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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感就是最好的医美(?                              也祝大家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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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_67

看来不得不偷了,你们的谷子就由我们怪盗团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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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认识的猫

【双厌主】狸猫篇•六

  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男主控(乾坤共存)右位。

  

  ———————————————————————

  现下李如愿已经入城,宫变在即。


  可此间世界没有你做她的助力,她还能招集两军来为她效命吗。阿厌一直在监察着南州城内的动向。


  像是在看一场早已知晓的戏剧。


  又因缺失了一环。


  剧情变得残缺而走向不同。


  李如愿顺利拉拢到南城军,北城军并没有表明立场,瞻京卫的态度未知,似敌非友。


  没有你的世界,李如愿清君侧的兵力薄弱得可怜。当时是你来和他谈,他才表明立场;也是你来找他,换了证据说服的北城军。


  似...

  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男主控(乾坤共存)右位。

  

  ———————————————————————

  现下李如愿已经入城,宫变在即。


  可此间世界没有你做她的助力,她还能招集两军来为她效命吗。阿厌一直在监察着南州城内的动向。


  像是在看一场早已知晓的戏剧。


  又因缺失了一环。


  剧情变得残缺而走向不同。


  李如愿顺利拉拢到南城军,北城军并没有表明立场,瞻京卫的态度未知,似敌非友。


  没有你的世界,李如愿清君侧的兵力薄弱得可怜。当时是你来和他谈,他才表明立场;也是你来找他,换了证据说服的北城军。


  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像你一样有胆量敢来拉拢瞻京卫统领的。而来到这个世界的你可没打算再费心这些事。


  你此时与他,才是真正的休戚与共。


  如果还能把那个碍事的赝品杀掉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顺势坐回瞻京卫统领的位置。


  你在此间世界无权无势、无牵无挂,阿厌完全可以理所当然地占据你的全部,因为你已经一无所有。


  可他低估了另一个自己。


  阴鸷、偏执、不甘心。


  -


  那道阴魂不散的鬼影出现时,阿厌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与你的约法三章,并没有打算和他起正面冲突。


  可当他瞥见那人腕间系着你的发带时。


  锋利的寒刃裹挟着无穷的杀意,刹那朝他的面门劈去,刀光剑影间,同样的身法和招式激烈地厮杀在一起。


  相同的乌黑眼眸里是对同一个人的执念。


  “你在,找死——”


  阿厌怒不可遏地开口,泛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张与他同样的面容。这副气极的模样,是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珍藏。


  厌料想到势必要和他打一场。


  这个人把你当成了他的所有物,哪怕是另一个自己,也轻易不肯松手。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坏就坏在他们是黑暗里同一道影,他轻而易举能挑出他内心最深的欲望。


  “何故与我为敌?”


  “你不想他做你的皇后吗?”


  “若非来到此间,你配和他合契?”


  阿厌渐渐停下手中刀,气得浑身颤栗。气此刻来争情的是另一个自己,气你对这个人的不设防,气自己没有早点杀了他。


  光的背面,细长的阴影里藏着欲。


  “好好想想,此间你我,何故为敌。”


  “……”


  下一刻,一道寒光刺来,厌极快地动身躲闪,刀刃擦过脸颊,留下一抹血痕。


  “你要对他好。”


  阿厌颤着声音开口,见眼前人迟钝地没有立刻做出清晰的回答,他嘶哑着声音又说。


  “做不到就滚,去死!”


  厌一时没作反应,是不懂你们口中的好,到底是怎么样的好。

  

  但见那人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步。


  他也轻轻点头。


  “好,可以。”


  -


  你在家中并未等许久,时间快得似是厌统领前脚刚离开,后脚阿厌就匆匆回到了家。


  你扬起笑容,走到他身前迎他。


  “阿厌,你回来啦!”


  你盈盈的笑意还未浮现,就被阿厌伸手摁捺住了上翘的唇角,你方看清他神情低落,眼尾和下睑都带着略微病态的微红。


  望着你的眼眸里带着你看不懂的晦暗。


  “不许笑。”


  “也不许撒娇。”


  “我在生你的气。”


  你愣怔着被他用发带捆住双手,被他抄起膝弯抱在怀里往屋内走,一瞬间想明白了。


  “等等、嘶——”

  

  全文4500+指路 


小兔呼叫机

【阿厌x你】家猫爱拈醋,但又很好哄

阿厌不喜欢你去乐楼。

他仗着自己有一副天赐的好皮囊,貌若艳鬼,仿佛连骨头都是花来雕的。仅在皮相上,他合该有资本,也有自信。便向来不把旁人当做威胁放在心上。

可是乐楼里的人不一样。

活在暗巷里长大,阿厌虽对烟花人情置若罔闻,却也清楚地知道,那是个能把人的骨子都酥掉的地方。

他总担心你被心怀不轨的人拐跑。有你在身边时还好,若你不在身边,他一念你,总无端生出些莫须有的担心。

尤其是在有瞻京卫上报,你最近总往乐楼跑之后。阿厌蓦地气笑了,简直是又诧异又心惊。

跑去那里做什么?

之前就总往江州跑,好不容易是消停了会儿。现在又总往乐楼跑。

…怎么就总是不听话?闲着就多来看看我不好吗。

他克......

阿厌不喜欢你去乐楼。

他仗着自己有一副天赐的好皮囊,貌若艳鬼,仿佛连骨头都是花来雕的。仅在皮相上,他合该有资本,也有自信。便向来不把旁人当做威胁放在心上。

可是乐楼里的人不一样。

活在暗巷里长大,阿厌虽对烟花人情置若罔闻,却也清楚地知道,那是个能把人的骨子都酥掉的地方。

他总担心你被心怀不轨的人拐跑。有你在身边时还好,若你不在身边,他一念你,总无端生出些莫须有的担心。

尤其是在有瞻京卫上报,你最近总往乐楼跑之后。阿厌蓦地气笑了,简直是又诧异又心惊。

跑去那里做什么?

之前就总往江州跑,好不容易是消停了会儿。现在又总往乐楼跑。

…怎么就总是不听话?闲着就多来看看我不好吗。

他克制不住地想,在乐楼那种能吃人的地方,他这可怜的小相好会不会被骗去同他人欢声笑语,或是共赏风月,甚至是…

阿厌仿佛是磕到了脑子,原本撑着额角的手猛地坠下敲在桌面上,让那无辜的桌子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嘶哑声。

醋极了的小猫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心想:

胭脂俗粉,不成大器。他迟早要把那里给端了。

忍了又忍,统领大人还是决定去找你讨一份安慰。

可是到了你那,人居然不在。侍女说你仍在乐楼,现在还没回来。

阿厌:…忍不了了!

小侍女就见那黑衣黑面的瞻京卫统领带着鬼面,抄着把寒刀,转身就往夜里走。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也能知道此人面色不虞,怨念几乎要凝成实体。

几瞬息后,你疑惑地看着来者不善的阿厌统领。

一旁教你习琴的人吓傻了。

阿厌把刀背搁在那人肩上拍了拍,断了他耳边零落的发丝。刀身寒光凛凛,冰冷得渗人。

你见阿厌气势汹汹,却没有立马下刀,就知道他不是在真的生气。

原来在这凶狠的鬼面之下,是一只小猫在拈醋呢。

趁着阿厌还没下手,你赶紧哭笑不得地把人叫了出去。

那人缩着脖子经过阿厌身边时,还听见了这位统领大人发出极冷的哼声。吓得他慌忙逃窜,没再敢回头。

室内回归寂静之后,你便好整以暇地撑着颊,笑盈盈地逗他:“怎么了?谁惹我们阿厌不高兴了?”

那鬼面似是颇为幽怨地盯了你片刻。阿厌终于抬手把它摘了下来,露出了他昳丽的容颜。果不其然,鬼面下是一双盈着不满的眼睛,甚至还带着些当事人尚未察觉的委屈。

猫这样也是极美的。你还在斟酌该怎么哄,阿厌像是等不及你的反应了,又提起了刀转身要走。像是后悔了要去砍人。

“——哎,哎,哎我的好阿厌。”你急忙拉住他的手。阿厌的背影看着凶,却很好抓,你一贴上去他便停住了。

你问:“想不想听曲?我新学的。”

阿厌转过来看了你一会,紧蹙的眉才慢慢松了下来。

然而你刚要去抚琴,他却又拦住了你。

“怎么了?”

“换一把琴。”他眼角通红一片,像是被这滔天的醋意染的。还牵起你的手放在唇边亲昵地蹭了蹭:“这把琴,旁人碰过。我不喜欢。”

山客犹眠

【谢回】十年生死两茫茫

-性别模糊,自代。

-4K激情短打,角色OOC归我。

-这题目大概全剧透了,但爱写。

 

 

00.

 

谢府书房内,谢回坐在案前,处理了一夜的公文。直至第一缕光透过窗子洒在案上,他才放下了笔。将公文交给了家仆,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今日不回来了。你且将左边这些送至宫内。右边这些送至丞相府。

 

“是,家主。”

 

这一幕仿佛重演过许多次。老家仆熟练地接过,看着谢回渐渐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身旁的新人却有些疑惑,问着年迈的仆从:

 

“家主这是要去哪?今日不是.......”

 ...

-性别模糊,自代。

-4K激情短打,角色OOC归我。

-这题目大概全剧透了,但爱写。

 

 

00.

 

谢府书房内,谢回坐在案前,处理了一夜的公文。直至第一缕光透过窗子洒在案上,他才放下了笔。将公文交给了家仆,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今日不回来了。你且将左边这些送至宫内。右边这些送至丞相府。

 

“是,家主。”

 

这一幕仿佛重演过许多次。老家仆熟练地接过,看着谢回渐渐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身旁的新人却有些疑惑,问着年迈的仆从:

 

“家主这是要去哪?今日不是.......”

 

年迈的家仆听见追问,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怀念,投向远处的柳树。他缓缓开口:

 

“这话不要在家主面前说,你只要记着,家主去见大人了。”

 

“其他的不要多问。”

 

新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然后不再说话。

 

 

01.

 

市集内人群熙攘,店肆林立。谢回穿着玄色锦袍走进了一家首饰铺子。首饰铺的伙计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在看见谢回的那一刻便笑着迎了上去。

 

“谢大人,您来啦。您要的东西小人已经备好了,这边请。”

 

“有劳。”

 

伙计领着谢回进了店内隔间,随后便退了出去。隔间内坐着的是首饰铺的掌柜,当年谢回陪着五岁的你捉流萤时,路过集市,还是伙计的掌柜,哄得年幼的你买下了一枚平安扣。

 

自此便结了缘,你二人大婚时,还请掌柜为你们打造了一套婚器。

 

掌柜坐在桌前,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盒。他见谢回走了进来,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但还是笑着将盒子递了过去。

 

“谢大人。这些都是今年的新品。您看看还有没有要添的。”

 

谢回接了过来,仔细端详着盒内的精美的玉器,在他看见一个紫玉髓平安扣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将它拿在手里轻抚。

 

他当年给你买的平安扣,在李氏退位的动乱里,替你挡了一箭,当场碎了个彻底。

 

自你五岁起就带在了身上的物件,碎了着实有些难过。于是他带着平安扣找到掌柜,想问问能否将它修复。

 

但每块紫玉髓原料的颜色都不尽相同,更别说碎的这般彻底的。掌柜只说他会留意,这一留意,就是上万个日月。

 

谢回的目光柔和,语气里透着几分欣喜:“竟修好了?”掌柜点了点头,目光看着那紫玉髓平安扣似乎也想起了从前。

 

“是,前些天正巧遇见了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原石,当真是奇迹。我想着将它修好,大人应该也会很高兴。”

 

“会的。”

 

02.

 

谢回走进书坊时,坊内的交谈声都静了一瞬。不少客人认出了谢回,只是没想到,朝堂上八面玲珑的谢大人,竟也爱看风月话本?

 

坊内的伙计显然是见过些许世面的,惊讶一瞬后便热情的为谢回介绍着坊内的作品。他带着谢回来了坊中央,介绍道:

 

“这位大人,您看这几本,都是近些时日的大热作品。”

 

谢回拿起案上的几本细细地翻读了起来。不多时,这几本又被他放回了原处。他问道:

 

“这些同前几年的几本题材有些相似,敢问是否有新题材。家中的那位看见这些怕是又要说我了。”

 

伙计一听就明白,这大人是个懂行的,看的怕是也不在少数,。于是领着谢回来了一处角落。

 

“大人,您瞧这几本,都是新上的题材。”

 

谢回抬眸看了过去,柜上的书赫然写着《凤钗记》《剪灯余话》,谢回伸手将书拿了下来,同之前一样翻读了起来。

 

良久,他低垂着眸,掩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说道:“就这些吧,我都要了。”

 

正当伙计打算为谢回将几本书包起来时,正好撞见了刚回来的掌柜。掌柜看了看那几本书,又看了看谢回,神色有些僵硬的问道。

 

“谢大人,您确定要这几本吗。”

 

旁人若是得此问题大抵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连打包的伙计也被这个问题弄的摸不着头脑,停下了动作,心中有些疑惑,掌柜的何时管起客人买什么书了。

 

谢回却明白掌柜的大概是出自好心。谢回想起第一次被你央求着来买书时,自己茫然的看着琳琅满目的风月话本,思索着你到底要的是哪本时样子,不禁有些失笑。

 

那年李氏退位,长公主初登基,你被册封为摄政王,辅佐朝纲。你那时忙的连谢府都没时间回,却还有时间给他传信,求他带几本风月话本。

 

你在信中说,‘这堆成山的文书,看的要吐了,急需几本风月话本缓缓。不然下次再见,我都要变成文书的模样了 ’

 

一本又一本,到后来,他不等你说完,就大概知道你要什么样的话本子了。他收回思绪,回道

 

“嗯,就这几本。掌柜的为何放在角落,这几本大概会很受欢迎。”

 

“谢大人说的是,也该推陈出新了。”

 

一旁打包的伙计疑惑更重了,因为那几本原是放在中央的,掌柜的昨夜忙让人和角落的几本换了位置,竟是因为这位谢大人。

 

为何不能让他看见?伙计看不出谢回的身份,在谢回的走好问起了掌柜的。掌柜的却说

 

“因为谢大人同那几本一样。”

 

 

03.

 

下一个地方,是间画铺。新帝登基的几年后,满目疮痍的皇朝一点一点被修复,你这个摄政王终于有时间同谢回一起过上元节。

 

你和谢回挽着手走在灯火璀璨的长安街上,看着街上的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几年的努力,终究还是有回报的。

 

你二人行过一间画铺时,被一位白发老翁喊住了。画铺内并没点灯,与长安城显得有的有些格格不入。若不是老翁喊着了你们,你甚至以为画铺没有开。

 

他想为你和谢回画一张画。他解释道,他的爱人死在南渡途中,他的儿女死在前几年的内乱里。一年前,他还能想起他们的模样,现在几乎记不清了。

 

他的笔下诞生过瑰丽山川,众生百态。如今却连家人的模样都画不出来。他有些后悔,因此,每当他与人相遇,总向他们提议,要不要画一张。

 

许多人在见到他落魄的模样后都拒绝了他。在他们眼里,画师应该是风度翩翩的,应该是气质非凡的。唯独不是他这样的。

 

于是,此后每年,你都会和谢回一起,来找这位老翁画一张你们的岁岁年年。

 

谢回敲了敲画铺,一位小童为他开了门。老翁为摄政王和谢家主画了肖像以后,名声大噪。前来拜师的人络绎不绝,他全都拒绝了。

 

当众人都以为老翁不会再收徒时,老翁带回来一个乞丐认作关门弟子。

 

小童将今年的画交给了谢回。谢回却有些疑惑,往年都是老翁开的门,为何今年是小童?谁料问出口,小童红了眼眶:

 

“家师,昨夜突然拿起了画笔,画了一副画后,溘然长逝了。”

 

谢回为老翁上了柱香,拿起了画,画上赫然画着一家四口,他依稀能认得出,画中的长者,是老翁。这是老翁一家四口,他终究还是想起来了。

 

他问小童是否想来谢家。老翁已死,小童年幼,他想照拂一二。小童却拒绝了谢回,他想守着师父留下的铺子,也守着师父。

 

 

04.

 

谢回拎着东西去了谢家祖地。新帝登基第七年,你二人成婚第十载时,宁朝海清河晏,你这位摄政王终于能休息了。

 

你和谢回向如愿辞官时,如愿一口回绝了你们。她可以给你们赐假,但辞官不行。最终,你二人带着如愿的赐假,就此离开了长安,踏遍了大宁的河山。

 

第十三载,你们回到了长安。可,你的身体却撑不住了。

 

宫宴上,你本以为头晕,只是奔波多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直到你从鼻翼渗出鲜血,晕在谢回怀里的前一秒,才发觉,身体怕是出了问题。

 

那一夜,皇宫灯火通明,却再也照不到谢回。

 

你醒来时,已是三天后。谢回正握着你的手,趴在床榻上。

 

你看着他青黑的眼底,不免有些心疼,他怕是在你醒前,都在这守着。于是你没了动作,生怕惊醒他。

 

谢回睡的并不安稳,他紧缩着眉头,突然握紧了你的手,力道之大疼的你没忍住颤了一下。于是他从梦中惊醒,那双带着红血丝的双眼与你四目相对。

 

你轻抚上他的脸,安慰道:

 

“谢回,我没事的。”

“嗯。”

 

“谢回,等我好了,我们再去一次岭南吧。”

“好。”

 

“谢回,我还有多久?”

“........”

 

你能感觉到,全身上下传来的刺痛以及你甚至没有力气爬起来。但谢回只是将你轻拥在怀里,没有回答。良久,他只是回答,会好的。

 

第十四载,你病逝于长安。死前,你靠在谢回怀里,想起了幼时抓周宴上,抓的竟是谢回的玉佩;想起了那年春日宴,谢回第一次替你挽发的模样。你想了很多很多,最后那些画面汇集在了眼前人身上。

 

谢回红着眼眶,眼泪滴在你的手上,你连为他拭泪的力气都没有了。你用最后的力气对他说:“思深,好好活着。”

 

 

 

05.

 

谢回拎着为你准备的东西,抵达你的墓前时。已经有一人站那,那背影,谢回曾午夜梦回过无数次。

 

他一时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呆愣在原地。你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失笑。年近四十的谢回还是这般丰神俊朗。你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不禁问道:

 

“给我的吗?”

 

谢回回过了神,红着眼眶为你介绍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那枚紫玉髓平安扣,掌柜的找到了合适的原石,连夜修好了。想着你看见它许是会很高兴。”

 

“这是今年的风月话本,和前几年的可不雷同了。今年讲的是......人鬼情未了,这下可不准说我不会挑书了。”

 

“这是为我们老翁的最后一幅画,他想起了家人的模样,没有遗憾了。”

 

你看着谢回絮絮叨叨的为你介绍,上前一步拥住了他。他感受着怀里的冰冷,用尽全身力气将你锁在怀里。似乎这样就能将你留下。

 

你有些无奈,敲了敲他的头。

 

“思深,该醒了。”

 

谢回面带笑意睁开了眼,身侧冰冷刺骨的墓碑唤回了他的思绪。他轻柔的抚上墓碑,语气轻缓的说道:

 

“是你来见我了吗?”

 

他将额头抵在墓碑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

 

他应该知足的,他与你终成眷属,与你当了十余载的夫妻。你只是先他一步抵达彼岸。

 

可他还是不知足,他想同你白头偕老。

 

谢回起身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树梢洒在他的身上。他最后看了墓碑一眼,向你道别道:

 

“你走的怎么这么急,还没和我说喜不喜欢呢。”

 

“我会听你的好好活下去。所以,可以先等等我吗?”


仔仔
1.   消防演练的时候有个人...

1.

  消防演练的时候有个人一边往前跑一边嗷嗷乱叫,整个楼道都是他的声音。你本兴致不高,慢吞吞地爬着楼,后面那人跑过来便一手拉着你往前冲,他的手背上还沾了些刚刚使用消防器蹭到的粉尘,靛蓝色的发尾垂在脑后颤悠着,莫名其妙的潇洒,莫名其妙的热血。

  你:😱不要跑得这么快啊!

  易水寒:(入戏)大火就要烧过来了!千万不要放弃啊!!

  你:同学……演练而已,不要那么当真。

  易水寒:没事啊我也没把我讲的话当真。

  你:………

  你:好吧!还挺有意思的!

  你们俩一手拿毛巾捂着口鼻,嘴里喊着不要小瞧了我们的羁绊啊就吵吵嚷嚷地冲上了三楼,楼道负责监督的老师似乎被眼前这臃肿......

1.

  消防演练的时候有个人一边往前跑一边嗷嗷乱叫,整个楼道都是他的声音。你本兴致不高,慢吞吞地爬着楼,后面那人跑过来便一手拉着你往前冲,他的手背上还沾了些刚刚使用消防器蹭到的粉尘,靛蓝色的发尾垂在脑后颤悠着,莫名其妙的潇洒,莫名其妙的热血。

  你:😱不要跑得这么快啊!

  易水寒:(入戏)大火就要烧过来了!千万不要放弃啊!!

  你:同学……演练而已,不要那么当真。

  易水寒:没事啊我也没把我讲的话当真。

  你:………

  你:好吧!还挺有意思的!

  你们俩一手拿毛巾捂着口鼻,嘴里喊着不要小瞧了我们的羁绊啊就吵吵嚷嚷地冲上了三楼,楼道负责监督的老师似乎被眼前这臃肿的组合所吸引,饶有兴致地看着你们。

  易水寒:教官您贵姓?

  谢回:嗯?我姓谢。

  谢回:我不是你们的教官,只是被学校拉来负责……

  你:快跑啊谢老师!!再不跑来不及了——

  谢回:……

  谢回:(悲壮)为人师表,大难当前怎能不顾学生安危独自奔逃!

  谢回:你们走吧!这里由我来挡住——!一定要捂好口鼻!小心呛到浓烟!

  你/易水寒:老——师——!

  你和易水寒一溜烟便跑到了顶楼,再按照学校规定的路线从楼上跑了下来,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教导主任谢桐看着你们这副又哭又笑的样子不禁思忖:怎么弄得哭哭啼啼的?跌跟头了?

  易水寒:风萧萧兮易水寒……

  你:(和其他同学说话)(投入)壮士一去兮…谢老师为了保护我们……

  易水寒:我的意思是我叫易水寒!

  

  2.

  军训队列里有个个头很高的男生,一头乌发漆黑如墨,深邃的眉眼暗示着他不同于旁人的血脉。整队时你就看到他站在队伍的最末端,格格不入的颀长身形微微颤抖着,难道是低血糖犯了?

  你摸摸外衣口袋,里面还有几颗糖。趁教官不注意便偷偷溜到了队尾,抬手戳戳他的衣袖,同学,这个给你。

  呼尔塔:(低头)欸?

  呼尔塔:啊……谢谢你。

  甜糯的草莓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乌溜溜的双眼瞧着你:队伍是由高到矮排的,你的个头…站在这里没关系吗?可能会被那老、咳,被教官发现。

  你不知道他吞下去的是什么诨号,话音刚落你们俩就被教官注意到了——他好像格外关注这个男生所在的地方。中年男人凶巴巴地朝你们走过来,看口型是准备扯着嗓子喊你们出列,这时旁边的男生往前一步,率先挡在了你的面前。你不知道他和那教官说了什么,下一秒他又后撤了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俯下身去,顶着烈日做了100个俯卧撑。

  你震撼不已,“这也罚太多了吧!”“怎么能一次性做这么多啊!”“这哪里像低血糖啊!”三句话在脑子里飞速盘旋,不知道先说哪个。

  他回到位置之后气息都没乱,似乎把这种程度的体罚当成一种稀松平常的事。你担忧地看着他:教官罚起来也太没轻没重了,你还好吗?

  “没关系,我习惯了。别担心,他只是想作弄我,不会迁怒你的。”他说这话时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我叫贺兰白——叫我呼尔塔就可以了。”

  

  3.

  大夏天站军姿真的很累,汗水混着防晒霜从脸颊上往下淌,你半眯着眼睛,眼前的烈日似乎要把一切都融化。歪歪扭扭的世界里,有一个身影闯入其中,噙笑浅浅闲庭信步,着装看着有些眼熟——反正不是军服。

  哎,不用军训就是好啊。你头晕眼花地想着,身板摇摇晃晃,这时那个人走到了你面前,一阵清冽的气息钻入你的鼻腔。

  谢回:(小声)同学,同学。

  谢回:别担心,你们教官现在在操场中央集合——你很热吗?脸都红成八月的石榴了。

  谢回:喔……现在确实是八月呢。(笑)

  这个年轻老师叽里咕噜地嘀咕些什么呢?你热得脑子不清醒,迷迷糊糊中听见他喊你把盖在后颈的头发掀起来,你不假思索地照做,一阵清凉的感觉过后,你睁大了眼睛。

  “薄荷味的,”谢回晃晃手里的花露水,“开始可嫩肤会有点辣,不过之后会很凉爽……手肘要不要也来点?”

  谢老师已经离开很久了,你还留在原地站着军姿。初期微辣的感觉过后,哪怕周围平静无风,身上也凉快得像是泡在冰水里。

  回来的教官:累才是正常的!大家再坚持五分钟,我们就休息调整。

  微风刮过——

  教官:……

  教官:那个同学怎么回事?不要嬉皮笑脸的,严肃点!

  你:(忍耐)(忍耐)(舒服啊——!!!)

  身上凉凉的,心里暖暖的。

  

  4.

  烈日当空,有个同学训练全程戴着口罩,干什么都形单影只。你很少见他坐下,也从没看过他流汗,更没见过他和别人讲话。

  看样子就不好相处,你:

  A.主动搭话

  B.敬而远之

  

  【A】

  带刺的玫瑰最迷人,话少的帅哥最勾人。你决定在休息时间主动和他搭话,话头就从他严严实实戴着的口罩开始——

  你:同学,花粉过敏吗?

  ??:不是。

  你:那为什么戴着口罩?很闷诶。

  ??:脸太难看,不宜见人。

  “——还有别的事吗?”

  你还准备说些什么,发现他不耐烦地往上扯了扯衣服。少年的腰很窄,即使把军服的腰带收到最紧,裤腰也还是松松垮垮的,很影响行动。

  学校发的衣服总是腰身过大,家里父母第一时间就帮你改了裤腰和裤腿。但是眼下也来不及帮他改些什么了,你翻翻背包,拿了一把剪刀出来。

  他总算正眼瞧你:你随身带这个?

  你:防止遇到坏人,先别动哈——能坐下更好!

  你扯住他的腰带,转动着剪刀就准备在上边打孔,他垂眸看着你的动作:……你会打孔吗?

  你:…只是想到了办法,实操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那给我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忽然不那么低沉了——你之前还以为低沉是因为口罩闷得呢。少年接过剪刀,翻转手腕熟练地钻了几个孔。而后他收紧腰带,这下裤装总算服服帖帖的了。

  你很意外:会打为什么不早点弄?松松垮垮的不难受吗?

  ??:不会,只是做过…类似的事。

  他拍拍裤腿,从坐台上站了起来。“吹哨了,去集合吧。晚了要挨罚。”

  你抓紧时间和他说最后一句话:“你叫什么?”

  “阿厌。单名一个厌字。”

  

  【B】

  没人敢靠近他。

  你本以为他是个很桀骜的人,但让你意外的是,他似乎格外守规矩,教官的每一个口令都照做,动作干脆有力地挑不出毛病。

  这样懂规矩、沉默寡言又没有朋友的学生,是老师们最心仪的干部人选。他很快从参加训练学生变成了助教,穿梭在队伍之中负责监督队列和纠正动作。

  易水寒悄悄用手肘顶顶你:年轻人真有活力,感觉表彰大会上的优秀标兵已经有人选了,谁帮忙打白工就给谁。

  易水寒:那人我以前听说过,做事挺狠的优等生,就是素质差了点。

  你小声回复:听说上一届优秀标兵的奖品是三页A4纸和两只2B。这李校长抠门得伤良心啊。

  说完这话你正好与他对视,那道冷飕飕的目光压在身上的感觉可真吓人。你连忙绷住唇角,挺直脊背,老老实实地站着军姿。

  他停在你面前,幽幽地盯了你许久,你站得双腿酸痛,心道打白工的人怨气大倒也正常——不对,不算打白工,还有A4纸和2B铅笔……

  你在他面前笑出了声。

  你:………

  厌:………

  一阵尖锐的哨声打破了沉默,解散时间到了。

  

TBC.

长安明月

(呼尔塔/贺兰白)强娶敌方主将是否不太对劲?

(呼尔塔/贺兰白)得寸进尺,窃求圆满。


 


 


(修罗场那篇先搁一下,我真的爱上呼尔塔了呜呜呜,必须给他搞篇纯爱来,我现在就是呼尔塔激推!!!!!!!呼尔塔真的,细品细品太喜欢了!!!)


 


 


 


建议搭配BGM:天下。越听越觉得这首歌真的和呼尔塔非常适配!!!要是谈下来就好了呜呜呜。


 


 


 


 


Chapter1:


 


“今日出城,一个不杀。明日城中,一个不留。”


 


 ...

(呼尔塔/贺兰白)得寸进尺,窃求圆满。


 


 


(修罗场那篇先搁一下,我真的爱上呼尔塔了呜呜呜,必须给他搞篇纯爱来,我现在就是呼尔塔激推!!!!!!!呼尔塔真的,细品细品太喜欢了!!!)


 


 


 


建议搭配BGM:天下。越听越觉得这首歌真的和呼尔塔非常适配!!!要是谈下来就好了呜呜呜。


 


 


 


 


Chapter1:


 


“今日出城,一个不杀。明日城中,一个不留。”


 


 


 


贺兰白的大宁官话十分流利,他骑在北俾高大健美的烈马上,背对着长安的月朝着大宁百姓宣告。


 


 


于是城中人轰然做鸟兽散,东奔西走的奢求在北族铁骑下留下自己的性命。


 


他的神色冷峻,只是淡淡的看着纷乱的城。思绪飞的很远,那年他随父王离开北俾时,人们的脸上也是如是神色,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孩子因为寒冷的冬而高声哭号,草地里随处可见冻得瑟瑟发抖的人。他和父王带着所有人的希翼,一步步的走出北俾,来到繁华的宁朝。


 


他倏然勾起了唇角,带着对这片土地滔天的恨意;略带嘲讽的看着四窜逃离的身影。


 


可铁骑仍旧牢牢的驻守城外,寸步不前。待长安月又落,日再生。


 


 


他懒懒的抬起眼眸,轻轻抬手。伫立万军之前,一步一步的踏入这已经称得上空城的大宁国土。


 


 


于是沐浴着熹微的晨光,他身着银甲,踏进恨极了的土地。


 


 


每每攻城,他都重复如是行为。


 


大宁百姓或庆幸,或愤恨,北俾的士兵有些觉得王上学习了中原人那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亦有些人觉得他妇人之仁,不堪大任。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他丝毫不在乎。


 


 


隼鹰长长嘶鸣,他朝天上看去。


 


 


 


 


他只在乎月亮。长安的月亮。


 


 


 


 


 


Chapter2:


 


 


在很久很久以前,呼尔塔并不擅长编草环。


 


比起拿着那些被祝福过的草编织出一个个精美漂亮的饰品或是栩栩如生的摆件,他更喜欢骑在马背上。飞扬的马蹄带着他跑过草原的每一颗青草,寒冷凛冽的风吹过他的脸,与自己的鹰驰骋在马背上,或追赶着那头勇敢如他的小狼。


 


但是小王子从长安回来之后。他总喜欢坐在草地里,仔仔细细的编制草环。少女用那双柔软的手为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时,他已经牢牢地记住了手指的尺寸。待到他日,再见的时候,他就可以编出最漂亮的一枚草戒赠与她。


 


 


这个时候,得到了新名字的小狼就会凑过来,轻轻舔舐他的手。


 


 


小狼崽子的名字叫“萨仁。”


 


小王子和自己心爱的小狼讲述他名字的来历,是远在长安的一位姑娘替他想的。


 


小狼崽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它像模像样的嗷呜,示意自己听懂了。


 


狼不知道人类的语言,狼只知道朋友温柔的语气和开心的心绪。


 


 


或是有时候,他一个人睡在北俾王宫的房间时,眉头会仅仅的蹙起来,呼吸骤然急促;不知在梦中见到了什么。或许是族人的哀嚎,或许是父亲冰冷的模样。


 


王宫的窗户打开着,于是柔和的月光笼罩住他,抚平了他的眉心。


 


他站到床边,久久地凝望月亮。那是无论在北俾还是在长安,都能看到的同一轮明月。


 


哪怕是他从呼尔塔变成了贺兰白,一统北部十一州。他还是喜欢看月亮。


 


 


他时常想像他们的重逢。


 


也许在某一天,他不会伤害长安的百姓,他带领铁骑踏入皇城,砍下皇帝的头颅祭奠族人和父亲。


 


然后换掉战甲,穿上最好看的衣裳,带上最漂亮的饰品,策马疾驰到你的府邸,轻轻的叩开那扇紧闭的大门。


 


然后看着已经长大的你。


 


你会怎么做呢?是会用刀狠狠的砍过来,让他的身躯流下靡丽的鲜血;还是用双臂紧紧的拥过来,让他的心骤痛而温暖,顺着泛疼的孔隙留下甜美的蜜糖?


 


他时常看着一块有些破旧的手帕发呆。


 


 


他想起来宫里的太监婢女说,手帕千丝万缕的丝线交织而成,因而有“思”的意味,是姑娘赠情郎的礼物。


 


他知道,你应当只是因为那一身伤,所以赠与他帕子让自己清理清理。


 


可…万一呢?你不可能不知道帕子的含义。


 


于是他又想,有一天他与你同拜长生天,共饮天山雪,立下相知相许的誓言。


 


 


Chapter3:


 


 


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说那一句“今日出城,一个不杀,明日城中,一个不留呢?”


 


为什么在那滔滔江水旁。只是看了一眼便回身收兵呢?


 


 


 


他再一次的抚摸破旧的手帕,遥望长安的某处宫殿,静静的发呆。


 


 


 


 


不过是他在复仇之后。


 


哪怕北族铁骑踏破大宁土地,哪怕他亲手取下皇帝项上人头;他也想要求一段圆满。


 


 


求那长安的月永远停留在自己身旁,渴求有朝一日你真的与他在天山同拜长生天,或是他三书六礼,亲自拉满长弓为你射下鸿雁。


 


 


他不杀百姓,希望你愿意仍旧带着那杂银的王戒。他收兵江畔,盼下次见面时,你仍然能换他一句“呼尔塔”。


 


他想得寸进尺,想即要又要。所以事情不能做绝。


 


 


 


 


又或者其实,这只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而真正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不希望看到你明亮的眼睛盈满泪花,愿你永远笑面如花。


 


 


 


 


Chapter4:


 


 


檀木制成的首饰盒里放置着许许多多漂亮的饰品,或是纯金的手镯,或是白玉发簪,玛瑙缨络。奢华美丽的一堆中,埋藏着一枚杂银的戒指。


 


那上面镌刻着翱翔的鹰。你将那戒指拿出来,带到了自己的手上。


 


卡在呼尔塔食指上的戒指恰巧能戴在你的拇指上,你将它放到烛光之下,细细的看它。


 


 


禁不住往打开的窗户看,摘下来的戒指被你握在手心,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它丢出去。可是下一秒,你仍旧收起了它,紧紧的将这枚在大宁并不奢华的,甚至人们认为有些平平无奇的戒指握在手中。


 


在南下前,你从不曾摘下它。在南下的途中,你不敢摘下它。而在如今,你又舍不得扔下它。


 


 


于是你从梳妆匣拿来红绳,细细的将它穿在绳子里,带到了脖颈上。,


 


随后又将它牢牢的藏在衣襟内。冰凉的银质触感让你的胸口有些发痒。


 


那就藏起来吧。


 


忘不了,放不下,恨不得,谅不得。


 


那就藏起来吧。不会有人知道;长安的姑娘带着北族的牵挂。


 


 


 


 


 


 


平心而论,你其实怨怪呼尔塔,在长安看着安意公主泣血之时,在南下途中看着百姓颠沛流离之时,都让你心痛万分。以至于当呼尔塔欲言又止,用那双似含水光的眼睛看着你,告诉你:“他们称我为贺兰白”的时候,你握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栗,你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公主,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人。


 


 


 


但是待你南下,过了大半年之后,你骤然发现…恨意经年消散,换来的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和妄想。


 


 


或许是因为你信他不是害了师父的凶手,从那时起那恨意,怨怼便消散了大半。


 


 


或许是发现李氏才是罪魁祸首,你忽然发现你又有什么立场恨?北族的人不知道,长安的人不知道,全世界没有一人见证过少年那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皮肤,日日食不饱的模样,除你之外。


 


 


 你怨他恨他,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是理解他的,却无法放下大宁,放下长安。


 


 


再后来,日日听说“今日出城一个不杀,明日城中一个不留。”你又开始怔愣无奈。


 


原是如此。爱恨嗔痴,家国大义之间,他贪婪的想要求一个圆满。


 


 


 


 


你怨他,可你更恨李氏。


 


师父坠崖是他,弃城而逃是他,荒唐误国是他。可天下最大的罪人如今竟在新砌成的富丽堂皇的宫城里,喜悦于后党式微,毫不在意自己的江山。


 


 


 


说来讽刺,竟连贺兰白都比李氏在乎大宁百姓的死活。


 


 


 


 


 


 


 


再后来,是你勒马江边,隔着滔滔江水,隔着千军万马与他遥遥相望。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仅仅只是听到了昔日的旧名字,又或许仅仅只是看到了昔日的故人,便泛起了盈盈水光。


 


 


万千将士,或许有人见贺兰白在马背上红了眼眶,却无人知晓被你藏在衣襟里的银戒实在灼人,灼的你眼眶发酸,胸口发疼。


 


 


你要守住南州,绝不许北部铁骑踏过此江。


 


 


可当他真的转身,高呼“收兵”二字是,你竟在庆幸的同时离奇的生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对大宁的恨意起始于一枚玉杯,于是他高高摔下那精美的杯子,亲眼看着它化作齑粉,视线扫过了千军万马,却独独不看你。


 


 


可是呼尔塔,你为什么不抬头?


 


 


 


Chapter5:


 


 


 


“谢小将军回来了!”


“谢小将军回来了!”


 


自城门一声声传来的高呼让你瞬间呆滞在原地,你的眼睛朝衣摆上的游鱼玉佩看去,顾不上整理衣裳,顾不上描眉画粉,穿了鞋子便匆匆的向外跑去。


 


可刚到府邸前,韩公公就带着拿到明晃晃的圣旨走来。


 


李氏宣你入宫觐见。


 


你的牙关略微咬紧,只觉得当初那几拳打的实在是太轻,让他此时此刻还能阻止你去见师父。


 


他分明端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心思。


 


 


可偏偏,此时此刻你无法拒绝。爹娘和太后党众人如今都在他手里。他无非是想用你爹娘的性命来威胁你,再用你和谢家一众人等来掣肘归来的谢回。


 


 


你愤恨抬头,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暂且接过那道圣旨。


 


 


 


新砌好的宫城甚至不亚于长安的旧宫,你轻轻嗤笑,暗讽李氏何其荒唐。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穿过一座座宫宇,你被带到了那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议事堂。


 


 


自从南下后,这是你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上一次,还是为了护大宁的百姓,守大宁的疆土,巩固那荒唐的昏君的江山。


 


李氏为你赐座,面上笑的一派和善,开始和你讲些陈年旧事。


 


诸如你与长公主,与皇家素来交好,诸如你为百姓做了多大多大的贡献,诸如你曾在宴会上说:“陛下我想入宫为妃”的戏言。


 


你冷笑


 


“陛下是丝毫不记得南下之后的事儿了?”你的手中握成拳。


 


李氏那张笑面撕裂了片刻,随后也冷了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不回话,只是轻轻的摆弄衣摆上的玉佩。


 


李氏这回的笑意倒是真了几分:“你还真是与太后的好侄儿关系匪浅啊。”


 


你不语。,他不过是觉得,你在谢回心中的地位越是重要,威胁起来就越是对他有利。


 


 


 


 


索性你只是个人质,因而李氏断不会让你死,反而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才能有机会让谢回心甘情愿的将谢家的军权交出来,真正意义上的折了太后党的羽翼。


 


你无言。


 


怕呼尔塔再度南下或是易水寒渡江而来,又不愿意给可用之才一条活路。


 


他难道真的以为凭着连统领都被自己策反的瞻京卫,能帮他坐稳龙椅?


 


 


你就在这新宫城里呆着,安安稳稳的呆着。


 


你到要看看,这李氏江山,何日亡?


 


可惜没等到这天,不过两个月,你竟就被他打扮华贵无双,带上了城墙。


 


 


 


Chapter6


 


 


 


 


呼尔塔的神情骤然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让面前的将士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大宁皇帝将那位主将关在了皇宫,许是想要夺取先前谢家的那位将军手中的兵权。”


 


 


这时候,他自然应当是先忧心于你的,可忧心中竟然还掺杂了几分匪夷所思和难以置信。


 


北部铁骑,江州叛军。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这种时候,他…他把将军给关了?


 


又思及那年被污蔑偷走玉杯的父王,他又觉的这皇帝干出这种事,也像是他的作风。


 


他不在说话,转身披上披风,唤来天空中飞舞的雄鹰。


 


“整军,南下。”


 


 


 


 


 


 


 


 


 


南州城墙前是那诡计多端的,狡诈的中原将军,未曾想他命这般大,从那么高的雪山上摔下去都能活着回来。


 


贺兰白看着他,看了许久之后忽然开口:“你竟还要当那人的走狗,愚不可及。”


 


谢回不答。


 


“我素来敬重英雄,若你想弃暗投明,我北部夹道相迎。”

 

谢回仍旧无言,心中却默默感叹贺兰白的中原话确实不错。

 

 

平心而论 ,若不问立场,他也是欣赏这位年纪轻轻就一统北部十一州的王上的,可他今日站在这里,不为皇帝,不为太后;只凭心而为。

 

正如那日小徒儿存了死志守城只为护好大宁国土,他自然也是。

 

 

贺兰白的眼睛略微眯起,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许久后才开口。

 

“你们的皇帝不是说要和谈?叫他出来。”

 

 

谢回有些讶异,但很快这消息便传到了李氏的耳朵里。

 

许是担心有诈,他带上了阿厌,要他贴身保护。

 

 

看着出现在城墙上的身影,贺兰白的拳头紧握,略微垂眸,奋力压下了那滔天恨意,又缓缓抬起头,那张俊俏的脸直直看着李氏。

 

 

他问的很缓,很缓,仿佛说出每一个字都在极力的压抑。

 

“宁朝皇帝,你不认得我?”

 

李氏的眉头略微蹙起,看着贺兰白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想了半天也没想过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年轻的王者。

 

 

 

贺兰白倏然放声大笑,似恨意,似自嘲,似有抱负的快感。但很快,他又重新看向了李氏。

 

“上次守城的主将,把她交给我,我便答应与大宁商谈议和一事。”

 

谢回握剑的手狠狠用力,长剑似出鞘半分。

 

 

李氏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谢回,又看向了城外的数万铁骑。

 

他咬牙,终究还是吩咐。

 

“将她带过来。“

 

 

 

 

Chapter7

 

 

于是又是这里,还是千军万马之前,你们遥遥相望。

 

可你与他视线交汇片刻后,又看向了数日未见的师父。

 

他似乎清减了不少,抱着那把你亲自系上剑穗的将军剑,朝你温柔一笑。

 

你怔愣片刻。

 

也正是此刻,呼尔塔好像有些怨气的开口

 

他骑在马上,神色冷淡又有些倨傲的看着李氏。一缕霞光自天上的乌云中劈开,照耀在他挺拔的身姿上。缓缓,乌云尽散。

 

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不顾敌将震怒的眼神,不顾敌主庆幸的神色,他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你。仿佛一匹桀骜的狼,却只甘心在你面前低头,换你用那双柔软的手摸摸他的发,

 

 

”把我要的人给我,三年之内,我秋毫无犯,不下南城。“他宣告

 

 

 

被你藏在衣襟的,冰冷的银戒竟又开始发烫、

 

 

 

你这才明白,李氏为什么带你来之前还换了这么一身华贵的衣裳。

 

 

 

 

 

不论过程如何,或是你师父欲拔剑的手被你的眼神制止,或是阿厌抵在李氏脖子上的刀。

 

但你还是被打包,送到了城墙外。

 

 

逆着光,呼尔塔在你面前,你这才发现,他骑得马甚至比你还高。

 

他朝你伸出手,紧张的喉结略微滚动,还是那副你最不忍拒绝的模样,他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恳求。

 

牵住吧…如果你还愿意叫我呼尔塔。

 不该的,明明知道不该的。

你捏紧了衣衫,垂下眼眸。飞快跳动的心跳被你尽力按捺。

 

可你还是抬眼,撞进了那双漂亮的,幽深的,只装着你一人的眼睛。

 

仅有片刻,那般短暂却又永恒。

 

你的心背叛了自己。

 

 

 

于是马背上高大的男子略微用力,拉你上马,宽大的披风裹住了你的身躯,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打在你的颈间,让你忍不住微微瑟缩。

 

”冷吗?“你听到他问。那副高傲的模样尽数褪去,只余下无尽的温柔。

 

你轻轻摇头。

 

 

 

Chapter8

 

下一秒,你猛然看到他拿起了马鞍上的长弓。

 

他仿佛生来就该是这副模样。你只见过他最最狼狈的样子,可今日真正看到这幅意气风发的模样时,你惊觉。

 

狼崽子就该驰骋在草原上,那么自由,那么热烈。

 

你看到他的唇瓣扬起,他握住了你的手,与你一同握住了长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朝大宁皇帝的方向指去。

 

他的手只是虚虚的握住,他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你。

 

那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是他所有苦难的来源,也是你所有恨意的来源。

 

你与他回望,却仍旧放下了手。

 

 

”呼尔塔。“

 

呼尔塔低头看你。

 

“他该死,但不该作为一个君王死在战场上。”

 

呼尔塔也笑了。不曾想你竟与他不谋而合。

 

李氏的腿已经有些发软,怒斥贺兰白是北俾蛮子不讲信用。

 

呼尔塔却只是嘲讽。

 

“我只要你的命,一不侵犯你大宁国土,二不伤你大宁百姓,何来不讲诚信一说?”

 

李氏震怒,怒骂声充斥耳畔,但你什么也听不清,被他牢牢地裹在披风里。

 

最后,你只听到他嘹亮有力的声音。

 

“收兵。”

 

 

 

 

 

他的手拥着你,你总觉的两个人同乘一匹马有些拥挤,于是转头看他。

 

“有多余的马匹吗?”

 

呼尔塔不答。

 

有自然是有的,可他总不能说看到你的时候,就只想伸出手牵住你,让全世界清清楚楚的看到你与他同乘的模样吧…

 

于是你看到他耳间红了个彻底。

 

你轻笑,终是常常的呼出一口气。

 

 

幸好,幸好。他贪得无厌,窃求圆满。

 

 

 

 

 

 

终于,野性难驯的头狼将他的珍宝拾回草原。

 

 

 

 

 

你直到此刻才见识到,昔日呼尔塔告诉过你的北国风光究竟适合模样。

 

不同于长安的繁华如梦,不同于南州的烟柳画桥。

草原是自由的,热烈的,张扬的。

 

 

 

你有些呆滞的看着呼尔塔策马扬鞭,手臂上停留着勇猛的飞鹰,直直的朝月亮奔去,仿佛要揽它入怀。

 

 


 

 

他没有揽明月,骏马停驻在你身前,他心甘情愿折腰。

 

 

北部的族人在这几天已经见惯了王上孔雀开屏的模样,甚至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呼尔塔拉住你的手,有些急促的带着你到了一处溪水旁。

 

 

他坐在石头上,卸去了战袍。他仍然是那个少年。你看着他低头的模样,那头漂亮的卷发让你有些心痒,忍不住摸了摸。

 

他似乎被你惊到,抬头看你,茫然的眼睛写满了无措。

 

 

…更像了,某种犬类动物。

 

 

 

许久之后,你看到他终于抬头,将花草编制的花环放到了你的发间,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日子..我苦练了许久,就是想送给你。”

 

你瞬间怔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少年这直白而炙热的爱意。

 

但是呼尔塔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已经想了许久,哪怕用上一辈子的时间都做不完。

 

自长安归来后,他日日夜夜想,如果有一天能将你带回北俾,该是如何。

 

 

曾经,他是落魄蛮族,你是簪缨世家,于是你的身影是遥不可及的梦。

 

终于,在很多很多年以后。

 

你仍然能唤他一声呼尔塔,与他坐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

 

长生天眷顾,天狼神庇佑。有一天,竟真的让他少时遥不可及的梦实现了。

 

 

 

 

Chapter9

 

 

小狗有时候也会变成狼的。

 

 

比如某一天,你坐在篝火旁,兴致勃勃地看着面前的摔跤比赛。那位勇士已经连着赢下了三局,水平属实不错,勾的你竟然也有些心痒,想要上前过过招。

 

 

你的水平在大宁,也是属于翘楚。毕竟可是能和阿厌过招的少年将军。

 

 

于是你拍了拍手,盯着身旁众人诧异的目光,走上台前。

 

周遭人说的是北族语言,你听不懂,他们看上去应该是在惊诧。

 

 

 

你不懂北族话,当然不知道。

 

呼尔塔万军之前夺美人的事迹,已然传开。自古英雄配美人,这当然没什么。但如果是王上强抢敌国将军的戏码,那实在是闻者震惊听者好奇。

 

 

 

你在北族,已经成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甚至更有甚者谣传你凭借诡计使王上退兵,王上气不过,于是干脆把你抢了回来做禁脔。

 

 

于是当你用那纤弱的身躯掀翻了北族勇士之后,人群骤然呆滞,许久之后,不知道是谁率先用汉话喊了句:“王妃!”

 

瞬间,一呼百应,你一脸懵的看着众人。


......

 

 

 

忽然,呼尔塔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抱起了你,你索性用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小狼的脸蛋已经完全红透了,你禁不住笑出声。

 

可呼尔塔似乎很不满你的嘲笑,他的眼神幽深,终于,他遵从了自己的心,一个炙热的,蛮横的吻落到了你的唇。

 

 

“我想...”他的声音温柔,耳尖通红。

 

“能不能答应我件事?”他说。

 

你仍旧有些发愣。

 

“什么?”

 

呼尔塔笑了,笑的明媚张扬。

 

 

“同拜长生天,共饮天山水。”

 

 

 

这是北部婚礼的习俗,你知道。

 

 

 

 

 

于他而言,你是敌将,于你而言,他是敌主。

 

 

所以没有其他的人,天地为证,山河为媒。你吻上了他的唇,以合卺酒的姿态喝下了天山水。

 

 

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回到了呼尔塔的少年时代,回到了那个深宫中遍体鳞伤的质子身旁。回到了呼尔塔的青年时代,那个一统十一州的王者身边。

 

 

你对着所有的他,轻轻开口:“好。”

 

 

 

 

 

 

直到他解开你的衣扣,看到你雪白的大片肌肤,才骤然愣住。

 

 

 

王戒被你好好的戴在颈间,他忽然低头,借你的胸膛埋住了自己的脸。

 

可你分明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泪水。

 

 


 

他紧紧的拥抱着你,卷曲的发铺散在身后,你忍不住伸手去描摹他漂亮的眼睛。

 

于是他眨眨眼,略微用力,引起你战栗片刻。

 

你瞪了他一眼,他却更不知羞耻。

 

“抱歉…“

 

嘴上说抱歉,却没见停下来。

 

“你..你真好看。”他亲吻过你的唇角,眼带笑意。

 

“不是梦了…“你听到他呢喃。

 

你瞬间警觉,掰过他的脸。

 

“什么叫了?”

 

呼尔塔的面色顿时通红,不在作答,暗暗低头,动作却更快了几分。

 

 

于是你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的将手插入他的发丝,胡乱的揉了一通。

 

 

 

 

 

 

 

Chapter10

 

 

 

 

和呼尔塔来北俾本就只是顺水推舟的计划。毕竟如此这般,李氏民心尽失,本就摇摇欲坠的皇党自当偏向公主。

 

 

于是不过短短三月,李如愿便坐上了女帝的位置。

 

 

呼尔塔收到来信时,只是静静的看着你。

 

 

他望着你时,总是这样的脆弱,让你忍不住怜爱他。

 

 

顾不得你算不算欺骗他。他只是凑到你的身边。

 

“你要走吗?”

 

你狠下心,轻轻点头。

 

你放不下大宁的百姓,放不下你的国。

 

 

呼尔塔的眼眶红了。

 

你也有些酸涩。这三月本就是你偷来的圆满,如梦似幻,仿佛你人生前十六年的一场梦人间。

 

 

可你摸了摸他的头发。

 

 

“呼尔塔。”你叫他

 

 

于是以他从你的怀抱里抬头。

 

 

“长生天作证,你是我的夫君。”

 

他怔愣片刻,又轻轻点头。

 

 

“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你哽咽开口。

 

“等我。“

 

如你师父从不让你空等,你也决不让别人空等。

 

“若让我知道你有了别的王妃…“你调笑开口。

 

他却无比认真的握住了你的手,放到他的面颊。

 


“我只要你。“

 

我的明月,我的故友,我的…妻。

 

 

我只要你。

可能认识的猫

【呼尔塔】亡妻回忆录•下


  体弱多病、命如纸薄、仙姿佚貌、伶牙俐齿、书香门第、乐天知命。

  名字微生清,男主控右位。

  

  ————————————————————

  昼短夜长,凛冬已至。


  宫殿里的时间流转很慢,需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等到你,在晨间钟响后来到他的住所,呼唤他的名字。


  宫殿里的时间流转又很快,只消一会儿,你又要离开,黄昏的鼓响是你们的送别曲。


  临近除夕,天愈加冷了。他有了你送的厚袄和食物,或许可以过一个温暖些的新年。如果明日你会穿着新衣,迎着笑意,踏进他的小院,漫长的黑夜也会被白月撕开一道光。


  让皎洁的月辉垂下,拂落他肩上的孤寂。


  “你就...


  体弱多病、命如纸薄、仙姿佚貌、伶牙俐齿、书香门第、乐天知命。

  名字微生清,男主控右位。

  

  ————————————————————

  昼短夜长,凛冬已至。


  宫殿里的时间流转很慢,需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等到你,在晨间钟响后来到他的住所,呼唤他的名字。


  宫殿里的时间流转又很快,只消一会儿,你又要离开,黄昏的鼓响是你们的送别曲。


  临近除夕,天愈加冷了。他有了你送的厚袄和食物,或许可以过一个温暖些的新年。如果明日你会穿着新衣,迎着笑意,踏进他的小院,漫长的黑夜也会被白月撕开一道光。


  让皎洁的月辉垂下,拂落他肩上的孤寂。


  “你就是北俾来的王子?陛下仁爱,赦免你族罪行,准许你出宫回北部了。”


  那人脸上鄙薄的表情都变得模糊,只有清晰的话在寂静的夜里传到他的耳边。


  他,可以回家了。


  “你们两个,护送他出城。”


  “路上可要小心着些。”


  禁闭的宫门在无人问津的夜里为他敞开,冷寂的街道只有暗沉的夜色和纷乱的飞雪,他一遍又一遍望向夜空,不见白月。


  终于在行至城门前,他开口了。


  “长安有位公子,是我的……至友,可否让我与他道别后,再走。”


  ……


  -


  “是身上又疼了?”


  娘亲怜惜地把你揽进怀里,你捂着心口摇了摇头,莫名感到惴惴不安,心里也跟着慌。


  直到晚归的母亲归来,也没有释缓。


  “一个族长死在牢里?”


  “这种事没人管吗?”


  娘亲惊讶的声音唤回你的心神,你兄长也停下手里的酒盏,抬眸看向你,又看向双亲。


  “当年陛下就是故意为难那个族长,谁敢劝啊?也没想到陛下回头就把这件事忘了,底下的人更是不敢私放。 ”


  “如今也只能处置礼部的人,来为陛下遮羞了。 ”


  “那母亲可知那个王子怎么办? ”


  “陛下说,要派两个人送那王子回北俾。” 


  “哎呀,那还好,能回去就好。”


  “好什么啊,那两人是陛下身边常年伴驾的侍从,你说咱那陛下,哪可能真让他们千里迢迢送那王子回去?”


  “那——欸?清儿你要去呢?”


  “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见你夺门而出,神态紧迫。娘亲急急地站起身,又被你的兄长安抚着按回座椅。


  “稍安勿躁,我等会带他回来。”


  他不疾不徐地放下酒盏,抄起一旁的鹤氅,随你身后走出门。


  -


  今夜是个无月之夜。


  漫边无际的黑暗里只有路边苍白的灯笼堪堪照明,微弱的光亮将你跌跌撞撞的身影拉向京郊的方向。


  你一头撞进凌冽的风雪里,凭着一腔真忱,用脆弱不堪的身躯破开这一路的阻难。


  半是交情半是私。


  你知道。


  他若今夜倒在城门暮雪,魂断长安,那才是真的要了你的命。


  京郊山野,黑云压顶。


  那一声悲愤的怒吼响彻云际,你用力扯开眼前碍事的枯枝,在那纯白与殷血相映间,终于找到了你在寻觅的身影。


  两具尸体横躺,上面是一道紧叠着一道的刀伤。 


  喷溅的血液在雪地上泼出了一片犹如飞鹰的图案,而满身浴血的呼尔塔正手握如雪白刃,跪在其中。 


  他低下头,望着昏暗无光的雪地,撕心裂肺地哀哀悲号着。 直到你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天上的明月拨开浓云,月辉落在他肩上。


  明月施清辉,唤我神魂归。


  呼尔塔愣在了原地,浑身似乎都僵住了,连看,都不敢再看你一眼。


  “呼尔塔。”


  “别……别看。”


  呼尔塔猛地站起身,匆匆往前迈了两步,像是要来捂你的眼睛。 但在他抬起手、看清自己满手血迹时,他终究还是站定在了原地。


  像是那日想触碰你又放下的手。


  看着他的局促不安,和眼眸间的惶惶,你轻轻叹了一声。


  “你才是别怕。”


  “我都知道了,我也是想来告诉你,小心他们的。”


  呼尔塔的漆黑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微弱的亮光。


  他直直望了你许久后,才呢喃开口。


  “还好你来了。”


  “我本来想等你,等你来告别,但他们不许。”


  “好在你来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呼尔塔从他身上拿出了一枚刻着飞鹰的杂银指环,小心地蹲下身,用地上的雪水攥洗干净后,才递给了你。 


  “这是? ”


  你方一出声,就随着一口咳嗽,差点吐出来。你闷声咽下,咽喉处传来的铁锈味无声地蔓延在口齿。


  “北俾王室的指戒。”


  “这太贵重了。”


  呼尔塔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你的怀里。


  “带着。”


  “你答应我,不要嫌弃它,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贴身带着。”


  你轻声答下一声好,只怕口再张大些,血沫就要先溢出嘴角。再等呼尔塔说什么,只得到一个你主动的轻柔的拥抱。


  古朴的药香、淡淡的青草香和浓稠的血腥味短暂地交融。


  直到残月悬空,月影拂照。


  那决然的身影走出你的视线,你才缓缓地要跌落,还未触及冰凉的雪地,就先被揽进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


  微生晏用鹤氅将你裹进他的怀里。


  “哟,小倒霉蛋。刚刚气不是挺顺的吗,怎么一下腿就软了。”


  “咳…”


  你昏昏沉沉的,也没心思理他。


  “得了,还沾了身血。”


  “回去一块儿挨骂吧。”


  他将你抄抱起来,嘴上喋喋不休。


  “你真得让娘亲给你俩算算,是不是你俩八字相克,不然你这一年,不是淋风雨就是淋风雪的。”


  “哥,你吃过羊羔腿吗?”


  “那是吃的?听起来就一股羊骚味。”


  “嚯——!你居然还有力气打我!!我现在就要把你摔到雪里!!!”


  他这么说着,又把你往怀里搂了搂。


  -


  冬去春又来,一岁一年长风华。


  当年娇袭一身病的荏弱孩提,在至亲的万般垂眷和世家门第的温养里,也长成了芝兰玉树、惊才风逸的温润少年郎。


  平平安安活到了十六岁。


  微生晏觉得呼尔塔虽与你有四年相识,但却是靠你一日日入宫探望才彼此交汇,如今五年风光过去,说不定他已经成了你记忆里一片模糊不清的小影。


  不值一提。


  你早已习惯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都替我记着,我怎么可能忘记。”


  你这样说,他便无话可辩。


  见他懊恼地捶头,你也乐得多说些。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被一群太监围着刁难,可却毫不怯弱、奋起而抗,实在骁勇。”


  “后来和他相处得越久,就越觉得他的生命力燃燃不息、蓬勃旺盛。”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活着的意义。”


  “哪怕深陷囹圄,也无法消磨他生的意志。他不该葬在长安风雪里。不过不管有没有我,那都不会是他的结局。”


  “哪怕他在北部闯出一番天地,我都会觉得,理应如此。”


  微生晏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随便。你们是难逢知己、伯牙子期,我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随便。他就算能闯出一番天地,也闯不到长安城来。”


  你一笑而过,转身凭栏而望。远望是青山白鹿,俯观是海清河晏,可又因为你自身的眼疾,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虚渺的影。


  似隐似幻,似真若假。


  “哥,你帮我看看,那边浮动的灰影是什么?”


  他原本还蔫着,一听你喊了哥,瞬间抬起了头,神气十足。


  “我就说吧,你还是离不开我!让你长兄帮你看看——”


  他顺着你指向的方向看过去,说话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你疑惑地歪头看他,又听他低声粗鄙地骂了一句。


  “?”


  朦胧的视线虚化了他脸上的神情,只能见他突然沉了口气,说话的声音变得沉稳起来。


  “是狼烟。”

  你再回头看去,一簇簇黑与红交织着的重彩从浓青而翻滚,似要将这张山河锦绣、盛世长安的画卷焚噬殆尽。


  “……”


  “不用等母亲和娘亲来赴宴了,直接入宫吧。你和娘亲回家,我去看看。”


  “我知道了。”


  “你也管住嘴,别讲不该讲的。”


  -


  母兄进宫后,你与娘亲在家中等候。


  娘亲算过一卦后叹了一声,你眼睛用纱布裹着敷着药,不能目视,闻声后侧头。


  “君庸臣佞,宁朝气衰。”


  “德不配位,紫薇星移。”


  “……”


  用温婉可人的声音说出了最妄逆的卜卦。这似在替大宁唱衰的话,若传出去,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娘亲……”


  你无奈出言,娘亲自顾自扶着额角。


  “老娘怎么就嫁进官家了……哪家不比官家的事儿少。”


  这话若叫母亲听见,她是会闹的。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与兄长的性格完全是对母辈的继承。


  直到月上中天,你们才等到母亲风尘仆仆归来,却是形单影只。


  “晏儿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听娘亲问起兄长,母亲脸色又沉三分,话里都是无法遮掩的怒气。


  “呵!你说他怎么敢的!?满堂文武都不敢出声,他一个九品的芝麻小官居然敢站起来出言不讳,直言进谏!”


  “在那给我嬉皮笑脸、阿谀奉承!!”


  “劝陛下御驾亲征!???”


  “他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见母亲骂得中气十足,就知他性命无忧。


  “如今被陛下罚进天牢了,暂时无恙。”


  随后母亲的目光落在一旁静默的你身上。


  “今夜,是谢家世子出言挽回大局,也将由他领军出征,对战贺兰。这几日便要忙于备战,他特意叮嘱,叫我告知与你。”


  “让你在府中静养,莫要跑空谢府。”


  你心上泛起阵阵忧虑,又被记忆里那人意气风发的眉眼和那道温润可靠的声音抚平。


  这世上没有他不会的事。


  “师父吗,也只会是师父了。”


  “但至少师父出师时,许我送行。”


  -


  母亲虽然嘴上说让兄长在天牢多关两天长长记性,但还是暗自托了关系准备捞人。母亲怕见到他再被他气着后控制不住会让狱卒多锁他两天,便差你去接人。

  

  你行至牢门前却被告知陛下为了审讯万岁宴的刺客,竟还准许民间能人来审,现下是何人都能踏进天牢。


  你抬手挽下帷帽,素白的皂纱披下,遮住了此刻的神情。


  你在随侍的半扶下走进天牢,行至尽头,初听到的嘈杂声化作成清晰的人声。你看到你的兄长,隔着铁栏朝着对面的牢房望眼欲穿。


  “寒兄!能不能给我吃口鸡!”


  “……”


  另一边的死囚先一步注意到你这道与牢狱格格不入的清冷身影,将脑袋从锯开的铁栏间探出来,定定地看着你笑。


  “哟,哪儿来的娇小姐?是来坐牢的吗?走路还要仆人搀扶。”


  “蒙着脸,是怕羞吗?”


  “……”


  你兄长已经怵得从铁栏边缩回了身子,只有眼前这抹靛蓝色仍抬头晃脑,想窥见到你的脸。


  随后,只见你抬起纤白修长的手。


  下一刻。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他的脸上。


  易水寒被你扇了一巴掌,脸颊微侧,刹那间的错愕后又立刻扬起笑脸,隔着缥缈的薄纱打量着你,像是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你啊,小少爷。”


  “你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昂。”


  你兄长躲在铁栏里朝你说。


  “你既在天牢待得乐不思蜀,和罪犯称兄道弟,那你就继续待着吧。”


  你轻轻幽幽的话比皇帝的处罚还可怕。


  “不要啊——阿清,我是你亲哥!”


  “小少爷——你需要新哥哥吗!?”


  “……”


  聒噪。


  两倍的聒噪。

  -


  天元十六年冬,边疆传回捷报。

  充州平定,直追沧州。


  天元十六年冬末。

  主将坠崖,衣冠归京,生死未卜。


  天元十六年冬末,除夕前三日。

  前线传来急报,北部首领贺兰白斩大宁使臣于帐中,重新率兵攻打充州。

  我军不敌,节节败退。


  天元十七年初,长安暴乱。

  皇帝弃城难逃。


  -


  微生家并未随南下的队伍而离京,依旧守在乌衣巷。微生晏和剩余的官员以及结识的军队兄弟,以乌衣巷为中心而扩散,撑起了一片难民营。成了长安,仅剩的净土。


  重云遮日,长安到处暗沉无光。

  

  而微生府,因你缠绵病榻、行将就木而蒙上了一层灰雾。


  你是春末出生的孩子。


  距离你十七岁的生辰还有廖廖数月。


  如果南下,数月的颠沛流离只会加速你的死亡。或许留在长安,你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


  有一日你精神变得很好,甚至好言好语地和你兄长说好话,吓得你兄长以为你是回光返照,直到被你拍了一掌,才喜滋滋放下了心。


  更多的时候你觉得昏昏沉沉的,有时候身上很重很疼就放纵着自己阖上眼睡去了,又会因为睡得太久被你兄长使劲摇醒。


  药是不间断的,将你和你的寝室都浸满了苦药香。你整日像是听话的安静的绢人娃娃,被家里人照顾着,偶尔一些情绪反应,都让你的双亲和兄长欢喜不止。


  微生晏日日巡查警戒、兢兢业业,倒在此时成了位名副其实、扎根基层的百姓官。

  

  但若问他真的在乎这黎民苍生吗?


  他才不在乎,他只是想为你圈出一片安宁的修养之地。


  -


  今日微生晏方巡查回府,行过院落,就见天上落下一片忽闪的影,抬头是只大展双臂的巨禽,停在你家檐角,歪着脑袋看着他。


  没等他想好怎么抓这只大鸟,又听到一阵由远至近的汹汹铁骑声,微生晏倏地蹙起眉,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那只被他当作午餐惦记的大鹰,腾空盘旋后也随着他身后飞去,落到了方踏进庭院的高大男人肩头。


  那男人异域相貌,身高马大,步伐沉稳急促,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焦急而坚定地望着前面,与微生晏对视时,眉梢略微一皱。

  

  他身后随行的你家门仆,慌乱地给微生晏行了一礼,被微生晏凝眸瞪去。


  “你是怎么做的事?什么人都敢放进内院!”


  “不、不是,这位爷身上有二少爷的信物。”


  “胡扯!什么人都敢——”


  责骂的话被那男人一身利落戎装腰间系着的格格不入的小巧玉石噎住,那是你儿时拥有的一块绒兔印章。他再看向那人,终在那凌厉的眉眼里窥见了旧日的人。


  “……”


  一句粗鄙的骂声传出,他极为懊恼地挠着头。一番僵持后,他终是领着这个昔日伶仃孤苦的废殿王子,今时攻城掠地的北俾王,走到了你的房门前。


  “你……我不管你是谁,你今日孤身前来,我就当你是阿清的故友。但你若有一分一毫伤害阿清的意图,我都不会放过你。”

  

  肩上的飞鹰展翅,怕惊扰了屋内的贵人,飞到了檐角伫立。在与你一门之隔前,呼尔塔原本一路策马疾驰的焦灼心情消失地无影无踪,竟腾升起近乡情怯的情思。


  微生晏站在一旁,见他站在门前不动,身上肃杀的气势完全收敛了起来。片刻后,他并没有失礼地去推开你的房门,反而轻轻地伸手扣在你的门前,敲出轻响。


  细微的动作下是藏匿的爱意。


  微生晏在想,要不要提醒他,你整日昏沉,未必能听见这一声门响。但又觉得,让这人以为叩门无响,颓靡地在这站着也不错。

  

  或许是命中注定,室内的你在短暂的清醒时间里,听到了这声轻柔的叩门响。你正捏着床褥消闲,听到时还以为是幻觉。


  随后便下了榻,打开了那扇门。


  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面前。


  他眼前的你,肤白如纸、眉目如画,眸光清清冷冷,似是无法聚拢。明明是芳华正茂的年岁,却如暮春花残,风起香魂断。


  一瞬间的愣怔后,便是不止的心悸。


  你抬眸,那淡淡的不属于长安的青草气息传入鼻尖,你也忽地一愣,似是不可置信。


  下一刻。


  你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眼前人。


  “你是,呼尔塔。”


  你确信,他就是那个昔年与你一同捉迷藏,风雪中赠你北俾王戒的呼尔塔。也只消你的一句话,他就不是别人,只是你的呼尔塔。


  他的手慢慢地放在你后背,随后极轻极柔地将你搂进他的怀里,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你的颈侧,那一头卷翘的黑发便与你披散的墨发缠绕在一起。

    

  重获至宝,万般珍惜。


  -


  你半倚在床头,眉梢挂着温和的笑,一双纤白的手在身侧的呼尔塔脸上、身上又摸又碰,直叫他脸颊的红晕烧到脖颈。


  他蹭了蹭你的手心。


  把你的手放在他发顶,枕在你身边。


  享受着此刻内心难得的平静。


  你自始至终从未提及到有关家国的事,你不是想不到他是如何走到的长安,也不是不知道他和贺兰氏的关系。


  只是一想到或许明日你便会死去,就不愿去忧愁和伤怀,只想贪得一日清欢。


  那在他发间轻柔抚摸的手,是皎皎明月窥见了深宫废殿的寂寥凄清,隔着三尺红墙,于深陷囹圄的他,撒下了似水温柔的光。


  是明月眷顾,是经年救赎。


  他伸出手想握住这一寸月光,月光便轻柔地落在他掌心。


  他握住月光时,手心却空空无几。


  头上的手忽然一顿,随后,从侧边滑落。


  他猝然直起身,极快地扶住你将倾斜垂落的头,微微颤栗的手指托着你的脖颈,在你冰凉的肌肤下仍感受到微弱鼓动的脉搏时,猛地松了口气。


  随后,他小心又眷恋地用鼻尖碰了碰你的脸颊,通红的眼眶便落下一滴泪,润进了你的衣襟。


  -


  贺兰白入主长安时,你在睡觉。


  微生氏归入新朝时,你在睡觉。


  世间纷纷扰扰似乎变得与你无关。


  你迷迷糊糊间能感觉到你兄长恨不得扒开你的眼,让你睡觉时也睁着眼放哨,免得一睡不起。


  你能感觉到娘亲替你擦拭脸颊,对着不知谁温声细语地讲着你童年的趣事。


  你能感觉到母亲坐在你榻边,默默无声地守护着你。


  你能感觉到有人视你如至宝般将你揽在身前,他很高大,能将你完全圈进怀里,身上的衣料是不同于长安绸缎的柔绵,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你分不清是你被他圈进了他的领地,还是他依偎在你身上企图索暖。


  你能感觉到窗外的鸟鸣,透过半开的窗扉传入的清凉裹挟着淡甜的花香,吹开了室内沉厚的药味。


  你听到叽叽喳喳的鸟雀想落到你窗边看看,被飞禽腾空展翅的声音轰走。那是一只很巨大的鹰,展开的双翅矫健强劲。


  当它察觉到你正坐在小榻探着脑袋好奇的盯着他时,展开的双翅居然有些羞怯地缩了缩,随后腾空而起,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等呼尔塔匆匆走进你的房间,便看见你坐在软帐帷幔里抱着镜匣,低眸摩挲着手里捧着的物什。


  “呼尔塔?”


  你唤他,他便走向你。

  

  你伸出手,他便握住你的手,俯下身,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像是臣服的野兽,收起了尖锐的獠牙,用面颊亲昵地蹭主人的手。


  你手上拿着的北俾王戒,在纯白的丝帕间闪烁着盈亮的银质的色泽。


  “这实在是太过贵重的东西。”


  “我一直不敢戴在身上。”


  他取来王戒,戴在了你右手无名指间。那银戒在你纤白的指间,松松垮垮,稍一不注意便要滑落。


  他坐在你身后,让你可以依靠着他。


  “呼尔塔,你能抱我到院子里待待吗,我感觉我要被药腌成苦干了。”

  

  他斟酌片刻,见你难得气色红润、眸光明璨,便为你披上大氅,将你抱到屋外檐下。


  初春天凉,他搂着你坐在台阶上,像是拥着一支脆弱的花、一片飘渺的云。


  会随时枯萎,随时消散。

  

  你抚上他眼尾泛起的酡红,吻在了他的眼睑,这是你和他之前最亲昵的一次互动。过去你能带给他食物、药品、手帕,带他给明日的期许,如今能给他的却是已所剩无几。


  你最后能带给他的,是你的死亡。


  你们静静地依偎了很久,你甚至放纵地把他亲了个面红耳赤,得到他小心翼翼的回吻。


  -


  春日明媚,万物复苏。


  绿意汹涌,到处都是生命沸腾的痕迹。


  微生晏为你摘了数枝春日花想簪在你头上,或者插在你房间瓷瓶里。


  他兴致盎然地踏进你的小院,见你躺在贺兰白怀里也已释然,信步走向你们。


  直到走近,对上贺兰白那双通红的眼眸,听到他隐忍的脆弱的悸哭声。


  年轻的君王紧紧地握着怀中爱人的手,贴在脸侧,像是无助的信徒在祈求神的怜悯。


  春日花落了。


冬青

关于被小狼叼走这件事

女主控,2k5,私设已议和,猫猫鹅鹅等混斗时被呼尔塔叼走,如有ooc致歉

  ————————————

  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鱼线在水中沉浮几瞬,今日第三条青鱼便入了竹篓。

  你不禁叹了口气,果真是忙也焦人闲也恼人。

  李氏被斩于阵前已有月余,北俾的王上接受议和,百姓这才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然外患暂消内斗却起,如愿阿厌易水寒皆为你亲近之人,如此你哪边势力都不好参与。局势未定,你便收拾收拾,重拾爱好当起了蓑衣钓鱼客。

  钓鱼时思绪乱飘,你常常想起长安旧日,春日宴,学堂考,金玉楼……

  而那个不能宣之于口的名字也时常在你脑海浮现。

  有次梦间船拢了岸,那人利落...

女主控,2k5,私设已议和,猫猫鹅鹅等混斗时被呼尔塔叼走,如有ooc致歉

  ————————————

  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鱼线在水中沉浮几瞬,今日第三条青鱼便入了竹篓。

  你不禁叹了口气,果真是忙也焦人闲也恼人。

  李氏被斩于阵前已有月余,北俾的王上接受议和,百姓这才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然外患暂消内斗却起,如愿阿厌易水寒皆为你亲近之人,如此你哪边势力都不好参与。局势未定,你便收拾收拾,重拾爱好当起了蓑衣钓鱼客。

  钓鱼时思绪乱飘,你常常想起长安旧日,春日宴,学堂考,金玉楼……

  而那个不能宣之于口的名字也时常在你脑海浮现。

  有次梦间船拢了岸,那人利落地从船板跳到岸上,直直向你身边来。

  呼尔塔最终还是没有乘船在你垂钓时过来。他直接到了你的宅院。

  你的武学早已登峰造极,轻轻松松地察觉到了来人,是他。

  你觉得,你确实想他。

  以至于当屋里催人入眠的香气弥漫,你挥笔写下字条后便从容地昏睡过去。

  “昨日垂钓,听钓友道岷山湖中有40斤的鱼。我自去一趟,干粮衣物等已备足,归期未定,勿念。”

  昏昏沉沉间,你能感受到他踌躇着进入你的卧房,小心翼翼地抱起你后,策马飞奔。

  

  醒来时,你已在长安。

  皇宫中闲置的宫殿有很多,你所在的一间被细心布置过,俨然就是你曾经卧房的放大豪华版。

  被派来贴身照顾你的是两个北俾的姑娘,她们在草原中生长,皮肤粗糙些,却都有双美而清亮的眼睛。

  你受到的待遇极好,衣食皆为顶级,长安四处都可以去。那两个姑娘对你千依百顺,看着你的目光总无恶意地带着好奇与探究。为你呈上吃食时,你出于礼貌地向她们笑笑,便会见她们的脸浮起红晕。

  你开始怀疑北俾的人是否天生容易脸红。

  因为战事,你对北俾的语言略有涉及,而武功高强的人耳力卓绝,也听懂那两个姑娘的窃窃私语。

  “大宁的姑娘果真白嫩的像发糕一样,她对我笑诶,笑得真漂亮!”

  “像天山融化的雪对不对?不像其它那些宁人厌恶我们,难怪王上那么惦记着这位姑娘,我也喜欢!什么时候…”

  你听着那两道压低却难掩雀跃的声音,被她们的质朴打动,心中也不自主有些愉悦,却一阵失语。

  呼尔塔……

  他偷偷带你走让你不禁联想到易水寒曾经无意中说过的一个词,强什么制爱?起初你还在思索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怨怒控诉还是相顾无言泪,不过出乎了你的意料。

  直到第四天,只隔几座宫殿,他都没有在你眼前出现。想来,偷偷带你走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其实呼尔塔来过几次,那时月光将高大的影子映在纸窗上,隔着一墙,他的目光无比柔和,心中却忐忑。

  一旦屋内传来细响,这位驰骋疆场令人闻风丧胆的王上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呵。

  你心下了然,决定做出行动。

  

  呼尔塔在批阅着公文,不过任谁也看的出来,他的心并不静。

  贺兰副将进来时,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呼尔塔抬眼,听他汇报十族事宜。末了见他脸色不对,皱了皱眉。

  “还有何事?”

  “属下过来时,遇到了那位姑娘…她…”贺兰副将低下头,强忍着压力尽量将语气放的正常,紧接着便听到王上的语气陡然一变。

  “她怎么了?!”

  “她说,她想吃北俾的烤羊…”

  呼尔塔略微松了口气,语调显而易见的变得柔和:“吩咐下去为她准备就是,她令便如我令。”

  “但,王上,”贺兰副将声音变低许多,“那位姑娘让、让您去给她烤…”

  他说完便赶忙低下头,不敢多言,却又忍不住好奇。若非这姑娘属实地位特殊,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他是连转述也不敢的。

  许久的静默,贺兰副将小心地抬眼,而后更加震撼地看到他敬重的王上,从耳根红到了脸上。

  “下去。”

  贺兰副将连忙应是,退出宫殿时脑子恍惚,如果他没有看错,王上刚才是要准备,去换衣裳?


  呼尔塔平复着心情,将要触碰那扇宫门时又顿住,伸出手而后又顿住,往复几次后,你无奈轻唤一声。

  “呼尔塔。”

  他敛了敛神色,终于推开了门进去,与坐在榻上眼中含笑的你四目相对。

  “把我带回来,就丢在一边不肯见我?”你眨了眨眼,语带调侃。

  呼尔塔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你:“我,怕你会生气……”

  你轻笑一声,视线落在了他卷曲的头发上:“呼尔塔,过来。”

  他有些不明所以,却乖乖上前,而后被猛然带你怀中,头枕上你的膝。

  脸泛上红晕间,不可置信。

  “都当王上了,你的头发还是没人打理吗?”你的指尖温热,以指为梳拨弄着他柔软发丝——一如初见之时。

  呼尔塔只觉得如在梦中,飘忽忽的灵魂缓了几瞬才被收入躯壳,声音低低的。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我不是别人?”你笑问,不出意料,没声了。

  你指尖绕着他的发丝。

  “入主长安…”

  一扯。

  “大宁内乱…”

  一扯。

  “百姓流离…”

  一扯。

  “偷偷把我绑来这…”

  又一扯。

  “恨死你了。”

  指尖骤然一松,发丝落下,经过你的梳理,他的头发更乱了。

  呼尔塔心跳一滞,好像听到什么碎掉的声音。

  “你…我、我会送你回……”

  慌乱想从你膝上起来间他别过头,不愿让你看到他泛红的眼,耳尖却被温热的水珠打湿,于是他仰头看着你,温驯非常。

  你低下头胡乱的吻在他的眼角,而后紧紧牵住他的手,语气发颤。

  “算了…恨不了。”

  恨相逢,幸相逢。

  呼尔塔只觉得心跳好像刚钢锤敲砸钢轨,清脆高频,震耳欲聋。

  他缓缓将脑袋埋在你的肩窝,像是流浪的小狗终于找到了饲主。成千上万只蝴蝶从胃里眼里心里翩翩涌起,是扑朔乱飞,方寸大乱的欢喜。

  “我们…不是敌人了。”

  像是确认什么一样,他的脑袋在你颈间蹭了蹭,野性难驯的兽,甘愿温顺地伏在你身侧。

  “不是敌人…”

  他曾看着你与那些立场相同,并肩作战的人笑语嫣然。而隔着血海深仇,你热切的脸,只会午夜时,如夜雨般出现在他的梦境。 

  “嗯。”你低低应声。

  酽冽的酒下肚,你碎碎念,他细细听,眼睛始终望着你。

  那双眼睛会爱人,无己的,奉献的,虔诚的。

  怎么能抛下他呢?

  看着你的时候眼里只有你。

  不看你的时候心里只有你。

  醉时携手同归去,我当为你再唱歌。

  

  

  

  

Saruhi咕

【all洁】关于史上最难攻略人物洁世一

帖子标题:

关于史上最难攻略人物洁世一


1楼

如题,求助


2楼

无解,下一个


3楼

我是学医的,遇到这种情况可以直接下死亡通知书,建议家属联糸火葬场


4楼

楼主是说游戏BL足球的那位球性恋洁世一?呃……


5楼

放肆!尔等宵小竟敢直呼洁门虔诚供奉的神明大人的名讳!? 


6楼

抱歉!错了!立刻就改!请原谅我!(跪)


7楼

因神怜悯的心肠,将圣洁的洁大人降临到我们的身旁,照亮人世间的黑暗,引领我们至幸福的彼方!洁门!——《洁门福音书1:78-79》...

帖子标题:

关于史上最难攻略人物洁世一

 

1楼

如题,求助

 

2楼

无解,下一个

 

3楼

我是学医的,遇到这种情况可以直接下死亡通知书,建议家属联糸火葬场

 

4楼

楼主是说游戏BL足球的那位球性恋洁世一?呃……

 

5楼

放肆!尔等宵小竟敢直呼洁门虔诚供奉的神明大人的名讳!? 

 

6楼

抱歉!错了!立刻就改!请原谅我!(跪)

 

7楼

因神怜悯的心肠,将圣洁的洁大人降临到我们的身旁,照亮人世间的黑暗,引领我们至幸福的彼方!洁门!——《洁门福音书1:78-79》

 

8楼

建议楼主到那些直播up那转一圈,万一有高玩攻略成功了呢?

 

9楼

说起直播up主那群直男真的搞,原来其他区的都转行去游戏区,因为洁全都跑去玩BL足球,当场拜入洁门hhh笑死了

 

10楼

最近在蹲运动区up主黑名和绘画区up蜂乐的直播进度,目前这两位的洁世一好感最高,楼主可以他们去直播间看看

 

11楼

真的嘛(*❦ω❦),谢谢各位小伙伴啦~(*^▽^*)这就去瞅瞅

 

 

 

 

“感谢洁哥的音晶真好吃送的礼物。”

念完SC的黑名显然因为过于专注在游戏上,从而没发现顺口念出的SC内容逆天到直播间弹幕爆炸,满屏刷起“???”。

黑名此时心思都放在电脑屏幕前,抱着足球身穿深蓝色训练球衣的黑发男生身上,男生似乎是刚运动结束,随手拉起自己的球衣下摆擦了擦额头的汗,光是小小一个动作,不经意间露出的腹肌让坐在电脑屏幕前的黑名有些发热。

“我看看……果然好感到了一定程度,就很难再跟上世一了。”黑名看着洁世一训练之后的面板数值苦恼不已。

《Blue Lock》玩家爱称BL足球,游戏本应有各式各样的攻略对象,事实上游戏被设置了以角色洁世一的好感度满为前提,才能开启下一段主线和攻略角色。

作为新手教学关的攻略角色本应很好攻略,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洁世一的好感度很容易就能刷上去。

但是偏偏这款游戏引进了“足球”这一玩法,不仅玩家需要有丰富的足球经验,而且还需要有击败洁世一的实力。

没错,游戏中会和洁世一踢足球,而胜利的场次和洁世一好感度挂钩,玩家们一开始并没有将这个设定放在心上,洁世一前期非常弱,很容易就能战胜,因此玩家们对拿下洁世一非常自信。

但到了中期,玩家们发现不对劲,自己的实力越来越跟不上洁世一,仿佛在足球场上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提前预判,自己每一步心思被他看穿,像条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割宰。

最为恐怖的是,洁世一在足球场上仿佛变了一个人,和日常被玩家戏称为“软叽叽的黑兔子”的形象不同,攻击性的话语和充满杀意的眼神,让许多初次见到,被他毫不留情踢爆的玩家留下深深的阴影。

当玩家被洁世一踢爆达到一定场次,或者不和洁世一踢球达到一定时间时,洁世一的好感度自动呈指数下降。看到辛辛苦苦踢出来的好感度直线下降,玩家们痛不欲生,直呼洁世一是个屁的任人欺负的小黑兔,明明就是大魔王。

因为游戏难度过高许多人弃游,但不知是因为洁世一这个角色个人的充满反转和高不可攀的魅力,还是人都有越得不到越是想得到的心理,导致BL足球这款游戏越来越出名,连带因为在洁世一吸引下逐渐壮大的“洁门”。

黑名是在直播间观众们推荐下接触这款游戏的,身为运动区up他此前从未直播过游戏,一开始是奔着里面传说中高难度足球游戏去的。

【黑名,和我一起去训练吧。】

洁世一向玩家黑名发送邀请。

洁邀请我了,还说和我一起。

黑名一边脸红,一边毫不犹豫点了同意,丝毫不记得自己是为了玩足球游戏的初衷,忘记了前几秒自己还在忧虑自己将跟不上洁世一,完全沉浸在和洁世一在一起二人世界的喜悦当中。

 

「喂有谁来阻止一下他,再这样下去在洁世一攻略之前黑名就要被洁世一攻略了(悲)」

「这不是正好(喜)洁门再添忠诚信徒」

「看了下直播游戏时间,三十多个小时……我看是已经攻略成功了吧」

「不行了,没救了,兄弟们还是去蜂乐直播间蹲蹲吧」

 

 

 

“谢谢洁的小雪柳竟斡得叶送的礼物。”蜂乐一边在游戏中巧妙操纵角色,他分神看到直播弹幕因为他念出的逆天SC而疯狂刷屏,但蜂乐并不在意,他眼中只有屏幕中属于他的怪物的身影。

洁世一的每一个动作突破蜂乐的想象,带来了无限的灵感。明明蜂乐是第一次接触足球游戏,但是只要看到洁,蜂乐的直觉就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仿佛灵魂深处因为洁世一而发出满足的叹息。

“要是洁世一是真实存在的人就好了,自己就能抱他了。”蜂乐一边手上不停按键,一边说出令直播间爆炸的言论,但熟悉蜂乐风格的老观众都习惯了,就算蜂乐说出会和纸片人洁世一永远在一起要举办婚礼结婚宣言之类的他们也不会惊讶。

“洁世一的好感是怎么刷得那么高的,”蜂乐随心所欲回答着SC提的问题:“嗯……就这样刷的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我和洁是双箭头吧。”

“详细攻略洁的步骤?没什么步骤啦,只要吃饭睡觉上厕所都紧紧粘着洁就好啦,洁的脾气又好,还很会照顾人,最喜欢洁了~”蜂乐开心地说,高兴中的蜂乐忘记了这样的洁世一是需要在达到一定好感度才会答应这些亲密过头的事情,而刚好能从洁世一手上获得这些权利的人少之又少。

“明明是绘画区up却那么会踢足球是怎么回事……嗯……我其实不怎么会踢啦,”蜂乐一边解释,一边拿下游戏中的球赛,自信地笑起来:“因为我也只是“确信”洁世一会踢往某个方向,才勉强做出的行动而已。”

 

「根本听不懂啊喂,这是什么灵感少年」

「翻译一下,这是homo独有的:~心有☆灵犀~ ♡~命运♡之番~」

「前面什么古早言情标题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有人去看隔壁暴躁老哥直播吗,明明都是同样在刷洁哥好感,但节目效果爆炸」

 

 

 

 

直播间提示:「洁世一说蛇在洞里送来一条SC」

“去死。”游戏区up主糸师凛瞥了一眼直播间刚发的SC的逆天昵称,想也不想对观众脱口而出攻击诅咒话语。

因为自家走向国际游戏竞赛的哥哥糸师冴,最近在沉迷一款BL游戏,为了追上和超越冴,糸师凛决心在糸师冴之前完成对这款游戏的攻略,但是他也同样和冴卡在了洁世一这个NPC身上,洁世一好感度比凛想象得要难刷上许多。

凛为了攻略洁世一,除了日常攻略洁世一,需要让凛做一些心理难以接受的情话和贴贴外,还去学习充分有关足球的经验和知识,凛自认为这方面已经做得比专业人士还要强。

但洁世一就是能在几场失败之中,迅速崛起,吞噬掉他的经验,逐渐追上凛。

不仅如此,洁世一也一度让糸师凛摔坏了三个键盘,四个手柄,六只鼠标,砸坏一个电脑显示器。

“去死去死去死,杀了你……”糸师凛阴暗地看着屏幕中大大的“LOSER”四字,洁世一再一次在足球比赛上赢过了他,因为洁世一,凛的负面情绪达到高峰。

而自己理智的阈值在下一场足球比赛中突破界限,洁世一突破凛的拦截防守,再次超越凛的视界进球之后,对凛冰冷地说道:

【垃圾。】

砰——

鼠标从高空飞过,从墙面上滑下来化成零件,第七只刚买不久的鼠标也壮烈牺牲。

直播间的观众们可以看到凛双手盖住脸后,深呼吸沉寂了许久,从椅子上起身,给直播间留下一个椅背和雪白的墙壁,以及碎成一地的鼠标,久久没有回到电脑屏幕前。

熟悉凛的老观众们都知道他去干嘛了。每当心态爆炸的时候,为了让心态平复,凛都会去做一会瑜伽和吐纳,对于老观众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心态爆炸得如此频繁的凛了,纷纷看起凛的热闹来。

 

「谁懂,今日第一声爆笑来自凛哥被洁哥嘲讽后的无能狂怒」

「叫什么凛哥,现在是洁哥的凛妹了,没看到输球还能高得离谱的好感度吗」

「果然洁世一球性恋说是正确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但凡足球踢得好,不管什么脾气无条件宠溺,输了球赛还能增加好感,这什么反向攻略」

「不过好像隔壁直播间的游戏天才和富哥们居然在联动攻略洁世一,不久就要攻略成功了吧……大概」

 

 

 

 

“感谢世一奶白的雪子送的……”游戏区up主凪还没念完逆天SC,立刻就被一起联动游戏的生活区UP御影玲王反应过来打断了:“咳咳,现在我们一起攻略到了好感度百分之八十四了,预计再踢上二十场将攻略完成。”

“……预期来说。”御影玲王带着不确定,前面的球赛都是靠着凪的技术才能过关,越到后期就越难,洁世一将成长成BOSS怪物级别将玩家狠狠按在地板上摩擦。

御影玲王已经打算后期要是实在打不过洁世一,就令自家公司开发出这款游戏的外挂,毕竟他们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攻略下洁世一。

“绝对会攻略下来的。”凪很少会用这么自信满满的口吻说过话,也很少会对某样事物认真,与他深交许久的御影玲王也对这样的凪侧目而视,在直播间的观众们更不用说了,纷纷怀疑凪是被上身了还是被下药了。

但是认真的对象是洁世一,这样的理由大家又好像能接受,毕竟是那个能让无数直男折腰的洁世一。

“我也很好奇洁世一究竟有什么魅力,让凪变成这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凪私下还来求我帮忙,于是干脆直播联动。”御影玲王一边向观众们解释,一边和凪一起准备着下一场球赛技术分析:“身为他的好友,当然会尽全力帮他。”

“抱歉,玲王。”凪似乎也知道麻烦自己的好友一起来攻略游戏人物,还是BL游戏里的,实在是难为他了。

洁世一给凪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他已经回不去没有洁在的世界了,他会尽他所能,将洁世一攻下,让他变为自己的人。

“玲王有没有想要将开发这款游戏的厂商买下的想法,”御影玲王一边念着观众提的SC,一边和凪一同操作着游戏手柄:“实际上我已经尝试过和开发商联糸,但是对方并不是冲着金钱来的,无论我开多少钱也不动容。”

“咦,问我攻略下洁后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不算问题吧。”凪手中以高手般行云流水的手法操纵游戏手柄,边懒散回答SC问题:“洁会变成我的,仅此而已。”

“我会因为凪离开我拜入洁门而吃醋吗……”御影玲王看着SC不禁苦笑:“当然了,关糸很好的好友被一个游戏里的人物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我当然心情很复杂。不过,为了报复凪,我后面也会自己单独再次攻略洁世一,到时候要是我先攻略完成,凪可别抱怨。”

“诶,这么能这样?”凪惊讶地扭头,因为这一小小分神,被游戏里的洁世一抓到空隙,一举扭转局势,以刁钻的角度将球踢入对方球门。

 

「白蓝紫大三角!好耶!孩子就爱看这种扭扭乐!!噫嘻嘻嘻嘻嘻嘻嘻」

「“抱歉已经回不去了”、“已经变成他的形状了”、“为什么要下这么合适的雨啊”、“明明是我先来的”、“你来得正是时候”、“为什么我们三个人不能一起”、“你们都是我的翅膀”。这些话已经说腻了(点烟)」

「别说了,全都洁堕(点烟)」

「推荐一个外网主播,你们要是没有看过洁世一的对他们的反应我真的会伤心的。另外,目前在攻略洁世一主播当中,他们创下洁世一好感度历史最低」

 

 

 

 

“感谢世一的直场好温暖送的SC。”一开始调好的自动念SC机器人,冰冷生硬地念出这条逆天SC。

由于两位外网主播不懂除了本国语言和英语以外的语言,以至于当逆天SC出现时,没有办法GET到。

此时两位主播注意力都在屏幕当中满脸黑线的洁世一身上。

“噢,真不可爱的小丑,与其摆出这副难堪的样子,还不如卖力讨好我。”本就是足球职业选手水平并且天赋异禀的凯撒,自然轻松地击败洁世一,此时此刻正享受着和洁世一比赛后,洁世一的失败CG,和对自己的“下一次一定会吞噬你的!”宣言。

“凯撒在球场上是无人能战胜的王,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世一可真是个小丑。”在一旁协助凯撒通关比赛的内斯,附和嘲笑道。

本来是用来打发时间而接受粉丝们提议玩的游戏,凯撒对洁世一这个小丑的角色越来越感兴趣。

下一次洁世一被自己击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下一次洁世一会不会被自己击溃心理,再起不能,下一次……

啊,他真的非常期待,期待着洁世一被自己亲手推入地狱的时候那副绝望的表情。

凯撒享受着和洁世一对战的快感,边花大量精力投入在这个BL游戏中。

直播间的一众观众们亲眼目睹了除球场外,平日里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性格温顺贴心的洁世一,对凯撒爆出粗口,愤怒炸毛,但洁世一对这位总是能赢过他球,实力比自己强上许多的人无可奈何。

这样憋屈的洁世一实在难得一见。

明明已经赢了洁那么多场,只要日常中再讨洁的欢心,就攻略下洁世一,但凯撒偏要特立独行,逆行而上,洁世一向左他偏要反着来,只要洁世一不顺心他就会开心,于是出现了明明赢了球赛,好感度却比输了球赛还要低的场面。

【有病】

屏幕中的洁世一黑着脸躲开了凯撒的壁咚,浑身散发出恨不得宰了凯撒然后抛尸的杀气,显然对他非常反感。

“凯撒,要是有一天洁世一赢了你怎么办,”凯撒调戏着洁世一正开心, 突然看到一条英语SC提问,不仅笑出声:“洁世一?赢我?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小丑们。”

“还请你们端正好自己的态度,凯撒先生能屈尊这个直播间已经是你们诺大的荣幸,怎么敢质疑凯撒大人的实力。”内斯保持着他那副假笑的模样,一板一眼提醒观众发言。

然而凯撒不知道的是,比起攻略洁世一,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兴致勃勃地期待着凯撒被洁世一击败的那一天,而那一天,也很快就要到来了。


呱酱酿酿饼
老师是妈妈也是妻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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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缘

乌贼

#自然科普读物一则

#两只乌贼的绝美爱情故事


(图片来自昵图网,ID:20140315221007180000)


克劳德是一只通体金黄的伞膜乌贼。

找不到对象的那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姑娘们都喜欢大只的雄性,而他只比她们稍微大一点,这样一来,其他所有优点等于白给。哪怕克劳德是只勇敢、勤劳、颜色格外鲜艳的黄金乌贼,在女孩子那里也只能得到一句“你真好看,这颜色是怎么配的?”或者“你真可爱,就像我的小弟弟一样。”


“噗。”扎克斯不厚道地笑了。笑声就像放屁一样。

他不得不马上收敛笑容,因为黄金小乌贼气得鼓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拿头槌一下又...

#自然科普读物一则

#两只乌贼的绝美爱情故事


(图片来自昵图网,ID:20140315221007180000)



克劳德是一只通体金黄的伞膜乌贼。

找不到对象的那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姑娘们都喜欢大只的雄性,而他只比她们稍微大一点,这样一来,其他所有优点等于白给。哪怕克劳德是只勇敢、勤劳、颜色格外鲜艳的黄金乌贼,在女孩子那里也只能得到一句“你真好看,这颜色是怎么配的?”或者“你真可爱,就像我的小弟弟一样。”

 

“噗。”扎克斯不厚道地笑了。笑声就像放屁一样。

他不得不马上收敛笑容,因为黄金小乌贼气得鼓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拿头槌一下又一下撞过来。扎克斯担心他撞傻了,连忙后退,绕着别扭的小乌贼一圈圈游动,膜鳍卷动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

“两只梭子蟹!两只!”他连忙告饶。

克劳德小小地兴奋了一下,旋即泄气地瘪了下去,连金色也黯淡了不少。他喜欢螃蟹,虾青素会使得他的金色更加鲜艳,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也没有乌贼看上他。他越想越难过,触手卷来卷去,纠结成小小的一团。

“繁殖季……”他愁眉苦脸,沮丧万分,“繁殖季……要是交配又失败了……怎么办呢?”

“爱情比交配更重要哦。”

“有对象的闭嘴。”

扎克斯在嘴边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会保持安静、安静。黑色的触手轻轻摸摸小乌贼的脑袋,其实他觉得克劳德这样就很好啦,只是缺少一点自信,还有一点运气。他看着他的小朋友,小小只的,比雌性大不了多少;他眼骨碌一转,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晓得萨菲罗斯伐?”

“当然!”克劳德挥舞了一下触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话题,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吹萨菲罗斯,“王者中的王者,乌贼中的乌贼——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伟大的乌贼了!”

“行吧。”扎克斯习惯性地忽略掉迷弟滤镜,“所以,我猜他很受雌性欢迎?”

“那肯定。全世界的乌贼姑娘都会喜欢他的。”

“对,就是这……不不不,至少不包括爱丽丝。”扎克斯连忙订正这一点,“总之,他身边一定有很多好姑娘。”

克劳德似乎没有理解。

扎克斯郑重地卷起克劳德的触手,第四对腕足的其中一只,那是雄性特化的交接腕,也就是他们用于交配的部分。“你缩缩手。”克劳德卷起了他的小触手。“对,就是这样。只要把这只触手藏起来,你看起来就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只要耐心守在萨菲罗斯身边,就可以……就可以……”

他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克劳德一下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像血珊瑚一样。

“你怎么能——怎么能——!”克劳德愤怒地挣脱扎克斯,“怎么能欺骗萨菲罗斯!”

重点是欺骗偶像吗?扎克斯暗自咋舌,再接再厉,“这怎么能叫欺骗呢?一只乌贼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是萨菲罗斯,不可能和她们所有乌贼交配,你只不过是合理利用机会。想想吧,被萨菲罗斯拒绝了的小可怜们,正等着你这样的勇士去拯救!”

假使扎克斯认识一个叫约翰纳什的人类,他们两个一定会就约会策略达成一致,并将纳什均衡改名为纳什-菲尔均衡。不过,那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克劳德眼神闪烁了一下,矛盾的痛苦击中了他。他实在太想交配了,却又觉得这么做最对不起萨菲罗斯,尽管对方可能根本不会关注这种小事。他的颜色反反复复变换了好几次,纠结得像一团乱糟糟的海草。

最终,繁殖本能战胜了道德良知,克劳德郑重地下定决心。

“那就这么办吧。”

 

 

 

扎克斯带着克劳德,埋伏在萨菲罗斯的必经之路上

事实就是这样,萨菲罗斯是乌贼中的佼佼者,无论体型、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同类。想要追上他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愿意等,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传闻萨菲罗斯曾前往幽邃的深海,与鲸鱼搏斗;也有传闻他曾前往冰冷的极地,在酷寒中遨游;甚至有传闻,哪怕碰上海底火山,他的乌贼须也不会烧焦一点。

但是当亲眼看到那只美丽的银色大乌贼时,克劳德什么也没想起来。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真的好大只啊……扎克斯已经是克劳德生平仅见的大家伙了,而萨菲罗斯比那还大,几乎是克劳德的两倍体积,阴影压下来的时候简直遮天蔽日。对方迅速且优雅地穿行在浅海区,水流翻卷起薄薄的沙子,像一场声势浩大的欢迎。在克劳德眼中,世界变成了一个舞台,而萨菲罗斯在正中央闪闪发光。

扎克斯叹了口气,反手把看呆了的克劳德丢过去,深藏功与名。

 

克劳德还没想好说辞——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在惯性的裹挟下冲冲冲,好容易才刹住一点脚步,结果就被萨菲罗斯掀起的水流卷翻了个跟头,一下飘飞了出去。擦身而过的时候,克劳德还在心里默默感慨,那流光溢彩的银色真好看啊,低调奢华有内涵。

萨菲罗斯慢下来,因为远方有只黑乌贼正拼命跟他招手,摆出夸张的手势;萨菲罗斯转头,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斜眼睥睨,绿幽幽的眼睛锁定了还在飘忽的黄金小乌贼,慢慢游回去。

克劳德打了个嗝,呆呆的浮着。

漂亮优雅的触手探过来,谨慎地在克劳德身上摸了一圈,又把他翻过来,再摸了一圈。确定克劳德没有受伤后,萨菲罗斯把他放置在珊瑚间,以免被海浪带走,然后转身离去。

“请、请等等!”克劳德哼哧哼哧追上去,但是当萨菲罗斯真的为他停下来时,忽然又没了主意。“我……我很仰慕您……” 他嗫嚅道,整只乌贼都泛起淡淡的红色,怎么也说不出‘请和我交配’这样的话。“我想待在您身边……可以吗?”

萨菲罗斯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仔细审视局促不安的克劳德,绿眼睛透着股探究的冷峻。克劳德只觉得自己快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了,他心虚地倒退了一点,缩起触手;仿佛再被看下去,他就要融化了。

阴影一空,克劳德小心地向上瞅瞅,萨菲罗斯已经游走了。但是这一次,速度似乎放慢了一点。克劳德茫然地呆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激灵;远处扎克斯比了个骚包的“❤”,怂恿克劳德赶紧跟上。

 

于是,叱咤海洋的萨菲罗斯,身后黏上了一只小小的跟屁虫。

 

 

 

萨菲罗斯身边压根就没有漂亮姑娘。

克劳德后知后觉又被扎克斯诓了。他们老往稀奇古怪的地方钻,即便是克劳德,要跟上萨菲罗斯的速度也得费点劲,更别提温软柔顺的雌性乌贼了。但是隐隐的,克劳德又觉得有点高兴;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只有美貌与力量兼备的绝世好姑娘才能配得上萨菲罗斯。

更何况——

克劳德从没有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哪怕都是萨菲罗斯吃剩的东西,也是平时根本见不到的美味珍馐。他一边在心里抱怨萨菲罗斯真浪费,怎么才剥开壳就不吃了,一边咔嚓咔嚓啃着平时根本打不过的蜘蛛蟹,白白嫩嫩的蟹肉带着股鲜甜,末了,又美滋滋地嗦起了蟹黄。

还有海胆,萨菲罗斯竟然会用石头开海胆!黄金小乌贼鬼鬼祟祟地溜到萨菲罗斯旁边,见萨菲罗斯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飞快地伸出触手卷走半颗开好的海胆,香甜软糯一下化开在嘴里,幸福得他眯起了眼睛。

萨菲罗斯真是一只了不起的乌贼啊……

克劳德完全忘了自己原来想干什么,只顾着大快朵颐。反正,只有能跟萨菲罗斯吃一样的东西,总有一天也会变得一样强大吧?他自我安慰道,不忘用触手拼命往嘴里塞吃的。

 

如果发胖也能算在成长的范畴内,那么,克劳德确实“强大”了很多。

 

 

 

他们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洋流,稍稍偏离了航线,闯进一片陌生的海域。萨菲罗斯看看阳光洒落斑斑点点的浅滩,又看看努力憋着哈欠的克劳德,决定在此处稍事休息。他注意到克劳德开始随着水流飘动,于是不动声色地伸出腕足,矜持且试探地勾动对方的小触手;见瞌睡中的小家伙没有反应,便放心大胆地卷了上去,慢慢沉到了柔软的沙子上。

一大一小两只乌贼,懒洋洋地依偎在一起,只为在茫茫大海中醒来时能看见彼此。

 

克劳德是被一阵不同寻常的水流惊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银色触手拍打着沙面,飞快地将水搅浑。他还没来得及问上几句,便被拨动的水流推后了一些,只看见萨菲罗斯急匆匆地迎向另一只鲜红的乌贼,一眨眼就成为远方的一个小点了。

沙子落在身上,克劳德呆呆地看着他们交谈,也许还会交配,无措地卷了卷空落落的触手。洋流带来了浮游生物,与之同行的是一群色彩斑斓的乌贼族群,花团锦簇般的姑娘们围聚在强壮的雄性身边,海水中洋溢着荷尔蒙的味道。

啊,是了,这才是应该发生的。

克劳德打起精神,很快发现了一只落单的雌性,正贴着海底慢悠悠地晃荡,时不时翻动沙子寻找贝壳。他鼓起勇气,靠了过去。 

“嗨,你好……”克劳德佯作漫不经心。

“你好。”乌贼姑娘礼貌地回应。

不错的开头,不错的气氛。克劳德得到了鼓励,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话题。“萨菲罗斯可真受欢迎啊,我猜所有女孩子都想跟他繁殖后代。”聊天鬼才克劳德在吹萨菲罗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并且试图将对方也一同带进沟里,“你觉得呢?”

“他就是萨菲罗斯?”姑娘有一点惊讶,“噢,谁说不是呢?”一顿,“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算了,唉。”她变得有一点羞赧,素淡的灰色泛起了一点粉扑扑的红,“我就是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我也是。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已经很好了。”

两只同样寂寞的乌贼,只能待在边缘地带,一种名为同病相怜的情绪在他们之间滋生,又慢慢地升温变质。乌贼姑娘整理了一下头部和膜鳍,对克劳德笑了一下,“你找不到对象吗?”

“嗯……”克劳德害羞地点头,内心疯狂地鼓噪着。他听懂了这个暗示。

两只乌贼的触手羞怯且内敛地勾搭在了一起,克劳德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他相信本能会告诉他的。

 

世界就是在那一瞬间变黑的。

克劳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天旋地转,忽然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卷,咻地一下飞了出去。他以为自己被掠食者抓住了,鲸鱼、鲨鱼或者别的什么,小触手胡乱拍打,疯狂喷出一蓬又一蓬墨汁。

“冷静点。”萨菲罗斯不轻不重地抽了他一下。

这还是克劳德第一次听到萨菲罗斯的声音,但是他知道是他,一听就知道了。克劳德还有些懵圈,萨菲罗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令他头晕脑转,几欲作呕。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片寂静的海域,那些阳光、乌贼全都不见了。

他困惑地看向萨菲罗斯,被对方吓了一跳。愤怒令萨菲罗斯身上浮现出漆黑的斑纹,在那双幽绿的眼睛的映衬下,格外恐怖。

克劳德僵硬地呆立着,不敢动弹。萨菲罗斯先是卷着他在水里涮了涮,好把脏兮兮的墨汁洗干净;然后触手粗暴地抚摸他,翻来覆去检查,几乎把全身都摸了个遍;最后,卷起克劳德竭力想缩起来的第四只腕足,摊开来仔仔细细审视,又捏来捏去。

他发现了他发现了他发现了——

“哼。”

确认交接腕的完好后,萨菲罗斯放开克劳德,黑色纹路变淡了一点。

“你想跟我交配?”他吊梢着眼角,居高临下地问。

“不……想!想!我想和您交配!”克劳德哭丧着脸说,他觉得再说个不字就要小命不保。

萨菲罗斯满意了,舒服了,黑纹终于全部褪去。他慢条斯理地掸掉小乌贼身上的沙子,又好整以暇地梳理干净自己的每一根触手,慢慢将小乌贼环起来。

“很好,我们现在交配。”

“?!”

 

克劳德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被萨菲罗斯勒住缠紧,交接腕不容抗拒地扎进了他的身体,疼得哆嗦了一下。膜鳍剧烈扇动,柔软的躯体在缠绕中不住地颤动。克劳德不确定雌性在交配中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但他真的很疼。他猜这是一个惩罚,所以他既不敢反抗,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只是打从心底里难过,对于欺骗了萨菲罗斯这件事;一想到以后会被偶像以嫌恶的目光注视,他就难过得差点哭出来。

“呜……!”

“嘘——”

萨菲罗斯摁住他,慢慢注入精包。克劳德抽搐了一下,吹起一点沙子。他开始晕乎乎,肚子又胀又疼,整只乌贼都变得怪怪的,连萨菲罗斯在温柔地抚摸他也没有注意到。

 

交配行为持续了一整天,被放开的黄金小乌贼萎靡地趴在沙子上,几乎动弹不得。他疲倦地想,惩罚已经结束了,自己应该趁萨菲罗斯更生气前悄悄溜走。然后,在繁殖季结束前,说不定还来得及找到一只雌性交配……

银色触手再次卷住他,把他从逃跑的边缘拽回来。克劳德哆哆嗦嗦,不敢吱声,可怜巴巴地瞅着萨菲罗斯。萨菲罗斯缠住小乌贼的交接腕,一个过分明显的暗示,不——他直接行动了。

“回礼呢?”

“!!!”

 

 

 

被强行摘走了所有精包的克劳德,闷闷不乐地趴在海底,吐着一圈又一圈的泡泡。此时一只神清气爽的扎克斯路过,愉快地跟他的小弟打了个招呼。

“哟,东西送出去了?”

“被萨菲罗斯抢走了!”克劳德哇地一声哭出来。

扎克斯目瞪口呆。他本来已经准备好诸如“哈,终于是一只成熟的乌贼了?”“走,咱俩去搓一顿梭子蟹”之类的台词,眼下却只能干巴巴地当个复读机:“你说什么?你是说……那个……那个被萨菲罗斯抢走了……?”

“都是你的错!你这个狗头军师!”

克劳德萎靡地挥动小触手,连头槌的劲儿都使不出来了。扎克斯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靠过来,想看看小乌贼有没有受伤时,对方却抗拒地蜷了起来,气鼓鼓地表示自己没事。

“不是……他抢你精包干啥?不带这么欺负乌贼的!”

“我怎么知道……”

克劳德小心翼翼地挡住身上多出来的那个洞,并且希望它快点长好。他不敢说自己跟萨菲罗斯交配了。太丢脸了。

扎克斯还在那边思考,萨菲罗斯最近确实反常地销声匿迹了,尽管对方本来就不怎么参与繁殖季,却也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把这认定为“做贼心虚”或者“畏罪潜逃”,并且决心给自己的小弟找回场子。

“你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找萨菲罗斯要个橘子。”

“?”

“要个说法。”

“等——唉。”

黑色乌贼已经风风火火地消失了。

 

克劳德不想要说法,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萨菲罗斯的消息。他挪了个地儿,匍匐在一片礁石的阴影中,蔫巴巴地休息。他萎了好几天才缓过来,等到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已经是繁殖季的尾声了。

他抖擞精神,决定最后再努力一把。

……然后被蹲守的萨菲罗斯逮了个正着。

 

克劳德已经尽力了,但他真的游不过萨菲罗斯。他疑心这世界上没有生物能比萨菲罗斯还快。他绝望地用小触手遮住眼睛,希望这次惩罚能结束得快点。

萨菲罗斯勾起小乌贼的触手,轻轻挪开,一只超大的帝王蟹在他眼前晃动。克劳德从来没见这个品种的蟹,看得眼都直了。萨菲罗斯把帝王蟹往哪里晃,他的眼珠子就跟着往哪里转;萨菲罗斯把蟹放在身边,在那里,龙虾、牡蛎、海胆、藤壶摞成了一个小山丘。

克劳德不自觉地伸出触手,见萨菲罗斯没有反对,飞快地卷起一根蟹腿,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太好吃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好吧,我是故意的……”

“但是你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也不缺那一两个吧……”

“就算我做错了,你也不能那样……那样……”

克劳德一边吃,一边抽抽搭搭地抱怨;他越想越委屈,从十根抓取食物的触手中挪出一根,轻轻抽了萨菲罗斯一下。他不敢用力,怕被打。

“但是如果你再给我带点……带点吃的……这个的两倍……不、五倍……”

“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萨菲罗斯一直没吭声,默默地给克劳德剥蟹壳,剥完蟹壳剥龙虾,剥完龙虾剥海胆。到后来,克劳德不哭了,也不说话了,只顾着往嘴里塞吃的。萨菲罗斯悄悄把触手探过去,摸摸他的黄金小乌贼,几天没见都饿瘦了。

 

撑到再也吃不下去,克劳德打了个嗝,嗝里都是蟹黄的味道。他满意地抹了抹嘴,觉得自己又是一只威风凛凛的乌贼,是时候重整旗鼓,抓住繁殖季的尾巴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被萨菲罗斯缠住了腕足。交接腕。

“我还想和你交配。” 萨菲罗斯诚恳地说。这不是一个问句。

 

克劳德呆了一会——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