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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汪】骗子、小偷、王八蛋和大傻逼

※无三体普通人AU,刑警x科学家

※两个单身男青年

※全是胡言乱语,有明显bug欢迎指正

※一鼓作气把这篇也写完了,大家看得开心


  01

  汪淼蹲在路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选择骑自行车上班以锻炼身体。

  他骑了没一半,自行车的链条掉了三次,折腾得他很挫败。紧链条并不难,但是他为了链条流的汗已经多于骑车本身,反复停车检修,在夏天像折磨人的酷刑。

  他知道怎么挂上链条,但不清楚要怎么处理本身过松的链条,干脆想着一劳永逸,停下来研究一下自行车的传动机制,看看能不能解决了。

  刚捏住刹车,汪淼看了眼时间,突然发现已经快到平时进研究所的点了,连忙打了个电话说...

※无三体普通人AU,刑警x科学家

※两个单身男青年

※全是胡言乱语,有明显bug欢迎指正

※一鼓作气把这篇也写完了,大家看得开心



  01

  汪淼蹲在路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选择骑自行车上班以锻炼身体。

  他骑了没一半,自行车的链条掉了三次,折腾得他很挫败。紧链条并不难,但是他为了链条流的汗已经多于骑车本身,反复停车检修,在夏天像折磨人的酷刑。

  他知道怎么挂上链条,但不清楚要怎么处理本身过松的链条,干脆想着一劳永逸,停下来研究一下自行车的传动机制,看看能不能解决了。

  刚捏住刹车,汪淼看了眼时间,突然发现已经快到平时进研究所的点了,连忙打了个电话说会迟点到,到底没好意思说是因为自行车出问题,显得有点傻。

  挂完电话,他就开始了前文所述的后悔,盯着链条和自己手上冲不干净的油污,长长地叹了口气。


  史强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问:“怎么了你?链子掉了不会修?”

  汪淼抬起头看他,感觉看见一个外貌粗犷的好心路人,什么也没防备,说:“链条松了,老是掉,在想这个要怎么紧。”

  史强说:“我会啊!要不帮你一把?你这上班呢吧,再磨蹭得耽搁咯。”

  汪淼退到一边,看史强从兜里掏出个瑞士军刀,把后轮轴拧开调了调轮距,轻松地解决了。

  汪淼真诚地说:“多谢你了。”

  他从车前篮子里拿了矿泉水(出发前还是完整的,已经因为反复修链子空了一半),史强自觉地摊开手,借着水搓了搓手上的油污,当然也没搓干净。

  “请教一下你的名字,”汪淼说,“留个电话吧,有空请你吃顿饭,真的多亏了。”

  “我叫史强,”史强朝他咧嘴笑了一下,“电话就不用了吧,顺手帮个忙,有缘再见。”

  汪淼没坚持,也朝他笑了笑,骑上车,一段路后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史强走在树荫下面,留一个背影。

  他当时想,这人真热心,还挺不错的。


  02

  再然后,汪淼开始更多地看到史强,譬如在家附近的早餐店里,或者是夜里的散步路上,史强解释说他住得很近,于是他们的关系在一次次的点头打招呼里也变得近了一点。

  一开始被拒绝的请客邀约,也在逐渐熟悉中被汪淼又一次想起。他请史强吃了顿早饭,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每天一起吃早饭,并且在史强外放的主动下,他们逐渐越聊越多越聊越深。


  “所以……你是在国家纳米中心工作?”史强拌着卤煮,问他。

  “对的,”汪淼点点头,“具体工作就是……你听说过吗?纳米材料。”

  “了解过一点,”史强笑眯眯的,“头发丝那么细一根线,削铁如泥。”

  “那它可比铁贵多了。”汪淼指正他。


  在附近的公园,他俩坐在长椅上休息,史强问他:“有过跳槽意向吗?”

  汪淼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你们警队还招研究应用物理的?”

  “当然不,”史强伸了个懒腰,“只是毕竟你这么优秀,想问问有没有人来挖你不是很正常吗。”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汪淼说,“的确有人来接触过我,但是我拒绝了。比起去国外,我还是更倾向留在国内做贡献,慢慢发展。”


  汪淼的自行车又出问题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史强,后者很快赶到,照样三两下帮他修好了。汪淼在一边给他递工具,没忍住笑:“你这手艺,开个修车铺也挺不错的。”

  “别埋汰我了,”史强耸肩,“我可也没跳槽意向。”

  他洗了手,又问:“你说之前和你接触那人,是外国的?”

  “严格来讲算外资企业的吧,不过确实是外籍华人,”汪淼想了想,“叫申玉菲。”

  史强应了一声,笑了:“听起来是个女名,你就没心动过?”

  汪淼抬起手肘捅了捅他:“可别,我对她又没兴趣。”

  他当时没注意,为什么史强看起来反而那么有兴趣。


  03

  汪淼在走进那个会议室之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在里面看见史强。

  常伟思坐在会议桌边上,和善地看着汪淼,向他介绍这次的计划,因为国内外出现了针对科学家的反动言论与暴动袭击,因此官方派人来对他们进行一定范围的保护。

  史强就坐在一边,又是那个咧嘴笑的表情,汪淼没忍住,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常伟思注意到了,他停下来,问:“汪教授,您认识?”

  “见过。”汪淼斟酌之下答道。

  “不只是见过吧?”史强很不要脸地笑。汪淼顾忌着常伟思,努力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转过脸骂他:“史强,你个骗子。”

  常伟思很惊讶,而且这种惊讶看起来不像演的。他问:“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我提前接触过他了,”史强大笑,“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一起吃了两天早饭就什么都和我说了,之前给您那些补充材料,都是从他嘴巴里抠的。”


  汪淼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觉得愤怒且屈辱。

  作为一个刻板到古板的科研人员,他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朋友,有也是和他一样连生活也严谨的学者。史强是他第一个,会和他开玩笑,会不顾一些界限的大大咧咧的朋友。他从没想过这样一个朋友,居然一开始靠近他就是别有所图。

  “我觉得你们对我并没有尊重,”汪淼礼貌地起身,“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我想我不需要,谢谢。”

  他走出会议室的门,史强立马从后面跟上来了,凑到他身边,满不在乎地问:“至于吗,汪教授?不就开个玩笑?”

  “就是你的这种态度,”汪淼停下来,试图和他辩论,“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需要尊重的对象,甚至到现在还觉得你对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这让我感到十分冒犯。”

  “那,对不起,”史强举起双手,“对不起行了吧?能和好了不?”

  汪淼简直要无语了。他不再试图和他讲道理,径自向停车场走去。


  04

  汪淼走到自己的车边上,发现钥匙不见了。他摸摸口袋,开始试图回忆自己把钥匙随手放哪了。

  此时落后半步的史强姗姗来迟,咧着嘴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汪淼的:“找这个呢?”

  汪淼非常生气。他几乎要吼出来:“我希望你能停止这样的行为!我不是你的一个取乐道具!”

  “我没把你当取乐道具啊,”史强很无辜似的,“来,叫声哥把钥匙还你。”

  汪淼觉得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他气冲冲地转身向外走去,史强在后边喊:“哎!上哪去啊?你车还在这呢!”

  “叫出租车!”汪淼甩下一句,很快史强就跟上来,握住他的手腕,放软了语气:“你跟我要就是了呗,我难道还能不还给你?”

  “我不想去求一个自称是刑警却做着小偷勾当的人。”汪淼咬牙切齿,“我真怀疑你的专业程度。”

  “我做过卧底。”史强立马为自己辩解,然后把钥匙塞回了他手里,“这么气干什么呢,还你还你。”接着立马跑远了。

  汪淼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还带着史强体温的钥匙,真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


  05

  第二天的早晨,汪淼刚收拾完打开家门,就看见史强站在外面。

  “嗨。”此人居然一脸云淡风轻地冲他打招呼。

  汪淼决定无视他。

  从史强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们不可避免地撞了一下,汪淼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摸了摸裤兜,车钥匙又不见了。

  ……他简直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坐我的车吧,”史强还在后面碎碎念,“我的车今天刚改装完呢,防弹玻璃,好家伙,能把你护得像个小羊羔。”

  汪淼并不想当小羊羔。他走出单元楼,去自行车棚,找到他的那辆自行车,发现链子松得一塌糊涂。

  史强站在一边,摆出一个骄傲的姿势,直接认领了这桩缺德事。

  汪淼真的生气了。他直接凑到史强边上,伸手摸他的衣兜和裤兜,史强也随便他搜,可最后只搜出半包烟,两个打火机,一个钱包和史强自己的车钥匙。

  “我钥匙呢?”汪淼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没好气地质问。

  “真生气啦?”史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过了会,伸手,从汪淼自己的外衣兜里,掏出了那把车钥匙。

  汪淼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钥匙放回来的。

  他突然松了劲儿,又好气又好笑的叹了口气,对上史强持续小心翼翼的神情,妥协了:“行,我坐你车。”

  史强一点也没取笑他反悔的举动,而是开心地点了点头,立马领着他去找到了自己的车。汪淼看着他乐颠颠给自己开副驾门的样子,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


  06

  小羊羔汪淼在与史强几个月的相处过后,逐渐又找回了他们一开始认识时的感觉。他不能不承认,和史强在一起,的确让他放松且舒适,能完全地脱离工作和研究的紧绷状态。

  而时间一久,最初的欺骗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恨了,有时候汪淼回想起来,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此时他已经将史强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里,但他还没有意识到。

  但史强意识到了。

  毫无意识的汪淼,决定邀请史强来自己家做客。

  

  在他们一开始的聊天中,汪淼顺口说过,他只会邀请自己最好的朋友与亲人来自己的家。他已经忘记自己对史强说过,只把这个邀请当成是属于自己的一个认可仪式,等着他的到来。

  史强敲响门的时候,汪淼正在暗房整理照片。他放下手里的工具,去给史强开门,一边说:“我得先把那边弄完。”

  史强跟着他进去,东摸摸西碰碰,被呵斥了好几次。他最后不甘心地说:“那要么你给我照一张呗?你这相机这么酷,我还没照过这么高级的相呢。”

  汪淼想说他在胡说八道,想了想又没什么好说的,干脆什么也不说,给相机装了胶卷,拉着史强去客厅做准备。

  “没想到你这科学家还兼职摄影师呢。”史强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啧啧称奇。

  “那你不也刑警兼职骗子,兼小偷吗,”汪淼反驳他,想了想又问,“你当时说你当过卧底,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有疤呢,要看吗?”史强立马连照也不拍了,拉着他走到一边,自己坐在沙发上,撩开衣领给他看:“锁骨下边这里,子弹擦过去了,削了块肉下来,疼得我。”

  汪淼凑近看,确实一块暗红的伤疤,他并不懂行,也判断不了是不是弹痕,正打算揶揄史强两句,抬起头时,却突然发现他俩的距离近得有点过分了。

  ——近到史强低下头就可以给他一个亲吻的地步。


  07

  史强低下头,给了汪淼一个吻。

  汪淼完全惊呆了。他被史强按着肩膀,倒在了沙发上,被亲得晕头转向。直到史强把膝盖挤到他腿中间,开始蹭他,他才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史强:“你在干什么?!”

  “在亲你啊,”史强低着头看他,想了想,补充,“还想和你做。”

  “你疯了?!”汪淼难以置信,起身,整理自己迅速变得皱皱巴巴的衬衫,“我们都是男的……”

  “是,那又怎么了?”史强又笑了,他凑到汪淼身边,又去亲他,汪淼这次有了准备,狠狠咬下牙齿,史强吃痛,忙不迭松开他,一边还抱怨:“嘴唇都给你咬破了。”

  “……”汪淼试图找一个有力的骂人词汇,但够脏的他说不出口,他能说出口的又不够脏,于是最后只能沉默半晌,然后狠狠地骂:“王八蛋。”

  “对,我是。”史强乐了,“史王八蛋。”

  “从我家里出去。”汪淼指着门,“滚出去。”

  史强麻溜地滚了。


  汪淼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在最初的冲击过了以后,他居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十分抗拒史强这样的行动。哪怕有,也是因为史强的粗鲁,而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史强……再往下想会得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汪淼拒绝往下继续想。

  他长叹一口气。

  手机收到了新短信,汪淼打开看,是史强,提醒他下午三点有个集会。

  又是一条新的,还是史强:我知道你害羞,给你点反应时间,我去那边等你了,一小时够你思考了的吧?

  又一条:我真挺喜欢你的,汪淼。能做我男朋友吗?

  汪淼感到自己过快的心跳。

  完了,我真喜欢上他了。

  他心想。又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


  08

  赶到医院的时候,里面乱糟糟的一片,伤员警察医生护士攒成一团,汪淼发着抖,勉强积蓄起力气跋涉过人群,去找史强在的急救室。

  

  下午的集会遭到了恐怖分子针对科学界的袭击,他去迟了,还未到场,就收到了史强受伤的消息。时间紧迫,伤员众多,根本无从知道史强受伤的轻重,只知道恐怖分子携带的自制炸弹威力巨大,已经确定了几名死者。

  汪淼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脚发冷,强迫自己深呼吸以平稳过快的心率。史强怎么样了?史强如果出事了怎么办?他不敢想,他强制自己停止想象。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抖得按不准按键,又最后看了一遍史强给他发的消息。他可能永远没机会给出答复了。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推着床走出来,汪淼倏地起身,差点绊倒,看见被盖着布的伤者——或者说死者。他脑袋嗡的一声,后仰身体坐回椅子上,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机还抓在手里,紧攥的指节已经泛白了。


  “——汪淼?”

  汪淼猛地抬头,看见史强拄着根拐杖,傻愣愣地看着他。

  汪淼也全傻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你没死?”

  “嘿你这人,怎么还咒人死呢?”史强说,“我的手术快,急救室腾出来给伤势更重的人了——何况我还没等到你的回复呢。”

  “我同意,”汪淼说,“我愿意,我赞成,我答应。”

  “太好了,”史强微笑地看着他,“医生说我这腿算是废了,这下找到人养我咯。”

  汪淼走过去,他已经不在乎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用力地把史强抱住,喃喃:“我真怕你就这样没了。”

  “非常抱歉,”史强说,“本人还要再纠缠汪教授保底五十年。”

  “王八蛋。”汪淼骂他,同时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闻到熟悉又讨厌的烟草味。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彻底抛开一切,安下心,痛快地,一边哭一边笑起来。

  

  END

安那个Ann

【剧版三体|汪史汪】脱轨

剧版,无差,瓷味中年出轨男,汪淼视角。


结婚八年,我出轨了。对象是刑警史强,男的。


我和他是因为杨冬的死而结识,因为倒计时事件共患难而成为了过命之交。

我本来不太喜欢他的为人。他处事的方式。他太过于不拘小节的性格。他身上的烟味和口袋里的香烟。他洗得褪色的牛仔外套。他的一切。他。大史。史队。史强。

但是当李瑶说我眼睛只是心理问题时,史强问我:“诶,说说,你眼睛里的倒计时怎么回事啊?”

当天文馆的工作人员说我神经病的时候,史强笑着对我说:“我早就说你别硬撑了。”

李瑶说:“你这人啊,就是时间观念太强。”

史强说:“你归零了,我就和你一起归零。”


眼睛里金色的倒计时搅得我...

剧版,无差,瓷味中年出轨男,汪淼视角。


结婚八年,我出轨了。对象是刑警史强,男的。


我和他是因为杨冬的死而结识,因为倒计时事件共患难而成为了过命之交。

我本来不太喜欢他的为人。他处事的方式。他太过于不拘小节的性格。他身上的烟味和口袋里的香烟。他洗得褪色的牛仔外套。他的一切。他。大史。史队。史强。

但是当李瑶说我眼睛只是心理问题时,史强问我:“诶,说说,你眼睛里的倒计时怎么回事啊?”

当天文馆的工作人员说我神经病的时候,史强笑着对我说:“我早就说你别硬撑了。”

李瑶说:“你这人啊,就是时间观念太强。”

史强说:“你归零了,我就和你一起归零。”


眼睛里金色的倒计时搅得我心神不宁,因此想得太多也是情有可原。在豆豆给我滴眼药水时,我闭上眼睛,看到的是红色的倒计时,从1018小时44分00秒开始走。我流出眼泪,然后睁开眼,用纸巾擦干净。

豆豆问我,好些了吗?

我说,好多了。

其实不好。而且不好的不是眼睛,是心。


史强找了十个助手,但是我比徐冰冰更快熟悉那个奇异的办公室。一方面,办公室里永远只有我们三个人,显得很空旷。另一方面,桌上背后堆满了各种资料,空闲的地方都是博物馆的藏品,用木箱子封好了摆在一起,像码头的集装箱,又显得这地方很逼仄。

徐冰冰每天扫地拖地,史强和我讨论科学边界。后来变成史强拖地,徐冰冰和我讨论三体游戏。史强不适应这个降级的新工作,拖一会儿就拄着拖把在旁边听,时不时插嘴,在地上留下一圈污水渍。

最后,徐冰冰站起身来,伸出手,无奈地说:“史队,我来拖,你送汪教授回去吧。”

“诶,好嘞。”

史强如释重负地把拖把靠在桌边,对我伸出手来。我过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想让我握住,但是史强已经把手收回了口袋里,对徐冰冰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

“随便。”

她向来是这样,在这种琐事中无甚主见。

史强手一指,大笑:“那我请你吃卤煮,你吃不吃。”

“行。”

“别说行了。”

“好。”

“那我托人给你带上来啊。汪教授,走了。”史强把外套披在肩上,看着我半天,“怎么,不走了?你也想吃卤煮?我开车送你去,我请你,行不?”

我想说:好。

我说的是:“不用了,我夫人和女儿等我回家吃饭呢。”

史强拍拍脑门子,“对对,我是忘了。你有家庭。”

他这句话仿佛不是在提醒自己,而是在提醒我。

我有一个稳定而幸福的家庭。而史强是一个乐呵呵的老单身汉,妻子已经离异,儿子已经成人。他有选择的自由,而我只有已经选择的责任。


史强在车上絮絮叨叨,好像想到什么说什么。

“哎呀,我知道。你那老婆,叫什么,李瑶?她是医生,是不是?你知道现在娶到个医生有多难吗?我儿子的高中同学,听说后来读医去了。嚯,当年——他说什么,学校里就是个普通眼镜妹,平时除了读书就不会干别的,现在倒成了抢手货了。同学聚会都得按照她的时间表去定,定了还不一定来,来了还不一定吃完,有时候接个电话,放下筷子就走了。哎,你家李瑶是不是这样啊?”

“好像只有临床医生和手术医生是这样的吧。”我想了想说,“我夫人她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

“啊,是是是。”史强赔笑道,“我这……跟李医生也不熟,直呼其名不太好,给你道个歉,啊。”

我说:“没事,我们都这个关系了。”

他说:“哎,你说,我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史强也没有像以前说单口相声一样自顾自地补上下半句,而是在认真等着我回答,可见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

过了老半天,我才斟酌出一个,“大概是朋友吧。”

“大概?”果不其然,史强对此嗤之以鼻,显得相当失望。“我说,汪教授,我都要陪你同生共死一起归零了,还‘大概’?看来我对这段感情付出得不够多啊。”

“你不用再付出了。”

这是我下意识的防御。因为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是怕他把命都搭进这个诡奇的案子里,也不是怕倒计时的尽头我们双双死亡。我是怕我真的被史强的“付出”所感动,所震动,然后背叛家庭。

史强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还是大大咧咧的,把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汪教授啊,你这种人,我办案的时候见得多了。我还专门去读了心理学的书,你这种叫什么,啊?回避型人格还是回避型依恋还是什么回避什么来着。反正你就是怕别人对你好,因为你觉得自己不值得,或者你不知道怎么回应。你知道对于这种人,解决办法是什么?”

我没有问,但是史强又开始讲单口相声了。

“就是对你更加好。”

“这应该不是科学的解决方式吧。”我提出质疑。

史强哈哈大笑,踩下油门,“当然不是。都谈感情了,干嘛还要谈科学。这是针对你汪淼的特殊解决办法。你看,之前那么埋汰我,我只要锲而不舍,不最后还是成了个大概的朋友?平常没人对你这么好吧。”

“我——”

“不对,你有老婆啊?那看来夫妻生活不是很满意了。”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我说的是真心话,但是和表达出来的意思是一百八十度。史强虽然没心没肺开玩笑没度,但是经不得我凶。尤其是和案子无关的事,我凶一句,他就会立马夹着尾巴缩头,活像一只大狗。

他立刻对我道歉,念叨了好几遍对不起。


车开到小区门口,我让他停车。李瑶这个时候应该接了豆豆放学,差不多应该回家了。史强明白我什么意思,搓着手笑。我也很好奇,他的笑容里怎么会同时有“贱兮兮的”和“不好意思”这两种感情。

“你这是,带我见家属呢。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懂就好。还是算了吧,我这,我工作不能影响你生活。”

可是豆豆已经看到我了。她跑过来,抱着我的腿。这样很脏,我不得不把她抱起来。豆豆聪明得很,一双眼睛立刻转到史强身上,问我:“爸爸,这个叔叔是谁啊?”

我小心地说:“这位伯伯是警察。专门保护爸爸的。”

“为什么要保护爸爸?”

史强的嘴不安分,此刻抢了我的话头,对着豆豆笑眯眯,“因为你爸爸很重要,汪——小——”

“她叫豆豆。”

“——汪豆豆同学。所以伯伯得保护他。”

“是不是因为爸爸是大科学家?”

“对对。”史强笑着,抬起手,似乎想捏捏豆豆的脸。但是他看了看手上的灰尘、伤疤、痂和茧,又收回了手,“因为汪大教授是非常厉害的物理学家,他研究的东西对我们非常非常有用。”

我揉揉豆豆的头,“说,谢谢伯伯。”

豆豆很乖,“谢谢伯伯。”

史强更加笑成了一朵花,说:“不用谢,不用谢。”

“哟,这位是?”

李瑶提着豆豆的小书包,也走到两人面前。史强把手很快在衣服上擦了个干净——可怜了他的牛仔外套——然后对李瑶伸出手来:“我,史强,刑警。”

豆豆大声说:“伯伯是保护爸爸的。”

李瑶和史强握过手,钦佩地打量了他一番。在她看完之后这种钦佩也没有完全消失,我也很佩服,比我第一次见史强的反应要强多了。

她说:“是不是因为科学家最近……那个……”

在六岁孩子面前不提“死”和“杀”。

史强懂,点头,还补充道:“除此之外呢,汪教授也在帮助我们进行调查。所以在调查的这段时间里,我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他。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没事。

史强根本没有事。

案件没有任何进展。该抓的人都抓了,该报告的也都报告了。我在他这辆破车的副驾驶等了他十五分钟,玩了十五分钟贪吃蛇。他给常将军都报告完了,还托付了人帮徐冰冰买卤煮,才出来送我走的。

李瑶笑着说:“哎呀,你这是有了个私人保镖啊。”

豆豆玩着我的头发,说:“史伯伯真酷!”

李瑶说:“豆豆,下来。这么大了,别让爸爸抱着了。”

我就把豆豆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我不敢回头,但是我直到走出听觉范围也没听到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更没听到汽车打火的声音。

我能想象到史强是怎样像个流氓一样把一只手搭在车顶,另一只手叉着腰,靠在他的宝贝破车上,带着一脸意味不明的笑,看着我们一家走远的。我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到底有没有笑,是怎么笑的。

李瑶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天天送你回来那个是你在实验室认识的女同事,女学生呢,现在放心了。”

我真希望我自己听不出李瑶这句话中半真半假的疑心和担心。我希望李瑶真的放心了,又不想她放心。


我想起,之前有个同事有些绯闻。那些捕风捉影的话传来传去传到我耳朵里,就变成了他是个“同志”。我只大概地听过这个名词做第二种用法。之后和李瑶说起,她扯到了她做心理医生的同学,给我科普了一大堆生物学和心理学的边角料知识。

最后她说:“你们这些搞科研的嘛,平时见异性应该也比较少。产生这种依赖,我也是大概可以设想的。我没有说你是的意思啊,毕竟这都是我们说说而已。”

我说:“如果我是,我就不会在这里了。豆豆也不会在这里了。”

李瑶笑了一下,说:“那倒是。”

可是现在,豆豆在这里,我在这里。

史强不在,但他同时也在这里。

因为我没法不想他。

有一首情诗,叫做《教我如何不想她》,抛去所有现实因素,大概很能描绘我的心境。但是这是热恋中的男女思念的甜蜜的痛苦。

而我这份沉重的暧昧远远谈不上甜蜜,只有痛苦。

而且更痛苦的是,我无法与史强就此一刀两断。

暗恋可以无疾而终,但是出轨不可能无疾而终。

更何况,我,汪淼,大科学家,出轨了一个离婚男人。


我躺在李瑶身边。她已经睡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工作累,睡得很好。我不一样,我越累越睡不着。

我心里好像有两个人在争论。两个汪淼。

一个汪淼说:这只是普通的依赖而已。好朋友都这样。

另一个汪淼说:这是个屁的友情。

这有点奇怪。我从不说这个脏字。可能是他真急了。

汪淼一号说: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爱情?

汪淼二号说:想牵史强的手,想和他整天都呆在一起,无论是三体游戏还是申玉菲的家,什么刀山火海都要一起闯。这岂止是爱情,这是患难见真情,这是热恋。

汪淼一号仍然坚持:那是因为你没有过这么好的朋友。人家发小都这样,比如说李瑶和她那个发小,用流行的话说叫做“闺蜜”,用老话说叫做“青梅”。两人都结婚了,还时不时约着出去逛街,牵手抱抱。就算是男人,如果关系好了,不也是约着出去撸串打球泡吧,手也能抓,抱也能抱?别想太多。

汪淼二号仍然冷静:如果现在旁边睡的是史强,你才不会想这么多,早就见周公了。他能给你你家庭给不了的安全感,他能让你依靠,而不是逼你去做顶梁柱。

汪淼一号一时无言以对。

汪淼二号冷笑道:况且,你敢说你没对史强动过想法?

汪淼一号争辩道:没有!

汪淼二号质问:真没有?

我替汪淼一号诚实一回:有。

史强平常嬉皮笑脸像个二流子,被我一凶就夹尾巴,可是真担起事来他比谁都狠。他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人,可能因为距离产生美,陌生才产生好奇,而好奇害死……

汪淼二号说:那个姓薛的,猫,也是被好奇害死的?

然后汪淼二号变成了史强。他插着裤兜,好像俯身在床边看着我,直视着我。我摘了眼镜,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胸前闪烁着灯光,和我眼里是一样的倒计时,一秒,一秒,一秒地走。而我终于理解,这的确是一个定时炸弹,而它在走到0000:00:00之前就随时会爆炸。

我伸手去推开他的脸,结果推了个空。手重重地落在被子上,吵醒了身边的李瑶。她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边,嗓音沙哑,问:“做噩梦了?”

“对,噩梦,睡吧。”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但是我的嘴很干,嗓音比李瑶还哑,出了一身冷汗。

李瑶嘟囔着,“我早就说你精神衰弱……”然后又睡去了。


我第二天顶着比平常还厚的黑眼圈去实验室。史强早就坐在里面玩我的旋转椅,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忍不住要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史强咧开大嘴一笑,“你们门口的保安都认识我了。说,‘哟,是汪总的保镖啊’,就放我进来了。”

他学那个老家陕西的保安口音还学得挺像,如果是平常我能笑两声。但是今天我只勉强笑了一声,放下公文包,就问他有什么事。

史强又转了一圈,撑着桌子停下来,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专注地看着我的脸。我不能与他对视超过一秒钟,于是转开眼神盯着桌上的半瓶矿泉水。

“你面色挺差的。”史强听上去是真关心,“没睡好啊?”

“有事说事。”

“本来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邀请汪总去我的办公室听我的十个助理做三体游戏的报告。不过现在看来……”

史强抬手想去摘我的眼镜,摸我的黑眼圈,但是他的手被我“啪”地打开了。堂堂刑警,徒手放倒过多少个我都记不清了,他的手能被我这只文弱火鸡一下子打开。

不过他还是坚持说完他的话,“你的精神状态更重要。”

“我没事。今天上午有个会,开完我就过去。你在我办公室等吧,反正开会也不在这。”

“会几点开始?”

“八点。”

“还有十分钟的样子。要么,你眯一下?”

反客为主的史强慷慨地让出了本该属于我的桌椅,但是我没有走过去。经过昨晚的梦,我脑子本来就乱,现在更加不敢睡,不敢在史强身边睡。

史强抱着手臂,不死心地追问:“哎,汪淼,你说句话,到底怎么了?倒计时那段时间,也没看见你面色这么差,难道申玉菲又怎么你了?宇宙又闪烁了?”

“和案子无关。”我转开身子。

史强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那就是和我有关了。”

办公室就这么大,我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除非我现在夺门而出去开会,于是我从桌上抄起一支笔,转身就往门口走。但是没想到史强的反应真不是吹的,他一下子就冲到我身边,在我伸手之前压住了门把手,咔哒一下还上了锁。

“史强,你让我出去。”

“还有八分钟,汪教授,你别急。”

“史强,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无权干涉我做事。”

“我偏要干涉。”

“我喊人来了。”

“门我反锁了。你不丢脸的话,你喊。”

史强急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冷静地耍无赖是最可怕的一种交流方式,因为它能给我一种我可以讲道理的错觉,但是实际上不能,完全不能。不但不能,你还会被绕进对方的弯子里。现在急的话,丢脸的人变成了我。

史强,他真的是很能让人害怕他手段的一个人。

我深呼吸一下。

“你要干什么?”

“这是我的台词。”

史强挤到门板上,硬是把我挤开了。我不想就这么退缩,但是面对面和他的身体紧贴是更糟糕的场面,于是我后退了一步,试图平复心情,再问:“我怎么了?”

“对,问得好。”史强拍了一下手,“你怎么了?”

“我不是来这里和你打哑谜的。”

“那你倒是先说啊!”

我又怎么说得出口。

史强紧紧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像是被某种大型肉食猫科动物盯住的猎物。最终,他缓缓开口了。

“好,你不说,我说。”

我最后挣扎了一下:“这里有监控。”

史强点头,“对,你再仔细看看。”

我看向监控探头的地方。那里早就被谁用透明胶贴了一张纸,糊起来了。我看向我的茶几,上面有一双灰不溜秋的脚印。我的办公室向来很干净,不可能有这些。

史强甚至懒得掩饰是他贴的摄像头。等我把从疑问到质问的目光转回到他脸上,他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徐冰冰还没整理完报告。我今天来就是处理你的。”

“处理”,这个词用得好。

“来处理你的问题的。”

史强好像知道我心里的问题,修正了他自己的发言。

“我有什么问题?”

“汪教授,您就别自欺欺人了。”史强半嘲笑半真心地看着我,“你的问题就出在我身上。”

我沉默了很久。其实从眼前的倒计时来看,只有二十秒不到;但是从感官上体验,的确是很久很久。这就是唯物与唯心,客观与主观。非常奇妙,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说:“在彻底脱轨之前,我还想努努力,把它扳正。”

看着史强,我需要微微低头,眼镜在我微汗的鼻梁上滑动了一些距离。最近天越来越热,我想不通史强是怎么穿住两件衣的,更何况牛仔衣也不薄。

史强说:“你最多能接受脱轨多久?”

我看着倒计时,说:“还有五分钟开会,我需要三分钟走到会议室,而且不能踩点到。一分钟吧。”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史强笑了一下。他说:

“你们科学家,时间观念都这么强吗?好吧,到时间了就提醒我,我争取不耽误你工作。”

“还剩下四十五秒。”

“闭嘴。”

史强伸出一只手勾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脸自然而然地压下来,加上刚才那句“闭嘴”一共花了五秒钟。然后他的嘴唇贴上来,我的第一感觉是我在吸史强的二手烟,又想起自从我说过一次,他就没在我面前抽过烟。

除开史强全身上下这股被尼古丁和焦油腌入味的感觉,亲吻男人和女人其实没多大区别,也可能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李瑶接吻了,已婚夫妻超过五年好像就不再兴这套了。我们结婚刚过七年,今年结婚纪念日还没到,这算不算是迟到的七年之痒?

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想起李瑶呢?我无法不去想她,以及她和我的婚姻,就像我无法不在李瑶身边想起史强一样。我像是一个漂浮在两个离子之间的电子,被他们同时吸引着,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我无法全身心地去享受现在。我并不能说这是一个我“梦寐以求”的瞬间,只能说我可想不可求,可求不可得。


还剩十秒钟的时候,史强主动把我的脸推开。我这才发现我自己的手也无意识地放在了他的腰间,这是我接吻的旧习惯,李瑶和李瑶之前那一位都说我浪漫多情。

史强依然笑得很开朗,很热情,看不出刚才他做了什么。

他轻轻地说——他说话的语调从没那么轻柔过:

“好了,汪淼,汪教授,大科学家,该回归正轨了。”

他反手轻松开门,接着转身把我甩到门外,当着我的面,“砰”地关上我自己办公室的门。

我早该预料到,脱轨的列车没有还能回归正轨的道理。它只会在没有路的路上一路疾驰,最终只有一条死路。


有四分十秒给我走路,最终我还是迟到了。会议上的人看到我的黑眼圈,都露出了理解和怜悯的神情。有人隔了好几个座位给我递了瓶矿泉水,附带的话是“汪总,你嘴唇有点干,多喝点水”。

我手机开了震动,在会中有谁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没看就挂掉了。会后一看,是李瑶。我回拨过去,她问我神经衰弱除了噩梦具体还有什么症状,她好找人开药。

我沉默了很久(这次只有十秒出头),对她说:偶尔一两次噩梦,人之常情,不用担心。和之前的事没关系。

她依依不舍地追问:真没事啊?你可别骗我啊。

我说:真没事,别担心。

她说:那我不打扰你了啊。

我突然说:对不起,李瑶。

她被我的道歉吓了一跳,但是大概以为我是对不起让她担心了,笑着说:“哎哟,汪教授,我不关心你,还有谁关心你?对了,有时间邀请那位史警官来我们家吃个饭呗。”

我说:他很忙,估计没时间。

她说:你再联系着呗,不管怎么说也得谢谢人家保护你。我这有病人要来了,真不聊了,挂了啊,拜拜。


史强在办公室里等我,坐我的椅子,脚架在桌上,玩贪吃蛇。我得感谢他把我的文件挪开了,没拿去垫脚。

他看到我推门进来,蹭一下跳起来,用牛仔外套的衣袖抹了抹桌上的尘土,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我看。

他笑得灿烂而漠然,抓起车钥匙,对我说:“我十个助理刚打电话给我,说报告整完了。你现在还有事吗?”

我说:没了。

他说:好极了。那就走吧。

他把桌上的公文包抛给我,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没有对我伸出手,更没有等我去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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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吃饼

安娜

安娜


·部分剧版情节扩写

·黏黏糊糊贴贴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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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强找到汪淼的时候人在王府井教堂前的长椅上蜷着,身体颤抖,潦倒又绝望地缩成一小团。在唱诗班轻灵穿透的吟诵声之中,他发出的那一点点疑似抽泣的声音几乎捕捉不到。史强坐到他旁边,汪淼跟只流浪猫一样对来人的动静敏感,慢慢地抬起脸,眼睛红通通水蒙蒙。所以刚才真的是在哭,史强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个怂蛋,哭都哭不出一点声音。

从前出任务,史强的目标通常是抓到罪犯即大功告成,而期间是否无心地伤害过无关人员的身体或精神健康不在考虑范围内。这次负责汪淼的安全,却不仅仅要保护他的生命,还要呵护他的心......

安娜



·部分剧版情节扩写

·黏黏糊糊贴贴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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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强找到汪淼的时候人在王府井教堂前的长椅上蜷着,身体颤抖,潦倒又绝望地缩成一小团。在唱诗班轻灵穿透的吟诵声之中,他发出的那一点点疑似抽泣的声音几乎捕捉不到。史强坐到他旁边,汪淼跟只流浪猫一样对来人的动静敏感,慢慢地抬起脸,眼睛红通通水蒙蒙。所以刚才真的是在哭,史强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个怂蛋,哭都哭不出一点声音。

从前出任务,史强的目标通常是抓到罪犯即大功告成,而期间是否无心地伤害过无关人员的身体或精神健康不在考虑范围内。这次负责汪淼的安全,却不仅仅要保护他的生命,还要呵护他的心灵。汪淼看了他一眼,很快就逃避似的转过头去。这一眼史强就知道汪淼很需要他待在身边,他看人很准,尤其汪淼今天没戴眼镜,没来得及在他柔软脆弱的灵魂外头镀一层于事无补的伪装。

于是史强果然非常顺利地把汪淼拉去吃饭。科学家被吓得够呛,整个人发懵,什么情绪也藏不住,听到史强点爆肚,面色立刻垮下来只差直接把“不想吃”写脸上。史强瞟了眼,又给他要了豆浆和油条。喝酒也懵,一杯连一杯地灌,眼神当即就飘忽起来,四处眺了一圈最后定定落在史强身上。

然后开始聊倒计时,聊宇宙闪烁,聊哲学问题。史强斩钉截铁地回答他“邪乎到家必有鬼”,比起顺着书呆子的话题被他的逻辑绕进去,不如直接给他吃颗定心丸,吃不下也得硬塞进嘴里。汪淼那双眼睛波光闪闪,没听到想要的回答就流露出点委屈,又为那种毫无来由的坚定而泛起涟漪。

这些委屈与涟漪也藏不住。要不怎么淼字是三个水呢,汪教授这眼睛真是随时随地都包着一汪泪。史强看在眼里,心里几乎升起混杂着罪恶感的悸动。什么叫趁虚而入,这天刚擦亮的时刻多少小饭店和酒桌前失意的年轻男女被一点廉价的抚慰唤醒的依赖心,和汪淼此时此地的心境几乎分毫不差。

史强告诉自己,他们总归是要更加高尚,毕竟出发点是为了人类,为了科学。他驱车送汪淼回家,汪淼从副驾驶座位上探过身来亲吻他嘴唇的时候,他又这样对自己说了一遍。然后他左手熄火,右手扣住了汪淼脑后绒绒的黑发。

 

汪淼喜欢用亲吻来缓和情绪,史强很快发现了这点。至于缘由,是在他找汪淼对时间调倒计时器的时候确定的。找朋友定做这个倒计时器的时候史强其实没想太多,毕竟他不信这些玄乎的玩意儿,要和汪淼一起归零,也是为了告诉他归零并不可怕。

但汪淼给他的反馈是又要哭,又要感动,又要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史强本来就没见过几个专攻学术的读书人,汪淼又跟他从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心理防线太强,从前总抗拒他哪怕很轻微地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干扰。而一旦穿过这条防线,就能近在咫尺地触摸到那颗心。

“你对眼了,”史强问,“是不是那个倒计时挺近的?”

汪淼移开眼神,答道:“没那么近。”

车里没开灯,昏暗得令人恍惚。听到答案,史强便知道汪淼是在看他,看他的嘴唇,看得转不开眼。

口唇期的遗留问题,同他的性格倒很贴合:柔软的悲观,和突然倾注的很多很多的依赖。史强不懂哲学,但工作需要,他对心理学略有些了解。总之他现在的工作任务就是陪着汪淼,不让人产生心理问题,那过去的心理问题自然也有责任帮忙解决。

汪淼给他报时间:“一零一八,四五,二……”

史强把倒计时器调到1018小时43分钟,说了句“到点跟我说”然后吻了他。嘴唇有点干燥,有点起皮,但还挺好亲。汪淼单薄的身体在他怀抱里像融化一样驯顺,鼓噪的加快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史强松开他的时候他好像又有点儿发懵,神情里蕴着二十岁青年人似的羞赧。

“还有工夫注意倒计时吗?”史强用指关节敲了敲汪淼的额角。

汪淼的目光从某个不具名的点移回他脸上,半晌后用带点沙哑的嗓音回答:“快、快到点了,三、二、一——”

“得嘞。”史强按下键钮,倒计时开始启动,他不忘打趣汪淼,“还真没分心,不愧是汪教授。”

 

----

史强总觉得汪淼是科学家,研究声光电,对大型游戏装置合该比自己更熟悉,于是非常理直气壮地要求汪淼帮自己穿戴vr装置。汪淼低头给他扣手套,距离缩短,史强能看清他鼻尖上冒起点细汗。

“没准进游戏咱们都是火鸡呢,只能叨人。”史强只好又施展他最擅长的东拉西扯,试图让汪淼精神不那么紧张。

汪淼抬头,很认真地说:“申玉菲说了,里面是射手和农场主的世界。”

还是这幅样子,不能跟他开玩笑,只要听到与他已知信息相悖的话就一定要纠正。史强突然觉得汪淼这幅书呆子样有点可爱,他笑微微地说:“好了淼淼,别瞎紧张。”

说完他很自然地把汪淼拽过来亲了亲,两人的腰部绑带也撞在一块。汪淼耳朵都肉眼可见地变红,小声说“你动作轻点别撞坏了”,然后手臂环上来,还意犹未尽似的在他唇角蹭来蹭去地落下几个吻。

“黏人。”史强拍拍汪淼的背,催他进游戏。

他们各自站好,把VR眼镜拉下来盖住眼睛。汪淼的声音轻柔地传过来,没有温度和情绪的波动,只有某种固执的坚持:“别那么叫我。”

还闹小脾气。史强暗想,越不让叫他越叫,一会儿游戏里腻歪死汪淼。

 

结果直到眼前出现game over,史强都没在游戏里见着汪淼的面。他摘了眼镜,看着汪淼在虚拟世界里走走跑跑,然后脸上长时间维持着被震惊到的呆滞表情。

史强看着又觉得他这模样好玩,心想要是有相机高低给他拍两张。汪淼自个儿不就爱拍照?史强把他的包拿过来摸了摸,没摸出相机的形状,手机倒是从里边掉出来,屏幕亮起来,写着“未接来电:安娜”。史强没兴趣窥探他人隐私,但一眼扫过去,他看到安娜底下那串电话号码很熟悉,仿佛是他,的确是他,他今天到地儿的时候没见到汪淼,给人打过几个电话。

史强到底也没弄明白安娜是什么意思。百分之八十不可能是汪淼真的认识一个叫安娜的白月光,他也没觉得自己能当哪个叫安娜的小姑娘的替身。他让徐冰冰查过与物理学或者科学家有关的安娜,然而这个名字太过常见,最后不了了之。

 

----

“我一定不让你被烧死。”史强用最让汪淼安心的声音说道。

汪淼答:“被烧死?被烧死的是布鲁诺。”

哥白尼没有因为异端邪说而被教会烧死。他是最虔诚的天主教教士,终生未婚,为信仰奉献自己的灵魂。

 

“那我肯定让你——哥白尼咯。”史强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汪淼有点无奈,不太想再搭茬。他看着史强冲他露出的笑容和一口白牙,想起那天清晨在王府井教堂的圣歌声中,自己是怎样被拉回了现实。他几乎差一点真的要觉得科学已死,只能靠神明充实他被击碎的思想和心灵。

哥白尼是最虔诚的天主教教士,而他在研究天文学的时候结识了他的女管家安娜。安娜与天文学,让哥白尼背叛了教会。

 

安娜是苦行者的欲。安娜是地心说的缪斯。安娜是宇宙眨眼后吃下的第一口油条。安娜是世界。


有没有,一点点

【史汪】北京欢迎你

写完才忽然意识到《北京欢迎你》是08年才发行的……就当《三体》的世界是平行世界吧,反正书里那时候就有vr游戏冬眠技术啥的了()

剧版的史汪真的要ks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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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强忽然发现汪淼的时间观念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就比如现在,他举手说要去走廊抽根烟缓解一下压力,三分钟就回来。待他抽完烟再次进入办公室时,汪淼就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地盯着他,不吭声,也没什么表情,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全神贯注研究着什么。

汪淼这样的高知分子...

写完才忽然意识到《北京欢迎你》是08年才发行的……就当《三体》的世界是平行世界吧,反正书里那时候就有vr游戏冬眠技术啥的了()

剧版的史汪真的要ks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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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强忽然发现汪淼的时间观念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就比如现在,他举手说要去走廊抽根烟缓解一下压力,三分钟就回来。待他抽完烟再次进入办公室时,汪淼就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地盯着他,不吭声,也没什么表情,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全神贯注研究着什么。

汪淼这样的高知分子向来都讲究精准把握每一分每一秒,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尤其是他刚从幽灵倒计时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是绝对不可能再挥霍时间的,所以——他一定是在研究着什么。

那副眼镜镜片有些反光,史强没法看到汪淼的眼睛,也就没办法确定这位科学家到底在想什么。他迟疑着停下脚步,觉得有点慌。

他琢磨着,难道他早上起来没洗脸?不能啊,他还记得他不小心打翻了水盆呢。

难道是衣服穿反了?那也不太可能,他刚跟常伟思汇报完案子的进度,就常将军那强迫症,衣领没整理好都要被念叨几句注意我军形象,要是着装真有问题他哪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汇报——常伟思的思想教育少说也得三小时起步。

史强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他到底干了什么事儿才会让汪淼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研究。科学家集中注意力搞研究是好事,但也得看研究的对象,被一位搞纳米材料的学者这样盯着,饶是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也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听说“飞刃”这玩意儿能轻松切开一辆铁皮车……史强一激灵,挺直了腰版。

“汪淼,怎么了这是?”

“三分十五秒。”

“啊?”

“你抽烟花了三分十五秒,不是三分钟。”

“哦……是吗?不好意思啊。”史强下意识应一声,“下次不会了……不是,这么精确的吗?真的三分十五秒?”

“嗯。”

汪淼重又低头查看徐冰冰整理好的关于叶文洁的资料,他的手边是一个小狗伸懒腰造型的闹钟,也不知道徐冰冰从哪个旮旯里找出来的,搁在一片书山文海里极其突兀。

看到那个闹钟后,史强明白了。

“我这偷懒抽根烟你也计时啊……你们科学家是不是都是手表成的精。”史强拿起小狗闹钟端详一会儿,“你别说,还挺可爱。”

“嗯,我女儿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她自己挑的,因为今年是狗年。”

“还挺应景……唉不对啊,这闹钟怎么不走呢?”

“应该是电池没电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三分十五——哦,我知道了。”

汪淼低低地笑出声,史强也乐了,拍了拍胸口,传来塑料制品的哒哒声,他将小狗闹钟重又放回了桌上。

“也挺方便的,涮毛肚特实用。”史强顿了顿,“如果让申玉菲知道你把这倒计时用来涮火锅,你猜她会不会气得吐血?”

汪淼摇头:“不知道,也许吧。”

他摸摸小狗闹钟的脑袋,那上面贴了几张奥运福娃的贴画。

“明年的这时候,北京奥运会再有一个多月也就开幕了。”史强挠了挠额角,“我儿子还报名要做志愿者,这小子毛手毛脚没个正形儿,别在鬼佬面前给咱国家丢脸就谢天谢地了,还志愿者……明年这时候我怕是已经被调到奥运村去了。”

汪淼放下文件夹,看着窗外大楼上那块硕大的“北京欢迎你”的宣传标语,而在标语正中间,是只有他才能看得到的金色倒计时。

他依然不知道倒计时的尽头是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多月后地球会变成什么样,明年的今日又会是怎样一幅景象。宇宙闪烁过后他的心里就隐隐有一个猜想,可那实在是太过荒谬了,“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如果他将他的猜想告诉旁人,那他大概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史强敲敲桌子,将汪淼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没有。”

汪淼嘴上说着没有,眼神却有些飘忽,那显然就是“有”。史强实在是拿汪淼没辙,毕竟他俩不是共用一个脑子,想让汪淼不再胡思乱想基本不可能,除非把人打晕,但史强下不去手。汪院士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科学家,遭受一连串打击后那身板越发瘦的跟张纸片似的,北京的风再大点都能把他吹跑,要是朝他动武,但凡蹭破点皮常伟思都能把史强生吃了。

“跟我说说你都想啥了。”史强拎了把椅子坐到办公桌前,跟汪淼隔了张桌子大眼瞪小眼,“我给你捋捋,省得你又钻牛角尖,行不行?”

汪淼犹豫地捻着手中纸张的边角,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史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汪淼开口,可汪淼的神情并不是之前的那种抗拒,而是一脸的为难。这么些年刑警当下来,史强最擅长的就是解读目标人物的微表情,汪淼这种跟水一样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单纯学者对于他来说再好解读不过了。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事儿,啊,咱什么没经历过,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信,你哪怕跟我说你其实是女的我都能接受!”

汪淼用力瞪过来一眼,史强哈哈笑了几声。

“真的,没骗你,你说咱俩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我老婆早些年也走了,就留下一个儿子,你要是女的,我非把你娶进门不可。”

“别乱说,我有家庭。”

“知道,知道,开个玩笑,啊,别当真就是了。”史强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了都。你说你整天都跟那么一小撮人交流一些纳米啊飞刃啊什么的,也需要换换脑子,对不对?眼睛累了还得看着远处歇息会儿呢,脑子也一样需要。”

汪淼又思考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大史,你平时看电影吗?”

史强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儿子还小时看过,长大后就没怎么看了。”

“那你看过一部叫做《独立日》的电影吗?”

“这我好像还真看过,应该是陪我儿子一起看的。”史强回忆了一下,“讲的是外星人入侵地球?”

“对。”

“哦。”

得到肯定回答的史强点点头,等着汪淼再次开口,可他等了近两分钟,汪淼依旧没出声。他疑惑地抬起头,汪淼也正在用期待的神情看着他。

“唉,怎么……”

史强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起身,双手重重拍上办公桌,震得他虎口发麻,身后的椅子也翻倒在地。巨大声响令汪淼抖了抖,本能地抬起头跟不知何时逼近到眼前的史强对视。

即便是史强,大概也会觉得他的想法过于荒谬。

45亿年前,宇宙大爆炸诞生了这样一颗星球,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从一片汪洋的烟波浩渺到板块挤压形成山脉大陆,从蠕动着分裂的扁平虫到驰骋纵横于无边冰原上的巨大猛犸,炎热干燥的三叠纪出现的恐龙成为了地球新的霸主,直至1.7亿年后的白垩纪末恐龙终究还是彻底灭绝……

这颗星球安然存在于无垠宇宙中,生命繁衍不息,无休无止,迄今出现不过百万年的人类仅仅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若是人类终于走到了尽头呢?不是生命自然消亡,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是来自更为强大的力量的威胁,人类就像是火鸡,四处逃窜却永远无法躲开农场主的手,最终在恐惧与无知中走向灭亡。

汪淼忽然后退避开了史强的目光,抬起手快速抹了下眼角。偌大的办公室静的宛如深海,他再次感受到那种被海水湮没的窒息与无助。

史强也在思考,他在想——那部电影的结局是什么来着?地球还在吗?人类胜利了吗?

“北京欢迎你。”

没有一丝声响的办公室终于再次有了动静。汪淼愣愣地抬头看着史强,张了张嘴。

“什么?”

“唱《北京欢迎你》。”

“……什么?”

“要真有外星人过来,我就朝他们唱《北京欢迎你》,然后送他们见阎王爷。”

“我不觉得阎王爷还会管外星人……”

“管不管的,那也不是我的事儿,我只负责送他们去见他。”

汪淼沉默会儿,忽然笑起来。他笑得很开心,就好像还在学校读书时,他花了三天时间终于解开一道数学题。史强也跟着他笑,一根烟夹在指间,他嗅了嗅味道,又小心翼翼地放回烟盒,那里面就剩下三根烟了。

人类哭泣着降临世界,于苦难中踽踽前行。世界被不同的文明雕刻成如今的样貌,山川与河流,大陆与海洋,城市与村庄,又在岁月长河与历史变迁中共同雕刻了属于人类的故事,最终一起携手笑着走向永恒。

这样一个璀璨辉煌的文明,又怎么可能轻易便消亡?

汪淼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朝史强说:“你这警察当得,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我要真不负责任,几天前就直接扔你在教堂门口哭了,还请你吃爆肚?送你回家?还整这么个倒计时陪着你一起?拉倒吧!”史强摆摆手,“我跟你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你还是头一个让我这么劳心劳力的。”

汪淼揉着眉心,低声道:“大史,谢谢你。”

“客气啥,你好好儿活着别趴下就算对得起我了,所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扛不住了就找我,我一直在。”史强哼一声,“什么他妈狗屁的宇宙为你而闪烁,净整些花里胡哨的。汪淼我告诉你,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而开机,有什么事甭管大小你尽管找我,知道吗?”

“好,一定。”

“得,有你这句保证就行。”

史强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哼着《北京欢迎你》,一边掏出手机玩贪吃蛇,汪淼听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大史,你别唱了。”

“怎么的呢?”

“……很,很难听……”

听起来不像是欢迎你,而是送你走。

史强:“……”


羊驼的明媚忧伤

[Giroud/Lloris] dent sucrée

= sweet tooth = 喜好甜食。

  • 甜品店主与牙医的小au,附赠一只兼职的luki;

  • 糖分警告+不保证正确的护牙科普;

  • 今天是牙医日(Dentist's Day),请爱护好自己的牙齿哟~


visite 1


“Ollie,帮我个忙。”

当大哥突然带着他那个很皮的儿子出现在店里,吉鲁油然而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能拒绝吗?”

大哥直接无视了他的抗议:“我本来约好了给这小子看牙,但现在临时有事,你替我带他去吧,时间地点都发给你了。”

吉鲁低头看了眼未读信息的提示,完全不想点开。

“可我得看店,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客人会很多。”...

= sweet tooth = 喜好甜食。

  • 甜品店主与牙医的小au,附赠一只兼职的luki;

  • 糖分警告+不保证正确的护牙科普;

  • 今天是牙医日(Dentist's Day),请爱护好自己的牙齿哟~




visite 1


“Ollie,帮我个忙。”

当大哥突然带着他那个很皮的儿子出现在店里,吉鲁油然而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能拒绝吗?”

大哥直接无视了他的抗议:“我本来约好了给这小子看牙,但现在临时有事,你替我带他去吧,时间地点都发给你了。”

吉鲁低头看了眼未读信息的提示,完全不想点开。

“可我得看店,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客人会很多。”

“你不是雇了个兼职的学生么。”

“我才不放心交给他一个人。”

“没事,那个诊所离你这儿很近,而且常规检查连半小时都用不了,你肯定能在高峰前赶回来的。谢了啊。”大哥把孩子推给他就抬腿走了。

吉鲁俯视着这个举着玩具枪冲自己“biubiubiu”、门牙还缺着一颗的小鬼。

“Ollie,快把蛋糕交出来!”

一点也不可爱。

“那是你叫的吗?你得叫叔叔。”吉鲁叉着腰教训他,“还有你一会儿就该去看牙了,吃什么蛋糕。”

“行吧,看完牙回来再吃也成。”这孩子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台阶。

“前提是你得乖乖听话,要是碰坏了店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得吃。”

也不知道小侄子听进去没有,反正是朝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预约看牙的时间是四点,他雇的学生本应三点半就到,结果说是学校有事要晚一会儿,直到四点一刻才姗姗来迟。

“Lucas,你今天迟的也太多了。”

埃尔南德斯吐着舌头赶紧去换衣服。

吉鲁交代他:“你看会儿店,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要出去?”埃尔南德斯难掩兴奋地掏出手机。

被迫带娃还误了预约时间,甚至可能在下班高峰前都赶不回来,吉鲁此刻心情奇差。

“手机放下。还有,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工作时间请你那个小男友吃东西,我就开了你。”

“……哦。”埃尔南德斯噘着嘴把手机揣起来,“其实他不小,比我大。”

吉鲁才懒得管他们谁大谁小,拎起小侄子出了门。

不过这个儿童牙科诊所倒是真的很近,走过去不到5分钟,只是不在他平时会经过的方向。



这是吉鲁第一次来儿童诊所,不像一般医院或诊所那样有着明显的药味和消毒水味,装饰和色彩也更加明快。而小侄子一进来就突然变得格外老实,不吵不闹地任他牵着。

在导诊台一问,因为迟到已经有别的病人先进去了,他们现在只能等着人家看完出来。

“大概要等多久?我赶时间。”吉鲁还是担心他的店。

“抱歉先生,无法告知您确切时间。”护士爱莫能助地表示,“得看病人的情况和医生的处理方式。”

“不然就别看了,我们回去吧。”小侄子眼巴巴地拽着他的衣角。

吉鲁这才看出来,原来这小鬼害怕看牙。虽然他也不喜欢、也想直接回去,但大哥肯定不会同意;而且难得看到一向嚣张的小鬼这么怂的样子,他决定耐心等等。


“刚才怎么了?”

他站在一旁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位先生错过了预约时间,有点着急。”刚才的护士答道。

他一抬头,一个瘦高的男医生正好侧过脸来看他,带着口罩的脸只露出深色的眼睛,视线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就收了回去。一头短发也是深色的,白大褂下的黑裤子显得腿很细。

“我这个时间刚好没病人,把他的病历拿过来吧。”

男医生说完向他们转过身,吉鲁看清了胸牌上的名字:「Hugo Lloris」。

雨果·洛里,他不由自主地默念了一遍。

洛里摘了口罩,走到小侄子面前蹲下身子,笑意温柔地打起招呼:“你好呀。”

吉鲁也是头一次接触到儿科相关的医生,不禁感叹小孩子享受的待遇可真好。虽然他去看牙的时候医生也很有礼貌,但公式化的微笑终究还是缺少温度。

而这个不识相的小家伙却压根不吃这套,直接抱住他的腿躲在后面。

洛里仰起脸,求助似的看向他:“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即便留了淡淡的胡子,也盖不住神情中透着的年轻;考虑到牙医要学好久,估计毕了业也没几年。而且男人的眼睛这么又大又圆还挺少见的。

“不会,很可爱。”他一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洛里皱起眉,起身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呃,我是说他。”吉鲁急忙改口,指着小侄子,“他在熟人面前很可爱,只是有点怕生。”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违心的话。

洛里理解地点点头,又弯下腰冲着小侄子笑了笑。



吉鲁回想了一下,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能让自己产生亲切感的医生。再加上看牙时那些冰冷的器械在嘴里乱窜,导致他一直对牙医有所抵触,不过今天这位倒是让他之前的刻板印象稍有改观。

当然也可能是面对孩子的原因,洛里不仅语气轻柔、语调轻微上扬,圆眼睛也始终带着笑意。

而检查过程中小侄子从头至尾都是一副视死如归、不情不愿的丧气相,吉鲁恨不得把他踹下去换自己躺在那儿。

常规检查确实很快,下来后洛里一边写着病历一边嘱咐道:“保持得不错,跟上次相比没什么变化。请还像以前那样,注意控制甜食、认真刷牙。”

“哦,好的。”吉鲁松了口气,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洛里停下笔又看看他:“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哈?”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吉鲁赶紧澄清,“这是我哥的孩子。”

“啊,抱歉。”洛里尴尬地笑了笑,轻轻咬住嘴唇,“嗯……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

吉鲁想了想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这时小侄子又拽拽他的袖子。

“Ollie,走吧,你还得看店呢。”

吉鲁这才想起店里的事,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道过谢握了手才拉着小侄子往外走。再次路过导诊台时顺手拿了一张印着预约电话的卡片。



吉鲁到店门口的时候刚好有顾客推门出来,那个有点卷又有点金的脑瓜顶好像有点眼熟。

“老板,你回来啦。”

埃尔南德斯呲着牙心虚的笑更印证了他的猜想。好在他此刻心情尚佳,就当没看见吧。

“你的牙不错。”又齐又白又亮,吉鲁忍不住夸了一句。

“嘿嘿,好多人都这么说。”埃尔南德斯笑得更开。

遗憾的是一口好牙也无法掩盖这一脸傻气,吉鲁叹息着摇头。

“Ollie,我要吃这个!”小侄子趴在冷柜前两眼放光。

“不行,没听医生说吗,要少吃甜食。”吉鲁回想起洛里的医嘱,也不觉得这小鬼烦人了。




visite 2


想见牙医的方法很简单,去看牙就行了,正好他已经一年多没做过常规检查。

吉鲁拨通了卡片上的预约电话,报上侄子的名字。

「请问您要预约哪位医生?」

他知道名字的医生就那一个。



洛里看见他显得很意外:“你侄子呢?”

吉鲁也没打算绕圈子:“不能帮我看看吗?”

“……可是我从来没给这么大的‘孩子’看过牙。”

吉鲁投以恳求的眼神,洛里明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病历。

“你的名字?”

“Olivier,Olivier Giroud。”吉鲁看着他写下来,又加上一句,“叫我Ollie就好。”

洛里点点头:“出生日期?”

“1986年9月30日,单身。”一般生日后面都跟着婚姻状况,他就索性一起说了。

洛里的笔停了一下,抬眼看他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们这儿都是孩子来看病,所以病历上没有‘婚姻’这一项,不过我会给你备注上的。”

“那你呢?”吉鲁就势问了一句。

“我和你同年,也是单身。”

“哦——这么巧。”吉鲁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爽快。

洛里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家长们都喜欢问这些,然后说着说着就会说到孩子身上。”

“应付这种话题也很无聊吧。”

“其实还蛮有意思的。”洛里拆开一支口镜靠近他嘴边,“张嘴,‘啊——’”

“啊——”

一番查看后,洛里在病历上画出他看不懂的符号。

“你的牙齿状况良好,只是牙周有点小问题。”

“牙周?”吉鲁以前都没有这个概念,“可是我没觉得哪儿疼,也不影响吃东西。”

“你刷牙的时候会出血吗?”

吉鲁一想还真有过:“偶尔是会有点血丝,我还以为是刷得太用力了。”

洛里肯定地看着他:“这就是牙周问题的首要症状。”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跟饮食有关?”

洛里摇摇头:“多半是遗传因素。你可以问问你的家人,如果有同样的症状,建议他们也尽早进行检查。”然后又停下笔看了他一眼,“不过请不要再把他们介绍到这里来,破例的病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听起来好像还挺严重的。

吉鲁不免有些担心:“牙周有问题会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会导致牙龈萎缩和牙齿脱落。可能人还没老,牙就先掉光了。”

吉鲁想象了一下没有牙——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能治好吗?”

“不用太担心。”洛里换上宽慰的语气,“现在发现的早,注意一下刷牙方式、定期清洁就可以了。首先你可能需要换一把牙刷,其实刷头不需要波浪形,平头的就好,但一定要是软毛、小头的,就像——”

吉鲁看着他把手伸向那一排花花绿绿还带着卡通图案的:“儿童牙刷?”

洛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将手收了回来。

“大人的牙刷也有合适的,不过你要是喜欢,用儿童牙刷也没问题。”洛里又拆开一支一次性牙刷,示意他张开嘴,“我再示范一下刷牙的方法,以后请按照这个方式坚持刷牙。”

洛里坐着转椅滑到他面前,膝盖碰到了他的大腿,他的膝盖也碰到了洛里。

面对这张认真负责的脸,吉鲁觉得自己不该抱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虽然一个成年男人被另一个成年男人面对面刷牙这件事本身就非常诡异。

洛里左手托着他的下巴,持牙刷的右手动作很轻柔,并没有带来不适。在被他盯着的过程中,褐色的眼睛也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向口腔。

“就像这样,上下牙分开刷,牙齿的内侧和外侧都要刷到。”

“……唔嗯。”吉鲁张着嘴,只能含糊地回应。

等刷完了,洛里看着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一直是给小孩子示范,习惯了。像你这么大的人其实说一下就能明白……”

不过吉鲁还是挺享受这次新鲜的体验的。



洛里很快写好了诊断书:“后续的治疗请去非儿童牙科诊所。”

吉鲁觉得有些遗憾:“这里不行吗?”

洛里面露难色地看看他,又看看那个并不宽敞的儿童用牙椅:“如果你能坐得下的话。”

吉鲁帮着调了调宽度和长度,然后成功地把自己塞了进去,竟然还有点富余。

洛里由衷地发出惊叹:“说明书上宣称‘亦适用于成人’,我还不相信。”

“现在可以帮我治疗了吧?”吉鲁得意地眨眨眼。

洛里无奈地笑了一下,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吉鲁很少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一个男人。从额头的细纹,到眉毛、眼帘、睫毛,再到褐色的虹膜和黑色的瞳孔,遮住鼻尖的口罩随着呼吸有着轻轻的起伏。他甚至忘记了嘴里还有令人不快的金属触感,直到褐色的眼睛突然对上他的视线。

“你还是闭上眼吧,一直对着光会不舒服的。”

真可惜。但吉鲁还是乖乖闭上了眼。

某种尖锐的东西刮过他的牙床,他下意识地动了一下。

“疼吗?”他听见洛里关切的声音。

“嗯嗯。”他只能用音调表示没关系。

“如果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他现在好像已经不那么抗拒看牙了。




visite 3


吉鲁遵照医嘱预约了一周后的复查,这次用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导诊台的护士已经认识他了,不仅主动打招呼,还直接告诉他:“Lloris医生在等您。”

这回他只在牙椅上躺了一会儿。

“看样子你有按要求好好刷牙。”洛里露出欣慰的笑容,“请继续保持,一个月后再来复查吧。”

“……这么简单就完了?”

“上周才刮治过,也不能清洁得太勤。”洛里已经写好病历收了起来。

“那——能不能稍微聊会儿别的?”就这么走了他觉得有点亏。

洛里眨眨眼:“工作时间当然不能聊天。”

正当他失落的时候,洛里又说:“不过接受病人的咨询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于是他们就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聊满了整个预约时段。


“Ollie。”洛里叫住他,递过来一张单子。

吉鲁接过一看:「缴费内容:咨询费」,再看看金额,不由得咂舌。

这家伙收起钱来还真是毫不手软,连个友情价都不给。




visite 4


吉鲁早上刷牙时感觉牙槽最里面好像多出来一块。他张大嘴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终于确定自己是长了智齿。

他激动得连店都没开就直接跑去了诊所。

导诊台换了人,一个没见过的护士叫住他:“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吉鲁确实忘了预约,为难之际刚好洛里从诊室探出脑袋,他赶紧挥挥手喊了声“Hugo”。

“他是我的病人,让他进来吧。”洛里说。

小护士一脸狐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长智齿了!”吉鲁很兴奋。

“长智齿是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洛里很不解。

他当然不是因为智齿开心,是因为又有理由来看牙才开心,不过的确不该表现得这么明显。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能请你帮我把智齿拔掉吗?”

洛里脸上显出几分关切:“是不是很疼?”

“不疼。”

“那是怎么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洛里奇怪地看着他:“既然是好端端的一颗牙,拔它干什么。”

吉鲁一愣:“智齿不就是要拔掉的嘛。”

“张嘴我看看。”洛里捏住他的下巴,“这才刚长出来一点,等等再说吧。”

“可是等它长高、再觉得疼不就晚了么。”吉鲁还是不愿放弃。

洛里抓过他的手腕:“我带你去拍个片子。”

拍片的医生也一脸狐疑地打量了他半天。



“你看,智齿的牙根很正,应该也不会长歪。”洛里指着片子解释,“所以如果没有不适的症状,目前是没必要拔的。”

“哦……”

“每一颗健康的牙齿都很宝贵,你得爱惜它们,知道吗?”

洛里皱着眉严肃认真的表情更像是在对着孩子说教,吉鲁很努力才把到嘴边的笑声咽了回去。

“好的医生,我知道了。”

洛里这才缓和下来开始写病历:“还有,下次请先预约。”

“好——”吉鲁扫了眼桌面,意外发现了一小包手工曲奇,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你还做这个?我还以为牙医会对甜食深恶痛绝。”

“不会啊,我挺喜欢的。不过这不是我做的,是小朋友送给我的。”

吉鲁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你是不是很受孩子们欢迎?”

“不是,你侄子就很怕我。”

洛里那副耿耿于怀的样子终于让他笑出了声:“你居然还记得。”

“当然记得了。”洛里甚至有点嘟着嘴。

“我替那个不懂事的小鬼补偿你吧。”吉鲁笑着说,“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的甜品很不错,不如下回给你带一些?”

“好呀。”洛里一下子显得很兴奋,但立刻又收敛起来,“主要是一般等下了班再去买都买不到什么,只好麻烦你了。”




visite 5


店里新到了一批食材,吉鲁做了几款新品准备给洛里送去。

进了诊所刚好碰到洛里送病人出来,小女孩趁着洛里弯腰的时候踮起脚亲了他的脸颊,洛里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情敌——吉鲁脑海中立刻冒出了这个想法,虽然下一秒就觉得吃小孩子的醋简直可笑。



“你又来了。”洛里的笑脸倒是欢迎的意味,“这次是什么问题?”

吉鲁摇摇头,把盒子放在桌上:“说好的甜品,我带来了。”

洛里脸上闪过惊喜,又不好意思地咬住嘴唇:“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一说……”

“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吉鲁打开盒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各挑了一种。”

这些都是他的得意之作,但凡一个甜食爱好者都不可能不动心。

他满意地看到褐色的圆眼睛瞬间被点亮。那些听惯了的赞叹从洛里口中说出来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太棒了,我会用心品尝的。”洛里开心地把甜点收了起来。

“Lloris医生。”有护士在敲门,“下一位病人已经到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复查的时候再见。”吉鲁自觉地往门口走。

“Ollie!”洛里又叫住他。

吉鲁回过头,还好这次没有缴费单,只有洛里和煦的笑脸,以及一个意料之外的拥抱。

“谢谢你。”洛里笑着拍拍他的后背。

于是他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离开时导诊台的两个小护士礼貌地向他道别,转脸又窃窃私语地笑成一片。




visite 6


终于等到了一个月后的复查,吉鲁特意约了周五下班前的最后一个时段。

在这个决定性的日子,出发前他又仔细照了照镜子,还喷了幸运香水,不容有失。

“哇,老板,你今天好帅!”埃尔南德斯可不会说假话。

“谢谢。”吉鲁又多了几分信心,“店就交给你了。”这小子其实还挺靠谱的。

“尽管放心!”埃尔南德斯拍着胸脯打包票。



治疗过后,吉鲁看着洛里写病历,心情开始有些按捺不住。

“下次复查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后。”

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眼看病历就要写完了,吉鲁清了清嗓子。

“Hugo。”

“Ollie。”

他们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洛里愣了一下,低头笑了起来。

“你先说。”比起原计划,他更好奇洛里接下来的内容。

洛里抬眼看看他,嘴角依然是微扬的弧度:“你上回带来的甜点很好吃,是在哪儿买的?”

“离这儿不远,我带你去吧。”

“不用那么麻烦。”洛里慌忙摆手,显得有些局促,“告诉我地址就好。”

“有我在可以打折。”

“你是会员?”

“那是我的店。”

洛里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


“请稍等我一下。”洛里站起身,解开了白大褂上的扣子。

吉鲁完全移不开视线,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洛里脱下白大褂的样子。浅蓝色基本款衬衫下包裹着的身体,大概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单薄。

他对自己的身材充满自信,所以看别人多少会带点不自觉的优越感。而洛里给他的感觉则不一样,他很清楚这种不寻常的想法是什么,只是现在还不该让这份冲动表现出来。

洛里背对着他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隐约能看到肩胛骨的形状,还有背部和腰部的线条。紧接着衬衣外面又罩上了外套,吉鲁莫名感到一阵可惜。

洛里转回身后微微皱眉:“怎么了?从刚才就盯着我。”

“这么看你一点也不像牙医。”吉鲁悄悄地把真实想法藏好。

“那像什么?”洛里在意地追问。

“牙医之前给我印象都偏冷。”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但是你很可爱,无论语调还是神情。”

果然,洛里在往储物柜走的途中停顿了一下。

“毕竟面对的是小孩子,态度不好会吓到他们。”洛里打开储物柜的门,“而且孩子们才是真的可爱,如果你经常跟他们在一起,你也会变得可爱的。”

“那就是说,你认为我并不可爱?”

洛里被挡在柜门后面,吉鲁听见他轻轻的笑声。

“你不仅可爱,还很有魅力。”洛里关上柜子,笑着朝他走来,“我们走吧。”




visite à domicile


“我居然一直没发现这么近的地方有这么好吃的店。”洛里站在店门口感叹着。

吉鲁看着他:“我也一直没发现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可爱的牙医。”

洛里的脸明显红了,先他一步推开了店门,又回过头朝他一笑:“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种甜甜的味道,果然跟这里的味道是一样的。”

吉鲁闻了闻自己,他喷的香水应该盖住了甜点的气味才对。

埃尔南德斯异常兴奋地迎上前:“老板,都卖完了!我是不是特别棒!”

冷柜里的确什么也没剩下。

“……我单独留出来、装在盒子里的那几块呢?”

“那个特制礼盒?我懂的,卖了翻两倍的价钱!”埃尔南德斯得意地比着胜利的手势,又好奇地看向洛里,“这位是……?”

吉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马上乖乖闭了嘴。卖了就卖了吧,反正还有办法补救。

“你想吃什么?”吉鲁问洛里,“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健康做出的贡献,你点什么我都可以现做。”

“最简单的就好。”洛里期待地眨眨眼,“只是如果方便的话,能让我观摩一下吗?”


吉鲁帮洛里穿好围裙戴好帽子,进后厨的时候埃尔南德斯眼巴巴地跟了过来。

“老板,我也想学习一下。”

“不行。”吉鲁把他挡在门外。

眼看着这小子又趴在操作台的玻璃前,他立即按下了百叶窗的开关。


吉鲁做的是慕斯杯,洛里看得很认真。

到了最后挤奶油的步骤,他问洛里:“你要不要试试?”

洛里惊喜地点头,拿着裱花袋的右手却在抖。吉鲁从他背后绕过来,手把手地做了几个示范,洛里才渐渐找到手感。

“你那些治疗器械用得那么顺手,怎么这会儿反而手会抖?”他搭着洛里的肩开起玩笑。

“那些东西我早就用惯了,但这个我没用过啊。”洛里笑着解释,耳朵有些泛红。

他们现在离得很近,近到他可以闻到洛里身上既不明显又恰到好处的香水味,带有淡淡的柑橘清香。

熟悉的果香令他情不自禁地再贴近了一些,恰巧洛里在这时突然转过脸。

“Ollie,这样可以了吗?”

现在的距离又太近了。他们眼中都清晰地映着彼此,比看牙时面对面的距离还要近。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愈发不受控制。

洛里没有收回视线,而是把身子也转了过来,倚在操作台的边缘,看着他的同时舌尖有意无意地轻抿过嘴唇。吉鲁当然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邀请,进一步缩短了距离,洛里垂下眼,稍稍扬起下颌。

他把手搭在洛里腰上,洛里也环住了他的脖子。他们错开鼻尖,只差一点。

后厨的门猛地被推开。

“老板,收拾完了,那我先走——了。”

洛里立刻把脸转向另一边,显然红得更加厉害;手也迅速放了下来,不自然地抓着台面。

吉鲁刚想怒视门口,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

“老板你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埃尔南德斯在门外喊。

真是要被他气死。

吉鲁调整好情绪准备继续,洛里却抬起手抵着他。

“你不是带我来买甜点的么。”

“……店主都在你手里了。”吉鲁试图挽回气氛。

洛里低着头,吉鲁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耳朵还是红的。

“另外从食品安全角度考虑,这里……不太合适。”

吉鲁会心一笑:“那去我家吧。”

他看着洛里轻轻地点了下头。



到了门口洛里突然有些迟疑:“我还是第一次来病人家里。”

“不如考虑一下开展上门出诊和回访?我绝对非常支持和欢迎。”吉鲁把他拽了进来。

洛里看看他又笑得轻快:“工作时间以外的非常规私人服务会很贵的。”

“有多贵?”

“嗯……”洛里歪着脑袋发出思考的声音,“你和你的甜品加起来勉强够。”

吉鲁觉得很划算:“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能反悔。”

洛里没有回答,他也没再问。

他发现洛里的嘴唇也隐约有种甜甜的味道。


***


吉鲁关了闹铃赖在床上,今天不想去店里了。

然而当埃尔南德斯的电话打进来,他还是不得不下床去接,难得这小子到的这么早。

「老板,啥情况?你怎么还没来啊?」

“今天休息一天,帮我写个通知贴门上,你就可以回去了。”吉鲁小声吩咐着。

「啊?那工钱……」

“照付。”

另一端估计是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谢谢老板!老板我爱你!」埃尔南德斯听起来是高兴疯了,「MUA!」

他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看牙是真贵,不光损失了一天的营业额,还要再搭上一天工钱,吉鲁难免有些心疼。

不过能换来一个自己钟意的专属牙医倒是很值。他看着洛里的睡脸,均匀地轻轻起伏着,一点没有要醒的意思。

昨晚是有点累,吉鲁情不自禁地回想着。没想到这家伙除了可爱还很性感,尤其是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他忍不住伸手蹭了蹭洛里的头发,熟睡的人却依旧没反应。

是做点什么唤醒他,还是再陪他睡一会儿,也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甜蜜的烦恼——用来形容现状再合适不过。



fin.




本来没计划这么长,结果写着写着就……(小标题分别是就诊次数和出诊)

然后查了下刚好有牙医日,就赶巧发了呗。


p.s.抱歉番外鸽了,而且会继续鸽;这个月会先把有思路的三个短篇搞定(进度1/3)。

便當-低調賺人品

在這混亂時刻裡...只有比賽可以讓我單純享受競爭和溫馨時刻 :(


---

抱著應該車車贏的心情看比賽渡過連假
結果這場你來我往非常刺激⋯
雖然車車犯規有點多,但是是合情合理
不過裁判導向就是要往pk 邁進
一堆意味不明越位吹掉
誰想到以為pk3、4球就結束
結果踢到10-11
現在門將也太難當了吧 (德赫亞表示)
點球本來從很緊張看
變成什麼???一直邊笑邊問號看🤣🤣🤣有種誰贏誰踢失都已經足夠了
只是沒想到凱導居然踢失
凱寶居然表現非常穩定
小將踢點球也很穩重
大家士氣真的提升不少

再排首發時候渣叔還被批判為何要使用凱寶
然而渣叔只是完全信任球員
不論結果如何這些經驗都是收穫滿滿
恭喜利物浦拿...

在這混亂時刻裡...只有比賽可以讓我單純享受競爭和溫馨時刻 :(


---

抱著應該車車贏的心情看比賽渡過連假
結果這場你來我往非常刺激⋯
雖然車車犯規有點多,但是是合情合理
不過裁判導向就是要往pk 邁進
一堆意味不明越位吹掉
誰想到以為pk3、4球就結束
結果踢到10-11
現在門將也太難當了吧 (德赫亞表示)
點球本來從很緊張看
變成什麼???一直邊笑邊問號看🤣🤣🤣有種誰贏誰踢失都已經足夠了
只是沒想到凱導居然踢失
凱寶居然表現非常穩定
小將踢點球也很穩重
大家士氣真的提升不少

再排首發時候渣叔還被批判為何要使用凱寶
然而渣叔只是完全信任球員
不論結果如何這些經驗都是收穫滿滿
恭喜利物浦拿到聯賽杯冠軍啦!🏆😍🥰😘



還有真的大力讚賞 Luis Diaz

他的傳球助攻 都非常敏銳又到位

反應真的很快!!!我都會覺得他是不是待超過3年以上了(?

因為決賽意外 所以穿插了兩小無猜圖英聯杯 (艸

Happy Sandra

我写了博努奇马绩效。

如果有人也想看可以说一声我凹三发一下。(不过凹三一堆博努奇马绩效我终于上了热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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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努奇/马绩效AU】他最后一次见到克劳迪奥 上

三俗站街梗/都灵爱情故事/屎尿屁喜剧

之前的一个坑,写了八千多没写完,拿出来给意大利助兴

博努奇/马尔基西奥 前后无差

同系列有一篇仙贝,【All贝/仙贝】泥潭,不过和本文关系不大,只是提及

给我的朋友们


发不出来,凹三搜同名


他们第二次见面还是在医院里。那是半个月后,莱昂值白班,他毫无预备的走出办公室,就被一只手拽到了一边去。

“救我。”是克劳迪奥,坐在科室门口的塑料椅子上,眼睛里波光粼粼的,盯着莱昂字正腔圆的以正常的音量说:“我有痔疮!”

得,俩月没见他小嘴巴里吐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是真的。”他怕莱昂不信还开始拿手比划,...

三俗站街梗/都灵爱情故事/屎尿屁喜剧

之前的一个坑,写了八千多没写完,拿出来给意大利助兴

博努奇/马尔基西奥 前后无差

同系列有一篇仙贝,【All贝/仙贝】泥潭,不过和本文关系不大,只是提及

给我的朋友们



发不出来,凹三搜同名


他们第二次见面还是在医院里。那是半个月后,莱昂值白班,他毫无预备的走出办公室,就被一只手拽到了一边去。

“救我。”是克劳迪奥,坐在科室门口的塑料椅子上,眼睛里波光粼粼的,盯着莱昂字正腔圆的以正常的音量说:“我有痔疮!”

得,俩月没见他小嘴巴里吐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是真的。”他怕莱昂不信还开始拿手比划,他们意大利人好像就改不了这个毛病,大了点声音说:“你让我还怎么做生意!”。好像莱昂再不理解他他就要号啕大哭。莱昂四周环视了一眼刷刷抬起头的病人,直接拽着克劳迪奥的领子把他拖进了办公室。

“我不管你有什么,”莱昂关上门跟他说:“首先,这也不关我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其次,你得叫个号排队。最后,你是不是喝醉了。”

“是真的痔疮。”克劳迪奥说,拿手比划了一个脸盆那么大的圆圈:“这么大,还流血。”

“听着,没有人能长出比脸还大的痔疮。”

克劳迪奥不等他说完就开始摇头,无理取闹似的继续说:“客人说的——而且,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莱昂说:“他给你拍照留念了?”

“我看到卫生纸上的血了。”

“你们有措施没有?”

克劳迪奥困惑地看着他,就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浅色的瞳孔没有焦距。

“你喝太多了。”莱昂叹气说:“可能是对方动作大擦破了毛细血管。回去吧。”

“救救我。”克劳迪奥不走,固执地拽住他的衣袖:“莱昂纳多·博努奇。”

从他记事开始,除了他追狗让狗跳上餐桌把盘子扣在他爸脸上那次,还没有人这么严肃的叫他的全名。莱昂站定了,歪着脑袋盯着他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