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钟】头号玩家 19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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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楼顶,刻晴与甘雨正探头观察情况。远远地,她们看到钟离、达达利亚与一个小女孩三人一同走到超市旁,钟离蹲下身,和小女孩说了几句话。
甘雨看着那个陌生的小女孩,微微皱眉。
“那个小女孩是谁?”
刻晴仔细瞧了瞧:“应该就是个普通NPC吧,可能和游戏里的一些隐藏剧情有关。”
小女孩进了超市之后,钟离与达达利亚便离开了。刻晴看着仍在专心监视的甘雨,略感无聊,和她搭话。
“甘雨,你说……凝光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刻晴一边上下抛着小刀一边说,“她这次为什么会同意和天理合作?十年前,背着璃月塔把摩拉克斯搞进研究所的,可就是天理的人。”
“是钟离,一定要改口,别说漏嘴了,”甘雨...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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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楼顶,刻晴与甘雨正探头观察情况。远远地,她们看到钟离、达达利亚与一个小女孩三人一同走到超市旁,钟离蹲下身,和小女孩说了几句话。
甘雨看着那个陌生的小女孩,微微皱眉。
“那个小女孩是谁?”
刻晴仔细瞧了瞧:“应该就是个普通NPC吧,可能和游戏里的一些隐藏剧情有关。”
小女孩进了超市之后,钟离与达达利亚便离开了。刻晴看着仍在专心监视的甘雨,略感无聊,和她搭话。
“甘雨,你说……凝光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刻晴一边上下抛着小刀一边说,“她这次为什么会同意和天理合作?十年前,背着璃月塔把摩拉克斯搞进研究所的,可就是天理的人。”
“是钟离,一定要改口,别说漏嘴了,”甘雨耐心地再次纠正刻晴,“天理虽然无法信任,但凝光小姐肯定有她的权衡。再者,为了确保钟离先生的安全,她不是特意安排我们两个进来了吗?”
刻晴微微叹气:“哎,可我们也只能尽力。监狱世界里,我们基本没见过钟离他们俩。说得难听点……我们只是一道不怎么牢靠的保险而已。”
甘雨沉默片刻。远处的钟离与达达利亚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明白你的顾虑,刻晴,”甘雨说,“摩拉克斯从神位退下后,已经过了二十余年,璃月繁荣依旧。虽然钟离先生放弃了摩拉克斯的身份,但他仍然是璃月从前的神明,我们理应为他提供庇护。十年前,天理瞒着璃月劫走当时尚且年幼的钟离先生进行实验,确实无法原谅。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凝光小姐的判断,毕竟……”
最后的话,甘雨模糊地略过了,不过刻晴懂她的意思。
“我不知道,甘雨,”刻晴心情复杂地说,“我不知道我们做这件事,究竟是否正确。这不是光明磊落的做法,这实在是……太‘天理’作风了,我不喜欢。我不希望任何人因此受伤。”
甘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刻晴比她心直口快,确实向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计策。这次的游戏,也是多方势力拉扯下的一种权宜之计。
“我也不希望有人受伤。你说,我们是一道不怎么牢靠的保险,这一点,我认同。对于保护钟离先生,我们起到的作用并不大。钟离先生身边,有一道保险,比我们牢靠许多。”
刻晴看向她:“你是指,公子。”
“嗯。而且公子与钟离先生,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他们了。即便天理确实居心叵测,有其他的算计,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落入圈套中。我想,现在的他们,在危机面前应该能够化险为夷。”
甘雨说完,两人之间的对话暂时告一段落。过了一会儿,刻晴挤到甘雨身边,坐下。
“诶,说起来,你觉得……”刻晴在甘雨耳边问,“他们俩现在好没好上?”
甘雨听到刻晴的问话,眼神飘忽,有点紧张又有点害羞。
“这……这我哪里会知道……”甘雨磕磕绊绊地说,“我看不出来……”
刻晴摸着下巴念念有词:“是吗?我觉得他们看上去很般配呢。你看,一个至冬的S级哨兵,一个璃月的S级向导,这种搭配很难得一见的。如果真的彼此相爱的话,不结婚很难收场啊。等到我们的计划顺利完成,游戏结束之后,一切尘埃落定,我建议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办个婚礼,要大操大办的那种。”
说到婚礼,甘雨倒是颇有兴趣:“婚礼要办璃月风格的吗?之前我参加过一次塔里一对哨兵和向导的婚礼,还挺有趣的,新娘要盖红盖头。不过两个男人的璃月式婚礼,我还没参加过,不知是否要盖盖头。”
“璃月风格,是肯定要办的,至冬风格,似乎也不错。可以多办几场嘛,反正公子肯定不缺钱。女皇在至冬,手下那么多产业,不少都划在他的账下。”
甘雨在脑海中设想了一下。至冬的婚礼,她还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到时候如果钟离先生和公子会在至冬办婚礼的话,她想和塔里请个假,去参加参加,也当度假了。
“说着说着,都快七点了,”刻晴看到时间,拽拽甘雨的袖子,“要报定位了。我们最好找个安全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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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刻晴和甘雨已经把他们快进到结婚了,可达达利亚与钟离的进度条如果真能这么快,那可是值得开香槟庆祝了。
在与小女孩分开前,钟离又给她塞了点食物,嘱咐她回去路上一定多加小心,不要再脱离队伍单独行动。虽然她说到底只是游戏中的NPC,可有些场景真实出现在面前时,很多时候是无法做到置身事外的。
晚上七点钟,天色已经黑透。钟离和达达利亚躲在一间空房子的庭院中,稍作观察。终端地图上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小亮点,所有玩家的坐标全部被标出。
钟离扫了一眼,便记住了全图。目前存活玩家有89个,比昨天晚上少了5个。其中大部分玩家都在面积最大的废墟区域,有66个。剩下的有18个玩家在贫民区,5个玩家在中心区。
废墟区域的玩家分布得比较散,大多距离较远。不过钟离看到,他和达达利亚附近,有两个亮点,只相距一公里左右。
钟离几乎下意识地张开精神域进行防备。这个距离,如果对面是哨兵的话,赶过来发起攻击也不过是几息之间。不过很快他就看到,那两个亮点朝远离他们的方向走掉了,是避战的意思。
几对距离较近的光点开始缠斗,城内的战斗更激烈些,大概是因为城内空间比较封闭,躲是躲不开的,干脆都选择先下手为强。一个小时内,又有11名玩家的亮点从地图上消失,八点钟报数时,剩下78个。
钟离收起终端地图,拍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黏在自己后背上的达达利亚。
“钟离……”达达利亚抱着他,叫他的名字。钟离想,他大概是要问他们现在要去哪里。不会说话的达达利亚或许真的把他逼狠了,现在他要靠想象去补全他们的对话。
“我们找个地方睡觉。走得稍远一些,免得其他玩家按照方才的定位来袭击我们。”
钟离按照他的想法回答。在一整句里,达达利亚估计只听懂了“睡觉”这两个字,他还要点头,搞得好像完全听懂了一样。
可不久之后,钟离便发觉,达达利亚确实对他的想法理解非常到位。他们在夜色中再次路过那间晶能石考察队驻扎休息的超市时,达达利亚又表演了一次他的绝活——像一阵风悄悄吹过,还没等钟离反应过来,达达利亚便把考察队停在超市外的车里放着的十几个睡袋偷出来了一个。达达利亚抱着卷起来的睡袋,拉着他飞快逃走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最后,他们选择睡在一间废弃大楼的公寓里。和他们的家不同,没有水、没有电,只有落满灰尘的破旧家具与碎裂透风的窗户。
钟离稍微清理了灰尘,把睡袋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达达利亚将整栋楼排查一遍,杀了四五只在公寓中游荡的丧尸。丧尸深红而粘稠的血溅在他脸上,回去时,被钟离仔细地擦去。
钟离一只手抬着达达利亚的下巴,另一只手用手帕去擦达达利亚的脸,而达达利亚只是盯着他看。借着月色,钟离将达达利亚的脸擦净。达达利亚的眼神其实正常时本身就有些黯淡无光,变成丧尸后,就更难看出其中的情绪。钟离猜不透达达利亚在想什么,这让他隐隐约约有点不好受。
他还在思索时,达达利亚凑过来,吻了他的脸。只是一个轻轻的吻,似乎没带什么特殊的含义,又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
临睡前,钟离翻开自己带着的调查员钟离的笔记。之前,他只看了和战斗有关的内容,现在他想往后看看那些和生活有关的内容。
笔记是他自己的字迹,工整端正。写了调查员和丧尸达达利亚的磨合过程。在月色下,他一行行地往下读。
我与丧尸先生之间的磨合,是一个神奇、怪异的过程。
一开始,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当时条件有限,我将他锁在地下室中,没有光亮,他整日整夜地烦躁、失控,用手臂去撞地下室的铁门。我坐在铁门边上,听着他歇斯底里的声音,不知怎么,总是情绪低落。
白天,我会在周围搜集物资。废墟中的物资基本已被城内的人洗劫一空,漏网之鱼很少,找到能喝的饮用水都很困难。我的收获不多,每天可以零星找到几个过期的零食、罐头,打开后多数已经变质,难以下咽。我把丧尸先生关在这里,能走开的距离不远,这增加了搜刮的困难。
也动过寻求人类帮助的心思,但我一直没有遇到其他人类,这里举目皆是满街的丧尸。丧尸先生每天有比较短的一段时间,会安静下来,或许是在睡觉。趁着这段时间,我会把地下室的门打开,走进去,放进白天找到的动物尸体,多数时间是老鼠,还有一小块晶能石。我把他吃剩下的老鼠骨头清理出来,再检查他有没有好好吃掉晶能石。
数周后,实在找不到食物,我变得很虚弱。我躺在地下室门旁的地板上,有些意识模糊,以为自己大抵会就此死去。在朦胧间,像是走马灯般,我回忆起了以前的生活。
我以前生活在中心区,那里的人们光鲜亮丽、纸醉金迷,与废墟中全然不同。中心区的很多人,在区内出生,在区内老去,他们只通过电视、报纸来了解外界的情况,未曾亲身经历过。就像一只被关进笼子的鸟,受困而失去自由,一辈子被喂养,被假象所包围。
我想离开这个虚假的怪圈,因此我加入考察队,去接触外部的世界。外部的世界比我想象中的情况更糟,许多人无声无息地死去,饿死、病死、变成丧尸,无人理睬。我希望能尽力帮助一些人,或许在这样危险残酷的世界中,他们也可以过得好一些,过得有尊严一些。
与丧尸先生相遇那天,我在废墟中,袭击我的是一个变异的晶能丧尸。它的四肢很长,皮肤焦黑,移动速度很快,且即便被我的子弹射中头部,仍然可以继续活动。在它将要咬到我时,丧尸先生从它的身后偷袭,砍掉了它的脑袋。
我就是这样与他相识。他的身上保留了很多人性,我能分辨出来。而且,他从初次见面时起便对我十分特殊对待,原因我尚不清楚。
我躺在地板上回忆至此,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地板碎裂的巨响。我感觉到丧尸先生抱起我,把我背在后背上,飞快地跑了起来。他跑得很急,一路没停下,有挡路的丧尸就直接解决,粘稠的血淋了我们一身。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小时,或许是一整天,我被丧尸先生放下来,一股清冽的水流进我的嘴里。他举着一瓶矿泉水,往我的嘴里灌,动作并不温柔,一口气给我喝了大约半瓶。我终于睁开眼看他,他看起来急得不行。
“谢谢。”我说。坦白说,看到这样的他,我有些高兴,他似乎寻回了一些理智。这些天的晶能石没有白费。
“我的名字是钟离。”我又说。
“……钟离。”他重复这两个字,算是不那么着急了。我试着朝他笑了,他只是抱紧我,像是抱紧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很意外,他抱着我哭了,或许是怕我真的死去。从未听说过丧尸也会哭,我拍拍他,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向他证明我还好。
这件事恐怕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渴过,再也没饿过。
这次经历大概让我们迈过了一个台阶,我又活了过来,而自此之后,他失去理智的时间明显减少。不久,我们就可以正常地在废墟中四处移动探索,而不用局限在小范围内。
晶能石吃得越多,他的情况就越好转。有几次他想要咬我,都被我用老鼠肉搪塞过去,除此之外,一切都很不错。
我觉得,距离他完全找回理智的那天,已经越来越近了。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是人类的样子,我们坐在中心区的人工海滩上,海浪起起落落,冲刷着我的双脚。海滩上的沙子很细,几乎让我们两个直接陷进去。
我想他对我告白了,而我答应了。他变得激动又快活,简直有些语无伦次。
“钟离,我爱你,”他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就是我的全部,比世界上的任何事都重要。我现在就想给你摘星星摘月亮,为你做任何事……”
他揉了揉在海风中凌乱的发丝:“抱歉,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上前捂住他的嘴:“那就什么都别说。”
然后我吻了他。
真奇怪,我的心像是变成了一只小鸟,从胸膛里挣脱而去。它从中心区那个精致的笼子里彻底逃走,飞过或是繁华或是荒芜的城市,飞过城外灰败的废墟,飞过我们走过的每一片土地,一直飞到繁花锦簇的山坡上。
-
钟离将笔记收好。半夜,他睡到一半时,突然被弄醒了。达达利亚拉开一半睡袋,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来回磨蹭。发丝弄得钟离有些痒,他摸摸达达利亚的脑袋,发现自己的上衣被蹭掉大半,肩膀全都露在外面。达达利亚的嘴唇在他的脖子、锁骨与肩膀上游移,时不时用牙轻轻咬他。
钟离坐起身,按着达达利亚的脑袋往后挪了挪,靠在床头。达达利亚细致地啃咬他的皮肤,像是在物色一个合适的下嘴位置。他的动作有些粗暴,钟离“嗯”了一声,似乎只是加剧了达达利亚的兴奋。
钟离没有推开达达利亚,任由他在自己的颈间肆虐。钟离边摸达达利亚的头边想,假如两人都变成丧尸,潜入城内假装正常人的难度未免太大,剧情任务大概要直接放弃了。他们包里只有一小袋晶能石,不够他转变成像达达利亚那样的晶能丧尸,所以他大概只能当个普通的丧尸。这样一来,这个世界取得胜利会很困难。
钟离的计划已经往两个人都变成丧尸的方向发散出去好几点,达达利亚仍然没有下嘴。他久久地把脸埋在钟离的颈间,闻到那会令所有丧尸极为垂涎的人类气味,却没有进一步行动。达达利亚身上的晶能石散射出墨蓝的光芒,似乎在发挥它们抑制达达利亚捕食本能的作用。钟离感觉到有几滴口水滴在了自己的锁骨上,他能感受到,达达利亚是真的非常想吃了他。
钟离微微叹气,侧过头亲了一下达达利亚的额角。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
他对达达利亚说。但达达利亚被他亲了之后,仍然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一阵长久的沉默后,达达利亚抽出刀,二话不说就往自己的腹部捅了过去。
丧尸深红的血瞬间从达达利亚的腹部涌出来,渗透他的衣服,淌到钟离身上。达达利亚吃痛地闷哼一声,拔出刀子,丢在一旁。血源源不断地涌出,达达利亚捂住刀伤,把头从钟离的颈侧扯开。
“你怎么……?!”
钟离接住有些脱力的达达利亚,把他放平在床上。达达利亚安静地任凭钟离摆布,似乎成功脱离了刚刚失控的状态。钟离解开达达利亚的衣服,去看他的伤口。伤口深得快要扎穿内脏,这一刀捅得可真叫一个结结实实。就算丧尸的伤口恢复得快,疼痛总归还是不打折扣的。钟离起身拿来包里的绷带和药物,尝试给达达利亚包扎。
“净是做些莽撞的事……”
边包扎,钟离忍不住说达达利亚。达达利亚没吱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达达利亚身上的晶能石仍然在散发略显诡异的深色光芒,情况似乎有点异常。
钟离心思动了动,把那一小包晶能石拿来,倒在床边。晶能石靠近达达利亚,便开始与他身上的石头一起发光。钟离留下几颗用来维持达达利亚理智的晶能石,将多出的几颗喂给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嚼着嘎嘣脆的石头,几口便咽下去。数分钟后,钟离包扎完达达利亚的伤口,晶能石终于停止发光,恢复沉寂。
达达利亚伸手抓住钟离的胳膊,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先生……”
钟离诧异道:“你……可以说话了?”
达达利亚似乎没太听懂,钟离又耐心地多问了他几遍。
“嗯,一点……”达达利亚最后说。
钟离多试了几个问题,虽然并不顺畅,但确实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对话。他看着达达利亚,心中郁结稍解,长舒了一口气。
TBC
【公钟】头号玩家 16
来了,第三个世界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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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这是钟离的第一个感觉。
雨水浇在破败的楼顶,雨势很凶,砸在楼顶的铁板上,叮当作响。天气阴得厉害,厚厚的深灰色云层积压在低空,地面暗得几乎接近入夜。
他的四周很安静,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像是这片区域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生灵存在。楼房被轰炸过,几面墙都不太完整,冷风毫不留情地从千疮百孔的楼房中贯穿而过,钟离的衣服略带潮湿,在这风中非但不保暖,反而让他的体温下降得更快。
这里是一片废墟。钟离半躺在破败楼房的地板上,头顶的天花板只剩一半。
他被没有体温的达达利亚抱着。
钟离回头去看,发现了达达利亚的异常。达达利亚半睁着失神的眼睛,双臂抱着...
来了,第三个世界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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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这是钟离的第一个感觉。
雨水浇在破败的楼顶,雨势很凶,砸在楼顶的铁板上,叮当作响。天气阴得厉害,厚厚的深灰色云层积压在低空,地面暗得几乎接近入夜。
他的四周很安静,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像是这片区域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生灵存在。楼房被轰炸过,几面墙都不太完整,冷风毫不留情地从千疮百孔的楼房中贯穿而过,钟离的衣服略带潮湿,在这风中非但不保暖,反而让他的体温下降得更快。
这里是一片废墟。钟离半躺在破败楼房的地板上,头顶的天花板只剩一半。
他被没有体温的达达利亚抱着。
钟离回头去看,发现了达达利亚的异常。达达利亚半睁着失神的眼睛,双臂抱着他,一动不动。没有呼吸、心跳、体温,像是已经死了。可那双环着他的手臂并不僵硬,又不像是死了。
达达利亚的皮肤白得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毫无血色。他的脸上和身上有几块褐色的尸斑,尸斑的颜色看上去是死亡很久才能形成的,身体却没有腐坏的迹象。他半低着头,如同被遗弃的已经报废的仿生人。
即便知道这是假的,钟离仍然情不自禁地心里发紧。他转身去摸达达利亚的脸,手像是伸进一条冬日的河流,冷得彻骨,几乎要把他冻僵。
“达达利亚,”钟离叫他的名字,“醒着吗?”
钟离的手指慢慢从达达利亚的脸颊滑向他失去血色的嘴唇。达达利亚没有动静,仍然安静得与一具尸体无异。冷风不断地灌入这个只剩一半的房间,夹杂着外面下得凶猛的雨,一阵一阵袭来,几乎淹没了钟离的话。
钟离冷得手指微微发抖。他已经无法像之前那般从达达利亚身上获取所需的热量,这让他产生了偌大天地仅剩自己一人的错觉。
一切的色调都是灰败的,像一场胶卷褪色的文艺电影,放慢节奏来渲染无中生有的低落。雨水顺着地板一路蔓延到他们脚下,浸湿他们的裤脚。风斜斜地吹进来。钟离把额头贴在达达利亚的额头上,手指拨开挡住达达利亚左眼的几缕发丝,去摸他的额发。达达利亚浑身都冷得与这天气一致,冷得和他膝盖下的大理石砖一致。
钟离继续去叫他。
“我的哨兵,你是否还……活着?”
达达利亚的睫毛动了动。
像一台刚被启动的老电脑,达达利亚微微抬起头,盯着钟离,反应了一会儿。无神的双眸中倒映着钟离的脸,其中不再有往日那般灵动的色泽,只剩下深深的空白。半响,达达利亚抬手,握住钟离的手腕。力度不轻,几乎把钟离的手腕弄出红痕,钟离却没有甩开,只是让他继续这样死死握着。
空气中萦绕着一种奇异的沉默,雨声将这个角落中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掩盖。钟离的呼吸喷在达达利亚的锁骨上,两人维持着亲密的距离,对峙片刻。几分钟后,达达利亚仿佛确认完了什么,慢慢卸掉握住钟离手腕的力气,回到原本的姿势,再次去抱他。
动作间,钟离看到达达利亚的耳后有几块墨蓝色的晶石,从皮肤下面钻出来,有些狰狞地盘踞在那一小块地方上。钟离稍微扒开达达利亚上半身单薄的衣服看了看,他的胸口也有类似的晶石,在苍白的身体上非常显眼。
达达利亚任由钟离继续他的动作,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没有阻止的意思。
“你记得我是谁吗?”
钟离问。他的声音在这雨中有些模糊。达达利亚看着他,没有反应。钟离于是重复两遍。
达达利亚听完几次,才慢慢张嘴回话。
“钟……离。”
达达利亚的声音变得比平时沙哑许多,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花了很大的力气。但“钟离”这两个字确实说得很清晰,也很标准。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钟离继续问。
达达利亚像是疲惫了,半闭着眼。他摸上钟离的手腕,刚刚被他握红了的地方,轻轻揉搓着。
“钟……离。”他回答,还是这两个字。
钟离问过几遍,达达利亚一直在重复钟离的名字。后面达达利亚不想再答了,捂住钟离的嘴,另一只手去按钟离的后背,让他靠近自己。
“钟离……”
钟离拍拍他,让他把捂住自己嘴的手松开。达达利亚乖乖松开了,继续揉钟离的手腕,过于冰冷的触感让钟离感到不适应。达达利亚的体温从来都是比他要高的,在监狱里,他们一起睡过几晚,他对这一点很确定。
达达利亚抱着他不撒手,为他抵御了一些寒风。钟离放出小范围精神域去检查达达利亚的状态,从精神域里看,达达利亚的实力与以往相比没有太大变化。但显然,现在的他处于沟通困难的状态。
钟离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差不多理解达达利亚现在的状况了。丧尸围城,本以为是对抗丧尸,没想到达达利亚会在一开始就变成丧尸。
系统提示他们查看剧情的声音适时响起,钟离点开两人手腕上的终端,去确认他们的剧情。这次的终端页面又有所变动,在以往页面之外,多出了“地图”页面。在查看剧情之前,钟离先进地图看了看。
地图上只有大致的建筑轮廓,具体信息较少。这次的世界,分为“废墟”、“贫民区”、“中心区”三个区域,呈同心圆状,最外层是广阔的废墟,最里层是中心区,贫民区则夹在二者之间。
他们现在所处的区域,按照建筑风格来看应该属于废墟。地图上,废墟被标注为有丧尸出没的高危区域。废墟与贫民区之间,设有一道显眼的高墙,应该是阻止丧尸进城的屏障。也就是说,废墟是危险的城外,而贫民区与中心区是相对较为安全的城内。
这次的神之心获取条件是……活到最后。这样一来,城内的环境应该更理想些。
大致看完地图,钟离切到剧情页面。首先是他自己的。
角色名:钟离
角色剧情:你出身于中心区最富有的家庭,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你于区内最好的院校的矿物研究专业毕业,从事废墟的晶能矿的调查工作。一年前,你在废墟采集矿石时遇险,被一名晶能丧尸所救。之后,为了协助这位丧尸收集晶能矿,重新找回理智,你放弃了原本优渥的生活,同他在废墟里一同生活。你被城内认定为已遇害,中心区身份被注销。
不久前,你得到消息,中心区出现品质极佳的晶能矿石,丧尸吸收后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类的理智水平。因此你决定,和你的丧尸一起潜入中心区,寻找那颗矿石……
之后是达达利亚的剧情,剧情下方还附有一小行说明文字。
角色名:(未知)
角色剧情:你是贫民区出身的穷小子,以倒卖晶能石为生。在城外寻找矿石时,你被丧尸攻击,不慎转变为丧尸。因周边恰好有较多晶能石,你吃下晶能石之后转化为了晶能丧尸。晶能丧尸相较普通丧尸而言,实力更强、维系着一定程度的理智,且保持了与人类相差无几的外表。之后,你作为一只丧尸浑浑噩噩地游荡在废墟中。一年前,你出手救下一位调查员的性命,他为了帮助你寻找晶能石,更快恢复理智,选择与你在一起生活。
不久前,你的调查员得到消息,中心区出现品质极佳的晶能矿石,丧尸吸收后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类的理智水平。因此他决定潜入中心区。你陪同他,一同潜入那片与废墟截然相反的、富丽堂皇的地方……
补充说明:维系一定理智的丧尸玩家算作存活玩家,丧尸玩家的死亡以完全失去理智或命中要害后四散成灰为准。
钟离读完剧情,关掉终端页面。
还是成对的剧情。上个世界,他们的剧情任务是逃出,而这次与之相反,是潜入。从剧情中的形容来看,他们的潜入目标,中心区,应该可以被形容为富人区,条件优越,生活滋润。而相对的,贫民区就是穷人区了,生活条件较差。通常来说,这两种区域间会存在一些剥削关系,类似于资本家与工人的角色,中心区享有最优质的资源,而贫民区只能为中心区的人效力,终日疲于奔命。
角色设定上,他出身于富人区,达达利亚出身于穷人区。他们在废墟相遇了,达达利亚当时已经变为丧尸,救了自己。之后,自己抛弃了原本在富人区丰衣足食的生活,选择留在丧尸达达利亚身边,帮助达达利亚寻找晶能石来恢复理智。
晶能石,看上去是这个世界中的一种非常重要的资源。达达利亚身上那些冒出皮肤的石头,或许就是晶能石。如果剧情里那颗所谓品质极佳的晶能石,真的可以让达达利亚恢复理智的话,那他们很有必要拿到手。毕竟现在的达达利亚,以对游戏的帮助性角度来看,状态很不乐观……
钟离抬手又拍了拍达达利亚,想要安慰他被系统分配到丧尸的身份,不过此时的达达利亚无法理解他的用意就是了。达达利亚抱着他,没怎么动弹。
既然他们已经在废墟生活了一年……应该有基地才是。钟离掏了掏两人的衣服兜。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他找到一把钥匙和一张折成小方块的海报。他展开海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晴天、海与沙滩的美景,中间用花体字写着“SUMMER HOLIDAY”。这是沙滩旅游的广告。钟离对于口袋里为何会放着旅游广告暂时没有头绪,继续翻找。他从达达利亚的裤兜里摸出一张被雨水浸湿一半的纸。
钟离展开纸,发现是一幅用笔画的地图。地图上画着方方正正的楼房与街道,右上角有个黑点,标注着一个字,“家”,旁边还画了一张小小的笑脸。钟离认出那是自己的字迹。
没想到,他们会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将手里的地图和终端里的地图对比,观察了窗外的建筑群,钟离很快便确定了“家”的位置,在四五条街外,有一定距离。钟离在窗边往下看,看到街边有四五具丧尸。那些丧尸在雨中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它们的脸部与身体严重溃烂,部分丧尸不成人形,已经影响到它们的正常行走。
尽管丧尸看上去行动迟缓、对周围的环境麻木,威胁性没有那么大,但钟离在摸清楚它们的攻击模式之前,仍然不打算冒然行动。达达利亚起身,站在钟离身后,和他一起望着那些丧尸。钟离感觉到达达利亚的身体绷紧,重心微微下沉,似乎迅速进入到备战模式,一触即发。
“等等。”钟离拉住他的衣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达达利亚看了钟离一眼,竟也很快收回备战模式,让钟离有些意外。
钟离捡起地上的石头,打算试探一下丧尸们的反应。他先是把一块石头扔在一个丧尸眼前数米外的地上,石头发出的响声被雨声淹没,并未引起这名丧尸的注意。之后,他挑了块更大的石头,扔在隔壁建筑楼下一辆废弃汽车的车顶。岩石撞击铁板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了附近丧尸们的注意。
钟离看到几个听到声音的丧尸一改迟钝的动作,迅速朝车辆的方向扑去。它们用手臂疯狂地击打车辆,几次之后,将生锈的车门扒开,挤进车内。在发现这里没有他们需要的“食物”之后,很快,它们又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慢慢地四散而去。
看上去,这些丧尸很依赖听觉,并且完全被原始的捕食本能所支配,没什么作为人类的理智可言。达达利亚和它们确实不太一样……各方面都有所不同。钟离有点好奇达达利亚是如何控制捕食欲的,他望着达达利亚沉思片刻,达达利亚只是回望他,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对丧尸达达利亚的研究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既然达达利亚没有对他展现出值得关注的明显攻击欲,钟离便暂时不再纠结,换个方向,再次做了些实验。他大致确定丧尸的听觉范围,打算先绕过这些丧尸,回到他们的基地。现在下着大雨,雨水声可以掩盖住很多声音或气味,比较方便他们行动。
钟离确认了两人的装备——手枪、刀具,都是传统的防身武器,他们在之前的世界得到的也是类似的武器。但手枪子弹不多,需要节约使用。
“跟上我,别出声。”他朝达达利亚说。达达利亚用那双幽蓝的眼睛默默看着钟离,似乎没听懂,但在钟离往楼下走的时候,他却又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钟离觉得这样的达达利亚有些新奇、陌生,可也挺有趣。他牵着达达利亚冰冷的手,按照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悄悄下了楼。
作为S级,达达利亚与钟离的潜行是非常专业的,钟离在与达达利亚初次见面时,用潜行成功袭击了两名负责看守的低级哨兵,在这场雨中绕过听觉一般的丧尸,没有太大的问题。
钟离原本担心达达利亚会惹出乱子,但事实上,达达利亚对那些丧尸仿佛存在一些本能上的理解与防卫。达达利亚甚至可以提前对有较多丧尸的危险区域做出反应,拉着钟离绕开。
他们保持与丧尸的距离在五米以上,悄悄在雨中前进。走到靠近“家”的位置,楼房建筑渐渐稀疏,丧尸才不再那么密集。
标着“家”的是一座六七层的楼房,勉强保有着本来的全貌,只是墙面斑驳,窗户也破得不剩几个。钟离在楼房中寻找片刻,在二楼找到一扇上了锁的门。
他用口袋里的钥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房间让他倍感惊讶。
-
与此同时。
城内贫民区,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从路边跑过,踩起大片的水花。一间酒吧里,女士与散兵正坐在一块时明时灭的霓虹灯牌下。他们看着几步外的倾盆大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明天我想出城看看,找点乐子,”女士说,“感觉这里没什么意思,一些普通人罢了。”
散兵抬眼看她:“这里比较安全。不过,我同意你的想法。”
女士意味不明地笑笑。她从终端里拿出自己的道具卡,用了,举起摆在眼前的酒杯,朝散兵举杯示意。一饮而尽后,她掏出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
散兵默默看着女士点完烟惬意地抽了一口。烟圈在酒吧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你居然把道具卡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散兵说。
女士叼着烟,慢悠悠地开口。
“享乐才是人生的主题。我用这张卡抽完两包烟,这就是我对人生主题的实践。你呢,散兵?你的人生主题是什么?”
散兵对她突如其来的哲学话题并不感冒。他耸耸肩,回答:“从没想过那种事情。这个世界是个垃圾场,你能在垃圾场里享乐,是因为你的标准太低。”
女士笑得更开了。
“学会妥协吧,散兵。再过几年,也许你就会知道,在垃圾场里也要享乐。”
她想起件事,继续说道:“几年前,市面上有那种给哨兵抽的烟。我买来抽了几天,结果有一次在走廊里撞上女皇。她没说什么,只是看了我的烟一眼,可我从那之后就不敢再抽了。真他妈的怂……有时候我就像个笑话一样。”
两人沉默片刻。一根烟抽完,女士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又点了一根新的。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被烟熏得略显低哑。
“公子是个有点奇怪的人。”
“居然只是‘有点’奇怪吗?”散兵闷闷地搭腔,“我以为,我们都很奇怪。”
“我说的是那种……褒义的奇怪。你听过他骂脏话吗?”
散兵回想片刻,他似乎从未听过公子骂脏话。
“没有。”
“嗯,”女士点头,“和他共事这几年,我没听过他骂一个脏字。这对一个愚人众执行官来说,是很难得的。我有一次问他为什么,他说家里有小朋友,怕自己说漏嘴教坏了人。”
女士笑了笑:“他每年能回家探亲几天?两天、三天?所以我说,他很奇怪。他很在乎一些人、一些事。不像你我,差不多什么都不在乎了。有时候他会让你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在乎些什么,才能活得更像人一点,不那么狼狈。”
“……这都是些屁话,”散兵皱眉道,“我们怎么不像人?”
“你觉得自己像人?”女士反问,“我怎么觉得我们更像狗。”
“……”
散兵没有再接话。他盯着自己眼前的鸡尾酒——只能看,不能喝,他没有女士那种能调节感官的道具卡。
女士又问:“你觉得公子是不是想借机离开?”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会尝试的。”散兵认为这一点毋庸置疑。
女士点点头,同意了。
“他的机会已经来了。公子在他那个向导身边时,给人的感觉都变了。怎么形容呢……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而我们是流浪狗的话,那个叫钟离的,就像是他在垃圾场里遇见的一只流浪猫,宝贝得不得了。”
女士像在自言自语:“一只流浪狗和一只流浪猫,可以搭个家。有了家之后,就不再是流浪狗与流浪猫了。在这个垃圾场里,能找到一个特别喜欢、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太难得了。哎,说起来,你觉得他的向导怎么样?”
散兵被她问得差点呛住:“我怎么知道?我喜欢女人。”
“……我也喜欢女人。我说的不是这个,”女士有点无语,“我说的是,你觉得他的向导对他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帮他操心这个?”散兵更觉奇怪。
“为什么要操心……或许是他看上去很好骗。说实话,他是我们十一个执行官里心眼最少的一个。”
散兵嗤笑:“呵,是仅存的八卦之心吧。毕竟第一次看执行官谈恋爱。”
“随便你怎么想吧。”
女士也意识到这个话题过于八卦,没有继续。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烟蒂落满女士的脚边。她压低声音,对散兵提了个敏感的问题。
“你想过要离开吗?”
这句话她说得很快。散兵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雨。隔了一会儿,他回答:“谁没想过呢。但离开的前提是,要找到新的去处。”
新的去处。真是个严峻的问题,对于愚人众的执行官来说,哪有那么容易能找到新的去处。
“公子已经找到他的去处了。真羡慕他。”
女士低着头,喃喃自语。在酒水的倒影中,她看到自己的脸于水波中变幻扭曲,摆着惯常冷漠的表情,像一个单调模糊的符号。她毫无前兆地笑了两声,像是在嘲笑酒桌上的两个执行官的可悲人生,给这场无聊的对话收了尾。
在这场雨中,两人看着外面发呆。女士慢慢抽完了她的两包烟。
TBC
【原神】【蒙德兄弟无差】Poisoned Dreams 毒梦 (正剧向/中长篇/授权翻译)CH1
我向全世界安利这篇文!!它以无差全年龄级打败了一众对手,在AO3原神榜上脱颖而出!!评论都超800了!!喜欢超3000!!有能力请一定阅读原文!你不会失望的!!
作者:StrangeDiamond
译者:原来是你这个神
分级:Gen
配对:蒙德兄弟无差
授权状态:已授权
[图片]
门牌号:27144008Summary:
如今的每个夜晚,迪卢克都会梦到死亡。绝大部分关于凯亚。陷于这些噩梦之间,他的生活正在崩塌。凯亚没用多久就察觉到了比噩梦更加阴险的存在。义兄的生活和理智都悬于一线,而如果可以救他,凯亚可以牺牲一切。
Notes:
作者:包含凯亚档案...
我向全世界安利这篇文!!它以无差全年龄级打败了一众对手,在AO3原神榜上脱颖而出!!评论都超800了!!喜欢超3000!!有能力请一定阅读原文!你不会失望的!!
作者:StrangeDiamond
译者:原来是你这个神
分级:Gen
配对:蒙德兄弟无差
授权状态:已授权
门牌号:27144008Summary:
如今的每个夜晚,迪卢克都会梦到死亡。绝大部分关于凯亚。陷于这些噩梦之间,他的生活正在崩塌。凯亚没用多久就察觉到了比噩梦更加阴险的存在。义兄的生活和理智都悬于一线,而如果可以救他,凯亚可以牺牲一切。
Notes:
作者:包含凯亚档案的剧透
译者:本文的故事、角色以及节奏都非常成熟和完整。是我混迹同人圈数一数二完整的文了,而且节奏非常流畅,张弛有度,绝对会给你很好的阅读体验。我这种老油条很难被虐到也很难被感动到,但这文却唤起了我的心灵......总之,我不允许粉蒙德兄弟的没看过这篇文。我献祭十连出五星请大家来看!!
以上,希望大家喜欢
Poisoned Dreams
毒梦
1.
其实迪卢克知道自己在做梦,哪怕这个梦境,或者说,噩梦,仍在继续。这主要是因为此刻在梦中上演的是早就发生过的事。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重演又怎么会不令人感到刺痛。
他与凯亚刀剑相向,这并不是什么新奇事。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是对方的训练对手。但这一次,他第一次带着真心想要伤害凯亚的决心砍向他。不,迪卢克不会停止伤害他。他要杀了他的义弟,因为这么久以来……这么久以来……
凯亚坦白自己是卧底,是孩提时就种在蒙德的一颗种子。他会在这里生根发芽,并最终背叛蒙德。他坦白的时机糟透了。也就在那天的早些时候,他们的父亲克利普斯·莱艮芬德刚刚去世,而迪卢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能比这还要迷失和痛苦了,直到凯亚张开了他那张充满谎言的笨嘴。他的弟弟,他最好的朋友,他以为可以一直依靠的人,其实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在骗他。迪卢克的悲恸和愤怒让他失了控。他要伤害凯亚。他要让他也尝尝自己现在感受到的这些痛苦,他要用最血淋淋的方式将这个坎瑞亚的畜生割出自己的人生。
然后或许,在那之后,他就自杀算了。因为真的,如果他的整个家族都死光了,迪卢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劈向对方,那力量甚至让剑刃都变得坑坑洼洼。凯亚很快就投降了。他根本没打算反抗,在那层层愤怒中,迪卢克意识到。这个蠢货,当他和迪卢克对练时,迪卢克一直就是更厉害的剑士。他更强。凯亚或许速度很快,而且很危险,但迪卢克哪怕不带神之眼也会胜他一筹。此刻,他召唤出火焰的力量,将剑刃用火焰席卷,逼迫凯亚不得不拼死相搏。在下一次攻击时,迪卢克听到凯亚因为痛苦而发出嘶声,那感觉真是令人爽快。火焰的热度顺着凯亚的剑一路冲到了他的手,暴雨将那些火焰蒸发,蒸汽却继续刺痛着他的皮肤。
他等待着凯亚攻击过来,毕竟他该明白这是你死我亡的战局了,但凯亚没有。他一直都只是防御……甚至防都防不好。迪卢克利用这些破绽,一剑刺向凯亚的胸膛,然后是腹部。凯亚两次都依靠反应速度躲了过去,只留下了皮肉伤。一部分的迪卢克知道这是错的,这是凯亚啊,不管有多少话是他的谎言,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并不是罪无可赦啊……如果他不是选择今天这个节点,迪卢克甚至可能会抱抱他的弟弟……然后捶他一拳,怪他这么久都一个人承受这些事。但就在今天,他们的父亲去世了,迪卢克只能够感受到无尽的狂怒和悲痛。
他再次召唤了火焰,炙热到让他的剑刃都变成了纯白色。当他再次用它砍向凯亚的细剑时,后果显而易见。热量通过金属传导,迪卢克听到凯亚双手的皮肉被烤焦的滋滋声,凯亚尖叫出声。他想要扔掉剑,但金属已经熔在了他的手心。凯亚哭泣着,咒骂着,往后跳去争取时间。他拥抱住自己,活生生将剑从一只手里连皮带肉的撕下来,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凯亚痛嚎。他的余生都不得不带着这些伤疤过活。
胜负已分。凯亚已经无法保护自己了,他的手现在和熟肉没什么区别,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凯亚盯着鲜血淋漓的左手,那只他刚刚扯下来的手,看着它就像他从没见过自己的血。然后他又看向迪卢克,也像从来不认识迪卢克一样看着他。他等待着属于他的审判,迪卢克冷酷地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凯亚等待着,看迪卢克是否会履行他在战斗之初的想法。他等待着,看他的兄弟是否真的会杀了他。
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意外发生了。他们周围的空气突然转冷。落下的雨水纷纷被冻成了细小的冻渣。他们呼出的气如同空中漂浮的云,而凯亚受伤的手此刻正发出冷蓝色的光。元素爆发。
酷寒的风将两兄弟淹没,迪卢克明白决斗被强制中止了。他不能在风神刚刚赐予凯亚神之眼后就杀了他。那是对神的亵渎。迪卢克并不是最虔诚的巴巴托斯信徒,但哪怕是他也知道,有些底线是不能被越过的……冷酷的风也穿过了他内里的愤怒和悲伤,释放了迪卢克内心中被封锁的善意。和他战斗的是凯亚。是凯亚啊。他不能……他永远都……凯亚并不是罪无可赦。不像迪卢克刚刚所做的一切那般,那手上的伤疤般,不可挽回。
他看着凯亚被毁的双手。他的右手仍粘连在刀上,血流如注。而他的左手此刻正拿着冰属性的神之眼,就像所有蒙德的神之眼一般是圆形的。这正是风神承认凯亚是他子民的证明,不管他出身何方,当初又带着何种想法来到此处。
凯亚盯着它看,痛楚和震惊在他的脸上糅杂。他抬头看向迪卢克——
——迪卢克拿起匕首,一刀刺入了凯亚的心脏。
迪卢克从噩梦中猛得惊醒,差点在半睡半醒的惊恐中将整张床都点燃了。他只用了几秒就反应过来,刚刚梦到的场景并没有发生。至少,最后一部分没有。他的手里并没有魔法般的变出一把匕首,他也没刺向凯亚,哪怕迪卢克意识到巴巴托斯基本是在命令他不要杀他的弟弟。就算没有神祇的介入,他或许也不会杀死凯亚。
至少,他但愿自己不会。
迪卢克揉着自己的眼睛。并不是说要擦拭眼泪,只是他太累了。又是一夜难安。
这其实是他连续第八天晚上被噩梦折磨了。超过半数的梦魇都和凯亚的死有关。真是莫名其妙。凯亚根本没事。他很健康,近两个月也与死亡沾不上一点边(至少据迪卢克所知)。这么多年以来,凯亚和迪卢克的关系也慢慢缓和多了。那天晚上,他们都在为父亲的死亡哀悼,凯亚坦白自己是安插在蒙德的间谍。他们决斗,凯亚得到了自己的神之眼,但他的手已经永久被他的哥哥废了。在那之后,凯亚活了下来。没有死,没有因迪卢克而死,或者其他任何人。这些梦根本没有道理。
迪卢克呜咽了一声起床。他知道自己睡不着了。现在比他平时起床的时间要早,但他提不起力气去担心这些细节。他点起了烛火照明,穿衣,然后下了楼。绝大多数员工这个时间还没醒。除了厨房的人或许醒了,但哪怕他们也才刚起没多久,基本什么都没做。迪卢克可以给自己随便做点什么吃,但在昨晚的梦之后,他没什么胃口。他本想完成些工作,但只是瞥了一眼与范德女士的最后书信来往(这个人最近疯狂骚扰迪卢克,就为了晨曦酒庄的一处卫星财产和她的土地交界处的地权问题),迪卢克就明白这么早自己根本没那个耐心去处理这些烦人事。所以他走向了马厩,给他最爱的马按上马鞍,打算骑马出门随便逛逛。当他到达蒙德城时,天才刚刚破晓……迪卢克发觉,他下意识地在往这边走。
这很愚蠢,他知道。这么早去拜访别人根本说不过去,哪怕迪卢克很想去。所以迪卢克去了天使的馈赠。虽然今天不是盘存日期,至少他手上可以忙些东西。只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好,迪卢克只是仔细地看了一眼刚刚记录的入库凭单,他就知道这些数字不可能是对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把数字记差这么多,或者说,他写下来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在恶心感中,他将凭单扔到一边,然后锁上了酒馆。时间过去一些了,至少现在迪卢克敲门的话,凯亚不会担心是谁要死了的那么早。
虽然还是有些早,早到这个时间拜访有些无礼。如果迪卢克脑袋清醒的话,他或许会再虚度一段时光再去考虑这件事。
不是凯亚开的门,迪卢克惊讶地发现这点。当门开时,他茫然了一秒,因为好像没人站在门后,是门自己开得一样。然后迪卢克往下看去,他的注意力被一缕红色占据,火花骑士可莉朝他大大笑着,像一朵太阳花。
“早上好,尊敬的迪卢克老爷!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可莉。我帮助安柏姐姐和雷泽在你的酒庄狩猎野猪来着!我们离你的葡萄远远的,然后你给了我们葡萄汁喝!”
迪卢克想起来了。那真是一场……有趣的邂逅。他对着这个小麻烦精笑了笑。“是的,我记得。早上好,可莉。”
“可莉,如果你不知道是谁就不要开门——”凯亚匆匆走到门厅,脸上挂着紧张的神情,直到他看到是自己的义兄。“迪卢克?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迪卢克安抚道,“我刚巧到这边来……”
他的借口非常蹩脚,哪怕是酒过三巡的凯亚也能一眼看穿。最近他们的关系有所转暖,好太多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亲密,但还是有所进步,争吵变得越来越少了。迪卢克想,或许称他们是彼此的朋友也不会太夸张,或者马上就是朋友了……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随便串门的程度。
纵使如此,凯亚也装作信了的样子。“快进来吧。”他邀请他的义兄,“正好是早饭时间。顺带一说,这是可莉。可莉——”
“可莉认识迪卢克老爷。”可莉开心地说。迪卢克走进来,关上了门,可莉一直围着他转圈,“你有一次派我和安柏姐姐去完成干掉坏野猪,拯救葡萄的任务,我们是那个时候遇到的,还一起吃了野餐。”
凯亚笑了,又匆匆回了厨房,原来迪卢克敲门的时候他正在做薄烤饼。更精确的说,兔兔和猫猫形状的薄饼。凯亚将一个兔子放进可莉的盘子里,另外一个放进迪卢克的盘子,然后从橱柜里拿出第三个盘子,他给了自己一个猫咪。可莉跑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把第三把椅子拖到了餐桌前,这样他们就能坐在一起了,如果凯亚忙完的话。
“趁热赶快吃吧。”他对迪卢克说,“奶油和莓果你自己看着放就好。”
然后他在平底锅里倒入更多面团。那些同样有自己的形状。狗狗,小鸟,以及鱼。可莉拿完椅子又跑得没影了,回来时拿着一个玻璃杯,然后给迪卢克倒了满满一杯牛奶。
“这是给你的,尊敬的迪卢克老爷!”
“谢谢你,可莉。”
这…真是没想到。如此的清晨,在他没打招呼的前提下来到凯亚门前,迪卢克其实并不知道他想看到什么。除了尴尬以外。但这感觉很好。事实上,或许这恰恰就是迪卢克需要的。
“可莉昨天在这里过的夜。”凯亚说,或许是认为他需要解释这个怪孩子为什么这么早就在他的家里。“我们快到午夜才完成任务,所以就来我这里了。”
“凯亚哥哥做得早饭最棒了。”可莉说。她用双手捧起自己的兔兔薄饼,咬掉了一个耳朵。
迪卢克从不是闲聊的类型,但他也很难对一个饱含善意的孩子保持高冷。他也确实感觉好多了,所以他对可莉微笑起来,对她说。“我也这么觉得。”
“他的客房超舒服,毯子又软又毛茸茸的,而且而且,我醒过来的时候总有好东西吃,所以我喜欢在凯亚哥哥家过夜。”可莉咽下了一大口薄饼,然后说,“有的时候他会做炸面包,超好吃的,他还会让我把剩下的带走,配着煎鱼超级棒。那些鱼不是我从水里炸出来的,因为那样做不好,可莉不会那么做的。”
迪卢克从可莉看向凯亚,凯亚背对着他们,此刻正在煎新一轮的薄饼,迪卢克又看回可莉。“当然。”
“可莉。”凯亚用不赞同的语气开口,“我是怎么跟你说关于撒谎的事来着?”
可莉立刻蔫了。“如果不是需要,或者从中得到什么,我就不该撒谎。”
“你需要提起炸鱼这件事吗?”
“不。”
“那你能得到什么吗?”
“不能。对不起,凯亚哥哥,我会继续加油的。”可莉发誓道。
“抬起头,可莉。你没有闯祸,我也从不会惩罚你。但你要记得我教你的东西,才不会在别人那里闯祸,就也不会被关禁闭。”
“好的!我记住了!”可莉说,带着纯粹的崇敬看着凯亚。
“乖女孩。”
迪卢克拿起刀叉,藏起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他将餐巾放在腿上,切下了一块薄饼开始品尝。
早餐非常美味。凯亚一直在供应薄饼,直到他们都吃饱为止。可莉只要嘴里没有东西就会一直说话,所以厨房也不会陷入尴尬的沉默。迪卢克感觉有点愧疚,因为凯亚一直都站着吃薄饼,因为他一直都在做新的。如果他没来的话,凯亚很快就能做完他和可莉的份,他就可以坐下来,和他本人邀请过来的小客人一起享用早餐了……但看凯亚的样子似乎并不介意。如果迪卢克仍能读懂他的话,他会说凯亚其实很开心迪卢克在这里。还有一些担忧,因为他明白迪卢克不会平白无故的拜访。但他似乎也知道事情不严重,毕竟如果凯亚也能读懂迪卢克的话,他应该能知道,哪怕迪卢克只在这里呆了半个小时,他的世界也变得美好了许多。
结束烹饪之后,凯亚终于坐到桌前。可莉吃完了饭,喝光了牛奶,很显然就是闲着了。她不是唯一吃完的,但迪卢克藏得更好些。他又加了些果酱,细条慢理地吃着。
“你想加些奶油吗,迪卢克老爷?”可莉问,跨过桌子,将奶油罐朝迪卢克倾斜。“凯亚哥哥往里面加入许多甜甜花,做了甜奶油,又用冰元素冷冻过了,超级好吃。”
“我敢确信。不过不用了,谢谢。”迪卢克说。可莉嘟起嘴来,将罐子往回拿,但是她伸手伸得太远,失去了平衡。她摇晃了一下站稳了自己,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打到了迪卢克几乎满杯的牛奶,将它打翻了。迪卢克立刻摆正了杯子,凯亚则向可莉伸出手,确保她没有用力过猛又往后翻去。
“对不起!”可莉尖叫着乱动,让凯亚很难稳住她,毕竟他也是越过桌子去抓她的。最终,他的手不得不按在那滩牛奶里借力。
“别慌,你没事。”凯亚赶忙说,“别摔倒了。”
可莉找回了平衡,点了点头,拿起餐巾开始擦桌子上的牛奶。迪卢克也过来帮忙,很快桌子就变得和之前一样干净。除了凯亚的手套现在浸满了牛奶,不得不脱下来。
“我很抱歉,迪卢克老爷。”可莉道歉,“我不是故意碰洒你的牛奶的。”
“……没事。”迪卢克说,但他现下根本无法分心去和小女孩说话,因为……
……他从来没有目睹过凯亚手心上的伤疤,但此刻,他看到了。那就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可怕和丑陋,只有烫伤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那并不只是覆盖了凯亚的整个手掌,也延展到了他的手背上。
“你没有闯祸。”凯亚说。他拿起餐巾将手上剩余的牛奶擦掉,然后一直拿着它,这样伤疤基本就藏住了。他拿起可莉和迪卢克用过的餐巾。“我把它们放到洗衣间,马上回来。”
可莉坐了回去,因为愧疚坐立不安。迪卢克努力不去处于同样的状态里。凯亚只花了半分钟就回来了,戴着新的手套,和之前的手套完全一样。他看着两个客人,感受到了愧疚和沮丧的气氛,立刻开始驱散它们。“跟你们说,我有一天和派蒙聊天,然后……”
可莉很快就重新开心起来了。她之后离开了,并和凯亚保证会在晚餐之前和他在总部碰面。她一走,就只剩凯亚和迪卢克了,这比迪卢克今天早上设想的还要尴尬。
“谢谢。”凯亚突然说。
迪卢克愣了愣。“什么?”
“没有让可莉觉得自己闯了什么大祸。”换句话说,没有立刻拂袖而去,也尽力去隐藏自己黑暗的情绪了,毕竟他看到了那天的后果。
迪卢克盯着桌子看了一段时间,然后抬起眼,与凯亚对视。“我很抱歉。”
“我原谅你。”
迪卢克又愣住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容易一些总让人感觉很好,不是吗?”
“停止你的读心行为。”迪卢克本能地说,在曾经,每次凯亚对迪卢克未出口的想法进行回应时,他总是这样说。
凯亚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绝大多数紧绷感退去了。
迪卢克再次尝试道。“我真的感到抱歉,凯亚。”
凯亚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或者说,一个精心设计过的,貌似温和的微笑。当凯亚开口,他善于心计的本性暴露出来。“那就跟我说说吧,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真实目的就是个糟糕的决定,凯亚转移话题或许还会有效。迪卢克带着挫败摇了摇头。凯亚将那理解为拒绝。
“我不会强迫你说。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但我还是要说: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随时都在。”
“我知道……谢谢。为所有事。”
为你原谅我。
迪卢克不认为自己可以这么轻松地获得凯亚的原谅……但在曾经,与凯亚有关的一切就是如此轻易。他的义弟总在他的身后支持他,而迪卢克知道凯亚在幕后做了大量的工作去支持迪卢克,为此付出了他的一切。因为凯亚,他成为最年轻骑兵队长之路才会如此平坦,比原本简单太多了。他的问题和敌人总是接二连三的倒下。迪卢克本该知道的,在那一晚,当凯亚坦白他是如何来到蒙德,又是为何来到他们身边时,凯亚实际上是在坦白自己最终选择效忠于谁。他双手奉上了迪卢克摧毁他的权力,如果迪卢克真的选择这么做,只要他的一句话,他就能毁了凯亚在蒙都的整个人生。他真希望曾经的他能够看清这些,在他烧伤他的义弟,又尝试杀了他之前。
他们从未谈论过那个夜晚。或许他们该谈一谈,但迪卢克觉得他们永远都不会提起。没有人想这样做,他们似乎也都开启了新生活,不用处理那些曾经的旧事。直到牛奶事件发生,这顿早餐美妙又开心,迪卢克不想让它结束。他希望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的时光,也知道他们很快就能到达那种关系了。迪卢克希望这一切足够说服自己那过激的潜意识。凯亚没有事。一切都没有事。他希望他不会再梦到自己弟弟死亡的噩梦了,最好永远不要。
迪卢克应该明白的,只有愚人才会寄托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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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静等,故事只会越来越精彩的。
如果你喜欢的话请留言吧,留言越多我越有动力更新,会更得更快,谢谢~
Ps:我过原神剧情的时候整个都是英文版(because......reasons),所以我不太确定有些专有名词的中文。我尽可能的搜和问了,但或许有偏差。自我感觉,可莉在中文里应该不会直接叫凯亚“凯亚”吧......大概会叫凯亚哥哥?凯亚团长?我不确定。
诸如此类的细节,如果您看到不符合习惯或者官方翻译,务必告知。我会改正过来的。谢谢!
5/30一修:主要修改人物用词
6/21二修:主要修改前后一致用词
【杰佣】震惊,我的萌新绑文竟然是大佬!(下)
(七)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如果有,请给萨贝达来上十斤。
此时此刻,咱们的真·手电筒还是顽隅抵抗。
手电筒:为什么一定想让我当你的绑文?
雾刃:因为你很优秀,我们能够互补,一起进步......等等,咱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愿赌服输,输的一方履行约定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是哦,好有道理啊qwq.
典型吃软不吃硬的萨贝达差点一头撞在床铺上,此时的他钳住自己身为罪魁祸首的那只右爪,咬紧牙关恨不得立刻把它剁下来。
叫你没事找事,叫你不知好歹,叫你作死。
于是害人终害己的手电筒太太彻底放弃,在...
(七)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如果有,请给萨贝达来上十斤。
此时此刻,咱们的真·手电筒还是顽隅抵抗。
手电筒:为什么一定想让我当你的绑文?
雾刃:因为你很优秀,我们能够互补,一起进步......等等,咱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愿赌服输,输的一方履行约定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是哦,好有道理啊qwq.
典型吃软不吃硬的萨贝达差点一头撞在床铺上,此时的他钳住自己身为罪魁祸首的那只右爪,咬紧牙关恨不得立刻把它剁下来。
叫你没事找事,叫你不知好歹,叫你作死。
于是害人终害己的手电筒太太彻底放弃,在某人带笑表情的“今后请多多指教”以及所谓绑文绑画关系的“道德绑架”中极不情愿的加上了对方扔过来的qq号码,好在不太喜欢用社交软件的他账号上也没留什么关键信息,就连空间也全是游戏截屏,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根据事实,他的心中已经完全确认了对方根本不是什么所谓高冷的画手太太,而是一只狡猾又不择手段的老狐狸。
多了一个绑画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与自己这个懒癌晚期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不过两天时间对方就直接把自己那篇文改编成了质量颇高的漫画,文章又底气十足的蹭了一波人气。
双方加上qq好友后杰克每天都会按时早中晚发来问候,奈布自然不好意思不搭理人家,于是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养出了火。不过令人诧异的是,自己回答后不出三秒便会收到答复,若非头顶对方qq电量和设备信息的显示,他差点会误认为自己对面这货会不会是什么程序设定的ai什么的。
自诩履行绑画应有的义务,杰克隔三差五便会来友情催促自己什么时候更新,然而身为万年老鸽子的奈布在鸽这方面曾经荣获过【自称世界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世上能催动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你尽管来催我更新算我输】等荣誉,叉腰表示不屑一顾,于是每次催促便会沦为要么没有下文,要么你说什么我信号不好加载不出来,甚至某人尘封许久的鸽子表情包都再次有了用武之地。
雾刃:早上好。
ban位放过我:早上好,今天天气不错。
雾刃:是很不错,那么太太要不要考虑......
ban位放过我:【表情包:就算我是只鸽子你也会宠我的对吧?】
雾刃:......【苦笑】当然,不过你看着都过去快两个月了。
ban位放过我:【表情包:我——在鸽的边缘疯狂试探。】
雾刃:鸽是不对的,只要你稍微多更一些,凭借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在圈子里锋芒毕露。
ban位放过我:【表情包:一意咕行】
雾刃:......
ban位放过我:【表情包:累了,鸽一下】
ban位放过我:【表情包:你醒了?你已经被鸽了。】
ban位放过我:【表情包:Goooo~Goooooo~当你以为我会鸽的时候我鸽了,亦是一种不鸽。——《鸽式哲学》鸽德】
ban位放过我:【表情包:小腚一摊,小腿一翻,凡事俗尘,与我无关。】
......
在一大堆鸽子表情包的洗礼下,最后无可奈何的雾刃太太总结:没救了,炖了吧!
正当经历了许多天打压终于扬眉吐气的奈布嘚瑟之时,对方突然给自己甩过来一个加群链接,美名其曰有许多群内的太太想认识你很久,去加个朋友好了。
天真烂漫的小奈布一听没有多想便接受了邀请,然而他并不知道,如此狡猾的老狐狸加的群里面也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
加群后的奈布瞬间被漫上屏幕的消息刷的眼花缭乱,各种陌生的网友无一例外不是嗷嗷大叫与欢迎,惹得很少加群还天天被亲友嘲讽这嘲讽那打击自信心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母爱无涯:欢迎手电筒太太。
ban位放过我:谢谢。
明天会更惨:啊啊啊,手电筒太太,是那个写文的神仙啊!
钻石玛丽苏:是真的!真人,太太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勾到一个小威廉:太太!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第三百零四个粉丝啊!
奈布默默扫向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涨到四位数的粉丝数,识时务杰的保持沉默。
{别踩我磁铁:可以啊杰克,没想到你真的把手电筒老师邀请过来了。
卢老爷在线暴躁怼人:我一点都不嫉妒【杀气】,杰克来比武招亲吧!
雾刃:【笑】为什么?现在他可是我绑文,我都把人家娶回家了你才来,这不叫比武招亲而叫强抢民女。
ban位放过我:等等,我怎么感觉你们的话怪怪的?
雾刃:【笑】小手电看来今天话很多啊,要不要考虑更上一章?
ban位放过我:......【果断闭嘴】。
钻石玛丽苏:攻受分明。
母爱无涯:嘤,看出来手电筒太太天天被杰哥欺压了。
明天会更惨:太太好惨。
ban位放过我:......等等,楼上的楼上的楼上你不对劲。
东方舞姬:啊呀,今天群里好热闹,抱歉打扰一下,母爱还没交马术大赛的稿子哦~【表情包:快去画画】
母爱无涯:qwq知道啦,马上交。
ban位放过我:马术大赛?
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令奈布微微疑惑,脑海中自动浮现一群太太骑着马乱跑的迷惑场景。
勾到一个小威廉:马术大赛就是圈子里的画手文手太太们自发组织的一个活动,太太们隐藏风格向舞姬交付作品后用一个统一的活动号发出,由评论区的读者们猜是哪个画手或者文手,被猜中一定概率就视为掉马,要接受更新的惩罚,反之则是不掉马,成为新的人马合一。
凯文给我滚:不行,潜水半天的我都看不下去了,手电筒太太,你看杰哥这么欺负你,能忍吗?来加入我们狙击小队,把杰哥狠狠狙下马接受惩罚!
钻石玛丽苏:对啊,杰克上次人马合一嘚瑟的不行,太太要不要一起狙他?
明天会更好:太太加入我们!98k狙击杰哥,报复他!
舞姬:【笑】手电筒太太也要一起来玩吗?
原本跃跃欲试的奈布在传销组织的“洗脑”下脑子一热,热血沸腾的同意了。
ban位放过我:好,我加入!
雾刃:截屏了。
明天会更惨:截屏get。
凯文给我滚:截屏截屏。
东方舞姬:【笑】好啊,手电筒太太记得一周内交稿哦~
ban位放过我:不,等、等等,咱们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吗?
明天会更惨:谁跟你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就是馋你文罢了。
凯文给我滚:楼上加一。
雾刃:噗,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了。
ban位放过我:......
此时此刻,身为被这群友善群友一致挖坑对象的奈布满脸黑线,他似乎已经想象到屏幕对面那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满脸阴谋得逞的欠揍笑容。
“伊莱,有没有什么逃债的绝妙办法?”奈布问向一旁沉迷佛系养鸟的好基友。
“有啊,潜逃国外,”伊莱表示很赞,“我相信克利切会热烈欢迎你的。”
奈布想了想某个因情所伤,竟然连money都不爱就前往国外当交换生的好基友,还是不忍心的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那孩子太惨了,最近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就这样,自认倒霉又没人提醒其实加入马术比赛不一定非要产粮的奈布终于打开了自上次随便修改后又尘封几个月的码字软件,在某位勤勤恳恳又敬业能干的绑画友善的督促下,极不情愿的用手指头开始慢慢的戳——虽然那力道势头仿佛有种在戳仇家的错觉。
(八)
人的潜力是巨大的,或许因为最近学院没什么活动比较闲,奈布没想到许久未动笔的自己竟然还真的两天内赶出了一篇稿子。
马术大赛要隐藏文风,但是反正当初给克利切打赌的那篇就已经隐藏的和自己以前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风格,所以这篇他反而没什么可以隐瞒,不过考虑到可能会有以前的老粉丝会察觉,于是奈布还是稍微修改了一下。
至于质量......从收到稿子便开始哇哇大叫的舞姬的表现大概可以猜测应该不错。
马术大赛如期举行,当刚结束完课程的奈布迫不及待的打开软件,从交稿的那一瞬他就决定好了,管它哪篇到底是谁,他全部乱狙自家绑画,总有一个狙中。
然而奈布并没有料到,这种想法可不止他一个人拥有,也就迟到了半个小时的他在看到每一篇参赛作品的评论区时,直接傻了眼。
明天会更好:这篇文不错,所以我狙手电筒太太。
我爱刀子:这篇好甜,所以我狙手电筒太太。
钻石玛丽苏:遇事不决,手电筒力学。
凯文给我滚:遇事不决,手电筒力学。
勾到一个小威廉:这篇文风很像母爱太太啊,所以我选手电筒。
……
不是......这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这么火了?
挨个扫过每一篇参赛作品的文,目瞪口呆的奈布最后不死心的点开了被分配到最后一篇的自己的粮,果不其然,直接在热评区找到了熟悉的ID。
雾刃:狙我绑文,这篇要不是手电筒写的我连续一个月日更。
小丑皇:……狙手电筒。
明天会更惨:哈哈哈,杰哥放狠话了啊,跟狙手电筒太太!
母爱无涯:我去,这篇是真的糖,明明意料之中却充满惊喜,这虽大众却埋藏细节的风格,好难猜,不愧是手电筒太太,我跟狙吧。
钻石玛丽苏:上面裘哥你怎么了裘哥!你要是被杰哥威胁了你就眨眨眼啊不,你就戳戳我后面的小爱心啊裘哥!
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二三:跟狙跟狙,信杰哥得永生。
……
奈布在看着自己评论区清一色的跟狙,100%掉马率恐怕在劫难逃了,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在所有绘画作品下乱狙雾刃。
马术比赛随着两人的私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结果自然是在力学的PK下两败俱伤,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据说这是有史以来最混乱的马术比赛——因为在一群瞎几把狙下,除了这两人谁都没掉马。
于是在公布答案后有了【画手文手一致感谢两位太太的挡刀之恩】【震惊,明明是亲密无间的绑文绑画竟然互相残杀,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关于手电筒太太和雾刃太太的爱恨纠缠】等诸多令人浮想联翩的话题。
当事人之一的奈布表示很淦,如果不是那个带头放狠话狙自己的老狐狸,以自己千层饼的本性根本不可能掉马的好不好?
我们的手电筒太太依旧在自欺欺人的忽视别的文章底下也清一色狙自己达70%以上的事实。
总之,万众瞩目的马术大赛完美结束,虽然屁股后面多了点债务,其实奈布也久违玩得很开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至少和那只老狐狸的打闹互怼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只是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命运弄人,虽然奈布早就预料到终有一天会发生,但还是太过错不及防了。
(九)
那场变故的起因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私信。
垂死挣扎:手电筒太太,您好,很抱歉打扰了,这里我们几个伙伴考察了很久,发现您最近的文章和圈内一位元老太太Saber军刀不但风格相似,细节词汇方面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尤其是马术比赛的那篇,和Saber军刀太太以前发布的一篇从剧情到到手法都竟然有很多雷同的地方,虽然太太退圈删号了,但我们这里索性有一个老粉保存了太太的文章,所以制作了调色板在底下,您能解释一下吗?如果你装傻不回复的话,我们可能要采取一些强制手段了。
“嘿,出现了,我抄我自己。”声音的来源是结束完课程正懒洋洋躺在床上的某人。
“话说你为什么要退圈,我记得当初你大一大二的时候不是天天和宝贝一样捧着这个软件吗?”和奈布有四年好基友经历的伊莱自然对老福特略有所闻,他一边喂着心爱的役鸟,一边将手中盖住的塔罗牌摊开,“来抽一张。”
只有奈布、克利切这些和他同吃同睡多年的好基友才知道,心理系天赋恐怖到从未下过第一的伊莱实际上就是个天天幻想自己能预知未来的中二病少年,对所谓99.9%准确率的塔罗牌占卜有着一份近乎执着的坚守,几乎不管干什么事都要给自己或者基友们占卜一下。
早已习惯的两人自然宠着他们小伊莱除了养鸟外唯一特殊的癖好,甚至克利切还多次找他占卜自己和艾玛小姐的爱情(不过还挺准的,根本就没测出过一次好结果),所以占卜就占卜,他开心就好。
“怎么说,因为找不到初衷了。”奈布随手抽了一张。
“初衷?”
“最初因为有一些写作天赋,也算是对纸片人的喜爱,所以加入了那个圈子,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个小萌新的缘故,所以当文章收到喜欢、推荐甚至评论时都会激动万分,但随着粉丝数不断增多,我的眼光也开始高了,十几个,几百个,甚至一千,我发现热度好像永远也打不到我期望的高度——因为不知不觉间它就已经自己增长到了一个遥不可及的高度,于是我开始沮丧,本来因为文章能被人细心阅读认真评价的喜悦与满足也开始越来越少,并且开始迎合大众的爱好写一些并不是我所喜欢的文章。”
“忘了曾经看过哪篇太太的文章:人是一种永远不会满足的生物,百粉后会奢望千粉,千粉后又会奢望万粉.......无穷无尽,现在看来,恐怕一点儿都没说错。我的满足感越来越少,甚至时常会陷入一种自暴自弃的自卑感,这是不对的,不应该的,但事实上我还是无法避免的陷入了一片恶性循环,”奈布顿了一下,对自己的过去似乎只剩下了叹息,“直到终于有一天,我突然醒悟过来了,写作是为了记录下我想表达的故事与情感,而不是为了迎合谁而令自己委屈,待下去不会再有什么结果......”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至少现在的我,活的很轻松潇洒。”
已经许久未听过某人如此长篇大论感悟的伊莱愣了愣,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们曾经的Saber军刀太太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快意轻松的样子,摆摆手溜出了视野范围:“好了好了,不聊了,玛尔塔学姐还等着我帮他搬东西,先走了。”
回过神的伊莱思考了一会儿,望着空荡荡的宿舍,似乎并不认同的看向了自己的老伙伴。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不告而别吧......”他伸手勾了勾役鸟脖颈的绒羽,终于将注意力投向某张自被某人翻开便被冷落在墙角的塔罗牌,似乎有在认真的喃喃,“万一留下来什么桃花债怎么办?”
黑色的牌面被轻轻翻开,庞大巍峨却象征毁灭意味的“塔”措不及防的落入视野中。
伊莱:(沉思)......我是不是该提醒提醒他今天不宜出门?
跑到街区的奈布再次打开软件,有些好笑的回复着自己这个令他感动的小粉丝。
没想到退坑了这么久,竟然还真的有人记得他。
手电筒:当然可以,没什么解释,这就是我的文,原因,,,,,,,
刚准备打下的字因身旁突然狠狠擦肩而过的身影趔趄偏移,正当他对那个不知发什么疯狂跑的男子困惑时,身后便传来年轻女子的尖叫声。
“抓贼啊!他偷了我的包!!!”
(十)
垂死挣扎:事情就是这样,已经一天半了,他给我的回复也只有这最后的逗号,并且任何人私信都再无消息,我认识他大概是因为被发现了所以准备删号重来吧,挂人贴已经放了上去,各位不相信的自己去看调色板吧。
以往都要吵闹万分的QQ群此时此刻格外安静,整个屏幕只剩下了一位资历较老的读者与一位画手太太——所有人都在静静观看着这场“戏剧”,不敢插话。
垂死挣扎:或许在场的有很多人不认识Saber军刀太太,但一旦你们看过那位太太的文章,绝对会被他的文字深深迷上,他是圈里我唯一敢认定为白月光的太太,即便删号了,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去尝试污染他。
雾刃:他不会抄袭的。
垂死挣扎:雾刃太太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手电筒是你的绑文,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我也不会去平白无故的污蔑一个人,他的文风之前的和现在的完全是天地差别,我可不相信一个人能在短短几天内脱胎换骨,调色板已经很清楚了,况且他根本不敢给我任何回复,事实就是这样,他抄袭了Saber军刀太太。
屏幕那头的杰克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他又一次点开了早已经设为特别关注的QQ号,但是已经过去一天半,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或许只有他知道,那个人是不可能被模仿成功的。
雾刃:我不信。
垂死挣扎:算了,你随便吧,反正我是不允许任何人玷污我的白月光太太,您不明白,他是我留在这里的唯一信仰。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杰克苦笑了一声,此时在医院办公室的他刚刚结束了一台长达四小时的手术,他揉了揉酸乏的太阳穴,并不想看那个人的账号文章下已经随着挂人贴充斥的辱骂,久违的不安感再一次融入四肢百骸。
这份不安并不是怀疑,他知道他就是他,这个念头自始至终都在杰克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任何人都无法动摇,这种情况他也早就预料到,甚至还有过自己偷偷开小号的准备,只是……他为什么不原因坦白?
他为什么又一次悄无声息了?
他为什么……当初一声不吭的走了?
那双时常被护士小姐们时常称赞艳慕的鎏金色眼瞳随着尘封记忆的苏醒渐渐暗淡,他不由自主的的又想起了自己那段难以割舍的回忆。
刚稳定职业,打算练习自己兴趣爱好绘画的杰克不过是在网站中无意了解到了lofter这个软件,初来乍到的他抱着随手一试的态度,凭借着自己以前坚实的美术功底,发了几篇最近的作品后很快被推上了热榜。
那个时候看到自己的作品受到很多人喜欢的萌新杰克要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只是人红是非多,最初还未和如今一样火起来的圈子除却个别元老太太外大多都是抱团取暖式的小团体,独自一人的杰克自然很快便被盯上,莫有的抄袭污名随着几位有粉丝基础的画手们肆意宣传被冠上,在各种不明所以粉丝们的轰炸下,他的评论区很快沦陷。
那时候的杰克对这种情况显然是手足无措的,网络暴力就是如此,无论当事人如何辩解,观众所要的永远都不是证据,而是供他们娱乐的瓜。
百口莫辩的杰克面对莫有的辱骂与诋毁显得失望至极,然而就当他打算删号放弃时,那个名字毫无征兆的来到了他的世界——
Saber军刀:你们这群人有毛病吧,人家画的不错就不能活?我一个写文的都知道这和描图或者偷色八竿子打不到边吧,还嫌圈子不够乱?
还有,擦干你们眼睛看看,这调色板能成为我一年的笑柄——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不是我画个火柴人都抄袭4399?
就是这样一句不带任何tag,嚣张霸气到丝毫不怕招惹谁的发言瞬间刷满了所有人的主页,杰克几乎是在顷刻间便记住了那个黑白倒影的头像以及同样独特张扬的名字——Saber军刀。
鬼使神差的,他点开了那个人的空间——那是一个神奇的文手,或者说......是最合他胃口的一个文手。
明明由再普通不过词汇组成的文字如同被神明镀染了魔法般,令从来不爱看任何网络小说的杰克几乎是从第一眼般便沦陷其中,每一个恰到好处的词汇与修饰。每一句看似简单实则细腻的语言历历在目,Saber军刀笔下的人物仿佛被注入了灵魂般令人沉醉,搭配抑扬顿挫的故事剧情,让人足以从每一个伏笔中感受到主人的用心与专注。
杰克破天荒地的熬了整整一晚上的夜刷完了他的所有文章,换种好听的说法就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们严于律己的医生甚至敢肯定,在看到这个人的文章之前,他从未知道文字竟然有这样可怕的魅力。
然而正是这条消息没发布多久,一个粉丝向他私信了私下做的反调色板,证据充足的调色板再加上自然跟着自家军刀太太的粉丝的鼎力控诉下,令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吃瓜观众们立刻闭嘴。
就像他看完Saber军刀印象最深的一篇文章末尾——人生总有那么一段大片大片空白的时光。你在等待,你在坚忍,你在静默。你在等一场春华秋实,你在等新一轮的春暖花开,你在等从未有过的雷霆万钧。
他知道即便没有这位太太,证据依旧会来帮忙推翻舆论,但是不知为何,杰克的心中却永远认定是这个人的恩赐。
他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开那个觊觎已久的私聊按钮。
开膛手:谢谢太太。
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对方刚好在线。
Saber军刀:嗯?哦是你啊,不用在意的,最近圈子里就是有一些没事找事的毒瘤。
开膛手:我知道的,但只是单纯想感谢您,太太是这段时间唯一站出来帮助我的人。
Saber军刀:害,这有什么,我不过在发发牢骚罢了,那些孤儿们总是针对新人——再说了,你画的本来就很棒啊~对了,话说你怎么把最近的作品都删光了?
开膛手:是这样的,我过几天要删号。不过不用担心,我决定重新开始,并且这次我不会再犯任何软弱的错误,幻想一下,说不定过几个月后,会有一个超级巨佬过来勾搭太太呢。
Saber军刀:原来如此。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和我一样很狂嘛!请加油,相信以你的实力,拿到绿v还不是小菜一碟,到时候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一脚踹了玛尔塔屁颠屁颠的主动贴过来求您做我绑画哦。
开膛手:怎么会嫌弃,那就这么约定了,等新号成为了绿v后,我就来找您。
Saber:0v0嗯,一言为定。
这条半开玩笑的约定对于每天一大堆私聊的奈布而言很快随着时间忘到脑后,然而却被杰克深深的记在了骨髓中,他毫无留恋的删掉了旧号,在新号创建名字的那一栏,一字一顿的打下了那个不知何时已经印在脑海中的名字。
雾刃——我将化为隐匿在雾气中的利刃,追随着您的背影。
之后就如同现在这样,逐渐火热的圈子中突然冒出来一位画技精湛的画手,以其流畅干净的线稿与神仙搭配的配色在圈子中很快收拢了大量粉丝,期间也有类似之前的诋毁与污蔑,然而却被当事人恰到好处的处理。
杰克依旧在等待着,永远特殊关注着那个人的所有动向,了解他的一切,甚至连所有文章都刷了不下十遍,杰克不知道这到底是该怎么形容,就像深渊中的人抬头,仰望着苍穹中那唯一一颗璀璨的繁星,却无论如何伸手都触及不到——不知不觉间,Saber军刀竟成为了雾刃唯一的信仰。
他好想......好想和他有更多的接触。
180天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杰克几乎是在0:00的时候投递了达人认证,老福特的效率比意料之中的快很多,不过两天的时间,在他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后,便收到了成功的私信。
耀眼的绿色v图案镌刻在头像左侧,或许升职都未如此激动过的他终于点开那个熟悉之人的私聊时,却被其空白的头像愣在原地:
就在那天,那个人毫无征兆的删号了。
(十一)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场轰动整个圈子的闹剧竟随着一个人的动态更新而可笑的终结。
玛尔塔打死秒倒的:你们这群人神经病吧,手电筒就是Saber军刀本人,人家突发意外住院了才没回复你们,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我赶紧解释,懂?
玛尔塔,圈子内同样退圈的元老画手之一,是Saber军刀的暴脾气绑画,相比于他的不辞而别,玛尔塔则是因为毕业工作原因而退圈,几乎所有老粉丝都知道两人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所以在现实生活中也时刻保持着联系。
杰克不用想也知道退圈许久的玛尔塔突然更新的动态会令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凝视在对方附赠的一张医院角落图,部分信息打了马赛克,但从四周十字标志还是不难看出她正在赶往医院看望那个人。
原来是这样吗......
压在心头的分量不知为什么变得轻松很多,得知事实的杰克更多担心那个人的安危。
他出了什么意外,严重吗?
就在他担忧之时,期盼已久的回复声终于传来。
ban位放过我:抱歉,这几天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来得及回复你。
雾刃: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我不知道你发生了意外,受伤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ban位放过我:害,没事,就是在大街上制止抢劫的,压制对方的时候没想到对方还藏了刀子,虽然躲过去但不小心脑袋撞到栏杆上,不过好在人是被当场捕获了。嘶,还真没用,竟然晕了整整两天。
并不出意外的回答,正常人遇见这种情况都躲闪不及,更何况天不怕地不怕冲过去制止的,深知他肆无忌惮性格的杰克无奈的叹了口气,
雾刃:你没事就好。
ban位放过我:谢谢你。
雾刃:......嗯?
ban位放过我:我从舞姬那知道了,在我消失的这几天里,虽然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发生,但还是没想到你依旧自始至终的相信着我,哪怕被其他人群起而攻之......
雾刃:......为什么要这样说?
ban位放过我:因为很抱歉对你隐瞒了我的身份,由于我的自私,给你添麻烦了。
雾刃:等一下,我是你的什么?
ban位放过我:?绑画啊。
雾刃:嗯,你是我的绑文,绑定的文手与画手,是网络圈子中最亲密的一种关系,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感谢我呢?无条件信任我最亲密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雾刃: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不知所措的那种,喜欢到非你不可的那种。况且,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我做到了哦,亲爱的Saber军刀太太。
ban位放过我:呃这......
整个额头都缠着纱布的奈布在看到自家绑画发来的一幅幅历史截图后眼瞳猛缩,呆愣到甚至病床旁伺候自己吃水果的伊莱递到嘴边的橘子都来不及咬。
ban位放过我:你是!!!开膛手???
(十二)
结束完交谈的杰克心情恢复了难得的愉悦,坐在办公室的他无意中又看向玛尔塔留下的照片,不知为什么,竟然对照片中的建筑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请进。”
办公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来人是穿着一身整齐护士长的女子。
“打扰了杰克医生,负责23号病房的医师突然有事请假,上级让您接替一下主治医生的职责。”
“23号?我看看,叫奈布·萨贝达是吗?”杰克随手翻看了一下手边的患者记录,“轻微脑震荡......”
“对,据说是前几天见义勇为结果不小心撞晕被送来,昨天才刚刚苏醒,麻烦您负责一下接下来的各种检查康复工作。”
“既然之前的检查没什么大碍,这种事情你负责不就足够了吗?”这几天精神疲倦的杰克医生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脑袋。
“那可不行,”艾米丽把口袋中早已批准的请假条摇了摇,“我和我亲爱的女孩过几天还有约会呢。”
艾米丽口中的女孩杰克略有所闻,据说是同一学校的一个小学妹,不久前刚向她表白成功。
话说到这个份上,无可奈何的杰克医生不得不跟随艾米丽前往病房探看病人。
“其实奈布那孩子是我以前比较熟的一个小学弟,办事大大咧咧的,所以交给医术精湛又细心的先生您照看才放心呐,”两人很快穿越走廊,一路上艾米丽显得兴致勃勃,“说来也有趣,那孩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舍友给一个女孩子打电话,大概是女朋友吧,我记得好像叫玛.....尔塔什么的......”
杰克的脚步随着那个熟悉名字的提及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在目光汇聚的走廊上方,一个红色十字的标记与照片中的十字完美重叠在一起。
然而艾米丽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的异样,笑着推开了门。
“下午好啊小奈布,说了多少遍了,你才刚醒来,不要一直看手机啊!”
“他的画风完全变了一个人,能认出来我才奇怪。”一道低低的抱怨声,接着传来熟悉的将手机藏到被窝中的做贼心虚音效。
杰克愣怔的抬头,目光所及之处,金色的阳光虔诚又温柔的铺满了整个病房,为病床上半倚在枕头上的少年镀上一层神圣的轮廓,原本偷玩手机的少年几乎在瞬间便把作案机器塞给了一旁的舍友,略微凌乱的褐色短发下,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澄澈坚毅的光泽。
他几乎在瞬间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还藏!算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杰克医生,以后就是他负责照顾你了。”
“明白,学姐您就安心去约会吧,”奈布表情夸张的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白衣男子,“您好,我叫奈布·萨贝达。”
杰克很快从片刻的愣神中恢复平静,面对少年礼貌的介绍,他微微微弯,在不乏绅士礼度的微微鞠躬后,终于说出了那句迟到许久许久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杰克·柯斯米斯基,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主治医生了。(我叫雾刃,从今天起就是你的绑画了。)”
—END—
(1.踹人小分队,干活!
2.番外——扒一扒我的医生男友
3.据说下一届马术大赛手电筒太太依旧输的很惨。
4.爷爷,你关注的鸽子更新啦!)
【杰佣】失忆后死敌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失忆后死敌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文/癫晃
◎感谢灰色余烬老师为我挡刀,你亲儿子真不错(不是)
◎啊啦啊啦,我没掉马
01.
不应当,不能是,毕竟我只是一块小饼干。
这是萨贝达看到杰克·柯斯米斯基那张脸出现在病房门口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他的死敌,杰克,银镰之内连只蚂蚁都知道他们有多不对付,目前奈布是伤患,因被人偷袭受伤卧床的“小猎犬”,这时候杰克出现在他的病房外,无论怎么想都不像是来祝他早日康复的。
拜托,几天前他才和杰克打完一架,奈布的刀只差一点就能亲吻...
失忆后死敌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文/癫晃
◎感谢灰色余烬老师为我挡刀,你亲儿子真不错(不是)
◎啊啦啊啦,我没掉马
01.
不应当,不能是,毕竟我只是一块小饼干。
这是萨贝达看到杰克·柯斯米斯基那张脸出现在病房门口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他的死敌,杰克,银镰之内连只蚂蚁都知道他们有多不对付,目前奈布是伤患,因被人偷袭受伤卧床的“小猎犬”,这时候杰克出现在他的病房外,无论怎么想都不像是来祝他早日康复的。
拜托,几天前他才和杰克打完一架,奈布的刀只差一点就能亲吻到杰克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上把他毁容,这时候出现在他的病床前,除了乘人之危,奈布不做他想。
这伪绅士难道真要对他动手不成?
然而目前奈布因为某种特殊原因,不能对杰克的来访做出任何过激反应,他只能尽力装作懵懂无知,极为警惕地看着杰克,问出一句“你是谁”来。
他不笑的时候眉眼比较冷峻,很能唬人。杰克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敌意,窗外在落雨,风也不小,杰克披着件黑色的风衣,看着就像个普普通通来医院看望朋友的普通市民。
对了,手里甚至还抱了一束花。
杰克步子很稳,闲庭信步走到他病床边,花放在床头边的小桌上,他还有闲心整理一下散落在外的花枝,让花束保持最完美的状态。奈布不明所以望着对方,炸毛的猫一样,保不准就会跳起来挠人一下的那种。萨贝达头上绑了薄薄一层绷带,杰克抬手帮他理了一下碎发,然后拿过桌上本就有的苹果和水果刀,转手削起了皮。平心而论,杰克的手很好看,纤长白净,无论是压在钢琴琴键上还是握枪都很赏心悦目,即使是削果皮也足够优雅——奈布愿称之为装模作样。他和杰克之间少有如此“和谐”的时候,一般不是在动手就是在斗嘴,目前这情况,反而让奈布感到了不适。
他有些头痛——是真的痛——地扶着额头,声音带着病人特有的虚弱感,“抱歉,你是谁?”
水果刀切开果肉的响声轻微,但在安静的病房里就显得非常清晰。苹果皮连成完整的一条没有断开,杰克手腕一转从完整的白色果肉上剜下一块,插在刀尖上递到奈布眼前,眉眼里满含温柔,声音也是。“吃。”
奈布很认真地思考了苹果是不是带毒,最后还是迫于情况试图去接杰克手里的刀。男人微微收了一下手不让他碰到水果刀的握把,又把插着苹果的刀尖往前递了一下——这是不让他拿刀了。奈布有点疑惑,同时越发警惕,越看越觉得情况不对,但还是乖乖张嘴就着杰克的手把那块被晾了许久的苹果咬在了嘴里。
“医生说你忘了很多事,我很抱歉。”杰克说的很认真,又切下与刚刚那块分量相差无几的果肉来,“虽然说起来有点奇怪,但……我想我还是需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男友,杰克·柯斯米斯基。”
……什么玩意?
奈布含在嘴里的苹果,噎在了嗓子里。
02.
好尼玛疼。
萨贝达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有点耳鸣,视线也不是很清晰,额头有点拘束感。鼻翼间都是某种消毒水的气味,窗帘拉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模模糊糊耳边传来艾米丽的声音,语速不是很快,听上去也不太着急。
哦,那问题不大,我死不了。
单人出任务一般很难顾及后背,任务完成瞬间就是最松懈的时候,这一点饶是“猎犬”也不能免俗。奈布收枪时忽略了耳边不正常的风声,钝器装上后脑的瞬间他就失去意识,醒来时鼻腔里还都是血气。艾米丽见他醒了,转头调试了一下连在他身上的仪器,又腾出手在怀里的报告单上刷刷写下几个字,见他要起身,眉眼一厉,“不要乱动!”
不敢动不敢动。奈布脖子一缩乖巧地躺好,小心翼翼转头看了一眼室内情况。波本抱着手臂和艾米丽交流,远远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
不太对劲。
但他是头部受了重击,这时候根本不想思考太多东西,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我怎么回来的?”
他还没忘他是在哪受到了袭击,废弃建筑物的楼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同僚恰好路过的地方。
“是范无咎。特蕾西注意到你的位置在完成任务之后还长时间不移动,就上报给了我。大难不死,恭喜。”波本应了他的话,向他这边走了几步,尖头高跟鞋的鞋跟磕在地砖上,声音清脆。“本次任务我记得是完全保密的。”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
波本的意思很明显。“完全保密”的任务,执行人奈布会被偷袭,冲着后脑下的死手,根本就是奔着杀了奈布去的,怎么看都是自己人出了问题。
自己人里出了老鼠,放在哪个领导者眼里都是大患。波本接过艾米丽递过来的病理报告,
“我觉得你现在很危险,小耗子说不定还会动手。要么在医院,要么是你下次任务的时候。”忠心耿耿的小猎犬,执行力高,实力过硬,放在哪一个敌对势力眼里都是威胁。黛米在最后一页病理报告上扫了一眼,“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和艾米丽商量过,我会让她出具诊断报告,奈布·萨贝达头部受创,大脑部分区域受损导致暂时失去记忆需要静养。”黛米手腕一翻,把手里的病理报告展示给奈布看,“至于会不会有奇怪的人试图接近你……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办。如果小耗子还想继续潜伏,他就一定还会来杀你。”
“我是伤患。”奈布气若游丝地抗议。
“你躺着演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失忆患者就行。”
波本没给他选择的权利,这是命令而非征求意见,他们都不是闲人,在这之后波本就带着人离开了病房,留下艾米丽给他最后的叮嘱。啊,失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场戏并不难演,艾米丽强调了几个他需要演出来的点之后面上也挂上了遗憾。波本将消息放出去没多久就有朋友来看他,期间试图靠谈话让他想起点什么来。但……就像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一样,装作失忆的人,也没法真让他恢复记忆。
短短半天,他的病房就进了不少人,大部分是平日里也关系好的同僚和照顾过他的前辈,要憋着不和他们多说几个字委实不易,奈布说的身心俱疲,送走伊索之后窝在床上回想有没有说错话。他在黛米的私人医院里,私密性自然不用担忧,迷迷糊糊之间有护士进来替他换药,他哼了一声算是应了护士要他起身的请求,然后门就被敲响了。
来看他的人太多,奈布想都没想就应声请进,然后他就撞上了杰克那张脸。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脱口而出一句“你是谁”,而后又觉得这语气太冲,轻咳一声放缓语调,“你是谁?”
杰克静静等到护士换完药,锁上门,悠然自得地把花放下,又削了个苹果,语气温柔的能捏出水来。
“我是你的男友。”
03.
不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原因,比如性格不合,比如对方不太聪明,比如对方茶艺出色,比如对方人品有问题,比如两个人之间有过矛盾。
放在奈布和杰克身上,原因也很简单。
萨贝达觉得这个人,太能装了。
克己,温柔,从头到脚哪里都像个古板的英伦绅士,但奈布曾经和他一同执行过任务,知道这个人表象之下是多么恶劣的本性。好皮相容易让别人对他失去戒备,一同行动时偶有任务目标眼含羞涩看着杰克时,奈布都忍不住叹息一声,都是没见过杰克能有多嗜杀的可怜人。
但出刀出枪时奈布也从不手软。他和杰克的矛盾源自于根本上的理念不合,因为某些无足挂齿的小事打起来也不是一两次,到后来已经演化到路上碰见都要眼神交锋,黛米听闻手下的人不合的传言,轻叹一声减少了奈布和杰克一起出任务的机会。
这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但所以为什么他会突然多一个男朋友出来?这怎么看都很可疑啊?
他被苹果呛到,奈布很认真地思考了杰克是不是想用苹果谋杀他,然后就喝到了杰克递过来的温开水。
“我知道,这有点难以理解。”杰克控制着水杯的倾斜幅度,确保奈布可以以一个适中的速度喝下半杯水,空闲的手轻拍奈布脊背帮他顺气,温柔到不像话,“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告诉你才是对你的不尊重,我把事实告诉你,如何做决定,那是你的选择。”
事实个锤子。奈布忍住了翻白眼的欲望,三天前他们还互相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现在杰克给他削了个苹果,说我俩其实是情侣——这合理吗?
那必然不合适。
他的疑虑和震惊已经完全不需要伪装了,但杰克比他更能演,揣着明白装糊涂,哦对了,这人还委屈,仿佛他真的是爱人意外失忆,满心委屈和难受无处诉说的可怜人,还得坚持着陪护病床。
真没必要。
奈布心情复杂。
“不用怕我,也不用多惊讶。”杰克握上他的手腕轻轻摩挲,仿佛是真的在给予无措的爱人安抚,“你可以慢慢习惯,我问过黛儿小姐了,你有几率恢复记忆。”
你不对劲。
艾米丽放出去的消息明明是我很难恢复记忆。
种种细节综合起来,杰克这个人就显得无比可疑。您仔细想想,爱人身份是不是就是一个绝好的伪装?可以借以亲密的关系,有充分理由下杀手的身份?
曾经的不愉快和对于杰克这个人的了解让奈布很快就对他有了怀疑,他面上仍然是失了忆对外界无比防备的病患,挣脱杰克的手后撤身体,眼里都是复杂的尴尬,“抱歉……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杰克空出社交安全距离,微微附身,“是我有点激动。还有一点我需要强调,目前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公开,我们需要合适的机会告诉别人。”
不对劲,怎么都不对,这个人分明都快把可疑写在脸上了吧?
04.
“还好?还会突然头疼吗?”
被重物砸中头部的后遗症,这种间歇性的疼痛不是他装出来的,实打实地会冲击他的感官,疼痛复发时奈布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惨白着一张脸咬牙熬过去,然后在心里把袭击他的人鞭尸一万遍。杰克很会挑时间,避着所有白天会探望他的朋友来,晚上经常是安静的二人独处的时刻。每次进门杰克都会这么问他是否头痛,靠着他的答案预估他康复的程度。
有种说法是最了解你的人可能是你的敌人,这话放在他们身上是一点不假。相处方式和以前的改变并不大,但杰克显而易见对他展现出了过界的温和和耐心,甚至会在偶尔的交流之后把吻印在他手腕上。
说实话杰克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奈布差点跳起来给他一拳。
不,不是差点,他是真的有了这样的动作,然后就被杰克按住了。对方给了这个落在手腕上的亲吻一个完美的收尾,然后面色如常:“不要激动,曾经我的吻落在别处,现在情况特殊,我只能屈就。”
你不要空口造谣好像我们真的有过什么一样,而且你凭什么这么委屈。
萨贝达只能不断催眠自己,我是失忆患者,我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戏得演,这是必要的牺牲。他心里留着对杰克的怀疑,但当对方真的吻过他之后,他的耳尖是在真切发烫的。以往和杰克斗嘴时脱口就能出来的嘲讽甚至脏字都卡了壳,面对杰克含笑的眼睛时都生生咽了下去。他有口难言,又不能揪着杰克的领子问他是不是有毛病,只能纵容杰克的一举一动。落在手腕上的吻没过几天就移了地方,杰克晚上来看过他,时间不早,他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敷衍地应了晚安之后就闭了眼。耳边是衣料悉悉索索的响动,他没来得及睁眼,额头贴上一点点湿意。
柔软冰冷。
这一下把他吓到清醒,睁着眼无措地起身,因为起的太猛还差点撞到杰克的鼻梁骨。始作俑者面色如常,仿佛这举动他已经做过千百遍,“晚安,甜心。”
奈布处于一种很茫然并且震惊的状态,被子掖到下颌,却怎么也生不出困意。他想着那一句温柔缱绻的晚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发烫了。
杰克怎么回事,搞这么大的牺牲。
这是任务,必要的任务。
我是不是也不对劲了?
05.
当对杰克的感情发生变质的时候,每次和杰克见面就变成了一种煎熬。你永远不知道杰克下一句话能说出什么来,也不知道他能随口就造出什么谣。杰克•柯斯米斯基是优秀的谎话大师,所有人都被他瞒的滴水不漏,就算有别人和杰克同时在病房里,他也有本事把他们人尽皆知的死敌关系演成恋人。
不服不行。
这种温柔和爱意当然是假的,奈布心知肚明。他的动心和疑虑一起滋生,在杰克面前有多软化原本的尖刺,顾及“内鬼”时就有多难受。他只向黛米报备了杰克不对劲,却对他哪里不对只字未提。
他知道杰克迟早都会对他动手……大概吧?
“利爪”同样是黛米的一把好刀,如果这把刀转头对准黛米,奈布毫不怀疑黛米会亲手折断它。他后脑上的伤口已经逐渐痊愈,拆掉绷带几天后他在有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支着额头,“……我好像想起来点什么。我是怎么进医院的?”
艾米丽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幸运,说不定真能恢复记忆呢?前所未有的案例。”
说出这话一样是得到了艾米丽的授意。已经一个月毫无动静,是时候给鼹鼠*一点合理的刺激来收网了。
当晚奈布根本没有睡意,闭了眼神志却清明,枕头下还压着枪。夜间的私人医院只会更安静,走廊上轻微的响动也无比清晰。这个点儿就连医院内的护士也该陷入深眠,但奈布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很轻微的一下,不认真听几乎就要被奈布忽略了。脚步声一样被刻意放轻,奈布紧绷身体根据声响判断对方离自己的床有多近,手探到枕头下,握住枪柄。
对方的气息都快要落到奈布耳边时他瞬间起身,扣住对方咽喉用枪口抵住,保险打开的声音清晰可闻。月光足够让他看清来人是谁,他眉头一跳,意料之中又有点不可置信:“真的是你?”
杰克双手摊开至于身侧,“什么?”
杰克的眼神分外冷静,完全不像是被抓了现行的嫌疑人。不过他那么擅长演戏,这点情绪肯定能完美掩饰吧?奈布用力压着枪口迫使杰克微微仰起头,“别装了。”这几个字是奈布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演这么久,我都替你觉得累。”
“演这么久?”直到现在杰克才露出一点罕见的疑惑,更恐怖的是奈布竟然觉得这点疑惑才是真的。他狠狠啧了一声,“你袭击我的时候下这么重的手,我现在真想冲你的后脑也来一下——我看这儿的花瓶就挺好的。”
“……我想我们有误会。”杰克冷静地解释,试图让奈布挪开枪口,但显然是徒劳。他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今晚会有危险。”
“不劳您操心,你对我而言才是最危险的。再多的话去向谢先生解释吧,利、爪。”一字一顿的代号这时候只是嘲讽,因为深知杰克的体术是什么水平,奈布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指尖一直压在扳机上,腾出手准备去按响黛米特意留给他的警铃。
骚动和枪响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爆发,先于警铃声传进奈布耳朵里。奈布下意识要去勒住杰克脖颈,而后病房门被推开,年龄偏小因而也最活泼的特蕾西先比了个耶然后才笑出声,“奈布,抓到了!是平日给你换药的护士,她把明天给你的药水加了料!”
小姑娘看清病房内的情况,懵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脸上。
奈布看着手里的枪和杰克带着点诡异笑容的脸,憋了一肚子的问话都哽在了喉口——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就像曾经的那块噎着他的苹果。
06.
“半夜在药房偷换药水,如果不是艾米丽发现了,明天这药就会注射进你的静脉,然后我们的小证人就死的悄无声息。”黛米解释了前因后果,她分明想笑却生生忍住,抓到人之后她轻松了很多,也有闲心调侃两个人,“嗯……不对付,有矛盾,所以你们背着我谈了一个月的地下恋爱。”
“是他造了一个月的谣。”奈布面无表情。
实际上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用枪指着杰克喉口几乎真要下死手,但事实上要抓的老鼠根本不是杰克,甚至这人一开始是打算保护他安全才来的,这就很尴尬了。
经由黛米解释,一开始并不知道奈布是伪装失忆的杰克只停顿了一下,笑吟吟看着身边恨不得找个墙角自闭的“病患”,“所以甜心一直在陪我演戏?”
“别叫得这么恶心行吗。”
“好吧,好吧。我想想……我现在还能继续用男友的身份亲吻你吗?”
杰克•柯斯米斯基是个谎话大师,擅长话术,能把谎话编的滴水不漏。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一纸诊断书是假的吗?
END
*鼹鼠:内鬼。
【杰佣】Regurgitation
Regurgitation,意为逆流&反噬。
狼系管家X大少爷。
之前提到的打工杰梗片段摸鱼。
———————————————————————
清晨的长廊很冷清,雨水噼啪打在花园的月季上头,杰克垂眸重新整理了下领口纯黑的领结,流畅的西裤线条勾勒出他修长的腿型,干净的白色手套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骨节漂亮分明。
天才蒙蒙亮,冬季总是亮得很晚,尚有启明星亮在东边的阴云里。
杰克刚刚去吩咐过厨房热水,又去看了眼花园里角落种下的卡萨布兰卡,才重新换了身燕尾服走向二楼的卧室。
男人漆黑的碎发柔软干净,眉眼极其优雅清晰,猩红的眸子沉静又冷漠。
走廊只有他鞋跟轻轻敲击在大理...
Regurgitation,意为逆流&反噬。
狼系管家X大少爷。
之前提到的打工杰梗片段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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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长廊很冷清,雨水噼啪打在花园的月季上头,杰克垂眸重新整理了下领口纯黑的领结,流畅的西裤线条勾勒出他修长的腿型,干净的白色手套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骨节漂亮分明。
天才蒙蒙亮,冬季总是亮得很晚,尚有启明星亮在东边的阴云里。
杰克刚刚去吩咐过厨房热水,又去看了眼花园里角落种下的卡萨布兰卡,才重新换了身燕尾服走向二楼的卧室。
男人漆黑的碎发柔软干净,眉眼极其优雅清晰,猩红的眸子沉静又冷漠。
走廊只有他鞋跟轻轻敲击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很快这种声响也被厚重的毛毡地毯吞没了。
杰克特意在门口站了会儿,等到天色亮些,他手心的温度更高一些之后,才规律地扣了扣门,以示通知。管家用那把雕刻着毒蛇的黄铜打开他主人的房门。
萨贝达少爷也是在这样的天气把杰克带回萨贝达宅邸的。杰克当时蜷着腿坐在冬季的伦敦巷道的工棚里,被披着墨色斗篷的少爷拽上了马车。
十二月的伦敦不是很冷……杰克却觉得那时少爷的指尖烫得让人心脏一皱。
管家低下眉眼,幽红的眼睛在晦暗的门灯下不甚分明。
屋子里很温暖,壁炉里的火星还没彻底熄灭。书桌上的文件和羽笔随意堆着,那把从远东舶来的木椅上挂着件灰色的斗篷,领口猫头鹰的翎羽边嵌饰着红色的刚玉。
杰克叹了一口气,拨动了炉子里的火星,又走向窗台,拉开了厚重的暗红窗帘,天光照亮了家徽的蔷薇,也照亮了少爷的轮廓。
“少爷,半小时后是早课时间。”
杰克躬身在他床边说。
管家的音色很好,标准的音节如同河畔的晚钟。
“嗯……”
萨贝达少爷模模糊糊从舒适温暖的羽绒中坐起来,将手指搭上管家的手心,任由他将自己拉起来,轻巧解开领口上的蝴蝶结。
萨贝达少爷的头发略微有些长了,栗色的头发晃悠悠地垂在脑后,片刻后被管家轻松地挽起,用墨绿色的绸带固定住。
少年人的指节修长分明,指甲是圆润干净的浅粉色,随意搭在纯色的被套上。
“玛丽呢?”
萨贝达吐掉了那杯漱口水,微微抬起下巴,示意杰克为他重新扣好系带。
“她今天早上有些事。”
杰克垂眸,神色沉静又专注。
“所以由我负责您的洗漱更衣。”
“唔。”
杰克的手指摩挲过衬衣边缘,仔细将那些打磨细腻的纽扣挨个扣好,顺便替少爷整理好那些繁重的坠边,以及墨绿的领结。
“今天是德莱文的课吗?”
萨贝达问,抬腿让杰克为他穿好膝袜。
“是的,今天由他教授您舞蹈。”
管家垂眸托起他的脚裸,又将靴子的搭扣扣好,仔细替他系好复杂的系带,最后起身替他穿上深绿色的礼服外套。
杰克俯身替少爷理好袖口,雪松的气息浅淡地拂过萨贝达的呼吸。
“喂,杰克。”
萨贝达勾起眉眼,少爷蓝色的眼睛剔透又平静。
“嗯。”
杰克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抬眸看他,依旧是安静温驯的样子,深红的眸子如同月下的血泊。
房间里不算太明亮,萨贝达低头勾起管家的领结,强迫他们呼吸交错。
“你是我的。”
“……当然。”
呼吸间是少爷身上浅淡的柑橘和温柔的茶花味,杰克极深地看了一眼他蓝色的眼睛。
管家终于勾起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刚好的微笑,漆黑的眉眼深而优雅。
“我是你的,萨贝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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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逼逼】
少爷还没意识到他捡回来的是个什么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