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授权翻译】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 第一章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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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f I Could Be With You One Hour Tonight
国会大厅因为挫败而躁动着。深色的长袍和斗篷在房间的另一端攒动,在那里,来自英格兰、法国、苏联和德国的代表们带着共同的决心站在一起。在过去的一年半里,格林德沃的势力壮大起来,支持者在欧洲大陆四处示威,动...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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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f I Could Be With You One Hour Tonight
国会大厅因为挫败而躁动着。深色的长袍和斗篷在房间的另一端攒动,在那里,来自英格兰、法国、苏联和德国的代表们带着共同的决心站在一起。在过去的一年半里,格林德沃的势力壮大起来,支持者在欧洲大陆四处示威,动荡和黑暗侵扰着许多国家。代表们执意要求皮奎利主席派出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前往欧洲帮助镇压,若是不达目的,他们决不让步。
蒂娜·戈德斯坦修长的身形站在一排排躁动不安的傲罗中间,心底暗暗期盼他们能赢。她一直蠢蠢欲动地想要回到欧洲,继续追踪格林德沃。留在美国工作让她感到毫无头绪,这里只有些小妖小贼,没有任何能让她将妹妹找回来的线索。
但威严的皮奎利主席仿佛雕像般无情。她高贵地站在王座般的席位前,深紫红色的长袍闪烁着鸟蛇鳞片般的光。她对整个房间局势的掌控是如此轻而易举,仅是一挥手就制止了苏联代表的讲话。
“这里不存在误解的问题,奥斯特洛夫斯基大使,”她对被她打断的大胡子巫师说道。“我们的首要任务不同,重复你的观点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美国魔法社会已经在上一次战争中还清了债务。我们没有人力物力再投入国土之外的冲突。我们不能也不会再继续涉足格林德沃的相关事务。”
挫败感充斥着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内心。他举起一只手指,令在场的每个傲罗都防备地紧张起来。
“格林德沃藏身在你的国家——在你的政府的管辖下——长达数月都没有被发现,”苏联巫师怒斥道。“他在你们阵线获得的资源现在正瞄准着其他地方的巫师!某些人应该意识到他们有责任——”
“我们已经尽到了责任,”皮奎利说道。“我们抓获了格林德沃。我们将他成功拘禁了六个月。如果不是欧洲权威机构执意让他为他在海外的罪行付出代价,他现在只会连舌头都没有地腐烂在一间牢房里。美国魔法国会不需要对此负责。”
实际上是纽特抓住了格林德沃才对,蒂娜想着。纽特和他的蜷翼魔。但是指出这一点只会让她被赶出去,而她需要待在这间大厅里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莫名觉得她的在场或许会以某种方式影响会议的结果。
在她周围的傲罗们纷纷点着头,低声赞同着主席。他们不想再参与任何海外战争了。他们中间的很多人参加了上一次的战斗。尽管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人们依然记忆犹新。艾伯特没有忘记,战争夺去了他的左手。普林斯没有忘记,尽管是他先出手攻击,并且从没考虑过任何质疑或致歉。没有人想再回到欧洲去。
只有蒂娜,格格不入地站在他们中间,心急如焚地想要前往大西洋彼岸。
这些日子里,她能感觉到他们的注意。尽管没有人看着她,对她说,“我们知道你妹妹站在格林德沃那边。”或者更糟的,“你怎么能允许那一切发生?”她每天都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没有一个答案能让她满意。
因为作为一个刚复职的傲罗,她太过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而奎妮和雅各布的关系与之背道而驰。虽然蒂娜觉得他不错,虽然他让奎妮开心得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阳光——看着她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刺痛,她注意到的仍然是不合法,还有他们一旦被发现的后果。
她有过太多在美国魔法国会行刑室可怕的魔药中失去她唯一亲人的噩梦,而她任由这些梦斩断了她妹妹可能获得的唯一支持。或许,如果她知道奎妮愿意牺牲那么多的话,她会选择帮助她。攒钱买船票,送他们坐上跨洋的轮船……
如果,如果,如果。她可以沉溺在这些假设中,而能让她从中脱离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采取行动。比如回到巴黎,追踪格林德沃和他的支持者的下落,把奎妮带回安全的地方。若是背后有美国魔法国会和欧洲所有的机构——再加上身边有某个魔法生物学家——她脑子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她可以做到的。如果皮奎利可以批准的话。
好吧,又是一个如果。
蒂娜将手按在魔杖套上,凭借着熟悉的触感让自己鼓起勇气。她有魔杖在手。她有能力。不论今天会议的结果,她都会做些什么。然而……
她的手向上摸索到母亲的挂坠盒,以及旁边挂着的一个新物件。那个吊坠是一枚小小的、放射状的太阳,大约有一枚麻鸡银币的大小,雕刻着小巧的麻雀图案。那些细微突出的光芒线条印在她的指尖,仿佛亲昵的轻啄。
纽特的脸庞突然在她的脑中清晰地显现出来——那只属于她的微笑,他脸上的雀斑仿佛无数散落的铜色,斑斓的瞳仁里闪烁着敏锐的光。她很确定,自己记忆中的他比实际上更加好看——她总是格外善于观察——但这没关系。其他人不需要意识到他的美。
那个小小的吊坠是纽特的怀表坠,在她返回纽约的登船码头上,在令人绝望的片刻之后,作为某种护身符被送给了她。
在拉雪夫神父墓地的灾难之后,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游荡在巴黎街头,徒劳无功地搜寻着格林德沃下落的线索。皮奎利要求所有傲罗返回美国的命令让她陷入了绝望。仅仅是想到要将奎妮留在欧洲就让她神经紧张到几乎崩溃。她去了伦敦。她必须见到纽特和雅各布。她需要提醒自己,即使她唯一的亲人离开了,还是有人在意她的。她并不是完全孑然一身。
那个晚上,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月痴兽的栖息地里,任由那些柔软的小小身躯簇拥着她,假装自己没有在崩溃的边缘。
纽特在第二天早上来看她。现在回想起来,他可能是想确认她能顺利登船,因为她看起来已经脆弱得无法处理任何比一杯茶更复杂的事情。即便是那杯茶,她也任由它在桌上冷掉。纽特看起来似乎有些被吓住了。
他替她拎了包,握住她的手肘,带着她幻影移形到伦敦港口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他向着码头走去。几步之后,他停下来,意识到她并没有跟上来。他转身走回来。
在那之后……在那之后的一切她记忆犹新。她时不时地将它翻出来,在脑中回想,让每个细节都清晰浓烈。这段记忆让她能够从奎妮的离开中暂时抽离出来。
那段记忆的吸引力是如此强大,她感到自己从眼下的讨论中分了神,让她沉浸在一处还未有哀恸在他们之间设下阻碍、陷阱和屏障的幻想之中。在那里,她仍有时间欣赏、徘徊。在那里,如果他不能做到,她还可以成为勇敢的一方。
她的思绪在幻想中漂流得有些太远,直到法国大使的声音将她惊回了现实。
“你们之中当然有还想要战斗的人,”那位女士说道。剪裁精致的服装衬托着她迷人而高效的思维。欧仁妮·德拉库尔大约只有蒂娜的一半高,深色的头发,英气勃勃。人们抱着欣赏或怀疑的态度,许多人心中二者皆有,但每个人都被她吸引住了。她示意着站在房间对面的傲罗们。“你应该让想要战斗的人去战斗。那些因为格林德沃而经历了失去的人应该拥有获得正义的机会,不是吗?”
皮奎利主席毫不动容地慢慢眨了眨眼,但蒂娜身边的几个傲罗紧绷起来。她能感觉到他们暗暗的瞥视,还有人不易察觉地前倾身体,伸长脖子,试图看清她的脸。
法国代表随即对上了蒂娜的目光——仿佛一个魔咒找到了目标。
“戈德斯坦女士,对吗?”她说道,然而显然不需要回答。“你当然想要知道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大厅陷入了不可思议的寂静,仿佛德拉库尔将房间抽成了真空。蒂娜呼吸不到空气,也无法阻止脑中盘旋的话语。距离巴黎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年,而这个问题直击蒂娜最恐惧的事情:奎妮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
现在,连皮奎利主席也转向了蒂娜,她暗色的眼眸里透出思索和警告的神色。蒂娜在心里估量着风险。她浑身的每一寸都想要回答“没错,我想去找我妹妹”……每一寸,除了仅存的、甚至有些讽刺的想要尊重皮奎利的意识。
她发现自己开始思索纽特会怎样做。答案很简单:他会不顾一切地选择诚实。他会因为正确的原因做出错误的选择,不管那决定会困扰到谁。他甚至不会把它看做是一个决定。她感到自己在脑中倾向他,一如往常地被他的存在吸引着,即便此刻只是在想象中。
现在,奎妮是她的首要考虑了。奎妮一直都应该是。
“我当然想要寻找她。”蒂娜呼出一口气。
“戈德斯坦傲罗理解让我们的人远离欧洲的重要性,”皮奎利说道。“如果她没有被派遣到那里,年轻的戈德斯坦小姐也不会追随格林德沃,被他欺骗说服。”
蒂娜的脸色冷下来 。“是这样没错,”她说道。“但是,皮奎利主席,”她强迫自己迎上皮奎利强势的目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自己接下来的话语中。“我们难道不应该试着将自己人带回家吗?格林德沃会利用他们,而我们不能承担——”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杖登记司秘书能对他有多大帮助?”皮奎利没有恶意地问道。
蒂娜僵住了,汗毛倒竖。奎妮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总是嘻嘻哈哈的,但她绝不平庸。任何看过她修改一条裙子或是花五分钟变出一顿大餐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而用上了八条大脑封闭术技巧才将她阻挡在脑海之外的人更是想都不敢想。
蒂娜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而她没再思考。随着她的开口,这一瞬间的不顾一切打破了她坚守24年的诺言。“因为她是一个未登记的读心者。”
这感觉起来像是一种背叛,但蒂娜担下了这份愧疚。她宁愿奎妮回到家里,她们两人一起接受隐瞒不报的惩罚,也不想让她的妹妹留在格林德沃身边,被他灌输各种毒药般的邪念。
房间里一片哗然。连皮奎利主席都前倾了身子,表情肃然。蒂娜能看见她眼中的考量和策算。她感到自己的勇气消失了。
“一个在格林德沃手下的读心者,”美国魔法国会主席说道,声音里压抑着震怒,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同情。皮奎利主席不需要质问蒂娜为何之前没有透露她妹妹的能力;奎妮会很难承受部里对读心者的安排。她的天性不适合承担审讯、诉讼或是间谍一类的工作。
但她很可能正在为格林德沃执行这样的任务。
“你看,主席女士?”德拉库尔说道。“我们的傲罗不可能秘密采取任何行动。或许戈德斯坦小姐能被她的姐姐说服,离开他的阵营。”
“没错,”蒂娜说道,心里涌上释怀和希望。“我们能把她带回来的。”法国大使对上她的视线,露出友善的微笑。蒂娜的心提了起来。她能期待些什么吗?
“相信她能回到我们的阵线是愚蠢的,”奥斯特洛夫斯基说道。“一个拥有读心能力的追随者让事态变得更糟了。”
“她不是他的追随者!”蒂娜说道。“不是那样的。她不会伤害——”
“傲罗看见她自愿跨过了火焰,戈德斯坦小姐,”英格兰大使说道。“包括我们的傲罗主任忒修斯·斯卡曼德。还有你自己。”
“她只是犯了个错误!”蒂娜坚持道,努力忽视斯卡曼德这个名字带来的一阵心痛。恐慌震颤着羽翼,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奎妮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她从来没有支持过他,她不会支持他伤害别人的!她肯定已经在试着逃脱了……”
英格兰代表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如果她能听到格林德沃的想法,但还是——”
“他是高超的大脑封闭术师,”皮奎利主席打断道,飞快地瞥了蒂娜一眼。她用眼神警告她保持沉默。“我怀疑即使是天生的读心者也不能看透他的想法。”
“如果她对他的意图就一无所知,”苏联大使坚持道,“那她就更加危险了。”
“那你想怎么做,奥斯特洛夫斯基先生?”皮奎利主席语带盘问地说道。蒂娜屏住了呼吸,心直直地沉下去。
苏联大使扬起蓄着胡须的下巴。“即使戈德斯坦傲罗能劝回她的妹妹,也没有人会愚蠢到相信一个不愿意透露自己能力的读心者。我认为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整个魔法社会,我们必须处理掉年轻的戈德斯坦小姐。”
【授权翻译】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 第二章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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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ne Sweet Letter From You
想要存活的唯一方法就是保持一动不动。
这只毒牙龙受到了惊吓。她的焰囊蓄起了防卫性的火焰,纽特能闻到她呼吸间的硫磺味。在腐坏鸡蛋般的恶臭中,他能看见毒牙龙著名的毒液——刺鼻而致命,在他面前几公分的利齿上闪闪发光。
“没事的,”他说道,声音轻柔而低沉,“你没事的。...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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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ne Sweet Letter From You
想要存活的唯一方法就是保持一动不动。
这只毒牙龙受到了惊吓。她的焰囊蓄起了防卫性的火焰,纽特能闻到她呼吸间的硫磺味。在腐坏鸡蛋般的恶臭中,他能看见毒牙龙著名的毒液——刺鼻而致命,在他面前几公分的利齿上闪闪发光。
“没事的,”他说道,声音轻柔而低沉,“你没事的。记得我吗?来,好好闻一闻。”
她的鼻吻撞在他的脖子上,纽特感到惊奇和敬畏带起一阵颤栗,顺着脊背传遍全身。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并且有机会获得龙的信任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好了,好了,”他继续说道。她的鼻吻顶住他的下巴,吸着气,用舌头探尝着他的气息。他微微踉跄了一下。很好——她在试着辨认他。她口腔上壁的感知细胞更加准确,但在受到威胁时她并不会使用它们。
她喷了一口气,火星溅在他的脸上,微微刺痛。纽特没有瑟缩,那样只会吓到她。毒牙龙伸出了舌头,纽特感到自己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不少。
“没错,”他说道,向她覆满鳞片的脖颈慢慢抬起一只手。“来,好好尝尝。你记得的。”
她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咔啦声,用鼻吻蹭上他的胸口。“好姑娘。对了,乖,”他说道,双手捧住她满是鳞片的脖颈,任由她继续嗅闻辨认着。硫磺味渐渐淡去,丛林的气息重新将他包围。
“嗯,她记得我,”他喃喃道,摩挲着她的脖颈。毒牙龙的嗅闻逐渐变成亲昵的磨蹭,喉咙里咔啦咔啦的警告变成哼哼唧唧的认可。
“你之前不确定?”站在五米开外的男子喊道。“你真是个疯子,斯卡曼德先生。我不确定你对我的学生来说是不是个好榜样了。”
纽特基本没听见他。他完全分心在秘鲁毒牙龙越来越热情的问候上了。她现在收起了翅膀,试图用脖子将他揽到自己身上。他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你呀。嗨。你好……”
他看了一眼站在羊圈边上的教授。一道魔法屏障在他们之间闪烁着肥皂泡泡般的微光。夜深人静时,山羊的叫声和凯波拉作战的喊声让卡斯特罗布舍魔法学校的教师们意识到了危险,他们围着毒牙龙施咒立起了这道屏障。他们能想到的最多不过是卓柏卡布拉一类的生物,从没准备面对一条十五英尺长的、在饲料棚喷火的迅捷巨龙。
“我希望我的影响是有好处的,”纽特说道,拇指摩挲着毒牙龙头顶的鳞片。“很多人对他们觉得吓人的生物没有足够的尊重。他们总是低估这些生物的智慧而高估咒语的效用。比如毒牙龙的皮,你看——它能抵挡大部分咒语。这就是为什么——唔!”
毒牙龙终于把他推到了自己身边,现在她在羊圈的泥地上自己挖出的碗形巢穴里安顿下来。 纽特发现自己的腿卡住了,而且突然被压在了覆满鳞片的柔软腹部下。
“不,西奥朵拉,不行,”他闷声喊道,双手无力地拍打着毒牙龙的侧身,试图将她从身上推开。“我不是个蛋。我现在是比你小,但——啊。我需要呼吸,拜托。呃,教授?”他说道,冲着屏障另一头的男子挥了挥手。“你能不能——那个袋子,麻烦你。扔到那儿。”他指了指距离巢穴几英尺的地方。
“你不是说这会激怒她——”
“那是她拿牙齿对着我的脸的时候。考虑到现在她是坐在我身上——”
“了解,了解。”那个教授说道。不一会儿,一只晒黑的手伸进屏障,准确地将皮质水囊抛向纽特所指的地方。水囊“啪叽”一声湿淋淋地砸在地上,纽特魔杖一点,封口裂开,流出些燃烧的血块。
西奥朵拉的肌肉绷紧了,她的感官戒备着新出现的威胁。
“没错,好孩子。上吧,去吧。”终于,毒牙龙站起身,纽特得以从她覆满鳞片的腹部和翼膜的围困中解脱出来。他迫不及待地深呼吸着丛林湿润的空气。
屏障另一头传来一声轻咳。“那是什么,斯卡曼德先生?”
纽特平缓了一下呼吸,才开口回答。“里面有山羊内脏,火焰辣椒和火猪的血混在一起。”他眯起眼睛看着毒牙龙的身后,注意到她偏大的轮廓,以及……肿胀的泄殖腔口。
“这就说得通了。”他说道。他用牙齿咬住魔杖,双手撑在临时巢穴的边缘站起来。西奥朵拉还在对付着给她的特制零食。纽特走到她身侧,用手掌轻按她的腹部。“我应该知道问题在哪儿了,”他说道,一边试探着形状、大小和数量。“没错。她肯定是在妊娠期了。这样的话,”他为终于破解一个谜题而满足地叹了口气,“至少我们知道为什么她会到羊圈来了。”
他拍了拍她的身侧,捡起刚开始丢在一旁的背包。
“我们知道吗?”屏障那头传来一声打趣的回应。羊圈坐落在丛林中的山谷地带,入口距离地面有几英尺的距离。纽特助跑几步,轻松跳了上去。
梅林的胡子啊,重新回到野外的感觉真好。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拽上地面,穿过屏障。纽特看见对方,咧嘴笑起来。
卡斯特罗布舍学校的古埃雷洛教授比纽特矮半个头,但远远比纽特能够意识到的要帅气很多——毕竟他对没有皮毛或者鳞片的东西都不怎么在意。他有着西班牙、葡萄牙和南美文化下熏陶成长的深沉优雅,同时又带着友好和随性,让容易感到尴尬的魔法生物学家也放下了防备。
“拜托,我的朋友,快告诉我,我们又知道了这个新客人什么新的消息?”古埃雷洛说道。“不过,让我们边走边说吧。你之前说我会习惯这个味道,我觉得你是在骗我……”
纽特无辜地轻笑了一声。他可能是没说实话——硫磺味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没人能习惯毒牙龙毒液的味道。在他们身后,一声饱嗝回荡着,带着明亮的紫色火焰照亮了丛林。
古埃雷洛挑了挑眉,抓着纽特手臂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纽特咳了咳。“呃,她只是清空一下燃烧腺,我觉得。或者她有点消化不良。”
身旁的教授咧嘴,露出富有感染力的笑容。“我们可不希望那样,”他说。
“当然,”纽特赞同道。古埃雷洛对毒牙龙明显的兴趣和关心让他感到愉悦。“否则你就得处理一大堆易燃排泄物了。”
古埃雷洛睁大了深色的眼睛。纽特垂下眼,有些尴尬。这个笑话可能听起来太过真实,让人笑不出来了。
“无所谓啦,”巴西巫师说道。他拍了拍纽特的肩,催促纽特走回丛林小道上。两只毛茸茸的凯波拉举着梭矛目送他们。
“那只毒牙龙,”他说道。“你发现她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突破我们的防御阵线了?她没吃几只山羊啊。”
“而且吐掉了她吃进去的一半,”纽特应道。“是的。是这样的,她在妊娠期吃不进什么食物,但是之后她会饥肠辘辘的。而且她们一般会寻找温暖湿润的土壤,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羊圈会是个理想目标了。”
纽特拨开一大团藤蔓,心底暗自羡慕古埃雷洛能轻松地矮身从下方晃悠过去。丛林环境显然更适合小个子生活,所有致命的东西差不多都在纽特鼻子位置的高度。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太在意,但如果偶尔能边走边想心思,而不用担心撞上一株食肉蕨类,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但那样你就比蒂娜要矮了。
这个想法伴随着一段鲜活的记忆不期而至。她细密顺滑的头发贴在他的脸上,散发着雨水和他在她的浴室里留意到的茉莉花香皂的味道。她柔软的脸颊令他手足无措,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他的下巴是多么粗糙。他感受到她瘦削温暖的身躯贴在他的身上,修长的手臂在他的大衣下拥住他。
古埃雷洛教授突然抓住他的手肘向旁边推了一下。“先生!”
纽特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差一点就要踩到一丛多刺的紫色菌类上。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古埃雷洛的肩膀稳住平衡,一边无声地念叨,“倒霉!”
古埃雷洛笑起来,再次以纽特熟悉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背。“看来你还想着我们长鳞片的客人呢。”
纽特抓住了这个借口。“是的。我在想怎么加固屏障,增加一些防护咒语来保护我们的学生,也阻挡其他猎食者。”
古埃雷洛皱起眉头。“我以为你会想重新安置她。”
纽特迷惑地眨眼看着他。“不行。她现在不能去别的地方。那会——她有可能因为紧张提前生产,那样她可能会死的。”
“生产。你是说她……”古埃雷洛满脸震惊。纽特疑惑地皱起眉头。
“是的,就像我说的,她在妊娠期。根据她腹部的大小和我摸到的龙蛋尺寸,她就快要生产了。”
巴西教授摇了摇头。“我承认,我本来以为不用问就能理解这个词的。妊娠(Gravid);我还没有在英语里用过这个词。”
“啊,”纽特说道。“呃,就是怀孕。一般用来说鸟类或者爬虫类,任何产卵的物种。抱歉。我应该解释一下的。”
在他们面前,丛林稀疏起来。他们走到一面巨大的、爬满藤蔓和鲜花的金色石墙前。古埃雷洛快速挥动了一下魔杖。伴随着嘶嘶声,城堡周围隐形的屏障打开了一个缺口。
他们迈步走进去。纽特忍不住露出笑容。
卡斯特罗布舍是一座集古老建筑和魔法设施于一体的恢弘建筑。方形的结构犹如蛋糕一般,楼层节节堆叠上去,并在外部雕凿出楼梯。现在正是清晨,丛林的浓雾逐渐散去,卡斯特罗布舍看起来仿佛是栖息在墨绿色丛林中的巨大金色鸟类。
一个女子在距离纽特和古埃雷洛几步的地方幻影显形了。她轮廓硬挺,头发紧紧地扎在脑后,穿着朴素的长袍。长袍的下腰处有一排排皱巴巴的口袋,纽特注意到她在里面存放着制作魔药所需的材料。
“您好,教授,”古埃雷洛问候道。
“你们拿它怎么样了?”她问道。
纽特的脑中闪过些许烦躁。瑞梅迪亚教授一直盼着,如果那只毒牙龙被处理掉的话,她能趁机补充些毒液并且第一手触及毒牙龙的尸体。作为卡斯特罗布舍的魔药学权威和国际治疗师姐妹会的成员,她有足够的影响力驳回纽特的任何争议。
“我们让她在那儿筑巢了,”他不耐烦地回答。“她马上就要产卵了,她需要一些保温的材料。稻草、石头之类的东西。我知道你想要毒液,但现在实在不是什么适合采集的时候。或许等她孵了蛋再说吧。”
“龙蛋!”瑞梅迪亚说道。她深色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有多少?健康吗?我认为龙蛋的蛋清可以——”
“教授,拜托,”古埃雷洛打断她,抓住她挥舞的手,在手背轻轻一吻。她要年长许多,黑发之间有丝丝缕缕的银色,但她的神色因为古埃雷洛的注意而柔和下来。他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将她的手挽在臂弯,带领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据我对斯卡曼德先生意思的理解,在这段时间,这条龙是我们的客人。我确定,等到合适采集毒液的时候,他肯定会很乐意告诉你,给你帮忙的。我能烦请您再体恤地稍多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吗?”
纽特尴尬地咬着嘴唇,移开视线。他不是第一次对这种明显熟稔的行为感到惊讶了。如果他不知道瑞梅迪亚教授已婚的话,他可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但就在上个礼拜,他刚刚目睹了古埃雷洛用同样的态度和办公室里一幅会动的地图调情。可能这位男士就没有其他的行为方式了。纽特在脑中坚定地把他归进了“拥抱狂魔”的抽屉里。
瑞梅迪亚教授的视线越过古埃雷洛,落在纽特的身上,然后用葡萄牙语对古埃雷洛说了些什么,显然是故意要将纽特隔绝在对话之外。
纽特半放弃地叹了口气,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他们走到城堡的砂岩入口处。纽特敷衍地冲两位教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东北角的楼梯。棋盘格装饰的楼梯上,每一块拼花马赛克都诉说着古代巴西巫师们的故事。纽特拾级而上,到达过去七周以来他所居住的访客宿舍。
梅林的胡子啊,已经有七周了吗?难怪他因为想到蒂娜而分了神。距离他上次收到新鲜的来信已经接近两个月了,他脑中的一部分仿佛被困在了笼子里,焦虑不堪。
他对工作的专注被她哄走了一小部分,并且这部分在他脑中逐渐具备了动物般的习性。它呼唤着他的关注,摇尾乞怜,在太久没有获得他的照料时挠动他的神经。它以她的笔迹为食,以她的话语为食,以那些浸润了她公寓气息的、来自美国魔法国会办公室的纸张的纹理为食。它为她沾染报纸油墨的指尖在纸上留下的印记欢喜,在他用指尖触碰那些印记时发出满足地咕噜声。
在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每天通信——为了节约通信费,他在伦敦的公寓里养了两只猫头鹰,赤褐色建筑的阁楼总是布满它们的羽毛和粪便。多亏了人们对他的书的热衷,他不太需要担心财政问题,但是雅各布有几次提出的颇具洞察力的问题提醒了他,蒂娜现在负担着她和奎妮两个人的房租。
提出为她支付邮费的建议似乎太唐突了,因此他从母亲的朋友那里领养了猫头鹰。在他收到邓布利多的消息时,他本打算领养第三只来周转。取而代之的,一切变成了他以访问学者的身份来到了卡斯特罗布舍。
而现在,他脑中的小生物已经饿极了。
纽特敲了敲门口的拼花公牛像。公牛像用前蹄刨着棋盘格地面,鼻子里喷着气,摆出攻击的姿势。纽特叹气。“鸟蛇茶壶,”他说道。公牛转了个圈,低下头,打开门锁。
伴随着棋盘格里乐师们的一小段隆重演奏,门打开了,纽特走进去。
这个房间里摆放着编织地毯、墙壁挂饰、一张舒适的写字桌、餐桌和行李架,看起来很安逸。相连的另一个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大床——对纽特来说看起来有些多余,甚至还有些引人遐思——还有一间差不多宽敞(并且看起来更意有所指)的浴室。
房间里的一切都带着令人愉悦的乡村风格,比起霍格沃茨柔软富裕的感觉更令人放松。从野外到战场,多年来纽特已经习惯了行军床,而很难在太过舒适的环境里放松下来。
卡斯特罗布舍的草药学家甚至想办法帮他弄来了一小棵可以制作魔杖的花梨树给皮克特居住。
他意外地发现那颗小树上站着一只猫头鹰。这只长着斑点的神气小家伙显然是离他伦敦公寓不远处的猫头鹰邮局的信使。
“你好啊,奥菲利娅,”他伸出一只手说道。小猫头鹰飞到他的手腕上,在他抬手到眼前时迅速往旁边迈步,挪到他的手臂上。“一路还好吗?这里对你来说是不是缓和一点?我一会儿就给你弄点水来。”他轻抚着她胸口的羽毛,微笑地看着她继续挪步到他的肩膀上。最后,她终于凑到他的颈边,抖了抖羽毛,爪子陷进他薄薄的衬衫里。
“好了,好了。舒服了?”他说道,毫不介意猫头鹰尖锐的爪子刺进皮肤的轻微不适。和感受到这个毛绒绒的小东西蹭着他的下巴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一阵愤怒的嚷嚷将他的注意力引回了花梨木树上。皮克特从小树洞里钻出来,愤怒地摇晃着细长的手指指向奥菲利娅。
“好了,皮克特,”纽特一边从猫头鹰腿上解下羊皮纸卷一边说道。“没必要嫉妒。过来。”他伸出手腕。皮克特迅速窜上来,一路爬到和奥菲利娅相对的另一侧肩膀上。奥菲利娅不满地向一边挪了挪,咂了咂喙。
“你们俩都安分点儿,”纽特亲热而正经说道,展开纸卷。纸卷上是雅各布漂亮的字体。
嘿,伙计,丛林感觉如何?我还是不知道你说的‘后位纾解’是什么东西,但你应该提醒我毒角兽是朝后撒尿的!B最后得把我泡在一种闻起来像柴油和桃子的东西里。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楼下的各位都好。B说纳多有点感冒。比修、提修、斯皮修又跑出来了,但我觉得要紧东西都没丢。我们检查过巢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卡帕卡蛋糕的方子在第34页。你已经有六只小猫头鹰了,我觉得你可能应该给它们的妈妈寄点什么。只是个来自朋友的建议。
J
纽特的心揪紧了。六只猫头鹰——六封蒂娜的信。他已经告诉她他会没法回复,但她还是写了信来。他叹了口气,扫了一眼书桌。一大叠为野外笔记准备的羊皮纸放在那里。
那些纸上写满了他在巴西这些日子的细节,他开始研究的生物的速写,以及读者可能感兴趣的地方和人物的故事。
这些本该成为野外笔记的记录迅速转变成了一封长长的、专门写给蒂娜的信。他想把一切都告诉她,分享所有最细微的惊奇和困惑,在想象中描绘她在他身边的样子。他甚至将一小枝紫花卡在纸页上,并在旁边写上‘闻一闻’的注释。
雅各布说得对。他应该给蒂娜写信。即使他不能提到前来巴西的真正原因。但略过这些信息让他感觉有点像是在撒谎,而内心对蒂娜隐瞒任何事情的抗拒感令他自己都感到惊惶。他宁可什么都不告诉她……如果他不能告诉她事情的全部的话。
他将羊皮纸卷扔到桌上,从箱子里“麻瓜物品 ”的一侧拿出一本书。它看起来和魔法生物学家的术语手册差不了多少,但伴随着魔杖的轻点和一个无声咒,书本硬挺起来,变成了一本魔法相片簿。
而在第34页上,正是邓布利多。他还是一贯的衣冠楚楚,在相片上一如往常地向纽特眨了眨眼。
“嗨,邓布利多,”纽特说道。“你带了什么消息给我?”
作者备注:
我觉得纽特视角可能是写起来最有趣的片段之一。我也很喜欢他那么明显的浪漫。这个奶油泡芙小可爱。
【授权翻译】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 第三章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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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f I Love Again
蒂娜在皮奎利主席命令她离开会议厅时没多停留半分钟。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她挥了挥魔杖,门猛地向两边打开,她怒气冲冲的脚步在光滑的地面上敲出尖刻生硬的声响。她转向电梯的方向。
她要回家。收拾行李。她带不走的东西——她父母的东西,奎妮忘带的没用的东西——要找个地方存放起来。但那...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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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f I Love Again
蒂娜在皮奎利主席命令她离开会议厅时没多停留半分钟。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她挥了挥魔杖,门猛地向两边打开,她怒气冲冲的脚步在光滑的地面上敲出尖刻生硬的声响。她转向电梯的方向。
她要回家。收拾行李。她带不走的东西——她父母的东西,奎妮忘带的没用的东西——要找个地方存放起来。但那都不怎么重要了。如果她找不到奎妮,一切都没有意义。
暴怒席卷着她的全身。她恨不得能把所有政府官员都直接打包,扔去麻鸡小说里的奥兹国。
“嘿,蒂娜。蒂娜!等等。”
烦躁蔓延上她的脊背,蒂娜没有停下脚步。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更别提这个正在快步追上她的人。然而,阿克琉斯·特利弗既然能在美国魔法国会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就不会让人随随便便甩开。
在她刚刚按下电梯按钮时,阿克琉斯抓住了她的胳膊。然而蒂娜在他用力之前就转过身来,甩开他的手,对上熟悉的带着挫败的注视。
阿克琉斯同她一样高,而在约会时,他总对此感到困扰,尤其是奎妮坚持让她穿上的鞋子总会显得她更高一些。他似乎把这看成了某种挑战。
他会显出过分夸张的温文尔雅,而某种程度上蒂娜并不介意。她悄悄地有些喜欢感到那么一点女孩子气,喜欢受到男士们一贯自觉地对奎妮的对待。扶着门,拉开椅子,拿过外套。他也会让她感到被重视。但那……那更难去想。而且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唯一重要的念头就是魔法部追杀奎妮的决定。她甜美的奎妮,看着杂志咯咯笑的奎妮,总会安慰任何受伤并允许她安慰的人。
蒂娜想象着她死去的样子,了无生气地苍白地躺着,双手交叠。她想象着她躺在停尸房里,在她父母的身边。这些画面让她有种破坏的欲望。让她想要大吼。
“放开我,阿克琉斯。”电梯到了,她将胳膊挣开,迈步走进去。
“中庭。”她硬邦邦地说道,然后有些内疚地补充了一个毫无感情的“麻烦你”。值班的妖精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但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跟着她走进电梯的阿克琉斯身上。怒火在她胸口燃烧。
“怎么?”她质问道。
“蒂娜,拜托——”阿克琉斯说着,朝她的肩膀伸出手,声音里浸润着安抚。她躲开了。
“别碰我。”
“蒂娜,”他不管不顾地迈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还在旁边看着的妖精。“听着,姑娘,关于你妹妹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蒂娜毫不相信地嗤笑出声。“我也知道我们的进展不如从前了,而且——”
“我们之间现在什么也没有,阿克琉斯!”她再次试图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怎么能说得更清楚一点了。”
但他紧紧攥着她的胳膊。随着电梯启动,他又迈近了一步,故意扬起头露出帽檐下蓝色的眼睛。电梯里弥漫着他身上古龙水和烟草混合的气息,蒂娜感觉自己无与伦比地想要揍他。
“蒂妮,”他放低声音,“宝贝,拜托。我告诉过你。我知道你妹妹的事发生后你需要时间——我了解,这就是你冷处理我的原因。我也没要求任何事情。”扯淡。他的要求就没有停过。“我只想说我在这儿,行吗?如果你需要任何东西。”然后他伸手抚摸她的肩膀,“任何东西——”
蒂娜用力拍开他的手,胃里泛上一阵恶心。
她并不是因为奎妮的事情而决定和阿克琉斯分手,但这傲罗似乎理解不了除了家庭惨剧外还有什么事情能导致她不想继续和他约会,显然也不会把一个笨拙的、沉迷神奇动物的英国巫师当成理由。
但这也不仅仅是因为纽特。是因为他的期待值,因为他的动手动脚和欺骗的笑容。
“追你自己去吧,阿克琉斯,”她斥声呵道。“我不需要你这种‘安慰’。”
妖精轻笑出声。
阿克琉斯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低头看向妖精掩饰过去。“闭嘴,比泽。”当他再次将视线转向蒂娜时,眼里带上了一丝心满意足的冷酷。
“听着,美女。你可能还没想明白,让我来给你理理清。”
“这可有意思了,”比泽咕哝。
“你不能指望任何人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去救你妹妹。她可能是挺炙手可热,但即使是读心者,对美国魔法国会来说也比不上一个索命咒,尤其是她还在给格林德沃帮手。”他又走近一步。蒂娜陷入狂怒之中,甚至无法挪步。无法思考。
“你什么时候能看清现实呢,蒂妮——她自己做了选择。你也应该做出你自己的选择。现在,我可以帮你去说说好话,但我不能保证皮奎利主席不会因为你以下犯上踢你出队。第二次。”
蒂娜花了好一会儿才能应付自己的怒火。欧洲魔法机构打算谋杀她妹妹,而他居然还在利用这一点让她觉得感激。
这一切简直荒唐到可笑。她浑身发冷。她微笑着看向他,胸口泛起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哇哦,特利弗,”她说道。“被我甩了的感觉是不是像折了你的魔杖一样。”
他的神情扭曲起来。“你没有甩掉我,你——”
“我有,”她说。“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不记得了吗?我确信我在傲罗办公室也说过一遍,那时候你还试图把手伸到——”
“我是想扶你的背。”
“是吗,那可不是你摸的地方。”
他欺骗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你比其他女士可高不少,蒂娜,”他说道,“很容易找错地方。”
蒂娜冷笑。“是啊,如果你自恋到眼睛都没用了的话。”
比泽笑出了声。
蒂娜提前一瞬在阿克琉斯的眼里看出他打算抬脚踹那个妖精的意图。她迈步上前,推得他整个人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在此刻感觉毫无争议地光荣和正义。阿克琉斯的背撞上金色的电梯门,门立刻打开了,他跌在中庭光亮的地板上。
“别碰他,阿克琉斯,”她喝道,一边走出电梯,一边抽出魔杖。她指着对面傲罗难以置信的蓝眼睛。“还有,别再试着碰我。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我们结束了。”
她绕开他走过去,无视中庭里其他巫师们目瞪口呆的注视。
“是吗,你不过就是一女的,蒂娜!”阿克琉斯在她背后喊道。“如果我知道你是这么个指手画脚的假正经,我不如去抱你妹妹!可能她就不会跟那狗日的格林德沃跑了!”
蒂娜停住了脚。她能感觉到特利弗周身弥漫起的满足感。她模糊地意识到亲密关系的细节就这样被隔着整个政府大楼喊出来,她应该感到羞耻的,她也确信晚些时候会因此抬不起头。但现在,她只是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徽章。
“奎妮告诉过我,”她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试过了。”
她挥了挥魔杖,傲罗徽章划过空气,正好砸中刚要从地上站起来的阿克琉斯,将他的帽子打向后方。
“就当是我的辞呈了,”她说道,然后怒气冲冲地昂着头,带着胜利的愉悦和疑虑飞快地走下楼梯。
当蒂娜走下最后几级台阶时,纽约的气息扑面而来——砖石和混凝土,垃圾和老鼠和汽车,还有数以万计的人们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成为这座城市的呼吸。
她要回家。她要打包东西。他们会猜到她要出国,蒂娜也很确定皮奎利主席会撤销她的护照,所以她必须找一个门钥匙。去哪里呢?法国。那是她上次中断的地方。但是法国魔法部肯定已经在注意着她了。
她在脑中描绘出安静的住宅区街道上一栋红褐色公寓的样子。屋内的玄关和生活区域简单朴实,摆满了看起来像是从亲戚家里捡来的或是二手市场上买来的家具。墙上没有什么装饰——一幅简单的画作,几张照片和新闻剪报——餐具也是不成套的。即使是在她过夜时让给她的卧室也像是临时添补的一样。
地下室的动物园才是纽特的世界。虽然她仅仅才去过一次,但她体验过无数次他箱中的迷你版动物园,动物们的咕噜和鸣喊对她来说舒适且颇具吸引力。
这样的话,或许她应该去伦敦。只要她到了英国,她就可以直接幻影移行到纽特的家门口。她能去见住在客房里的雅各布。她也能见到纽特。
伦敦是个完美的选择。新的妖精线人克拉格法会知道怎么能弄到一个去那里的门钥匙。她肯定要破费一笔,但是……母亲的蛋白石眼胸针应该足够支付任何高昂的费用。
然后她就可以带奎妮回来。她可以再去到纽特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授权翻译】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 第四章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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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in't Misbehavin'
夜晚的空气沉滞而湿重,混杂着雪茄魔幻的烟味。纽特在拉帕拱门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幻影显形了。他很庆幸煤气灯将石拱下的走廊笼在了阴影之中。街头挤满了人,有巫师也有麻瓜,在这著名的波西米亚生活的温床中进进出出,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纽特找准时机,向不远处桑巴酒厅的小号声走过去。他挤进人群,穿过拱门,然后走进拉帕脏兮兮...
原文:AO3 | Find Me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作者:sakuraz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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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in't Misbehavin'
夜晚的空气沉滞而湿重,混杂着雪茄魔幻的烟味。纽特在拉帕拱门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幻影显形了。他很庆幸煤气灯将石拱下的走廊笼在了阴影之中。街头挤满了人,有巫师也有麻瓜,在这著名的波西米亚生活的温床中进进出出,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纽特找准时机,向不远处桑巴酒厅的小号声走过去。他挤进人群,穿过拱门,然后走进拉帕脏兮兮的鹅卵石街道中,寻找一名带着一只纯白色狨猴的男子。
他花了一些功夫才摆脱试图从他脑袋里挖掘出更多关于西奥朵拉的消息的巴西教授。在平时,他可以一直谈论龙的事情,说到绝音鸟开始鸣叫(译注1),但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而且,他也喜欢狨猴。
好在,在霍格沃茨积攒下的充足经验让他堪称避开教师的专家,即使现在他也是教职队伍的一员。至少暂时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离开了城堡,嗅嗅巢穴里几枚闪闪发亮的小物件也帮助他成功地贿赂了凯波拉,没有引起任何吵闹。
走了五分钟之后,湿润的空气像龙的呼吸般压迫着他的脖颈,汗水浸湿了棕色领带。许多当地人只穿着衬衫,纽特也想效仿,但他需要衣服上的那些口袋。所以,他依然穿着夏季的浅色马甲和外套。身上层层叠叠的浅色棉布显得有些滑稽,让他想起以前母亲带他参加鹰头马身有翼兽竞赛时看见的巫师纨绔子弟,但至少皮克特似乎还挺喜欢他粉色口袋方巾上的树叶图案。
四周是摩肩接踵的人群,许多人笑着,叫喊声盖过了音乐。情侣们跳着舞从餐馆里出来,走上街头,转着圈踢着腿,全然不顾周遭经过的人群。小街上拥挤着更多的酒馆和影院,随着纽特大步流星地向目的地越走越近,这些商铺也越发肮脏破败。
鹅卵石街道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了狭窄的小巷,建筑物褪色的墙壁阴森地拥挤在一起。煤气灯被彩色的灯笼取代,大街上明艳的桑巴旋律染上阴暗。周围路过的人群也更加脏乱,烟味中透出沾染魔法的鸦片气息。
纽特的胃里一阵翻腾,汗水渐渐发冷。这些街道带着熟悉的感觉。他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里勾起了他深埋脑中的一段危险回忆。
纽特改为用嘴呼吸着。他绕过一间屋子,屋里醉酒的男女懒散地瘫在摇摇欲坠的家具上。他在下一条巷子停下来查看地图。
他手背上那些细细的银色线条很容易被看成伤疤,也的确被多年留下的伤痕隐藏得很好。邓布利多的指示将他带到这条狭窄曲折,深藏在拉帕褴褛一角的小街。他呼出一口气,看在梅林的份上,邓布利多究竟是在想些什么,选择派他到这里来?
“帅哥。”一个声音唤道。纽特一惊,微微垂下视线,发现那间酒吧里的一个女孩徘徊到了附近,正上下打量着他。她深色的眼睛在黯淡的灯笼下闪烁,酒红色棉布裙的领口低得令人担忧,仿佛只消一个喷嚏就会泄露大片春光。
“你在找人吗?”她问。
纽特飞快地将视线移到她肩上砖墙的方向,耳朵开始发烫。他缓了缓神,才能让喉咙按照大脑的指令发出声响。
“我——不是,啊不,是的。一个朋友。我要——”
她的动作出乎意料地迅速,用身体挡住了窄巷的出口,小巧的手掌滑上他的手臂。“我就是你的朋友,”她说道。纽特汗毛倒竖,慌张地后退一步,踩在破碎的砖块上。
女孩紧跟着靠近。她细瘦的手摸上他的腰,另一只手向他腰上的怀表口袋游走。纽特立刻抓住她的手,脑中一闪而过地担心着皮克特会为他代劳。
“对不起,不——”他说。“我不——那个,我没兴趣——”
“你不喜欢我吗?”她凑得更近了些,大片胸口贴在他的肋骨上。纽特惊慌地贴紧身后的砖墙,抓住她游走的双手。他几乎可以确定她是个扒手而非妓女了,但这样的关注依然让他难以应对。
“不。那个,我不知道——我确信你很好看。但我不想——我不是在找那种朋友……”她巧妙地将手腕从他掌心抽出来,摆弄着他外套的翻领,然后是他的裤子。纽特简直吓坏了。
“你还没结婚,”她说道,再次贴上来,大腿隔着裙摆抵在他的双腿间,将他推在墙上。这简直太荒谬了——她的身材是那么娇小。纽特可以轻易在力气上胜过她,但他想不出能够不粗鲁地将她从身上弄下去的办法。
“没有戒指,”她说道,伸手去搂他的脖子。“我会让你想娶我的。”
他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里开始染上怒气。“抱歉,我说了不——”
女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向后跳开,手握在胸前。纽特跳起来,惊吓地看着她。然后他听见外套口袋里传来愤怒的嘘声,低头看见皮克特防备地举起尖利的手指。
“啊对,”他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宽慰。“抱歉。”他飞快地走过她身边,回到人群中,尴尬让他的脊背一阵颤栗。“谢了,皮克特。”
他迅速走过一间音乐嘶哑的桑巴酒吧,脑中渐渐意识到此地的熟稔感从何而来。这里正像他在战争后期驻扎的那个俄国边境城镇里的窝棚区一样。
在欧洲魔法部试图控制乌克兰铁背龙“火”力的灾难性尝试后,纽特被重新编排进一个特别行动小队中,主要负责从交火区解救受伤或被俘的傲罗。考虑到他的追踪和应变能力或许的确能起到作用,纽特接下了这个任务。
那个小偷游走的手掘出了他最为痛恨的回忆。纽特瑟缩着,小步跑上几级台阶,但记忆还是渐渐浮上脑海。
那时,他已经花了整整两天穿梭在被炮弹炸毁的麻瓜小镇的泥泞中,追踪一名受伤的傲罗,玛莉亚·奥申卡的下落。齐柏林飞艇巨鲸般的阴影依然悬浮在云层密布的空中,时不时投下另一波密集的弹雨。
当他在一间摇摇欲坠的石屋转角找到玛莉亚时,她的腿已经不见,肠子也被某种黑魔法割开,肚腹大敞。
“嘘,我找到你了。没事了。没事了。”他说道,将魔杖塞在齿间咬住。她的腿已经被烧焦了,之后他发现她的三根手指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有人用魔法截肢折磨过她。治好,再折磨。再治好。而在一切结束之后,她被开膛破肚,丢弃在这座麻瓜城市的废墟中等待死亡。
“没事了,没事了,”他重复着。“玛莉亚,看着我。坚持住。我找到你了。”最后,她的眼睛终于聚焦在他身上。灰色的眼睛因为痛苦变得呆滞,但依然警惕。“我在这里,”他说,“我在给你的伤口消毒。”她就像其他所有那些生物一样。他可以做到的。他可以救她。
一枚炮弹尖啸着在远处落下,大地颤动起来。
施加黑魔法反咒。用白藓浸过的纱布包扎,在移动她之前封住所有伤口……他可以做到的。
纽特将手臂垫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炮弹在越来越近的地方落下。砖墙咔啦咔啦地响着,在他们周围落下。
她的情况还不稳定,但他无法继续等待了。纽特在她上方保护性地弓下身子,对她露出自己最宽抚的微笑。“我在这儿,玛莉亚。没事的。我们回家。我找到你了。”
他幻影移形了。一瞬之后,他们猛地回到浸满鲜血的医疗棚内,医务兵急匆匆地跑来跑去,长袍被溅染成红绿相间的颜色。
“是文雀!”一个医务兵喊道。纽特听过别人称她为庞弗雷。她迅速冲到他身边弯腰查看,眼神锐利起来,然后再次喊道。“文雀警报!治疗师!”
纽特一直站在他们中间,抬动受伤的傲罗,稳住她,将他的力量加入咒语中。医务兵庞弗雷探查着玛莉亚的心脏,孤注一掷地想让它正常跳动起来。纽特用双手捧住玛莉亚的脸,更多血红的污渍沾上她的脸庞。“没事的,没事的,”他说着。玛莉亚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尽管她不知道他是谁,她似乎能从他的在场中汲取力量。“没事的,没事。你安全了。”
“斯卡曼德。”庞弗雷严肃而精疲力尽的声音响起。“她不在了,斯卡曼德。”
一只手轻柔地扶上他的手臂。“她已经走了。”
他的文雀战友们都聚集到了一起。他们不理解这位古怪的、热爱动物的专家,但他们每个人都失去过试图拯救的人。每个人都昏昏沉沉地离开过这间帐篷,双手沾满鲜血,胸膛里充斥着愤怒,愧疚摧残着他们的内心。
他们拖着满心不愿的他去了镇上,灌得前所未有地烂醉。他们派了女孩们去找他。所有的回忆几乎都是一团迷雾,而记忆中仅有的几个生动片段,他都想要彻底抹掉。那些回忆里,有手在他身上游走,有唇在他嘴上停留。他笨拙着,道歉着,但并没有不情愿——而仅仅是想到这些,就令他感到羞耻。
等到第二天早上,整件事情都让他反胃。并不是因为他对性有什么反感——拜托,他是生物学家,自然界很少有什么会吓到他。即使是他不太有经验的事情。
不。让他感到羞愧的是,他的愧疚和丧恸是如此廉价,在陌生女人床上的二十分钟就能让他不再为掌中逝去的生命哀悼。更糟糕的是他甚至记不起床伴的长相,于是在脑海中,她就带上了那位俄国傲罗的容貌。这比任何事情都让他作呕,即使他明白这只是潜意识的联系,两个不同的女子在他经历创伤的阶段中合为一个形象。
皮克特发出好奇的小颤音,将他带回了现实。纽特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条更安静的街上,两旁是凌乱的住宅。很多屋子里开着灯,无线电播放着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和英语的麻瓜曲调。
……我已认定我所爱
我不听调情,我只想到你
不再胡作非为 —— 我的爱全都留给你
纽特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地图,发现一枚银色箭头像指南针般转动着,指向一栋建筑旁的石阶。
“好样的,皮克,”他说道。如果没了这只聪明的小护树罗锅,他还能做什么呢?可能什么都做不了。说不定他就死了。
纽特环视四周,然后抽出魔杖。
“人形显身,”他低语。窗后现出数个身形——吃晚餐的家庭,一群打牌的男子,正在化妆的年轻女性。没有人躲藏在阴影里,也没有人在屋顶窥探。
纽特将魔杖收进袖子里,穿过街道,伏低身子走上白色石阶。上锁的门上镶嵌着星形的瓷片。纽特敲了敲门,等待着。
门内一片寂静。他将手插进口袋,视线扫过藤蔓在夜晚开出的品红色喇叭花。它们散发出清浅甜美的香气,让他的思绪径直飘向了蒂娜。
他要怎么做,如果是她把他推在墙上……?
纽特汗毛倒竖,他紧张地大笑了一声,用手摩挲着后颈。现在最好还是把这个念头锁进脑海的抽屉里吧。(不,不只是现在。永远都不行,除非她真的那么做了 ,那样的话——梅林啊——他是不是甚至不该有这种期望?)
锁上,斯卡曼德。把抽屉锁上。
纽特咳了一声,清空思绪,将注意力重新转回门上。可能是没有人在家,或者……
“阿拉霍洞开,”他用魔杖敲了敲门锁。什么都没有发生。“门户洞开。”也没有。纽特叹气。为什么邓布利多的每个朋友都这么招人恨地擅长魔法呢?毫无疑问,这间公寓也被防护咒层层保护着。他抽开胸前的口袋。“皮克,我需要你。”
护树罗锅很容易就被说服了。他看见一扇窗户前爬满异国神奇植物的花箱,愉快地叫了一声,爬上窗台。
“你能告诉我里面有没有人吗?”
护树罗锅停顿了一下,将尖利的手指按在窗户上。过了一会儿,他吱吱喳喳地否认了。
“很好,你有没有看到——”
皮克特尖叫起来。一团毛绒绒的白色物体咆哮着从屋内冲向窗户。
“哇哦,哇哦,好了——”纽特说着,接住惊恐地跳下来的皮克特。“好了,好了……”
他从台阶边缘探出身子,试图看清惊恐地捶打着窗户的白色狨猴。
“冷静点,冷静点,”纽特迅速集中了注意。“我这就来。”
他踩上石质栏杆,爬上微微倾斜的屋顶,向窗口缓慢地移动。他趴在屋顶的瓦片上,探下身子,对上白狨猴泛光的粉色眼睛。
它瘦极了,小小的胸膛因为恐慌颤抖着,毛发凌乱。它已经孤零零地留在屋内有一段时间了。饥肠辘辘。被为了将他人阻挡在外的魔法困在里面。
狨猴的颈间闪现出绿金色的珠子,纽特凑近去看。“好了,”他说。“我这就来。”
这主要是考验时机的把握——让玻璃消失,抓住狨猴,将它护在胸口滑进窗户,也期望能护住狨猴的项圈不被撞坏。
好在一切顺利 。穿过防卫屏障时,他感到魔法带来一阵轻微的颤栗。狨猴在他胸口颤抖着,不住地吱吱叫唤。纽特在外套口袋里翻找出一枚干枣,递给狨猴。
“皮克特,我好像对非法入室越来越熟练了,是不是不太好。”护树罗锅喳喳附议。“这样吧,如果你不告诉蒂娜,我就不告诉她。”皮克特点了点头。
纽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专注于周围的环境。这间单室公寓不拘一格,装饰着头戴狂欢节面具的古代哲学家的半身像,长着金色树叶的枝条在天花板上交织着,密密麻麻的水晶如银河般高低错落地悬浮在空中。当纽特走进屋内时,一盆多肉植物的花发出粉色的光芒。
小小的金色笼子敞开着,散落在屋子的四周,有些在架子上,一个摆放在书桌旁,另一个在浴室窗边凋萎的绿植丛中。盛放着果核、染着干涸的果汁痕迹的托盘间隔地放置着。
在这些生活痕迹中,纽特能辨认出一个深爱着他所照料的动物的人。把狨猴当成家人一样对待。他保护性地弯起手指护住颤抖的狨猴。“你没事的,”他说。“你没事的。上来吧。”他将小家伙放在肩头。狨猴抱住他的脖颈,小手指抓住他的头发和衣领,悲痛地低哼。一阵哀恸先发制人地攫住纽特的心。
不再需要调查,他就意识到狨猴的主人已经死去了。
尽管如此,一只小狨猴的状态仍不足以说服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同僚。他需要证据。
“踪迹显形。”他从魔杖末端吹出一口气,金色的尘埃冲刷着整间公寓。魔法的痕迹在尘埃下显现出来。
一名中年巫师在丝绸床铺上沉睡。有那么片刻,他显得很平静,但随即——
狨猴发出一声尖叫,想要逃开魔咒中突然迸发的动作,纽特不得不赶紧抓住他。
那名巫师坐了起来,手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和脸庞。他挣扎着,混乱地拍打寻找着自己的魔杖。他的动作越发狂乱,然后渐渐变得迟钝,最后彻底停止了。片刻之后,他的身躯瘫软下来,然后化为了虚无。
狨猴抓紧纽特的拇指呜咽着。纽特轻轻摇晃着,安抚着他。
“没事了,”他低语,声音沙哑。“没事了。”
他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写字台上。那里一定有些可以让他带走作为证据的东西。有了——在那台实体的金色打字机上,露出一截闪着微光的银纹纸张。
“好吧,皮克。看来我们的朋友对装饰可不马虎。让我们看看这是什么。邓布利多提过这里会有些加密的东西。”
他抽出信纸,用魔杖点了点。“原形立现。”
一张传单从信纸上显现出来。一张格林德沃张开双臂的照片,上方有一行德语的标题。纽特眯起眼睛——他的德语很糟,但通过所知的寥寥数词,他也能读懂这张传单的意思。
他的身上泛起一阵寒意——这个人真的是邓布利多的朋友吗?还是说,他一直在同格林德沃合作,暴露他们的踪迹。一瞬间,纽特感到难以呼吸。
但随即,在纸张一隅,纽特本以为是精美装饰的书角变形成一只长颈长尾的鸟。它转头看向他,然后眨了眨眼睛。
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纽特一惊,立刻行动起来。猎狗——不,燕尾狗(译注2)——吠叫着,紧随其后是一阵放肆的大笑。纽特将传单折起来塞进外套口袋,匆匆抓起皮克特,找到狨猴的金色颈绳系在它的项圈上。
“好了,各位,”他说着,爬上窗框。“我们走吧。”
他倾身探进辽阔的夜空,幻影移形离开了。
作者备注:
好了,现在你们看到一些我对战时纽特的脑洞了。我编出了文雀行动队的故事来呼应他马甲上戴着的一战怀表的表坠。你能在电影里看见,而且如果你放大高清图片的话,你能看到上面有一只麻雀的图案。
所以——脑洞就是这样。
我还有一个理论,就是纽特对性这个概念是很放松的。如果你在养育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母亲身边长大,你不可能不理解这个概念,可能四五岁就了解了。而且他是一个科学家,一个动物专家,所以,毫不意外。
只不过……如果说到个人经验之类的话可能没有吧。
【译注】
1. 绝音鸟(Jobberknoll)是一种身上有斑点的蓝色小鸟。它一生一世不鸣叫一声,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刹那,它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尖鸣,叫出它一生听到过的各种声音,从最近听到的声音开始。(摘自哈利波特维基)
2. 燕尾狗(Crup)是一种由巫师培育出来的狗,与杰克·拉塞尔猎狗十分相像,但燕尾狗的尾巴是分叉的。这种狗对巫师极其忠诚,但对麻瓜来说却十分凶猛。燕尾狗几乎能够吃下所有东西。(摘自哈利波特维基)
【授权翻译】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原文链接:AO3 | 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作者:BlessedLunatic
BGM推荐:Helios by Dirk Maassen
震惊。蒂娜在脑中自我评估着,跟着众人走回尼克·勒梅的住所。我还在震惊中。她确信,其他人可能以为她很坚强,把情绪吞进肚子,咬紧牙关,下定决心要奋起而战。而实际上,她只觉得内心彻底停摆,找不到一丝振作起来的意愿。
忒修斯的状态看起来也差不多。或许傲罗都是这种反应,她看着他瘫坐进椅子...
原文链接:AO3 | 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作者:BlessedLunatic
BGM推荐:Helios by Dirk Maassen
震惊。蒂娜在脑中自我评估着,跟着众人走回尼克·勒梅的住所。我还在震惊中。她确信,其他人可能以为她很坚强,把情绪吞进肚子,咬紧牙关,下定决心要奋起而战。而实际上,她只觉得内心彻底停摆,找不到一丝振作起来的意愿。
忒修斯的状态看起来也差不多。或许傲罗都是这种反应,她看着他瘫坐进椅子里,怔怔地想着。她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无力地坐进了他对面的椅子里,肾上腺素已不能继续支撑她站立的姿势。她知道每件事都应该让她心痛,但此刻她却只能感到麻木。
令人惊讶的是(或许也没有那么惊讶),雅各布是第一个开口的人。“所以现在怎么办?”他问道,神情坚定,只有声音微微破碎,“有什么计划?我们会去追捕他,对吗?我们会战斗?去把奎妮带回来?”
蒂娜感觉听见她妹妹的名字让她的内心又坍塌了些许。
“还有克雷登斯。”纳吉尼走到雅各布身边,用轻柔的声音安静地补充道。到目前为止她几乎一直很安静,他们之间的相互介绍也很简短,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和克雷登斯有着紧密的联系,同时也坚定地站在他们这一边。
“我们应该尽快和邓布利多谈谈。”纽特说道,他温和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这个念头刚刚划过蒂娜的脑海,就立刻让她觉得有些荒谬。但是过去那么长的听不见他说话的时间令她几乎忘记他的声线能给她带来多少平静。
忒修斯轻哼了一声,但是纽特无视了他。“关于这个东西我必须问问他,”纽特举起嗅嗅偷回来的坠饰。“这有可能是击败格林德沃的关键。”
“很晚了。”一直房间角落里的尼克·勒梅温和而不容拒绝地说道。“还有几个小时才会天亮,你们都应该休息。我很欢迎你们都留下来。”
“感谢您的款待,”除了尤瑟夫之外没有人回答。蒂娜承认,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卡玛。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和他们留在一起。但是他同她并肩战斗,他的魔杖同她的一起扎进地面,她想或许他至少为自己赢得了一些暂时的信任。并且,说实话,现在她真的不在意他留在这里的理由。
纽特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而蒂娜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了发出轻响的方向。“我要查看一下这个小家伙,”纽特轻柔地微笑着看了看蜷缩在他大衣里受了伤的嗅嗅,“如果,嗯 ,有人需要我的话,我就在箱子里。“他和她的视线短暂地交汇了一下,然后纽特转移了注意力,目光落在他的哥哥身上。他皱了皱眉。“或者,嗯,如果有人需要……包扎的话。”
他的脚步声在箱子里渐渐远去,但箱盖依然打开着,向众人发出无声的邀请。蒂娜这才注意到先前纽特视线明显停留的原因。“忒修斯,”她轻声喊道,“你在流血。”
另一位傲罗的脖子上渗出一道刺眼的血红色,和白色的衬衫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忒修斯没有看她。“没什么,”他坚持道,“只是擦伤,我没事。”
“或许是,”她望向他的脸,试着对上他的眼睛,“但你还是应该让你弟弟包扎一下。我觉得……我觉得你们都很需要。”
忒修斯终于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他注视了她很长一会儿,神情莫测 。然后他安静地站起来,走进箱子里。他在身后关上了箱盖。
蒂娜觉得自己仅仅是集中注意力进行这一小段对话就已经要再次崩溃了。她和忒修斯甚至还没有被正式地相互介绍过,也难怪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古怪。但是,经历过生死攸关并肩作战之后,简单的介绍似乎也已经没有必要了。在他和纽特一同哀悼他们所爱过的女子时——无论是怎样的爱,她都希望他们能为彼此提供一些安慰。
就好像是读到了她也在为同一个人哀悼(不,不是哀悼,她还活着!)的想法,雅各布仿佛幻影显形般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无力地坐下来。两人沉默良久。
“我们会把她找回来的,”雅各布打破了沉默,握住她的手说道。他的手很温暖,蒂娜这才意识到相比之下她的手指是如此冰冷。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觉得冷。所有的感觉都变得异常困难。“她会回来的,蒂娜。”
蒂娜不知道雅各布是如何能在奎妮那样决绝地、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地离开他,离开他们所有人(包括她)之后还能保持这样的乐观。“她做出了她自己的决定,雅各布。”她平和地说道。如果她一直用这种置身事外的语调重复的话,或许这个事实就会慢慢不那么令她心痛了。
“不,”雅各布坚定地说道。“不,我不接受。他把她洗脑了,他利用了她!如果他没有向奎妮许诺恰恰是她最想要的事情,奎妮绝不可能跟那个疯子一起走的。我们必须找到她,和她谈谈——让她明白他在说谎。”
蒂娜没有回答。她内心的伤痛依然太过强烈。雅各布似乎感觉到了这一点,暂时放下这个话题,继续沉默地陪她坐着。
“嘿,”又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握了握她的手吸引她的注意力。“你和纽特和解了吗?你知道他简直对你着迷了,对吧?”
她知道吗?或许吧,如果她允许自己随意肖想他注视着她的样子——那双显得格外无辜的眼睛,尴尬的结结巴巴和不自然的肢体语言,就好像他浑身上下都结巴了起来一样。这些想法以往会带来诸多感受,然而此刻她的感觉已经被抽空了。“雅各布,”她叹气,“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现在正是时候,”雅各布有些大声地反驳道。“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明天可能所有事情都会变得非常糟糕——今晚已经很糟了——而你不应该因为担心误会而浪费任何一刻。我告诉你,你在附近的时候他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甚至你不在周围的时候也一样。他只会不停地说他有多想念你,他怎样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还有你看起来多美。”他皱了皱眉,好笑地摇了摇头。“他还不停地说着什么蜥蜴。他是无药可救了,但他一直在努力。”
一抹微笑不受控制地染上蒂娜的嘴角。无论发生了什么,想到纽特笨拙而真诚地试图赞美她依然能融化些许麻木。她感到心脏微微发麻——感官伴着针扎般的刺痛逐渐回到了她的体内。重新拥有情绪的感觉很好。“他……可能提到了一些。”
“呃,天呐。我告诉过他不要用蜥蜴来形容你!”
她感觉到自己的微笑扩大了些。“考虑到这是从纽特嘴里说出来的,这可能是任何人对我说过的最好的一句话了。”雅各布的脸上混杂着迷惑和反感的复杂神情,蒂娜感觉她的笑意已经透进了眼底。“魔法蜥蜴在火中出生。你可以从它们的眼睛里看出来。这其实挺诗意的——以纽特的方式来说。”
雅各布依然满脸不解。“魔法蜥蜴?”蒂娜点点头。“它们生活在火中……而不是水里?”
“是的。”
“那还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啊。”他嘀咕着听起来像是“巫师啊”之类的话,蒂娜忍不住又露出一个极轻的微笑来。
雅各布迎上她的眼神,表情再次严肃起来。“他想要弥补你们之间的误会,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我知道你也很喜欢他。别在你有机会的时候把爱推到一边。至少不是现在。”他叹了口气,又攥了攥她的手,然后站起来。“而且,我们都需要点让人开心的事情,我觉得没有人会介意看见你们俩甜蜜蜜地望着对方。这会儿有点能让人微笑的事情也是好的。就……和他谈谈,好吗?”
“我会的。”她微笑着保证,看着他走向其他人。
纽特的箱子打开了,忒修斯慢慢地从里面爬出来。蒂娜的微笑从脸上褪去。那道愤怒的红色伤痕依然横亘在他的脖子上,但血已经止住,看起来好了许多。当蒂娜对上他的目光时,她能看见他脸上的泪痕,但他看起来比走进箱子之前平静了些许。他看起来疲惫不堪,所有的情绪仿佛都已经被抽离,只余下精疲力尽。蒂娜感同身受。忒修斯似乎用傲罗的眼光无声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冲她微微笑了笑,转身走上楼梯,显然想要独处。
打开的箱子静静地躺在地上,无声地召唤着她。她默默地注视了它一分钟,才下定决心,叹了口气走过去。走进一个箱子在她的脑海里还是个奇怪的概念——对她的脚来说也一样,她在梯子上绊了几下。当她爬下梯子时,她看见纽特正弯腰看着冒泡的坩埚,将一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混合在一起。
“改主意了吗?虽然你拒绝了,但我还是做了这个助眠药剂,不过我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他转身看见了她,话音戛然而止。“蒂娜,”他轻声说道,注视着她。蒂娜觉得她永远不会习惯他带着这样的敬慕呼喊她的名字,仿佛仅仅是她的存在就能让他无限赞美。他的声音不只具有安抚的力量——她显然也忘记了这温和的、偶尔微微颤抖的声线能够对她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我以为你是忒修斯,”纽特微微脸红地解释道,垂下头,移开视线。
“是啊,经常的事情,我们都差不多高。”这脱口而出的玩笑令她微微瑟缩了一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不论多么不合时宜,她总是习惯用讽刺应对紧张的场合。纽特将剩余的材料加进坩埚,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身将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
“你需要什么东西吗?你受伤了吗?”他上下看了看她是否有受伤的痕迹,一边问道。
“没有,”她说道。她语气里的保证让纽特抬眼望向她,“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噢。”他小声说道,仍然注视着她。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对视了许久,然后不约而同地打破了沉默。
“关于奎妮的事情,我很抱歉——”
“关于莉塔,我很抱歉——”
悼念的话语同时脱口而出,并且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应该再说些什么。他们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她决定转移话题,将对话带回正题上来。他们站在这里时间也不会倒流,并且雅各布说得的确有道理。“听着,纽特,”她开口道,视线回到他仍然躲闪的眼神方向,“我想为之前对待你的态度道歉。”
“那不是你的错,”他喃喃道,露出一个紧张的微笑,“那本该死的杂志……”
“但我本可以问你的,”她坚持道,“我只是以为……我是说,我知道你爱了她那么久,所以一切就……看起来就很有可能。”
“但我并没有,”他出声道,向前迈了一步走近她,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我是说……我爱过她,但是……但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蒂娜。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是那样了。”他再次垂下目光,思索着皱起眉头。“我会想念她的,”他承认道,轻轻叹气。“但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已经哀悼她很多年了一样。我们最近才开始讲话,而且也不像以前那么自然了,但我……我想这可能就像是我第二次失去了她一样吧。虽然我……我很高兴我们能有机会……稍稍和解一些。这很痛苦,但忒修斯感受到的比我更多、更尖锐,并且……和我也是不同的。”
“他怎么样了?”她关切地问道。
“很痛苦。”纽特如实答道。“我觉得他还有点没有回过神来,就像我们一样。但他逐渐能走出来,允许自己哀悼了,我必须承认这让我放心不少。我本担心他会封闭自己,直到被情绪完全击溃。”
蒂娜点点头,心里非常清楚她自己就很有那样做的倾向。
“但我很抱歉杂志里写的东西伤害到你了,蒂娜。我本希望我在信里已经表达清楚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神躲闪着后退了一步。“嗯,不重要了。我想等一切收尾之后,你应该迫不及待地想回纽约吧。”
她皱起眉:“呃,我最后肯定要回去,要提交报告还有其他的事情,但是……纽特,我现在并不急着离开。”
“但你……你的……”他叹了口气,将手插进口袋里,泄气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奎妮告诉我你在见其他人了,另一个傲罗,嗯……阿克琉斯什么的,然后……那很好,蒂娜,我为你感到高兴,但是我……我猜你可能想赶紧回他身边去。”
等等——这才是他不开心的原因吗?“纽特,”她软声喊道,希望他能看着她。“不要高兴。”
熟悉的话语让他倏然抬起头来,困惑地看着蒂娜温和的笑脸。“什么……”
“我不是真的在‘见什么人。’我和阿克琉斯·特利弗一起吃了两次饭,他一直在不停地说话。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我很确信他邀请我出去仅仅是因为格林德沃被捕的时候我在现场,而他希望找人谈论那件事情。他还一直试图用一些要案抓捕经历彰显他自己,那真的有点……无趣。除了都是傲罗之外,我们真的没什么共同点了。”注意到纽特的站姿振作了,她微微笑起来。“并且,说实话,我答应和他出去的唯一原因是我当时试着……忘掉……你。”最后一个字只是一声低语,她能感觉到随着她的承认,血液冲上了她的脸颊。
“蒂娜……”他叹息着念出她的名字,声线依然虔敬,让她觉得心都揪起来,膝盖微微发软。“我很想你。我想亲自送一本我的书给你,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真的很想,但是魔法部禁止我离开国境,而且我——我不管不顾地跑到巴黎找你,因为……因为——”
“等等,你在这儿是违法的?”她打断了他的话。他的举止让他在某种程度上看起来相当无害。“算了,我不在乎。如果我们不在美国国土上,就用不着我来操心你,”她打趣道。然后她才开始理解他的话,再次脸红起来。“你,非法,跑到这儿,为了……找我?”
纽特注视了她一会儿,睁大的双眼混杂着惊奇的神情,让他男孩子气的外表看起来更年轻了。“嗯,是的。我不能……我必须要见你。我必须要——要解释。杂志上写的不是真的。我……”他伸手将她的一只手握在双手掌心,动作仿佛是呵护小动物般轻柔细致。“那个特利弗愚蠢得无可救药。在你的周围,但是不……完全被你吸引,这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你……你富有同情心,善良,并且那么聪明,你质疑指令,你总会先思考再行动……所有这些品质让你与其他傲罗截然不同,我很抱歉我在写那封信之前没有好好考虑,让你以为我把你和他们混为一谈,我只是太沮丧了,还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喋喋不休,话音戛然而止。他抬眼望着她的眼睛,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神情几乎让她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还有……你很美,蒂娜。非常美,从内而外,而且……而且……我很在乎你,非常在乎。”
蒂娜能感觉到他坦诚的话语让她脸红起来。“你真的觉得我好看吗?”这并不是他絮絮叨叨说出的赞美中对她意义最重大的话——她从没有努力赢取或是非常在意过男士们那样的关注(实际上,她完全与此相反)——但某些她以前从未意识到的旖旎心思因为他对她由内而外的欣赏而在她的脑中翻腾起来。
“我……”纽特看起来非常错愕。“怎么了?”
“只是……我从没介意过,但是……以前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好看。”天呐,她听起来太荒唐了。
不论是不是荒唐,纽特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若有所思的眼里仿佛有隐约的泪光。“那么你周围不仅仅满是愚人,而且是盲人。”
“嗯……”她打趣地微笑,“你还觉得角驼兽都很好看呢。”
“我不是……”他有些慌乱地前后摇晃着,“好吧,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是……那完全不一样……你是……我……”
“放松,纽特,”她微笑,眼里闪烁着喜爱。“我只是开玩笑。”
“噢。”他尴尬地微笑起来,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微微脸红。
“我也很在意你,”她承认道,做了个鬼脸,困窘地移开视线。“我的意思是,这很明显吧,不然我也不会因为杂志那么烦恼……”
“蒂娜,”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如同磁铁般将她的视线吸引向他。就像在纽约码头的那天一样,他抬起一只手,轻柔地掠过她的脸侧。她的眼里闪烁着希望和喜悦,尽管眼眶因为之前的哭泣依然发红。
突然之间,一切都令人无法承受起来。那道阻隔着感官的麻木大坝轰然坍塌,所有情绪同时席卷而来。她哽咽着,泪水充斥着眼眶。“纽特,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拥抱,但或许我可不可以……”她吸了吸鼻子,试着忍住泪水把话说完整,但只能冲着他的方向模糊地做出张开双臂的动作。
“当然,”他安抚道,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过来,蒂娜。”
起初他还有些僵硬,但是等他们都习惯了彼此拥抱的感觉后,两人慢慢地在对方的怀中放松下来。她抱着他,将脸埋进他的颈侧,抵着他的衬衫衣领哭起来。她能感到纽特将头埋进她的肩膀,她的衣领也被他的泪水打湿了。他们两人身高相近,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或许会因为他们身躯紧贴、腰腹齐平的感觉而欣喜。但此刻充斥着悲伤,而他的拥抱更多的是安慰而非愉悦。她只是抱着他,而他也拥抱着她,她轻声哭泣着。为她的妹妹,为他失去的童年好友(如果有机会了解,她觉得她也会喜欢她的),为了他,为了他的哥哥,为了她自己,为了那天晚上死去的每一个人,为了未来有可能死去的每一个人。她为他们俩哭泣——他们终于找到了彼此,然而在他们周围,一切都分崩离析。他们之间有着悲伤,也有一丝在这样的时刻依然期盼快乐的内疚。这场本该喜悦的团聚,却染上了悲恸的色彩。一切的负担都太重了,她知道自己在寸寸坍塌。
“有我在,”纽特低语着,仿佛能感觉到她的想法。“有我在呢,蒂娜。没事的。”
他像安抚受惊的动物一样安抚着她,而她抽泣着意识到,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是这样安抚着所有人。为了她而坚强,为了他的哥哥而坚强……将他们身上的负担接到自己的肩上。当他们离开墓地时,她还注意到他和雅各布相处了片刻。虽然他也宁愿将自己封闭起来,但他还是打开了箱盖,邀请任何需要他帮助的人前来。所有人都在哀恸,仿佛一群受了重创的脆弱的鸟,试图应付自己的失去——而他做了他会为所有受伤的生物做的事情。仅仅因为纽特·斯卡曼德的天性不允许他忽视任何一个需要拯救或是安抚的痛苦的灵魂。
“对不起,”她松开怀抱,抹了抹眼睛,冲他露出颤抖的微笑。
“为什么?”他垂下胳膊,满是疑惑的脸上依然挂着泪痕。
“我没有意识到……你试着将每个人拼凑回一起,却没有人揽住你。”
“我觉得你刚才就这么做了,”他轻快地回答道,微微移开视线咧嘴笑了一下,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她说道,温柔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情绪上一定精疲力竭了。”
他不承认地耸了耸肩,但她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得知她说得没错,并且他对她的留意感到开心。“嗯,我们都是吧,多少有一点,”他疲倦地轻轻叹气,然后垂着头从长长的前发下羞涩地微笑着看着她。“你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些?”
“我……好些了,”她说道,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确如此。“要谢谢你真的借你的肩膀给我哭,我想。”她窘迫地咕哝着,而纽特温和地看了她一眼。
“人类都是傻乎乎的生物。自然进化使我们能够通过泪水寻找到情绪的宣泄口,然而我们却都害怕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哭。”
“我想,没有人会愿意显得脆弱吧。”她耸耸肩。
“但这就是重点,”他叹息道,“我们都很脆弱。我们每个人。在很多事情面前。”
两人长久地对视着。在过去几个小时之内他们体会到的所有情绪,糟糕的,美好的,都沉甸甸地围绕在他们身周,仿佛一团厚重的绝望的浓雾,然而其间依然有令人目不暇接的可能性在闪烁。
“好了,”蒂娜打破了沉默以及逐渐升温的气氛,移开了视线,感到自己脸红起来。“你还需要点时间处理自己的情绪。我就先走了……给你和动物们独处的时间,让你……解压一些。”她深深望了他一眼,后退一步,打算爬上梯子离开。
“等等!”他喊道,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将她拉回来。“请不要走。我……的确想要独处,我觉得,至少是一小会儿,但是……我不介意我独处的时候你在这里,我——我是说,不是说和你独处,”他脸红了。即使哀恸仍然环绕在他们心头,蒂娜仍然觉得他这样可爱极了,“就是……呃……我们俩一起……独处?”
“好的,”她微笑,不知为何就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抬头看了看他的箱盖,微微皱眉。“不过我想先去看看纳吉尼。”
“是和克雷登斯一起的那个女孩吗?”
“是的,”蒂娜点头,“她基本不认识任何人,说不定还有些害怕。我之前自己也没缓过神来想到去看看她。”她低落地叹了口气。“她是血咒宿主。”
纽特睁大了眼,随后变得沮丧起来。“啊。那真是……”他轻轻摇了摇头,流露出惋惜和同情的神色。“请告诉她,如果她需要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变换形态的话,欢迎她来我的箱子里?”他皱眉。“我不是说她是一只野兽,”他匆忙补充道,“只是这里很安静,可以有很多私人空间,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如果她对她自己的状态不是很舒服的话。”
“我会告诉她的,”蒂娜为他的善意微笑起来。她勉强将手从纽特掌心抽出,转身爬上梯子。“我一会儿就回来。”他点点头,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
当她晚些时候回到箱子里时,纽特站在她离开时不远处,皱眉看着一个坑坑洼洼的茶壶,仿佛正在沉思。
“嗨,纽特?一切还好吗?”她轻声开口,不希望惊吓到他。他猛地站起来,转过身,从垂下的前发后冲她无害地微笑。
“蒂娜,嗨。是的,一切都好。除了……我本来想煮茶的,你看,但是我想到我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茶,因为我只见你喝过咖啡而且你也没在信里提到过茶,但是你没提到也很正常,因为这个话题好像也不值得写在信里而且如果你在写自己忙碌的工作,或者被雪覆盖的纽约有多美的时候突然提到喝茶的话题,看起来好像会有点可笑而且有点……奇怪,或者——”
“纽特,”她被逗笑了,出声打断他。她喜欢听他这样漫无边际地说话,但如果不阻止的话,恐怕他会将她在信里写过的每个话题都列举一遍。“我喜欢喝茶。”
“啊,太好了。那……很好。你要来一杯吗?这是甘菊茶。”
“听起来很不错,谢谢。”
他用魔杖点了点茶壶,让水迅速热起来,然后将一小包茶叶和甘菊倒进去浸泡。“我还做了一些助眠药剂,”他一边煮茶一边说道,“忒修斯拒绝了,但我想他可能会改变主意,或者别人也可能用得上。就算我只喝一点点,它也能让我昏睡一整晚,但今天晚上可能用不着。天很快就要亮了,我也想明天早点开始处理事情。忒修斯打算明天一早联系部里,帮我们安排去霍格沃茨的交通方式,好去见邓布利多。之后我想回一趟家,看看其他的动物们,然后再休息。”他冲着茶壶点点头,“所以我煮了甘菊茶。它能让人平静,但也不会让我睡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助眠药剂。”
“不用,”她摇了摇头,“我和你一样。我明天再休息,随便在哪里。”
纽特皱了皱眉,摆弄着茶壶,避开她的视线。蒂娜注意到他的茶杯大多是实用为主的——有些暗淡的本白色陶瓷杯,带着经年累月的茶水痕迹,边缘有些缺口。但每一只茶杯的边缘都装饰着小小的手绘动物图案,蒂娜猜测着那是纽特亲手绘制的还是他买下它们的原因。这些东西都非常有他的特点,蒂娜感到一阵情绪涌上心头,几乎没听见纽特的提问。“你觉得美国魔法国会会想让你马上回去吗?”他的神情和语气里都透出失落来。蒂娜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她耸了耸肩。“我猜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要让我做什么。这取决于他们是不是想让我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或是想让我继续在欧洲查找克雷登斯和格林德沃的去处。”纽特倒好了茶,她伸手去拿过一杯(杯子上画着一只昂首挺胸的灰色鹰头马身有翼兽,在她拿起杯子时,它低头鞠了个躬——另一只杯子上是一只夺目的红色火龙。她根据杯子的痕迹猜测他应该很频繁使用它,可能是他最喜欢的,因此她把这杯留给了他)抱在掌心,陈旧坚实的陶瓷温暖地熨烫着她的掌心。她叹了口气,明白美国魔法国会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她未来的任务。“奎妮让事情变得复杂了,”她轻声承认道,仿佛一声低语。“他们可能会觉得我有办法找到她,让她回到我们这边来,那他们就可能想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工作。或者……”她停下来,抿了一口茶,随即被打断了思绪。“哇,很好喝。”
纽特羞涩地移开视线看向茶水,蒂娜的赞美让他的脸微微泛红。“我自己晒的花。我母亲的花园里有一丛甘菊,我每次都试着记得在回去的时候摘一些。”
蒂娜微笑。她的想象拼凑出纽特顶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在户外的花园中卷起袖子采摘甘菊花,一边和蜜蜂交流的场景——他保证会为它们留下足够的花朵。她想要了解他的母亲,他在英国的家。她想要听他讲述和鹰头马身有翼兽一起长大的故事,他的童年探险,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他在试图从她游离的思绪中唤回她的注意。
“蒂娜,”他试探地唤道,轻轻触碰她抱着茶杯的手,“…………或者什么?”
“嗯?”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被打断了的话题。她在想象中塑造的那个在阳光下的花园中冲她微笑的纽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他面前疲惫而忧虑的纽特。
“啊。”她叹气。“或者。”从他轻柔地触碰中汲取了力量,她继续说了下去。“或者,他们会接到看见目标就立刻攻击的指令,不眠不休地追捕奎妮,同时认为我对此负有责任,然后把我困在纽约的一张办公桌前,不给我插手的机会。”
纽特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他们不会的。他们不能这样。”
“她是一个读心者,而且现在不管怎么看都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和手下,”蒂娜耸耸肩,“他们绝对可以,而且很可能会这么做。而且,如果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读心者,他们很快也会发现的,然后我就会陷入没有早点告诉他们的难堪处境里。”
纽特显得挫败又愤怒。“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对于傲罗的观点还是一点不变。”他望向她,神色因为同情而柔软下来,“我真的很抱歉,蒂娜。”
“别担心,”她咬紧牙关,断然回答。“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就……我不会回去的。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她。他们就连我一起抓吧。”
他的注视里染上骄傲和倾慕的神情。“看吧?我说过的。你是中间那个头。”
尽管形势不乐观,她还是微笑了一下。有人能这样完全相信她,这样的感觉……很好。
“而且,”纽特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肯定能找到非法偷渡一个逃犯过来的办法,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毫不怀疑。”她挑了挑眉,投去严肃的一瞥,只不过眼神毫无力度。
她能看见他转向自己的茶杯时嘴角的笑意。他收回两人相触的手,拿起茶杯,另一只手碰了碰她的手肘。“一起过来吗?”他冲着工作棚屋的门点了点头,牵着她走进箱子中更广阔的世界里。
蒂娜已经来过他创造的这个小世界好几次了,但每一次跨过门感受这里广阔的空间时,她依然忍不住屏息——为这片纽特的天地中所有的景色、声音和气息。这里随处可见他的手笔,每一处都令她倾心。
他们走过嗅嗅堆满金子的地洞。蒂娜微笑着看见小家伙已经蜷成一团睡着了,它看起来还是因为今天的探险而精疲力竭,但除此之外已经安然无恙。她打算早上再给它几枚硬币。
当他们走到月痴兽居住的草地时,纽特停下了脚步。“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过来。我觉得这里很让人放松。”月痴兽们低声地咕咕叫着,意识到两人并不是前来喂食的,并不在意他们的来访。纽特领着她穿过这群小生物,到达栖息地的后侧。这里的草地变成一片下坡,使轻轻摆动的帷幕上的景色看起来更加遥远了。虽然蒂娜明白这只是魔咒的效果,但这里看起来依然像是他们站在山顶,俯瞰美丽而平静的山谷。纽特走向一块突出的岩石,松开她的手肘,自己靠着石头坐下来。他将茶杯放在身侧一块伸出的平坦岩石上——显然就是为了这个作用而设计的——然后解开靴子。
蒂娜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脱掉鞋袜。他光着脚踩进凉爽的草地,活动着脚趾,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蒂娜也忍不住微笑着回应。她开始意识到,纽特是那种会为了最简单的愉悦而感到快乐的人。她知道有些人会觉得他古怪,甚至恼人,但他对动物们的热情——对它们的热爱和对它们被错误对待而产生的愤怒——还有他有时看待世界的欣喜,一种几乎像是孩子一样的好奇都让她动心。他也有让人头痛的、对法律漠不关心的违法乱纪的时候,偶尔也会因为心直口快显得唐突,但是他对待生活的态度令她钦慕。同时她也痛恨世间那些试图扼杀他所散发的美好的黑暗——那黑暗令他们身处战争之中,而她宁可用这些时间去探索她能用多少办法让他微笑或脸红。纽特对于战争的可怖、破坏和悲恸毫不陌生,但他从没有让这些击垮他的精神。她不想看见他们在试着生活——而不仅仅是生存时,依然有黑暗在试图一点一点蚕食着他。她为这一切的不公平感到片刻愤怒,一边默默地将茶杯递给他,脱掉自己的鞋袜。然后她也光着脚探进草丛,背靠着比她想象中更柔软的岩石,从他手中接过茶杯。
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啜饮着舒心的甘菊茶,随着时间的流逝迷失在各自的思绪中。他们面前蜿蜒的峡谷令人叹为观止,蒂娜感慨于纽特不仅能创造合适的栖息地,更能将它们设计得如此美丽。只有帷幕偶尔的飘动透露出这只是魔咒的效果。她想知道他是否去过一个真实的地方,也有这样月光下的山谷和繁星闪烁的天空,或这只是基于他的想象。也许有一天她会问他,但现在她不想打破他们身周平和的沉默。
最终,他们的杯子空了,身体也放松下来,尽管思绪可能依旧没有平复。纽特挥了挥魔杖,让茶杯飞回棚屋,然后完全靠在身后的岩石上。蒂娜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她是不是应该继续坐在他旁边或是更舒服地靠向他,亦或他是否会喜欢那样的接触。纽特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臂,替她做出了决定。她靠近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手臂搂住他,叹了口气。
“我忘记问了,”他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在空气中带起轻微的涟漪,“纳吉尼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蒂娜冲着他的肩膀微笑起来,转过头。“纳吉尼会没事的,我想。看起来尤瑟夫在照顾着她。他们可能都有些局外人的感觉。”蒂娜不知道他们能否有机会改变那种情况。“雅各布也在留意着她。他们可能因为都没有魔杖而有些亲切感。我看到他拿着一支铅笔挥来挥去,编造着咒语,过度夸张地模仿巫师的滑稽样子,他甚至把纳吉尼逗笑了。”
“听起来像是雅各布会做的事情,”纽特回答,声音里满是欣赏。“总是试着让其他人打起精神来。他是个很好的人。”
“是啊。”蒂娜叹气。一切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对了呢。“我喜欢雅各布。我从来没有真的反对他和奎妮在一起。我只是太怕了。她是我的一切,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只要想想她会被关起来……我慌了神。她也从我的想法里听见了我目睹和听说过的混合组成的家庭会遭遇的事情。麻鸡父母被从孩子们身边带走并消除记忆,巫师们被关进监狱,而他们的孩子会被送到任何愿意接收他们的家庭里,更糟的就是被送进孤儿院。我甚至不能想象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雅各布同意我的想法,他也觉得风险太大了,而她因此怨恨我,觉得是我让雅各布也反对她。我们说了一些话——一些我很后悔的话。现在……”
“那不是你的错,蒂娜。”纽特将她搂紧了些,保证道。
“其实是的,至少有一部分。我知道那是我的错,我接受这个事实。”她能感到纽特想要辩解,因此她继续说了下去。“但没关系,因为我会弥补一切。我会找到她,向她道歉,然后跟她好好谈谈,我会尽力支持她——我一直都应该那么做的。他们可以住在巴黎,或者英国的某个地方……一个她能合法地嫁给一个麻鸡,不需要违法就可以拥有一个家庭的地方。我太害怕失去她了,最后反而因此失去了她。”她再次叹气。“我知道踏进火焰是她的选择,我不为此责备自己,但我知道我们的争论在某种程度上将她推远了,推进了他的影响范围里。如果我能更努力地去聆听,而不是那样固执的话……”她沉默了,将脸埋进纽特的肩膀。“我只想让我的宝贝妹妹安全地回来。”
“我们会找到她的,蒂娜,”纽特再次保证道,微微侧过头,靠在她的头上。“一切都会好的。”
“你真的相信会好吗?”她抵着他的衬衣喃喃道。
他叹气,思索了片刻。“我必须要相信,”他最终开口道,声音坚定。“我必须要抱有这样的希望,相信一切最后大多会有办法。我知道实际上事情不总是这样,但我必须相信邪不压正,不然的话……可能就太难找到坚持我们所做的事情的理由了吧。”他叹气,手指无意识地前后轻抚她的手臂。“我在旅行中见过太多被虐待的动物,也尽量对关于走私和虐待的线索或谣传采取行动,因为我必须要做我能做的事情。只要我有……有机会能帮忙,那就是一次机会。即便我去得太晚,仅仅来得及在那些可怜动物生命的最后给予一些安慰——即便只是减少它们的痛苦,让它们知道不是所有人类都那么残忍,它们不应当遭受发生在它们身上的一切……那也至少是做了一些事情。”他抽了抽鼻子。蒂娜将手覆在他揽住她肩膀的手背上,与他十指相扣。
“我想我能理解,”她思考着,声音因为情绪微微沙哑。“在我的工作里我们能够做很多好事,但有时候坏人会逃走,有时候会有人牺牲,有时候你能做的只是继续前行。我想我们只能相信结局有好有坏,并且希望更多的是其中的一种而不是另一种。”纽特将她搂紧一些,仿佛是从侧面拥抱着她。有他在身边,蒂娜感到安心踏实了不少。“我从来都不太擅长假装什么事情,”她承认道,“当爸妈生病时,奎妮刚刚发现她能听到人们的一些想法,我就努力只去想开心的事情。我在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他们会没事的,他们会好起来的——我不想让她去考虑另一种可能。但他们还是离开了,而我一直想着,如果我没有试图说服她一切都好的话,她体会到的震惊会不会少一些。在某种意义上,我觉得我辜负了她。在那之后,我尽一切努力保护她,但我再也没有给她错误的希望。这就是我那么反对她和雅各布的原因……我知道如果他们被发现了,结果会很糟糕,并且我只让她看到了那个最坏的可能性。”她吸了吸鼻子。“我想这次我还是做错了。”
“我想,或许有一个中间点。”纽特轻声低语。“希望是我们能抓住的很美好的事情,让我们挺过生活的残酷,但人也必须做好面对失望甚至绝望的准备。”他挪近了一些,稍微活动了一下头部,关节因为疲劳发出轻微的响声。然后他叹了口气,嘴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动作如此轻柔,只有他呼吸的温度能让她确信他的举动。“我完全不认为相信邪不压正算是错误的希望,”他继续说道,“我相信历史已经证明了邪恶最终是会被阻止的。只不过……可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也会伴随着很多哀恸。”
“但我们依然会奋战,”蒂娜坚定地说道,攥了攥他的手。“我们一起。”
“是的,”他微笑着回答。“我们一起。”
希望。她想着。这是他们的共同点,也将支持着他们继续奋战。
或许这就足够了。
——
希望身披羽毛 / “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
它栖于灵魂 /That perches in the soul -
吟咏无词的曲调 / And sings the tune without the words -
永不停息 / And never stops - at all -
那是狂风中的甘美 / And sweetest - in the Gale - is heard -
令风暴也瑟缩 / And sore must be the storm
这小小的鸟儿 / That could abash the little Bird
或许会为它留住的温暖惊讶 / That kept so many warm
我在冰冷的陆地听见它 / I’ve heard it in the chillest land
在陌生的海上听见它 / And on thestrangest Sea -
但不论环境险恶 / Yet - never - in Extremity,
它从未向我索取一屑面包 / It asked a crumb - of me.
- Emily Dickinson
【完】
作者授权:
丹麦女孩
——
电影根据首位变性人的生平改编。重现一位最早接受性重置手术丹麦画家与妻子的故事。
影片讲述的一对夫妻,女主是人像画家,男主是风景画家,因为女主模特缺席。便突发奇想的让男主扮演女性来充当模特,故事高潮就发生了,男主陷入自己扮演的女生中,并激发了他内心深处想做女人的想法。
...
丹麦女孩
——
电影根据首位变性人的生平改编。重现一位最早接受性重置手术丹麦画家与妻子的故事。
影片讲述的一对夫妻,女主是人像画家,男主是风景画家,因为女主模特缺席。便突发奇想的让男主扮演女性来充当模特,故事高潮就发生了,男主陷入自己扮演的女生中,并激发了他内心深处想做女人的想法。
追溯过往,女主发现男主从儿时就有想做女人的想法,为了解救自己的丈夫,女主不停的找医生,可最后发现无济于事,男主的心越陷越深,他每天都活在做女人的世界里。
最后男主去做变性手术,意外的是只做了一天的女人,便永远沉睡过去了。
整个过程中,女主的爱便从另一视角体现出来,在影片结尾面临失去男主的痛苦中,她选择了陪着丈夫从男性变成女性,不伤害他,守护他内心的女人梦。
在我需要你時,你總是在身旁。
紐特在單人床上小心翻轉,
煩躁、僵硬、睡不著,
謹慎側躺,小心翼翼呼吸。
蒂娜舒服窩進被子,
感覺身旁人緊張地扭動調整。
她揚起捉弄的笑容,
慢慢地在黑暗中靠近,
迅速搔癢紐特身軀。
沒防備的畏縮曲起身,
阻擋蒂娜的攻擊,
扭動、笑聲在彼此之間。
在黑夜中,緊扣彼此的雙手。
她拉近他的手臂環繞腰間,
把頭放置在寬闊溫暖胸膛上。
“這是最舒服的姿勢。”她嘆息著。
他把腿勾上她的,
施加身體的重量,展現佔有慾。
“這樣……更好……”他害羞低下頭,嘴角上揚著。
在我需要你時,你總是在身旁。
紐特在單人床上小心翻轉,
煩躁、僵硬、睡不著,
謹慎側躺,小心翼翼呼吸。
蒂娜舒服窩進被子,
感覺身旁人緊張地扭動調整。
她揚起捉弄的笑容,
慢慢地在黑暗中靠近,
迅速搔癢紐特身軀。
沒防備的畏縮曲起身,
阻擋蒂娜的攻擊,
扭動、笑聲在彼此之間。
在黑夜中,緊扣彼此的雙手。
她拉近他的手臂環繞腰間,
把頭放置在寬闊溫暖胸膛上。
“這是最舒服的姿勢。”她嘆息著。
他把腿勾上她的,
施加身體的重量,展現佔有慾。
“這樣……更好……”他害羞低下頭,嘴角上揚著。
脑洞:除了在活点地图上出现过的一次,以及破釜酒吧的神秘房间外,Newtina与HP系列还可能出现过的交集——
邓布利多/斯普劳特/海格写信询问魔法生物的信息;
一家人去参加邓布利多的葬礼;
大战前夕,为防止食死徒逼迫他们去说服巨怪或利用魔法生物作战,他们在多塞特郡的小房子被赤胆忠心咒保护了起来…
罗夫去霍格沃茨上学的那一年,前去采购的斯卡曼德一家人和懵懂的哈利在对角巷擦肩而过。若是纽特蒂娜也和儿孙辈一同前往,海格去买猫头鹰时说不定还会在咿啦猫头鹰商店、神奇动物商店或者默默然书局门口遇见他们…
脑洞:除了在活点地图上出现过的一次,以及破釜酒吧的神秘房间外,Newtina与HP系列还可能出现过的交集——
邓布利多/斯普劳特/海格写信询问魔法生物的信息;
一家人去参加邓布利多的葬礼;
大战前夕,为防止食死徒逼迫他们去说服巨怪或利用魔法生物作战,他们在多塞特郡的小房子被赤胆忠心咒保护了起来…
罗夫去霍格沃茨上学的那一年,前去采购的斯卡曼德一家人和懵懂的哈利在对角巷擦肩而过。若是纽特蒂娜也和儿孙辈一同前往,海格去买猫头鹰时说不定还会在咿啦猫头鹰商店、神奇动物商店或者默默然书局门口遇见他们…
【授权翻译】love is war
原文链接:AO3 | love is war
作者:njckle
当纽特做出一些比以前更荒谬的事情时,他们正身处在一场战争的中心。
那是温暖的一天,晴朗的蓝天绵延数里,阳光明晃晃地照耀着一座蒂娜记不得名字的波兰城市。烟雾从街道上密集的爆炸点升上天空,她在地面的震颤中拽着纽特从四散的砖块中跑过。
“难以置信!”她边说着,边检查对面是否安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她向着原本可能是一间学校的破败建筑跑去,把他推进门里,然后向着建筑的更深处走去,直到她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停下来。这不是什么理想的地方,但总比在空地上成为活靶子来的要好。“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
原文链接:AO3 | love is war
作者:njckle
当纽特做出一些比以前更荒谬的事情时,他们正身处在一场战争的中心。
那是温暖的一天,晴朗的蓝天绵延数里,阳光明晃晃地照耀着一座蒂娜记不得名字的波兰城市。烟雾从街道上密集的爆炸点升上天空,她在地面的震颤中拽着纽特从四散的砖块中跑过。
“难以置信!”她边说着,边检查对面是否安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她向着原本可能是一间学校的破败建筑跑去,把他推进门里,然后向着建筑的更深处走去,直到她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停下来。这不是什么理想的地方,但总比在空地上成为活靶子来的要好。“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吗!”
“我必须见你。”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纽特还是一样的固执,就好像这里并不是跟着她的最糟糕的地方一样。他站在荒芜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小麦色的肌肤和外套上透出的生动颜色与苍白的战争格格不入。
“好了,现在你见到我了!现在赶紧在你被杀之前离开这座城市!”蒂娜本想到此为止,但她的愤怒驱使她继续说下去。她戳着他的胸口。“你根本不该来这儿!很危险!”
“你就不危险了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也是。”
蒂娜暗暗诅咒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个气死人的家伙。“你知道那不一样!”
在她继续争论下去之前,蒂娜听见了脚步声,她迅速转身,朝来袭者的胸口施了个漂亮的魔咒;在敌人倒地之前,她就已经抓住纽特的手奔跑起来。他们跑回街上,穿过狭窄的巷道,直到她找到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藏身之处才停下来。
轰鸣的麻鸡战斗机发出尖锐的声响——蒂娜已经熟知这种声音代表大事不妙。伴随着警报的呼号,炸弹倾泻而下,毫无目标地肆意屠杀。一枚炸弹在距离他们不到半个街区的地方落下,险些将他们掀翻在地。
“蒂娜,我到这儿来是——”
蒂娜嘘声制止了他,在一队从反方向前来的巫师发现他们之前将他推进墙壁的凹陷处。“现在不是时候!”她应该和她的分队一起驻守在阻挡格林德沃追随者的岗位上,而不是和这个她希望根本不在这里的男子一起到处乱转。
“我必须问你——”爆炸声盖过了他的声音,蒂娜只堪堪听见他的后半句话.“——我的嗅嗅一个月前把它偷走了。我刚把它拿回来。”
“纽特,我说了现在不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那些词语在她的舌尖磕磕绊绊,最后消失在陈腐的空气里。这一秒突然变得仿佛永恒那么长,她的世界坍缩殆尽,只余下面前单膝跪地的纽特。他的掌心有两枚金色的戒指。
“我的天。”她在枪炮声中喘息着。纽特望着他,头发因为沾染灰尘而变得暗淡,眼睛却在他们身处的灰蒙蒙的废墟中闪闪发亮。蒂娜感到心头一紧,仿佛有一颗子弹在她的胸口炸开。但这种感觉很快消逝了,她迅速回过神来,胡乱抓住他的手和戒指,用力拉他起来。“起来!这不是该做这事儿的地方!”
如果她以为纽特会因为她的反应感到尴尬,为了他们的性命把求婚放到一旁,那她就完全错了。他的神情依然坚定。“从事情的走向看来,我觉得永远不会有什么应该做这件事情的地方。这里就很好。”
就像是为了反驳他的话一样,前方突然发射出一片密集的魔咒,有几道击中了附近的建筑,坚固的混凝土被炸成大团碎片。蒂娜在缭绕的烟雾中看见模糊的身影,赶紧扯着纽特蹲下来。“你一定要现在说吗?”
“我本来打算在你离开之前就说的,但我吓坏了。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他说,“而且如果我今天就会死的话,我不介意先结了婚再死。”他并没有就此停下。他扶着她的肩,大吼着让她能听见他的话。“从我有幸能遇到你开始我就想这么做了。蒂娜,我——”
一道咒语击穿了墙壁,从纽特的脑袋边上擦过去,蒂娜感觉心底一寒。她穿着傲罗的制服,衣服上施有防御咒语;而纽特没有。她以比利威格虫的迅捷速度赶着墙壁在咒语的威力下坍塌前将他拉开,用自己的身体将他和眼下的危险隔开,直到他们的藏身处只剩下四根柱子支撑着的混凝土石板。
然后她的脸被他双手捧住,轻柔却又带着急切。他们对视着,纽特的表情传递着一种信息,而蒂娜完全理解。“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愿意,”她似乎应该为她迅速的回答而感到尴尬,但完全没有。纽特微笑着,放松下来,身体倾向她的方向。
更多的咒语打在墙壁上,破坏了这份还没来得及形成的气氛。蒂娜听见了对话声。他们一定是被发现了。
在母亲给她讲过的故事里,世界会为了英雄停下,让他们向彼此倾诉永恒的爱意。他们能说完想要说的话,肆意亲吻对方,而一切都会为了这一刻让步。但战争不是这样的。它没有因为蒂娜意识到她的回答是“我愿意,一直愿意,永远愿意”而停下,更不会在意她是那么迫切地想要让这次求婚成功实现。
但是,管它呢。如果她今天就要死去,她也要让求婚作数,不管她是不是要亲自完成。她抓住纽特的手。“别松手,”她说道。
击倒一栋楼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一栋已经如此破败的建筑。蒂娜伸头窥探了一下街对面大致的情况,发现对面荒废的建筑上因为战斗而导致的薄弱之处;她以四周任何敌人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甩出咒语——“粉身碎骨!”
它像是被打倒的女妖般吼叫着坍塌了,扬起大团尘埃,追击者们不得不四处散开。蒂娜没等确认对面是否安全,就拽着身后跌跌撞撞的纽特迅速跑进开阔地。
他们牵着手穿过饱受摧残的街道,从战场边缘迅速跑过,从一条战线跑向下一条。呼啸的咒语和咆哮的火焰渐渐远去,人们的喊声被掩盖在废弃城市不自然的寂静之下。这里的居民早已沿着街道仓皇逃离,他们的物品散落一地。很多建筑依然矗立着,布满裂缝和灼痕,有些已经失去了屋顶;蒂娜看见墙壁上密布着弹孔,这是几个月前麻鸡军队留下的印记。一切看起来都苍凉而空寂,仿佛只是过去留下的阴影,但纽特的手温暖而坚实,而蒂娜的肾上腺素飙升到她无法再思考这场惨剧。
在城市中心的附近,蒂娜终于看到了她想找的人。“格雷夫斯先生!”
傲罗部长站在一片曾是操场的废墟中,一边向下属们发出指令,一边抵挡着密集的咒语,看起来有些古怪。和蒂娜上一次在部署任务时见到的他相比,他的外套已经不见踪影,手臂上添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血淋淋的伤口,整条袖子都被染红了。“你在这儿干什么,蒂娜?你应该和第六分队一起在南边!”然后他终于认出了她身后的人。“他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要结婚,要找个在职官员(感谢微博@乔米娅 修改此处翻译)!”
男人的动作慢下来,脸上僵硬的神情被惊讶取代。他差点被一个从空中飞过的咒语击中。那个咒语越过他,打在了秋千上,秋千立刻扭曲起来。“什么?现在?”
“现在最好!”纽特喊道,握紧她的手。
一辆弯曲变形的汽车从空中砸下来,格雷夫斯示意他们赶紧移开。他挥了挥没有拿着魔杖的手将它扔回敌人藏身的烟雾之中。“你们认真的吗!现在?”
“是的!”
“你疯了吗!回你的岗位上去!把斯卡曼德一起带走!”
蒂娜瞥见远处细长的身影,迅速甩出一片火焰,然后将魔杖对准了她的上司。她没时间在这里争论。“你到底给不给我们证婚?”
“指别的地方去!”格雷夫斯推开她的胳膊。他走近几步,衣衫破烂,但依然和以前一样颇具威慑力。“你是认真的吗,蒂娜?”
蒂娜没有退缩。她从没如此坚定过。“绝对。”
相比她的其他上司,她更喜欢他是有原因的。他只思考了两秒,便转身冲着其他人喊道:“我们需要一个见证人!”
“你的见证人够多了!”聚集的尘埃里,一个蒂娜认不出的声音吼道。“赶紧的吧!给这俩白痴证婚!”
难得被自己的下属命令,格雷夫斯感到有些不爽,但还是顺从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缺乏感情。“亲爱的人们,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
“快躲开!”
他们朝着反方向迅速跳开。阻挡着对面的最后一道墙彻底坍塌了。空气里扬起的灰尘和碎片劈头盖脸地蒙住了蒂娜,她只能看到眼前一两米的景象。她听见格雷夫斯依然固执地在一片混乱中念着誓词。“——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纽特的脸近在她眼前。他的头发里夹杂着砖石的碎屑,脸上满是尘土,她注意到他眉毛上方摔出的一道伤痕。他看起来像一个坚韧的战士,眼睛像他的某一只神奇动物一样睁大着,视线完全聚集在她的身上。
“别正经了!”约翰逊吼道,越过碎石,爬上建筑物的残骸占据高地。“直接进行重点好吗!”
蒂娜很赞同。他们不需要正式的流程,不需要任何繁冗的事情来占据宝贵的时间。他们在彼此周围试试探探了那么多年,仿佛一场错综复杂的游戏,将他们推向彼此都想要的那个结局,她觉得磨磨蹭蹭的时间该过去了。蒂娜迅速将戒指套上纽特的手,很快,她也戴上了她自己的金色誓言。
格雷夫斯没有对他们的不尊重和打扰做出任何还击。他勉力反弹了一个咒语,击倒了两个试图接近的敌人,接受了建议。“波尔蓬蒂娜·戈德斯坦,你愿意接受这位男士作为你法定的丈夫吗?”
“我愿意!”纽特击飞了角落里三个敌人的武器,蒂娜几乎在同时击昏了他们,然后迅速转向左侧来袭的敌人。“左边还有更多!”
“沃特森!交给你了!”格雷夫斯挥着魔杖,拼凑起半栋建筑来给他们提供更多掩护。“纽特·斯卡曼德,你愿意接受这位女士作为你法定的妻子吗?”
纽特将蒂娜拉近一间面包店的废墟前,带着一种保护的姿势。蒂娜不想他承担任何危险,绝不能在他们就快完成仪式的时候。“我愿意,”他凑近她的耳朵,说道。
“我说,你愿意接——”
“我!靠!他说了‘我愿意’!”约翰逊大吼,突然在他们旁边出现。他挥出一道屏障,蒂娜希望这是仪式就快结束的信号。阳光在这道魔法防御下变得暗淡起来。“赶紧结束!告诉他们能亲了行吗!”
“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你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然后格雷夫斯转身就走,迈着大步冲进废墟前激烈的战斗中。“琼斯和哈珀,你俩跟我走!约翰逊,给我确保我回来的时候他俩还活着!”
“喂,快点,”约翰逊对蒂娜和纽特说,“我们没时间在这儿浪费。”
纽特没有浪费时间。他将蒂娜拽进怀里,吻上她的唇。他的嘴唇干裂,带着灰尘和泥土的味道,但他坚定而热烈地亲吻着她。
战斗的声音仍在继续,那些呐喊声和一座城市逐渐变成瓦砾的轰鸣声。但蒂娜忽略了它们。她不想错过这一刻的每分每秒。 她的手移动着,不确定应该在哪里安顿下来。她抓住纽特的外套翻领,抚过他的下巴,最后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纽特收紧揽住她腰部的手臂,另一只手紧贴着她的背部。一切开始变得缓慢,在他们周围的环境下显得极其危险,但是去它的战争,她必须享受这个时刻。
“好了好了,关门歇业了。”在蒂娜看来,约翰逊说得实在太快了。“如果我们活下来了,随你们什么时候补上。”
“晚点见,”纽特低声说道。蒂娜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承诺会活下去。
“晚点见。”
【完】
作者授权:
不管是尷尬是可愛
的瞬間
畫面同框的倆人
就是如此美好。
沉浸於NEWTINA //
在寫文與剪輯中
掙扎
陽光出來了,曬太陽時間到了
心休息人懶散。
不管是尷尬是可愛
的瞬間
畫面同框的倆人
就是如此美好。
沉浸於NEWTINA //
在寫文與剪輯中
掙扎
陽光出來了,曬太陽時間到了
心休息人懶散。
My Dear Queenie
What a beautiful city this is. I know you would be truly enchanted by it!
I'm thinking of you, and hope all is well back home.
Yours
Tina
我亲爱的奎妮
多么美的一座城市,我知道你会被它迷倒的。
我想念你,希望你那里一切安好。
你的
蒂娜
Address
Queenie Goldstein
679 W. 24th. ST
New York City
U.S.A
奎妮·戈德斯坦
西679 24号街
纽约
美国
My Dear Queenie
What a beautiful city this is. I know you would be truly enchanted by it!
I'm thinking of you, and hope all is well back home.
Yours
Tina
我亲爱的奎妮
多么美的一座城市,我知道你会被它迷倒的。
我想念你,希望你那里一切安好。
你的
蒂娜
Address
Queenie Goldstein
679 W. 24th. ST
New York City
U.S.A
奎妮·戈德斯坦
西679 24号街
纽约
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