子!”
璎珞颠了颠手中荷包,看着弘历没几步就来到她身旁,得意洋洋似炫耀般转过头,哼了一声后把后脑勺露给他,弘历无奈:“你既然准备了银子,方才那些东西为何不干脆自己买了?”
“谁想到你会那么小心眼。”璎珞轻哼一声:“我才不像你,我大方得很!走,请你吃...”璎珞瞧了圈,一挥手,财大气粗道:“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弘历笑着一礼:“那就多谢娘子了。”
璎珞扬着下巴,得意点了点头,又瞧见他背后不远处一个高高的招牌,带着明玉跑了过去:“薄荷糕?那是什么?去悄悄!”
海兰察从后头追上来,低声道:“爷,布坊的店契拿来了。”
弘历挥了挥扇子,高声问她:“不是说让你夫君选吗?”
“我出银子,就我选。”
璎珞头也没回,声音远远传来,只顾着去看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各色点心,全然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收了多少间铺面,又想起他方才在布坊说自己丑,回头报复道:“我要买这家的薄荷糕,你要想吃别家,就自己去掏钱。”
弘历于是很不客气地将每样糕点都来数块,看她捂着荷包一脸肉疼,想着自己总算能从她手里扣出点东西,心情不由得大好。
海兰察拿着一厚整叠各色店契,小心收好了,瞧着明玉正低头去研究江南的糕点,盘算着在京城置办一间糕点铺要多少银子,又低头掰着手指算了好一会儿,望着明媚的日头,有些忧伤。
怕不是以后要靠萨里甘养了...
海兰察低头叹气,又想起皇上提及,等他抱了小阿哥才赐婚,更加唉声叹气起来。
毕竟是民间粗糙的点心,况且那薄荷糕味道实在奇特,璎珞吃了口便后悔不已,拿在手上也不好丢,便塞进了弘历的嘴里,施施然拍干净手上的碎渣滓。
弘历一嚼便扭曲了脸,刚要发火,就被一个看起来相较隔壁十分寒酸的店铺吸引去了视线,忍下了口中刺激,拉着她迈进门槛。
弘历眼中奇色一闪而过,下意识稍捏紧了璎珞的手,璎珞疑问看去,却看他笑意如常,似并未有何奇特之处。
那铺子里头尽是些稀奇之物,看样子是个杂货店,有玉石料子、精美地毯,也有各色果子、药材,羊肉干之类,几柄嵌着宝石的细长剑大咧咧宽松着挂在墙上,老板从柜子后迎了上来,带着顶金线的回回帽,穿了身白色的对襟长袍。
弘历兴致颇高,对小店里仅有的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表现了极大的好奇心,回头塞了个蔫蔫的,样式有些奇怪的梨子给她:“瀚海梨,出瀚海北,耐寒不枯。”
“这个稀罕。久闻大名就是没见过。”他像是不经意间,“不愧是姑苏,连这回子的东西都有,倒是真是齐全。”
他朝老板笑道:“回疆到此不远万里,一路波折怕是不少,真是辛苦。”
“哪里哪里。”那异族人操着不流利的官话,敷衍了一句:“安拉是与坚忍者同在,接受考验,才能成为他合格的奴仆。”
璎珞听得一头雾水,却见弘历稍屈了下身,那回人见状微愣,没想对面之人知他信仰,稍改倨傲的神色,也颌首示意。
璎珞看他竟如此平易近人,狐疑瞧了他一眼,弘历又将颗库车杏塞进她嘴里,笑着看她:“甜不甜?”
璎珞在宫中什么甜果子未曾吃过,看他神色配合道:“不错。”
璎珞和他对视一眼,弘历眼神似是不经意地划过一旁搁着宝匣中的于阗玉,璎珞垂下眼,两人不动声色分开视线。
弘历背着手弯腰去看那块玉石料子,左看右看,像是有些拿不准:“夫人,这块玉石看上去倒是通透,当属佳品。”
那老板大喜,刚要上前介绍,就看着璎珞瞥了一眼便转过头:“我瞧着倒无甚特别。”
弘历闻言,见她不敢兴趣,又去看一旁的甜瓜果子。
那老板心中呕血,玉石和果子价值相差万金,又怎可相提并论,便急急手舞足蹈和他解释:“这是籽料,可是我活到如今,见过品相最好的一块儿了,连安拉看见,都会赞叹不已。”
弘历挑了下眉,又被他吸引回来,支着下巴看着那块玉石沉吟,后又转头问道:“夫人,不如买下来,给你做个摆设如何?”
璎珞兴致缺缺:“不过是块死石头,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要我看,还没有妾身栀子花圃的几块石料子、和您一起踩过的青石板有趣儿。”
“就算是上好的玉石又如何?不过是个死物,不像妾身发间的杨枝簪,是您亲手给妾身戴上,更不比这芍药,是您在来时的路上摘下,一直想着我,期待见面的满腔心意...在妾身眼里,这便是世上最贵重难得的东西。”
弘历闻言,也顾不得和她一唱一和去套那老板的话,目光灼灼看着她:“为夫给你的每样东西,无论贵贱,都是上了心的,你不喜金玉,可殊不知,那些和璧隋珠,同他们一样,都有着为夫对你同样的心意。”
“你不能因为他们生来便是鸿宝,就下定原罪,觉得远不如那些一文不值的情深义重。这不就成了你的偏见吗?”
璎珞抿嘴一笑。
那老板看了眼二人:“这于阗玉...”
璎珞轻咳一声:“所以即使是一朵花、一根树枝或是那些几个铜板就能买回来一大盒的粽子糖,因为意义不同,看到都会让我生了欢喜心。”
“这些无奇的东西,正因有了不一般的经历和回忆,才更显得生动有趣儿。这不比这块破石头有意思多了?”璎珞摇了摇头:“这块破石头连个来历都没有,不过是个死物,我不喜欢。”
“谁说没来历的?”那老板气得火冒三丈,连官话似乎都顺溜了不少。
“籽料是于阗玉中最珍贵的一种,数十年才能出一块,向来有价无市,就连我们族中圣女都没有,你们汉人得以一见,已经是安拉的眷顾了!”
弘历抬了下扇子:“既然少见,那便要了吧,左右给你搁架子上,至少还能赏赐旁人。”
那老板顿时狂喜,看作成了大生意,他连讲价都未曾,甚至还从后头端来发着甜的酪浆酸乳来招待二人。
璎珞又挑挑拣拣了好些东西,喜与不喜也搁在脸上,对那老板的推荐也是爱理不理,那老板只当做她是不懂货色,这家夫人眼光高,为了能卖出东西,便多加了些背后的故事、风土人情之类的,类似如何从牧民处收来,那牧民祖上又如何不舍,亦或是路上经历了何等千辛万苦...
弘历含笑听着,偶尔出声问个几句,璎珞全然没在意他们的谈话,大手一挥,可算得到机会花他的银子,指使着海兰察往外搬东西。
他们这一聊便是大半个时辰,璎珞满载而归,弘历拉着她的手,离开回子铺走进一旁的小巷,脸色陡然沉下来,示意海兰察上前。
“传谕兆惠,让他去仔细核实回部内况,尤其叶尔羌、于阗二部。虽我大清与回部偶尔交易,但两地关系不恰,一直相互制衡,每岁因交易之事,屡生事端,但如今两地之物同现江南,可见二部商路已通,贯入内腹,二部怕是有同声一气之势,此事奇怪,为恐防有变让他再去细查,怕是有内情,极尽详细才好。”
“另外回部珍宝尽出,甚至堂皇现于街边铺面,可见所需钱财颇大,命他多加防范,不可疏忽!”
“奴才遵命。”海兰察躬身:“那个老板如何处置?”
“莫要打草惊蛇。”弘历回头短暂沉吟:“让人去查,苏州府哪个不要脑袋了,敢让异族把铺子开在这!”
海兰察一脸肃杀转身离开,弘历沉吟后回头,突然和璎珞说道:“那块籽料确实不错,胎薄凝脂,如羊乳梨花,十分罕见。你看要刻个什么,让人去给你做。”又想了下:“洞庭福邸寓意就不错,还可以把你那些猫啊狗啊的一齐刻里头,再配个紫檀座儿,摆在窗子底下的摇椅边上...”
璎珞还未跟上他的思绪,下意识皱眉:“那儿搁着酥酪的垫子呢。”
弘历思忖道:“那就放正殿罗汉塌的小几上。”
“那点心盒搁哪儿。”
“把那盆蜜蜡柿子盆景换下来。”
“不要。”
弘历气急:“那你要放哪儿?”
璎珞想了下:“搁百宝阁的架子上吧。”
“又搁架子上!”弘历不悦:“人家圣女都没有,安拉都宝贝的东西,你还不乐意收?”
“对了,安拉是谁?”璎珞这才想起来:“他怎么每句话都要提次?”
“他们信奉的神。”弘历回过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大约类似咱们的如来佛祖罢。”
璎珞这才明白:“那我们也不会天天把佛祖挂嘴边啊?”
弘历看她眼睛咕噜转了一圈,知道她还是在好奇,便主动开口。
“由安拉派到人世间的使者,被他们称作先知,向他们传达安拉的真理,才有资格统治他们。”弘历沉声:“天山诸部,不止回人,还有拔达克山以西的广袤土地上,信奉这位安拉的人数以亿万计。”
“他们教义戒严,男子大多骁勇善战,存在的意义便是侍奉这位安拉,可以为他舍身赴死,最是忠诚不过。”弘历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们以宗教治国,倒是万众一心,极难对抗。”
璎珞微愣,听出了他话中的忌惮,思及那老板提及安拉时的仰慕,也深有感触:“那个人说话三句不离他的安拉,看来倒是真虔诚。”璎珞又从他抱在手中的纸袋里拿出颗库车杏,笑了笑:“要是能当个先知什么的,怕是这些人就要蜂拥而至,想赶都赶不走了。他们极难对抗是真,却也极易掌控。”
“你以为先知这么好当?”弘历斜眼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迄今为止,他们也就只出了一个先知,已经过世一千年有余。”
弘历嘴不饶人,眼中却带着赞赏:“不过你说得没错。”
“任何人想要统治他们,便要和这个先知扯上关系,如今回部的首领大小和卓,便自称是那位先知女儿法蒂玛的后裔,族中受到尊敬的圣女,便是法蒂玛的转世。”
弘历摇了摇头:“大清的天子不过是代天地左右斯民,他们倒是大言不惭,敢直接弄了个转世圣女出来,扯出这么大一面旗,其心可见一斑。”
弘历想起什么,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虽然为夫觉得此事甚是荒唐,不过据说天山南路这支,推算说来,倒真有可能是那先知的唯一后裔。”
想了会又改口:“是故事说得唯一稍微周全靠谱些,他们回人最信奉的一支。”
“什么?”璎珞还在啃着手中的库车杏,被甜得不住皱眉,一时没搞懂他在说的话:“转世?您也信吗?”
“盖佛本无生,岂有转世。”弘历冷笑一声:“不过是用来愚民的手段罢了。”
弘历看着她拿着小杏,手指腹上隐约还有着放血的伤痕,垂下眼:“不过信神信佛...”
弘历笑了下:“还不如信朕啊。”
璎珞小声嘟囔了一声,弘历挑眉,凑近了才听她在抱怨,还是银子靠谱,她才不要信个小气鬼...
弘历无奈一笑,把她手团在身后拉着,摩挲着她的手指,心疼得无以复加,神色却还是如往常般,让人分不出喜怒。
璎珞被库车杏腻得发齁,看了眼弘历,盘算着想趁他不注意把杏子塞进他嘴里,谁知他早有防备,在他威胁似的视线中,只得讪讪地把杏子塞给了明玉。
海兰察又从后头追了上来,早前去找大象戏耍的侍卫也回来了,说是阊门柳岸旁有个戏台,正演得热闹。璎珞眼睛一亮,原本埋在弘历怀抱袋子中的脑袋猛然抬起,顾不得去翻小方糕来吃,径直跑走,弘历看她头也没回,像是完全把自己忘在脑后,微沉下脸。
为了迎驾,地方官在圣驾途径之处搭满了各式各样的锦亭画廊、灯彩绮罗的大戏台和无数座彩棚。多是些花鼓大戏,吹拉弹唱。戏台下更是挤满了人,红飞翠舞,聚集了好些妇人闺阁女子,璎珞便拿了帷帽,沿着杨柳河岸,一座座看过去。
这些南腔北调大多平日里在宫中也是听腻了的,璎珞便也不耐烦进去挤,偶然经过一座戏台,忽有昆腔婉转,竟是个大和尚,带着个高帽,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儿:“我做和尚不吃荤,大鱼大肉囫囵吞。”
璎珞听着似有些耳熟,不觉一愣,下意识看了过去,待弘历过来,已听着:“静坐禅房深,忽然觉动情。”
赫然是曲《西厢记》的《游殿》。
弘历见自己都到了身旁,她还未曾发觉,瞧着戏台都快看呆了,显然入迷颇深,怒极反笑起来:“你连这个都看过?”
“啊?”
璎珞满心只瞧台上莺莺那一千两金子的三寸金莲盈盈绰绰,未曾注意他的话。
那莺莺因思了春眉目含情,瞧见了张生,正掩面羞怯。
正是那法聪领了张生,在那佛殿中正巧撞见了莺莺的初见一幕。
“正撞着五百年风流孽冤!”
那张生对莺莺一见钟情,自觉要陷入了那无法自拔的深渊,高叹了一声。
“魏璎珞!”
璎珞听见弘历声音,心中一跳,看他未曾瞧着戏台,似是满城的繁华纷扰都入不得他的眼,只自顾自侧脸盯着自己,眼中只有她一人,一如往常般心无旁骛。
璎珞不知怎么脸上一红,和那见了莺莺后,魂不知所在的张生一般,似是喝醉了,糊涂了脑子:“我就看过,怎么样!”
“说得就像是你没看过一样。”璎珞不自然道:“你若是没看过,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你若是没看过,又训我做什么?”
她没敢看他的眼,又扯过明玉手中的帷帽,干脆自己带起来遮住他灼灼的视线。
“你看得,凭什么我就看不得?”
弘历被她一顿抢白,哑然失笑:“你这是怎么了?”
璎珞语塞,也自觉失态,逃一般地同游鱼一样溜走,弘历一手抓了个空,示意海兰察追上去。
璎珞左看看又看看,一会儿去看那越洋来的稀奇动物,一会儿又让明玉拿银子买东西,看她身量轻小,一个不注意便钻入了人海,幸亏海兰察比一般人高出一头,又戴着顶红缨瓜皮帽,紧紧跟着她们主仆寸步不离,弘历视线这才不曾弄丢她。
弘历扇子越扇越慢,行至胥门一带时,已近傍晚,人越发多了起来,忍无可忍,便上前几步,将她从个戏台前捞了出来,将她拉回了怀中,环抱住她的腰。
璎珞小脸红扑扑的:“怎么了?”
弘历从晌午出门,便把心一直垂在胸腔上方,眼睛眨都鲜少眨一下,生怕哪一个瞬间她便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自此融入茫茫人海,如同一滴水流入湖海,一只鸟归于天空,一粒星辰归于寰宇,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真的失了她的踪迹,弄丢了她。
他纵是九州的主人,也无法从大漠中翻出一粒沙,无法在烟花三月的江南,寻到一片落英。
她带着宽大的帷帽,像只欢快地,跳脱着的,被放出笼子的鸟,总算得到了她渴盼已久的自由。
一个粗制滥造的西洋水晶球也能让她爱不释手,大概不是因为搁在她的库房和多宝架上积灰蒙尘,而是自由洒脱在这人世间,在她眼里全成了新奇的宝物,轻易地吸引着她全部的视线和心神,欢呼雀跃着,和她身旁那些不过几岁的孩童稚子一般,快乐得简单而显而易见。
他知自己到底多放纵了她,让她得到了奢望已久的呼吸,怕是回到那个会把她闷坏的后宫,会更加渴望这种自由,无法适应。可他也想看她单纯的快乐,又不愿瞧见她如此乐不思蜀,全然把他忘在了脑后。
她酡红色的云纹氅衣有些不整,失了仪态,可她眼睛明亮,清澈见底。
弘历终还是将话咽回了喉咙,替她整了整衣衫,又将手伸进帷帽,正了正她鬓间的杨枝簪,她耳垂上只挂了串简单的珍珠坠,徒留两个耳洞空荡荡的,弘历看着她亮着的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松开了她的耳垂。
“看看你,都玩疯了。”
弘历别过脸。
“去吧,小心一些。”
璎珞还轻微地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察觉到他低落的神情,奇怪地看他。
帷帽薄纱轻起,遮不住他黯淡克制的眼,说是让她可以走了,左手却依然环着她的腰。
他眼中的不舍是那样明显,像是方才那个带着瓜皮帽的撅屁股顽童,因为糖锣掉在了地上,任由他母亲拉扯着,作势要揍他,也不肯离去。
足足像是失去了心爱的东西,正在闹脾气的孩子。
璎珞蓦然握住了他的手。
“我要那个。”她拉着他,在他还在愣神中和他相扣住十指,好奇问他:“状元纸笔是什么?真的状元用的笔吗?”
弘历被她轻轻一拉便带走,她手心生热,弘历下意识道:“怎么可能,状元大多出自两江,他们大概是和谁攀了个亲戚...”又不想让她失望,补充道:“你要的话,可以让人去翰林院给你拿几套...”
“不不不。”璎珞忙制止:“我要来做什么?这是买给永琪当礼物啊!随意买点,意思一下!”
弘历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能出来一趟,什么都不带吧。”璎珞招呼着明玉搬东西,刚想去隔壁店家,又想起来没带上他,急急回来扯着弘历过去。
“哎呀,这个可以塞荷包,就可以随身带了!”璎珞看着面前一堆小鱼干:“包起来包起来,这筐,还有这筐!!都要了!”
“这个哪里没有。”弘历制止:“再说腥味太重,你香囊里不装香草要带咸鱼?简直是胡闹!”
“你不准备给酥酪带啊...?”璎珞不可置信看着他,弘历语塞:“那难道小黄小白你也要买?”
“当然了!”璎珞理直气壮:“还有圈圈圆圆。”
弘历看了会儿她,短暂思索了下,肯定道:“你的孔雀。”
璎珞猛点头。
弘历心如止水,挥了挥手:“买吧,买吧。”
璎珞见他大方,十分开心,瞧河对岸似有家古玩,正回头准备扯上他走,便有一声轻呼传来。
“我的帕子...”
那声音矫揉造作至极,璎珞低头就看见一绣着朵海棠的帕子在她身前不远处,海兰察拿着刀鞘一挑,将那帕子便远远扔走,可那出声之人却还在,这回又是一句:“呀,飞走了。”
璎珞心想你不去找帕子,光说做什么,莫不成还要本宫弯腰捡给你?
连那个讨厌鬼都不会让我弯腰,谁给你的脸面。
那声音又柔柔响起:“小娘子,可以把帕子递给我吗?”
璎珞皱起眉,顺着声音看去,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那是个男子,却面涂脂粉,口抹胭脂,一身长袍,姿态尚好,却是有些不男不女。瞧璎珞总算朝他看来,风情万种地腰肢一扭,媚意横生,朝她抛了个飞眼,正是欲语含羞,眼中生情。
璎珞顿时打了个机灵,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弘历一把将她扯了回去,挡在身后,璎珞被他蓦然遮住了全部的视线,就听他暴怒:“放肆!”
那男子被这横叉一脚的程咬金吓了一跳,西子捧心,倚在了身后的小厮身上,却又是痴痴望着弘历,仿佛在控诉他不曾怜花惜玉般,眉目含泪。璎珞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整个人都仿佛精神起来,扒着他的胳膊又探头出去,弘历看她仍不老实,将她脑袋按了回去,忍无可忍:“拖下去!”
他若是没说如何处置,只说了拖下去几字,便是要处死。
看海兰察听命便要上前,璎珞连忙阻止:“这里人多眼杂,您又刚到...”
没一会儿功夫,众人瞧这里像是有事发生,再说那男子本来就有些显眼,身旁一群人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皆低声嚷嚷不休,朝着她们指指点点。
弘历脸皮抽动了几下,难掩怒容:“把他扔河里洗洗,好好冲冲这身脂粉气!!”
海兰察抱拳,刚想伸手就看那男子跪地哀哀求饶,一脸纠结后,伸脚将他踹了出去,那男子娇柔一声,长袖一舞,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圆弧便噗通一声坠入河中。
他的小厮在一旁哭泣,想求人帮忙,众人却只在边上看着,无人上前。那水中的男子看没人英雄救美,装模作样扑腾了几下,结果却是自己游到了岸边,彻底成了只落汤鸡,湿淋淋地爬上岸,掩面逃开。
弘历怒气未消,拉着璎珞大步离开,百姓骇于他的气势,竟默默分开条路。
璎珞开怀大笑,被他牵着小跑了几步,还不住回头去看,仍在惊奇:“他是个男子,我都没擦胭脂,他怎么还抹粉呢?”
弘历仍在气头上,没理会她。
璎珞又问:“他看似个女子,娇弱得狠,怎么还会游水呢?我都不会游水。”
“姑苏靠河靠湖,他卑贱之身,自然习得水性。”弘历黑着脸,脸色极为阴沉。
“卑贱?你怎知道他卑贱?”
“男子作女子,不是卑贱是什么?”弘历发现她还在回头,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还念念不舍上了?”
“他是男的,如何装作女儿家?”
璎珞自顾自笑着,没注意到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疑问一堆:“他方才为什么要扔帕子给我?是觉得我长得好看,钦慕于我吗?”
“魏璎珞!”弘历一把将她甩开:“你聪明一世,现在是脑子不好了?”
弘历扔掉她的手后便后悔,又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他故作纤细柔弱,就是知道你们女人吃这种谄媚,他扔了帕子,就是算定女人将偶遇当成上天注定,能够更好将这个女人拿捏在手心,任他予求!”
弘历厉声:“他明明就是不怀好意,妄图引诱良家,试图骗财骗色,活剐了都算便宜他!”
“你竟然还替他求情!”弘历越想越气:“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怎么又生气啊?”
璎珞挨着训,还要被他抓着手,看挣扎了也无用,只得闷闷被他拽了回去:“我眼光有那么差?还能看上他不成?”
“那你没停了嘴,一直提他做什么?!”
弘历嘲笑了她一声:“你眼光向来差得狠!”
“油头粉面,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女人不就喜欢这种白面书生?”弘历讥讽道:“方才台上那个张生,身无四两肉,腿脚虚浮,一脸春心荡漾,简直不堪入目。”
“那种男人,看你都瞧着目不转睛了!”弘历冷笑:“你究竟什么眼神儿?”
璎珞上打量了他一会儿,看他一脸嘲讽之色,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态,撇过头赌气:“我现在也总算发现了,我这眼神儿,还真是不怎么样!”
“这次怎么这么有自知之明。”弘历说不清楚哪里奇怪,直觉有些不对。
“你自己想。”
璎珞哼了一声,看见了泥娃娃就要扑过去,弘历手下稍稍用力,就又把她带了回来,璎珞趔趄进他怀中,气得去锤:“松手,我难道还会丢了不成,你看这么牢干什么?”
弘历冷声:“魏璎珞,你还有没有点自觉,记住你的身份!”
“我到底怎么了?”璎珞看他板起脸:“我就是去凑个热闹..”
弘历握着她的手腕,眉目冷冽,常年执掌权柄气度不凡,抿起唇便不怒自威,璎珞很认真看了他了一会,弘历眉头渐渐收紧。
璎珞嘟囔:“他看上的...不会是你吧?”
“什么?”弘历疑惑。
“我带着帷帽,他看不见我长得什么样啊...”璎珞奇怪道,接着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你就在我身后,莫不是他想扔帕子给你,结果没扔准,扔到我身上来了吧!”
璎珞瞪大了眼:“他想勾引的,不会是你吧!?”
弘历一脸震惊,继而勃然大怒:“魏璎珞!”
璎珞被他吓了一跳,发现这回真是把他惹气着了,马上乖乖低下头认错,“我错了...”
“你现在还真是肆无忌惮,什么胡言乱语,都敢宣之于口?”
璎珞低头看着他捉着自己的手腕,因为气急,用上了力气,扁起嘴想说等会手上肯定又要红了,缩了缩鼻子:“麻了...”
弘历沉下脸:“还敢左右四顾!”
璎珞苦着脸晃了晃他的手,皱着鼻子小声撒娇:“手真麻了...臣妾知道错了...”
弘历看她低着脑袋,顺着视线而下,才发现她手腕被自己握得发白,卸了力道后,怒意依旧未消,一把继续拉过她往前走。
璎珞看着两人从未分开的手,和他面对着自己的后脑勺,快走了几步抱住了他的胳膊,弘历冷哼一声。
“您看看,璎珞不过方才稍稍误会了,您便气成这样。”璎珞柔声:“那您说我看上那人,又说我对他念念不忘,璎珞得有多委屈啊...”
弘历深吸了口气,猛然顿脚:“这又成朕的错了!?”
璎珞拿手捂住他的嘴:“不是不是。”
“这回是璎珞错了。”璎珞忙见风使舵:“夫君...不生气了。”
弘历看她死皮赖脸,拉下她的手:“起开,气还没消呢。”
璎珞嘿嘿傻笑:“那您生气,干嘛还要牵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啊...”
弘历一愣。
“一边骂我,一边还不肯松手。”璎珞弯着眼睛:“您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呢?”
弘历皱眉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这才注意方才斥责她时,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心中懊恼,又被她抓着把柄,看她一脸得意,嘴硬道:“我是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喔...?”
璎珞拉长了音,看弘历一本正经:“这人这么多,我是怕你迷了路,你虽长相一般,但较这些街上妇人总归还是强些,要是弄丢了你,我回去也和额娘交代不了。”
璎珞听他义正言辞,反而越笑越欢起来,整个人都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弘历被她笑声吵得无奈:“松开。这样耍赖怎么走路?”
“你松我就松啊。”璎珞笑颜如花:“你先松手。”
“凭什么要朕先松手。”弘历不虞:“你先放开。”
“那一二三,我们一起松。”璎珞脆声,又补了句:“不松的是小狗啊。”
“可。”弘历大方道:“你数吧。”
“一...”璎珞眯着眼看他:“二...”
“三!!”
“哎呦!!!!”
璎珞刚想甩掉他的手,就被弘历用力气捏紧,她惨叫一声,连忙苦着脸求饶:“疼..疼疼。”
弘历阴仄仄冷笑一声,看她叫痛稍稍卸力却还是捏着她的爪子,咬牙切齿道:“你还真准备放手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璎珞审时度势,忙求饶道:“不放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记好你说的话。”
“记好了记好了...”璎珞可怜兮兮看他:“我哪儿敢不记好啊...”
“你最好不敢。”
璎珞举着手吹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举到他眼皮子底下:“这回不止红,都紫了!”
“您就这么对待你的爱妃啊!”
弘历但凡准备嘲讽她时才用“爱妃”二字称呼她,如今见她皮厚自嘲,瞟了眼道:“活该。”
“吹吹。”
“想得美!”弘历轻轻拉过她的手,拿指腹缓缓给她揉,璎珞忍住笑:“原来您要当小狗,也不肯松开握住璎珞的手啊,..?”
弘历凉凉看她一眼。
璎珞笑容越发灿烂:“您的心肝就这么好,都栓腰带上了还怕丢啊?”
“魏璎珞。”弘历真心诚意建议她:“有个词,叫做知足常乐,还有个词,叫适可而止,更有个词,唤作乐极生悲。”
璎珞努力收起得意洋洋的笑。
“可你刚说我丑来着。”璎珞回过神儿:“说我较街边妇人,就强了那么一点点。”
“你还真会添油加醋,我可没这么说。”
璎珞不悦道:“你意思大概也就是这般,我没误解你。”
“情之所钟。”
弘历忽然靠近了她,稍稍弯下腰,似在细细看着她的脸,在璎珞明显开始波动的眼波中,开合双唇。
“虽丑,不嫌。”
璎珞低下头,耳朵尖微微红着,被他牵着手慢悠悠往前挪,弘历将她的手团在手心中,夕阳渐垂,纷扰的人世生动,他的侧脸经过忽明忽暗的琉璃宫灯,华彩矜贵。璎珞抬起眼,正好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视线垂到两人相交着的双手,他的玉石扳指被她的体温焐热,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气急。
“绕了一圈,你还是说我丑!”
弘历笑意满面,握着她的手不松手,任由她在后头晃。
璎珞眼珠一转,瞥了他一眼:“用膳也不松手啊?“
弘历不置可否。
璎珞笑着看他:“那沐浴、睡觉也不放手啊?”
弘历眼带笑意:“这个倒是真可以不放。”
菜系林立,河鲀大面,加味馄饨,十锦火锅、徽苏大菜...好些看招牌大概晓得是什么,也有好些闻所未闻的新鲜玩意儿,看得璎珞眼花缭乱,又陷入难选的抉择,但凡想到的吃食皆有,惠泉三白、家常便饭、燕窝爆肚、四时鲜果...状元饼、太史饼、沙仁糕、松子饼...
璎珞叹了口气,哀伤道:“我都想吃...”
“那就都买。”弘历照着她的意思:“既然都想吃,不必纠结,既然拿不定注意,就是都喜欢,不如都包起来,为夫给你付钱。”
璎珞奇怪看了他一眼,弘历挑眉朝她点了点头,“你刚才怨我不曾大方,这么我说了,夫人可满意了?”
璎珞斜了他一眼,狐疑一会儿,“您怕不是觉得点心没几个钱,我向来胃小,也吃不下多少,才突然慷慨了吧?”
弘历真诚道:“为夫冤枉。”
璎珞眯了眼。
弘历突然出声:“糖粥。”
璎珞晌午便念叨了好一会儿要吃糖粥,瞬间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忙看去:“哪里哪里?”
弘历牵过她的手。
松柏树下,垂柳岸边,一块招牌斜斜插在土上,几张小桌摆在青草里,坐着的长凳子有些不稳,她晃了晃,就听弘历出声:“再晃就散了。”
璎珞眼巴巴伸头看着隔壁桌那人的糖粥,咽了下吐沫,回头和他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这大街上的东西,你哪个觉得不好吃了?”弘历瞪了她一眼,把勺子递给她:“你嘴一天就没停过。”
璎珞绞着帕子,又把他刚才抓红的手腕展示给他看,然后摸了摸肚子。
“还饿呢?”弘历从身后侍卫手里拿了块包着定胜糕的油纸给她,璎珞摇了摇头,捧着脸看他:“要那个蜜汁豆腐干。”
璎珞看着他从荷包里翻出几个铜板。
“本子里都写,公子们出门,不识银子,或是没有铜板,要当掉身上美玉,为小姐买串糖葫芦...您怎么不止有银子,连铜板都有?”
“你要吃糖葫芦?”
“我不是那个意思...”
“海兰察。”弘历大方扔给了他一块银子:“把那插着糖葫芦的一整束都买来。”
璎珞收了手,端正坐在椅子上:“您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弘历给了她的笑容:“你的糖粥来了。”
璎珞看他顾左右而言他,更加怀疑,弘历挥开扇子,转移开她的注意力:“你夫君不止带了银子。”
弘历得意:“你夫君还知道你这碗糖粥五文钱一碗,算贵了!”
璎珞眨了眨眼,点头道:“京城羊肉汤才三文钱一碗,”
“肉和糖是两回事,满人食肉,便多有养殖,京师肉价本就不贵,可糖出自两广,姑苏水利更是四通八达,汉人食甜,所需颇大,可糖价却依然居高不下,一路阊门走来,波动竟然相差无几,可知这背后怕是有个土皇帝,只手遮天了。”
弘历越说越上瘾:“这稻米亦是同理...”璎珞向来对前朝政事,盐粮米价不耐烦,舀起一勺糖粥就塞进了他嘴里,弘历被迫住口,璎珞看他脸色又沉,笑道:“甜吧?”
弘历哼一声,跨坐在长凳上,看着鳞次栉比的屋宇出神,璎珞捧着缺了个口的瓷碗,自己吃一口,又给他塞一口,弘历只动着嘴,食指摩擦着拇指上的白玉戒指,市井人气,身着罗锦的商人,当真是一副盛世繁华之景,可弘历却皱着眉,神色凝重。
璎珞看着勺中的最后一口糖粥,本该喂给他的,可要是给了他,自己就没得吃了...斜眼发现他未曾注意,一口塞进嘴里,眉开眼笑。
弘历冷哼一声,璎珞心虚呛了自己一口,不住咳了起来,弘历回过神,拍着她的背:“怎么喝个粥还能呛到。”
璎珞咳红了脸,摆摆手示意。
弘历看她碗已经空了,垂下眼:“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行人从阊门出来搭上行舟,竟直接出了姑苏城,璎珞满腹疑问,弘历却半闭目养神没有解释。
夜色将起时,天空稀漉漉开始落雨,下了船越发猛烈起来,青石板湿滑,众人弯弯绕绕,走到一处破旧庙宇前,竟然还是个三重门,正门挂了个生了斑驳锈迹的锁头,紧紧闭合着,仿佛多年未曾开过,弘历来回确认了几遍,才命人上去敲门。
一个恐怕都不过三四岁的小僧童出来应门,从侧门伸出颗光脑袋,骤然让整个深山暗林都亮堂起来,他长得白嫩可爱,肉嘟嘟的脸上让人望之便生了欢喜心,倒真像是仙人座前的仙童,和这破烂的庙门实在太不搭配。
海兰察上前和他讲了几遍他才听明白,转头摇摇晃晃走了,留了个硕大的门缝,枝丫几声,留个破门在风雨中摇晃。
没一会儿那小僧童就又跑了回来,想跨过高高的槛门,却因为腿短扑腾一下摔在了众人面前,璎珞惊呼一声,海兰察忙上前扶起,就看那僧童扑了扑袍角,忍住泪水,低着脑袋,两团小手紧紧握在胖乎乎的身体两侧。
因为只看见他光光的脑门,海兰察担心道:“摔疼了吗?”
小童摇了摇脑袋。
“那你们主持怎么说啊。”
小孩儿想了会,童言童语道:“休息。天王老子,也不开!”
众人大惊失色,皆垂头不语,璎珞看向弘历,弘历笑了下:“可有和师傅说,是有贵客来访?”
小僧童看着他,歪了下脑袋,一脸迷茫。
大概是他太过惹人喜爱,往日没什么耐心的弘历不知为何,罕见温声说道:“你回去和师傅说,故人子孙到访,要从正门进。”
那小僧童听见正门二字,顿时瞪大了眼,又扑哧哧撒了脚丫回去。
这回倒快了,还不等璎珞看见那个小童子的身影,一个穿着灰扑扑袍子的老和尚跌跌撞撞出来,哭天喊地般跪在门口,弘历不可察觉皱眉。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今日院何德何能,迎来贵客来访,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
弘历又看了眼那块破烂牌匾:“这里可是‘不肯去观音院’?”
“是是!”那老和尚搓着手,脸上谄媚的笑容比之李玉都不遑多让:“贵客爷爷、贵客父亲的哥哥、贵客父亲都来过。”
只见那老和尚从破鞋坑里挖出了个钥匙,去拨那个满是锈迹的大锁,好一会儿都没打开,转头尴尬笑了几声,抬脚将门踹开。
弘历本以为会见到个慈眉善目,恍若仙人的和尚,实在没想到眼前这幕,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后脑勺,那老和尚跪在地上恭敬道:“贵客早前让人在此备了长生牌位,如今香案齐备、果品都有,请进里头,祭拜一番再走吧。”
弘历点头,扶过一旁的璎珞,璎珞半张脸掩在猩红色的风帽中,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这才知道他为何陪她玩了一整天,整个人从骨子里透着寒意。
弘历看她不动,便也僵在原处。
“阿嚏!”那个小童站在老和尚边上,狠狠打了一大声喷嚏,老和尚见状,心疼地上前哭嚎起来:“哎呦,我的小祖宗才三岁,就这在吹风淋雨,要是着了凉,生了病,那可怎么办啊!”
璎珞眼皮一跳,就看那个老和尚面目慈和,合着眼笑眯眯地看着她,“贵客,外头夜凉落雨,进屋来喝口热水吧。”
房屋破落,却整洁有序,正殿石板砖都开裂剥落,正中却有个十分贵重的紫檀乌木供桌,雕刻着繁复的祥云纹,一尊高至天顶的观世音菩萨俯瞰众人,神情悲悯。
明玉去厨房帮那小童子端热水,弘历不知和那老和尚去了何处,一枝扶着她进来,好奇地四处打量。
璎珞跪在蒲团上,整座殿里就只燃了根蜡烛,外头风雨依旧未停,雨滴砸在门窗屋顶上,门被枝丫一声推开,一枝忙起身去接那小童的托盘,明玉将她拉出了门外,看着那小童小心翼翼走过去,待到了璎珞跟前,只剩下了半茶盏的热水。
璎珞小口喝着,向他道谢。
小童抿嘴一乐,像是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
璎珞看他盘了小腿坐在地上,担心他藕荷般的腿着了寒气,便从一旁拉过来个蒲团,小童嘿嘿一笑,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他如同个小火炉一般,散发着热气,紧贴着自己。璎珞被他带的暖洋洋的,不自觉失笑。
“你几岁了?”
三根胖乎乎的手指头不分你我举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眨了眨眼。
璎珞迟疑了下。
“你以后是要当和尚吗?”
小童猛地点了好多下头,几层下巴不断抖动着,眼睛仿佛像是在发光。
璎珞看他眼中都是期望,点了点头:“那你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和尚。”
小童得意洋洋,骄傲地扬起了小下巴,看上去倒有些欠揍。
破庙虽小,师徒两人却吃得很好,想来也是心宽快乐。
老和尚背着手在门口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悠悠晃了进来,小童一咕噜爬起来,坐去了门槛上,月光从木门斜入,他的身影斑驳在有几处都碎为齑粉的石板上,老和尚用鞋蹭了蹭:“贵客在和菩萨求什么啊?”
“求心愿得偿。”
老和尚将蒲团拉到一旁,盘着腿儿就坐了上去,闻言吧唧了嘴,没说话。
良久之后,久到璎珞似是都听到身后那个小童睡着时的呼吸声,才首先开口。
“还请师傅告知,世人如何能修得净土。”
“贵客为何而修净土?”
“为得枉死的魂灵,能够转生。”
“贵客又怎知,那人是枉死呢?”
璎珞轻声:“胎死腹中,不算枉死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愿一切生灵喜乐无忧,无灾无痛。可世间人身死灯灭,无论意外而亡或是自然喜丧,在上天看来,其实都是枉死。”
“上天爱世人。”
璎珞深吸了口气,
“可它未曾来过人间,未用过一水一饭,未曾开口,未曾睁眼。”
“那上天还爱它吗?”
大和尚双手合十,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盘腿坐在蒲团上。
“此话错了。”
“他带着父母希望而来,得父母欢喜悲哀,通过母亲尝尽人间烟火,通过父亲得知人世冷暖,又怎么会是未曾到过人间?”
“那样一个得到了父母挚爱的孩子,眼中从未有过灰暗,天性纯洁良善,像是初生的笑太阳,可以温暖着身旁所有的人。让人望之生喜,这样的孩子,上天又怎会不爱他?”
老和尚双手合十:“他得父母深爱。如此能来人间走一趟,已是比十之八九的世人都幸运了。”
眼泪蓦然划过腮旁,无声无息。璎珞仰头看着微笑的菩萨,她正微微垂头,带着熟悉的悲天悯人的神态。
璎珞想起娘娘给她的那座白玉仙人,也是如此大慈大悲的佛陀。
娘娘一直想要叫她宽容,让她学会放下。
可她一直都和个臭石头一样,怎么都学不会,每每让娘娘失望,只能摇头看着她,像面对个倔强不肯听话的孩子。
“璎珞啊,你这样,是不会快乐的。”
那座白玉仙人坐在她多宝阁的正中央,合着眼笑眯眯地,肚宽而平和,在娘娘离开的那夜,碎成了齑粉,飘散在这人世间,再也寻不回来。
“每一尊佛,为什么都如此相似?”璎珞蹙眉:“莫非画师都是同一人,才会让佛陀和菩萨,都神似了么?”
“神佛从来不在泥塑金身中,而是在心中。”
老和尚声音平稳。
“而你心中,无论神佛,其实一直都是同一位。”
璎珞轻轻点头,终是还心有不甘。
“那在世之人,可以为逝去之人做什么呢?”
“发菩提心,一心专念。”
“此话何解?”
“净宗法门广大,人能否转生,一直都是凭借愿力,而非抄多少经,念多少佛号可以决定的。”老和尚看着香炉中的香土:“在世之人所做的那些自我折磨,从来都不是为了逝去的人,而是为了自己。”
“或是愧疚,或是不舍,其实全都是为了自己。”
璎珞失笑:“您说得没错,不过是心有不安罢了。”
璎珞呼出胸中浊气。
“可是....”
“那如何得知,它何时才能发愿往生净土,转世为人?”
老和尚从蒲团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泥土,转过身微笑地看着他的小徒弟,像尊弥勒佛般坐在门槛上,睡得正熟,一个点头差点栽到地上。
老和尚双手合十,朝她一礼,唇角的微笑让璎珞觉得似曾相识,他的目光充满悲悯和包容,上前抱起了自己的小徒弟。
胖乎乎的小童子在他怀里赖皮地转了个身,又沉沉睡去,老和尚灰扑扑的袍子擦过高高的门槛,脚步落地却仿若无声无息,他声声远远传来,带着悲天悯人的洞察和笑意。
“你又如何得知,他未曾转世为人呢?”
一首熟悉的调子似在梦中传来,诞幻不经。
悠呀悠
阿莫去砍桦树皮;
荡啊荡
讷讷扎个糠口袋;
摇呀摇
娃娃睡在谷糠上;
晃啊晃
生个娃娃吊起来。
璎珞深深跪伏在佛前,痛哭出声。
“请了主持念经,为它在这立了牌位,戒杀放生,在菩萨面前供香火,行功德,说是这些都可以回向亡人往生极乐。”弘历声音低沉:“要是你愿意,就把你抄的经书拿来,反正你那些经书除了搁盒子里也没什么用处,以后抄完,再让人快马加鞭送来,供奉在佛前。”
“皇爷爷当年带着废太子在这里避雨,时隔多年再来时,物是人非,颇为心灰意冷,和主持谈过后有些所得,便对此地念念不忘,可惜再也没机会来。后来先皇私访时也寻迹而来,额娘说,先皇把自己关在半山腰的禅房里,一个人坐了一整晚,该也是有些感触吧。”
“他们信的,总该是有些道理...”
弘历有些恍惚。
“虽然朕不信神佛,不过既然你信,便想带你来看看。”
“希望你能...能稍微,不再那么伤情。”
璎珞伏在他的背上,山路陡峭,空山新雨后,青石板暗苔横生,他却一步步走得很稳。
他身体火热,璎珞像是怀抱着个暖炉,睡得浑身都暖洋洋的,醒来就看见了他的侧脸。他额上冒了细细的汗珠,便伸出手给他擦汗。
弘历偏侧过头,让她更好动作,语带调侃:“既然心疼你夫君,不如麻利点下来自己走。”
“可我累...”璎珞鼻音厚重,搂着他的脖子,末了自己还往他身上爬了爬:“我也不想爬山...”
弘历喘了会儿气,无奈道:“没良心。”
“彼此彼此。”璎珞笑起来:“快点去禅房啊,别歇了。”
“白眼狼。”
弦月破云而出,月明如水,落月停于云端之上。
“璎珞。”
“恩?”
“你会不会怪朕冷血。”
她乱踢的脚蓦然垂了下来,弘历背着她,一步步走得扎实:“它走了,朕不伤心,不难过,不痛苦,还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她伏在背上,弘历看不见她的眼,她香樟木的底儿香在空中一点一点,鞋底邦刻着杏叶、莲子和荷花。她的呼吸在耳边,乱了节奏,这才让弘历有了些实感,自己确实问出了口,她也确实听见了。
弘历抿着唇,山林中静谧,只有他的靴子踩在树枝上的枝丫声,停云落月,似她波涌的心,总算想明白,平复下来,小声叹了口气。
“您不说,就不伤心,不痛苦了吗?”
璎珞轻声:“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直到今天,你也还没从失去它的痛苦里走出来。”
弘历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璎珞像是没注意到一样。
“您话都说错了一半,这么没诚意,要我怎么回答您的另一个问题?”璎珞侧着脸看他,像是在鼓励。
“那你会怪朕吗?”弘历轻声:“和别人生了孩子。”
“有时会想。”璎珞停了会儿:“可想到的都是,女人到底为什么要生孩子啊?”
“它要是幸运,生下来父母爱它,疼它,视如生命。可这一生一世,便给自己套上了枷锁。它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时时都在牵动它父母的心神。生下它,要对它负责一辈子,可见生孩子也不光需要勇气。”
璎珞叹了口气。
“可世上大多孩子没这么好的运气。父亲为了传宗接代,母亲为了争权夺利,作为一个工具来到世上,目的那般不单纯,生来便被强加了一堆的义务和责任,要这么被利用一辈子,会幸福吗?”
“这是不是很自私的想法,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要强加给他生命。既然让他来到世界上,还吝啬给他关心和爱护。既然不在意,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们?”
弘历看着自己的鞋尖,顿住了脚,想要解释却没法开口,恍惚了下,又沉重地抬起了腿。
“世上每日新生的孩童何止千万,朕的骨血,生下来就千娇万宠,金玉堆屋,能做朕的孩子,已经是修了几世的福分。”
“可你不喜欢他们。”璎珞轻声。
“除了七阿哥,他们若是有什么事,你怕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你也不喜欢永琪,他生下来的时候,您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活埋了他吧。”璎珞低声:“我那时抱着他,那么小小一团,眼睛都还没睁开,身体烧得发烫,就想他可真是可怜啊。我还有姐姐,可以跳下水去救我,可他却比我还可怜。”
“他的母亲爱他,却保护不了他,要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活埋,却无能为力。他生着重病,看起来那么严重,可他父亲连眉都不曾皱过一下,心中想的,只是怎么能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才不会造成流言蜚语,授人话柄。”
“如果不是娴妃娘娘提起了要是小阿哥夭折太后知道了会伤心,又说起江南的神医或许见过这种病。永琪大概就真得活不下来了。”
璎珞侧过脸去看他,他的眉宇凌厉,唇紧抿着眼神发冷,像是那个夜晚,他威严地坐在高高的龙座上,低气压死死笼罩住她,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心中那样着急,只想救下怀中那个小小的生命,可大殿明亮刺眼,那么多人在,每个人心中在乎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没人会注意,那个虚弱地,随时都会断掉的呼吸。
他神情未变,蟋蟀鸣叫声在不停地叫嚷,远处一个小小的屋宇掩在松柏林后,他背着她慢慢走着,听着她的控诉,未曾辩解。
璎珞忽然笑了:“皇上这几年发现他聪慧,对他事事上心,处处关怀,冬日怕他写字冻手,夏日担心他贪凉拉肚子,看起来还真是个负责任的阿玛。”
“可您会不会想,若是当年真得活埋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如今长成芝兰玉树般的少年模样的永琪,那会有多可惜吗?”
“你想多了。”弘历声音发冷:“朕最终还是救了他,事情并未发生,朕自然不会觉得可惜,他平安健壮长大,而且聪慧异常。”
“既然只是虚惊一场,你又何必多想,慧极必伤,不过是你自己庸人自扰。”
“恩...”璎珞懒洋洋地:“可是我无聊,就爱乱想。”
璎珞又踢了踢腿,问他:“你真没想过?”
“从来没有。”
“噢。”璎珞眨了眨眼,引导他:“不过你当时是真得想埋了他吧?”
弘历并未否认:“生下金瞳,即使在普通人家也是噩兆,更何况是皇家。”
“果然如此。”
“你生下他们,扔给几十个奴才们照顾,便不再过问。”
璎珞声音闷闷得。
“所以你为什么要生那么多孩子?”
“朕是冷血,即使是亲生子性命,若是威胁到了大清的稳定,朕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
“你可以怨朕,但不要恨朕。”良久之后,弘历才开口,“朕要想得事太多,有太过比关心他们情感需求还更重要的,朕也只有一个脑袋,一颗心,你不能要求朕对每一个人都一视同仁。”
“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你天天说朕心眼小。是小,非常小,小到有了你和额娘,便再也没办法上心其他人。”
“你看。”璎珞闷在他的肩膀上:“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不过冷血也好,不会事事都伤心难过,仔细想来,倒是希望您更冷血些,便也不会生我气了。”
弘历失笑一声:“你又绕回来了是吧?”
“那您还生气吗?气我自作主张,瞒着你,气我不相信您,不肯和您示弱,还一直惹您生气。”
弘历沉默下来,璎珞看着他未曾回答,眼中失望:“瞧,你自己都不肯原谅我,还要我不怪你啊。”
“朕确实还在生你气。”
“气你总不会好好保护自己,气你成天只顾惹朕生气,和朕争较长短。气你吃了苦,受了委屈,还不肯说,什么事都要硬抗着,不会放下你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真当自己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了?”
“你心里难过,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也会因为你不开心而难过。”
弘历沉声:“魏璎珞,你怨朕冷血,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可你自己不也是?铁石心肝,软硬不吃,有空可怜那些活得堪比人精的孩子,不如先可怜可怜你夫君,对你夫君好点怎么样?”
“我怎么对你不好了?”璎珞晃了晃他:“您别总是每次都反咬一口,倒打一耙好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禅房门口,弘历背着璎珞,腾不出手来,便侧过身示意她来推门。
璎珞稍稍用力,木门枝丫一声被推开,里头倒是干净整洁,甚至蜡烛燃了过半,像是有人预想到他们会星夜前来拜访,连被褥都带着皂角的香气。
弘历背着她进屋,然后背对着床榻,双手一松,一把将她摔进床里。
“哎呀!”璎珞滑了下去,一个屁墩儿便坐到了木床上,捂着屁股惨叫一声:“你干什么!”
“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弘历背了她一路,总算可以直起腰,回过身恶狠狠盯着她。
弘历盯着她冷笑:“到底是谁先动得鬼心思?魏璎珞,你还好意思说?!”
璎珞不敢和他对视,心虚撇过脸,吐了下舌头。
弘历忍着怒火。
“朕真心诚意,是在问你会不会怪朕。你绕了一大圈,处处挖坑设陷阱,一会儿说朕要埋永琪,太过冷血,一会儿又是控诉朕对他们毫不上心,生了孩子不管不顾,不负责任。”
“你不就是想让朕觉着心虚,实际和你处事并无不同,一样绝情冷血,不留情面,觉得朕五十步笑百步,对你要求太高,太过苛刻,好让朕对你心生歉意,原谅你吗?”
“魏璎珞,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你的阴谋诡计啊?”
“我也是真心诚意的!”璎珞梗着脖子狡辩。
“朕看你是真心诚意想让朕愧对你!”
弘历气急,指着她厉声:“你向来就爱搞这些小聪明来算计朕,晌午也是,明明是你的错,朕给你戴了帷帽,你以为朕将你视作禁脔,不肯让你露脸了是吧?误解了朕是吧?结果你不肯道歉就罢了,反倒混淆是非,硬是把脏水泼在朕身上,说是因为朕没和你解释清楚,才让你误会,反而成了朕的过错!!”
“朕懒得和你一般见识,谁料你现在又故技重施,连招数都没变,真把朕当傻子了!”
璎珞瞧他:“臣妾哪里说错了?您是没打算埋过永琪,还是您对自己的孩子没有区别对待,一视同仁了?”
弘历瞪着她:“每回都这样,只要你一犯错,凭你一张巧言令色的嘴,整日里恶人先告状,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臣妾说错了吗?”璎珞挑眉:“要是哪里错了,皇上怎么不辩解?”
“还可见瞧着气势弱了,想来是被臣妾说中了,也觉得于心不安了。”
“朕,从未觉得愧对他们。”弘历抬起下颌:“魏璎珞,要你真心道个歉,认个错,然后把错改了,就比登天都难是不是?”
“皇上什么时候改,臣妾就什么时候改。”
“要是皇上觉得自己没错,永远不改,那臣妾也就夫唱妇随,恕难从命了!”
“所以你还是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根本不觉得朕对你的担心,能让你稍稍上心一二。”
弘历阴沉地盯着她,璎珞从塌上坐起,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扯了过来:“皇上,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尽如人意,如果可能的话,璎珞相信,您也想做个负责任的阿玛,关心疼爱您的每个孩子,可您做不到,不是不想做,是没办法做到。”
“璎珞也一样,您要璎珞全心全意,为您而活,不允许璎珞瞒您。可璎珞做不到。您是皇帝,您是璎珞的主子,璎珞生来就被告知,是您的奴才,并且一辈子都是您的奴才。”
璎珞突然笑了下:“您也要理解,兔子看见了比自己大上几百倍的老虎,畏惧和忠心都是刻在骨血里的,总得允许她自己挖个坑,有个可以让她觉得安全的地方吧?”
弘历看了她良久,颓然坐在塌上,璎珞蜷起腿钻进他怀中。弘历回抱住她,低头去亲吻她的发。
璎珞累了一整天,有些昏昏欲睡,声音越来越低:“不过我努力,把坑挖浅一点儿,可以冒出两只耳朵,让你知道我还在你的洞里...”
“好。”
弘历也轻声回她:“朕也会试着,你在坑里的时候,让你安静地呆在那里。”
久久之后,弘历都没听到她的回答,低下头才发现她合上眼,睫毛纤长,似乎还能看清绒绒的胎毛,像是睡着了一样,手里还紧紧攥着皇后的十八子。
柳叶黛眉梢弯,淡而曲,本该是娇柔的美人仪态,可在她脸上便遮不住这股子斜入锋利,是她天生反骨,怎么都盖不住的内敛华光。
弘历垂下头,将唇落在了她的眼上,璎珞抖着眼皮,缩了下脖子,只觉得痒得厉害,他温热的嘴唇,湿热的呼吸,璎珞咯咯笑着埋在他怀里,又发觉装睡被撞破,抬起头硬着头皮先发制人:“皇上吵醒我了。”
“小骗子。”
弘历失笑,又去寻她的唇,璎珞躲开来,埋在他的怀中,弘历把吻落在她的发间。
璎珞又去推他:“我饿了...”
弘历一时间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璎珞摸索着挂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哀伤。
“下午那碗糖粥....”璎珞咂咂嘴:“红豆沙甜而不腻,白圆子弹牙回香,再稍稍一勺桂花...”
弘历叹了口气,把李玉唤进来,打发他派人去买东西,璎珞又抓着他袖子,眼睛发光:“蜜汁豆腐干!”
弘历威胁了她一眼:“魏璎珞!”
璎珞看他没像是真生气,朝着他敷衍一笑,看着李玉退出去,顶风作案扯了嗓子:“桂花糖芋艿!”
“不许给她!”弘历气急,“拿碗清粥过来给她!”
小剧场:
某落:哎这日子没法过了..什么都不给吃...
某利:朕还饿着,你想吃饱?想得美!
芍药:男女相约初春踏青,便会赠给心上人芍药,出处《国风·郑风·溱洧》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银鼠毛毯、湖绫绉纱、河鲀大面、十锦火锅..这种很有具体内容的四字成语,基本都出自乾隆南巡,驻跸姑苏的店铺招牌,我微博有转载详细的,点这里。
帷帽:驻跸姑苏图里其实有汉人命妇跪在河边迎圣驾的场景,可见妇人大街上走来走去也是挺平常的...但想起小四让人画完《心写治平》藏起来不给人看,就稍稍做了些改动。
香樟木的底儿香,冥色谹、驼茸、古铜、火熏、蓼蓝染绿、大蓝浅碧,淮蓝染青...出自林永匡、王熹《清代社会生活史》
猩红带风帽的斗篷,没错,就是宝玉同款。小四出门约会,里头露出的长袍下摆是朱砂的,是为了配珞珞的酡红氅衣,结果又被她罩了件猩红色,全身上下一水红,整个人也是很“艳丽四射”了...(珞珞你不觉得他要穿这样会更被小娘子偷看吗...)
古代其实斗篷、披风都分得很细,有兴趣点这里。
瀚海梨,出瀚海北,耐寒而不枯。出自《西京杂记》还有下文的库车杏,都是回部特产。于阗玉,就是和田玉,光绪九年后才改得名。
说一遍魏宫里沉璧的相关设定吧。
回部信奉安拉,安拉派来人间的使者是他们的先知,千百年来只出了一位先知,那位的女儿法蒂玛的后裔便是沉璧她们一族,沉璧是族中的圣女,被称为法蒂玛转世。
盖佛本无生,岂有转世。是乾隆写给藏传黄教选转世灵童的。
他其实不信佛这种事,几乎是为了维稳才扯了面大旗。认为佛现于世,没有生,没有死,还来什么转世之说呢?但因为藏民信奉,他便扶植宗教来安定蒙古和藏区,事实证明有宗教信仰的这些人,掌控了灵童,人们和地区便会安定,两者是互赢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乾隆一直打击中原的各路邪教,甚至要斩草除根,毫不留情,就是因为他深知这种力量,一点火花都会成为燎原之火,他也绝不允许再出一个新的领袖,来分他的权利。
《西厢记》嘛,张生勾引了良家少女,在小四眼里,这一日来,就担心珞珞跑了,看她凑热闹去听西厢记,思维发散,觉得她也要被抛媚眼的年轻公子给勾搭跑了,于是直接恼了...emmm
而珞珞眼中,张生唱到“正撞着五百年风流孽冤!”一句时,那里满满是张生对莺莺满腔爱慕,看向小四,觉着遇到了五百年难得一见的讨厌鬼,其实是在害羞。
男女思维的差异,导致两箭头没对上。
虽然我觉得直接大戏台上唱《西厢记》有些诡异,不过《游殿》本来就是张生和莺莺相遇的一幕,也没什么,南巡图更是直接给画出来了,是真事儿,另外大象在戏台上也是真事...上个图好了。
情之所钟,虽丑不嫌。出自沈复的《浮生六记》
柿子盆景
不肯去观音院
这个传说是现在舟山普陀山的普济寺,资料里写说是乾隆的事,但我当年去的时候听说明明是康熙...
简单就是乾隆夜半投宿,和尚不给开门,小四回家特别生气,就说既然如此,那你们以后的正门就再也不用开了,后来又觉得命令太过严苛,改成皇帝来了可以开,60年再开一次。
这个观音院被我张冠李戴到姑苏了,因为jio得很好玩,所以用进来啦。
帝王的软肋 111(沉璧下线)
香山宫红叶尽染,魏璎珞静静地坐在佛堂内,看着窗外的枫叶飘落,随水流去,打着转儿地卷入小漩涡
榻上的佛经一直翻到第三卷首页,从早上便停在此处
千山缓缓上前,离她稍远,安静地凝望她的侧颜
魏璎珞淡淡回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垂首看着经文
“关于《摩利支天经》令妃娘娘还有何处未参透的?”
千山收回目光,开口问道
魏璎珞指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下
千山稳稳上前,脑海中佛偈声声——身如菩提,心似明镜,身如菩提,心似明镜……
见他坐下,魏璎珞提过茶壶给他倒茶,水流缓缓上升,最终往茶盏外漫出
“令妃娘娘,满了。”千山不动声色地说道
魏璎珞看着茶水流出,问他:“真的满了吗?”
千山沉默...
香山宫红叶尽染,魏璎珞静静地坐在佛堂内,看着窗外的枫叶飘落,随水流去,打着转儿地卷入小漩涡
榻上的佛经一直翻到第三卷首页,从早上便停在此处
千山缓缓上前,离她稍远,安静地凝望她的侧颜
魏璎珞淡淡回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垂首看着经文
“关于《摩利支天经》令妃娘娘还有何处未参透的?”
千山收回目光,开口问道
魏璎珞指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下
千山稳稳上前,脑海中佛偈声声——身如菩提,心似明镜,身如菩提,心似明镜……
见他坐下,魏璎珞提过茶壶给他倒茶,水流缓缓上升,最终往茶盏外漫出
“令妃娘娘,满了。”千山不动声色地说道
魏璎珞看着茶水流出,问他:“真的满了吗?”
千山沉默不语,她将茶壶放下,随手将浸湿的佛经放到一旁,在日光下晾晒
抬起那杯溢满的茶水,往窗外泼去
然后说道:“等千山大师心中倒空再来与本宫讲道吧。”
千山微微叹气,淡淡说道:“如果令妃娘娘皈依法门,可享天年,娘娘会如何选择?”
魏璎珞看着窗外,认真地想了想:“能吃苏造肉麻辣兔吗?”
千山一笑,摇头
“那自然是痛痛快快活着更好,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就喝酒,爱恨随心,痛快。”
千山还想说话,魏璎珞却望着窗外,不再看他:“千山大师每日来同我论道,是为了什么?”
“为了救你脱离沉沦苦海。”
魏璎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千山大师,我已经离开苦海了,原来你还在里面吗?”
千山被哽住,又听她继续说道:“前几日你与我论道,说你的心境你的悟性,说心佛众生于你皆空,说无圣无凡无施无受无悟无迷……”
还未等千山反应过来,魏璎珞忽然抬起另一杯凉掉的茶水,狠狠地泼在他脸上
千山睁眼,站起身,眸中冷光闪现
魏璎珞看他,也站起身:“万事皆空的千山大师,无圣无凡无施无受无悟无迷,为何却有如此大的脾气?”
千山一时语塞,这才反应过来,魏璎珞是在故意激怒他
他微微叹气,擦去脸上的茶水:“三日后,是令妃娘娘摩利支菩萨天女皈依的日子。”
魏璎珞冷冷一笑:“顽梗悖逆,我命自主,满天神佛,谁能救我?”
“璎珞!”
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千山转身,傅恒一身风尘仆仆,将千山推开
魏璎珞看着傅恒,不解道:“傅恒大人,你来此处作什么?”
“带你走。”
傅恒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千山双手合掌,立在门口,微微垂目:
“令妃娘娘不能走。”
傅恒冷笑,一把将千山推开,拉住魏璎珞的手腕大步往外走去
千山忽然急道:“令妃娘娘命数将尽,皈依法门是唯一解救之法!”
傅恒顿住,回身走到千山面前,怒斥:“你这个秃驴!休打诳语!”
千山垂目,不再说话,山间的风吹过,红叶如血,回廊外泛起千层血海
魏璎珞转身,仰头看着,树叶婆娑之声交杂,如瀑涧坠落轰鸣
傅恒握紧拳头,再也忍耐不住,一拳狠狠砸在千山脸上
千山脸侧向一旁,嘴里泛起浓浓血腥,他勉力吞下,擦去嘴角的残血
“骗子!”
阵阵嘶吼被山间翻涌的波涛血海吞没
紫禁城内,海兰察正风尘仆仆地快步往养心殿去,身后跟着同样灰头土脸的小全子
去到养心殿,弘历看着小全子,不由皱眉:“这不是延禧宫的么,怎么和你一道?”
海兰察不由笑道:“所幸有小全子,他从宝月楼里偷来了这个——”
小全子一听,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装饰精美的匣子,用袖子擦擦打开,呈到皇上跟前
弘历拿起里面的孩童的项圈和摇铃,雕刻镶嵌的工艺带有浓浓的霍兰风格
海兰察接着说道:“若没有小全子相助,奴才这一路怕是大海捞针,可能十天半月都回不来。”
弘历将摇铃放回匣子里,轻轻地叹气,又气又想笑,指着小全子道:“你说,你的主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全子支支吾吾,抬头瞥了一眼不怒自威的皇上,又极快地低下头去,跪得更深了:“奴才不敢说。”
“你的主子都敢背着朕自己筹谋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小全子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令妃娘娘说,容妃娘娘若说她和男人私奔,那她就是真的私奔去了。”
弘历一愣,随即震怒,转身拿过案桌上那方极珍贵的乌金砚就要摔掷到地上
“皇上!容妃娘娘求见!”
殿门外适时地响起李玉的声音
弘历额头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最后慢慢将砚台放回桌上
冲海兰察和小全子指指一旁的屏风,不耐烦地催他们过去避着,这才唤容妃进来
沉璧双眼通红地走进书斋,见到皇上,眼神不自在地闪避
弘历掀起眼皮极清浅地看了她一眼,想起魏璎珞竟然托小全子说什么“容妃若说她和男人私奔,那就是真的私奔了”……
他恨得牙痒痒,不由审视地看着沉璧,这个女人,与陷害魏璎珞还情有可原,可傅恒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为何明里暗里屡次撺掇,刻意提及魏璎珞与傅恒的陈年旧事
旧事重提,他心中自然不痛快,可却从未怀疑过魏璎珞与傅恒之间的清白
他只是……醋坛子翻了,想要她的所有,过去、现在和未来
沉璧欲言又止,弘历心里冷哼,对这招司空见惯的欲拒还迎很是不耐烦,偏偏女人都喜欢
他也不问,微微歪斜着身子,指腹不由蹭着乌金砚上雕刻的纹路,百无聊赖
沉璧见皇上也不说话,料想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心情不大好
于是走上前,跪在他跟前,仰着头望他,张口道:“皇上,你对沉璧真好,沉璧心里十分感激,皇上以后不要对沉璧这么好了,可以吗?”
弘历淡淡地哦了一声,又觉得不妥
如此敷衍,怕是会引她怀疑,于是放下手中磨蹭的墨锭,垂眼看她:“朕对你好有什么不妥吗?”
沉璧擦擦泪:“沉璧心中有愧。”
“你有什么隐瞒朕吗?”弘历抬起手,不由自主地转了转扳指
“沉璧知道不该说的,可皇上对沉璧太好,我、我只能对不起璎珞了!”
沉璧满目悲痛,似是下了极大决心,抬起头看着皇上:“三日后,富察傅恒会带令妃远走高飞,离开京城!”
弘历转动扳指的手顿住,极其凉薄地瞥了一眼因为“背叛朋友”而无比沉痛的沉璧,即便魏璎珞没有提前告知,他也是不信的
沉璧演得如此悲痛,似乎自己随意应一声很不合时宜
弘历只得顺手将手旁的茶盏狠狠摔到地上,雷霆震怒:“胆大妄为!沉璧,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全子与海兰察躲在屏风后,听着皇上又是摔杯又是怒骂,忍不住竖起拇指,点点头,皇上演得太棒了
沉璧被摔杯声一吓,不由缩进皇上怀里,轻声啜泣:“皇上你答应沉璧,放过魏璎珞,好不好?”
弘历冷冷垂眼,看着沉璧眼中的自己,认真说道:“欺瞒朕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虽然知道皇上说的不是自己,沉璧依旧不由瑟缩,微微一凛
只要魏璎珞消失就好了,等魏璎珞死了,皇上就是她的,很快这一天就要到了
三日后,甘露寺后门,一辆马车停住,院内一个裹着披风的人影闪入车内,厚厚毡帘放下,马夫扬鞭,往远处去了
自紫禁城至香山,弘历一身月白色常服,策马而出,沉璧亦打马相伴,海兰察带领几个心腹侍卫尾随其后
弘历扬鞭,红色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月白在鲜红的林中分外扎眼,如一道清冷的月光,破开茫茫血海
前方傅恒已经停下马,往车马走去,见皇上带领着众人策马前来,一脸狐疑,还未掀开毡帘,便弓身行礼
弘历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恒,翻身利落下马,没好气地指着车厢道:“你这是准备要去哪里?”
沉璧勒马,跃身而下,双眼朦胧地看着傅恒,轻轻靠在皇上身旁,小心地对他说:
“傅恒大人,对不起,说好要替你和璎珞保密的,可我不能欺骗皇上……”
傅恒一脸狐疑,突然笑道:“容妃娘娘,您在说什么?”
“阿玛!”车窗的帘子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掀开,接着探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脑袋
车门毡帘从里面被掀开,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钻了出来,转身将里面的孩子牵了出来
女子一身青色裙裳,拉着福康安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礼
傅恒走到女子身旁,握住她的手,对皇上道:“这是微臣的侍妾青莲,今日有空带着孩子,一家人出来赏红叶。”
沉璧脸色微微发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恒:“傅恒大人,你不要再说谎了,现在交出魏璎珞,兴许皇上还会放过你们!”
傅恒冷冷一笑,又对皇上道:“令妃娘娘此时正在甘露寺内,今日是她的天女皈依之日,如果晚了,恐怕……”
“皈依?”
弘历从未听小全子提起过,一时愣住,但心内愈发的惶恐不安,再也顾不得傅恒和沉璧,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沉璧慢慢摇头:“不可能的,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为成全我皈依呢?”
傅恒走上前,冷声道:“容妃,请上马。”
甘露寺山顶,钟声响彻天际,回荡山谷间,悠悠荡荡,沉郁苍茫
枫叶鲜红如血,甘露寺坐落其间,如同无边血海中浮沉的幻界,不真实
魏璎珞跪在摩利支天菩萨殿内,朱红色的圆柱高高矗立,顶天立地,摩利支菩萨庄严坐莲花上,左手执天扇,右手垂掌向外,作与愿势,身如阎净檀金色,光明如日
“南无摩利支天菩萨!”千山垂目,庄严地念道
魏璎珞仰头望着那双俯瞰众生的眼,一时入神
好半天才喃喃开口,有气无力地念道:“南无摩利支天菩萨!”
千山道:“你随着我念,弟子魏璎珞归命三宝摩利支天菩萨!”
魏璎珞缓缓闭上眼,过了好半天,突然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应该是讨厌紫禁城的,这十多年来,紫禁城夺走了我的一切……”
千山拨动佛珠,殿外数百僧众齐声念诵
千山静心继续道:“南无摩利支菩萨!愿护我身,无人能见我,无人能知我,无人能捉缚加害我,无人能欺诳责罚我……”
魏璎珞站起身,继续仰望顶天立地的佛像,自语道:“紫禁城夺走了我的姐姐、先皇后、还有我的孩子……可我为什么不愿离开呢?”
千山皱紧眉头,拳头死死攥住,一颗佛珠都转不动,但依然咬牙念道:“南无摩利支菩萨,王难中护我,贼难中护我,失道旷野中护我!“
魏璎珞轻笑一声:“可我为什么还是想要留下呢?
因为如果我离开,有一个人,他会很孤独,我不可以再失去他了,我需要他。”
千山克制地继续念道:“南无摩利支菩萨,水火刀兵中护我,鬼神毒药难中护我,恶兽毒虫难中护我,一切怨家恶人难中护我!“
魏璎珞走到千山跟前,掰开他握紧的拳头
噼里啪啦,线早已断裂,菩提子落满一地,千山颓然地垂下手去:
“魏璎珞,是你自己选的,我说了,你若留在红尘世间,命数……”
魏璎珞坦然道:“昨天千山大师问我,天堂与地狱,选择什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可在我心里,有弘历的地方就是天堂,你的甘露寺于我而言,不过是困守我的囚笼和地狱,在囚笼百年,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魏璎珞!”
远远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难以克制的眷恋
弘历一身月白,自一片翻滚的红海中而来,魏璎珞拨开挡在眼前的细小碎发,转身笑着看他
她心满意足地叹息一声,张开手,任由弘历一把将她抱住,秋风陡起,红叶漫天飞舞
“你又吓朕!”弘历紧紧抱住她,颤声责备
千山垂下眼去,缓缓地闭上眼
身后沉璧缓缓上前,看着弘历与魏璎珞相拥,无法接受地摇着头:“魏璎珞,你和傅恒不能如此陷害我,你们是故意的,将计就计给我设下圈套!”
弘历松开怀抱,但依旧握住魏璎珞的手,冷冷看着沉璧:“朕也很好奇,即便你嫉恨令妃,但为什么要陷害傅恒……”
海兰察越过沉璧,捧着一个匣子上前,沉璧看着那个匣子,如同被火刺痛,痛苦地闭上眼
“原来皇上早就怀疑我,一直都在和沉璧玩游戏呢……”
沉璧哈哈大笑,最后笑声渐渐变成了哭声:“就为了与大清交好,我的哥哥们将我这个部落圣女送进宫献给皇上,可是我已经有阿夏了,他才那么小,怎么可以离开额娘……哥哥说阿夏失足跌入兽坑摔死了,其实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阿夏是怎么死的……”
红叶被风吹散,一片一片鲜红如血,像她裙摆上的彼岸花,浓烈绝望
“当年把我选为圣女送入圣庙,后来又将我重新妆扮送入紫禁城……”沉璧蓦然一笑,冷艳迷离,“我想死,傅恒为什么要救我?我分明可以脱离苦海的!”
弘历不由动容:“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因为我爱你啊!”
沉璧突然绝望地嘶吼,
“你送给我一片月光,送给我一座宝月楼,送给我人世间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我终于不再是可耻的圣女伊帕尔汗,而是你的沉璧,天真纯洁美丽勇敢忠诚,是世间一切完美事物的化身……”
沉璧越说越无力,忽然一笑,暗袖中利光一闪,倏然朝魏璎珞刺去
弘历连忙挡在前,一把将她推开,刀刃划破他的手臂,献血飞溅
侍卫上前,将沉璧按住押下去,寺庙里回荡着她疯狂的笑声
魏璎珞连忙察看他的伤势,弘历拉住她,不顾伤口往外走去,门外车马已经备好,弘历将她小心抱入车厢,车马离去
千山一人站在寺中,抬头望四周,心中一片茫然
一进入车厢,弘历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彼此绞缠好一会儿,才喘息着分开,又恋恋不舍地轻啄她的嘴角和下巴:
“你骗朕,你又骗朕,嗯?”
魏璎珞老实地窝在他怀里:“皇上知道臣妾一定不会遁入空门的,是不是?”
“你真愿意剃光了头发做尼姑,朕才不拦你!”
魏璎珞嘻嘻笑道:“臣妾身怀有孕,哪能做尼姑!”
弘历皱眉,眼神闪烁几下,又不甘地恨恨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心口不一时耳朵就会红……”
魏璎珞伸手捏了捏他发热的耳垂,忍不住凑上去,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弘历一个激灵,浑身酥麻,又捏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进去
“你的伤口……”魏璎珞急促地说着,推开他的胸膛
弘历胡乱解开她的衣襟盘扣,毫不在意道:“不碍事!”
千山站在山脚下,背着竹筐,拾级而上,弓腰将红叶捡起,抬眼往上望去,这条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