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帝【耽海】上
一些我流鲨夫证道,He。
01
须弥山巅,广袤雪川连绵。
一轮初升圆月缓缓掠过神殿穹顶一角,又映入大迦叶尊者极目而眺的眼底。
他正带着一名半大沙弥走在茫茫雪地上,小沙弥僧袍被吹得鼓胀,深一脚浅一脚哆哆嗦嗦跟在后面,不知是觉得冷还是惧。
“尊者……”他忍不住小声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僧佉暴风裹挟着地狱道模糊的哭嚎,从远处铁轮般的高大山峦阴影里呼啸而来,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声音也被吞没进去了。半晌才听尊者问:“天道何患?”
小沙弥一激...
一些我流鲨夫证道,He。
01
须弥山巅,广袤雪川连绵。
一轮初升圆月缓缓掠过神殿穹顶一角,又映入大迦叶尊者极目而眺的眼底。
他正带着一名半大沙弥走在茫茫雪地上,小沙弥僧袍被吹得鼓胀,深一脚浅一脚哆哆嗦嗦跟在后面,不知是觉得冷还是惧。
“尊者……”他忍不住小声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僧佉暴风裹挟着地狱道模糊的哭嚎,从远处铁轮般的高大山峦阴影里呼啸而来,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声音也被吞没进去了。半晌才听尊者问:“天道何患?”
小沙弥一激灵,恭恭敬敬答:“新任大阿修罗王现世。”
阿修罗道作为四恶趣之首,与地狱、饿鬼、畜生道不可同日而语,一旦出现强大到足够统领全族的阿修罗王,便很有可能成为神魔之战的伊始。
而近日就有这么一位阿修罗王诞生了。
善法明王知晓此事后,当即赶赴鸡足山拜访尊者,两人密谈许久,他离开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尊者更是连夜登上了须弥山顶三十三重天。
听见弟子回话,大迦叶尊者面上闪过沉重的叹怀:“不知此行能否求得破局的‘缘’。”
然而直到小沙弥看见神殿主人,都没有把他与尊者口中的转机联系到一起。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颓弱了。
大概对不邀而来的客人没什么兴趣,他侧身闭目,跪于空旷大殿中一动不动。烛火将目所能及处都映得朦胧混沌,仍掩不住他一身恹恹之色。
比起跪经消业,小沙弥更愿意相信这人是在走神发呆,或者干脆在打盹。
大迦叶尊者并不在意受到怠慢。他停在殿外,单手合十作下一揖:“圣子,别来无恙。”
那人眼皮都没动一下:“尊者说笑,我身恶果未消,当不起这个称号,还是唤我本名吧。”
大迦叶尊者便改了口:“帝释天。”
小沙弥无声瞪圆了眼睛——
这人竟是二十诸天神之一,忉利天的主人帝释天!
当年佛陀下生应善劫,就是他持宝盖为其引路。后又传闻他自请佛前跪经,避世不出已有百年,未曾料本相原来是这样……
他愣愣盯着那半张单薄秀美的侧脸,直到身侧投来暗含告诫的目光,才心虚地定了定神。
大迦叶尊者收回视线:“……您久居善见,想必还不知新任阿修罗王降世的消息。他已举兵占领太初天,或许不日就要泅渡香水海,攻上须弥山了。”
太初天是神魔交界的混沌古战场,离天道只有几千由旬之遥,足见战况紧迫,绝非危言耸听。
可他的单刀直入却像砍在了一团轻飘飘的棉絮上。
“尊者说这些是何意?”帝释天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语气柔和,又是隐隐有些冷淡的,“战斗之事非我所长,何不去请诸位护法明王?”
尊者道:“我正是为此而来。善法明王得知此事后第一个持了罥索利剑前去镇魔,可途径香水海时——”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海面却映出了他的死相。”
“……!”小沙弥听到这里,全靠死掐手心才没有惊叫出声。
他是见过善法明王教令轮身的,那样忿怼威怒之相,甚至还未与新王交上手就被天道预言将死之局,怪不得那时他脸色难看至极!
也许是这个消息确实太过惊骇,帝释天长睫颤动,终于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比琉璃还要美丽的绿眼睛。
“新任阿修罗王……是什么模样?”他侧目问道。
“此人身法通天,不仅引得本部族誓死追随,地狱道的魔物也在后方伺机而动。据说现身时总带着面具,只知是一头白发。”
阿修罗族男极恶,女极美,肤色发色教天人更为深沉,白发确实是相当罕见的特征。
可小沙弥觉得那一眼中摄人的光华很快就消散了,快得就像从未出现过。
帝释天看上去依旧兴致缺缺:“那就奇怪了……他不去诵佛避劫,反而请您来这儿做说客,真是悠哉。”
这话没有一点哪怕假意关切的意味。大迦叶尊者无奈,垂头念了一声佛号:“也是去求过的,可佛不应。”
“佛不应啊……”帝释天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他自己说的?”
尊者点了点头:“善法明王的意思是,您当年……曾斩过那位即将成型的近阿修罗王,若是动用密宗的欢喜禅,或能让渡其中一二功德。”
小沙弥下意识看向帝释天搭在膝上的手指——细白纤直,没有任何伤疤,完全无法想象它能令一位穷凶极恶的阿修罗毙命。
“也许是个好主意。”帝释天没什么起伏地嗯了一声,“看来为平息灾祸,哪怕那人连面都不敢露一个,我也应当顺势而为了。”
“……他已是明王中最重要的尊格,若真不战而败,天道这一劫实在难测。”大迦叶尊者顿了顿,“他死相已生才呆在领地不敢妄动,并非有意……”
“尊者不必多言。”帝释天忽然打断了他,“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向我求婚,至于上一次……您知道的,闹得不太愉快。这次既为天道所归——”
他微微一笑:“我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轰——!!!
话音刚落,殿内骤然爆发一声巨响,以帝释天左侧的玉柱为中心,金石铺就的地面霎时荡开了一圈圈裂纹!
大迦叶尊者眉心一凝:“谁在那儿?”
小沙弥猛地抬眼看过去,只见满室烛光因这一击的余波摇晃不止,张牙舞爪的重影里,一位红袍黑发的男人从柱后走了出来,而在此之前,他们竟谁也没有发觉。
平心而论,对方称得上极为英俊,高塔一般的影子笼守在帝释天身上时,甚至有些像极了柔情的东西在流淌。如果不是眉心的族纹将凶性暴露无遗,可能真要教人纠结一会儿他的身份。
——这是一名阿修罗。
他一步步朝这边走来,眼中有暴虐和嗜杀在燃烧,比灯烛不知明亮多少倍,大有将人剥皮抽骨之势。
小沙弥本能地想要远离这个危险的人物,可颤巍巍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了非常荒诞、毫无缘由的念头——如果善法明王在这里,他的死相恐怕会立即应验。
“又是他……怎么会是他……”
一片混乱中,大迦叶尊者喃喃道。
而帝释天依旧很平静,他手腕向外利落一翻,男人顿时像被无形的丝线牵扯住,停在了他面前。
帝释天指尖轻抬,那双手实在太漂亮,结印时有种全能的意态,比如抚摸易碎的杯盏,握住水底的弯月,而如今则是摁住了野兽的肩窝。
他仰头盯住那对赤色的眼睛,阿修罗神色漠然,冷硬轮廓在专注且唯一的对视中像根崩紧的弦。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一言不发地重新隐入了阴影。
恐怖的气息织网般收拢退走,得以喘息的小沙弥终于发现了异样。
这分明……只是一具……
“一具幻身而已。”帝释天似乎才想起殿外还有两位客人,“尊者莫要惊慌。”
很显然,这个解释不足以说服任何人。大迦叶尊者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圣子怎可还将他留在须弥山!即便是幻身,那也是——也是——”
“……”帝释天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对方的怒容,“只是习惯了念经时有人作陪,尊者以为我如何?”
他偏头凝望玉柱的方向,像是想起什么流连的往事,露出一个短暂的,但比答应婚约时要动人百倍的笑来,刹那间昏暗大殿内简直似有无边莲华盛开。
“当年他被一刀捅入心脏,真身又捆着锁链沉入血海,不会再有活命机会了……说起来您方才还为善法明王游说这份功德,如今又在担忧什么?”
……
……
……
离开善见神殿已是后夜,归程的风雪一如来时。
小沙弥望向前方的沉默背影,满脸欲言又止。
大迦叶尊者若有所感,头也不回道:“有疑便问。”
他确实有一肚子问题,挑挑拣拣半晌才犹豫着开口:“圣子已经答应襄助明王修行,为何您依旧忧心忡忡?”
帝释天本就不太有交谈的兴致,无论如何被追问幻身一事也都避而不答,好在仍是言而有信的,只请尊者速去回复善法明王。
而对于婚约,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修禅之地必须选在忉利天。若明王没有异议,便在三日后来神殿找他。
虽说这个要求没有转圜余地,却并不苛刻,怎么看此行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未证畏证,于心无益。”大迦叶尊者却道,“这不是你刚刚所想之事,回门后多抄一遍《十诵律》。”
“……”小沙弥讪讪应下,深吸一口气重新发问,“诛杀阿修罗王原是大功德,圣子怎会说自己恶果未消?他与那位阿修罗……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终日与手刃的仇敌四目相对呢?
尊者停下脚步,等人跌跌撞撞走近后,抬手朝天与海的昏暗交汇处一指。
小沙弥心知那里是太初天的入口,可他竭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见香水海上翻涌的怒涛。
“那里原有一颗遮天蔽日的牛首旃檀树,奇香无比,以其木料涂在伤处很快就能痊愈。圣子向来不喜战乱,而太初天自古神魔混居,天人与外族时有摩擦,于是他当年经常坐于树下为天人疗伤讲经。”
“可……树呢?”
“被连根拔起,已经化进荒土里了。”
小沙弥不免扼腕。
“帝释天神格淳厚,转经轮时云开雾散,妙音鸟纷纷聚于上空盘旋鸣叫,场景可谓盛极无量,甚至能引得魔物都前来皈依。”
由于许久未走动,小沙弥感到肩背上已积了厚厚一层雪。在由寒冷引发的僵颤中,尊者声音极轻,却带有一股令人笃信的奇特力量,恍惚间他似乎看见枯木重新自土壤里生发,很快长成参天蓬勃的模样,树叶簌簌落向在风中翻飞的白袍,手持莲座经轮的圣子抬起头,与他们隔着山海与时光相望。
“也就是在那时,他瞒过天道众生,将一位阿修罗容留在了神殿中……”
02
百年前,太初天。
回过神来时,帝释天发现自己又在盯着头顶的树枝瞧,而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
那里本该有一个高大英俊、总之难以忽略的男人,近日来树下讲经时,经常能看见。
他出现的时机通常飘忽不定,有时在众人闭目诵经时无声无息接近,几下攀上树后隐入繁茂的枝叶。有时来得比他还早,懒洋洋躺在枝干上,红色衣袍随意垂落,远远望去好似一捧野火在风中燃动。
等到人群散尽后,男人才会从树上跃下,一言不发走到他面前,将鲜血淋漓的伤口递过来,让人想起桀骜又孤独的野兽。
而这头野兽已经数日没有出现。
帝释天思索半晌,提早结束讲经,与众人告别后独自穿过太初天的荒原,踏上了阿修罗道浸满鲜血的土壤。自前任阿修罗王被天道联手诛灭,这里群龙无首,内部的厮杀混战已持续多年。
待男人结束一场恶斗,听到前方此起彼伏传来“步步生莲”的惊叹时,帝释天已经越过满地尸骸,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男人愕然瞥过帝释天光洁的赤足,那一瞬神色几乎是古怪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啊,做什么呢?帝释天想。其实来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又忘记自己有没有得出答案了。
他厌恶征战,只在佛下生普渡时随之来过几次,阿修罗道浓重的杀欲与他神格的佛性相克,不是多么愉快的体验。
“你身上总有新伤。”最终他说,“一连七日。”
男人眉梢微动,大概觉得有趣:“我以为你该知道,在这里,流血斗争甚至死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被我满手血腥的一幕刺激到,后悔救下这个十恶不赦的阿修罗了?”
男人是一名阿修罗,这是他们初见时彼此就心知肚明的事。只是两人都表现得淡漠寻常,以至于时隔许久后第一次交谈,每个问题都来得十分尖锐。
“不曾悔,只是奇怪。”帝释天沉默一会,否认道,“你明知这样的厮杀永无止尽,为何还要一刻不停地战斗?”
他下意识摩挲起手中的经轮:“你若愿皈依,偿还完所有业报,会迎来永远的和平。”
对方眼神越来越异样,最后竟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咳嗽几声重新开口:“圣子……果然仁善,亲自驾临阿修罗道,原来是为了渡我出无边苦海。”
连男人莫名发笑都没生气的“圣子”,这时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名号是在太初天流传开的,起初帝释天觉得当之有愧,但不愿拒绝众人好意,听久后更没那么在意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两个字中察觉到某种奇异的进犯,可对手一脸坦然,大概笃定他抓不到证据。
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帝释天霍然转身,正撞见一只十尺余高,似狮又似象的魔物拨开血海,仓惶逃窜中直直朝他们扑了过来!
他的战斗经验远不及几位明王,更没兴趣动手,第一个念头其实是要避开,但很快又想起背后还有个新伤叠旧伤的阿修罗,就在这一瞬犹豫中,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索性任那东西咬去两块皮肉,地狱道的东西吞了带佛息的血,是活不成的。
眨眼功夫魔物已然逼近,它跑动数步后腾跃而起,庞大的身量投下成片阴影,帝释天静等在原地,直到利物刺入皮肉的尖刻声划破空气,血雾如焰火般嘭一声炸开——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电光火石间,数道长满倒刺的触手自身后冲天暴起,掀起凛冽罡风直冲魔物面门攻去,它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这雷霆一击贯穿喉咙,钉在了半空中!
祭出法相后阿修罗表情越发森冷,手臂结实的肌肉块块隆起,拽着触手借力跃上魔物头顶。
那东西怒吼一声,疯狂甩动脑袋挣扎,倒刺却越扎越深。浓腥鲜血打湿了它黑亮的鬃毛,随着越来越剧烈的动作瓢泼落下,帝释天顾不得闪躲,下意识喝道:“阿修罗!小心!”
天旋地转中阿修罗咬牙看了他一眼,甩开触手缠住身下被自己开了个洞的脖子,腰腹顶着魔物愤怒的抵抗悍然发力后仰,只听咔嚓几声脆响——
魔物的颈骨被彻底绞断了。
这一击颇有摧城拔寨的力道,连带撕开了它后颈血淋淋的皮肉,阿修罗心知已经无法收势,索性半跪下来作为缓冲,与之一齐急速下坠——
轰!!!
魔物沉重的身躯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过程中数不清的尸骨遭到重碾,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化为纷扬的齑粉。阿修罗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望向了视线里唯一一方净土——
破碎狼藉的战场上,帝释天浑身仍泛着微渺的光,除去袖摆脏污的血迹,一切本应是纯粹的。
“……挡在前面做什么?”阿修罗强迫自己从零星的红印上移开视线,把后半句“我不需要你救”又咽了回去。
帝释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杀障太重,不该再动手。”
“不动手?”阿修罗有些好笑地反问,“那现在躺下的就不是它了。帝释天,这世上可不存在什么‘永远的和平’,我更相信分明的强弱。”
他身下是垂死的巨大魔物,背后是血肉横飞的战场,或许一位无往不胜的战神合该是这样,孤拔地立于天地之间。
可帝释天却下意识看向了魔物咽喉处横亘的狰狞伤口。
“这并不是理智的想法。”他有些忧虑,“你无法保证自己是永远的胜者,不是吗?阿修罗,自业自得果,你始终放不下嗜恨,一旦战败身殒投入轮回,就要降德坠贬至地狱道了。”
地狱道寒冰猛火,烧煎交加,是三恶道中苦痛最甚之地,否则方才的魔物也不会发疯一样逃出来。
“若你潜心跪经消去杀业,待有朝一日证得佛果,便能断尽思惑烦恼,化入无形无相无色天,何谈没有长久永恒的安定?”
帝释天的目光至真至净,被长睫一敛,透出一点盈润的水绿色。
阿修罗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双动人的眼睛。
“如果我说不呢。”他嗓音嘶哑,“不仅如此,我将来可能会成王,还有可能与天道开战。如你所说,这即是你几次选择救我时种下的业因。后悔吗……要与我一起下地狱?”
忽而四起的阴风将帝释天鬓发吹乱,白袍裹贴出清瘦的身量,他没有犹豫:“独善非善,我甘愿承担所有恶果。”
从始至终,阿修罗都没有移开视线,那是一个混合着审视、犹疑以及更多晦涩情绪的复杂眼神。
最终他不知因何妥协,无奈地放缓了声音:“……没人需要你承担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也少拿那套因果轮回诓我。我——只是阿修罗,仅此而已。”
帝释天有些疑惑:“只是阿修罗?”
“据说,阿修罗一族皆因生性好斗投身至此。”
“有何不妥?”
“没什么不妥,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佛造出因果,让众生背负上一世的善恶,天人财富受用尽善尽美,而阿修罗则生来被压在须弥山下的如意树根里。”
“……”
帝释天轻轻皱了皱眉。阿修罗的语气是如此轻慢,仿佛芸芸众生朝拜的大道于他不过一缕飘蓬。
“不过前世也罢轮回也好,他们下场如何都与我无关。”果然,他冷冷道,“我只知道如今的我极其厌倦这里的尸山血海,一路厮杀至此也并非多么好战,不过是要去追逐天道才有的光明,所行皆出自本心,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或者请问圣子,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得偿所愿?”
只有阿修罗曾经的仇敌才知道他这时表现出了多么诡异的耐心,可惜白骨是不能说话的。
远处又爆发起新一轮缠斗,此起彼伏的怒吼尖叫混着血腥气遥遥传来。
帝释天从那张英俊的、血迹斑斑的脸上一寸一寸打量过去。
直至很久后,久到阿修罗沉入冰冷的血海,他独自回想起这一幕时,才明白自己究竟因何而动容——男人的神色是如此孤勇而一往无前,仿佛宿命轮回真的被他轻蔑抛下,即便身后没有追随的信徒。
“那么,阿修罗。”他说,“跟我回忉利天吧。”
“……什么?”
这提议可以用石破天惊来形容,阿修罗觉得他们中必定有一个已经疯了。
“你既不喜欢这里,不如随我回忉利天。”
“……然后成天诵经念佛?你就那么想引我皈依?”
帝释天摇了摇头:“那样再好不过,但我并不是出于这个目的才让你留下……如果你只是喜欢天道的日升月落,大可不必再沉湎于争斗,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所以……”他顿了顿,大概也在权衡这个邀约的后果,“若你再犯下杀业,等到那时,我会亲手了结你……和你的谎言。”
他问:“你愿意吗?”
即使是论及生死,帝释天的神情依旧非常淡漠,不像他伸来的手,带着一种天真又坦荡的引诱。
“……”
阿修罗没有再说话,只是像在太初天那样,从高处一跃而下,走向他的天神。
身后濒死的魔物突然桀桀怪笑起来。
你会后悔,会变得和我一样,它用尽最后的力气诅咒。
但阿修罗没有回头。
自此,须弥山巅孤高冷寂的神殿,迎来了它某种意义上的第二位主人。
……
起初,阿修罗对一切都持着相当怀疑的态度:“这里除了雪还是雪,连种点花花草草打发时间都不行,你平常都做什么?”
“诵经,抄经。”
“……”
不太理解男人神色为什么变得一言难尽,帝释天站在旁边想了想,默默绕着他走了几圈,袍袖所经处幽香浮动,四周很快围满了莲花。
他犹豫道:“种花?”
“……算了。”就连被十几个敌人包围时阿修罗都没这么头疼过,“我自己想办法。”
这话并不是随口一说,因为没过多久,帝释天就发现殿外冒出了一片红彤彤的作物。
雪川上很少有这样热烈的颜色,他难掩好奇地走过去打量一圈,又用眼神询问身后的始作俑者都干了些什么。
“地狱的魔鬼椒。”男人看上去很是满意,“我把底下掏空一部分,灌了点不周山的熔浆进去。这东西不像我们尊贵的神殿主人,每天都得沐浴熏香,特别好养活。”
帝释天莫名其妙被扣了顶“骄奢”的帽子,难得有些郁闷,一针见血道:“真的不是因为你喜欢用它们泡酒吗?”
“……当然也有这个原因,总之不吃辣也不喝酒的人是不会懂这种乐趣的。”
帝释天扭头进了神殿,孰不知男人优越的身量让一切破绽都无所遁形。
“怎么还脸红了。”阿修罗好笑地跟在后面,“不能吃辣不能喝酒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这人脸皮真薄……要不来今晚跟我喝几杯,没准能练出酒量来。”
“谢谢,不用。”
再之后,阿修罗大概尝到了甜头,某天从畜生道里捞来几只胖乎乎的白鹅,美其名曰看家护院,也不管它们在寒风里冻得骂骂咧咧。
其中有几只机灵的趁机溜进了暖和些的大殿,扑扇着翅膀四处乱窜,帝释天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它们亮出满嘴的尖牙。
“阿修罗……阿修罗!”
罪魁祸首闻讯赶来,非常刻意地惊叹堂堂圣子竟然应付不了这个。
状况百出的日子里,只有一点还算欣慰,那就是阿修罗在他跪经时异常安静。
——虽然是睡过去的那种安静。
帝释天:“……”
他隐约觉得,当初阿修罗一来就往树上钻,八成也是在干同样的事。
终于在某个时刻,帝释天意识到如果再容阿修罗放肆下去,无色天的雷谴大概很快就会赶到,连带着将他一起劈成焦炭。
他沉重地起身走了过去。
阿修罗打盹时习惯靠在左侧玉柱上,每当此时周身气质格外平和,看上去如同他的某位孪生兄弟,帝释天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轻轻弯下了腰——
谁知没等开口,本尊就睁开了眼。
也许是常年厮杀养出的习惯,那里头毫无睡意,只有完完全全不加掩饰的凶煞,看清面前的人后,那些尖锐暴躁的东西才缓缓消失:“……怎么?”
其实帝释天是想让他坐端正些的,见状莫名改了主意:“你另找个地方睡,这样对正佛不敬。”
“……”阿修罗无言片刻,“那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梦。”
帝释天没听清,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嗯?”
由于俯身的动作,他未束紧的几缕长发滑脱下来,而阿修罗本身发质乌黑粗硬,似乎被这些绸缎一样的东西勾起好奇心,伸手便扣住了几缕捻了捻。
“我说……我就想待在这儿呢?”
对方行事随心所欲,帝释天有些见怪不怪,只是偏头评估了一眼自己沦陷的阵地,选择默默忍受。
他皮肤素白韧薄,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给人一种唾手可取的信号,阿修罗喉结上下一滚,呼吸难以抑制地粗重起来。
帝释天似乎感觉到什么,缓缓抬起手,若有所思地搭上阿修罗屈起的膝盖——
入手体温滚烫。
他发现什么了?
阿修罗迟疑地想,同时从心底生出燎原的亢奋。
这人脸皮这么薄,会是什么反应?红着脸把他赶出去?还是气得与他打一架?总之藏在那张比积雪还要沉静的面容下,捉摸不透的心思,他都很想掰开揉碎地见识见识。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帝释天道:“待在这儿也可以,但要认真听我诵经。”
阿修罗:“……哦。”
人生大起大落间,他觉得自己还真有点四大皆空的不详顿悟,连忙默念了几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拧了拧僵硬的脖子,正要找个什么说辞应付掉这件事,怀中的某物却因为他的动作滑落出来,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他脸色当即一变。
——“哐当”!
帝释天循声望去,发现那是一个木雕的女性人像。能让阿修罗这样妥帖放在怀中,必然是十分重要之物。他刚打算伸出手去捡,却被一股大力拽倒了。
“别动!”
陡然落入一个陌生怀抱,帝释天呼吸几乎凝固,一时不知要作什么反应。
布料根本挡不住什么,很快的,阿修罗火热的体温把一切点燃了,比方才亲手感受到的更甚。他们的头发仓惶纠缠,密密贴在后颈、手腕等任何裸露的皮肤上,似乎快要在高热中融成一体。这样的想像让帝释天感到不安,忍不住挣了挣,却换来更强势的压制。
阿修罗收拢手臂,哑声道:“别动……”
从殿外望去,两人身影一白一红交叠在一起,是一个最接近依偎的亲密姿态,可落入后世看客的眼中,却剩苍白的唏嘘。
故事在百年后尘埃落定,所有希冀与美梦,显然已经在那锥心一刀下分崩离析。
“……若阿修罗真心皈依,或许能成为一桩美谈,可惜……”小沙弥情不自禁感叹道,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么说来,圣子之所以……其实是在履行承诺——阿修罗又犯下了杀孽?!”
大迦叶尊者没有立即回答。
小沙弥起先以为自己胡乱插嘴惹得尊者不快,用余光小心翼翼偷觑几眼后,却发现他只是在望着海面出神。
那是个有些古怪和忌惮的表情。
“正是如此……”大迦叶尊者缓缓道,“如今这位新王兵临山下之势,倒真让我想起了那时的情形。”
“当年阿修罗在太初天犯下弑神的大罪,即将化形的杀障连赶来的一位明王都压制不住,只好召集其他明王联手布施伏魔印,旃檀树就是那时被毁掉的。”
小沙弥惊呆了,冥冥中又生出些预感:“他弑的……哪位神?”
尊者叹了口气:“善法明王的部下,光明天。”
他彻底失语,终于明白尊者为何思虑重重。他想起帝释天方才应允婚约时淡然而悲悯的眉眼,感到一阵比霜雪还刺骨的寒意从五脏六腑升了上来。
【2020.6.6】当博士的理智近乎于零但又不是零(银博)/当博士摸鱼去了多媒体鬼屋(傀影博)
· 通过写明日方舟复健的我是屑,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写方舟博士相关的东西,欢迎提出各种意见
· 共2篇,分别是银博:当博士的理智近乎于零但又不是零;以及傀影博:当博士摸鱼去了多媒体鬼屋。都很短,是一时兴起的产物,想要写点有 趣 的, 但没写起来
· 刻意尽力模糊了博士的性别
· 对cp相关的很多东西知之甚少,如果有人觉得我需要补充标雷或者打tag啥的请留言
· 我还记得我有宇智波斑的坑,我会填的!
当博士的理智近乎于零但又不是零(银博...
· 通过写明日方舟复健的我是屑,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写方舟博士相关的东西,欢迎提出各种意见
· 共2篇,分别是银博:当博士的理智近乎于零但又不是零;以及傀影博:当博士摸鱼去了多媒体鬼屋。都很短,是一时兴起的产物,想要写点有 趣 的, 但没写起来
· 刻意尽力模糊了博士的性别
· 对cp相关的很多东西知之甚少,如果有人觉得我需要补充标雷或者打tag啥的请留言
· 我还记得我有宇智波斑的坑,我会填的!
当博士的理智近乎于零但又不是零(银博)
—— By 北一川
银灰记得自己的行程里确实清楚地写着自己今日要与罗德岛的“博士”就最近喀兰贸易与罗德岛的交易模式进行一些细节上的商讨,关于这场会面,他想过很多可能性——除了正常的与他的盟友进行会谈之外,这位总是需要消耗大量脑力的盟友还可能因为公务繁忙而将会面延后、来进行具体事宜商谈的是那位少女领导人和那位凯尔希……等等,他也想好了相应的应对策略。
结果,迎接他的并不是阿米娅和凯尔希,他也确实见到盟友本人了,但是,当事人正半趴在办公桌前,一副燃烧殆尽的模样。
不知是否是巧合,今日负责辅佐博士进行工作的是恩希娅,他在询问过自己妹妹近况后就顺利进入了博士的办公室,顺便也让恩希娅帮忙看着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现在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除了隐约的机械运转声和盟友明显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响动了。
“我如约来进行商讨了,这是我们上周就说好的。”银灰刻意让自己的脚步声听上去明显一些,他绕过那张办公桌,走到博士身旁。
“嗯?……商讨……啊,确实有这样的事…”他的盟友似乎是处于那种即将睡着前的状态,但又没有困到立即失去意识,藏在袖管里的手臂撑着身躯,似乎是想要坐直一些。
“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你现在看上去状态不太好,不然我们再换时间?”
“……这可不行,这之后我还有不少材料要收集……说不准什么时候可以了……” 博士的身躯摇摇欲坠,银灰忍不住伸手扶住他盟友的上臂。
——没有受过特别的体能训练。手中的触感告诉恩希欧迪斯他的盟友只是个纯粹的脑力劳动者。
眼下这藏在厚重外衣下的“博士”,曾经被称为“战争机器”,结果拥有这样称号的人此时正以这样毫无防备的姿态在自己面前,或许这与失忆有关,但亲眼看在眼里、亲手感受这样的差别时,他从心底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也不知这家伙是什么种族的。他从未在自己盟友的身上见过任何可以彰显种族身份的特征,没有尾巴,没有特别的耳朵,没有角,也没有翅膀和光环,甚至也没有源石结晶。
“银灰,为什么捏我胳膊?”
手里传来微弱的力道,但他几乎可以无视这样的挣扎——也确实这么做了。
“只是觉得我的盟友需要加强一些体能锻炼,我有些担心你能否撑得住罗德岛高强度的工作。”
银灰说着,看着对方的脑袋也因为困倦而一点一点的,于是索性用自己向来有力的尾巴绕过厚重的外套,紧紧地卷上对方的腰,博士显然对他的这一举动毫无防备,顿时僵直脊背打了个激灵,“……?!你过界了,喀兰贸易的银灰先生。”
果然这样可以让他的盟友清醒一些,他慢慢地收回尾巴——显然这让敏感的博士更清醒了,“如果我不这么做,恐怕我们今天的安排就要泡汤了。”
回复些许清醒的博士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你这样是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开脱吗?”
“你想追究我的责任?我不介意。”银灰居高临下地看着博士。
“……之前状态不好是我的问题。”博士扶额,又仰头与他对视,停顿些许,仿佛想起来什么,又说,“这距离并不是谈正事的距离。”
“我在这儿站着显然能让你以更清醒的状态进行我们的谈话。”
“……好吧。”觉得今天的银灰比以往更强势,理智消耗过度导致的头疼让博士只想早点结束一切需要消耗脑细胞的事,于是应下对方的要求。
那些贸易相关的细节原本不需要自己出面,结果因为凯尔希说作为罗德岛的指挥官有必要了解一下各方面的事务,于是应下了今天的会谈。
贸易细节本身就很繁琐,还要面对一只心如海底的菲林,博士有一点后悔。
会谈到最后,博士显得比银灰最初次见到的那副模样更迷糊了。
但细节都订好了。
银灰看着又一次趴向桌子的盟友,伸手掀开对方的兜帽——这次对方毫无反应,应该是因为极度疲惫了。
“盟友?”他轻轻唤道。博士略微偏过头,眼神迷茫,“……什么?”
——这也是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博士。银灰又一次捏住盟友的胳膊。这次对方毫无反应,只是疑惑地“嗯?”了一声。
这次他没有用尾巴,而是直接用手探进盟友外套内侧,模仿着之前他尾巴的动作那样,划过对方的腰线。
“…痒。”博士眨眨眼睛,似乎是想要躲开——但没有。反而是好像找到温暖的床一样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有点可爱。这是恩希欧迪斯第一次见他的盟友这幅模样,以往他们每次会面几乎都是针锋相对——不论是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搂着对方的肩膀,吻了上去,就像自己以前做的那样。
唇齿相依间,他的盟友又开始呼吸不畅,似乎是又恢复了些理智,四肢并用地推拒起来,“唔……我本来就头疼了,你要憋死我吗?”
“……”银灰松开了自己的盟友。
————END之后续你们自行脑补————
当博士摸鱼去了多媒体鬼屋(傀影博)
—— By 北一川
博士很少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今天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偷跑摸鱼。如果被凯尔希发现的话,虽然她不会真的将自己挂上舰桥,但那要吃人的凌厉眼神也足够令自己理智清零了。
但即便如此,偷懒的魅力仍旧令人无法抗拒。
博士记得罗德岛的部分干员组建了多媒体密室,也招募了不少擅长制造诡异气氛和惊吓他人的干员,也就是所谓的人造鬼屋。
——好奇他们能做出什么样的鬼屋。想起之前曾经听慕斯她们讲起在那里的经历,好像很刺激,但也很有趣。
于是博士知会了自己的当日助理蓝毒——自己要离开一会去甲板上吹吹风,然后悄悄地前往多媒体密室。
项目策划者之一是医疗部的干员,博士双手合十拜托她保密,对方表示十分理解,然后摆摆手便赶紧让博士进去了。
鬼屋里的灯光如博士所想一般十分昏暗——面前的是,墙壁?博士伸手,隔着手套只能感觉墙壁十分坚硬,他们专门在这不算大的空间内建造了迷宫。昏暗光线下能看清的空间十分有限,加上自己只有一个人,以及耳边低沉的隐约响动,心不自觉地揪起来。
——记得那位干员说,如果走得快的话,走完全程也只需要不到三分钟。
——如果不被吓到的话。
敏感地察觉到身后突然有快速而轻巧的脚步声,博士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了。
然而,显然脑力劳动者的身体素质无法比的上那些身经百战的干员,博士只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过自己的脚踝,本能地身体一抖,正打算低头看清是什么东西时,昏暗的光线突然被什么遮挡,一片阴影完完全全地笼罩住自己。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刚刚的遭遇无一不符合这些策略。由于惊吓,博士脑中思绪瞬间百转千回,而且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假设现在还没有结束,如果现在抬头看向正前方,那么还有可能发起袭击的地方就是——身后。
果断决定下一步行动策略的博士,向后转身,打算看清做鬼者是谁,结果对方似乎没料到自己会突然转身,没有收住动作,博士根本来不及完全抬头便眼前一黑,同时整个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向后扑倒,随即不出意外地撞上了——不是墙壁,似乎是什么人。
熟悉的男声自头顶响起,“博士,小心。”
背后确实是人类男性的身体,肩膀被扶住,博士这才稍稍恢复冷静,同时也判断出了能用这样的手段吓人的干员,“……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帮忙,傀影。”
由于紧张,博士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你的心跳很快,博士,”傀影站在博士身后,双手扶着博士的肩膀,他低下头,耳畔靠近博士的脸颊,似乎是想要听呼吸声,“调整呼吸,这只是刚开始。”
博士深呼吸,有些麻木的身体靠在对方胸前,“……看来我不擅长这种事。”
“需要我送你出去吗?”傀影仍然扶着博士的肩膀。
博士看看前方看不清尽头的迷宫,觉得自己的状态逐渐好了些,“还有多少路?”
“三分之二。”
“之后的行程也会是这样的?”
“后面还会有人负责创造恐惧,但我只会出现在这儿。”傀影低着头,他的影子守在博士身前,方才的“毛茸茸”——Miss Christine则卧在了博士的脚边,猫科动物的眼睛在黑暗中时不时地闪过异样的亮光。
——有一种被包围的感觉,而且他们……好像都在盯着我?如此察觉的博士如芒在背,忍不住向前跨出一步,脱离傀影双手的掌控。
虽然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因为虚影并没有因此退后。
博士强压心里异样的不安,清清嗓子,“这里的氛围,确实很不错。”
一面继续这么说着,博士一面向傀影和虚影间缝隙大的一旁迈出一步,Miss Christine有些不满地喵呜一声,伸出猫爪,勾住了博士的裤脚试图挽留他。
“要走了吗?”傀影低声问。
他的声音拥有特殊的魔性,因此逃过很多次医疗检查。博士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脑袋有些恍惚,思维也有些不集中。
但他不能轻易被哄到,毕竟是偷跑出来的,“……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
博士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不悦道,“别用你的力量对付我。”
傀影低着头,没有说话。
博士趁机再次拉开距离,向来时的入口走了几步,“我很高兴你能参与干员们组织的活动,你做的也确实很好,我还会再来。”
说完,博士快步离开傀影的迷宫。
“那么,我会等你再次出现在这里。”
傀影望着博士的背影,与在迷宫的黑暗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END————
Arknights | W
...Do what it takes _
W:阿昔
Staff thanks:二咩
因为之前拍过一套人设完整的,这次其实是去踩点踩景,但是不拍点啥又觉得亏,也怕不让拍,所以就没让阿昔带那么全的装备,拍个感觉和氛围。感谢阿昔和二咩陪我探险。之前拍的内景我在lof有发~
Arknights | W
...Do what it takes _
W:阿昔
Staff thanks:二咩
因为之前拍过一套人设完整的,这次其实是去踩点踩景,但是不拍点啥又觉得亏,也怕不让拍,所以就没让阿昔带那么全的装备,拍个感觉和氛围。感谢阿昔和二咩陪我探险。之前拍的内景我在lof有发~
说说30集预告片里小周被打穿的蝴蝶骨
我想说剧里打穿周子舒蝴蝶骨的这个设定真的很叼,虽说温客行爱周子舒绝不全然是因为喜欢他这两瓣漂亮骨头,但剧里给段鹏举加的这套骚操作几乎相当于把全江湖第一 i 蝴蝶骨温客行的心肝肺鲜血淋漓地剖出来按在地上摩擦,又疼又无能为力。
说个非常不恰当的比喻,于温客行而言,周子舒的蝴蝶骨,像将军臂膀,歌姬嗓喉,舞优腰胯,工匠双手,是一等一值钱的东西,“生得好一对”,“万中无一”,尤其在他死了娘以后。
之所以这么比喻,并不是说周子舒其人的价值就在于漂亮好看,他身上最珍贵的当然是绣口明心,如此比喻只是因为在温客行眼里,后四者修炼一生得来...
说说30集预告片里小周被打穿的蝴蝶骨
我想说剧里打穿周子舒蝴蝶骨的这个设定真的很叼,虽说温客行爱周子舒绝不全然是因为喜欢他这两瓣漂亮骨头,但剧里给段鹏举加的这套骚操作几乎相当于把全江湖第一 i 蝴蝶骨温客行的心肝肺鲜血淋漓地剖出来按在地上摩擦,又疼又无能为力。
说个非常不恰当的比喻,于温客行而言,周子舒的蝴蝶骨,像将军臂膀,歌姬嗓喉,舞优腰胯,工匠双手,是一等一值钱的东西,“生得好一对”,“万中无一”,尤其在他死了娘以后。
之所以这么比喻,并不是说周子舒其人的价值就在于漂亮好看,他身上最珍贵的当然是绣口明心,如此比喻只是因为在温客行眼里,后四者修炼一生得来的禀赋,也许远不如他阿絮一对爹生娘给的骨头珍贵难得。
毕竟偌大江湖,于他而言,发光的事物只此一个。
试想一下,如果只留温客行一双眼睛在现场,抽他灵力,废他武功,让他看着周子舒接受酷刑生不如死而只能被迫无动于衷,岂不美哉?(变态发言)
小疯子会抓心挠肝地疼,皇权的钩子每钉入一寸,他心上人就喘一声,重器敲击人骨发出钝响,不可避免地撞到他耳膜上,支离间还要夹杂着那一对骨头碎裂时不经意发出的轻战。
天雷地火刀山血海都撼不动的鬼王,纵横捭阖天上地下无往不行的首领,就在心痛和肉苦达到峰值的一瞬间碎在一起,无我无你,刻骨铭心。
此后小疯子会更加爱护这一对蝴蝶骨,亲吻,抚摸,看它欢爱时淋漓地闪着清汗和碎光,沐浴时顺着肌肤纹理滑下一颗浑圆的水珠,骨峰伤疤处打个折,没去不见其踪。
缺了翅膀的蝴蝶,这下于他更是万中无一了。
打住。
显见得剧本不会这么写,温客行会在周子舒受尽折磨之后姗姗来迟。像我之前写的“战神都是迟来的”,古往今来的故事家都热爱如此。
温客行一定会在看到周子舒的一瞬间发现他的苍白,会在指尖相触的时候察觉他的虚弱,但只要周子舒不说,他就可能会在较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那两块漂亮骨头受过怎样的折磨,毕竟周子舒在藏匿伤病这一绝学上颇有天赋。
他会蒙在鼓里,每日凭三两层轻绸勾勒出的虚影赞叹他阿絮蝴蝶骨的好轮廓,一直到某天自己获许同他沐浴或双修,触目的一瞬间惊心动魄。
“何人……何时伤的?”
对于绝大多数理智尚存的疯子来说,疯与不疯就那么一瞬间的事。他的悔恨和愤怒会在看到心上人伤痕累累的一瞬间达到顶点,然后在明白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时骤然泻开,像捧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疼爱怜惜之外,只能流露“若我在,你就不会受此伤害”的悔恨和遗憾。
那将是他永远无法救治的一段伤痕,像他不曾参与过的所有周子舒的过往,钉子一样戳到他眼中,扎在他掌心,烙到他心上。
到后来再有花开四季,都比不过旧年里蝴蝶一只,在他梦与醒间流离。
PS:看到现在我其实对山人给岭的所谓“高开疯走”的评价不能苟同,我分不大清魔改与否的界限,仅仅是用一双书粉的眼睛在旁观,同时以“人常有之心”对美人儿成双入对仗剑天涯喜闻乐见,不过依我之见,剧本里很多“无中生有”的东西已然越界了,并且暂时不想予以置评。当然,如果“高开疯走”形容的是在下架边缘舞剑的CP线,那么把剧当成一部同人作品来看也未尝不可。所以上述言论中的温周仅指代山河令温周,与天涯客世界观里的温周全无干系。
山河令之甜点江湖:
脏脏包周子舒
雪媚娘温客行
马卡龙顾湘
青团曹卫宁
椰奶冻张成岭
听说雪媚娘喜欢追着脏脏包,
听说脏脏包习惯了雪媚娘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听说马卡龙嫌弃脏脏包颜值低,
听说青团喜欢古灵精怪的马卡龙,
听说椰奶冻喜欢和雪媚娘还有脏脏包在一起,
听说,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山河令》真是太可怕了,我已经在坑底了_(:* 」∠)_ 这两个男人带着三个小孩,让我忽视隔壁两百个男人,每天就盼着更新。
后面顾湘和曹卫宁的结局我真的会哭死😭😭😭现在已经在流泪了呜呜呜
山河令之甜点江湖:
脏脏包周子舒
雪媚娘温客行
马卡龙顾湘
青团曹卫宁
椰奶冻张成岭
听说雪媚娘喜欢追着脏脏包,
听说脏脏包习惯了雪媚娘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听说马卡龙嫌弃脏脏包颜值低,
听说青团喜欢古灵精怪的马卡龙,
听说椰奶冻喜欢和雪媚娘还有脏脏包在一起,
听说,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山河令》真是太可怕了,我已经在坑底了_(:* 」∠)_ 这两个男人带着三个小孩,让我忽视隔壁两百个男人,每天就盼着更新。
后面顾湘和曹卫宁的结局我真的会哭死😭😭😭现在已经在流泪了呜呜呜
【山河令/温周】我,白衣剑,有苦难言
*本铁血BG人最终还是向爱情屈服了,kswl.
*只要你也看山河令,我们就是姐妹!
我乃灵剑无名。
传言中的江湖三大神兵,一为重剑大荒,乃是剑中将军,至刚至纯,勇猛无敌;二为古刃龙背,是大煞之兵,传说神铁所铸,神佛莫当;其三,则是灵剑无名,虽无剑铭,却乃是剑中名士,清明至极,举世无双。
当然,这都是往日辉煌了。
后来,我被个脑子不太正常的老妖精赐了名,此人好不要脸地给我刻上“白衣”二字,又将我转手送给另一位少侠。
好在,这位脑子正常多了。
再后来,少侠长成了江湖中人人尊称一声前辈的大侠,我又被送给另一位少年。...
*本铁血BG人最终还是向爱情屈服了,kswl.
*只要你也看山河令,我们就是姐妹!
我乃灵剑无名。
传言中的江湖三大神兵,一为重剑大荒,乃是剑中将军,至刚至纯,勇猛无敌;二为古刃龙背,是大煞之兵,传说神铁所铸,神佛莫当;其三,则是灵剑无名,虽无剑铭,却乃是剑中名士,清明至极,举世无双。
当然,这都是往日辉煌了。
后来,我被个脑子不太正常的老妖精赐了名,此人好不要脸地给我刻上“白衣”二字,又将我转手送给另一位少侠。
好在,这位脑子正常多了。
再后来,少侠长成了江湖中人人尊称一声前辈的大侠,我又被送给另一位少年。
作为名剑,我虽不满被转手多次的命运,但看在这少年人孤勇磊落、光风霁月的份上,我也就勉强接受了。
我随少年执掌风雨飘摇中的四季山庄,又随他一起遇见踌躇满志的当年太子,而后创立天窗,内扫贪官、外清蛮族。
他做过无数件天打雷劈的事,我沾过数不清的无辜鲜血。
饶是如此,我也从未后悔过跟随这年轻人。
因为我知道,少年人一腔孤勇,不过是求一个江湖安宁、山河清明。
纵使他死后要坠阎罗滚油锅,而我估计也剑灵难安青史不存,至少,这江河万里会记得我曾与他一起挽过狂澜。
但后来,我还是后悔了。
因为我发现,这少年和那老妖精一样,脑子也不太正常。
他不要命地给自己钉入七颗钉子,只剩三年可活。不仅如此,好端端一个俊俏公子,偏要易容成个只剩半口气的痨病鬼,整日衣衫褴褛地躺在路边饮酒晒太阳,还时不时被人认成乞丐,铜板丢得叮叮咣咣响,就砸在我身上。
奇耻大辱!
我乃三大神兵之一!
终于,在包了几个月粗麻布衣闻够了酸腐臭味之后,我可算被逼得出了鞘。
实不相瞒,打看那拿扇子的小妖精第一眼,我便知道,周子舒有命活了。
毕竟,我可是几个月未曾出鞘,这位兄台张张嘴说两句话,手往那蝴蝶骨上一摸,便叫周子舒拔剑相向了。
试问,这天底下,哪还有第二个人有这本事?
然而世事难料,我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本以为一朝出了鞘,我便可再见天日,快意江湖。
谁知道那周子舒还是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白白浪费我弯一回腰!
而我堂堂三大神兵,竟也从一柄天下名剑,成了被迫倾听周子舒心声的宠物。
虽说武功上乘者皆可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而名剑有灵,与剑主心灵相通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天地良心,周子舒这厮从前可没这么多话!
怎么一碰到那嘴不停的温客行,心里的废话便多得说不完!
要说那温客行也是个废话极多的,我见了也烦。要打便酣畅打一场,怎么只会嘴上功夫!
他好不要脸地追着周子舒到桃林,小可大可地说了一串屁话,我只跃跃欲试,想探探此人深浅。
周子舒却偏偏招招躲避,根本不认真出招。
我心道没劲,但周子舒如今一心只想当废柴,我也没有办法。
等周子舒骂他“放个屁都是香的”时,我无聊得已快昏昏欲睡了。
却在转身离开时,清楚地听见他一句心声——
“此人年纪轻轻,功夫倒厉害,竟是在我之上。”
“不知若是我全盛之时与他较量,谁能占得上风?”
我猛地惊醒。
这可是几个月以来,周子舒第一次提起与人打架的兴趣。
我忙不迭回头看了那温客行一眼,此人仍漫不经心地摇着白扇,一对桃花眼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盯着周子舒的背影。
模样倒是俊俏。
我忽的福至心灵,周子舒莫不正是看他俊俏,才对他上了心?
啧,啧啧。
还真是应了老妖精那句话——“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我暂且不知温客行究竟是看上了周子舒的易容术还是那对蝴蝶骨,也不知周子舒对温客行那一句揣测是因为他的功夫还是那张脸。
但我知道,周子舒怕是当不成他相当的废柴闲人了。
果不其然,镜湖派灭门后的破庙里,那摇着白扇的风骚公子又出现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敢直接上手摸周子舒的脸。
连我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怕是没见过天窗之主用起刑来的狠戾模样。
然而更让我愕然的是,周子舒居然没有发火。
他心里固然有警觉,有揣测,却没有像从前一样警惕戒备,反而慢悠悠地思忖着温客行的来历。
我清楚地听见他心里冒出一句——
“莫非是故交?”
啊呸!
我真忍不住啐了周子舒一句。
这人几天前还孤苦飘零的模样,怎么今日还想起自己有故交了?
啧,啧啧。
破庙之后,温客行与周子舒更加形影不离了。
——虽然我暂时难以分辨他们俩形影不离的原因究竟是温客行死缠烂打还是周子舒半推半就。
毕竟,就算周子舒只剩五成功力,堂堂前天窗首领要躲个人,也没那么艰难。
更何况,他还有我这把灵剑在身。
——如果他肯让我出鞘而不是整天听他的闷骚心声的话。
与丐帮打了一架之后的那晚,是我听周子舒心声最多的一次。
温客行装神弄鬼地吹着笛出场,我正打算欣赏欣赏,便听见周子舒心里说了句——
“风骚。”
紧接着又跟一句——
“白瞎了这么好的笛声。”
我一时竟有些疑惑,这到底是夸他笛声好,还是骂他风骚?
还是说,“风骚”其实也是一种褒奖?
温客行坐下来叭叭地追问着本剑的来历,周子舒却嘴被缝上了似的不肯说话,急得我恨不能剑灵出鞘。
温客行自顾自瞎猜着,还骚话一箩筐:“我们阿絮怎么会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呢?”
我便听见周子舒心道:“你管我会不会做下三滥的事情。”
见了鬼了,他居然不反对温客行喊他“我们阿絮”了。
周子舒听他说了一大串,终于冷笑着放狠话:“温公子,我们俩的关系就像这鱼一样,知道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却见他短暂停顿一下,而我又听见他盯着地上那鱼发出一句牢骚——
“他奶奶的,好像熟了。”
虽然熟了,他也还是强作镇定地把那不成立的狠话放了个完整:“不熟。”
我:“……”
他这话,估计只有那俩小傻子会信,看温客行的神情,分明是已经认定了——很熟。
啧,啧啧。
后来,我便亲耳见证着周子舒肚子里的废话越来越多。
温客行吹了一夜的笛,他嘴上不说话,心里却念叨个不停——
“好深的内功。”
“萍水相逢,此人为何愿意为我做这么多?”
“周子舒啊周子舒,老天竟还垂怜你这将死之人。”
“……”
温客行请他喝酒,他表面上自斟自饮,心里却废话一箩筐,时不时还也学那人吟起诗来——
“好酒,好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虽时日无多,但有这知己相伴共饮一樽的日子,也算不枉此生。”
“……”
温客行问他拿他当什么,周子舒嘴上不在意,心里却猜个不停——
“你拿我当什么?”
“都说知音难觅,我却已见高山流水。”
“若能像安吉四贤……”
再后来,周子舒恢复了原本俊俏的面容,也终于不再穿那身又破又臭的麻布衣裳,我虽略感欣慰,却还是十分嫌弃。
因为,周子舒的心里话不仅越来越多,更是越来越不堪入耳了。
我甚至常听见他看着温客行那张脸,发出似叹似笑的古怪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分明是柄举世无双的神剑,为何如此命苦,整日要听周子舒心里那些旁人听不到的骚话?
唉,世道变了。
苍天无眼呐!
-END-
*一篇傲娇白衣剑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