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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藕饼文我真是看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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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评论区有些因为某几篇文中有部分借用《敖丙传》设定而抵制全文的现象,我想说你们真正应该抵制的难道不是靠着藕饼tag恰烂钱的文么?那种ooc的多了去了,人家大大为爱发电为了剧情的合理性去查阅并借用了相关作品的设定,可能瓜都没吃全,甚至没时间吃瓜,莫名其妙文就被抵制了,甚至有些就借用了一下人名,不知道有些人是跟风还是什么情况,如果真抵制请去漫画和漫画作者下面去骂,和写同人文的大大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本身因为哪吒2爆火这个圈子素质已经参差不齐了,请保持清醒独立思考,以后看到类似的我会删评

 ↓↓↓↓↓

我道此生如簪雪 (我心中的短篇最神没有之一,格局太大了,文笔特别细腻,让人沉浸其中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一定!一定!要看这篇,感谢给我推荐这篇文的人让我没有错过这个宝藏🙏🏻ps:我不信有人能忍住看这篇不哭!!)

  
缚龙 (内含地笼)

  
全天界都知道我在追你 

  
相拥 

  
倾城记 (这个大大的文写的都很不错,可以去翻合集)

锦绣前程 (文笔超好!有点小虐,大大的文都可以放心看)

阴差阳错 

春光乍泄 

锁麟囊  

转校生 

破尘 

阴差阳错(和上面的同名) 
【封神榜】十绝阵(我太喜欢这种封神向的了,能写好这种的真的很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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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疏狂(感觉文笔不错,但是是中长篇连载,入坑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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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中坛元帅吃醋了(虽然有彩蛋,但是不影响正文观看,写的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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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偷偷生下孩子后 (原大大因227事件退坑,文也快被删没了,这个是好心人搬运的版本)

老婆偷偷生下孩子后 (大大回来了!!大家可以去支持一下!)

他不会暗恋我吧 (校园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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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星惊雷(下) 

莲心龙魂(封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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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草式浪漫主义(现pa) 

穿心针 (哇,又找到一个神仙大大,文笔真好啊)

my soul pearl (刑警藕×神偷饼)

佳偶天成(上) 

佳偶天成(下) 

星君大人想离婚 (哪吒除妖归来发现老婆和天帝跑了(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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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和归属心 (这个里面的大藕太会撩了)

混元白日梦 

藕丝长 (又是新发现的神仙大大!写的超级好,但是很虐哇啊啊啊!!)

听说那个中坛元帅被老婆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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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见王(长篇论坛体,娱乐圈) 

就算世界无童话 

九十九封情书

华盖星君又在逃命 (神话历史大乱炖,大藕饼带小藕饼的爆笑温馨日常,超可爱)

焰色反应 (校园pa,一发完)

谁是小神仙 

那个和影帝炒cp的绿茶能不能别蹭了 (娱乐pa,连载中,影帝藕×新人饼)

最好的朋友不愿同我成亲 (两个小孩子青涩又懵懂的爱情故事)

如何适应大藕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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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中野绝对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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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 

请问你掉的是哪个哪吒 (簪雪同作者,这次是真he了!!)

云中书信来 

贪海疑城 

天尊,借根柱子盘盘 (封神向老夫老妻藕饼,又香又甜又搞笑,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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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反骨仔也会为情所困吗 

致A情史 

听潮月 

我亦飘零久 

焚心缚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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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丸驯化指南 

我恨仙骨无死生 (这个巨好看,超甜,本来都已经好久没磕藕饼了,这个文一下重新给我拉入坑)


  

  

苔舟夜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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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崽多年结果崽要跟脚踩鬼火头发冲天的精神魔丸私奔的孤寡龙王一枚呀

  水印是俺red书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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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意

去看吒2了,结尾和彩蛋能看出来还有第三季(好耶🥰)牵手给我看爽了,并肩作战给我看爽了,对视做约定更是爽上加爽,给我和我姐在电影院磕得昏天黑地狂拍大腿当场化生尖叫土拨鼠(禁音版)创飞全场螺旋升天

还有敖光敖闰你俩化形颜值是真高啊,申公豹你要是因为你爹你弟变反派我真的会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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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共雁声流

[考彪]渡河

*部分参考《翦商》的人祭说,看个乐呵,请不要纠结剧情设定


崇应彪惊醒是在黄河东岸。


日头毒辣,怒浪声如虎啸,带着沙砾的河水迸溅到他脸上。崇应彪猛地弹起,先摸脖颈,再探左眼,竟全都完好无损,他仰起头,双眼可以直视日光而毫无痛觉。

甲胄和佩剑都齐齐整整地挂在他身上,还是北伯侯的形制,崇应彪迷茫了片刻,在黄河旁跪下来,企图从水中照一照自己——河水浑浊,全无半分人影。

好。崇应彪明白过来。我已经死了。现在这个玩意儿,不知道该叫魂魄还是恶鬼。


终于死了。他对此甚至感到快慰。


早在一切发生之前,死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遥远恐怖的事。殷商重人祭,每一座屋舍的地基下都有人牲,和他一......

*部分参考《翦商》的人祭说,看个乐呵,请不要纠结剧情设定



崇应彪惊醒是在黄河东岸。


日头毒辣,怒浪声如虎啸,带着沙砾的河水迸溅到他脸上。崇应彪猛地弹起,先摸脖颈,再探左眼,竟全都完好无损,他仰起头,双眼可以直视日光而毫无痛觉。

甲胄和佩剑都齐齐整整地挂在他身上,还是北伯侯的形制,崇应彪迷茫了片刻,在黄河旁跪下来,企图从水中照一照自己——河水浑浊,全无半分人影。

好。崇应彪明白过来。我已经死了。现在这个玩意儿,不知道该叫魂魄还是恶鬼。


终于死了。他对此甚至感到快慰。


早在一切发生之前,死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遥远恐怖的事。殷商重人祭,每一座屋舍的地基下都有人牲,和他一处的少年们都对死亡司空见惯,每个人都做过死的执行者。

行祭礼时,人牲被反绑双手跪伏于地,他们挥起剑,干脆利落地砍掉人牲的头颅,血泼剌剌溅出去很远,身首异处的人牲在泥泞里抽搐几下,然后再也不动,躯干和头颅被丢进祭坑,几铲土下去,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后来质子旅随殷寿出征,战场真刀实枪,死便不再是他们独握的权柄,而是人人平等的命运。用殷寿的话来说:战争就是杀了对方,或者让对方杀了你。仅此而已。


但崇应彪看不起质子旅里的任何人。这群天真无知的贵胄,杀过的人都温驯无力如羔羊,哪里来的资格谈论什么你死我活?只不过是养在宅院里的狗,吃过几只主人放过血的野雉,就以为自己也能撕开虎豹的喉咙。

他们都不像他,他们都不如他。鄂顺还在南疆雨林采果的时候,姜文焕还在东海浅滩拾贝的时候,姬发还在西岐田间奔跑的时候,殷郊还在姜氏膝头鼓琴的时候……他崇应彪就已经和死直面对峙过。他们怎会知道北崇没有炭火的冬夜足以将人冻毙,饿红眼的野狼龇出獠牙时嘴里会淌下腥臭的涎液?不过是一群养废了的膏粱,幼稚,没出息,软骨头。

八百质子,再算上后来的太子,是他们没资格和他争。


崇应彪拔出腰上的佩剑,举到眼前晃了晃,那东西不是实体,但犹有日照下熠熠流转的金光。剑上篆刻北崇的虎纹图腾,并不是鬼侯剑。

殷郊的鬼侯剑还是被姬发拿走了。他以为自己会愤怒,却发现胸中对那把剑疯狂渴求的欲望已经荡然无存,也许这就是死的作用,他还没来得及和任何人了断恩仇,爱恨却已然烟消云散。


崇应彪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追到黄河岸边,怎么和姬发缠斗,怎么落水又挣扎上岸。但他记得这场鏖战最后是姬发先精神崩溃,可姬发的手仍然是不会抖的,他割开崇应彪的喉咙,像毁灭任何一个恨之入骨的敌人一样狠厉,却又哭得像失去任何一个视若珍宝的朋友一样痛楚。

姬发落下的眼泪,脖颈里喷出的鲜血,黄河冰冷的水,组成了他死亡的全部注脚。这场死全无气概,荒诞渺小,在全然崩坏的朝歌面前不值一提。崇应彪把剑收回鞘中,决定对生前的一切都不再追究——黄河水湍浪急,他此刻只想沿着河水走,去下游找一找自己的尸骨。


之前他从没来过黄河沿岸,更遑论这样一步一步地行走,对面就是西岐,崇应彪活着的时候从未涉足,如今身死,也并不打算过去看看。

西岐只能让他想到麦田,大片土地,建筑简朴寒酸,一个非常糟糕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能养出了那个人。


他从不知道姬发还有个哥哥,更想不到那兄长和姬发全然不同,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全然不同。温如玉,皎如月,身手却好得吓人,用那截弓弦勒在他脸上的时候,崇应彪竟无力反制。伯邑考和姬发叙过话,夜里居然找到他的营帐来,送了一管伤药,崇应彪早忘了颊侧有伤,却在接过药膏时莫名地脸上发热。

伯邑考叮嘱他药的用法,然后便转身离去,消失在黑夜之中,崇应彪攥着那药膏,心中犹疑不定:天下还有这样行事的人?他莫不是个傻子?


等到伯邑考的死讯传来,崇应彪才对此下了定论:他的确是个傻子。


朝歌城里天翻地覆,没了一个西伯侯世子,不过是海啸中又起一朵细浪,没什么人真的在意。崇应彪本来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他频繁梦见伯邑考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那双眼初见时狠盯着他,却并未把他放在眼中,送药时鲜少直视他,却真切地看见了他所受的伤。


崇应彪醒来后心静如水,只觉得过去一切都是无趣,思绪一飘到伯邑考身上,那双眼却又在他脑海里忽闪起来。

他有些气闷,又为这气闷感到不解,他知道仇恨、嫉妒、狂妄、自卑都是什么味道,此刻却尝不明白这种从未有过的酸涩。


===


鬼的脚程与生人无异,好处是不觉疲乏,崇应彪从日照当空走到暮色开始四合,夕阳缀在天幕一角,像烧红的一丸碳,长河落日是很美的景致,他左右无事可做,便驻足欣赏起来。

火烧云颜色赤烈,如一滴血落在布匹上洇开。崇应彪看了半晌,忽然想到,他活着的时候对这些嗤之以鼻,质子们有时赏月观星,听雪追云,他嫌矫情从不参与,若让他们知道此时他在这里一个人看落日,怕少不得要嘲笑挖苦一番。

就好像谁真的会来揶揄他似的,崇应彪背转过身,回到路上继续行走。也许他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离生活过的地方越来越远,一直走向荒原广阔的空寂。


直到他在河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峨冠长袍,面目温俊,姿态随意地席地而坐,身边簇着几只兔子,手里有一把草秆,正在编一匹未成形的小马。


是伯邑考。


===


质子们曾经激烈地讨论过一个问题:如果在战场上你杀一个敌军,也被他杀,双双变作了鬼,相见岂不尴尬?还要不要接着打下去?

这问题愚蠢透顶,崇应彪听完就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质子们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辩到最后,终于勉强达成了一个共识:人死之后今生便算告结,恩仇一笔勾销,彼此都只算陌路,所以你们已经不是敌人,不必再打,各去轮回投胎便可。

这答案实属偷懒,因为谁也不想死了还要接着打仗,人都没了,多少就消停点吧。但崇应彪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他看得出姬发和殷郊也是。

若有未竟之志,身殒亦不可阻挠,生生死死不止不休,也是应当。


崇应彪并未作声,而是蹑手蹑脚地接近,在离伯邑考不远的地方站住了。西岐世子尸骨无存,但魂魄形态完整,还是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样子,草秆在他手指间上下翻飞,马头和马颈已经有了形状,只差一副完整的身体和腿脚。伯邑考编得聚精会神,全然没发觉身边凑过来了一个同类。

等了许久,伯邑考始终目不转睛,崇应彪将长剑拔出几分,又狠狠压回鞘中,不存在的金属碰撞出很重的一声响。


伯邑考这才抬起头来,看见是他,站起身行了一礼:“北伯侯。”

崇应彪知道他下一句会问什么,抢先一步答道:“被你弟弟杀的。”

伯邑考注视着他,却缓缓说:“如果人本就有死志,即使假借他人之手,也算自杀。”

崇应彪只当他在为姬发脱罪,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说我有死志?”

“魂魄并不以身死之时为态,而是以心死之时为态,我当时入朝歌,抱必死的决心,进城的第一天其实就已经死了。”伯邑考说,又打量崇应彪一圈,“北伯侯若为姬发所杀,魂魄大概不会是这副模样。”


“好个必死的决心。”崇应彪嗤笑,“大圣人,殷寿把你的肉拿去给西伯侯吃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来,姬昌也不会死,你来了,他倒得吃儿子的肉。你们西岐的孝顺,原来是这么个孝法。”

他看见伯邑考的表情立即变得悲伤,悻悻地住了口。伯邑考转过身去,朝向黄河对岸,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脊背仍挺直,肩上却仿佛压有万钧的沉重。


“我知道。”伯邑考轻声说,“所以我至今不敢过河……我是替父领罪,但愧为人子,也愧为人兄。”

崇应彪不解:“你连命都不要了,还愧什么?”

“死并非最艰难的事情。”伯邑考说,“如今的时局,留下的人才要受最大的苦。让姬发来承担这一切……我无法心安。”


崇应彪被这简直闪着圣光的一句话砸得哑口无言,只觉得牙根发苦,不禁对姬发又生出几分妒意。伯邑考萧瑟地站在河边,崇应彪抱着胳膊看了他半晌,开口道:“你满脑子大仁大爱,最简单的规矩却不懂。”

伯邑考一怔:“什么?”

“我身为北伯侯,而你只是西伯侯世子,那日在营房动手伤人,是以下犯上。”崇应彪故意冷声说。

“那么北伯侯是要治我的罪?”


崇应彪微微俯下身,把伯邑考手里那只编了一半的草秆小马抢了过来,嫌恶道:“好丑。”

又说:“给我编一个,罪就免了。”

伯邑考讶然地看着他,终于慢慢笑了起来。


===


大公子近乡情怯,只肯在对岸遥望西岐,崇应彪觉得自己是个孤魂野鬼,没半点回北崇的想法。两个人生前全无交集,死后误打误撞碰到一处,倒也算有些邪怪的缘分。


魂魄没有维系身体机能的必要,不需进食,不需休息,但即使心性沉稳如伯邑考,也说做鬼实在是太无聊了。

他离世更早,从朝歌一路走到黄河岸边,已经走得烦不胜烦,自己琢磨出了些解闷的法子,编草秆逗野兔算一个,看日出也算一个。崇应彪对这两件事都没兴趣,但很乐意霸占伯邑考的成果,把那些草编的小玩意儿穿成一串挂在腰上,后来一串都挂不下,得左右各占一边。


伯邑考也问过崇应彪:“北伯侯在这里,是要找姬发么?”

崇应彪很坦诚:“我只是无处可去。”

伯邑考说:“落叶归根,总还是要回家。”

崇应彪笑出了声:“你不知道我父亲怎么死的?”

伯邑考的确不知道,当时传到西岐的消息只是四大伯侯谋逆,东南北伯侯都被处死,西伯侯拘禁。他在朝歌向姬发问起细节,姬发轻描淡写地带过。


崇应彪便把那日龙德殿上的经过讲了一遍:结巴鄂顺竟真敢去砍殷寿,姜文焕磨磨叽叽,全靠他老子才能活,姬发这混账居然最后才跳出来说话,早干什么去了……伯邑考听得沉默,似惊骇于殷寿的残忍。崇应彪讲完,又自暴自弃地懊恼起来,给一个替父而死的人讲他弑父的经过,天知道伯邑考会怎么想他。

伯邑考却问:“对你而言,殷寿是不是比老伯侯更像父亲?”

崇应彪皱眉:“你什么意思。”


如果对父者的定义停留在生恩,崇侯虎已经仁至义尽。崇应彪诞生于世,贵为一方伯侯之子,不是奴隶,不是贫民,已是难得的好命。但崇侯虎所做的一切也就停留在此,除了一个寓意并不美好的名字,一个入朝歌为质的指派,他可以说没有给过儿子任何东西。

说殷寿像父亲则更为荒唐。质子旅中不乏有人真心敬爱向往他,但崇应彪从来没有。殷寿就是朝歌这座城化作人形的模样,富丽堂皇,鲜血淋漓,被他掌握的人往往以为自己能成为殿上光鲜的玉雕金箔,其实只会是地基下深埋的烂肉枯骨。苏全孝已经是最好的例子,他不配做他们的兄弟,他太蠢了——而殷郊甚至都不必提起。


“我是说。”伯邑考解释,“殷寿待你比老伯侯更好。”

崇应彪大笑出声,旋即表情又变得冰冷。

“什么叫好,情分?关爱?这些拿来骗傻子的东西?”崇应彪说,“我杀崇侯虎,是因为杀了他就可以从殷寿那里得到权力,和这两个人本身都毫不相干,我根本不在乎——”

“让姬发杀了你也是为了权力?”伯邑考柔声打断他。


他们本来一同坐在一棵古槐树下,崇应彪听到这里脸色发青,一把从地上站起,转身就走。他闷头猛走了半晌,又停下来,转身对身后不疾不徐却缀得很紧的伯邑考怒目而视。


“大公子是否管得太多。”崇应彪说,“我不是你弟弟,你没资格说教。”

“你不是在找你的身体么。”伯邑考却转开话题,“我们做个交换,我帮你找回尸身,你就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崇应彪从上到下打量他一圈,怀疑道:“你怎么找?”

伯邑考变戏法一样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蓍草。

“学艺不精,比我父亲差些。”伯邑考微笑,“但寻物应当是够用的。”

崇应彪无语凝噎,伯邑考将那把蓍草夹在指间,竟真煞有介事地卜算起来。


===


人死之后,时间的维度也就失去意义,他们并不知道离朝歌城里那场惊天的动乱已经过了多少时日,但毫无疑问,崇应彪的尸身即使还能找到,也已经被河水泡烂、河鱼咬坏了。

“这倒无妨。”伯邑考很乐观,“能收殓几节骨头也是好的。”

大公子身遭醢刑,死状之凄惨在世间也算绝无仅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几分残酷的幽默。崇应彪并未作声,在心里叹了口气。


伯邑考算出他们应当向西南方向寻找,四野一望无际,他的方向感是在西岐横平竖直的城池里长出来的,眼下根本派不上用,崇应彪见他难得一见地面露迷茫,忍住笑意,抬手向远方一指:“是那边。”

“你如何得知?”伯邑考虚心求教。

“看星星。”崇应彪面露得色,“我天生就会。”


夜色无垠,星河如璀璨灯火,伯邑考仰起头,中天一颗极亮的星像钉在穹幕之上,崇应彪就是靠它来指认经纬。

“北极星。”崇应彪说,“这星星救过我的命。”


“当时大雪封山,人本来不该进去,我一时侥幸,觉得那路我早已走熟,就沿一条小道上了山,结果被一只老狼紧追不舍,我躲在树上足有两日,那狼终于走了,我从树上下来,但积雪早把脚印盖了,找不到出山的路。”崇应彪说,“那天又阴又冷,我如果走不出去,会活活冻死,天上的星星几乎都被云挡着,只有北极星可以看见。”

“为什么要进山?”伯邑考问。

崇应彪看他一眼:“我哥哥说我的狗跑进去了。”

“那狗……”

“不知道。”崇应彪说,“还是崽子,大概被狼吃了。”

伯邑考一时无言,便只是和崇应彪一起望着远处的银河。


“说起来。”崇应彪一甩披风,示意伯邑考跟着他走, “你们西岐务农,要看天时,难道你不懂推演星象?”

伯邑考说:“我若说我不信那些,你信不信?”

崇应彪低头瞟了一眼他手里还握着的那把蓍草,意思不言自明。

“还是不太一样。”伯邑考说,“看天时,是看风晴云雨,为的是作物能够顺利长成,但我不信人的命数全由天定,更不相信用人行祭就能上达天听。”

他声音低沉柔和,说出的话却大逆不道。


人祭是殷商数百年的传统,天经地义,被王室奉为圭臬,崇应彪自认狂妄,对这历来的铁律也不曾起过不敬之心。伯邑考质疑人祭,简直无异于理直气壮地宣称:父母不需儿女赡养,他们老了,就该丢到山崖下去。

他甚至表情平静,语调和缓,就像全然不知自己这番言论是什么性质,崇应彪愕然:“你认真的?”

伯邑考说:“人祭若真的有用,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


西岐并非只是务农,黍麦种不出一方伯侯的位置,相当漫长的岁月里,他们都在为商王捕猎用作人牲的羌人。

姬昌年轻的时候,手里的斧也不只用来割麦,而是实打实地染透了血。

后来姬昌老去,弟弟们年纪尚幼,伯邑考身为长子,自然而然地要接过父亲手中的责任。伯邑考资质过人,骑射皆精,武艺也超群,他在很多事上都是天才,猎俘这方面也并不例外。

十人,三十人,五十人,七十人。世子出手的时候,捕猎人牲这件事简单得仅仅是达成数字。


但每次猎俘回家,伯邑考总要做上几天的噩梦。

他会梦见田埂上一列列用绳子绑缚的人牲队伍,那些羌人麻木地行走,黯淡无光的眼睛忽然变成羊的横瞳,继而他们头上生角,身上长出毛皮,完全变成直立行走的羊,那些羊满眼血泪,冲向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他和雪龙驹,把他们一人一马都撕得粉碎。

他们说,你会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这是报应。


伯邑考从噩梦中惊醒,睡在他身边的幼弟姬旦察觉,贴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伯邑考轻轻拍打着姬旦的后背,姬旦说,哥哥,你睡得不好,你怎么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满头冷汗,这问题不该向姬旦这么小的孩子去说,但伯邑考还是忍不住要问出口:人祭,真的有意义吗?

天亮后他跪在父亲面前,把这个沉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父亲,人祭,真的有意义吗?


姬昌知道疑窦已经在他长子的心中萌发,这怀疑一旦开始生长,就像石罅中的种子一样,总有一天会崩裂整个石头。伯邑考在叩问殷商几百年来王柱的地基,他为此惊惶不已,却在惊惶中愈发抓住一把注定开启未来的钥匙。

西伯侯将他的长子拥进怀中,姬昌擅长推演,而此时不必预言也能看清他的孩子们正走向什么样的命运:姬家这代人第一个从漫长的昏昧里睁开双眼,但最先觉醒文明的人,势必最先承受痛苦。


孩子。姬昌用残破的声音说,你是对的。

伯邑考从他膝前抬起头,看见父亲眼里落下滚热的泪水。


那一天,姬旦也得到了他毕生最重要的一堂课:人祭,是殷商最庞大、最黑暗的骗局。


===


“没有人活该为了这样荒谬的理由去死。贵族如此,奴隶也是一样。”伯邑考说,眼中涌起磅礴的悲伤,“我一生捕杀人牲千百,最后死于献祭,身受刀劈千百,这是赎罪。”

崇应彪已经被彻底震住了,伯邑考这套理论完全超出他的思维体系之外,造成彻底的崩塌和混乱——是商王索要人牲,你怪罪到自己身上做什么?人祭真的是滥杀?那殷商王朝数百年,所有被献祭给上天先祖的人,都是白白死去?我们从小就亲自行祭,难道全都不是荣耀,只是罪孽?

他自认绝非善类,也没少恃强凌弱,杀人对他来说不是会引起波动的事,冀州一战他手刃五十敌军而不曾眨眼。但在战场上杀人是军功,他可以为此倨傲,行祭时杀死无力反抗的人牲,若真的没有意义,就彻底变成了他鄙夷耻笑的行为。


“……不是赎罪。”半晌,崇应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不是你的罪。”

伯邑考没有回答。反思并不是毫无代价的事,他既然要醒,要这天下一起醒,自己搭建起的良心就只能忍受疼痛。

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兄长,同时也是最严厉的兄长,他把最爱的两个弟弟领上一条极尽艰难的道路,未来的世界应当如何破,如何立,他们需要付出一生来求索。


“我死之前,姬发反了。”崇应彪说,“这些话你和他讲过吗?”

“还没来得及。”伯邑考叹道,“他受殷寿影响太深,许多思想恐怕一时难改……但即使他心力不足,姬旦也总会完成。”

崇应彪听出伯邑考话音里的笃定和信任,忍不住说:“你弟弟还是小孩,这么复杂的事,你就敢保证他能做到?”

“……这些事本来应当我来做。”伯邑考说。

崇应彪一股无名火起:“你要替姬昌死,要替姬发造反,还要干这干那,几辈子才够用?”


伯邑考却认真思考起来:“真的有转世轮回么?”

“鬼知道。”崇应彪说,说完意识到自己现在就是鬼,只好把嘴闭上。

伯邑考忽然道:“眼下到处都在死人,我们却从没见过其他的魂魄,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们都已经去投胎了?”崇应彪说,“那我们怎么还在这儿?”

这问题又诡异,又惨,又着实很好笑,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心中涌起千头万绪。

“是不是需要……入土为安。”伯邑考说。


这是一个站不住脚的猜测,却也是此时可能性最大的猜测。

崇应彪声音有些嘶哑:“那你……”

即使死在战场上的士兵,也算是有一处埋骨之地,但伯邑考被粉身碎骨又制成肉饼,可以说连一个器官都拼凑不全,更遑论其他。伯邑考提出这个猜想,等于为自己敲定了命运:孤魂野鬼,不入轮回,一种彻底的孤独。

崇应彪换了个语调:“那我和你一样啊。”


伯邑考转头看他一眼,忽然拉起他的手,迈开步子几乎是奔跑起来,崇应彪被他拽得险些拌个踉跄,简直搞不清这大公子又在发什么疯。

“要找。”伯邑考说。

 “什么?”

“只剩骨头也要找。”伯邑考说,“你才多大年纪……你该有新的生命。”


崇应彪无话可说。魂魄的皮肤没有温度,伯邑考牵着他的手却有力道,他一生从未有过这样坚定而温柔的触碰,若这是对死的补偿,他可以再死千千万万次。


管他的。崇应彪想,然后又什么都不再想,任凭伯邑考牵着他,任凭他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终于在一处浅滩有所收获:被水草缠住的一把肋骨。


其实非常奇妙,肋骨长在身上的时候人并不会察觉,但当看到那淡色的骨殖,崇应彪只觉得心里生发出一种极为强烈的情感:这是我的骨头。

他已经没有躯体,但当碰到那把肋骨的时候,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胸腹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像是活着把骨头从他身上摘下一样。


崇应彪倒抽了口气,一点也不敢再碰,伯邑考帮他将骨头收拢起来,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


肋骨上有断裂过的痕迹,崇应彪解释:“那次我从悬崖掉下去,中间被一棵大树拦住,人差点摔成两截,但捡回一条命。姜文焕当时跟我说,这种大难都能活,命实在是太硬了。”

伯邑考听得眉头紧皱:“什么时候的事?”

“忘了,前两年吧。但很值得,因为我把敌军将领的脑袋带回来了。”崇应彪得意地说。


后来找到腿骨,崇应彪便说他练骑马,战马性情太烈,磨掉他双腿内侧一层皮肉,那些日子几乎路都不能走,却还要演习急行军。

找到肱骨,崇应彪便说他其实也很擅射箭,不在姬发之下,姬发叛逃出城之前射瞎了他的左眼,什么稀烂准头。

找到锁骨,崇应彪便说母亲还在世时用小兽的牙给他做过一个吊坠,他一直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后来有一次渡河作战,他和敌军从船上打到水里,再上岸的时候吊坠就不见了。


这是寻找和拼凑骨骼的过程,伯邑考却觉得这青年将人生也在他面前拼凑了一遍,许多细节,许多苦厄。崇应彪讲这些的时候神情很复杂,字斟句酌地试探,一面组织语言,一面悄悄地观察他,可以说是谨小慎微。

伯邑考心如明镜,如何看不出这表面暴戾的青年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童年受尽欺凌漠视,还未长出成熟的心智,又被丢到朝歌,等于从一群野兽走向一班魔鬼。姬发年纪太轻,脾气又烈,和他只有针锋相对,崇应彪短短十几二十年的生命历程里,最温暖的颜色怕不是自己这个一闪而过的外人。


殷商如今的制度太乱了,重贸易,重兵戈,重祭祀,却缺乏合理的教育礼法,所以父子相争,手足相残,人人杀伐厮斗……其实也不奇怪,连人命都不当一回事,还能有什么道德可言。


崇应彪注意到伯邑考心事重重,便不说话,只安静地坐在他身旁,之前伯邑考将那些草编都拆了,给他把骨头系在一起,拿起来像拎着造型诡异的武器。崇应彪把寻到的骨头数了一遍,见伯邑考眉头越皱越深,想转移他的注意,便说:“我不准备接着找了。”

“什么……为什么?”

“白费工夫。”崇应彪说,“能找着这些已经不错了,剩下的不是沉到河底,也该流到海里去了,你难道还要把东海翻过来?”

伯邑考摇摇头,但是笑了:“我想做的事,和把东海翻过来有什么区别?”


他见崇应彪目光沉沉地凝视着自己,就伸出手去,抚了抚青年的后颈。

“如果不想找了……就把它们埋起来吧。”伯邑考说,“下辈子去一个好地方。”

“那你呢。”崇应彪没什么情绪地问。


“找个时机,过河,回西岐。”

仿佛已经过了千百年,伯邑考才这样回答。


平心而论,他还没有酝酿足回家的勇气。面对死他并不畏惧,但想到父亲的泪水,弟弟们将要负起的责任,他却发现自己未敢直面。他离去太早,死者对生者的一切都无能为力,他年轻,英勇,聪慧,仁爱,但这一切在无能为力的前提下都变得可恨。这是没有两全的死局,注定在此后成为他长久的折磨。

也许他的确会被彻底排除在轮回之外,没有下一世新的生命可言,对人间的一切记忆与认知定格在此,他会目送熟悉的人离去,这目送会逐渐多到不可计数。

尽管如此,他也终究会回去——回去看父亲如何衰老,姬发如何向东挥戈,姬旦如何建立起一种新的秩序——还有西岐一望无际的作物,如何一季一季地发芽,生长,结实。


崇应彪说:“好。”


他拎着手里的骨头,慢慢站起身来,动作迟缓,仿佛躯体经过重新组装。他低头看着伯邑考,问:“当时你说,帮我找到尸身,然后我就听你说一句话,你还记得那句话么?”

伯邑考仰头看着他:“你要听?”

“不。”崇应彪却拒绝,“我永远都不想听。”

他又深深看了伯邑考一眼,握紧手中拴着骨头的草绳,转身向远处走去,姿态无比决绝。伯邑考下意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他应该开始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告别,就像当时所有人只能接受他的诀别。


崇应彪坐过的地方还有些东西,伯邑考拿起来看,是最开始那只他编了一半的草秆小马。


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马一直就没有编完。


===


夕阳渐沉,长河落日是很美的景致。伯邑考立在河边,他望着远处的土地,像能望穿那土地过去与未来所有的命运。

命运里他在序章的角落,面目模糊,生涯晦暗,不过是海啸中一朵细浪。他的马留给父亲和弟弟,篪落到殷寿的手上,带着无数珍奇去了朝歌,归来则是两手空空。


四野寂静,身后却忽然传来长剑撞进剑鞘的声响。


伯邑考霍然转身,崇应彪一手按着剑柄,另一手背在身后,向他笑了笑。

崇应彪的脸色非常差,看上去就像又死过了一回。

“怎么回事?”伯邑考下意识去摸他的脸,“骨头呢?”

“砸烂烧掉了。”崇应彪说,眼中的笑意更大了些。


伯邑考知道那些骨头仍然能牵动他的痛觉,震惊得说不出话,崇应彪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出来,递到伯邑考面前:“只留下一截。”

他手心里躺着一支乐器。

一支人骨做的篪。


“你的篪殷寿用过,已经脏了,不要了。”崇应彪说,把那支篪塞进伯邑考的手里,“以后用这个。”


即便是在摘星楼上,伯邑考的头脑也没有这么一片空白过,骨白的篪被打磨得光滑,钻孔的大小也恰到好处,但制作的工艺越是细致,他就越不敢去想那倒底是什么样的过程。

“你为什么……”

“我想跟你走。”崇应彪坚定地说,“回西岐,以后打回朝歌,或者去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


就像当年他困在深山,积雪冰冷,夜空阴云密布,周围是无尽的深邃恐怖的黑暗,只有北极星亮在天中,陪伴着他,又为他照明。

没有选择,也不需要选择,那就是且永远是唯一的方向。


他们之间淌过长久的静默,久得能够模糊生与死、人与神之间的界限。

此时王朝崩毁,一切轰烈都才揭开了一个边角,他们已宣告退场,留在世上的只有注视的眼睛,而黄河奔涌,对岸的故乡唤声沉沉,早离去的人,也该早些归来。

伯邑考又一次牵起他的手,向渡口的方向走去,崇应彪提步跟上。



不必再有犹豫,游子羁魂将要渡河。

无论浪急浪缓,风紧风平。






我要番茄锅底

【言归何昊】LuvisDrug

  


伪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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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破镜重圆文学

回忆穿插,时间线混乱预警


                     痛终有时,爱必将至


01/

在不知所措的年纪,什么都不尽人意。


何浩楠在20岁的时候就遇见了李昊。


他们的故事开始于散场时的一个拥抱。对于两具长久缺爱的身体来说,拥抱就是一场最小型的火灾。


后来,他们相拥着去便利店买啤酒,临街就...

  


伪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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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破镜重圆文学

回忆穿插,时间线混乱预警


                     痛终有时,爱必将至


01/

在不知所措的年纪,什么都不尽人意。


何浩楠在20岁的时候就遇见了李昊。


他们的故事开始于散场时的一个拥抱。对于两具长久缺爱的身体来说,拥抱就是一场最小型的火灾。


后来,他们相拥着去便利店买啤酒,临街就坐。路灯下夏夜的风都是咸的,嘬饮几口,何浩楠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假借醉意,他嬉闹着要接吻。


急不可耐地想要占有。


用身体推开门的时候,何浩楠解开李昊的衬衣,两人交换体温。



窗外是气象台早就预报过的暴雨。


何浩楠想:原来爱真就是一瞬间的事。





住在一起之后,他们养了一只漂亮的小狗,取名叫秋香。

李昊喜欢周星驰的电影。


他们带她去洗澡,给她挑小零食,陪她闹。她很爱惹事,也很粘人。

秋香喜欢从俩人的腿上跳下去,又跳上来。在花盆里踩了满脚的土,又跳到何浩楠的床上,他起先还会骂她,之后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还不知道出门才可以大小便,也不知道卫生纸不可以咬,见不到人就要哭,没有人生气。

大家只会揉着她的脑袋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小狗啊。


李昊很喜欢抱着她睡觉。她的身上很香,是温暖的小狗味道。


他在日记本里写下,秋香是我在人间的第二个月亮。




感情在细水长流的日复一日里潜滋暗长,却又好像在一刹那,就走到了今天。



秋香已经病了很久了,在李昊出差之前就病了。


她开始站不起来,身体不停地抽搐,口水流在软垫上。吃了很多药,但是一点都不见好转。


出差三个月里,何浩楠只跟他打过几个视频电话,没有提过秋香的事,李昊也没问。


但他明白,她应该是离开了。



“秋香好像是一个纽带,一头牵着我,一头牵着何浩楠,现在纽带没了,我和他也越走越远了。”

李昊用拙劣的借口搪塞问询的朋友。


他也曾经在辗转反侧的晚上,认真思考过,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没有误会和争吵,可能因为总是在一些微小的时刻,刚好我错过你,刚好你错过我。就好像一直并驾齐驱的两辆车,一个人为了避开石块踩一脚刹车,另一个人为了通过那个红绿灯用力加大油门。

结果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就走散了。




何浩楠做事情从来都很干净利索。

李昊回来之后,不出意外得,家里已经没有秋香的任何痕迹了,就好像她没有来过一样。


他有些恍惚了,竟然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过去的一年时间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大门“咔嗒”一声被打开,何浩楠兀自闯进他的视线,不再容他神游,直接把李昊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何浩楠小时候喜欢跟着音乐蹦蹦跳跳,指着电视机里在舞台上表演的人闹着也要去。


谁也没想到,当年的小屁孩一转眼就长大了,拿着高中毕业证回家,一拍桌子,说什么也不读了。


“我就是要站在舞台上。”


从象牙塔跌落到俗世,何浩楠按着公司的安排亦步亦趋、摸爬滚打却节节败退。


现实把想象中的光鲜亮丽撕破,何浩楠被硬生生直接摁在犬牙交错的生活上,切开皮肤,直入筋骨。


失败感比口含硬币还苦。


一次又一次石沉大海的努力,让何浩楠直挺的脊背变得有些弯了。



又一次接到父母的电话,他咬紧牙关,尽力装出轻松的口吻,时不时还笑出来几声。



他还在读书的时候刷到过好多年前的美国脱口秀视频。

“九·一一”事件发生后不久,美国人就开始做娱乐脱口秀,一边捶着桌子忍住眼泪,一边继续说笑话。


他当时不太明白,现在理解了。

人还能笑的时候,是不容易被打败的。


他渐渐变得柔和,又带着妥协。有了与一切失之交臂的勇气。


每次经纪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何浩楠看懂他遗憾又愧疚的眼神,就会立马拍拍他的肩,“没事,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淡然的笑。


熟悉的人都明白,这是他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就像是某种戒断反应,对竖起利刺来激烈抗争的行为过敏了。 




所以当他感受到李昊在两人亲密关系中逐渐淡出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


算了。


不被重视的每一秒里,他都在后退。





何浩楠和李昊很久没见了,现在久违地坐在一起,竟然聊了很多。


时间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李昊絮絮叨叨一直在说。

喜欢吃何浩楠做的饭,虽然大部分就是一锅乱炖,不过只要不加香菜就都喜欢。之前给何浩楠买的那件卫衣,其实是情侣装,但是他的那件快递半路丢了,他也就没再买。之前在小区下面遛弯的时候看见了一只跟秋香长得很像的小狗,不知道是谁家的也可能是流浪狗。说起他们旅行时看过的冰川和草原,一定还要再去一次色达。


“其实我以前还查过爱尔兰的机票,那儿的结婚登记收费还是阶梯价。”


命运敲定了这么发生,何浩楠决定在分别时不用遗憾的口吻。


他只说了句,“没想到你想过这么远。”


他们太相像了,不然不会心意相通到彼此一眼就深陷。

酝酿已久的告别不必说出口,他们都明白到这儿就结束了。




李昊轻吐一口气,不知道何浩楠的体贴是否与生俱来,以前他就常常因此内心感激,今天也一样。

不罚谁做亏欠的罪人,利落又大方的分别,也算是好的故事结尾。


释然了许多,李昊又开始唠些有的没的。

太阳在他那边,何浩楠盯着他看久了,眼睛疼得有些泛酸。



最后一次说完再见,何浩楠站在2月的风里,他感觉零下的温度快要腐蚀掉他的小指骨。

但打火机怎么也点不着烟。


冻得有些僵硬,不知不觉中下起了雪。

何浩楠听见雪落在睫毛上的声音,他抬眼定定地看着李昊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方向。


雪化在眼角,竟有几分像眼泪。


香烟受潮了,他也是。



02/


何浩楠一直坚信,缘分不可转身。


直到在23岁这年,他又遇见了李昊。


旧日里的回忆扑面而来,他的面容带着尘封的气息,脑中捕捉到的名字一直被刻在心头,如今已淡淡泛黄。


曾经熟悉的名字如鲠在喉,怎么也无法开口,只剩下一句客套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呀!”,李昊热络地揽过他的肩膀。


口吻熟稔得仿佛他们从末分开过,也没有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整整两年。


风吹过树叶婆娑,光影落在他的侧脸。


他的普通话还是夹着明显的顺德口音,风拂过额前的碎发,清清楚楚地露出那双眼睛,和以前一样清澈剔透。他好像瘦了,脸上的线条凛冽许多,也白了些。


现实有些割裂,时光从心中越入眼前,何浩楠仿佛看到李昊在模糊的逆光里站在家门口朝他招手,喊他快点穿鞋,要牵着秋香出门遛弯了。







后陡门终于结束了连绵几天的阴雨天气,太阳早早挂了起来。


何浩楠今天要出外务,清晨6点时就已经起床了,推开门是满目的霞光,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特有气息,总能神奇地抚平他纷扰的思绪。


深吸一口气,早起的萎靡倦怠被一扫而光。


后陡门是他的灵丹妙药。


这儿的日子慢悠悠的,白昼似乎都被拉长,像村子里那头耕地的老黄牛,从鼻腔里发出的叫声粗厉又悠长。


何浩楠终于能放下前几年昼夜颠倒的不良生活方式,从觥筹交错的浮华世界抽身,双脚踩在土地上的时候,他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过自身存在的重量。




“小何,你们要出发了吗?”


闻声回头,李耕耘抱着一捆木板走过来。


“哥,你咋起这么早?”

今天只有他和小童要出外务。


“李昊吵着要狗乐园,抓紧给他做了,省得天天烦我。”

李耕耘说这话的时候,正蹲着用砂纸打磨木板边缘,眼神隐入帽檐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但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何浩楠捕捉到了。



何浩楠最近变得很敏感,但仅限于对李耕耘。


李耕耘跟李昊讲话时的眼神,动不动要搭在李昊肩上的手,总是贴着李昊的肩膀,护着李昊上脚手架的双臂。


他的视线总是会自动锁定,再无限放大。

情绪像持续发酵的面团。


这一切的起因是李昊费力跨上田坎时,拒绝了何浩楠伸出的那只手。


为什么他可以?


自那之后,视线里只要同时出现这两人,何浩楠就控制不住在心里一遍遍地质问,介怀地皱着眉头。


但没说出口的问题,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哦,那辛苦了哥。”

何浩楠的语气混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愠怒,已经是他尽力抑制喉咙翻出酸水的结果。


有意思,给李昊做狗乐园,你来跟我说辛苦了。

李耕耘看着何浩楠离开的背影,打趣地勾起嘴角一笑。




原本被唤醒了神志的脑袋又变得迷迷糊糊,在强打精神完了一整天的工作后,何浩楠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回到后陡门,如愿以偿得,他发烧了。


早就撑不住了。


藏住自己的心绪,在所有人面前扮演起若无其事的多年旧友的角色,毫无差别与人群一起嬉闹,是他为数不多敢直视李昊的时候。


李昊不一样,他会揽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啊”,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呼喊的名字,“何浩楠”总是其中一个,用广东人才懂的俚语玩笑着嘲讽他,他甚至大大方方地分享两年前的感情经历,即使隐去了何浩楠的姓名,但他的坦然依旧是一把利剑,高悬在何浩楠的头顶。


爱就是交付自己生杀予夺的权利,他一直岌岌可危。



他明白李昊的坦然是因为彻底放下了,但他却是陷入了沼泽,留恋着过期的糖果。


那天李昊走了之后,何浩楠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只有时针“滴答滴答”的声音陪着他。

坐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他一动不动。

后来云层涌起遮住了月光,目之所及是一片漆黑,“滴答”的声音也停了。

挂钟没电了,指针停在了凌晨两点,何浩楠的指针也跟着一起,停在了他们还相爱的岁月里。






他曾经想了很久,李昊好像没有很特别的地方,只是在他身边时,自己很开心。


李昊走之后,他好像在雪地里穿着厚厚的棉服怀念夏天,心怎么也捂不暖。


何浩楠曾试图找到像他的人,可最后才发现,原来最像他的是自己。





闪电照亮云层,一声闷雷作响,风雨急骤穿过黑夜,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


何浩楠被雷声惊醒,脑袋还是昏昏沉沉,一股温热的触感从背后传来,是记忆里熟悉的拥抱。


何浩楠以前有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压力导致睡眠不好,总是频繁被噩梦侵扰,梦里难受地叫出声来,李昊总是及时把他唤醒。


“没事的,我在。”,环住后背轻柔地拍打,平息他刚刚经历的狂风暴雨。


有时候,他也会抱着李昊的背入睡,肩胛骨像海岸,他是偶然泊进的一条船,收下破碎的船帆,平静地停靠。





何浩楠现在感觉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挣扎着转身,想看清楚来人是谁。


费了好大劲转过身,床边却没有人影,可他分明感觉到了。



微弱的火苗晃动几下,熄灭了。


03/


李昊端着一锅荸荠雪梨汤放到李耕耘面前。


“啥意思啊?”李耕耘被这一锅整懵了,而且他还是用的蒸锅。


……



“你拿去给何浩楠。”


“你自己不去叫我去。”


“叫你去你就去,别说废话。”

李昊不管他情不情愿,就把这一大锅要往他手上放。


“哎哎,不是,你就不能拿个碗盛出来吗?”

看着锅里的汤勺,有点体贴,但不多。




李耕耘端着雪梨汤进屋的时候,何浩楠还蒙着被子在睡觉。


“生病了还蒙着被睡,病气都跑不出去了。”

他尽量放轻手上的力度掀开被子,拍了拍何浩楠也没把人叫醒,只好把碗放在床头柜,等他自己醒来喝了。




“送咯。”

李耕耘溜达到李昊面前,打趣的眼神一直瞟他,也不明说,看得李昊心里发毛。


“干嘛,看屁啊!”


“刚帮你办完事,就这态度啊?”


“给个麦你呗。”李昊翻了个白眼。


“问个问题,你俩啥情况啊?”


“啊?”


“很奇怪啊,你们俩,你这么关心他又非得装模作样,何浩楠也老是护着你,平常碰你一下他都能给我盯穿了。”


毕竟多吃了几年饭,何浩楠的小心思对于李耕耘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了。



李昊平常伶牙俐齿,这个时候却被梗住说不出一句。


何浩楠给出的恰到好处的体贴,在李昊看来是一视同仁的。


他连赵一博随口一提的不吃肥肉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他对我跟对你们也没差啊。



说不上是因为心里较劲还是无可奈何,李昊只回馈给何浩楠安全距离内的友善,是他给两人划下的界限,更是他给自己设下的保险。




李耕耘“说呀说呀”得问了好多句,李昊就只埋着头和砂浆。


自讨没趣,转身走了。

但默不作声也是回答,李耕耘心下了然。


“我这两兄弟啊。”






可惜那碗雪梨汤还没喝,何浩楠就被送去急诊室了。


输完一瓶左氧氟沙星,他终于能睁开肿痛的眼皮。


“要喝水。”,喉咙像含了刀片,发出的声音如同被拉动的破旧风箱一样嘶哑生涩。


“马上马上。”


李昊递过来的水下一秒被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的何浩楠碰到。

他实在没想到李昊会来照顾自己。


水洒了一地,如同何浩楠床头被碰倒了的那碗雪梨汤。



“对不起对不起。”何浩楠连声道歉,急忙去擦溅到李昊身上的水。


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血管里的针头,尖锐得能穿透皮肤,刺痛感让何浩楠下意识“嘶”了一声,针管也回血了。


“你别动!”李昊也有些急了,把他的手臂按回原位。



何浩楠讪讪得缩回被窝,李昊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水。


病房内安静得能清晰听见空调运作的声音,无形的尴尬在空气里蔓延。


无所适从的情绪让何浩楠脸上慢慢爬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有师傅来修羊棚,大哥和一博都得在那学,鹭卓他们玫瑰棚平地得在今天弄完,我没啥事,他们就让我来了。”

李昊看出何浩楠在纠结什么,回答得从善如流。


“哦哦,好,知道了。”

每次单独面对李昊的时候,何浩楠就像一块生了锈的铁,随便挪动哪只胳膊,都能听到从关节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散发铁锈的腥气。


话音落下后相对无言,空气又沉默下来。


两人只是数着自己的呼吸。



“能打头孢吗?”进来换药的护士打破了安静到尴尬的氛围。


何浩楠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


“他过敏。”

李昊却抢先一步。


“好,那就继续再吊一瓶左氧氟沙星。”


护士换完药就出去了。


李昊幽幽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上一次你发烧进医院的时候,也是我在旁边陪着。”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半夜,何浩楠结束工作回家,脑袋发昏。自己却没在意,以为只是工作太累了,什么也顾不上只想赶紧躺下。


身边躺着一个火炉,李昊从睡梦里都热醒了,一摸他的额头,烫得不行。


李昊着急给他退烧,从医药箱里没仔细看就拿了一盒药。顺着水给何浩楠把药喂下去,又用冷水打湿了毛巾放在他脑门上。


李昊蹲在床边撑着脑袋守着他,困得迷迷瞪瞪也要睁着眼睛等他退烧。结果烧没退了,何浩楠全身开始起红疹子。


最后大半夜跑去急症室,被医生训了几句。李昊坐在病床边哭得抽抽嗒嗒。


“没事啊,真没事了,别哭了。”

体力恢复了一些的何浩楠轻声哄着他,给他擦眼泪。


“我这脑子,拿药之前也不看清楚,我都不知道你头孢过敏,医生说晚点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吓唬你呢,就吃了两颗,再怎么样也严重不到哪儿去。”


何浩楠其实脑袋还是挺晕的,眼皮肿痛得也有点睁不开,多说几句话就感觉接不上气,身上的红疹像千万根小针在扎。


但他看着李昊因为他哭红的眼睛,慌乱的时候下意识紧拽着他衣角的手,心底就像被柔软又温暖的猫爪一下一下轻轻得挠,挠得心痒痒的。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真幸福,爱就是解药。






两个人都想起了过去。


病房的白织灯亮得晃眼,李昊刹那之间觉得这些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在互相对望的眼神里,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两年前最美好的时候、他们彼此都是最好的时候。


这将近两年的光阴仿佛只是一条奇怪的时间岔道,隔开了最后相处的那个下午和现在的这一刻。


那些幸福的心动的历历往事,让李昊心底涌起来势汹汹的热潮,这股热潮像轻舟一样载着他,徐徐缓缓得把他引向唯一的归途。



突然很想开口讲从前,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从前。


“你还记得以前客厅那个蓝色的挂钟吗?”


“嗯?挂钟?哦,我记起来了。”


“现在挂在我家里。”


何浩楠有些诧异,“怎么会在你那儿。”


“你搬走的时候没带上,房东给我打电话问我还要不要。”


“我以为是房东的。”


那个蓝色的时钟是李昊买的。

当时何浩楠接了一个电视剧的拍摄工作,角色都不知道在演员表里排到多少位了,工作量却不少。他没有什么演戏的经历,天天钻进剧本里研究,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昼夜不分。

对自己总是不满意,那段时间何浩楠的状态就是永远凌乱的头发,和一直挂着的黑眼圈。


李昊很想说其实你已经很好了,但他知道何浩楠听不进去。所以他只是每天给他端一碗荸荠雪梨汤放在手边,悄悄换掉他的咖啡。


杭州没有妈祖庙,但有灵隐寺。

北高峰石磴数百级,曲折三十六湾,李昊没有坐索道,一步步走上去。

广东人信奉神佛,虔诚就是敲门砖。

点高香,敬神明,在烟雾缭绕的殿前叩拜,他只求灵隐寺的释迦摩尼佛保佑何浩楠一切顺顺利利。



下山就快多了,口袋里装着给他求的平安符,李昊的心情莫名轻松了很多。


回去的路上,李昊路过一家家具店,展示柜里摆放着的蓝色时钟被他一眼相中,美滋滋地带回了家。


家里的挂钟灰扑扑的,何浩楠每次看时间都唉声叹气的。

李昊之前看一本书说蓝色是最能舒缓心情的颜色,希望在他看时间的时候能稍微缓解一下他的焦虑就好了。



这些何浩楠以前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钟是什么时候换的,也不知道李昊塞在他枕头下的平安符是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是没有注意到。”

何浩楠有些无措。

记忆里的李昊从来不说爱,但原来一直把他放在爱的氛围里,这些被他一晃而过的爱意即使已经过期,也足够让他受宠若惊。



“别说对不起,这样搞得我像怨妇。”,李昊眉梢舒展开,眼里有亮光流动,“只用说谢谢就可以了。”



何浩楠看得入神。


熄灭的火苗又开始忽闪忽闪地冒出微光。



04/


何浩楠输完液已经快3点了。


迎着月光回家。


两人在门口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但是这晚谁也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夜晚,和刚刚分开的那段时间一样,但现在他们已经不会对于彼此失约的未来感到遗憾了。

他们有那么多的过往,那些泪流到对方脸上的夜晚,还未清醒下意识搂住对方的清晨。

真庆幸,现在能想起来的每一瞬间都闪闪发光,没有蒙尘。





“早啊!”

清早一推开门,迎面而来就是李昊热络的问候,何浩楠不知怎么还有点害羞,挠挠头,小声地回了一句早安。


两人一起去厨房吃早饭,屉上蒸的是李昊喜欢的流沙包。


“哇哦!”,第一口咬下去的时候李昊忍不住高兴地摇摆起来。他每次吃到好吃就喜欢晃来晃去,这点一直都没变。


何浩楠噗呲一笑,以前李昊每次这样,他都笑他像小孩一样,其实心里觉得可爱死了。


不出所料,接下来就是一拳落在了他肩膀上。


“笑屁啊!”


李昊下手根本不重,他还是很配合,夸张地捂住肩膀作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碰瓷啊,摄影机都拍着呢,给我玩这套是吧。”


两人视线交汇,默契地一起大笑,笑得拍桌跺地,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怎么事儿啊?”

少熙路过,少熙不解。


以前他俩大晚上饿了,去家楼下的烧烤店吃宵夜,李昊吃开心了开始摇头晃脑,何浩楠逮着机会又笑他,跟此刻同样的剧情展开。


但不同的是他俩旁边的人,当时一位已经喝得有点上头的大叔,真以为他们起了争执开始动手,就站起来劝架,拖着凳子坐到他们中间,毫不客气地拉着他们的手,语重心长地絮絮叨叨,什么遇到知己不容易,什么要互相体谅包容,好兄弟一辈子。说到后面给自己说哭了,他们拼命忍着笑,还要反过来安慰大哥。


这是何浩楠曾经在夜晚一个人细数的回忆,别人问起他只会苦涩地摇头。这些回忆对他来说是已经结痂的伤疤,触目惊心地横亘在心脏。


如今却和李昊一起,像谈起鹭卓天天夸奖玫瑰花的傻样一样轻松自如地谈起。


他才明白李昊的坦然不是因为放下,相反是因为珍视,曾经相处的360多个日夜被李昊郑重妥帖地收藏,那段时光对他来说是奖励是恩赐,是被挂在墙上兴致冲冲向别人展示的奖状和别在胸前的小红花。


“一辈子在一起不是唯一的好结局,在感情中两个人得到幸福和成长,变成更好的人,也已经足够幸运了。”


这是李昊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但当时他只顾着抱着李昊嘟嘟囔囔,“不,我就要一辈子在一起这个结局。”


现在回想起来,何浩楠真庆幸遇到李昊这样好的人。他看起来娇滴滴的,总是不着调地阴阳怪气,但内心坚定又通透,即使浑身发抖也会迈出勇敢的第一步,去打破桎梏和边界。用纯粹的心切身感受世界,用悲悯的双眼为别人流泪。



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来临的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池塘微波轻荡。说不清的情愫充斥在空气中,像初春那时河岸边的柳絮一样纷飞。


不管重来多少次,他想他都会爱上眼前这个人。







“何浩楠!”


何浩楠没听见有人喊他,此刻正忙着“嘎嘎”乱叫试图和这群叛逆的鸭子打成一片,好让它们听话赶紧回家去。


“何!浩!楠!”


从吹散在风里的音节中隐约拼凑出来自己的名字,才反应过来是陈少熙在喊他。



“什么事!”,何浩楠扯着嗓子回。


“李昊又掉沟里了!”


“啊?”


何浩楠忍着笑跑过去,就看到被撞歪的电线杆和不好意思地躲在树后面的李昊。


“你躲那儿干啥?”,本来想憋住维护一下李昊的自尊心,但一开口笑声就从喉咙眼里自己跑出来了。


“叫你别喊他,说了他要笑话我。”

李昊转头去瞪陈少熙。


他俩笑得前仰后合,李昊气地一人给了一拳。



村里的修电线杆师傅来了,李昊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见封插针地搭一把手帮忙。


由何浩楠和少熙开车把剩下的板子运回去。


着急地卸完货,何浩楠准备去看李昊那边的情况,但被厨房里的赵一博叫住。


“小何,快来,赔给你的。”


“啥呀?”他有些懵。

走进厨房,看见一锅的汤正咕噜咕噜地煮着。


“啥意思啊?”


“你去医院那天呀,扶你起来的时候,床头柜的那碗汤被我不小心碰倒了嘛。我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今天才想起来。”赵一博端起已经盛好的一碗汤,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


他那天输完液回来,并没有看到什么汤的“尸体”,想来肯定是赵一博早就清扫了。


“啥还道歉啊,我都不知道哪儿来的汤。”,他想着哪个兄弟这么关心我。

“这什么汤?”

何浩楠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味道是记忆u盘,舌尖触碰到的那一刻,瞬间把他拉回了曾经的场景,当时的心情、感受全部被唤醒。


熟悉的味道让他心底忍不住变得有些温软,垂着

眼帘也遮掩不住了眼底的柔光。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红灿灿的余晖铺满路两排茂密整齐的悬铃树,都镀上了一层暖光的光晕。


李昊远远地看见何浩楠往这边跑来,头发飘扬着,天空在他身后。



“李昊。”

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何浩楠停下,微微喘着气,轻唤他的名字。眼眸眯起,水光氤氲在眼底,他静静地望着李昊,笑意挂上嘴角。


“干嘛。”

李昊微微一怔,旋即,眼中也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缱绻。


他们以前还没搬到一起的时候,何浩楠总爱在傍晚约他散步。太阳落山前的一抹光亮,暑气已经快要消散,何浩楠骑车到他家楼下,等着他一起吹吹晚风。



一步步走向他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与过往重叠,像按下电影放映的倒回键,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时候真好,李昊心想。


现在能让我再遇见他,也好。





火焰一直煜煜地燃烧,火舌卷曲着,忽高忽低地窜,轮廓染着淡淡的金黄。



05/


他们坐在麦地的田坎上。李昊在帮何浩楠串词。


这是一个温暖的傍晚,四月,却几乎像夏天了。天空依然湛蓝,但夕阳西沉,在道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现在他们总是自然而然地靠近,默契地陪在对方身边。


他们在夜里爬上瞭望台,数着在城市看不见的星星。

在昏黄的路灯下慢悠悠地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看见路边有漂亮的野花,何浩楠就会摘给李昊。

麦子一茬茬地往天上冒,风一吹,满地涌起金色的波浪。李昊拿着相机咔嚓咔嚓,何浩楠就在一旁站着陪他。


有一次闻见何浩楠身上有烟味,李昊撇撇嘴,拿出兜里的悠哈奶糖,是何浩楠最喜欢吃的。

“再让我发现你抽烟,这糖一颗别想吃。”

何浩楠听到这话就嬉皮笑脸地对他做一个敬礼的动作,还要嘴欠地加一句,“yes sir ”。


后来每次烟瘾犯了,他就跑去找李昊拿一颗糖。


管住他的当然不是糖。


两人又过起平淡中偶尔闪光的日子。




小白刚被陈少熙收编来少年之家,缩在纸盒的角落里发抖。


李昊心情舒畅地哼着歌路过,余光里瞥到小可怜,愣在了原地。


“哥,我刚带回来的,可难抓了她。”

陈少熙换了身衣服出来,准备把小白放进屋里。


李昊抓住他的手臂,“我再看一下。”


小白狗被李昊轻轻地抱起来,在他怀里哼唧哼唧地叫,一直在抖,她有些害怕。


“不怕啊不怕。”李昊一下一下给她顺毛,“小宝不怕。”


熟练的安抚动作让小白放松了一些,安安静静地趴在李昊怀里。


他凑近看看小脸,捏捏她的小爪子。


“真可爱啊真可爱。”,

嘴角在笑,眼眶却红了。


他把小白递给少熙抱着。


转过身去,喉头一哽,眼泪兀自地流了下来。




秋香是一只西高地白梗,小白跟她有六七分的相像。





李昊出差前去摸摸秋香的头,即使没有劲了,她还是努力地抬头看一看他,把头枕在他的脚背上。


她的眼睛很黑,像两面镜子。李昊在她的眼里流泪。


命运划破生死的诀别,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没有哪一刻忘记过秋香。



失去的人才明白什么是重逢,譬如整个冬天丢失的阳光,当太阳的第一缕触角伸向冬天,整个后陡门都会轻快起来,所以心中暗暗惦念的,老天总会安排你们再相逢。



李昊对小白很上心,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边养着,睡前总要亲亲她的额头。

额外给她买零食,吃开心了就满地打滚,憨态可掬地向李昊露出肚皮。


他还带着她挑了几身漂亮衣服,走在村里人人都夸她小公主。

  

小白也总喜欢围着他摇尾巴,贴着他的脚边走。


她跳进怀里开心地舔他下巴的时候,李昊眉眼带笑,感激上天总是眷顾他,让失去的都重新回到身边。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丛丛云层将烈日团团围起,减了半数的暑气。


何浩楠跟李昊一起,牵着小白去溜溜弯。


一路上她都很兴奋,钻到草丛里东闻闻西闻闻,经过树根就要去刨土,上蹿下跳,扯得牵引绳在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


他俩一边聊着明天摆摊的事,一边用余光看着小白。


“但是这个定价真的挣不了钱。”

“不亏本就行了啊,最重要的是要吸引顾客,就算这个不挣钱,还有其他产品可以卖。”

“你用低价吸引他们来,你能保证他们会买那些价格高的东西吗?”

“为什么不会,我们的东西都做得很好啊!”

“那我的东西也准备得很好啊,为什么要定低价?”


何浩楠的音量越来越大,李昊不满地撅起嘴,一股无名火窜出来。


注意到李昊沉下来的脸色,何浩楠咂舌,又惹人生气了。


他有些尴尬地挠头,脑子里正组织着语言,耳边就传来一阵尖锐的鸣笛。


李昊下意识把手中的牵引绳往旁边拉,空荡荡的绳那头让他瞬间慌了,抬头一看,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跑到前面去了,速度还没完全减下来的汽车直直朝她冲来。


李昊脑子一嗡,雷轰电擊一般定在了那里,心快速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秋香!”

巨大的声音,似乎从他心底深处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过去的伤口又被毫无预兆地撕扯开,鲜血淋漓的心脏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时间停滞在这秒钟,耳鸣让李昊感觉到天旋地转,被掐住脖子般的窒息感袭来,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直到汽车停住,停在了离小白还有2米的地方,他才听见自己喘出的第一口气,紧绷的身体顿时被卸了全部的力气,直直地跪坐下去。


何浩楠飞奔过去抱起小白,把她抱紧在怀里,肩胛骨一抖一抖得,他的腿也有些发软。



没来得及掉出的眼泪,在此刻簌簌地落下来,砸在尘土飞扬的水泥路上。


泪水在李昊脸上纵横交错地流,就像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就像裂缝爬上快要破碎的碗。巨大的悲伤席卷着他,让他蜷缩着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爱人的眼泪犹如钝刀,一下下地割在何浩楠的心上。


他知道他在为什么哭。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在独自挣扎的深夜被温暖地环抱住那样,他从背后环住李昊。



“我带她去医院打的安乐死,她走得没有痛苦。”


脑海里浮现出秋香最后的模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何浩楠觉得她似乎是笑着离开的。

  

喉咙哽咽,但他努力平息,尽量地用最轻柔平缓的语气。

  


李昊转过身来抱住了他,埋在他的颈弯里,无声地流泪。



何浩楠不再作声,只是轻轻得拍着他的背。



痛终有时,爱必将至。


尽情地悲伤,然后我们一起继续向前走吧。






猫是bili

换乘恋爱(种地吧)ep1.1

  

  

  这篇是3.25开始连载的,原发布地址是db。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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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虎吉不怕困难

【昊熙欢你】我“讨厌”的哥哥(5)

  主:熙昊    轻微友情向:熙珩  珩昊

  现实背景,但是故事情节虚构性很高切勿当真。故事情节也有和现实顺序不附无法接轨的地方剧情需要,大家请忽略。

  天热了来点北极圈降降温吧。

  该开窍了吧,我都跟着着急。

  

  

  

    正文:

  

  李耕耘觉得自己命不太好,刚从鹭卓卓沅那里解放出来,又被李昊拉进另一个火坑。

       最近对方又把之前否决掉的动物园计划拿出来了,只......

  主:熙昊    轻微友情向:熙珩  珩昊

  现实背景,但是故事情节虚构性很高切勿当真。故事情节也有和现实顺序不附无法接轨的地方剧情需要,大家请忽略。

  天热了来点北极圈降降温吧。

  该开窍了吧,我都跟着着急。

  

  

  

    正文:

  

  李耕耘觉得自己命不太好,刚从鹭卓卓沅那里解放出来,又被李昊拉进另一个火坑。

       最近对方又把之前否决掉的动物园计划拿出来了,只是要求降低了些许,他说可不可以搭一个狗狗乐园。

       

       从睁眼到休息,从工作到饭桌,甚至是打扫卫生的时候,李昊还在跟他打商量。

      “不行”李耕耘明了的打断了李昊的长篇大论。

       

       “为什么?”

       李耕耘告诉他没有为什么。


       李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幼稚,这是李耕耘刚认识他时就发现的。

       他总有数不尽的想法。

       前面的定语是不现实。


       但是有些想法注定只能是想法,李昊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因为李耕耘觉得他幼稚一些是好事。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这是很多人得想法,你一次性否定了四个人。”李昊不死心的看着李耕耘。

       李耕耘倒是好奇除了王一珩还有谁跟他“狼狈为奸”。

       

        “我、一珩、何浩楠…”李昊心虚的加了一句“…还有少熙。”


       李昊并没有把计划告诉陈少熙,或者换个说法,李昊没有机会把计划告诉陈少熙。

       陈少熙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自己叫住他想说几句话,对方总会用一句,我还有事给回绝掉。

       

       李昊路过他们寝室窗户时,看见正顶着衣服呼呼大睡的陈少熙,发现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可忙的。

        

        

       连粗神经的王一珩都察觉到了陈少熙最近的反常。

       在他提了一嘴李昊找他的事被对方不耐烦的给了个滚的时候,王一珩若有所思。

       

      陈少熙端了几个馒头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王一珩照例贴着他,陈少熙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王一珩在旁边依旧激情四溢的唱着独角戏。


       “昊哥”

        陈少熙准备夹菜的手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僵硬了片刻。

        他听见李昊问王一珩可不可以跟他换一下位置。

        

       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王一珩又贴着李昊坐下,他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

       李昊的屁股刚落座,陈少熙就放下了筷子起了身。


       

      李昊茫然的看了一眼王一珩,后者两手一摊怂了怂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王一珩回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陈少熙看着他把其中一块放在了自己的桌面上。

      牌子和之前那块是一样的,他知道是谁让王一珩拿给他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想要这块迟到的巧克力了。

       “拿走”


       王一珩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少熙,利索的把巧克力又揣回自己的兜里。

       “就知道你不吃,浪费我动作” 他顺嘴开了句玩笑话,陈少熙却没理会他。

       王一珩自己拆了一块扔到嘴里,脑海里回想着他跟李昊之前的蛛丝马迹。

       


       过了一会凑到陈少熙旁边叠起衣服。

       

      “少熙,我问你个事呗。”王一珩停下自己手里折了一半的衣服,抬头鬼鬼祟祟的撇了一眼的摄影,今天没有带麦,可是他的摸样还是有点心虚。

       陈少熙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王一珩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虽然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今天的事情让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凑近了些,压着声音怕被谁听见:“你是不是讨厌李昊?”

       这个问题让陈少熙的身子僵直了片刻,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王一珩见状了然的退了回去什么没发生一样接着叠起手里的衣服。

      “没有,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悉”辩解的话有些迟到。

        王一珩哦了一声

        陈少熙也沉默起来。


        李昊在陈少熙的世界里,拥有过太多的身份——从陌生人变成了讨厌的人,又从讨厌的人变成了认识的人,最后从认识的人变回了陌生人…



      


      李昊抱着装满化肥的桶看着有些费力,大太阳把他的眼照成了一条缝。

      “猛男!要不要帮忙。”鹭卓立在田埂上嘲弄了他一声。

       陈少熙听见背后传来李昊不屑的回应“开玩笑呢,这不是小意思。”

      他低着头看着被扬起的化肥均匀的盖在地面,身后的声音好似跟他无关。

       对方跟鹭卓进行着幼稚的游戏,鹭卓挑衅似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李昊再次路过陈少熙身后的时候扛了一整袋化肥。

       “让你看看什么叫猛…”对方逞强的话还没说完,鹭卓就惊呼一声。

        

        在人仰马翻之前,一只手臂迅速的拽住了他。

        陈少熙被晒得黝黑的手在李昊白皙的胳膊上呈现出格格不入。

        还没等李昊说谢谢

        陈少熙又在一瞬间松了手。



        “你两再去拉点。”蒋敦豪抖了抖手里的最后一袋化肥,看向离小路最近的两个人。

         陈少熙沉默着跟在李昊后面起身了。

         无言的气氛将两人笼罩。

         李昊率先打破了沉默

        “少熙,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少熙感受到对方望向他的目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

        李昊松了口气,步伐向对方靠近了些,两人之间氛围又变回了以前的摸样。



        但在一个转弯之后,陈少熙迅速拉开了距离。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

        李昊喋喋不休的话语也随着戛然而止。


        陈少熙在想此时李昊的神情是受伤还是不解呢?

        或许都有,但是自己不能够再把目光转向他。


        除了镜头拍着的地方,陈少熙连装都没力气在装一下,他看着被他的冷淡驱逐的李昊,心中只剩下疲倦。


       情感是波折的,因为人们总把简单的事情想的太过复杂,当意识束缚住行为的时候,就会寸步难行。

       

      这个道理如此的浅显,但是如同空气一般一直存在在眼前的真理,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王一珩感觉自己最近脱发有些严重,他一本正经的让鹭卓给他推荐个靠谱的植发机构。换来对方一顿热情问候。

      耳机里的编曲毫无进展,灵感好像只是短暂的爱过他。

      “为什么呀!是我对你的爱还不够深吗?”他有些抓狂。

       陈少熙有些理解他,论文与他的纠缠也难舍难分。

       他拍拍王一珩的肩膀让他加油,做完这个动作的时候,他有一瞬的恍惚。

       想起了有个人之前也喜欢这样安慰他。

       王一珩没发现陈少熙突如其来的低落,他只想尽快远离苦海,难得的问陈少熙要不要去喂狗。



       王一珩看着凑到陈少熙脚边的小狗眼睛瞪的铮圆“好家伙,关系进展挺快。”

       他挤在旁边准备蹲下,刚往前迈了一步,小狗就警惕的逃散到集装箱下面。

       刚被编曲打击过的王一珩遭受了第二重打击。

       陈少熙让王一珩站远点,他唤了一会,只有一只毛色发灰的小心翼翼的又凑了过来。

       陈少熙试探性的伸出手。

       “哎,别咬着你。”

       王一珩话音刚落陈少熙的手安全的搭在小狗的脑袋上。

       暖烘烘毛茸茸的。


       王一珩撑着腿难以置信的哎了几声。


      不光是王一珩,陈少熙也很震惊。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触碰它们。

      

      小狗在他手心蹭了蹭,有些痒,他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李昊之前留给他没有解开的疑问。

       此刻答案似乎有了些轮廓。


       王一珩回想起半个月前这几只小狗敌视的态度感叹道“果然,人生需要锲而不舍,哥们我悟了”

      王一珩觉得对于编曲自己又可以了。

       



       说起锲而不舍

       李昊也算得上颇有心得,就比如,他推门而入加入这场自己的一窍不通的游戏时。

       陈少熙讶异的神色在一瞬间被掩去,因为他看见对方在李耕耘身边落坐了。

       

       李昊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连狼人杀这个词都是第一次听说。陈少熙不知道他干嘛要来,尤其在对方多次望向自己时,烦躁的感觉油然而生。


      “说完了吗。”陈少熙用冷漠的语言打断了对方投过来的目光。


       李昊讪讪地禁了声。


       听不见李昊的声音,陈少熙突然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的目光快速的从李昊身上越过。


       短暂的视线接触,李昊对他笑了笑。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李昊的那天。


       几个人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碰面,等待的过程中,李昊跟他面对面坐着,李昊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他那时候想这个人要是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

     于是李昊真的给了他一个微笑,他才发现自己看着对方很久了。

       

      他的脸迅速的涨红起来。

      “你叫什么?”

      他听见对方这样问他,口音有些奇怪,但并不难听。

      他刚要说出口的回答被一个姗姗来迟的男生打断了。

      对方惊喜的起身给了男生一个拥抱,他听见他说“好久不见”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头顶的白灼灯照的人脸色有些苍白,至少陈少熙看李昊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游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矛头全部指向搞不懂繁琐规则的李昊。

      对方手足无措的坐在陈少熙的斜对角,试探性的又对他投来目光。


      看起来很笨拙。

      笨拙的靠近着自己。


      当李昊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陈少熙时,他开口了。

     “李昊,押上你的所有巧克力”

      我会愿意在一次走向你。


      这句话让李昊的眼睛在一瞬间又恢复光亮。 

     “我押上我的三百条巧克力。”

        李昊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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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细胞》里,我们的身体不再是一片红色幽暗的世界,而成了一座明亮有序的现代化都市。细胞也不再是冰冷冷的生物学名词,而是各种帅气美丽的小哥哥小姐姐。

这里有“热血元气”红细胞,“高冷暖男”白细胞,“人气萌主”血小板,“傲娇兄贵”杀伤性T细胞,“反差御姐”巨噬细胞,以及“武力高强”自然杀伤细胞……

甚至,细胞们还谈起了恋爱!看看第一季结尾男女主的对话,单身狗表示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不能,白血球有千万万个。”

“对了,红血球的数量更多。”

“是啊,不过我们在同一个世界工作,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当当当,此次的电影版《工作细胞:细胞大作战》以上经典角色全部出场!讲述了白细胞和一般细胞在护送乳酸菌回到伙伴身边时,与复活的癌细胞狭路相逢的故事。为了守护身体世界,免疫细胞与癌细胞之间又将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还是熟悉的画风,还是熟悉的配音演员。花泽香菜、前野智昭、小野大辅、井上喜久子、长绳麻理亚等全明星配音阵容,简直是声控福利!

细胞人物个性突出,画风轻松简单,最关键的是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爸妈:我看的是动漫吗?我看的是生物知识考点!

4月9日,记得走进电影院围观这场守护身体健康的元气大战!看完电影也许会让你更珍惜现在的生活,毕竟一个人如果不好好活着,都对不起自己体内37兆个细胞那么卖力地工作和保护呢!


〔活动时间〕 

参与时间:4月2日-5月2日

影票公布时间:4月9日

周边公布时间:活动结束后7个工作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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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前,关注 @LOFTER猎影人 ,为本篇文章点上“推荐”(小蓝手),并在评论区参与话题讨论:“你都知道身体中的哪些细胞”即可获得抽电影票资格。本次将抽取电影票30人。

5月2日前,在#工作细胞#标签下发表电影相关内容、话题讨论,官方将根据作品质量/热度等综合选出获奖用户5-10人,赠送电影官方周边礼包1份。


〔在哪里公布〕

中奖结果将会在电影官方活动号 @影迷许愿池 公布,请大家打开@提醒,并留意消息通知!




建国路224号

【祺鑫】欲爱书 下

十七岁的马嘉祺很忙,在崭新的二十一世纪二零年代里,要紧赶慢赶地完成音乐会繁重的排练任务。他飞到重庆,跟队友和之前的练习生朋友下榻在同一家酒店里。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刚放好行李,一推门就看见敖子逸伸手掐着丁程鑫的脸嗷嗷怪叫着。


“我感觉你有点无法无天啊小敖同学,”丁程鑫笑嘻嘻地推搡。“十七岁了就能欺负你丁哥了是迈?”


马嘉祺走到他身边坐下,拉开椅子的时候搞出好刺耳的一声长响。旁边几个小的默契地看过来,齐刷刷地目睹了马嘉祺刚刚坐好就被歪过来的大哥投怀送抱,整个人仰躺在他大腿上,心底暗喝一声“精彩”。敖子逸收了手哼哼唧唧地拿起菜单,显然也不想再掺和一些有的没的的修罗场。丁程鑫就这...


十七岁的马嘉祺很忙,在崭新的二十一世纪二零年代里,要紧赶慢赶地完成音乐会繁重的排练任务。他飞到重庆,跟队友和之前的练习生朋友下榻在同一家酒店里。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刚放好行李,一推门就看见敖子逸伸手掐着丁程鑫的脸嗷嗷怪叫着。



“我感觉你有点无法无天啊小敖同学,”丁程鑫笑嘻嘻地推搡。“十七岁了就能欺负你丁哥了是迈?”



马嘉祺走到他身边坐下,拉开椅子的时候搞出好刺耳的一声长响。旁边几个小的默契地看过来,齐刷刷地目睹了马嘉祺刚刚坐好就被歪过来的大哥投怀送抱,整个人仰躺在他大腿上,心底暗喝一声“精彩”。敖子逸收了手哼哼唧唧地拿起菜单,显然也不想再掺和一些有的没的的修罗场。丁程鑫就这么躺了十几秒没起来,在马嘉祺忍不住要把手盖在他睫毛上之前才挺身坐直,假装热络地给孩子们倒水。



马嘉祺瞥了一眼旁边一圈弟弟,各个都坐得板板正正,宛如被同一条流水线生产出来,又觉得好笑。丁程鑫倒了一圈热水,最后才递给马嘉祺。



“马哥多喝点哈。”他笑嘻嘻的,心情很好的样子。马嘉祺知道他是见了老朋友开心,吵嚷起来管不住。菜逐一呈上来,众人便大快朵颐,把刚刚短暂的drama剧情抛之脑后。直到一碟菜将尽,敖子逸夹起最后一块肉,朝着丁程鑫问:



“吃吗,最后一块。”



丁程鑫没客气,端着碟子接下来。马嘉祺瞄了他二人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吃饭。吃到尾声的时候有人陆续离席回房间玩闹,马嘉祺眼前却突然多了一双筷子。丁程鑫笑嘻嘻地把刚刚收下的最后一块肉丢进他碟子里道,帮我吃了。



马嘉祺叹了口气,这才露出今晚第一个笑来。





但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不是他们俩,重庆本地人们住在一块,丁程鑫被分配到和刘耀文一起。马嘉祺看他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盒夜宵。



“刚刚耀文儿喊没吃饱,给他点了夜宵,他又吃不掉。你吃吗?重庆的特色烧烤。”



马嘉祺接过来,没头没尾道:“你怎么老给我吃剩饭。”分明是借题发挥。丁程鑫倚着门框玩手机,头都没抬:“有的吃就不错了好吗。”然后又找补一句:“吃不了就剩点儿给我。”



他讲这话的时候低着头,下巴埋进高领毛衣的领子里面,让人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马嘉祺一边擦嘴一边想,这恋爱谈得可真够呛的。心里感觉别扭,但具体怎么别扭又说不好,好像关系还不如之前大大方方一起“营业”的时候更亲密无间。




这间房有一大片窗,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宽阔的嘉陵江面,对面是灯火流丽的洪崖洞,把江水映照得流光溢彩。马嘉祺以前还没来公司的时候看过一些物料,看过小小的丁程鑫站在渡船上努着嘴巴讲一些很无聊又很可爱的废话,脸颊看上去很软。



他后来也和丁程鑫在重庆很多地方一起玩过,一起骑车或者逛街,穿戴着款式类似的衣饰刷卡买鞋,从一对对情侣里快步溜走,怕被粉丝发现。然后发微博说,今天在好好认识重庆。那个冬天拥有着所有故事的开头,甜的也好苦的也罢,一切温柔其实通通都在那一年的重庆缓缓起航,一直驶向今天。


他想,他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动心了。




这时门被推开,宋亚轩拿着手机喜滋滋发着语音进来,一下带进来一股微冷的空气。丁程鑫看他一眼讲,拉上拉链啊你,室内也挺冷的。宋亚轩老大不情愿地“嗯”了一声,闻着烧烤味儿就朝马嘉祺去了。


“好香啊好香啊。”他倒是不客气,直接拿起来吃,没注意到马嘉祺欲说还休的眼神。“我从家里搬来小太阳了丁儿,不冷的,你烤一下试试。”


丁程鑫嗤笑了一声,大概觉得他傻的可爱,转身出去了,没再跟马嘉祺说什么。晚上马嘉祺照例要念故事,刚咳嗽两嗓子,宋亚轩从被窝里钻出来:“还没念完啊小马哥?”马嘉祺一口气没接上来,噎在那儿神色尴尬。 


宋亚轩于是隐约捕捉到一点什么,讪笑了一下又钻回去了,只留给马嘉祺一坨蠕动的白色身影。那晚的故事于是被迫缺席,马嘉祺发微信给丁程鑫说,晚安。想了半天又添了一句,不是群发。


丁程鑫秒回了:早点睡吧。配图是杰瑞的侄子泰菲在一张小床上睡着,被一只手拍了拍。马嘉祺看了半天头还晕乎,好像真的被隔空拍到,被子一卷就睡过去了。梦里面是去年冬天和前年冬天的丁程鑫,往他臂弯里轻轻地拱。





白天起来去训练,负责音乐会策划的stf把时间安排表分发给每个人,指引大家去自己的练习室。丁程鑫跟马嘉祺没有单独的节目要排练,反倒是和敖子逸、严浩翔分到一起去了。



“唱《第一次告白》。”严浩翔给马嘉祺看了一眼他们的通告单。马嘉祺抿着嘴,瞥了一眼不远处吵嚷着的丁程鑫和敖子逸。他克制地点点头嘱咐:“辛苦了,记得多喝点水,练习室里空调温度很高,太干了。”严浩翔表示懂了,对自己成为传声筒这件事毫无知觉。两个小时后暂时休息,他倒是尽职尽责给丁程鑫拿了瓶温过的水,说:



“多喝点水,小马哥说的。”



丁程鑫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从严浩翔脸上发现任何端倪。恐怕又是马嘉祺想着法子要借花献佛,遂笑了一下以示谢意,转身把水给敖子逸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老丁儿。”敖子逸假模假式地和他开玩笑。丁程鑫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懒得搭茬。他给马嘉祺发:你跟几个小孩子一起练习的时候,记得喊他们多喝点水,也不要教训人太凶。



马嘉祺过了一会拨来语音电话。



“丁老师还有事情要指示吗?我保证会对所有未成年人和颜悦色,请放心。”



丁程鑫叹气,脸上洇出一片松弛的柔软:“……那你也多喝水。”然后说晚上去和敖子逸吃饭,问他要不要一起。



马嘉祺在那边脸僵了一下,瞥着余光里吵闹的其他人,努力放松着声带。“嗯……不了吧,你们去就行,早点回来。然后,可以带点儿外带给我,上次那份全叫亚轩吃了。”听着怪委屈。那边便回过来一个OK的表情包。





晚上去吃东西,敖子逸突然盯着丁程鑫说,你跟马嘉祺怎么回事啊。也不是疑问句,就是一种“我撞破了你俩有问题但是具体什么问题你仔细说说”的语气。丁程鑫没作声,眼明手快吃完最后一串烤玉米,一边擦嘴一边说:“遭遇了一点小危机……没什么,最后没分成。”



“什么时候谈的啊?”



“今年夏天吧……七八月份的时候。”他讲得语焉不详,好像只是在转述别人的八卦。敖子逸看他一脸不愿面对的样子连连叹气:“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晚。”



丁程鑫抬起头来,和敖子逸对视着。他眼睛里的迷茫太明显,叫敖子逸恨铁不成钢。但他也只能笑嘻嘻地掏出个皮夹子来转移话题道,我刚刚把你钱包偷了,今晚你别想结账哈。


一月份的夜晚很冷,严寒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顺着羽绒服的每条缝隙钻进去。两个人站在街边买单,敖子逸不停地跺着脚。他听见丁程鑫说,师傅再给我烤点儿,要这个苕皮要两串吧,然后肉也要一点,还有蔬菜,不要放辣。



“还没吃饱呢?”敖子逸问。



丁程鑫搓了搓手,徐徐哈气。“给马嘉祺买的。”



敖子逸噎了一下,把皮夹扔过去。“那你自己付钱吧,我不想花钱买狗粮给自己吃。”



“三儿,”丁程鑫认真地看着他,下巴颏埋在高领毛衣里。敖子逸想,操,这个衣服莫不是马嘉祺的,一点也不像老丁的风格。“我挺累的,真的。我差一点就跟他说要分手了,那一阵子真的不舒服,哪儿都不舒服。”他略带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冷空气趁机贴上了温热的额头。“但是有时候我看见他,又觉得没办法,感觉就像我被关在笼子里我也有钥匙,但是我又不想出去。就很奇怪。我偶尔会挺烦他的,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其实比我想象的,要更喜欢我一点。然后我就心软。”



敖子逸想,这一天终于来了,他被迫成为情感大师又被迫接收小年轻人苦水的一天,终于姗姗来迟。只是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听见烧烤师傅挺不见外地插嘴:“凑合过呗,还能咋滴。”还是个东北人。



丁程鑫愣了一下,犹豫地踢起脚来。磨蹭了半天才回应:“那个,都喊你少放点辣了师傅,他生病呢。”



过了一会,马嘉祺发来语音:“十二点多了,怎么还没回来?”敖子逸凑过来听了一下,语气挺稀奇。“可以啊,小马哥查岗查的挺严。现在才十二点零七分,你这个待遇和灰姑娘差不多。”



丁程鑫揣着一袋子烧烤步履匆匆,没搭理他。回酒店去,敖子逸住四层,提前下了电梯。丁程鑫和马嘉祺住斜对门,都在五层,还得多站会儿。电梯门打开,两个人兜头打了个照面。马嘉祺极其自然地把手机塞回兜里,“刚想给你发语音呢。”



丁程鑫拉开外套拉链,把烧烤袋子拿出来给他。包裹了好几层袋子的烤串还没凉透,凑近了甚至能闻到一点点丁程鑫身上香水的味道。马嘉祺想了想,发现跟自己身上的香水味是一样的,这才看出来丁程鑫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多少钱,我转你。”



“你病得不轻啊马嘉祺。”丁程鑫白他一眼,突然想起烧烤师傅说的“凑合过呗”,心里又微微发软。马嘉祺明显一副刚洗漱完的样子,头发还是湿的,有着毛茸茸的轮廓线。他一手拿着袋子,一手从兜里扒拉出手机来,点开给丁程鑫看。“我妈说郑州下雪了,我说我也想看但是看不着。她给我转了点钱让我吃点好吃的,那我必须给你报销了这顿是不,丁老师。”



手机屏幕上,雪花从铅灰色的云朵里飘扬而下,隐约能听到细微的窸窣声。视频播完了,退出来,丁程鑫不小心瞥见他置顶栏第一个写的“母上大人”,第二个写的“阿程”,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马嘉祺带着鼻音讲,我给你转账吧,你明天别大晚上出去吃东西了,天冷。哪怕叫外卖呢。



“给你转两顿行吗,”他抽了抽鼻子,脸上挂着个红彤彤的笑。“等我病好了,你也陪我出去吃一顿。”



丁程鑫拿他没办法。手机“叮咚”一声,他点开屏幕,发现马嘉祺转了五百二十块钱过来,相当朴实的罗曼蒂克。他愣愣地站在走廊上,周身是寂静的、水一样冰凉的灯光,昏沉沉地扑下来,裹住两个人。丁程鑫没点确认收款。他盯着马嘉祺的眼睛问:“马嘉祺,你想不想接吻?”




马嘉祺愣了一下。丁程鑫掐着他毛衣的下摆,闭着眼睛亲过来。这一次他毫不在乎马嘉祺的意见,因为他已经决定好要努力地飞奔,不管是不是赤足踩过荆棘,他都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是马嘉祺。



“我……”马嘉祺被他叼着嘴巴轻轻咬了一下,感觉自己快烧糊涂了,腿软得站不住。想了半天才说,你到我屋里来,我给你拿点感冒药,不要传染了你。丁程鑫看他僵硬着身体开门,转身,蹲在地上翻医药箱,突然感觉也许吧,这恋爱谈得其实还算不错。他立刻把刚刚一股脑扔到敖子逸那儿的苦水忘个干净,把几包马嘉祺给他的冲剂揣进兜里。



原来马嘉祺也会笨,会懵,也不是永远都高高在上着运筹帷幄。丁程鑫想。他讨厌马嘉祺偶尔不合时宜的沉默,却没想过是不是因为马嘉祺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他现在很高兴,但不是因为发现了“凑合过呗”的真谛,而是因为跟马嘉祺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凑合。



“你早一点休息。”丁程鑫说。“病好以后我请你吃东西。”



马嘉祺立刻打蛇随棍上:“明天可以请饮料吗丁哥,明天我还想喝豆奶,还要温的。”



“……行。”






可直到音乐会那天,马嘉祺的病还没好起来,反而因为过度劳累病得更深。前几个节目偶有开麦,站一边候场的丁程鑫立刻听出来他的状况不太好。好不容易挨到安可了,马嘉祺埋在一件花里胡哨白卫衣里,总算看着不至于太憔悴。丁程鑫捧着个小红帽上来。



“先给你这个小红帽,”他压低声音说。“欠的小红帽还是得延期,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马嘉祺站在那儿不动,任凭丁程鑫给自己戴好了帽子。漫天彩带适时飘落下来,没头没脑地把人的视线占据严实。他在稠密的金闪里看见丁程鑫在笑,只觉得喉咙疼得厉害,泛起一种劫后余生的阵痛来。丁程鑫大约想过和他分手,马嘉祺走神地想起来,自己刚发现这个可能时曾焦虑得不得了。



可他好不容易才变成名正言顺的男朋友,那时候的马嘉祺委屈地想。他花了很多个夜晚和白天,飞了一趟又一趟的航班,佐以一个又一个笑容和一滴又一滴泪水,走过很长很长的路,没有任何一秒当过逃兵。也许的确生过嫌隙和龃龉,但在他思考着不在爱丁程鑫的第二秒时,就已经否决了自己。


马嘉祺晕乎乎地想,幸好。





背景乐隆隆地响起来,台下是粉丝震耳欲聋的欢呼。舞台上的男孩们自由走动着,握着话筒,齐唱若干年前曾经一起唱过的歌曲。光阴似箭,当年的小小身影在旋律里浮现出来,慢慢与现在这些闪耀的身形重合。马嘉祺感觉不那么难受了,他跟着伴奏唱:



“是擦身相遇 或擦肩而去,

命运犹如险棋;


无数时间线 无尽可能性

终于交织向你。”



丁程鑫在他不远的地方,随节奏一起跨出来。他们在幕天席地的闪耀里、欢呼里、荣誉里一齐出列,一齐唱道:



“那一天 那一刻 那个场景,

你出现在我生命;


未知的 未来里 未定几率

然而此刻拥有你。”




马嘉祺转过头去,看见丁程鑫的眼睛里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此刻是公元二零二零年一月十一号,新年的第十一天,上帝早已建好伊甸。十七岁零一个月的马嘉祺想起自己曾在自我介绍时说,我喜欢冬天有雪。但实际上,比起冬天有雪,他更需要冬天有丁程鑫。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有过什么年少气盛的自大或疏疑,是否还没能当一个百分百完美的队长或男友,他的愿望都始终如一。




十七岁的第一个小时里,他和丁程鑫通话。丁程鑫问他,你许了什么愿?他发过去儿时那个日记本,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以后想要大明星。


马嘉祺给丁程鑫解释:“少写了一个字吧,应该是以后想要当大明星。”


“可以,马哥很有远见。”


马嘉祺笑了一下。“其实倒也不算写错。”他没有说完的话是,这个愿望当然不算错。他想当大明星是小时候的梦想,想要和丁程鑫一起成为大明星是现在的梦想。然后是本子上的那句话,“以后想要大明星。”世人皆言不可大声语,他偏要伸手摘星辰。





又一个疲惫的、人群散尽的夜晚,刚刚结束了演唱的男孩们正挤在后台商量着要去哪里吃饭,点什么套餐。热乎乎的房间里密不透风,马嘉祺乏力地歪在一把椅子上,脸上的潮红连粉底都掩盖不住。丁程鑫走过去,把带来的外套扔到他头上。小小的、漆黑的空间里,马嘉祺感觉他伸进一只手来,凉凉的手背在额头上搁了一会,然后滑下来,在自己嘴巴上轻轻捻了一下。他无声地笑起来。



“叫他先回去休息吧,病的太厉害了。”丁程鑫拜托助理先把马嘉祺带回酒店。然而去吃饭的时候仍心神不宁,他干脆去餐馆后门那里透气,借寒气让自己清醒一点。敖子逸跟出来,给他拿了一罐橙汁。丁程鑫一边喝一边盯着空气发呆,良久才说,我现在完全不想和马嘉祺分手了。



敖子逸想,小男生的青春期烦恼被克服了,可喜可贺,相当省心。丁程鑫又道:“人和人之间,都是缘分。能和他谈恋爱……蛮不容易的。”也不知道是在说谁不容易,抑或两人都是。他听起来有点怅然若失,但好像又很沉稳,像握住了某些很踏实的东西一样。敖子逸不知道他握住了哪些吉光片羽,是重庆的夜风还是首尔的江边,是分享了同一顿烤肉还是同一张飞机毯;这些都是属于丁程鑫和马嘉祺的共同回忆,在漫漫人生的河流里,像光莹的鹅卵石,在流水里漫着光。




丁程鑫终于还是提前告辞,匆匆赶回酒店去。马嘉祺吃过药,正蜷在被窝里睡着,额发被汗水浸湿。丁程鑫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读药物说明书。看完了几页薄纸,又往窗外看,隐约能看见一点江水。辉煌的景观耸峙在岸边,孜孜不倦地奉送着光明。他们在这样的光芒底下,也曾经穿着情侣款式的衣物瞎逛。那时候的丁程鑫跟在马嘉祺身后,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好想去牵他的手。



后来在异国的街头牵了,舞台上也牵过很多次,脸庞相隔不到半米,对着粉丝们鞠躬,感谢她们汹涌而来的爱意。他知道马嘉祺手心的温度,连同骨骼的形状、某个关节处微微的凹陷,那种细长柔软又带着点潮的触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丁程鑫恍惚地想起来,第二次出道谢幕的时候,马嘉祺主动拉了自己的手。现在那手就放在被子外面,偶尔颤一下,显得乖巧。丁程鑫看了片刻,把手握上去。发烧的人体温偏高,他手心一片潮热,下意识勾住丁程鑫的几根指头。马嘉祺慢悠悠醒过来,看见丁程鑫坐在床边,一只手搁在自己掌中。



“感觉好点了吗,”丁程鑫像在瞌睡里惊醒,迷迷糊糊地问。“冷的话我去把空调再打高点。刚刚回来的路上买了新的药,十一点钟你起来再吃一次。”



马嘉祺应了,赶他回去休息。“你今天也很辛苦。”他声音听着不那么哑了,应该是在缓慢地恢复着健康。丁程鑫一面揉眼一面回房,十分钟后发过消息来。马嘉祺打开手机,看见置顶的第一栏的联系人备注写着,阿程。




语音消息说:“你要是不困的话可以听一会音乐,也不要老看手机了,到十一点记得喝药。床头柜上都有,那个红白的胶囊吃两颗吧,褐色的吃三颗,然后还有冲剂。热水我刚刚烧了一壶,放在桌上了,你拿那个冲冲剂。凉了你就重新再烧一壶。”



马嘉祺回了个“好”。想了想又发:“我会快点好起来。”然后跟你一起看看新世代,看新的一年如何展开,还有春夏秋冬里看不完的好风景。丁程鑫回过来一个表情包,是只猫咪在傻不愣登地点头,很可爱,很像他。





窗外是浓稠的冬夜,被摇晃的灯光和江水装点起一些闪耀的色彩。马嘉祺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拨开窗帘。些微冷风从窗户缝里漏进来,他看着外面的世界,突然发现空中好像有什么在飘着。




丁程鑫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吐掉口中的泡沫,发现是置顶第一栏的马嘉祺发来一条消息。墙上的钟表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卫生间里静悄悄的,他漱完口,解锁了屏幕。小小窄窄的消息栏显示,相隔不到二十米的另一个房间里,马嘉祺刚刚给他发了条语音。丁程鑫点开来,听见他低低的、听起来沙哑而暖和的声音响起,像一连串失真的烟火声:



“你看看窗外,”马嘉祺听起来很幸福。“好像下雪了。”



丁程鑫揭开百叶窗帘,果然看到一点点零星的雪,飘了很短的一阵子就停了,像是只有他们俩目睹过。消息栏随即蹦出来新信息,马嘉祺说,我真的好开心。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了半天。马嘉祺攥着手机,看见顶端不断闪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似的,丁程鑫终于结束了他的踌躇。



他回复道,我也是。




END.

建国路224号

【祺鑫】欲爱书 上

*没什么意思的流水账


  吐掉口中泡沫,马嘉祺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凌晨十二点零二分。这是新的一年的第五天,他十七岁的第二十四天,一切都平平无奇,没有任何事发生。聊天软件第一栏是“母上”,点进去就能看见家乡的雪,框在16:9的屏幕里,隐约听得到呼啸的风声。


  与其说喜欢雪,不如说喜欢下雪时一切事都变得浪漫:不会在被窝里赖着多磨蹭五分钟,不会牙齿打颤地埋怨天怎么这么冷,只会快快跳起来穿戴整齐,奔去户外踩柔软的地面。地球变成一支巨大的冰淇淋,他偶尔会抑制不住席地而坐的想法,想在满地糖霜里打滚。但马嘉祺现年十七岁,还有一年就要变成法定的成年...


*没什么意思的流水账



  吐掉口中泡沫,马嘉祺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凌晨十二点零二分。这是新的一年的第五天,他十七岁的第二十四天,一切都平平无奇,没有任何事发生。聊天软件第一栏是“母上”,点进去就能看见家乡的雪,框在16:9的屏幕里,隐约听得到呼啸的风声。


  与其说喜欢雪,不如说喜欢下雪时一切事都变得浪漫:不会在被窝里赖着多磨蹭五分钟,不会牙齿打颤地埋怨天怎么这么冷,只会快快跳起来穿戴整齐,奔去户外踩柔软的地面。地球变成一支巨大的冰淇淋,他偶尔会抑制不住席地而坐的想法,想在满地糖霜里打滚。但马嘉祺现年十七岁,还有一年就要变成法定的成年人,他只能扒着窗框向外看,看重庆渺茫的江面上浮起浅浅的雾气,可是没有雪。



  今年冬天北方下过几场雪,北京下雪时他在郑州,郑州下雪时他在重庆,恰好都错过了。也许是因为前不久飞过两次东南沿海城市,马嘉祺反而没什么冬天的实感,仍习惯在毛衣里垫一件短袖,练习热了就可以脱掉毛衣。张真源看他瘦瘦弱弱填在一件T恤里忍不住问,你不冷吗?马嘉祺摇头。排完节目要换练习室,出门正遇上丁程鑫跟敖子逸。



敖子逸跟他打了个招呼,笑得不如之前开心,但还算得体。马嘉祺心情还不错,露齿招呼了一下。丁程鑫一侧身,从他旁边挤过去了。马嘉祺没回头,看见敖子逸揶揄的眼神,突然有一秒钟的心烦意乱。然后后背被拍了一下,扭头看见丁程鑫举着一瓶饮料。



“你拿着这个走。”



马嘉祺看了一眼,是瓶豆奶,接过来是热的。敖子逸唯恐天下不乱地嚷:“你怎么不给我喝啊丁程鑫,偏心!”即使叫全名也很亲昵。丁程鑫“切”了一声。马嘉祺抿着嘴出门去,听见身后模模糊糊的声音,不知道两个人又凑在一起讲什么小话。他有点焦虑,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声乐课还是因为别的。或者更准确一点,因为丁程鑫。




认识丁程鑫的日子已经有两年多快三年,但跟他的关系好像永远不会固定,马嘉祺想。丁程鑫像重庆的水,有雾气,看不太清,是流动的。即使认识这么久,他们也会为一点小事而吵架,会冷战,会不再把对方作为第一选择,好像随时可以舍弃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本来两人在年尾已经有所缓和,但马嘉祺总是悬着心,怕下一秒丁程鑫又一声不吭地甩掉他的手走开,什么话也不留。




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好得蜜里调油,像刚出锅的拔丝糖汁,一夹能牵出丝来。小动作又非常多,勾手并肩或者拥抱,随便一个对视都能叫马嘉祺心跳失衡。那时候的丁程鑫刚开始他明艳的花期,不管性格再怎么男孩子气,总容易叫人将他往漂亮女孩上想。几个年纪大点的都爱凑堆和他玩,年纪小的也尽职尽责充当挂件,要分走丁程鑫的关怀贴心,马嘉祺在夹缝里努力努力再努力,才勉强分得一部分注意力。



丁程鑫会露出那种柔软的、嗔怪的、撒娇一样的表情瞪他,搡一把,不用力气。“你好幼稚呀马嘉祺。”他常常这么说。马嘉祺在他宽容的笑容里有片刻喘息,可以不必端着架子努力伪装成成年人,他可以并当然是丁程鑫的弟弟。



然后后来一起出道,流过一些真心实意的泪,有过找不出话来填满的空隙;可空隙里又有很满很满的一些东西,柔软而沉默地把他们包裹进一个无声的小世界里。马嘉祺说,“别哭”。那时候一切都是很好的,日子有湛蓝的温柔的底色,泪水也像盐渍饮料,尚未发苦。携手走过很多路,在同一班飞机上看过很多次异国的云朵,疲倦的时候可以依靠彼此的肩膀,每个瞬间都像是拉长放慢的童话故事。一格一格,许多个长镜头搭建成风雨不侵的城堡。然而那时他们尚且安分,怀揣着亲密却不越雷池,几百个甜蜜定语后面跟着的仍旧是“朋友”两个字。



慢慢也会有成长的烦恼、苦痛,因为过于了解对方所以反而咽下去的未竟的话语。然后就会有裂痕、疏离,有暗地里的角力。站在中间被彩带淹没的马嘉祺有几秒钟欣喜,然后一秒慌乱,直到总算能牵住丁程鑫的手一起鞠躬致谢。丁程鑫穿着黄色的短袖衫,脸上残留着上一个节目的妆容,眼角泛红,装饰着亮片。马嘉祺看不清楚那些红色有多少来自化妆品,又有多少可能是真切地来自泪腺的催化。




从刚来的时候起他就羡慕丁程鑫,没有人不羡慕。他站在人群中间看起来漂亮又强大,面对什么困难好像都游刃有余。过了很久马嘉祺才慢慢发现他根本不消化它们,而是粗暴地切割和折叠痛苦,并仍然会在不经意间被没藏好的痛苦伤害到,显得有点笨拙。马嘉祺不知道这一整个夏天丁程鑫有多少次沉默地倔强地试图对抗,以为自己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但其实此路不通,马嘉祺一边旁观一边想。



他们变得不再那样无条件亲密,什么话都可以说,可以大笑着打闹,可以旁若无人地聊天,把脑袋凑到一起。马嘉祺知道这场所谓的蜕变之战并没什么益处,恐怕会叫丁程鑫脱一层皮。他对嫌隙感到芥蒂,并渴望丁程鑫来主动将它们填满,可丁程鑫顾不上。于是就没有太多交流,以至于丁程鑫生病卷进被子里,马嘉祺都没敢表露出太多的关心。他以为他们得各自后退一步,真的恪守住“朋友”的规矩,但没考虑过丁程鑫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韩国的夜晚时常有风,练习累了他们常常回去公寓楼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东西。不需要任何韩文交流,挑中了商品就直接刷卡,没有语言障碍。马嘉祺因为分组的缘故不太跟丁程鑫一起搭伴去,只有一次正好前后脚撞上,他刚走进去,就看见丁程鑫低着头在收银台结账。



收银员招呼了一声,丁程鑫便抬头看向门口。马嘉祺在那一瞬间有点尴尬,好像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跟他见过面一样。那些闪动着月光和篝火的夜晚都被妥善地束之高阁,韩国的春天被夏天冲刷得一干二净。丁程鑫抿着嘴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回消息。马嘉祺绕到货架后面挑运动饮料,还有其他队员拜托他买的糖果和零食。拿好以后又忍不住掏手机看了一下,原来丁程鑫低着头打字真的不是要给他发消息。他觉得自己有点傻。绕一圈后结账,推门出去,沿巷子走。拐角处有路灯,他看见丁程鑫在路灯底下站着,拿着手机发语音。



“好嘛,莫要担心咯,我会照顾好自己。”丁程鑫好像在跟爸妈讲话。“晓得啦,挂了喔,马上回去睡觉咯。”




马嘉祺站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看他身上一层软绵绵的光屑,看风把他发梢卷起来,在散漫的橘黄色里慢慢起伏。他像个完美的男主角,他的确在发光。马嘉祺心想,丁程鑫为什么永远都这样,看起来得到了很多上帝的偏爱。而这位宠儿此时抬头,捕捉到几米开外驻足看他的马嘉祺。



“走呀。”他轻轻喊了一声。马嘉祺觉得像叫猫爪子挠了一下,心里面痒,好像有一些出处不明的刺痛。好像春天又起死回生了,时光倒流,他还怀揣着一份想拉住他手的勇气。马嘉祺走过去和丁程鑫并肩,丁程鑫递给他一瓶刚买的饮料,是豆奶。两个人都没说话,一切交流隐匿在空气里完成,沉默一直维持到走到楼下的时刻。



“今天没有人蹲。”丁程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三十七分,四周万籁俱寂,连虫子的叫声好像都听不清楚。马嘉祺没明白什么意思,只看见他一对眼睛折射出粼粼的一点光来,攫住了自己全部的视线。丁程鑫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手指勾了一下马嘉祺的袖子。“要亲一下吗?”他很平静地,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马嘉祺左右手各拎着一只塑料袋,发懵的样子看起来很傻。他想不通丁程鑫说这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像描述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好比喝口水吧,吃口菜吧,今天一起去看电影吧,诸如此类。他觉得丁程鑫或许真的有种游刃有余的天赋,不是面对困难和痛苦,而是面对一些纠葛绵密的暧昧和爱情。更想不通为什么突然,偏偏就是此刻,丁程鑫若无其事地向前了一跨步,一下子就撞开他被层叠犹疑遮掩起来的真心。



他以为要算了,要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度过不同的一生,会有一天分开,宛如樱花慢慢地落下来。但也许还不算晚,马嘉祺愣愣地想着。




丁程鑫放开他袖口,说:“那算啦。”马嘉祺眨眨眼,感觉湖面上掠起一阵风似的。他把袋子扔到地上,握住丁程鑫的两只胳膊肘。他说:“不行。”态度有点强硬。最后他俩在楼下接了漫长的五分钟的吻,漫长到每一分钟都像是过去了十年之久,直到楼上“啪”地亮起灯来,小孩们吵闹的声音一下打破寂静。





可能这就算恋爱了吧?马嘉祺有时候会偷偷地怀着这个无解的问题打量丁程鑫,看对方捏着歌词本严肃地纠正着队友的动作如何才能卡到节奏点上。亲都亲过了呀,马嘉祺有点委屈。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委屈是这样的滋味,有点苦又有点酸。这个问题直到八月尾声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解答,即使最后一场舞台最终结束。在又一个疲惫的、人群散尽的夜晚,马嘉祺拎着一件衬衫等在化妆室外面,等丁程鑫卸好妆出来一起走。



丁程鑫出来时没想到他在外面,神情很惊讶。“我以为你走了。”他看着刚刚佩戴上闪耀又沉重的新王冠的男孩,瘦削的脸卸去妆容后缺乏光彩,眼尾安静地耷下来,紧紧盯着自己,像索要一个答案。你要什么答案?丁程鑫有点迷惑,只能先喊后面两个小的上车回宿舍。马嘉祺把衬衫递给他。




“外面起风了。”他说。




丁程鑫披上衬衫,闻见一点他惯用香水的味道。马嘉祺帮他弄好领口,但没把手撒开,于是丁程鑫终于懂了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一向很多,丁程鑫想。但他还是给了,他俩在走廊里接吻,再偏一点就会被玻璃门暴露得无所遁形,被等候在外面的粉丝举着相机记录下来。丁程鑫觉得他好莫名其妙,咬了一口对方才终于结束这个吻。



“丁程鑫你……”马嘉祺几欲发作,被丁程鑫打断了。



“你还想要什么?”他看着他的眼睛问。丁程鑫的困惑一点也不比马嘉祺少,他搞不懂好像哪天开始马嘉祺突然就不再喊他“阿程”,看他的时候少了很多自在的笑意;他可以理解马嘉祺把自己塞进一个规整的模子里给大众赏评,但不太能接受自己也被挡在了这个模子外面。他有很多话想说,想问马嘉祺,想确认之前所有那些毫不设防和亲密无间是不是都是真的,而不仅仅是他独自做过的美梦。但他最终什么也没问。



“哦……你想和我谈恋爱吗?”丁程鑫笑了一下,笑容堪称刺眼。马嘉祺深呼吸,只觉得先前惴惴不安的柔情好像都被打散掉,但不要紧,现在他又获得了一个读档的机会。他肯定地点了点头。马嘉祺很早之前就想和丁程鑫谈恋爱,没有想过分开的那种,要一直手牵手肩并肩,用两份梦想和勇敢对抗大千世界。



所以他们草率地开始了恋爱,于二零一九年八月二十五日晚十一点五十九分,看不见的秒针跳动两下,在缔结了并不算美满的恋爱关系后,来到了崭新的第二天。他俩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已经睡下,各怀心事地在床上翻来覆去。马嘉祺洗漱完回房间,发现灯已经关掉,只有天花板上的星星闪着微弱的光芒。丁程鑫就在这光芒底下靠着床头,拿着手机打字。




马嘉祺想起那晚在韩国,丁程鑫可能早已经预见到今日落花流水的失败。但丁程鑫美丽而强大,是永不会垂下头颅的君王,永远掌握着他的国土。马嘉祺感到一丝挫败,更多地是为了丁程鑫看不清的真心。他不明白丁程鑫为什么跟他接吻,把这一切看成跟柔情蜜意毫无关系的庸常行为,可以随意轻拿轻放;也挫败于丁程鑫为何不再神采飞扬地喊他昵称和小名,在聊天对话框里卖弄那些猫和老鼠的表情包。



“早点睡吧。”他走过去,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



丁程鑫仰头看他,看了几秒钟笑了。



“嘉祺,”他温柔地喊他。“你今天开心吗?”




马嘉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马嘉祺觉得自己面对丁程鑫永远不可能游刃有余,他连100%都完成不了,永远保留着笨拙的1%。像丁程鑫学不会完美地消解痛苦一样,他也学不会用正确答案来回应丁程鑫过于饱含深意的问题。他面对桂冠有过感谢感激,有过珍视珍重,也有一点点无措,尚需要时间来适应头顶的新的重量。荣耀的分量是实打实的,一顶叠一顶压下来,一点一点遮住他的眼睛。



他约丁程鑫出去吃饭,熟练地点了几道丁程鑫爱吃的菜,给他拆一次性餐具,拿热水把碗碟烫过,假装毫不经意:“今天的饭我来请。”



丁程鑫咬着一枚开心果,低着头没说话。马嘉祺又说:“你不要介意哈……都是公司的安排。我也是才接到通知。我就想——”



“马嘉祺。”丁程鑫猛地抬起头看他,“我以为你是出来跟我约会。”他笑了一下,显然是那种没处理好情绪的笑容,漏洞横生,让人能一眼窥见里面的伤心。马嘉祺闭上嘴,两个人都没再讲话。后来也没有时间再约会,偶尔会讲讲晚安,还是在大群里说的多。有次在私聊里发了个晚安,丁程鑫过了很久才回复:你是不是群发的?没由来噎了马嘉祺一把。他觉得恼火,但恼火总憋起来无法发作,慢慢就越积累越多。




住进新宿舍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反而好像更僵。刘耀文不知从哪弄了本言情小说研究,看个新奇有趣,喋喋不休地问丁程鑫,“你说真有人这么谈恋爱吗,太肉麻了吧!”



丁程鑫瞥了一眼粉红色的封面,轻哼了一声。



“不晓得。”他收拾着碗筷,丝毫没在意马嘉祺在旁边清洗着一颗苹果。“我的恋爱谈得很失败。”丁程鑫漫不经心地说着。马嘉祺果然侧过脸来看他,但没能撼动他紧紧黏在水池里的眼神。丁程鑫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答应和马嘉祺恋爱,明明最黏糊的那段时间已经熬过来了,不必有谁再提心吊胆,大家各自走着一段下坡路,最后就会顺理成章地分开。他叹了口气,只觉得是那天的亲吻害自己心软,心软到最深处最深处的时候就会无措、想哭,变成手无寸铁的孩童。



马嘉祺一言不发地走开,没听见丁程鑫放低的叹息声。日子溜进冬天里,北方的寒气叫几个重庆孩子多少有点不习惯。丁程鑫抱着被子踩上楼梯,试图把窗户关紧些。然而伤病发作起来,这次实在没法轻而易举地折叠并丢弃痛苦。他叹了口气,望着外面北京的天空,冷风把窗户吹开一条缝。



是不是应该跟马嘉祺说分手?丁程鑫头疼地想。都怪自己太鲁莽,在不是恋爱最好时机的时候偏偏挑明,才把两人弄到尴尬的境地里。他只是有点委屈,他想。其实早就不可避免地预料到一些东西,练习又很苦很累,快乐逐渐变成不再被经常提起的词语。丁程鑫觉得孤单,没有可以讲话的人,所以难以避免地怀念半年前会跟他夜聊到天亮的马嘉祺。可对方看起来志得意满,正走在顺遂平坦的路上,皇冠几乎唾手可得,让他只能收回手脚,还有不再不安分乱跳的心。



可是在便利店遇见马嘉祺的时候他又觉得委屈,不明白为什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田地。为什么沉默、无话可说,为什么不能再手挽手出来吃夜宵,在寂静的街上东倒西歪地边走边唱。丁程鑫在路灯下停住脚,给妈妈发过去一条语音。头顶的灯光好像有温度,叫他获得了一点点稀薄的安全感。



他讲完话关掉聊天框,看见置顶栏里很久没更新过对话消息的马嘉祺,心里有点难过。再一抬头,看见马嘉祺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不知道为什么。



“走呀。”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以为马嘉祺不想跟自己一路。但马嘉祺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离他很近,肩膀贴着肩膀。第一次来韩国的时候他们不住这里,所以对路还不熟,走了十几分钟,分不清谁在磨蹭。丁程鑫在每一步里都感觉自己被慢慢填满,心房里翻涌起浪来,将那些误解的遗憾都冲刷掉。所以他感到久违的满足,以及比之前更多的惶恐。他发现不管打好多少次腹稿,都没法接受就这么和马嘉祺渐行渐远。所以他鼓起十二分勇气和真心问,“要亲一下吗?”




他没想到自己并没有被拒绝。



凑在一起接吻的时候,丁程鑫恨不得自己此刻就变成泡沫,等着海水退潮一起逃走。在以前,他的每一种情绪都会用来分门别类地应对生活中的各种情况,体会软弱却是第一次。可为爱软弱的感觉那么的好。马嘉祺后来没说什么,直到成团夜结束后等着他给予一个答案,眼睛亮晶晶的。丁程鑫再次被软弱缚住手脚,以至于想要刺痛对方。但马嘉祺对恋爱关系的渴求有点出人意料,让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撑着额头后悔,如果当初没问要不要恋爱就好了,就不必两个人一起下坠,坠到呼吸不畅的深海里。





晚上队友回来吃饭,体贴丁程鑫有伤没让他洗碗。丁程鑫于是回到三层阁楼里,没想到看见马嘉祺正在里面。



“把你东西拿下去了。”马嘉祺看起来表情不太好,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在这里睡那么多天?你可以来找我的。”丁程鑫也没法回答。如果是以前,他丝毫不介意和马嘉祺住在一起。但现在他在考虑和马嘉祺分手。于是他说:“那太麻烦你了。”



马嘉祺骤然拔高声调,在末尾几个字戛然而止,又做低伏小:“你是我……男朋友。”他继而轻声说:“我希望你多来麻烦我。”丁程鑫感到困惑,因为他不确定是否在马嘉祺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丝软弱。原来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刻,好神奇。丁程鑫总觉得马嘉祺无所不能,总能自信又笃定地得到想要的东西,甚至包括他自己。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



他突然笑起来,笑得莫名其妙,好在真心实意。马嘉祺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人往外推。“东西给你拿下去了,你要睡哪张床?”丁程鑫不说话,站在卧室门口。马嘉祺又没了办法。“拼一起吧。”丁程鑫这才慢吞吞地说。



当晚他们睡在两张床上,两张床约等于一张,被褥交叠在一起。丁程鑫说冷,马嘉祺便提议把两张被子叠在一起。



“那就一个被窝了。”丁程鑫仰视着窗边掖紧窗帘的马嘉祺道。



“嗯。”马嘉祺没有异议。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睡一个被窝,没什么可介意的。但丁程鑫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始读什么童话故事,昏昏沉沉里叫人吵醒,两眼快睁不清了。马嘉祺看起来有点局促,丁程鑫模模糊糊地想。



“嗯——练一下台词,给粉丝当晚安故事。”丁程鑫“哦”了一声,翻身睡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马嘉祺捧着本书在那深情款款,反正比游戏背景音里暴躁的队友骂街要好听多。结果过了几天马嘉祺回家,丁程鑫睡前刷微博玩,突然意识到马嘉祺没更新晚安故事。他戳开对话框好奇地问:你怎么今天没读故事,睡了?



那边秒回了。你要听吗?然后在丁程鑫眼皮子底下飞快撤回。又换了一行字:因为今天不想念。丁程鑫咬着指甲笑出来,觉得他做贼心虚。但自己咂摸了一阵子,突然后知后觉马嘉祺刚刚撤回的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点击了语音通话,几秒后听见马嘉祺的呼吸声扑到耳边来。



“那我现在让你念你会念吗?”



马嘉祺没明白他怎么来这一出。丁程鑫补充:“你到底读给谁听啊?”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他听见马嘉祺好像嘴巴张不开一样含糊地说,你啊。



“哦。”丁程鑫攥着手机躺下去,翻了个身。面前马嘉祺的床铺是空着的。他好像又开始感到孤独。马嘉祺也许觉得尴尬,开始在电话里没话找话:“你晚上关好窗子睡,打开那个电热炉,加湿器也打开,不然太干了。”丁程鑫爬起来依次做好,然后栽倒到马嘉祺床上。熟悉的香味钻进鼻腔,丁程鑫抱着枕头蹭了两下讲:“挂了挂了挂了你真烦人!”然而又舍不得真的按红点。



过了一会马嘉祺说,晚安。声音里有笑意,可能是笑他还是没挂断。丁程鑫气得有点急,直接挂了电话。挂完又觉得不太好,给他对话框里丢了张表情包过去。关了手机以后摊开四肢,丁程鑫眨眨眼,总觉得好像怪怪的。



啊……他想,他们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对话过了。时光好像悄悄飞回了两年之前,两个人认识的第一个冬天,柔情蜜意让寒冷退散,每每在回忆里重温,都能咂摸出新的甜。丁程鑫慢慢睡着,梦里面有飞速流逝轮回的四季,有一起骑过车的夏天,有一起补习过功课的秋天,春夏秋冬像一帧帧幻灯片,提醒他两年多以来如何和马嘉祺一起慢慢长大。





从那之后他俩之间的气氛就变好了很多,察言观色的弟弟们松了一口气,不必夹在两人中间彩衣娱亲缓解尴尬。丁程鑫站在厨房里洗碗,马嘉祺就在他几步之外的地方耐心地削水果。



“啊……破了。”他平静地举起手指头,给丁程鑫展示一个小小的、流血的伤口。丁程鑫惊异地凑过去握住,又下意识吮,牙齿咬住人家指腹才开始后知后觉脸红。马嘉祺垂着头,静静地看他无措到快要蜷缩起来。丁程鑫飞快把他的手放开,弹出去几米远。可晚上睡觉前马嘉祺还不肯放过他,念完故事要关灯,回床上时路过丁程鑫便停下,把手举起来给他看,又笑吟吟地道:“不疼了。”



丁程鑫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看起来好像都回到了“正轨”,马嘉祺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一边暗暗想。他热衷于用一些无声的小动作讨好丁程鑫,什么都不说,又偏要卖弄到丁程鑫面前去,看他应付不了又没法忽视的困窘,借此来逼破那层冰凉的壳。




摄像机对准马嘉祺,他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把螺丝刀。



“北京的冬天就是……只有暖气片还不够。”他笑着说。丁程鑫在镜头离开后溜达过来,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不知道是从哪个小孩子那里抢来的。“你弄什么哦?”



马嘉祺说,你不是还嫌不够暖和。丁程鑫站在他身边,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四平八稳的一张脸,被顶灯照得雪白,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以前马嘉祺不会这么……他吮着棒棒糖想,以前的马嘉祺好像是没这么贴心没这么会疼人,也没这么会恰到好处地在镜头面前表现这些东西。丁程鑫悬着一颗心,不知道该不该把那根绳索利落地剪断。



“好,”他点点头,将含在齿间最后的一小块糖嚼碎。“快点修,修完我要听故事。”






很快马嘉祺就迎来了十七岁生日,但那一天却要回家里跟父母一起过。丁程鑫也没去送他,一直趴在床上翻习题册。语文书上密密麻麻标记着解析,他看得头疼时,听见楼下传来搬送行李的声音,跑去窗边看:马嘉祺正跟助理把箱子一起弄到车上,司机见状下来帮忙,三个人又凑一起不知道讲什么。好像起码还是该说点什么……丁程鑫想,之前想分手没分成,他们都还呆在这段尴尬的关系里没脱身,是不是理应做点表面功夫?



他跑下楼去,正赶上马嘉祺要关门。



“马嘉祺。”他没忍住喊了一声。



车门没关紧,立刻露出一条缝,马嘉祺伸出手来,把他一下子拉进车里。



“……”丁程鑫呆愣愣地,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马嘉祺在黑漆漆的车里紧挨着他,手还没放开。他听见他说:“你怎么没穿外套。”语气有点责备。丁程鑫咽了口唾沫道,哦,下来比较急。马嘉祺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丁程鑫瞟了一眼前排的司机和助理,脸上突然发烫起来,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马嘉祺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丁程鑫又咽了一下口水,僵着脖子转过头去,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对方。



“……嗯。”他想,真是疯了。




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他借着黑暗的掩护亲了一下马嘉祺。马嘉祺的呼吸听起来急促得跟他不相上下,良久丁程鑫才听见他轻轻地问,是生日礼物吗?



“不是。”丁程鑫飞快地否决了。实际上他还没想好该送马嘉祺什么。但现在的场面暧昧得不合时宜,他只能急急地打开车门,被扑面的冷风围了个哆嗦。马嘉祺还牵着他的几根手指,在他手上捏了一下。“回去穿多点,把电热器打开。”他叮嘱道。



“故事不会欠你的。”这是十六岁的马嘉祺对丁程鑫说的最后一句话。






日子深一天浅一天地过去,指针终于一圈圈跳到了十二月十二号的零点,丁程鑫听见楼下有人大喊了一声“yes抢到了”,不免失笑起来。然而再盯着手机看又变得愁眉苦脸,不知道该给马嘉祺发什么。这一天的第一分钟很快溜过去,丁程鑫慢慢焦躁起来,切到朋友圈一看,早有弟弟发好了祝福,祝亲爱的小马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越长越高越来越帅带领TNT走向世界。这时手机一抖再切回去,他看见置顶的消息栏里,马嘉祺发过来一个表情,一只小柴犬闭着眼睛许愿。



丁程鑫问,你许了什么愿?马嘉祺没正面回答,又发过来一条短视频。



没有露脸,拍了一个本子,上面歪扭的字迹写着:以后想要大明星。



什么意思?丁程鑫没懂。马嘉祺发来一条语音解释,这是他翻到的以前写的日记,应该漏写了一个字,“以后想要当大明星”。丁程鑫咬了一下指甲,丢过去一个嘎嘎笑的杰瑞的表情。



“可以,马哥很有远见。”



马嘉祺没理他,直接发起了语音通话:“你现在该说这个吗?是不是该说点别的?”



丁程鑫局促地“呃”了一声,开始复读:“祝马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越——”



“不许抄袭。”电话那边说。丁程鑫又被哽住,一口气吊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整个人支支吾吾。他看了一眼手机,此刻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零七分。“嗯,那就,祝你生日快乐。”



没了?马嘉祺问。丁程鑫攥着手机的手心开始冒汗。你还想要什么呢?他蜷在沙发里想,你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包括我,还有我愚蠢到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真心。他沉默着,听着十七岁马嘉祺在另一边缓慢地呼吸,突然感觉自己像呆在一个毛茸茸的茧里。



丁程鑫说,“马嘉祺……嘉祺,我希望你是真的开心。”



长颈鹿家摄影讲师bin

「小吊梨汤」

………………

食材:雪花梨 3-4个、银耳(泡发前) 20g、话梅4-5颗、冰糖50g、枸杞 一小把

做法:

1.银耳用清水泡发1小时;

2.雪梨用盐搓洗干净后削皮;

3.皮不能扔掉,装在调料纸袋里备用;

4.雪梨切成小块;

5.此时可将泡发好的银耳去根部后撕成小块;

6.锅里加足量的水,水烧开后,下银耳、梨块,梨皮,大火烧开后转小火;

7.加入冰糖、话梅继续小火熬煮20分钟;

8.最后撒一把枸杞稍微煮几分钟;

9.梨汤可以灌进壶中,慢慢品尝。也可以捞出来梨块和银耳直接食用,梨块酸甜软糯,银耳脆中带甜,汤水醇厚爽滑。@生活颜究...

「小吊梨汤」

………………

食材:雪花梨 3-4个、银耳(泡发前) 20g、话梅4-5颗、冰糖50g、枸杞 一小把

做法:

1.银耳用清水泡发1小时;

2.雪梨用盐搓洗干净后削皮;

3.皮不能扔掉,装在调料纸袋里备用;

4.雪梨切成小块;

5.此时可将泡发好的银耳去根部后撕成小块;

6.锅里加足量的水,水烧开后,下银耳、梨块,梨皮,大火烧开后转小火;

7.加入冰糖、话梅继续小火熬煮20分钟;

8.最后撒一把枸杞稍微煮几分钟;

9.梨汤可以灌进壶中,慢慢品尝。也可以捞出来梨块和银耳直接食用,梨块酸甜软糯,银耳脆中带甜,汤水醇厚爽滑。@生活颜究所 

灵囿饲养员

【祺鑫】夏日维他命

*两座城市

*勿考究

*勿上升真人


单车后座的你总爱抱着我,

渔夫帽少年和青桔味夏天。


(上)

拧开手中的气泡水,马嘉祺走出机场,重庆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机场里中央空调余存的凉爽瞬间消失殆尽。


“师傅,去重庆大学。”好半天才打到一辆的士,马嘉祺直奔未来四年将要生活学习的地方。


高考结束后他和他双胞胎哥哥的计划本来是和同学聚会完就溜,去非洲看野生动物大迁徙,机票差一点都订了,结果被母上大人扼杀在摇篮里。


一路上热情的出租车司机操...

*两座城市

*勿考究

*勿上升真人

 



 

单车后座的你总爱抱着我,

渔夫帽少年和青桔味夏天。

 



 

(上)

拧开手中的气泡水,马嘉祺走出机场,重庆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机场里中央空调余存的凉爽瞬间消失殆尽。

 



“师傅,去重庆大学。”好半天才打到一辆的士,马嘉祺直奔未来四年将要生活学习的地方。

 



高考结束后他和他双胞胎哥哥的计划本来是和同学聚会完就溜,去非洲看野生动物大迁徙,机票差一点都订了,结果被母上大人扼杀在摇篮里。

 



一路上热情的出租车司机操着一口流利的重庆话和他聊天,来自郑州的马先生听得很是迷茫,不过倒是听懂了一定要去吃重庆的火锅。

 



暑假过了快半,重庆大学里没有任何学生,大门紧闭,只有后门因为有教职人员居住在校内的宿舍公寓而没上锁,但是没有钥匙也无法进出。



 

马嘉祺本也没想着进去,把拿在手上的渔夫帽又扣回自己的脑袋,沿着后门的围墙往小吃街的那条马路走。围墙后突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外面有人吗?小心啊!别被我的包砸到了!”



 

紧接着,马嘉祺的面前就天降一个黑色的大背包,不知道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他猛地后退一步,双手抱臂,抬头颇有兴味的看着出现在一人高的围墙上的少年,橙黄色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如夏日的阳光般耀眼,发间隐约露出来明黄色的发带倒是和他脚上那双黄色的板鞋相映衬。

 



少年轻松跃下墙头,两掌拍了拍露出来的膝盖,捡起地上的背包和马嘉祺打了个招呼,“嗨,没想到外面真的有人。我俩挺有缘分的,认识一下吧,我叫丁程鑫。”



 

马嘉祺上下扫视了几眼面前的丁程鑫,对方眼型极其漂亮,此时因为开朗的笑容而弯了起来,像两抹漂亮的月牙湾。



 

“马嘉祺。”说罢马嘉祺从背包侧边的拉链里掏出了一颗糖,放在了丁程鑫的掌心。

 



马嘉祺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和一个陌生人聊起了天还一齐往前走,可能是看他从自己被录取的大学里翻出来的,可能是同学所以潜意识里没有什么戒备之心吧。

 



“诶,你为什么要翻墙出来啊?没有钥匙走后门旁边那个小门吗?”马嘉祺拖着行李箱,侧过头好奇地问。

 



没想到面前之人叹了口气,一直微微上扬的唇角也塌了下来:“我和你说,我就是棵小白菜,重庆大学里面有个老巫婆,从小天天把我关在办公室里洗地板,擦桌椅,不让我吃饭也不让我睡觉,我这才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翻墙逃了出来。”



 

马嘉祺从一开始的洗耳恭听慢慢变成视而不见,就算面前的少年面部表情多丰富也丝毫不为他“悲惨至极”的小白菜故事所动。

 



后来他才知道,所谓“虐待童工的老巫婆”就是丁程鑫在人事处做主任,让他没事来帮她打扫个卫生后请他吃火锅的亲姑姑。

 



当时马嘉祺无语凝噎了许久,然后拍了拍丁程鑫的肩膀告诉他:“你应该报考表演系的,当个编剧也行,而不是舞蹈系。”



 

丁程鑫也看出身旁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眼里的毫无波澜,收起浮夸的演技诚实的回答道:“好吧就是我妈我爸是重大的教授,然后我不出意料的考上了这所大学在舞蹈系。现在不是暑假吗,但是我外甥天天缠着我我想去看海都去不了。”

 



“诶你说小粽子怎么长大了反而不可爱了,最近天天和个跟屁虫似的。”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海,找一个滨海城市去玩。”



 

少年在旁边絮絮叨叨的挺吵的,就像沿途树上的知了,时不时还嘟嘟囔囔了几句重庆话,不过意外的是马嘉祺不反感这种闹腾,反而觉得挺亲切可爱的。

 



小吃街因为假期原因开业的没几家,丁程鑫倒是对这里格外熟悉,带着他直奔一家半掩着门的烧烤店。



 

“你吃什么?我请你。”丁程鑫熟稔地在台式空调旁边的长板凳上坐下,转头问正食指顶着渔夫帽旋转稳步朝他走来的马嘉祺。

 



“这么热的天...听说你们重庆不是有个什么粉很解暑?”

“噢你说冰粉啊,巧了,这家店的冰粉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少年闻言冲着后厨喊道:“张伯!两碗冰粉!”

 



“好嘞!”

 



塑料碗里装着满满的透明冰粉,浸在甜润的红糖浆里,沁凉冰爽,顶上小撮亮黄色的桂花干,散发着特有的清香。



 

马嘉祺舀起一勺放入口中,舒适的眯起眼,凉丝丝的冰粉将浑身的燥热都带走了,而桌对面的丁程鑫此时已经吃掉了半碗,抬起头含糊不清的问他:“怎么样,好吃吧?”马嘉祺点点头露出小虎牙又往嘴里塞进一口。

 



“呐我和你说,重庆似乎只有两个季节:吃冰粉和不吃冰粉...嗯没错。”

 



此时已是午后,马嘉祺准备前往距离重大不远的民宿住下,开口和丁程鑫道别,不想少年居然抱住他的胳膊想要一起走:“马嘉祺你带我一起走吧,我给你做导游啊,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多玩几天再回去。”

 



“但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马嘉祺站在店门口侧过头看着他。

 



“你要去哪?”

“泉州,在福建。”

“你是去玩吗?有海吗?”

“有。”

 



马嘉祺回答后明显看到少年本就灿烂的眼眸亮了起来,接着他讨好般小心翼翼地问他:“那...那你缺不缺同伴啊?会骑自行车会跳舞会暖...啊呸会洗袜子的那种!”



 

马嘉祺握住手中的空瓶子想了想:“你真的要和我一起走?我俩才认识没两个小时,而且你妈妈不会担心吗?”

 



丁程鑫听出马嘉祺松口了,马上手举到空中一副发誓的样子:“没事,我相信你是好人,我妈不会担心的,我会给她报平安的,而且她其实对我一直很放养。”

 



“那,走吧。”

 



夜晚的重庆市灯火璀璨,丁程鑫带着马嘉祺去了附近的磁器口吃晚饭。

 



磁器口里不仅有很多重庆特色食物小吃,还有许多不同的小店,倒是吸引着他们一家一家的逛了下去。马嘉祺给他爸爸挑选了一款香,第二天找了个快递点给寄了回去,还给自己买了顶黑色的渔夫帽,上面绣着“超幼稚”。



 

丁程鑫看着这个成熟的大男孩对着那顶帽子爱不释手,扫码付款后就立马带上了,倒是和他白底黑纹的T恤衫挺搭,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装作嫌弃他的幼稚叫了他声“弟弟”,因为下午交换信息时知道马嘉祺比自己小了十个月。对方翻了个白眼回敬道:“也不知道是谁和小侄子捉迷藏还故意躲在衣柜角落里用衣服挡起来。”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如夜晚的风,清朗得几乎可以拂去夏天的暑气。

 



两人九点多的时候离开了磁器口并沿途打包了两份冰粉和糍粑做宵夜。因为订的民宿里不算客满正好还有空房间,马嘉祺就把大床房换成了双人房。

 



丁程鑫问了马嘉祺明天的航班号掏出手机给自己订好了机票,心满意足的缩进被窝在梦中期待起了看海之旅。 

 



马嘉祺微微一笑,这个突然闯进他生活的旅伴好像还不错,至少他对丁程鑫挺有好感的,一个如七月阳光般灿烂的大男孩。



 

第二天重庆江北机场,马嘉祺带着那顶黑色的渔夫帽,嘴里含着颗青桔味的糖,拉着行李箱办好了登记手续,与未来最重要的人开启了一场最特别的旅行。



 

 

(中) 

从重庆到泉州要飞行两个半小时 ,两人在飞机上挺无聊的就凑在一起聊天,而马嘉祺在这个过程中,鬼使神差,告诉丁程鑫自己不在重大读书,而在重庆的另一所大学。

 



飞机穿过一片云层,透过飞机的舷窗,空中的云海极其壮观,在正午大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金光,如沾了蜂蜜一般的棉花糖,柔和又绚丽。



 

靠窗的是两个座位,马嘉祺坐在内侧,转头间看到了窗外被阳光所拥抱着的云,金黄到湛蓝的渐变,立马掏出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进行拍摄。

 



这是他的一个爱好,看见景致都会第一时间拍照保存,这也造成了他的朋友圈全是他拍而只有零星几张自拍。

 



丁程鑫好奇的凑了上来,看到他手机里的那份景并没有因为被记录而失了神采,反倒一点也不逊色颇为新奇:“哇塞,你好厉害,是我见过拍照最好看的了,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拍?”



 

少年人因为兴奋而贴了上来,无视了两人之间那个座椅横杆,说话间热气喷撒在马嘉祺的颈间,痒痒的,却让马嘉祺不知怎的突然间心跳加快。



 

“你...你坐回去,我教你。”他不自在的侧过身来看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近,近到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丁程鑫脸上的那对痣,很可爱,他这么想到,耳朵有点发烫。

 



“好,所以是要聚焦吗还是怎么?”丁程鑫听话的坐直了背,马嘉祺又感到有点失落但却不知道原因,定了定神开始手把手的教他如何拍照以及使用滤镜。



 

飞机准时落地,两人出了机场便叫了辆的士先到了市中心的青年旅社办理了入住手续。

 



鉴于已经在机上吃过午餐了,所以两人并不多感到饥饿,和旅社老板问清楚后他们前往了距离不远的西街。

 



和重庆所不同,泉州古香古色也没有过多的高楼大厦。虽然不够繁华,但是漫步穿梭在小巷之间时那种宁静,让本来对这个城市唯一的期待是海边的丁程鑫倒是沉淀了下来。

 



两人刚刚从西街离开进入中山路的骑楼,身边来往的人群和极具市井气息的环境和巷子里的静谧截然不同。



 

丁程鑫在一家奶茶店前停下,替自己和马嘉祺点好单,在等待的过程中歪过头和马嘉祺说:“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来这里旅游了。”

 



天空出现了晚霞,透过云彩照映着大地,身边站立的大男孩本来漫不经心的眼神从手中号码单上挪开,看了回来,墨黑色的瞳孔一瞬间仿佛直射进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05号。”

 



马嘉祺拿起号码牌示意了一下,伸手接过店员递来的两杯鲜柠檬绿茶加椰果,朝他温柔一笑,先吸了一口饮料后才开口:“我曾经来过一次泉州,在初中暑假研学的时候路过了这里,那时这座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却让我第一眼便爱上了她。”

 



马嘉祺曾听过人说,泉州,是一座从地名到街角都氤氲了传说中带着古典主义的浪漫的城市。

 



可能就是这一点吸引了他再次的向往吧,在非洲之旅暂时破灭之后选择了将旅行定在此处。正如他前往每一个城市时,比起富丽堂皇的酒店更喜欢住进具有当地特色与热情的民宿,这是独属于他的浪漫。

 



“泉州是低调又富有底蕴的。”

 



丁程鑫感觉这一刻之后,他和马嘉祺的距离更近了,不是说之前有多疏离,但是如果拿现在两人熟悉与认可对方的速度和过去相比,快了可不止一倍。

 



他想,可能是因为他触碰到马嘉祺内心的那片柔软了吧。

 



接下来几日,两人在市区里逛逛走走,往青石板铺就的红砖巷道里钻,寻觅着这个城市独有的不一样的色彩。



 

第五天,吃过午饭,在丁程鑫的催促下马嘉祺找好了攻略,带着他坐上了前往红塔湾的大巴。两人这次订了酒店的房间,就在海滩的边上,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碧蓝清澈,和不远处闽南特有古厝的红墙房檐相映成趣。



 

丁程鑫耐不住性子,换上沙滩裤便拉着马嘉祺冲了下去,人字拖和海水相触那瞬间的清凉,一下让夏日高温的燥热跟着海浪被冲走。



 

海水只浅浅没过脚背,此时还不到退潮时间,浪花不大,给浅金色的沙滩留下一圈圈白色的泡沫,不时还能发现几个纹路漂亮的海螺,吸引住两人的注意力。



 

站了一会儿他们往前走了几步,在海水没过小腿肚的地方朝对方泼水,散发着这个年纪男孩子特有的活力,身旁有年轻的家长带着套着游泳圈的小孩路过,无辜被殃及也只是善意地笑了笑。



 

又一个海浪拍了过来,丁程鑫和马嘉祺因为打闹间半蹲下来的姿势裤子也被打湿,惊得他们猛地站起来。慌乱间,马嘉祺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丁程鑫一把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马嘉祺站直身体,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带着海水的湿度,顿了一下倒也没挣开。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卷起的波涛,也没看到丁程鑫紧张到轻颤的眼睫毛。

 



玩的有些累了,丁程鑫拉着马嘉祺往回走,去海滩边租赁自行车的位置要了一辆有后座的自行车,说是要给马嘉祺展示一下自己骑自行车的技术。

 



“诶你先别动啊,我怕还没稳我俩一起摔!”丁程鑫蹬起踏板,自行车左摇右晃了一下,他的腰间出现了一双手,环绕着在他小腹交叠。

 



丁程鑫的腰间向来比较敏感,被温热的温度激了一下,差点连人带车摔在环岛路上,把后面戴着渔夫帽的马嘉祺吓了一跳。

 



“丁程鑫你别闹了!”

“谁让你吓了我一跳!”

“我这不是怕摔下去嘛!”

 



郑州人说话的语调和重庆是不一样的,丁程鑫听着马嘉祺像是撒娇般的音调,心中好似被成都表弟贺峻霖家,那只名为富贵的猫在用肉垫轻轻挠着痒痒,酥酥麻麻的。



 

“那你抓稳了!”



 

环岛路上都是骑着脚踏车的游客,丁程鑫保持平稳的速度迎着海风踩着踏板,享受着不同于重庆江边骑车的快乐,和马嘉祺一起领略了整个海滩的风景。

 



两人出了一身汗,回去时直接去酒店室内的游泳池里冲了个凉便下水比赛起了游泳,不分胜负。

 



大玩大闹的结果就是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连下楼吃饭都不愿意,只能推推搡搡的叫了客房服务,饭后开着大灯一起并排躺在了两张双人床拼成的大床上,一个抱着柴犬玩偶读着《时间简史》;一个捧着手机打起了王者荣耀,打输了就用重庆话骂几句,打赢了就猛地坐起身和马嘉祺炫耀自己的战绩。

 



两人计划在这座城市再停留三天,明天过后便回到泉州市区,爬爬清源山,看看天鹅湖。

 



新的一天他们不出所料的睡到了日上三竿,自助餐厅早就停止了早餐供应,带上背包,两人散步到旁边渔民所开的海鲜餐馆,品尝刚从海里打捞起来的新鲜美食。

 



吃饱喝足,他们直接从和昨天相反的位置下到了沙滩,这里的游客没有另一端的多,更为清静宁和。

 



昨天下来的急,马嘉祺忘了拿收在箱子里的单反,这次记得了,还顺手带了颗青桔味的糖果。

 



背靠着石滩,耳边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他将远处鳞次栉比停靠在港口数不清的渔船与和天际连为一线的大海拍了下来。

 



角度不断改变,直到镜头框进了一个蹲在沙滩上从沙洞里掏出一只掌心大小螃蟹的少年,马嘉祺嘴角勾起,将这幅画一起保存进了手中黑色的相机。

 



丁程鑫用两根手指捏着螃蟹的一条腿,看着它张牙舞爪的,乐的笑了出来,站起身转头冲着马嘉祺炫耀:“嘿嘉祺!你看我居然抓到了螃蟹!”

 



他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沙子,虽然看上去脏兮兮的又笑得如阳光般明媚,两眼弯弯,白嫩的小腿被黑色的沙滩裤映衬的颇为惹眼,一时让马嘉祺晃不过神,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连按了好几下。

 



少年被阳光笼罩着,微长棕褐色的头发被带着淡淡腥味的海风所吹起,马嘉祺关顾着低头看自己拍下的照片而没察觉丁程鑫的靠近。



 

“呼……”一口热气钻进耳朵,马嘉祺整个人浑身一麻,眨了眨眼侧过头看着与自己距离不足一厘米的少年,清楚的看到丁程鑫上挑的眼尾,琥珀色的瞳孔里蕴含的情愫他也一眼便读懂了。

 



马嘉祺的耳朵又红了,他有疑惑为什么最近自己的耳朵这么敏感,而现在他便知道了原因。



 

“你在吃什么?”

 



马嘉祺口袋里的糖果此时已经被含在了舌下,微带着酸味的甜,他看着面前上翘的嘴唇透着健康的粉色,问他:“你想吃吗?”

 



“想。”

 



丁程鑫刚回答完,面前本就贴的近的人靠了过来,略微干涩的唇被两片温热覆盖,一颗带着青桔甜味的糖果滚到了他的舌尖,是第一天马嘉祺给他的那个。而他也如同那颗糖一般被推到了礁石上,后背抵着凹凸不平的石面,腰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搂着,有些用力,但不会难受。



 

那只螃蟹已经趁机从两人脚边快速爬进海水里不见了踪影,丁程鑫一手攥住了马嘉祺略微宽松的T恤,另一手五指抵住了背后的礁石,跟着马嘉祺闭上了眼,主动伸出了舌头,伴随青桔糖的滚动与他在口腔里纠缠,加深了这个又酸又甜的吻。

 



海鸥从远处飞来落在沙滩上后又因为小孩的靠近而被惊飞,海水涌上来梳理着湿润的细沙,天空中不知何时放起了几只风筝,五彩斑斓点缀着悠悠的白云蓝天。

 



没有人知道,在那块最大的礁石背后,有两个少年正交换着彼此炽热又真诚的心,正如同这夏日,灿烂得浪漫。

 



 

(下)

“糖好吃吗?”

“好吃。”

 



两人回到了市区,爬完了清源山,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的那个午后,推开了西街某家旧书旧货店的玻璃门,风铃被带起的风吹得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店布置的温馨又舒适,角落里还有一张木质小桌和几个软垫。



 

之所以会再次回到这里,是因为马嘉祺记得这家店可以给未来寄信,他们挑了最大尺寸的信纸信封,挨着坐下,一人一支笔埋头写了起来。



 

“马嘉祺,我,我先写!”

“你写你写,我们一人一半……”



 

马嘉祺盯着对面的书架发呆,等想好腹稿的开头低头看到丁程鑫在第一行写下了一句:

 



“你是我的负氧离子”

 



字体不算多好看,但是一笔一画都透着少年人的真诚,马嘉祺心中的想法一瞬间都消失殆尽,将信纸扯到自己面前跟着写下一句:

 



“你是我的空气维他命”

 



看着两种不同的字体上下依靠着,马嘉祺满意的吹干墨迹,挪回丁程鑫面前。

 



“喂你不是说一人一半?”

“我改变主意了,爱写哪句写哪句不挺好的?”



 

马嘉祺看出身侧之人是在害羞,眼睛盯着信纸不敢抬头,他脖子根已经被粉色所蔓延,笔尖轻戳着桌面。

 



当人们漫步在海边,瀑布和森林时,会感到呼吸舒畅,心旷神怡,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空气中含有丰富的负氧离子,它被人们称之为“长寿素”或“空气维生素”。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你一个开头我一个结尾的写完了正封信,装进漂亮的信封,将地址告诉店主小姐姐,临走前马嘉祺还买了一本《古刺桐港的故事》和一本具有泉州特色的画册,里面包含了所有他们去过和没去过的地方。

 



你是我的负氧离子。

你是我的空气维他命。

 



马嘉祺回了一趟郑州,把所有该带的衣物装上,回到了重庆,暂住在临时租的一个小公寓里直到开学,而丁程鑫也赖了进来,每天带着他在重庆吃吃喝喝,然后一起去江边骑车跑步。



 

值得一提的是,丁程鑫那个黏人的小侄子小粽子,自从有次丁程鑫带马嘉祺回家吃饭后,便时不时让他妈妈打电话给丁程鑫说想见马嘉祺舅舅。

 



马嘉祺不知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丁程鑫自己其实也要就读于重大,他买了一大包最爱的青桔味糖果放在卧室床头,每天出门都会带上两颗装在口袋里,成为了一种习惯。

 



暑气慢慢散去,立秋结束,重庆大学因为大一新生要军训,不到九月一号便宣布开学。而踏入大学校门的那一瞬间,丁程鑫终于明白为什么马嘉祺昨天拒绝了送他来学校的要求。

 



“马嘉祺!你和我一个学校的?”

“我声乐系,你舞蹈系,一个学院的。”

“你居然瞒着我?你自个儿玩吧,我不理你了。”

“你是小学生吗?”

“哼!”

“别气了,这瓶气泡水算作我的赔罪好不好?夏日限定版的。”

“嗯?阿程。”

“不行,要一箱。”

“好好好。”

 



拥有独属于我的空气维他命陪伴的大学生活,应该会更加精彩吧?

 



一年后,两人从学校的信箱里掏出那封信,薄荷绿的信封上用桔色的笔写着丁程鑫、马嘉祺收。两人头碰头,坐在宿舍楼旁的草坪上一起吵吵闹闹地读完了那封早就读过一遍的信。



 

信的末尾写着:



 

“总之,这是个值得收藏的夏天。”

 



END.


发于2019.05.06

我最喜欢的一篇


小小小小鲶鱼精✨

【光电潇应】都是眼镜惹的祸

“你们几个在干嘛”姚琛爬楼梯准备回房间却发现任豪、刘也、周震南三个人撅着屁股耳朵贴在苹果房门口,鬼鬼祟祟的样子。


周震南摆了个嘘——的手势招了招手示意姚琛过来,走廊不大四个大男人挤在门口,姚琛努力伸着脖子想听听里面到底什么动静能吸引这群人趴在门口听得这么仔细。


“光光,你帮帮我,我不行,唔——”


“你别动!你换个姿势,要不躺床上试试。”


“小翟你别动啊,你一动我对不准。”


“好,我不动,但我怕。”


“别怕,交给我。”


“小翟你动一动,感觉怎么样。”


“...

“你们几个在干嘛”姚琛爬楼梯准备回房间却发现任豪、刘也、周震南三个人撅着屁股耳朵贴在苹果房门口,鬼鬼祟祟的样子。

 

周震南摆了个嘘——的手势招了招手示意姚琛过来,走廊不大四个大男人挤在门口,姚琛努力伸着脖子想听听里面到底什么动静能吸引这群人趴在门口听得这么仔细。

 

“光光,你帮帮我,我不行,唔——”

 

“你别动!你换个姿势,要不躺床上试试。”

 

“小翟你别动啊,你一动我对不准。”

 

“好,我不动,但我怕。”

 

“别怕,交给我。”

 

“小翟你动一动,感觉怎么样。”

 

“嗯——有点酸,有点胀。”

 

 

呜吼完蛋!震憾我的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们……”姚琛难以置信地指着苹果房门,周震南抿着嘴憋着笑朝姚琛眨了眨眼,“你……你们偷听别人辣个!变态啊。”

 

“什么变态啊?”张颜齐刚吃完饭上楼回房间就看到一群人蹲在苹果房门口,“是够变态的,你看看你们吃饱了不回自己房间蹲别人门口干嘛。”

 

张颜齐声音过大,站在门口的四个人手舞足蹈地在示意他闭嘴,他不但没get到反而更加奇怪,“干嘛?有人在里面睡觉啊,不会吧,刚刚夏之光还和我约了打游戏来着,夏之光!打游戏去!”

 

“张大头,你做啥子!打搅别人是要夭寿滴你晓得不!”周震南站起来伸手就往张颜齐脑袋上糊了一巴掌。

 

“来了。”苹果房门一开,夏之光从里面走出来,“咦?你们几个干嘛蹲在我门口?”

 

“对啊我也就很奇怪,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四个扒在你门口偷听,怪变态的。”

 

“张大头,不会说话建议你少说点。”

 

“你们干嘛全都堵门口啊。”翟潇闻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姚琛不得不再一次感慨眼前景象结合之前对话简直震撼全星光岛100位少年从此时此刻炸成岛上放的烟花!

 

翟潇闻两只眼睛红红的,还挂着泪,脸上满满都是泪痕,嘴角下撇,是他标准的苦瓜脸,现在正揉着眼睛从床上起身,一步步走到门边。

 

“唉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别揉眼睛,回去洗把脸再出来。”夏之光抓住翟潇闻揉着眼睛的那只手,阻止他继续蹂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抓着他肩膀转了个身把他推进卫生间。

 

回过头来,门外四个除了一脸懵逼的张颜齐,都是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

 

“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年轻真好呀,我们都懂,都懂”

“懂,懂”

 

“你们懂啥呀懂了。”

 

“男娃子就是要干男娃子,不错!”

“是…是他们拉我来听的,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

 

蹲在门口的四个人挂着一脸的姨母笑飘然而去,只剩下张颜齐和夏之光两个人一脸懵逼,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夏之光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在苹果房内的情况,脸一个爆红。

 

“不是,你们以为我们在干啥啊?我就是在给小翟戴隐形眼镜!”

 

接下来的几天,夏之光深刻体会到这个奇幻的误会带来的影响,在团里不管他和翟潇闻走到哪里,人群就自然生出一层天然屏障,随处摆出人人 从 人人人人人人人的效果。

 

比如说今天早上他们两个下楼吃饭的时候,原本餐桌上坐满了人,看见他们俩从楼上下来,周震南咳咳两声,餐桌周围的人瞬间消失,可怜赵让三明治还半个在嘴里就被刘也给拽走了,姚琛从椅子上直直蹦起,端起杯子去给枯得没剩下几片叶子的绿植浇水,还有任豪直接抓起一个空盘子拿在手里和赵磊一起鉴赏。

 

你们几个能装的再刻意一点吗?这个团完了,和演艺界无缘了。

 

再比如晚上下了训练,是大家雷打不动的峡谷奔跑和跳伞运动时间,夏之光和翟潇闻早早地冲了澡坐在游戏室的长沙发上。

 

“今天玩啥!峡谷还是跳伞!”翟潇闻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一脸的跃跃欲试。

“峡谷!峡谷!峡谷!峡谷!”夏之光举着抱枕为峡谷拉票。

 

“峡谷打打杀杀的不健康,你们两个峡谷吧,我们去跳伞。”

 

“那我也来跳伞!”翟潇闻举起手机。

“喂!我一个王者带你!你还嫌弃我!”

“我没有啦,可是你看大家都去跳伞。”

“好吧好吧,跳伞就跳伞。”

 

“那你俩跳伞吧,我们去峡谷。”

 

“什么鬼!你们不是不嫌我菜!”翟潇闻攥着拳头砸在抱枕上。

 

“没有没有,跳伞人太多了,去掉你们俩我们刚好峡谷5vs5开房间。”

 

“少骗人!11-2=9!明明还缺一个人!”

 

“何洛洛!何洛洛是两个人!何洛洛+徐一宁!他玩两个号!”

“什么?我!”突然被cue的何洛洛一脸懵逼,抬起头来眨着大大的眼睛,周围一群人就围了上来朝他挤眉弄眼各种使眼色,周震南和任豪一人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对,我是两个人。”

 

最让夏之光感到绝望的是他的好弟弟焉栩嘉。

 

他一直认为焉栩嘉年龄虽小,但是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比自己这个哥哥还要懂事几分,本来以为这种没来由的误会焉栩嘉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甚至会对那些人的幼稚行径嗤之以鼻,没想到……

 

那天,焉栩嘉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翟潇闻侧躺着,脚架在焉栩嘉的腿上,手撑着脑袋也在看着电视。

 

夏之光走近,焉栩嘉仿佛突然通电,动作僵硬宛如一个机器人,保持不与翟潇闻接触,硬生生靠两手撑着沙发慢慢起身把垫在翟潇闻脚下的腿给抽了出来,拿起摆在桌上的《五三》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翟潇闻看着焉栩嘉从头到脚透着不对劲的一通操作,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迷惑,“铁钢,我怎么感觉最近大家都在躲着我?”

 

……

 

沉默,沉默是知道真相却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夏之光。

 

还好翟潇闻可能是属金鱼的,夏之光只是走过来坐下,掰开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这个人立马就把最近的奇奇怪怪忘到脑后,靠在自己肩上继续看电视,还时不时张着嘴“啊—”、“啊—”的等着自己投喂。

 

虽然但是

 

夏之光还是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

 

趁着翟潇闻去洗澡,夏之光赶紧把剩下九个兄弟新拉了个微信群。

 

“咳咳,有件事特别严肃我要说一下。”

 

“铁钢!夏铁钢!光光!光哥!”

夏之光刚正握着手机正在酝酿该如何开口,卫生间传来翟潇闻声声呼唤。

“干啥!”

“我浴巾忘拿了,帮我拿下!”

“在哪啊!”

“啊!好像还在阳台上我忘了收!”

“那你等等我。”

 

这边群里一群人吵开了

“?”

“宣布啥?说一半没人了?”

“夏之光想干嘛?”

“整这么神秘?还特别严肃。”

“等我有钱了,一定得买个会一口气把话说完的群主。”

“那得吧。”

“得吧”

“得吧”

“得吧”

 

赵让正在看海绵宝宝,突然手机嗡嗡嗡嗡响个不停,一打开全是刷屏的得得得得得得,抬头一看群名,“群聊(10)”,什么鬼,缺个人,怎么还搞小团体?搞孤立要不得,哦,原来少了小翟哥,行云流水的操作:添加—选择联系人—小翟哥,搞定,摔摔七七哦噢!

 

夏之光递完浴巾,拿起手机,果然,这群人无论什么话题开头,总能回归到得得得得上。

 

“停!”

 

“我真的有事要说!”

 

“我那天,真的只是在给小翟戴隐形眼镜,他这个人上台又不肯戴眼镜,戴隐形也戴不进,每次看不清都得拿我眼镜戴我才教他怎么戴隐形的,谁知道他一戴隐形就流眼泪是真的。”

 

“你们那天扒门的几个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你们天天这样小翟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排挤他了。”

 

“铁钢,真没什么和想有点什么怕是有点差距吧。”

“那得有点吧。”

“那得有。”

“得得得得得得。”

 

“别得了!”夏之光看着突然刷过的满屏的红底白字的“得”突然觉得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恐“得”了,“我承认!我是想有点什么,但是你们搞得也太明显了吧!我还没发生点什么人都要被你们吓跑了。”

 

“@小翟,举手之劳。”

 

“你圈啥,他不在群里。”

 

“你再仔细看看。”

 

“!!!!!!!!!!!谁把他拉进来的!”

 

夏之光也没来得及看群里是那个小机灵鬼站出来承认干了这件好事,当务之急是找到翟潇闻的手机,把聊天记录都给删了,他蹭的一下从床上蹦起,在翟潇闻床上翻了个遍也没看见手机的踪影。

 

“小翟,你手机响了,你放哪了我找不到!”夏之光灵机一动,站在卫生间门口朝里面喊。

“啊?我手机一直在里面连着蓝牙音响放歌啊。”卫生间里的水声渐渐停了,原本被水声盖住的音乐声才透了出来,“但刚才确实一直在震,你们又在群里聊什么聊这么high。”

 

夏之光靠在门口,他能明显感觉到翟潇闻的声音由远及近,从淋雨间走向了洗手台,下一步怕就是拿起插在洗手台蓝牙音响上的手机了。

 

“你—别—”

 

卫生间里的音乐停了,夏之光的呼吸好像也被按下了暂停键,但心跳却被按下了快进键,咚咚咚咚,他都不禁要怀疑心跳是不是快响得门那头的翟潇闻都要听的一清二楚了,想说的话全被擂鼓一样的心跳砸得稀碎,卡在嗓子眼半天也发不出声音来。

 

1秒

2秒

10秒

20秒

60秒

3分钟

 

时间因为等待被拉的很慢,又因为紧张变得很快,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夏之光靠着门慢慢滑坐下来,他感觉他等待了足足漫长得有一个世纪,又感觉自己好像只是瞬间被一盆冷水浇到了头脑子发热四肢冰凉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群里的消息八成是看到了,这么半天呆在里面也不说话显得结果不言而喻,夏之光慢慢站起来靠在门上,“那什么,我今晚和磊哥换下去和嘉嘉睡吧。”

 

“你居然还想逃!”

 

夏之光还没反应过来,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一把把他拽了进去,接着有两瓣冰冰凉的东西贴在他的嘴唇上,他一时吓得都忘了该闭上眼。刚洗完澡的浴室还氤氲着一片水汽,扑面而来全是沐浴露的香味,这个沐浴露是他们两个一起去逛超市的时候选的,夏之光特别喜欢,他贪婪地吸着香味憋着呼吸不敢喘气,理智依然不知道出走到了哪里,视线聚焦到眼前这张放大的脸的时候就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他想一定是里面湿度太高了不然怎么翟潇闻微微发颤的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水滴;他又想肯定是翟潇闻太白太嫩了所以他眼下的淡青和眼袋才会显得很明显以后一定得压着他不让他熬夜了;他还想翟潇闻的嘴巴好软,肉肉的,以前总以为是他有点不整齐的小虎牙把嘴唇给撑翘起来的,现在感受到了才明白是真的饱满好看;他想……

 

还没想胸口就挨了一拳。

 

“笨蛋!你没在电视剧里看过接吻的时候要闭眼吗!”

 

 

 

 

 

END



橘榴木

191116【R1SE】广州首唱会repo

【主 磊嘉】

同行:小王子的滑板

一整天同行很舒服。

从白云公园下地铁,真的整个地铁都被我壶包了一样,每家占一个立柱一个屏,四个口,简直壶团过年。

后面去领应援物,磊家花墙真的花仙子,歪倒的充气菠萝超可爱。焉嘉花墙,茶庄少主是真的!一张木桌古色古香我笑到了。然后就是走在那条街,磊 光 嘉 南 琛 一路(不知道有没有忘了哪家)真的像在过年,热闹非凡。

应该是快六点吧,过去体育馆,一堆扎着一堆,过马路那阵仗能吓到车上的人。我后面壶妹说,壶团哪里糊了,这么多人。

我也不知道...

【主 磊嘉】

同行:小王子的滑板

一整天同行很舒服。

    

从白云公园下地铁,真的整个地铁都被我壶包了一样,每家占一个立柱一个屏,四个口,简直壶团过年。

后面去领应援物,磊家花墙真的花仙子,歪倒的充气菠萝超可爱。焉嘉花墙,茶庄少主是真的!一张木桌古色古香我笑到了。然后就是走在那条街,磊 光 嘉 南 琛 一路(不知道有没有忘了哪家)真的像在过年,热闹非凡。

应该是快六点吧,过去体育馆,一堆扎着一堆,过马路那阵仗能吓到车上的人。我后面壶妹说,壶团哪里糊了,这么多人。

   

    

我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排队入场馆,我低头玩手机,跟我一起的滑板突然怼我手肘看后面,我猛地一回头,阿➕他弟就站在我身后,我俩都震惊了,然后我周围的其他家大概被我俩的动静吸住了,就很多人都往嘉弟看,然而嘉弟跟他哥一样是十足的酷盖,一手插袋一手还在玩手机游戏,谁都不爱。弟弟长得挺高了,比例也很好,腿超长。

爸爸超和蔼可亲,笑着对我们说,有这么像吗!我们疯狂低头,像啊,都很帅。他弟依旧低头插袋玩手机,fine和你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超想说我还是看着你长大的呢!我憋住了,我怂我真的好紧张,见他弟都这么紧张,我不知道见他哥我得怂成什么样。。。

最后,我排那条队是错的,就不得不走了,我说这条是没身份证的诶,爸爸超温柔的说 是啊我们没带。我反正已经炸成一朵烟花了,我是见过阿嘉家长并且说了话的女人我整个人走路都开始飘。

我超后悔的就是没把拿到应援的玫瑰花给他,祝兄弟俩永远都是小王子。我真的是太怂了,怂得一匹。

     

  

场内放什么演唱会须知是弟弟们讲话,后来放mv全场就叫,一家一家跟着叫。

我在gg区,我左边应该是h和i区吧,就在喊 我们没有灯 右边也开始跟着喊 我们也没有。

关灯要开始的时候,壶妹就开始喊 关头灯。不得不说我进场发现安检太随便觉得中控凉了,但这场大家真的都很自觉,最后实现破晓海很漂亮。壶妹真的很努力,我爱壶妹。

     


一个一个弟弟出场都引起尖叫,尤其是染发那几个弟弟。嘉嘉白发太显眼,好看到原地起飞,没见过他染发,这场每切一秒阿嘉镜头我就会感叹一句真TM好看!然后切到阿磊镜头,我被美愣住了,我旁边的极光jj说赵磊好绝,我屁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反应过来跟着团子jj疯狂尖叫。现场见真的绝,绝到我语无伦次,开不了口。   

    

前几首预热,很嗨嗨到爆炸。自我介绍我就只记得磊磊说的了。阿磊说 我是 的时候,瞎逛说 端木磊 哈哈哈哈哈笑到我了。最后阿磊问 有谁想坐我的副驾驶,全场又开始喊 我我我。磊阿,你包个火车可能都坐不下!

    

   

接下来说说舞台 

   

3w

忠心希望后面能有3w舞台,舞蹈真的可以,好多扭腰,我爱了。

103互动别说话,我晕了!我旁边极光jj对我说xwzszd我又一句屁话都说不出来。我太容易被蒸煮惊到一脸呆滞。

忘记是不是3w舞台了,103同时半脱衣服把我炸出来!


青鸟

太中二了这个,每个人的手势都有设计过,跟自己的排位数字相关,还挺有趣的。

   

有种打我

到这首歌其实,大家都有点累了,荧屏上看各个都满头大汗,远处看舞蹈动作都有些些无力。前几首都是劲舞,太辛苦弟弟们了。然后不得不说 有赵磊🐮🍺,打我 这首歌音都很高,阿磊跳到喘高音却依旧稳得一批,我瑞思拜。后面开始空翻,全场又开始尖叫高潮。

   

无愧

这首歌出来,壶妹明显上头嗨了,开始合唱。然后我就几乎听不到弟弟们的声音了哈哈哈哈哈。壶妹,在替代弟弟们的路上越走越远。

     

157

157就真的活宝,风格很明显。前奏 得吧得吧 就引起壶妹一起喊了。舞台很炸,三个弟弟全场跑,气氛so活跃。

   

610

vcr太美了,花仙子我美呆了。6和10的喊叫此起彼伏。舞台更不用说了,绝得一批。我就在这段把喉咙喊哑的。赵磊的镜头,半遮面的卷毛,加上那长长的耳线,我没得渣都不剩。我周边非团子都在感叹赵磊造型太绝,而我早已目不转睛失声了。每一段高音,就尖叫一次,很真情实感地拼命喊叫。俩人声线都很清凉,翟很温柔,磊太入麦,现场听很震撼,穿透力很强。这一part我等官方放片我能刷到天荒地老。


4811

舞担欣赏就完事了,个人solo应援灯就换成各家的应援色,很帅巨好看。瞎逛的舞蹈不用说,我和旁边极光jj真的疯狂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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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担,我以为他们会表演rap,没想到是现场doi(bushi)。不得不说他们仨站一起就很绝了,更别说跳这么欲。阿嘉的斯文败类造型,又把我的嗓子给搞得更哑了。卧槽焉栩嘉好帅 这句话我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然后就是令我当场去世的一幕。他们仨在各个方位顶胯,阿➕刚好就是对着我。白毛蕾丝身线顶胯,不讲笑我当时觉得一股暖流在我鼻子里开始涌动了。阿嘉,你弟弟还在下面看着,这样不好吧!!!

   

少年如故

一开始伴舞solo我还以为是瞎逛还是雅哥,看了半天才发现大家都没出来。然后出场古风就很浓重,笛子舞太帅了。在我的视角看得比较清楚就是10 11。11个子高很玉树临风就很适合,阿磊清瘦就很有轻功了得的feel。希望弟弟们以后多点古风,姐姐我很喜欢!

     

中场视频

这个创意真的非常好哈哈哈哈哈。157太可爱了,6的喵也是鬼畜但可爱爆表。每个人都带着个人特色发出声响,串成音乐,应该是弟弟们的想法吧。很棒很厉害。

   

创主题曲

全场大合唱,弟弟们也很开心。破晓海就亮起来巨好看。

     

营经典曲目

蜕变响起来,我就想哭!我太爱这首歌了,爱到爆炸!原本在等磊的那句 原来我是自己的对手,结果换成滨河东路,阿嘉开始rap,我又炸了。我最爱的两首歌居然串在一起,简直就是梦想实现般的幸福。13710我爱了,我又要刷这一part视频刷到海枯石烂了!

emp的舞蹈也是我很爱的一首,4主场帅飞天,e m p那句齐舞很好看。

fire man是两个红头的激情演绎,红红火火,一飞冲天。

敢和青春纪念册,26911 偶像剧深情男主的对角戏。敢最后10的高音,又把我给炸出来,再次强调,赵磊🐮🍺!

101主题曲,大家全场转圈圈,又是我的幸福时刻,阿嘉阿磊就对着我跳,可爱哭了。两人同步我好爱。

    

土味情话

简直就是大型磕cp现场,弟弟每一个互动都能引起一阵尖叫。911麦借用 13直接头挪过去,都叫得一个比一个欢hhhhhh。互动很开心,虽然有些听不清,但是他们反应很好玩,直接躺地上抢救都超级可爱。阿嘉真的很能接的住梗!而且笑声真的太魔性了哈哈哈哈哈!全场回荡他的笑声太诡异了哈哈哈哈!

阿磊cue阿嘉说情话;阿磊说话,现场很掺杂,我内心巨着急,我想听阿拉磊!结果阿嘉就嘘得很大声,示意安静!感谢阿嘉,并且kswl!阿磊说自己超重,阿嘉疑惑啊得也很大声,吐槽哥哥嫌十二重,哥哥这么多人,击中我了啦!我靠可爱到冒泡,我又开始尖叫。我旁边的姐妹,坐得离我越来越远,fine。

  

有趣

一开始6介绍我还以为又有新歌,后面有人喊 有趣 我才反应过来!fine我听了一个礼拜他也还是新歌害。编舞啥的我记不清了,反正一开始go crazy和每句sally go都有壶妹跟唱。气氛活跃。

   

赤子

又是壶妹高光时刻,荧屏是ktv的歌词提示,大家已经不按分配,又上头嗨了,整首都唱了。反正我感触很深,有种被拉到成团那天的感觉,越唱越大声,越唱越嗨。


r1se

好像是前奏吧,全场在喊r1se。后面也很多合唱部分,yes sir啊这些。最后大型入教现场,绝,真的绝,我入就是了,搞得这么燃,热血沸腾了都。

    

中场视频

记不住他们说啥了,反正看完很期待大团综,感觉很有趣。磊嘉采访同时cue默契,嗯嗯知道了你俩可不就最默契。

    

十二

突然开始要应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后面念名字才跟上节奏。有些人在说排名前几的弟弟呼声小,真的不是不喊,实在没反应过来。每次喊名字我都等念到一半才跟上节奏。年纪大,记性不好反应也迟钝。。。

   

吝啬

最后一首,大家跟着唱,也很不舍。

升降台下去后,全场都喊着安可。

灯始终没亮,就觉得一定会有惊喜,没想到是vcr。拍摄依旧很有趣。阿磊声音太温柔了,躲衣服里也是可爱到爆表。103手挽手乖巧可爱,我没了。翟女装,是全场最后一次尖叫,不得不说有点漂亮hhhhhh!清纯女学生🉑。

    

看完就觉得很值很值!舞台特效,服装,造型,视频拍摄,选曲,走位编排都挺到位的。

不过希望齐舞可以不用那么复杂和费体力,弟弟们太累了,出来效果也差强人意。然后给主唱手持麦吧,声音能出来听觉上也会很享受。

加油吧弟弟们,一场比一场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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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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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介绍】

新海诚导演最新作品!

高一那年夏天,帆高(醍醐虎汰朗配音)离开位在离岛的家乡,独自一人来到东京,拮据的生活迫使他不得不找份工作,最后来到一间专门出版奇怪超自然刊物的出版社担任写手。

不久,东京开始下起连日大雨,仿佛暗示着帆高不顺遂的未来,在这座繁忙城市里到处取材的帆高邂逅了与弟弟相依为命,不可思议的美少女阳菜(森七菜配音)。

「等等就会放晴了喔。」阳菜这样告诉着帆高,不久,头顶的乌云逐渐散去,耀眼的阳光洒落街道……原来,阳菜拥有「改变天气」的奇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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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之子》电影票 x 40张,2张/人,抽2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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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介绍】

新海诚导演最新作品!

高一那年夏天,帆高(醍醐虎汰朗配音)离开位在离岛的家乡,独自一人来到东京,拮据的生活迫使他不得不找份工作,最后来到一间专门出版奇怪超自然刊物的出版社担任写手。

不久,东京开始下起连日大雨,仿佛暗示着帆高不顺遂的未来,在这座繁忙城市里到处取材的帆高邂逅了与弟弟相依为命,不可思议的美少女阳菜(森七菜配音)。

「等等就会放晴了喔。」阳菜这样告诉着帆高,不久,头顶的乌云逐渐散去,耀眼的阳光洒落街道……原来,阳菜拥有「改变天气」的奇妙能力……

有一种陪伴,是从《你的名字》到《天气之子》。

11月1日全国上映!


【活动时间】 

参与时间:10月25日-11月25日

公布时间:11月1日(抽票),11月27日(抽周边)

 

【参与方式】

1,抽票:

10月31日前,关注 @猎影人 ,为本篇文章点上推荐,并在评论里留言:你最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天气呢?


2,抽周边:

11月25日前,在标签#天气之子#下,发布电影相关内容,如影评、同人衍生创作等(图文视频不限);

 

【在哪里公布】

中奖结果将会在电影官方活动号 @影迷许愿池  公示(周边由私信收取收件地址),请大家勿关闭@消息提醒,并留意公布日期!

 

【如何快速get影视领域福利活动?想要脱非入欧?】

1 ,关注LOFER影视官方账号 @猎影人 ,我们的电影福利活动都会在这个账号发布;

2, 平常多多发文和活跃,一个0关注0发文的账号可能会被判定为僵尸号;

3, 参与年度影迷标签活动#LOFTER观影打卡#,只要晒出电影票,每月都有固定抽奖!

 


LOFTER猎影人

【本期福利】

《罗小黑战记》电影票精美官方周边礼包,导演签绘,限量纪念币(超稀有)!

 

【影片介绍】

国漫《罗小黑战记》是中国大陆独立动画制作人MTJJ及其工作室制作的一部原创高质量二维动画系列番剧,自2011年,罗小黑凭借番剧IP的强大魅力,累积了几十万忠实粉丝,豆瓣评分更是高达9.6。

8年只更新了28集,如今终于等来大电影上映,本猎听了都想落泪。


从目前释出的战斗片段来看,这次《罗小黑战记》大电影作画质量全面升级,无论是清新的色彩、高级的构图,还是流畅的动作和精细的背景,都在国内当之无愧跻身一线,也丝毫不输给同类日本动漫,可以说是近两年来国漫在二维领域不可多...

【本期福利】

《罗小黑战记》电影票精美官方周边礼包,导演签绘,限量纪念币(超稀有)!

 

【影片介绍】

国漫《罗小黑战记》是中国大陆独立动画制作人MTJJ及其工作室制作的一部原创高质量二维动画系列番剧,自2011年,罗小黑凭借番剧IP的强大魅力,累积了几十万忠实粉丝,豆瓣评分更是高达9.6。

8年只更新了28集,如今终于等来大电影上映,本猎听了都想落泪。


从目前释出的战斗片段来看,这次《罗小黑战记》大电影作画质量全面升级,无论是清新的色彩、高级的构图,还是流畅的动作和精细的背景,都在国内当之无愧跻身一线,也丝毫不输给同类日本动漫,可以说是近两年来国漫在二维领域不可多得的精品

同时,电影也对于番剧中所呈现的人与妖精共存的世界观进行了延续并加以完善,也拓展了全新的剧情,软萌的主人公,超热血的打斗,人类和妖精如何相处成为了贯穿全片的议题。


在人类和妖精共存的世界中,猫妖罗小黑因为人类过度开发失去了家园,一心想要寻家的小黑在旅途中遇到了两位神秘男主,同族风息和高冷的人类无限。这场旅途究竟去往何处,罗小黑与二人的关系如何?小黑终将与谁同行?大电影中还有什么MTJJ的专属彩蛋?都要等待大家走进影院去寻找答案。

本片将于9月7日(周六)全国上映,一起支持优秀的国产动画!!!

 

【活动时间】 

参与时间:9月5日 - 10月9日

公布时间:9月11日(抽票),10月10日(周边)

 

【参与方式】

1,抽票(2张/人,抽20人):

9月11日前,为本篇文章点上推荐,并在评论里留言:你是“黑粉”吗?是的话向大家安利一波《罗小黑战记》吧!/ 如果不是,这次《罗小黑战记》吸引你的点是什么呢?


2,送周边礼包(10人):

10月7日前,在标签#罗小黑战记#下发布电影相关同人衍生创作,图文视频不限,官方将根据作品质量+热度+互动量等综合评定。

其中优质作品获奖人将额外获得导演签绘,官方玩偶及限量纪念币!

 

【在哪里公布】

中奖结果将会在电影官方活动号 @影迷许愿池  公示,请大家勿关闭@消息提醒,并留意公布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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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关注LOFER影视官方账号 @猎影人 ,我们的电影福利活动都会在这个账号发布;

2, 平常多多发文和活跃,一个0关注0发文的账号可能会被判定为僵尸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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