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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柴犬犬

cp:太宰治x中原中也

bgm:《反正》老番茄


  

感觉这首歌很配~就画了一下~希望大家喜欢~

彩蛋是封面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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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拉纳

【太中】爱的教育

*小宰x首领中

*年下养成系

*太宰治第一人称叙事

*请确保你毫无雷点,可以无条件接受一切。

BGM:Mama's Gun-Glass Animals


00

中也教我的第四十二件事是哥伦比亚领带的打法。把人的喉咙割开,舌头从裂口拽出来,新鲜地悬挂在胸前,这就是哥伦比亚领带。如果割开喉咙时巧妙绕开动脉和气管,这个人就还能保持着这副样子,活上个把小时。


01

中也教我的第十六件事是训练狗接飞盘。但是我讨厌狗。我也讨厌出汗,讨厌周而复始地奔跑与弯腰,讨厌狗的吠叫。中也站在树的阴影下,而我站在草坪上,所有植物都在烈日下爆发出尖锐的香气。那条狗完成任务叼了飞盘回来,殷切地冲......

*小宰x首领中

*年下养成系

*太宰治第一人称叙事

*请确保你毫无雷点,可以无条件接受一切。

BGM:Mama's Gun-Glass Animals



00

中也教我的第四十二件事是哥伦比亚领带的打法。把人的喉咙割开,舌头从裂口拽出来,新鲜地悬挂在胸前,这就是哥伦比亚领带。如果割开喉咙时巧妙绕开动脉和气管,这个人就还能保持着这副样子,活上个把小时。


01

中也教我的第十六件事是训练狗接飞盘。但是我讨厌狗。我也讨厌出汗,讨厌周而复始地奔跑与弯腰,讨厌狗的吠叫。中也站在树的阴影下,而我站在草坪上,所有植物都在烈日下爆发出尖锐的香气。那条狗完成任务叼了飞盘回来,殷切地冲我摇尾喘气,我不得不假装爱抚它。


我讨厌这样。


我也讨厌中也。


可笑的是,我最厌恶的训狗工作,起初被中也当成是了不起的奖赏。他告诉我有奖励的时候我很高兴。一本书。一顿大餐。一台游戏机。一双新皮鞋也不错。中也收藏了许多洋酒,但他是不可能奖给我酒的。那时有很多我想要但中也绝不会给我的东西。中也把那条狗牵出来时我失望至极——它是中也养了些日子的,没有品种,并不好看,曾流浪过,毛皮倒是被喂得油润。中也指示它蹲下,引导我去摸它,我感到它的骨架在黑色毛皮下如山峦一般涌动。它别过头用热乎乎的舌头舔我。我一阵恶心,并且说不清让我恶心的到底是狗的舌头还是我正在从中也那里领赏的事实。


从那时候开始我变得很叛逆,不再愿意从中也那里理所应当地接收所谓“如何成为一个优秀黑手党”的必备知识了。


说白了,成为黑手党对我而言,就与世界上所有其他事情一样了无生趣。我会呆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是个被黑手党捡回的婴儿。在我九岁之前,他们把我放在一间郊外的别墅里,由一个管家和一位家庭女教师抚养我长大,屋子里还有几位女仆,经常更换,不是每天都来。中也则是一个星期来一次,固定是礼拜天,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束硕大的白玫瑰,像游乐场的棉花糖一样蓬松,遮住他整个脑袋和小半个上身,我几乎以为来的是一位戴帽子的玫瑰花妖。但很快中也就对我公布了身份——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我目前的合法监护人。


“合法”二字如此堂而皇之地从一个黑手党首领的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


中也掏出一份文件,厚厚一沓,用质感极佳的纸张印制而成,里面是我所谓的教育计划。我粗略翻了翻,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这上面写,十八岁那天,我要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我指着文件某页的某个地方。


“嗯。”中也点头。


“但你——你们从来没问过我想成为什么呀。大多数我这个年纪的小孩,会想要成为科学家、宇航员,或者快餐厅店长。”


“黑手党不会询问任何人的意见,它只会通知你我们的安排。”中也说,“你有任何其他想法,都先成为首领再说吧。我可以告诉你,港口黑手党就管理着很多家连锁快餐厅,甚至还有高级餐厅。”


“那要是我做不到呢。”


“不会的。以你的资质,计划中的每一项你都会完成。”


中也的声音强势而沙哑。我看容貌会猜他只有二十多岁,但他的声音却像被腐蚀数十年的古董银饰品,看得见的地方,已经全都发黑了。


世界上总有些事你不得不接受,比如空难、肿瘤、坠落的大型广告牌,以及所有飞来横祸。比如我按着中也提供的计划书开始接受训练。


中也教我的第二件事,是枪的用法。他把给我的枪从皮套里取出来,手把手教我如何握枪、上膛、开保险、瞄准、扣动扳机。枪比我想象的沉重得多,枪声震耳欲聋。我还没来得及看子弹打中了哪里,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一个耳光。


有皮革和火药的味道。


“开枪时永远不要闭眼。”中也看着摔在地上的我,这是他少有的能够居高临下的时刻,“你以为你是在接吻吗?”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迅速道歉吸取教训,然后端起枪,对准中也湛蓝色的两眼之间扣动了扳机。


咔。


“你以为我会傻到给你装两颗实弹吗?”中也第一次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不怎么优雅,倒像是真的很开心似的。


02

中也教我的第十一件事是如何拷问。他带我见识了千奇百怪的药物与刑具,它们的适用场合,以及如何搭配能效果最大化。人类在施虐这门学问上的创造力是如此丰沛,着实令人惊叹。那一天我绝望地发现,我极有可能将如中也的构想那般,在规定时间内学会黑手党的所有技能。因为我的天赋和智商都高得离谱,几乎没有任何办法把事情搞砸。他拿给我练手的是一个真实的敌对组织中层干部,我先是对他用了水刑,再钳去了他全部的牙齿,最后拿出电击仪器的时候,他就哆嗦着全招了。


我兴味索然。


中也吩咐一个部下记录我套出来的情报。他拿着录音带一遍遍倒带重播,以确认那个倒霉蛋到底说了什么。我听着那些反反复复的求饶与哀鸣,混杂着部下在电脑上输入的敲键盘声。


我不禁心想:用上什么样的刑罚才能让中也求饶呢?


恐怕今天用过的这些都是无法奏效的。


中也给了我一把属于我的手枪,以及应有尽有的弹匣。但我却再也没有尝试冲他射击过。第一是知道我不可能打中他,我亲眼见过他用单手轻而易举挡下狙击手射来的步枪子弹。第二是,若我打中他了又怎么样?


我的人生都被他安排好了。


我如此想着,将我的手枪拿了出来,用白衬衫袖口擦了又擦,让它变得乌黑锃亮犹如吃饱喝足的乌鸦羽毛。我拉开保险,举着枪在审讯室里环顾一周,发现实在没什么我可以射击的东西——我承诺过那个倒霉的敌方干部说出情报就饶他一命,而那个正在敲键盘输入的部下人还不错,我不想杀他。


我将枪口调转过来对准自己,深深地凝视进枪管内部,仿佛要窥探什么秘密。而这时我的余光突然瞧见,在入口处抽着香烟的中也,脸上闪过一丝惊惶。


我屏息静气,将扳机上的食指扣得再紧了些。


中也如我所料地疾步朝我走来,他顺手用拇指摁灭了刚吸不久的烟。我看着他微皱的眉心和抿起的嘴角就知道他一定想对我说什么。


于是我赶在他说出来之前,将手枪好好地在桌子上放下,保险栓也拉回去了。


仿佛我只是在研究这把枪的构造。


中也闷哼一声,突然转了方向,在一处墙边背过身,重新点上了烟。我觉得中也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十分有趣——他是如此不擅长伪装。我趁中也看不见我的时候,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微笑:


原来中也害怕我死掉。


死掉。


这或许是我唯一可以用来拷问中也的东西了。


03

中也教我的第六十五件事是街机游戏《灵魂骑士》的玩法。我上手得很快,和中也打得有来有回,可惜到底是新手,最后还是中也赢得更多。我们从游戏厅出来时云霞低微,华灯初上,年轻的情侣在甜品店和商场之间肆意流淌。我们两个都一身黑衣,和这轻松欢愉的气氛不太搭调,但大家都不在乎。中也从游戏厅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汽水,其中一瓶递给我,冰凉的碳酸液体滑下喉咙,我分辨不出里面究竟是哪一种果味。


意大利血橙,我转转瓶子,标签是这么说的。


一辆黑色轿车在我们面前停下,驾驶座上的黑手党成员下车,毕恭毕敬为我们拉开车门。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中也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把手机递给那个黑手党司机,说:“给我们拍张照吧。”


“诶?”


“给我们拍张照。”中也指了指身后的游戏厅。他朝我靠近半步,我能闻见他帽子上的古龙水香味。那时候我已经十五岁,长得快和中也一样高了,就会超过他。于是我偏过头小声问:“中也,是要给能平视我的最后机会留个纪念吗?”


他狠狠踩了我的脚。


后来中也把那张照片洗了出来,装在相框里给我,还摆了一张在首领休息室的台面上,真是够老派的做法。不过他本来就比我大了二十一岁,只是长了张娃娃脸罢了。照片里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在思考什么别的事情——明明是他提议拍照的。被带上的我态度反倒认真许多,不仅看了镜头,还面带微笑,是对年长女性专用的得体笑容。


如何得体地笑,是中也教我的第九件事。


04

中也教我的第三十三件事是如何运用我的异能“人间失格”——说是运用,其实根本无法主动施展,只能在他人使用异能力时予以牵制。但由于我发动能力需要直接触碰对方,所谓的异能力训练最后又成了我最讨厌的体术练习。


我讨厌出汗,我讨厌剧烈运动,我讨厌心跳加速。


我讨厌体术练习时那种,我仿佛永远追不上中也的感觉。


我仰躺在训练场的地上大口喘气,中也拿了两瓶冰水走过来,把其中一瓶直接拧开来倒在我脸上,另一瓶则松开手,用他的重力异能让它漂浮在半空中。


我伸出手,握住中也的脚踝,水瓶掉下来,正正好砸中我的额头,我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抓它,却扑了个空。


仰头一看,水瓶又回到了中也手里,他笑嘻嘻地俯视着我,说以我这种反射神经,在战场上连小命都会丢掉,想喝上水简直就是妄想。


“与其这样艰苦训练,还不如直接丢掉小命。”我一副委屈模样,耷拉着眼皮望向中也求情。


“那可不行。你的异能力十分重要,你至少得有能在战斗中触碰到我的体术水平。”中也拧开瓶盖肆无忌惮地喝着,“否则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在战斗中双双毙命。”


“那就是殉情了。”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中也明显呛着了。我看准时机,抓着他的脚踝突然一扯,再屈膝一勾,一个翻身,竟然将中也按在了身下。


“这么看来,也许是大意的小矮子首领先战死哦~”我拖长语调,欣赏着中也惊愕而气愤的表情,“而我独自活下去——真可惜啊,这种时候,按照小说情节,一般是活下去的那个人更受折磨吧?”


中也怒目圆睁,帽子掉在地上,露出蓬乱的橘发。他大喊快放开我,并试图用膝盖攻击我的腹部,被我挡下来了——我知道我胜之不武,中也擅长的是用来杀死对手的格斗术,而他绝对舍不得杀死我,动作难免束手束脚。我压制得更加用力,望着他形状好看却不断吐出难听字眼的嘴唇,出神的瞬间,竟然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他安静了下来。


“可惜”我松开中也,说,“我才不会受任何折磨,要是中也死了,我要放烟花庆祝的。”


他安静地打了我结结实实一拳。


05

中也教我的第一百三十七件事是如何开游艇。那次我们一起暗杀了一个南美来的毒枭和他的情妇。他们的别墅坐落于一处地图没有标记的海岛上,共有三层,第二层的露台花园上种满了罂粟和大麻,赤红花朵随风摇曳,生生不息。男女主人都死在同一张洁白的大床上,鲜血一路顺着真丝床单流进羊绒地毯里。我们把他俩连铺盖一起裹起来踢到地上,像某种在他们故乡很受欢迎的卷饼小吃。然后这张床就属于我和中也了,我们在上面尽情做着两具尸体临死前也在做的事情,只是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断我们。床单上有未干的血迹和浓郁的腥味,但我们都不在乎。


如果有灾难在这时候发生就好了。海啸、地震、庞贝城火山灰、像泪珠一样从天而降的巨大树脂。什么都好。只要能将这小岛在一瞬间彻底毁灭,将我和中也永久包裹在这房间中慢慢腐烂,将时间停滞在这一刻,让未来永不到来。


我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半年我就十八岁了。


我希望未来永不到来。


最后我的任何一个祈愿都没能成真,中也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简单的晚餐,煎虾仁、通心粉和白葡萄酒。我们决定第二天再离开这里,权当是难得的度假。我躺在中也身边,很晚都没能睡着,听见窗框微微震动,是外面的海在呼啸。我想象着翻腾的海水,浅寐了一会,在天快亮时下床,走到了海边。


太阳还未升起,雾的味道将一切溶解进苍茫的蒙昧里,脚下的沙子粗糙而冰冷,海浪是黑色的。我赤脚走向大海,潮湿的沙子在趾缝中流动,潮水周而复始地抗拒我又迎接我。不知何时,海水已然淹没我的腰际,我快要踩不到底下了。不知道当淹过头顶的时候我会不会挣扎,兴许我届时已经误踩了有毒的水母或海星,会全身麻痹直挺挺地沉下去。


据说这片海域有长着黑斑点的橙色海蛞蝓。


我听见有声音在后面喊我的名字,一声一声,急躁不安。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中也,我才不听他的。我要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水,像远方的白昼那样,动荡而闪耀地朝我奔来。


当海水淹到我胸口的时候,中也紧紧拽住了我的手臂,指关节捏得发白,我有些被他掐疼。低头一看,中也大海色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我,海面波光粼粼,十分刺眼。我不得不移开目光,望向远处的别墅和沙滩,突然一个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游艇吗?”我指向那里,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中也,我们上去玩玩吧!”


“你想干什么?在海里把自己淹死?”中也抱起胸,狠狠地瞪着我。我努力搜寻自己的大脑,想要找出一句俏皮话,既能滴水不漏将事情蒙混过去,又能噎得中也无法回嘴。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平日里那股巧舌如簧的机灵劲不知道跑哪去了。


也许是昨晚没睡好。


也许是中也拉住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害怕。


要退潮了,强壮而冷酷的水流簇拥着我们,邀请我们去大海中央。中也见我不回答,啧了一声,扯扯黏在身上的湿衬衣,拖着我一步步迈回岸边。我找不到我穿来的鞋了,或许已经被浪卷走了。中也走在我前边,嘴里一直嘟囔着些骂人话,总是老一套,都没有新的。


顺着沙滩上比正常男性略小一些的脚印,我看见他走上了那艘游艇,在驾驶台前摆弄了片刻,突突的马达声响了起来。他冲我比了一个拇指,咧嘴一笑——他就这么喜欢游艇、机车之类的东西,以至于迅速地原谅了我疑似投海自杀未遂的行为。


游艇在海面上平稳行驶。中也教我的第五十件事是如何根据云朵的形状判断天气。看来今天会是一个大晴天,称得上风和日丽,别说地震海啸火山爆发,连阵雨都不会有。中也心情不错地开始教我如何开游艇,指点我每一个拉杆、按钮和表盘的作用。我漫不经心地听着,但是都记住了。中也的白衬衫逐渐被海风吹干,领口里敞出的锁骨洁白发亮。他说这海水要是再浅些,就能在船上用肉眼看见很漂亮的珊瑚礁,如果有潜水设备就更好了——说着,他进到船舱里四处翻找,将驾驶台留给了我。


我回忆着中也刚刚教我的东西,将航速调到了最高。油箱大概是半满的,如果在空空荡荡的大海中央耗尽燃油,这艘游艇就只能漫无边际地在海上漂流了。我想起曾经读过的那则新闻,在没有食物与淡水的救生艇上,四个人合伙杀了一个人,分享了他的尸体得以苟活。


如果我把燃料在返程前挥霍一空,结局会是我吃掉中也,还是中也吃掉我呢?还是我吃掉中也吧!他饭量那么大,要是吃光了我,结果还是饿死了,岂不是很不划算?


“你自顾自笑个什么,怪渗人的。”中也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原来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除了几瓶不冰的苏打水什么也没找到。他不满地喝着水,伸手将航速调低,又转了转方向盘。


“开那么快干嘛,想直接开回横滨,好赶着看你的八点档电视剧?”


“中也。“我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我可从没看过任何八点档电视剧,中也纯属捏造事实血口喷人。我说:”你知道吗?你刚刚差点就要被我吃掉了。”


中也白了我一眼,说:“你又在说什么傻话?”


“如果我们用完了燃料,被困在大海中央,我会为了保命吃掉中也——虽然个头有点小,好在肌肉还算多。”


“你打得过我?我吃掉你还差不多。我会像昨天晚上那样,把你吞吃到精疲力尽。”中也不屑一顾地说,径直走向阳光普照的甲板。他用手搭了个遮阳棚四处张望,澄净的天空中连一只海鸥都没有。


“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真落到那种地步,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轻易死掉的。”中也突然说。


“嗯?”


“平日里每天念叨自杀,在绝境中却总能找出一线生机。”中也站在强烈的阳光中回过头,冲我呲牙咧嘴地笑。“那才是你呀。”


海面颤动着嶙峋的白光,仿佛正被迫对太阳昭告它的一切秘密。


06

中也教我的第二十二件事是如何点烟,我那时还没到应该抽烟的年纪。到了第一百零八件事,他才教我如何品酒,并从酒柜中取出了多年珍藏,看样子就价格不菲。但中也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品尝过酒的味道了,是医院楼下便利店里便宜的易拉罐啤酒。


那天晚上,为了对抗俄罗斯来的异能者,中也第一次在我面前使用了他异能力的真实形态。敌人召唤出一头怪物——据说为此动用了至少三十名异能力者的全部力量,一部分为它创造肉体,一部分赋予它异能,一部分充当能源。在各种枪炮武器及普通异能的攻击统统宣布无效后,中也摘下手套,露出因甚少暴露在阳光下,而格外白皙的双手。暗红发黑的纹路逐渐在手背上浮现,像火舌般慢慢舔上他的脖颈和面颊,仿佛有什么力量要撑裂中也的躯壳,横行于世踏平一切。


“如果我失控了,你要用你的异能力把我拉回来。”他对我说,“就像在训练时那样。”


事实上,中也的这般姿态是我前所未见的。我们准备了几个杀招与暗号,但在如今的绝望状况下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没有退路,没有选项,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殊死一搏。而我不会让中也死。


至少在这心高气傲的小矮子向我求饶之前,他和我都不能死。


“别担心,中也。”我说。


我不知道中也到底有没有听见这句话。眨眼间,他的身影已经跃向空中,如一道黑色的利刃劈开层层迷雾,直冲向那头俄罗斯异能者召唤来的怪物——严格来说,它的外貌更像典籍中描绘的“天使”,只是更为畸形怪异。它六只巨大的翅膀遮蔽了整个夜空,每一根羽毛上都生着一颗半腐烂的眼睛,流着泪水一般的脓和血。只是那浑浊的泪珠还来不及落到地上,就已在怪物天使周身的高温中化为了水汽。


滚滚浓雾中,午夜的天空竟然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粉红色,犹如整个横滨都已被传说中的巨兽吞吃入腹。


我的肩膀中了弹,血已经止住了,但依旧很痛。我找到一处掩体,忍着痛楚抬头看,试图在无边无际的粉色烟雾中找到中也的蛛丝马迹。我看见烟雾在炽热地翻腾,偶尔有强烈的光线迸射其中,仿佛要将空气都撕成碎片。中也刺耳的大笑声和嘶吼声从地上也听得到。


要是让我站在完全理性的立场上分析,这场属于两个怪物的战斗,我毫无任何插足的余地。但我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中也一定会赢并且他一定不能死。


我如一个着了魔的狂信者般,在交战的残垣断壁间奔走。附近的几栋楼房和一座体育馆都被波及,毁得一干二净。天空中传来隆隆的响声,我循声望向西南方的一角,那里原先伫立着一栋大厦。只见在烟云低微之处,雾气的颜色逐渐变得像血液一样红。


我拼命奔向那里,耳边风声呼啸,头顶的浓雾开始抽搐着散去,露出纯黑而宁静,水洗过一般的天幕。那头怪物天使已经消失了,那中也呢。


所有雾气都集中在了一处,变得鲜红浓稠,像一轮落日般不堪重荷地滴落下来。当我终于赶到那里,用双手接住垂死的中也时,我已经连风声都听不到了。


我的伤口早已撕裂,鼻腔里有血的腥味,但我知道当我抱住中也时,将我的绷带和衣袖都完全浸透的,绝对不是我自己的血。


我身体里哪有那么多的血。


路面被毁坏严重,港口黑手党的车子绕了一个大圈,停在我们面前。我将中也抱上车,命令司机立刻以全速开往医院。


中也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脱离生命危险。与我一起在医院等待的下属从便利店买来了啤酒。我一听一听地喝,感觉酒有时候喝起来像血的味道,有时候喝起来又像是没有任何味道的。


07

中也教我的第七十一件事是包扎伤口。那天我和中也连夜处理完任务,在十字路口等待来接我们的车。我看见街边新开了一家店铺,正浮夸地招揽顾客,就不由分说地拉着中也走了进去。那是一家沐浴用品店,整个店面都充盈着甜腻的人工水果香气,中也一进门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着鼻子说要在门外等我。


我诡计得逞地窃笑,中也的嗅觉一贯灵敏得出奇,他这副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冷酷的黑手党首领,更像条炸毛的小狗。


一个女店员来迎接我,她的嘴唇饱满闪亮得仿佛吞食过这家店的商品——一个个满载色素亮片与香精的浴球,扔到热水里会像泡腾片那样炸开,染出一大汪香喷喷的颜料水。她热情洋溢地介绍各种当季最新香氛,将那些亮闪闪香喷喷的香膏浴液与润肤露一个接一个涂在我的手背上。


就在三小时之前,这双手曾揉捏遍一个女人小肠的每一寸,为了找到被她吞下去的保险箱钥匙。


那个女人就和面前的女店员差不多大。


“不要橘色的。”我对女店员说,“也不要个头太小的,不要带黑色的,最好也不要柑橘味和红酒味。”


她夸张地点了点头,又拿出几样给我挑选。门外的中也则不耐烦地踱着步。


“有完没完,该走了!”他催促道。


“好啦好啦,好不容易见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想回去面对你的臭脸也是人之常情嘛!”我故意高声嚷嚷,招待我的女店员明显脸红了。买单时她给了我一大捧小样,里面还夹着一张泡泡糖香味的纸条。我出店门时瞄了一眼,上面是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港口黑手党的车子早已等候多时,中也摇下车窗,恶狠狠地冲我竖了个中指,然后往他旁边一指,示意我快点上车。我乖乖遵命,并在坐上车子之前,让那张纸条飘进了下水道口。


对不起,莉可小姐。其实我觉得臭脸的小狗更可爱一些。


车子没有开回港口黑手党,而是停在了中也的公寓楼下。他说他实在是太困了,得先找张像样的床好好睡一觉。


我笑了,说:“这么容易累,中也果然已经是糟老头了。”


“那等会老头子睡觉,年轻人在玄关站岗如何?”


“不要啊——人家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再不让我睡可是虐待未成年人!”我夸张地打了一个大哈欠,顺带用高中辣妹的做作语气恶心中也。


最后总会是中也妥协。他不但在床上加了一套枕头被子,还被迫答应与我一起泡澡,用刚买回来的那个浴球。我接了满满一盆热水,将浴球放进去,只见它珍珠白色的外壳一点点溶解,露出宝蓝色的内里,像一片阿司匹林,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能止痛的药也能治愈一切疾病。浴水慢慢被染成了一片夏季海水般的温暖湛蓝。我和中也面对面挤在狭小的浴缸两端,四条腿交叠在一起。水汽暖暖地蒸着,整间浴室弥漫着薄荷与洋甘菊的清香——这个浴球有个“雪原之歌”那之类的名字,我记不清了。


中也线条流畅的身躯上遍布陈旧的伤痕,有不少枪伤和割伤都令人惊疑他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但是在水里触碰到他的腿时,触感却十分光滑。我多摸了几下,中也竟没有挣扎。他低垂着眼睑,用湿漉漉的手指划着手机屏幕,湿润的橘色发丝贴在脸颊上。


这是难得什么也不用考虑的悠闲好时光,我一动不动注视着中也。我意识到,我千挑万选的不是橘色不是黑色也不是柑橘味的浴球,泡出来刚好是中也双眼的颜色。这令我有些丧气。但我只是屏息凝神,默不作声,等待中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浴室里的气味越来越像是一只企鹅被开膛破肚在茫茫冰原上。


中也突然双目圆睁,倏地站起,水珠稀里哗啦从他身上滚落。他惊讶、愤怒且有些恶心地瞪着我——只见澄净的宝蓝色浴水里飘满丝丝缕缕的猩红。放在浴缸边上的剃须刀不见了。


我趁中也放松的时候割了腕,他老早就泡在了血水里。他狠狠地把我拽出来摔在了地上,用脚踩住我那条流血不止的胳膊,在柜子里翻找急救箱。


我侧过头——先按压远心端止血,再擦去多余水分,用酒精消毒,最后用绷带和消毒纱布包裹。我已经全部记住了,下一次,我会吓完中也之后自己包好的。


中也喋喋不休地咒骂着我,但我脑子晕晕乎乎的,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被中也摔的。我只听见他很暴躁地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我咯咯直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中也啊,巴托里伯爵夫人用少女鲜血沐浴以夺取她们的生命,我把我的生命给你,你代替我承受这世上的痛苦吧。


我意识朦胧,拉扯着中也的头发、手臂、腰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把他海水色的眼珠子也扯下来,那样大海就会永远都离我这么近了。紧贴着我,包容着我,亲吻着我。


中也教我的第七十二件事是如何在进入他的时候不弄伤他。


08

中也教我的第八十四件事是如何埋葬尸体。被港口黑手党杀掉的那些人,他们的尸体有专人去处理,方式从硫酸溶解到沥青密封不等,总之不是什么体面的下葬方式。同伴的葬礼我倒是参加过几次,只要是为港口黑手党而死的人,无论生前地位如何,中也都会为他们举办葬礼,并亲自在棺材前献花,脱帽默哀。要是死者还有亲人健在,他们还会收到一笔丰厚的抚恤金。


默哀时我低着头,和所有其他人一样表情沉痛,但心里想的却是我绝对不要为港口黑手党而死。到时候中也像个失魂落魄的寡妇似的给我默哀,我会恶心得在地底下也无法安眠的。


但即使如此,即使中也对每一个黑手党成员的死亡都报以无比真挚的悲痛,他从来不曾亲手埋葬过任何一人的棺木。他带着我两个人一起去埋的,是一条狗。


我九岁时,和我一起玩了一下午接飞盘的那条狗。我时常看见中也在偌大的首领办公室里,蹲下身轻柔地爱抚它。他甚至会脱下手套,让狗热情地舔他的手指。我听老资历的部下说,那条狗是中也从郊外捡回来的野狗。刚来的时候有皮肤病,瘦骨嶙峋,见人就凶。许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中也那么精致一人看上了这么条又丑又病的狗。


但是没办法,中也把那条狗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头啦。那个部下无奈地笑着说,我们只好听命找来兽医为它治病、好好养着……


中也亲手将那条狗瘫软而冰冷的尸体放进车里,甚至不是后备箱,而是后排车座。汽车发动的时候,他告诉我那条狗是老死的,它活了整整十八岁,在狗里面算得上老寿星,并且在后半生没生过任何病。


“比我还大两岁呢。”我说。


“它可比你强多了。这种野狗和宠物店里的货色可不一样,一两岁就得和其他狗拼命,互相撕咬茹毛饮血才活得下去。”


“我就喜欢宠物店里的狗。”我反驳道,“尤其是吉娃娃那种长不大的,一辈子是小狗的。”


车内陷入长久的寂静,我有些奇怪,要是在平时,我说了这样的话,中也非得气得跳脚朝我大吼大叫不可。但今天他一直沉默,表情也波澜不惊,仿佛灵魂已经脱离躯壳,去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我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刷刮去前窗的水珠。我们已经开到了郊外,周围人烟稀少,树木郁郁葱葱,在雨中晕开一片深绿。中也和我一起抬着狗的尸体来到一处林间空地,然后去车上取了铲子,一人一把。土壤被雨水浸润得柔软,挖起来十分容易,天气也凉爽宜人,周围弥漫着泥土与草木湿润微苦的香气,一切都比森严的黑手党大楼感觉要好。中也突然啧了一声,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不幸的蚯蚓被我拦腰铲断了。


“哎呀,真可怜。”我说。


“没事,它不会死,只会变成两条一模一样的新蚯蚓。”中也弯下腰,捧起断成两截的蚯蚓放到一旁的草丛里。我心底突然涌现起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杀人如麻的黑手党首领,居然会心疼一只蚯蚓的生命,居然会为死去的狗真心哀悼。


我们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坑,看起来足够埋一个人而不仅是一条狗。狗尸在它巨大幽深的墓穴里显得非常小,黯淡下来的黑色皮毛与黢黑的泥土融为一体,仿佛它一下葬就腐烂在了里面,连白骨都没有剩下。


中也挥铲,将泥土铲回坑里,好似在填补一个巨大骷髅空洞的眼眶,让它重新长出肌肉血管与会流泪的眼睛。当一切完成,土地恢复到我们来之前的平整样子时,中也十分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用自己的重力异能。


中也像以往的每一次葬礼一样,摘下帽子捂在心口,这一次他默哀的时间似乎前所未有地漫长。


当黑手党的成员死去,中也总会在葬礼的末尾说一句“愿我们在另一个世界再会。”


但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说,默哀结束后,便径直离去了。


09

中也教我的第一百五十件事是如何给领带打埃尔德雷奇结。准确来说,他并没有教会我。我擅长对付绷带,但领带的材质太光滑了,又怕起皱,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要么绕错方向,要么弄错正反。我将第五条被我搞得皱巴巴的领带随手丢在桌上,说:“就不能打个普通的领结么?比如温莎结之类的。”


“还自诩智将呢。这点事情都搞不定?”中也揶揄地说,“今天可是你正式就任首领的宣誓仪式,不正式点不行啊。”


“我记得温莎结和艾伯特王子结都是适合正式场合的,这两种我都会。”我耸耸肩。只见中也如我所愿地拿了一条新的领带,绕在我脖子上,开始娴熟地为我打结。


“中也,你手头这可是勒死我的好机会啊。”我善良地提醒道。


“要不是所有备用领带都被你浪费光了,我一定至少把你勒到口吐白沫,眼球暴突。”中也恶狠狠地说。


“那你就得为我做人工呼吸了——哇哦,这不会正是你的如意算盘吧!”


“你以为我是你?我警告你,等会不准在黑手党全体成员面前做出任何出格举动。”中也吼道,听得出来他在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气,却收效甚微。


“中也总是这么固执。”我赌气地一扭脖子,中也手中一滑,薄而软的丝绸领带像水一样散开,使他前功尽弃。他气得大叫一声,狠狠地踢了我的小腿一脚。


“呆着别动!否则有你好看!”中也骂道。


“今晚过后,你可没有威胁我的资本了。”


“那我们走着瞧,即使你当上首领,我也有一千种办法治你,我就是这么了解你。”


“这一千种中有任何一种,能阻止我从这座大楼的顶端跳下去吗?”


中也的手停住了。埃尔德雷奇结已经打好,呈现出精致的松果形状,与此同时他戴着黑手套的双手颤抖起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也此刻竟然在发抖!我兴奋得呼吸急促,像是在流沙中淘到了难得的碎金。我一把抓住中也的手腕,感受他血管近乎癫狂的奔涌搏动。


“中也,你要我必须打这个式样领结的原因——”


我慢慢凑近他,他蓝色虹膜中央的瞳孔急促缩小。中也害怕极了。


“是因为’太宰治’就任首领的那一天,打的是埃尔德雷奇结吧?”我俯下身,微笑着问。


一个月前,我借口找出泄密叛徒,拷问了那个老资历部下。


在连续二十天的睡眠剥夺之后,他告诉我中也之所以挑中了那条又病又丑的狗,是因为它吃掉了中也的前任首领兼多年搭档兼地下恋人跳楼自杀摔成一滩肉泥的尸体。


而我的名字、长相、性格和能力,都与那具尸体生前一模一样。


10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


中也教我的第三十八件事是跟踪的技巧。那天我们一起在一家商场行动,那时候我只有十四岁,对自己既定的命运十分抗拒,心中盘算着如何将任务丢给中也,找机会偷溜去玩。商场里满是新鲜事物,我一进门就浏览了扶梯旁的楼层指南——一楼是珠宝和化妆品柜台,二楼至四楼是服装卖场,五楼是餐厅影院之类,六楼是游戏中心还有个畅销书作家的签售会,七楼主要是奢侈品专卖店,还有一家米其林旋转餐厅,也就是我们和跟踪目标待着的地方。我们坐在相距很远的两张桌子上,中也给自己点了牛排和好酒大快朵颐,给我点的却是一份儿童套餐。


中也说,这是因为预约时他声称我是他的小侄子。


我用叉子绕着蟹肉意面,百无聊赖,感觉楼下的每一层都比这儿有意思。那个跟踪对象已经和他的同伴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兴致高昂滔滔不绝,感觉就算商场突发火灾也不会停下来。而我和中也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我实在坐不住了,凭什么我必须乖乖听中也的话呢?没有他我就会在襁褓中死去,这不假。


但我本来也没那么想活着——活到十八岁,然后当港口黑手党首领。我宁可在一开始就死去。


“我要去厕所尿尿!”我突然大声说,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中也那么好面子的人,一定会被我幼稚的措辞吓一跳,然后他将不得不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惊愕目光,这个空档足够我跑出餐厅。


中也绝对不会追出来,否则跟踪目标就无人监视了。


我一边奔跑,一边露出得逞的笑容——无论如何,就算中也之后会惩罚我也好,我赢得了一段自由自在,可以在商场里尽情游玩的时光。我先买了个双球冰激凌吃,再到游戏中心玩了一圈。跳舞机和投篮我都不太擅长,好在抓娃娃运气还不错,用最后一个硬币抓到了一只圆鼓鼓的小企鹅。


小企鹅眉头紧锁,怒气冲冲,我一想到旋转餐厅里的中也估计也是这副表情,就不禁哧哧地笑了起来。我揪着小企鹅的一只翅膀走出游戏厅,偶然望见不远处的作家签售会。虽然我从来没读过这位作家的书,但心情大好,就也兴味盎然地走过去凑热闹。


“抱歉,签售会已经结束了哦。”工作人员弯下腰对我说。


“真的吗?好可惜哦。”我露出委屈的表情。


“织田先生签售了一个上午,已经很累啦。”


一旁的长桌后,坐着一个穿米色毛衣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看起来的确累坏了。他听到我们的谈话,从桌边走来,微微屈膝与我视线齐平。


“这位小读者……”织田有些局促地开口,“请问,你是横滨人吗?”


“我家住在青森,专程赶来这里参加织田先生的签售会的!可惜带我来的舅舅一路上磨磨蹭蹭,还是迟到了……”我低下头,手指头捏紧小企鹅的翅膀,看上去像极了一个伤透了心的十四岁小男孩。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来,我给你签名。”作家连忙从一旁的纸箱中拿出一本书,在扉页上签好名递给我。旁边的工作人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织田先生你怎么老这么干,你这样我们很难统计数量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打着哈哈连连道歉,“顺便,别叫我织田先生那么正式嘛,读者一般都直接叫我织田作的。”


“谢谢你,织田作!”我举起书,笑得灿烂,“你肚子饿了吧?我请你去楼下吃点心吧~”


中也教我的第十三件事是如何阅读别人的微表情。


我觉得,这位姓织田的作家见到我时有些惊讶,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令我好奇。


尽管织田作很不好意思,但他明显是一个不懂如何拒绝别人的滥好人。我最后还是成功把他拽进了楼下的咖啡厅,请他吃了点心。他对着黑森林慕斯有些拘谨,说自己常吃日式点心,不过偶尔尝尝鲜也不错。


他吃了一口就直夸好吃,眼神却总瞟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在观察什么新奇事物。


“怎么了?”我问。


“不不不,没事,错觉而已!”他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连连摆手,“只是你和我之前见过的一个人,长得有点像。”


“真的吗?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呀!没准你见到的就是我本人呢。”


“不可能。”织田作十分果断地说。


那时候我心中就有了异样,我早该意识到的。


“为什么?你看我这外貌,应该不算是路人脸吧!”


“因为那个人死了。”


我突然有点尴尬。


“抱歉。”我说,“是你的旧友吗?”


“不是,我不可能和那种人当朋友。但我们曾经在一个酒吧里有过一面之缘——他主动和我打招呼,想必是把我认成了别的什么人。但我可不想和他那种人有任何牵扯。”


“诶?为什么?”


“年纪轻轻就当上黑手党首领的,能是什么好人呢?”


我愣住了,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小说家看。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很久远的废墟里传来的。


“我当时直接没搭理他,但是不久后就听说了他的死讯,好像是从黑手党那栋大厦上跳下去的……虽说是黑手党,但好歹也是条人命,还很年轻。我对一个将死之人露出了那种表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见到你时,我才要送你书。“


织田作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刚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妥,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像黑手党啊!你们只是长得像,几乎一模一样那种像……但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就算假死活下去了,时至今日也该是个我这样的邋遢大叔啦!“


就算他是有财有势的黑手党首领吧,但人怎么可能变回少年呢。


人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11

我终于知道中也那天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中也教我的第一件事是如何接吻。也许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却是他第一天见到我时做的第一件事。那时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戴帽子的玫瑰花妖。他的手套上沾着白玫瑰的花瓣,他的领口有红玫瑰的味道,他的口腔有粉玫瑰的色泽。


他也许不是有意要教我,但我确实是在他的唇舌中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接吻。


12

中也教我的第二十七件事,是如何收集并分析情报。那次他使用了污浊,并险些丧命的战斗结束之后,我仔细调查了那头怪物的来历,发现俄罗斯人所使用的战斗技术,竟然是从港口黑手党的异能研究部窃取来的——将多个异能力者的能力集中融合,施加在同一个个体之上,发挥出质变的作用。


我起初以为,那个小说家的话只是一个有趣的巧合,或者他创作间隙奇思妙想的产物。但是,当我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牢中找到三个被剥夺了全部感官和行动能力,用电击和药物控制,强制发动异能的能力者时,我彻底明白了:原来我和那个全身嵌满腐烂眼球的怪物天使,是一样的东西啊。


中也力气很大,我必须同时用上两只手才能制服他,于是那把枪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羊毛温暖地包裹住坚硬的金属,让它束手就擒,无能为力。我将中也按在桌上报复性地入侵他,每一下撞击都满怀恶意。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呼唤声,忠心耿耿的部下们喊着“首领”,提醒我们是时候出席仪式,在全体成员面前致辞了。但是首领现在正在下任首领的身下辗转哀鸣,他这副难堪的样子一定会被部下们看到——但是那也没有关系吧?他们一定会保密的。毕竟连我是前任首领的复制品这件事,他们都能守口如瓶。


我停下动作,让被我折磨得乱七八糟的中也得到一丝喘息机会。


中也教导过我,拷问的诀窍并非一味施加痛苦,因为纯粹的绝望只会触发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多巨大的痛苦都会变得麻木。关键是要在施刑的同时永远提供一线生机,诱惑受刑者主动求生。这样才可以将“死亡”这一最终退路阻断,让痛苦变得永无止境。这就是为什么水刑如此有效——许多人可以被殴打一夜而不发出一声呻吟,但没有人可以忍住在露出水面的一刻不大口呼吸。


就像现在的中也,一边狼狈地喘着粗气,一边语无伦次问我到底是如何知道的一切。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捡起地上的枪,一时陷入了无比的混沌,仿佛过去使我引以为豪的智识、谋略和判断力都从我身上剥离,像鸟飞向山一样,回到了某个盘旋不去的亡魂那里。


我不知道是应该杀死中也,还是应该杀死我自己。


茫然间,我注意到,在刚刚的粗暴动作中,一直放在休息室台面上的那张合照跌了下来。我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一般,扑过去捡起相框,将照片扯出来,揉在手里细细地看。


照片上的两人手里拿着的是柠檬味的汽水,而不是意大利血橙。


翻过来看,照片的背面用记号笔很潇洒地写着:太宰和中也。时间落款是距今二十五年前。


13

我终于发现了那件昭然若揭又毛骨悚然的秘密:


中也从来没有叫过我“太宰”。


14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手中从来都没有任何可以逼迫中也求饶的筹码。他是一艘被囚禁在茫茫大海上等死的船只,所有燃料都早已被照片上那个和我容貌异能性情都一模一样的男人消耗殆尽,无计可施无处可去。而我是他赖以生存的一具尸体。


无论他想不想活,他都必须吃掉我来活下去。


赶来查看情况的下属在敲门了,他们很快会推门进来,看见我们如丑陋的野狗般撕咬交缠的样子。但是没有关系——中也给我打好的埃尔德雷奇结并没有散开,我随时可以登台,正式接过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身份,而中也到时候会成为我的最高干部。


我已经做好了选择——我不会杀死中也,因为我杀不掉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我也不会杀死自己,因为我杀不掉一个从未活过的人。


我只能选择爱中也。因为我被创造出来,就是一件用来爱中也的工具啊!


我捧起中也苍白如纸的脸庞,虔诚又满怀柔情地吻去他脸上的血泪与脏污。


15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中也从来没有教过我的事情是如何爱他,因为这是我自一诞生就懂得的事。而中也教我的最后一件事是他永远不会爱我,因为他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在我出生之前就死去的人。


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

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

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不止息。


就这样,我学会了当一个黑手党首领所需的全部课程,从今往后港口黑手党首领将履行他的职责,永不止息地折磨最高干部余下的生命。


END


岛言

这他妈的不就是加神.jpg


为什么冷淡西装富豪精英没人搞,为什么,多洗爹,总裁0不是很香吗【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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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太中ONLY-ONE NIGHT

☆☆☆妖都太中Only·One Night·四宣☆☆☆


准备好共赴这场夏夜长约了吗?

0822,我们在妖都等你!


ONLY时间:2020.08.22

ONLY地址: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岭南电商产业园

ONLY游客群:1023895204



☆☆☆注意事项☆☆☆


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仅接受太宰治(攻)X中原中也(受)向创作及COS,严禁任何拆逆行为,如有违反,主办方有权拒绝该人员入场


☆☆☆现场活动信息☆☆☆


1.入场时间表


(1)排队开放时间:08:30

(2)VIP票入场时间:09:30...

☆☆☆妖都太中Only·One Night·四宣☆☆☆


准备好共赴这场夏夜长约了吗?

0822,我们在妖都等你!


ONLY时间:2020.08.22

ONLY地址: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岭南电商产业园

ONLY游客群:1023895204



☆☆☆注意事项☆☆☆



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仅接受太宰治(攻)X中原中也(受)向创作及COS,严禁任何拆逆行为,如有违反,主办方有权拒绝该人员入场



☆☆☆现场活动信息☆☆☆



1.入场时间表


(1)排队开放时间:08:30

(2)VIP票入场时间:09:30

(3)普票入场时间:10:00


※活动当日凭纸质入场券换取入场手环及场取赠品,一人一券,谢绝游客与家长共同进场,本次ONLY不设现场票,入场券若有丢失则无法入场,请妥善保管,丢失不补。

※现场凭手环随意进出,并可凭手环上编码参与舞台抽奖,手环为一次性锁扣,若摘下或损毁即算作废,请妥善保管。

※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禁止除太中以外任何角色COS,禁止穿着除文豪野犬作品向以外的主题向LOLITA/汉服/JK制服等,非主题向不作限制,如有违反主办方有权拒绝该游客入场。
※考虑到活动当日天气炎热,请勿携带热食及易泼洒且难清理的饮料等,并尽可能着装轻便,以免中暑。


2.现场时间表


(1)上午场活动:11:00-12:00

(2)自由活动:12:00

(3)下午场活动:13:00-15:20

(4)散场:15:30


※详细时间表以入场时发放的场地图为准


3.现场活动


(1)集章兑换:每三个不同图案的印章可于官摊处兑换一件周边,周边不可挑选,且数量有限,兑完即止。


※现场签绘墙区域及部分摊位设有集章印章,签绘墙区域可随意敲章,摊位敲章条件请关注各摊位摊宣。

※可重复敲章,但兑换印章必须是不同图案。


(2)视频播放


(3)舞台互动:你划我猜/攻略游戏/LIVE/编码抽奖


※游戏参与方式为现场自愿报名或主持人随机抽取,凡参与者皆有一次随机抽奖的机会。抽奖方式为现场模拟抽卡,奖品内含各类官谷/不贩售门票色纸等。


(4)签绘墙+等身立牌合影区:6米宽仿红毯签到墙+签绘墙;2对太中等身人形立牌


※除与人形立牌合影外,COSER与游客也可在签到墙前拍摄合影,签绘请使用现场的签绘笔随意发挥,如有其他需求可向现场NPC求助。


(5)OB11摄影区:区域分为摄影棚/场景拍摄/合影区,太中OB11/太中粘土/太中趴趴等皆可随意在此处拍摄。


※区域布景皆以OB11尺寸为准,且现场只提供布景,不提供小衣服或其余微缩配件,如有其他需求可向摄影区NPC求助。

※返图可在展后艾特官博,我们会从中抽取一位送出一份太中OB11礼包。



☆☆☆门票信息☆☆☆



1.门票详情请阅读图片

2.购票须知:

※每个TB ID最多可购买4套。

※每张入场券有对应专属编码,如有高价倒卖情况,主办组会在核查编码后进行入场券作废处理。

※入场券及邮寄赠品于拍下后十天内发货,售出不退,购买时请尽可能使用本人的TB账号,以免因信息接收误差而造成损失。

※活动当日凭纸质入场券换取入场手环及场取赠品,一人一券,谢绝游客与家长共同进场,本次ONLY不设现场票,入场券若有丢失则无法入场,请妥善保管,丢失不补。

※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禁止除太中以外任何角色COS,禁止穿着除文豪野犬作品向以外的主题LOLITA/汉服/JK制服等,如有违反主办方有权拒绝该游客入场。
※考虑到活动当日天气炎热,请勿携带热食及易泼洒且难清理的饮料等,并尽可能着装轻便,以免中暑。



☆☆☆ONLY限定信息☆☆☆



1.ONE NIGHT·Arabian Nights·太中ONLY限定金属领针


画手:IWA @iwa選手居然带球撞人

尺寸:30mmX2

工艺:珐琅+闪粉+镂空

背卡:星点纸

包装:绒面星纱礼袋

价格:90rmb

随票邮寄场取卡


购买须知:

※本次上架商品为太中ONLY限定金属领针“场取卡”,拍下后随门票寄出,单拍无效。

※活动当日凭场取卡现场领取领针,一卡一套,领取后回收。若场取卡丢失则无法领取,请妥善保管,丢失不补。

※领针不邮寄,仅限使用场取卡现场兑换,场取卡售出不退,可艾特官博或在游客群内转售。

※购买时请尽可能使用本人的TB账号,以免因信息接收误差而造成损失。

※金属领针为手工制品,无法保证完美,可能存在小气泡、轻微划痕,细小黑点等不影响整体观感的情况,此类问题也不在售后处理范围内,完美主义者及放大镜选手请慎重考虑。


2.ONE NIGHT·妖都太中ONLY限定场刊


刊名:ワンナイト

配对:太中

分级:全年龄

封设:mezi

设计:ZandS/三京

排版:是遥

文手(排名顺序不分先后):木对@木对 /温顾@利比亚柳林 /歌单@歌单 /豌豆@漂流瓶与豌豆荚 

画手(排名顺序不分先后):SIXY @-Sixy-/南灯 @南灯/十字花科 @十字花科

G图:拾青伞@拾青伞🐧🐾  /羊芦 @-羊芦- /花碓@花行一 /桃味奶油卷@桃味奶油卷 

赠品(排名顺序不分先后):쓩늉(韩国) @쓩늉/しゅんにゅん /きらげら(日本)/SIXY @-Sixy- /卡特斯洛特 @卡斯洛特特 


价格:90RMB

内含:合志+双黑攻略向桌游


☆☆☆摊位&寄售&NPC招募信息☆☆☆


1.摊位申请


(1)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仅接受太宰治(攻)X中原中也(受)向作品,多CP、ALL向、无CP向不包含在此列。

(2)支持原创,反对抄袭、盗版、剽窃、描图,禁止倒卖、二手,禁止非同人创作,禁止直接使用官图、官方LOGO,授权类作品请在审核时在详情页加入授权图。

(3)摊位负责人必须年满18周岁。

(4)无差别同人站是本次ONLY独家申摊渠道,请在CPP内申请摊位。

(5)每个摊位包含1张长桌,2把椅子,2张摊主证,摊位费为200rmb,另需缴纳100rmb押金,首发新刊≥1或刊物≥2的摊位将减免50rmb摊位费,押金将于展会结束后七个工作日内返还至摊位负责人。

(6)每个摊位请至少包含1本刊物或3件及以上周边,纯无料摊位需包含至少4件及以上无料,且必须符合申请须知,如未达到要求将会驳回摊位申请。

(7)申请截至时间为2020年07月25日。

(8)请申摊的摊主加入摊主QQ群:657496252,并将群名片改为摊位名。


2.官摊寄售


(1)本次ONLY官摊开放寄售及无料代发。

(2)寄售费为10%,无料代发不收取寄售费,结算于展会后十五个工作日内进行,来回邮费自理。

(3)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仅接受太宰治(攻)X中原中也(受)向作品,多CP、ALL向、无CP向不包含在此列。

(4)支持原创,反对抄袭、盗版、剽窃、描图,禁止倒卖、二手,禁止非同人创作,禁止直接使用官图、官方LOGO,授权类作品请在审核文件内加入授权图。

(5)需要寄售请下载寄售申请表,填写后附申请作品图片发送至邮箱:yaodutaizhongonly@qq.com,邮件名格式:太中ONLY寄售-作者名/社团名。

(6)寄售申请截止时间为2020年8月5日,申请将在15个工作日内处理并回复,请仔细填写表格信息,以免因信息缺失而导致的错漏发生。

(7)请寄售的负责人加入摊主QQ群:657496252,并将群名片改为作者名/社团名。


3.NPC招募


(1)年满18周岁及以上,有一定自主安排的空闲时间,可以服从主办安排,08月21日-08月22日均可到场
(2)具备独立处理事务及沟通能力,有责任感,并能够接受一定体力劳动。
(3)有过漫展经验者优先。

(4)NPC福利:门票礼包全套;工作午餐;在摊主允许、不影响工作内容及正常贩售的情况下,可提前购买展会内的商品。

(5)申请人请下载NPC申请表,填写后发送至邮箱:yaodutaizhongonly@qq.com,邮件名格式:太中ONLY-NPC招募-昵称/ID

(6)申请截止时间为2020年7月25日,如人员招满则可能提前截止申请,申请将在15个工作日内处理并回复,请仔细填写表格信息,以免因信息缺失而导致的错漏发生。

(7)如对招募还有任何疑问,可加入游客QQ群:1023895204,联络管理员咨询。


☆☆☆抽奖信息☆☆☆



※红心蓝手LOF文章,将从中选择1人,获得【One Night妖都太中O限定场刊*1】

※关注并卷花本条WB,将从中选择1人,获得【One Night妖都太中O限定场刊*1】



妖都太中ONLY-ONE NIGHT

☆☆☆妖都太中Only·One Night·三宣☆☆☆


——属于他们的青空,万里无云。

——属于他们的夜晚,群星璀璨。

0822,请闭上眼睛,与我们共赴一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仲夏夜的美梦。


☆☆☆注意事项☆☆☆


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仅接受太宰治(攻)X中原中也(受)向创作及COS,严禁任何拆逆行为,如有违反,主办方有权拒绝该人员入场

游客群:1023895204


☆☆☆门票信息☆☆☆


1.VIP门票

价格:150rmb

时间:2020.05.31 20:00(限量50套)


2.普通门...

☆☆☆妖都太中Only·One Night·三宣☆☆☆


——属于他们的青空,万里无云。

——属于他们的夜晚,群星璀璨。

0822,请闭上眼睛,与我们共赴一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仲夏夜的美梦。


☆☆☆注意事项☆☆☆


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仅接受太宰治(攻)X中原中也(受)向创作及COS,严禁任何拆逆行为,如有违反,主办方有权拒绝该人员入场

游客群:1023895204


☆☆☆门票信息☆☆☆


1.VIP门票

价格:150rmb

时间:2020.05.31 20:00(限量50套)


2.普通门票

价格:90rmb

时间:2020.05.31 20:10


※门票详情请阅读图片

※购票须知:

a.每个TB ID最多可购买4套,超出部分在点数后于当日二次上架。

b.每张入场券有对应专属编码,如有高价倒卖情况,主办组会在核查编码后进行入场券作废处理。

c.购买时,请尽可能使用本人的TB账号,以免因信息接收误差而造成损失。

d.入场券及邮寄赠品将于6月下旬开始发货,售出不退,可艾特官博或在游客群内转售,更改收货地址请在发货开始三日前联系客服。

e.活动当日凭纸质入场券换取入场手环及场取赠品,一人一券,谢绝游客与家长共同进场,入场券若有丢失则无法入场,请妥善保管,丢失不补。

f.本次ONLY为太中腐向同人ONLY,禁止除太中以外任何角色COS,禁止穿着除文豪野犬作品向以外的主题LOLITA/汉服/JK制服等,如有违反主办方有权拒绝该游客入场。

g.考虑到活动当日天气炎热,请勿携带热食及易泼洒且难清理的饮料等,并尽可能着装轻便,以免中暑。

h.第二批门票预计于7月上旬上架。

※쓩늉(韩国) @쓩늉/しゅんにゅん /きらげら(日本)/雪果(日本)/SIXY @-Sixy- /卡特斯洛特 @卡斯洛特特   /IWA @iwa選手居然带球撞人 /十字花科 @十字花科/海盐茶@海盐茶 

感谢以上所有画手老师对门票的大力支持(排名顺序不分先后)~!


☆☆☆Only限定☆☆☆


1.ONE NIGHT·妖都太中ONLY限定场刊

画手(排名顺序不分先后):SIXY @-Sixy-/南灯 @南灯/十字花科 @十字花科

写手(排名顺序不分先后):木对@木对 /温顾@利比亚柳林 /歌单@歌单 /豌豆@漂流瓶与豌豆荚 

赠品画手(排名顺序不分先后):쓩늉(韩国) @쓩늉/しゅんにゅん /きらげら(日本)/SIXY @-Sixy- /卡特斯洛特 @卡斯洛特特 

※仅限场贩/价格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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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NE NIGHT·Arabian Nights·太中ONLY限定金属领针

画手:IWA @iwa選手居然带球撞人

尺寸:30mmX2

工艺:珐琅+闪粉+镂空

包装:绒面星纱礼袋

价格:90rmb

随票邮寄场取卡


※购买须知:

a.本次上架商品为太中ONLY限定金属领针“场取卡”,拍下后随门票寄出,单拍无效。

b.购买时请尽可能使用本人的TB账号,以免因信息接收误差而造成损失。

c.场取卡售出不退,可艾特官博或在游客群内转售。

d.活动当日凭场取卡现场领取,一卡一套,领取后回收,场取卡丢失则无法领取,请妥善保管,丢失不补。

e.金属领针为手工制品,无法保证完美,可能存在小气泡、轻微划痕,细小黑点等不影响整体观感的情况,此类问题也不在售后处理范围内,完美主义者及放大镜选手请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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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e

【双黑】说得轻巧1.7w+

·太宰治第一人称

·私设黑时

·刀

·听这首歌写的:The Hardest Thing-Tyler Ward

01.

   “和我交往吧,太宰。”

02.

中也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喝水,闻言如他所愿地咳了个惊天动地,手抖得差点把杯子都摔了:“......你说什么?”

我知道明知故问很蠢,就好像中也经常在我喊他“小矮子”后怒气冲冲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但我现在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快过了脑子,下意识就问出了口。

刚才还提出要和我交往的人冷漠道:“你知道明知故问很蠢...

·太宰治第一人称

·私设黑时

·刀

·听这首歌写的:The Hardest Thing-Tyler Ward

01.

   “和我交往吧,太宰。”

02.

中也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喝水,闻言如他所愿地咳了个惊天动地,手抖得差点把杯子都摔了:“......你说什么?”

我知道明知故问很蠢,就好像中也经常在我喊他“小矮子”后怒气冲冲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但我现在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快过了脑子,下意识就问出了口。

刚才还提出要和我交往的人冷漠道:“你知道明知故问很蠢。”

“蛞蝓和人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谨慎地说。

“青花鱼跟谁都不会有好结果,”他有些烦躁地看了我一眼,“要不是我这段时间快被烦死了,谁会跟你提出这种要求。”

我眨了眨眼睛:“这要求有点过分了,中也。”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说:“是啊,可这要求有点过分了。”

我暗恋中原中也,这件事情包括被暗恋者在内整个港口黑手党都知道。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是被迫喜欢上他的,毕竟我和他的相处模式对培养一段感情来说简直水到渠成,论谁跟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搭档天天出生入死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说实话对他的喜欢是一种负担,比如我老想着能不能在出任务的时候借助敌方火力一死了之,但有时候是敌方太蠢即便我送上门也无济于事,有时候是这位漂亮又暴躁的小矮子骂骂咧咧地把我从战场里捞出来,更多的时候则是因为我记着他不让我死,悻悻地自己走到安全区域。

在遇到中也前的十几年里,我从来没有产生过“求生”这个念头,至少没有“自救”的概念。虽说现在基本上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没死成回去还要挨他的骂才选择自保,他对我的影响也足够可怕了。

顺带一提,中也骂起人来真的挺凶。

感情这种事情只要不说出口就只能算是捕风捉影,我从来没有追求过他,他也向来对我不假辞色。即便我们真的是板上钉钉的双箭头,戳破之前充其量也就是一对关系不太好的搭档。毕竟我们之间的冲突远比合拍的地方要多,比起恋爱我更喜欢研究体面的自杀方法,他则更喜欢抽烟喝酒PC飙车。

开个玩笑,中也不PC,他只是喜欢未成年人醉驾。

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白了感情对我们来说只是任务间隙中的调剂,我们这样的人从不会把这东西当成必需品。我喜欢他,愿意为了他偶尔关照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但也仅此而已了。我不会为这段感情付出更多的东西,就好像中也同样不会因为他喜欢我就同意载着我酒驾飙车然后一起死在高速公路上。

我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向来是一致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惊讶的原因。

我甚至开始思考这算不算是变相表白,如果是的话我恐怕要让他失望了,毕竟我现在一丁点,一星半点想谈恋爱的意思都没有,哪怕他是中原中也。

“想什么呢,”他打断我的思路,“老子最近被三个人追,打又打不得,真他妈要疯了,找你就是暂时假扮一下,不帮拉倒。”

我:“......”

我怀疑他在说谎,但我没有证据,只能干巴巴地问:“你不怕真的喜欢上我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不太自在地撇开头说了句什么,但特别含糊听不清。我本来随口一问,看他这个反应倒觉得挺有趣,就又贴心地问了一遍:“回答啊中也,你不怕真的喜欢上我吗?”

他已经恢复到了不好逗的状态:“做梦呢你,也就装个样子,能有多大区别。”

区别可大了去了。我一边腹诽一边看着他说:“说得轻巧,那我有什么好处吗?跟中也谈恋爱的话,哪怕只是假装也觉得很吃力啊。”

他有点吃惊地看了我一眼:“你不介意?”

我摸了摸下巴道:“看你开价吧。”

假装情侣对我来说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和喜欢一样都可以当做一种调剂,只要中也不是跟我来真的。反正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和他虚情假意也会和其他的人虚情假意。与其跟那些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人玩暧昧游戏,还不如跟他玩,好歹他是长得最好看的。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表情十分复杂,“就你一直用的那个游戏机,他们公司月底出新货,到时候我送你一个。”

“成交。”我说。

03.

其实我知道他最近被很多人追求,这事儿要真论起来还得怪森先生。

因为想开拓海外势力,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一个国外组织搞合作。那个组织派了四个代表过来交流,一男三女,清一色意大利人。我和他们在谈判桌上打了个照面,觉得这些人本身的思想本来就比较开放,而且据我所知这个组织的管理方式也很自由,导致这个交流小组天天除了在我们大楼里参观就是到处搞艳()()Y。

说到搞艳()()Y,虽然我在这道上造诣颇高,但是因为个人审美比较偏向东方,对于金发碧眼的美人不是特别感兴趣。这个组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跟我暗示过几回,但毕竟这方面我练得炉火纯青,那几次要么装作听不懂要么就岔开话题,既没有让双方难堪也没有答应。

我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在被我拒绝之后转而疯狂追求中也,也不太清楚中也是有多笨才拒绝不了。我觉得让一个人死心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一句话,一个眼神,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意大利人嘛,示爱一直很行的,什么玫瑰花香槟跑车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有几次我看他被逼急了也想帮着挡一挡,但不得不承认他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忍耐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海蓝色的瞳孔因为愤怒而亮得惊人,眼角眉梢都显出心不甘情不愿,而即便已经不爽到极点,还是要顾忌对方的身份耐着性子应对。

他就从来不会在我面前露出这种神态,中也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冷淡的,暴躁的,讥讽的,他从来不吝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袒()()()露给我,好像跟我虚与委蛇是全天下最不值得的事情。

所以他这个憋屈的表情我很喜欢,太喜欢了,简直喜欢极了。

可是虽然我承认不帮中也解围是为了看他笑话,但做梦也没想到看戏一时爽,事后居然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为了尚未出厂的丰厚报酬,我决定暂时收敛一下对他的恶意,拿出平时招蜂引蝶的专业素养当好这个“假男友”。可没等我清完嗓说上一句肉麻的话来恶心他,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声饱含深情的“中也——”就这么横冲直撞地捅进了我的耳膜。

我当时脸就沉了下去。

倒不是对她们踢开我的门有什么意见,毕竟这几个满脑子只有SEX的意大利奇葩在森先生面前也从来没什么礼貌的自觉。但是她们叫中也叫中也,我就很不满意。

整个黑手党,算上他从前的那帮倒霉朋友,除了我只有尾崎红叶才能叫他一声“中也”。虽说一个是强买强卖一个是顺理成章,但自从他发现抗议无用后也就放任我自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叫他的名字,可能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喜欢的人还是有一点占有欲的。何况撇开这点感情不谈,我和中也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亲密程度又怎么是这几个意大利人能比的,他们算什么东西就敢这么叫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样,相当难受,我倒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幼稚。

我不太高兴地看了中也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但是他显然没有发现我的负面情绪,只是在听到踹门声的一瞬间僵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应了一声。

啧。

“中也原来躲到这里了啊,”踹门进来的是组长助理,一米五出头的个子,长了张萝莉脸,胸前蔚为壮观。她眼睛睁得老大,语气一般委屈一半惊喜,一边说一边朝沙发这边走过来:“你要是不喜欢那些东西我就换个送嘛,只要和我说一声就行了,为什么一天到晚躲着我呢?”

从喝水被呛到同意和中也交往,我一直维持着半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此时中也面对着我,背对着门,额角上沁出了冷汗,没马上回答也没做出任何反应,我倒是直接和这位萝莉型的情场老手对视上了。

“这位小姐,”我微笑着说,“他不是在躲你,他是来找我的。”

这句话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她能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提出约炮,不可能连其中的意思都听不懂。

“什么?”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们?可是......”

“刚确定下来,”我截住她的话头,“你来晚了一步,中也已经有男朋友了。”

“天呐,”她叫了一声,状似很伤心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在我看来这个举动有点做作,但毕竟她之前更做作的事情也没少做,是不是装的也很难说,“中也一直不肯接受我就是因为太宰君吗?原来你的心早就不属于你自己了吗?”

听到这我也不得不表达一下敬佩之情,即便我聊过的女性数不胜数,花言巧语堪称信手拈来,耻()()()()度这么大的话还真说不出口,实在值得学习。

敬佩之余我扬了扬眉毛,看向了满头冷汗的中也。我已经帮忙挡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得他自己说。

我倒很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他有点尴尬地和我对视了一眼:“是、是吧。”

老实讲我当时真的非常想笑,因为他很少有这么不自在的时候,简直见一回少一回,所以一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别看了。他维持着背对门口的姿势,咬牙切齿地小声警告。

我朝他挑了挑眉。

“我伤心死了,”那位小姐夸张地按住了胸口,“上帝啊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从没有人像你们一样拒绝过我。”

“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她一边说一边接受不了般倒退了几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们。主要是我,因为中也并没有给她正脸,“我的爱意是如此的炽烈,我宁可没有宣泄它的机会,也不要在旺盛燃烧的时候被冰水浇灭。”

我礼貌地点了点头:“那很抱歉。”

“我不会放弃的,”她擦了擦似乎并不存在的眼泪,十分伤心且坚定道,“我有竞争的权利,即便艾尔薇和瑞莎在这里我也不会放弃,我是真的喜欢中也。”

所以说这些奇葩的思想确实开放,好好的一个组来交流考察,居然为了别人的男友争风吃醋。

“随你便吧,”我漫不经心道,“现在我想和男朋友独处一会儿,能麻烦你把门带上吗?”

“你们......”她可能是想问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毕竟情侣间的事不好干涉,只能委委屈屈地咬了咬唇,“中也是不是为了躲开我们才找了太宰君呐。”

我抬眼看了看站的笔直的中也,发现他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下来了。

“不是,”他深呼吸了一次,破罐破摔地转头看她,“虽然有你的原因在,还是感情更多一点。”

诶,听起来挺像告白的。

到底是做过心理建设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自然,看起来颇有几分认真。即便我明知道他是在说谎,还是下意识愣了愣。

我垂下目光,没有应答,在那位组长助理的轻声抽泣里默认了这句话。她像是相信了,一边嘴里嘟囔着“我不会放弃”之类的话一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到最后也没关门。

“接下来谈谈我们的事吧,”我叹了口气,不得不亲自去把门关上,“需要我假扮多久呢,到他们离开吗?”

“对,”中也解脱般坐到了沙发上,有气无力道,“你也看到了,不只是她,其他两个也一样。真不知道我哪点值得。”

哪里都值得。我在心里回答。

“看她那样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放弃呢,”我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才那杯因为中也的缘故没能喝进嘴里,“我们得做点情侣该做的事情。”

“什么?”他半死不活地瘫在沙发上问道。

“接W。”我喝了一口水。

04.

我被打了出来。

岂有此理,那明明是我的办公室,中也上班期间公然旷工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出这种缺德事,实在天理难容。何况接W本来就是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我明明什么都没说错,他凭什么对我这么粗暴。

无处可去的我打算去找森先生告状,就算找不到森先生找红叶姐也是一样的。但这个念头只转了一瞬间,下一秒我就意识到中也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即便撇去感情不说,看在游戏机的面子上我也应该稍微大度一点。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蹲到了窗台下,掏出口袋里的游戏机看了看。其实这个游戏机我买来没多久,不是特别想换一个新的,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中也一说我就同意了。

大概我骨子里是比较拜金的吧。

我知道中也不会在我的办公室里呆很久,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在黑手党里又是数一数二的敬业,别扭一会儿也回去了。我打开了游戏界面,打算玩两把打发时间。

“太宰先生,”游戏刚显示加载完毕,一道阴影落在了屏幕上,意大利腔很重的英语在面前响起,“恕我直言,您不能和中也先生在一起,您会给他带来厄运。”

“这话你说不太合适,”我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艾尔薇小姐这段时间也在追求中也吧,我不能相信这句预言。”

虽然我对这个交流小组的印象很差,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个体异能都很强。比如站在我面前的艾尔薇,她能够对未来做出一定程度的预测。他们的组长文森特可以通过接触获悉一个人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今天那位哭哭啼啼十分伤心的小姐则能做到某种意义上的时光倒流。

非常强大的组合,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和他们搞出什么嫌隙。

“我从不在预言里撒谎,”艾尔薇伸出手抵在了我的游戏机上,“即便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争不到中也的心,他也不能和您在一起。”

“从来不撒谎这种话人人都能说,真假却要由别人去猜测,”我抬起头看她,“何况即便你没有撒谎,据我所知你的预判精确率只有差不多30%,比起这个虚无缥缈的预言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脸色变了一变:“你怎么知道......”

“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站起来,从刚才的仰视变成了俯视,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不然怎么逼你们急不可耐地来港黑一探虚实呢?”

我被她那句“带来厄运”冒犯到了,此时此刻不太想和她交流。正好余光看到中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点了点头说:“失陪。”然后径自走向了刚挂上名的男友。

“30%不是一个低数值,”艾尔薇的声音沉了下去,“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应该......”

“谢谢你的忠告。”我和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能从艾尔薇的神情和语气中判断出她没在撒谎,但只要精确度没到100%,我一概不会相信。我甚至觉得她今天和我说的这番话很没意思,因为我既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世界上存在一定会发生的事情,预言从来不是捆住我的枷锁。

何况她的出发点就错了,我根本没和中也在一起,我们只是伪装情侣。

“中也刚才是在害羞吗,”我换了个表情,一边笑一边朝他走过去,“我只是提个建议,并没有要和你接吻的意思啊。”

他刚才把我扔出来的样子确实很像恼羞成怒。虽然在见识过那位组长助理的神通之后,我对他提出假扮情侣的动机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但显而易见他自己对这件事也抱着很大的抵触,因此能逗一次是一次,总归我稳赚不赔。

“那是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吗?”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失态,反而皱着眉头问道,“接W。”

我有点惊讶:“你知道明知故问很蠢。”

“是吗。”他没什么表情地重复了一句,我罕见地没能看出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随即我想起来他是在贫民窟长大的,那个地方没多少正常人,他能接触到的情侣未必就是大众认知里的类型。他们或许并不会通过接吻来传达爱意,只会用更加野蛮的行为来发泄欲W。

但更野蛮的行为我自己都没实践过,没法跟他解释,也没有那个义务。于是我点了点头,再一次肯定了明知故问很蠢。

然后他朝我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没给我任何应对时间,但每一秒都在我的记忆里被无限拉长,时隔多年依然能记起当时发生的一切。我能在脑海中清晰地复刻出他当时的神情,他漂亮的海蓝色眼睛,还有映在他海蓝色眼睛中的自己。我记得那天的天气如何,光线如何,甚至还记得我们身后站着怒气冲天的艾尔薇。

我记得自己当时预感到了什么,但我不知为何没有退后。

于是他踮起脚,毫不客气地吻住了我。

05.

我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

我只能说有什么我一直坚持的东西砰然碎裂了,细密裂纹爬满锁着心脏的容器,血液倒流,头脑发晕,那颗似乎没怎么使用过的器官猛然跳动起来。

我想那应该是中也的初W,这么说并非是我自己有什么经验,而是他把嘴唇贴上来后就停下了。

我亲过很多女性的手背,也礼貌性地碰过她们的脸颊,但我从来没有吻过谁的嘴唇。我不是很想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这个吻上,但这是我的初W,吻我的人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的“男友”。我敢发誓那一刻我内心的震惊绝对比享受要多得多,但事后回想起来却只记得神魂颠倒。

接W会让人上瘾,我想这是真的。

我记得我已经张开了嘴,手也差不多要摸上中也的腰了,但显而易见他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我的“男友”主动亲上来又主动退回去,在我还在发懵的时候,他就已经舔着嘴唇说:“也没什么感觉。”

我深吸了一口气:“是你做的不对。”

他“哦”了一声,看起来不是很感兴趣。但我已经被他撩拨了起来,不是很想放弃这个机会:“你想再试一次吗?”

“不了,”他抹了抹嘴,朝我身后看了一眼,“观众都走了。”

可是你夺走了我的初W啊。我只想叹气,就算你拿我当工具人,哪有假装情侣装到第一天就接吻的。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心智会这么不坚定,他只是给了一个非常不专业的吻,没说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也没有给出任何暗示,我就居然心猿意马到这种地步。我这辈子都没出现过这种状况,哪怕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中也对我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好在我垂下眼感受了一下,觉得虽然被亲的有点魂不守舍,倒也没有萌发出要和他谈恋爱的冲动。

不想谈就好,看来我还是喜欢自杀多一点。

06.

那些意大利人果然很烦。

不管是真是假,因为我和中也已经对外宣称是情侣,一天到晚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三个金发姑娘也不好意思再过分骚()()()扰他。而且为了防止中也落单而导致惨剧的发生,我这段时间差不多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

“你会介意吗?”他甚至工作时都躲在我这里,并且毫不讲理地霸占了桌子,“我是说他们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了。”

“中也是觉得对不起我吗?”我坐在沙发上翻了一页文件,脱口道,“我没问题的,加价就行,只要对得起你的良心。”

“我对你向来没什么良心。”他有点不自在地说。

我朝他看了一眼,故意把语气装得很委屈:“这就是你对待‘男朋友’的态度吗?好歹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这段时间可是为了中也守身如玉呢,这么说话也太伤人了。”

他的脸泛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吗。”我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一直看到他恼羞成怒才收回目光。

我好想亲他。

从第一天他亲了我开始,我每天都对那个毫无技巧可言的吻念念不忘,有时候甚至会对着他的嘴唇发呆。好在中也神经大条,即便发现了也以为我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没意识到我是在盘算怎么亲他。

我真的好想亲他。

我很早以前就觉得他喜欢我,原因和我喜欢他的一样。他总会在出任务前通过羞辱来达成激起我求生欲的目的,当然我得承认他恐怕是真的想骂我,但不管是战斗前还是战场上,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我活下去。

我觉得这就是喜欢了。我这样的人不期待牵手和一起看电影的爱情,我甚至不希望别人对我的感情太深。毕竟一直以来我都爱死亡胜过爱世界上的一切,毕竟不知道哪一天我就自杀成功了,在我身上倾注感情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并不觉得有谁爱着我,中也或许喜欢我,那很好,我不希望这感情再加深了。

可我越来越不能控制对他的情感。

当初答应和他假扮情侣的时候多少存了戏谑之心,我以为我能像以往一样利用这段关系捉弄他,开他的玩笑,看他在我面前流露出不自在的神情。他对待敌人总是狂妄而高傲的,我并不希望他也那么对我。

可现在我却想从他身上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我期待他将自己的一切展现在我的面前,期待他对我无所保留,我甚至渴()((望他能像我期待他一样期待我。

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我不需要爱,告诉自己我想要的不是和谁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日出或是落日,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时刻保持冷漠,是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只有这种心态才能让我安然又愉快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事到如今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早在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满盘皆输。我因为他的缘故不再一心求死,对这个世界有了留恋,我没能守住自己的道,却还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不和他在一起就不违背从前的信条。

何况从前我还能掩耳盗铃,此时此刻的我连掩耳盗铃都做不到。

我不想和那些无病呻()()()()吟的人一样矫情,也不想和那些以身殉道的人一样迂腐。倘若我真的喜欢上了中也,我愿意抛弃从前那条将死亡视作终点的道路,毕竟我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毕竟世间万物从不是我的枷锁,我只愿意追随自己的即时想法。

但眼下我还没弄清楚这两者孰轻孰重,我担心在我自以为爱上中也后某一天又萌生了自杀想法,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从来没有动过心。我希望我喜欢他的时候是光明正大,无所顾忌的,我一点都不想伤害到他。

那该怎么办呢?我偷偷看了一眼还在脸红的中也,觉得他一点都藏不住心事。

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07.

月末的时候意大利四人组终于决定返程,因为期间一直在纠缠我们,我甚至觉得他们拖到现在才回就是因为眼看着实在撬不到墙角了才不得不偃旗息鼓。

临走的时候瓦伦蒂娜邀请我们去附近的游乐园玩一次,说是全当来一趟横滨的纪念。我是不清楚工作考察为什么要以逛游乐场为纪念,而且我看她其实只想邀请中也一个,我只是无可奈何捎带上的。说起来她一开始的目标还是我呢,果然人一旦移情别恋起来都是狠心的。

当然我也很佩服她,要不是她在中也有“男友“的情况下还日夜纠缠不休,我也不会记住这位组长助理叫什么名字。

她提出邀请的时候我和中也还在医院里。这个月我们出了两次任务,都挺危险,第二次他甚至被迫使用了【污浊】。还记得他第一次用【污浊】的时候我害怕极了,一是没想到他的异能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二是更没想到这个恐怖的异能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说真的他进入完全状态的时候不太漂亮,没有海蓝色的瞳孔,身上还都是很奇怪的图纹。但我当时又觉得他这个样子很美,因为看起来可以置我于死地。

我走向了他,原本想让他带给我死亡,却没想到从那以后都是我将他从死亡中带回来。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容的两种异能,我用【人间失格】打断他就像拔掉死机电脑的插座,即便成功暂停,依旧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危害。这个危害一次两次可能不太看得出,但经年累月下去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何况中也每次使用【污浊】都很痛苦,用完了还会昏过去,我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所以到现在已经不觉得他翻起白眼来很美了。

其实从这次住院里就能看出来一些,他最近有点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异能,用来承载荒霸吐的身体甚至有了濒临极限的预兆,医生警告他最近不能使用异能。

“我是不是快死了,”他住院的时候这么问我,“红叶姐昨天哭了,她还以为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我坐在床头,一边削苹果一边看他,“都说祸害遗千年,中也这么十恶不赦,想死也没那么早的。”

“我哪里十恶不赦了?”他声音拔高了,有点急。

“骗色。”我把苹果给他。

“放屁!”他脸又涨红了,“我他妈是花了一个游戏机雇你来的!”

“好,”我怕他太气了崩到伤口,安抚道,“你没骗,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可能觉得我这话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儿又挑不出刺,只能恨恨地咬了一口苹果:“说起骗色你才是更过分的那个吧,都不知道祸害过多少人了。”

这话我没法反驳,因为被我伤过心的人数不胜数,要为我自杀的也有,一句祸害确实恰如其分。而且我本事大得很,初吻都没给出去,就能让一堆人为我魂不守舍。

说到初吻,我看了眼中也因为沾了苹果汁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自从那天他不由分说地亲了我后,我到现在都没再尝过味道,实在有些心痒难耐。

关键我还不敢来硬的,因为目前的情况是我受中也所托当他的假男友,难得掌握了一次道德至高点。如果太主动,难免有色中饿鬼之嫌。

这么一想,我这祸害当得好惨。

中也似乎有点不高兴,说完那句话后闷闷不乐地吃苹果,整个病房里只果肉被咀嚼的咔嚓声音。

“中也想去吗,”我想了想,起了个头,“我也好久没去游乐园了呢。”

“都多大了,”他啃苹果,“要去你去。”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情侣关系吧,”我笑眯眯地说,“连陪我去游乐园都不乐意吗?”

他“砰”地一声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瞥了我一眼:“看你开价吧。”

08.

最后我以一小瓶路易十三换到了和他一起去游乐园的机会,不仅把他承诺的游戏机扯平了,从行价上来看还算是我倒贴。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倒不是舍不得那瓶本来也不会喝的酒,而是中也看起来太满意了,满意到我觉得即便当时提出要亲他一下,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惜了我这色中饿鬼,被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冲昏了头脑,居然一时忘了加价,神志不清地做了次赔本买卖。

虽说瓦伦蒂娜给的契机,但我们到了游乐园之后都自己玩自己的,没打算把她当回事。说到底这个游乐场开在横滨,她可怜到要反客为主才能跟中也接触那么一两下,我都懒得跟她争风吃醋。

文森特和稍微正常点的那个组员对游乐园不怎么感兴趣,来了之后就走在一块到处闲逛。瓦伦蒂娜和艾尔薇就比较烦,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跟在我和中也后面。我们玩什么她们就玩什么,堪称光明正大的尾随。

由于中也不理睬她们,我作为目前的“正宫”也就十分大度的没有计较。说起来这个小矮子没来前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真到了这儿倒是很兴奋。

“中也之前没来过吗?”我说。

“是啊,”他很自然地回答我,“我哪来的机会。”

我看着他:“既然中也是第一次来,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玩吧。”

我以为他会先选正常一点的,譬如旋转木马之类,虽然幼稚了一点,但首先他年纪也不大,其次这是第一次来游乐园,总归还留有点童心吧。

“那就那个吧。”泯灭童心的中原干部指了指我身后。

我顺着他的手转头,看到了整个横滨最大的云霄飞车。

......行吧。

将近一小时的队后我们终于轮到了位置,期间上几车的人一次又一次从我们头顶尖叫着飞驰而过,队伍前后都有不少人吓到放弃排队。当然我知道中也不会害怕这个,只要他乐意,凭他的异能每天都能过上云霄飞车的速度。

刚开始排队的时候他显得很兴奋,我走到旁边买了两支雪糕,然后一边吃一边看他。我知道他肯定发现了,只是懒得理我而已。

说起来我总是一言不合就盯着他看,中也一开始都会很凶地让我转头,后来偶尔会向我回瞪,再后来发现盯不过我就开始无视。

大概是我身上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他已经见怪不怪,但其实我并不是漫无目的地看他。

最开始我是在琢磨他凭什么能让我喜欢上,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后来发现他的每个地方都能。发现这一点后我又开始琢磨我有多喜欢他,这件事对我的意义非凡,可直到此刻我都没法给出一个明确的概念。

一般来说看着长队排到尽头应该会感到很欣慰,但中也吃着吃着雪糕突然就肉眼可见地低落起来。且他一直不是凡人,不管是低落了委屈了还是伤心了,从来不会展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反而会多出十二分的暴躁。

我其实挺想问的,但一番察言观色后觉得此时还是不问为妙。按照他现在包着火的状态来看,估计不是生我的气,是自己在那里纠结。

可是不问并不代表我不在乎。游乐园有什么好玩的,到处是人吵得要死还毫无意义,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他多点轻松的相处时间,现在他心情不好了,我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共情。

于是我踟蹰了一会儿,还是壮着胆开口了:“中也......”

“到我们了。”他扔掉了被咬得坑坑洼洼的雪糕棒,拉着我上了云霄飞车。被他拽住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意识到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抓我的手。手带着半边身体当场就麻了,心里猛地翻滚上一阵欣喜,连话都忘了说。

一旁的工作人员把护具按了下来,云霄飞车开始缓缓启动。在此期间中也一直拽着我的手,我偏过头去看,发现他一脸复杂地坐在那沉思。

唉。我也知道云霄飞车对他来说也就是小儿科,但周围气氛这么紧张,你好歹认真一点好不好。

于是我动了动被他抓着的右手,怕他以为是挣扎还不敢用力。但显而易见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一发现自己还拽着我,就像扔一块烙铁一样把我的手撒了开去。

我有点受伤。

“那个,咳,”他反应过来后大概也有一点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我其实......”

我倒是聚精会神洗耳恭听,可此时云霄飞车开始它的第一个俯冲,尖叫声和锐利的风声呼啸而过,我一时间双耳轰鸣,什么都没听清。

我大喊了一声:“你——说——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

我继续大喊:“再——说——一——次——”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还在大喊:“我——没——听——清——”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靠了过来,在极速的俯冲和强烈的失重感中气沉丹田,一把拽住我的领子大吼:“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明知故问很蠢!”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句话最先就是我说给他听的。但我高兴啊,我现在高兴地恨不得在云霄飞车上跳舞,我才不在乎这蠢不蠢。于是我大笑着在他耳边吼道:“我知道,我也一样!”

云霄飞车度过了第一个大劫,开始缓慢爬坡,耳边嘶声力竭的尖叫逐渐平息。有的人低声啜泣,有的人不安地喃喃自语,更多的人在互相安慰,通过肢体接触传达鼓励。

朝他低下头的时候我想:嘿,这可是云霄飞车,在这接W也太不浪漫了吧。

但尝到他嘴里的雪糕味后,我又立刻改变主意:去你的浪漫,我就是要亲他,一秒钟也等不了。

于是我们在云霄飞车上接W了,真正意义上的接W,我们热烈又忘情得吻在了一起,在周围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像一对神经病。

09.

很久以后我回想起这一段,我想我真该死。

10.

云霄飞车脱轨并不是一件常见的事。

一个每周都会安排四次检测的游戏设施,一个号称比同类更加昂贵牢固的娱乐产品,即便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谈论起来都是安全可靠四个字。

因此过山车飞出大回环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弹射器功率异常,摩擦轮脱落,整辆车都以无可挽回地速度冲向了隔壁的大摆锤。

我知道一旦撞上会是什么后果,那一瞬间我整个脑子里全是中原中也。凭我们俩个的体术或许能在相撞前离开云霄飞车,但在中也推开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他要用异能,他要救人,可该死的医生警告过他不能用。

我的反应只比他慢了一瞬,【人间失格】立刻发动,要伸出手去抓他的胳膊。但他体术一直比我好,飞快地避开了,然后一巴掌拍了在车身上。庞大的云霄飞车瞬间被暗红色光芒笼罩,随即重力篡改,俯冲停止,数十吨重量在他手中上浮,最后缓缓落回了地面。

车上一半的人都吓晕了,我差不多也要吓晕了,我满脑子回想着医生是怎么声色俱厉地警告他不能在近期使用异能,红叶姐是怎么坐在他的床头偷偷落泪,那一次我是怎么用尽全力才解除了他的【污浊】状态。

那一瞬间我的灵魂都似乎被抽离了身体,无数的话和景象重叠在一起,浩浩荡荡地汇聚成铺天盖地的不安。这股不安劈头盖脸地砸来,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最后又如交响乐般戛然而止,女高音尖锐刻薄地落下:30%不是一个低数值。

艾尔薇说我和他在一起会给他带来厄运,她说30%并不是一个低数值。

我说了什么?我说“谢谢你的忠告”,我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中也身上的暗色光芒没有褪去。

他明明没有用【污浊】,只是进行了普通的重力操纵,却一发不可收拾地失去了理智。我被他一拳揍到了肚子上,碎掉的内脏和着血从嘴里吐出来,整个人趴在地上。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艾尔莎和瓦伦蒂娜想过来扶我,我起来挣开她们,顶着巨大的威压把中也死死抱在怀里。我把异能发挥到极致,但他只是疯狂地笑了起来,并没有停下。

【人间失格】彻底失效。

游乐场紧急疏散,游客尖叫着四散奔逃,潜伏在各处的异能科特工聚集起来将他四面包围。有那么一会儿我确信我和他今天都没法活着离开这里,又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污浊】状态下的他真的好难看,我不想要这个中也,我想要刚才和我接吻的那一个。

不过我最终哪一个都没能要到。

每次回忆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头就疼地生不如死。我模模糊糊地记得中也把我砸到了地上,毁掉了整个游乐场,杀了很多特工,最后踩着异能科科长的尸体歪过头打量我。

他浑身都是伤,既有异能过负荷导致的无数裂痕,又有集中火力造成的各类创口。我记得他低下头端详我,耳朵里淌出来的血滴到我眼皮上。他似乎认出我来了,惨白的瞳孔动了动,张嘴却只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遍布全身的裂纹刹那间全部迸开,浓重鲜血泼在我眼皮上,我被烫得不得不闭眼,可再睁开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就这么不见了。

我说不出话,一个音都发不出,甚至连呼吸都艰难到了极点。我剧烈得颤抖起来,满脸都是混着尘土的鲜血与泪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也从来没有那么想死过。我的五感都和中原中也一起不见了,除了痛苦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想死,我想死。

我他妈的想死啊。

似乎有谁朝我走了过来,很多人开始说话,叽叽喳喳嗡嗡作响,有人想把我扶起来,有人推搡我,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什么,我死死闭上眼睛想要屏蔽他们,然后听到艾尔薇穿透一切的冰一样的声音:“我提醒过你。”

我笑了笑,咳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世界上有很多聪明人,”她说,“你们可以在所有事情上都相信自己的判断,却不能幼稚到不相信命运。”

我不信。我一边咳着血一边想到,我绝不相信今天这一切是所谓的命运导致的。云霄飞车的摩擦轮并非正常脱落,必然是有人在我们上车之前动了手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是人祸而非天灾,只要我能早一点发现,只要我......

“命运不可违拗,”我根本分不清是哪一个在说话,我只觉得她们吵得要死,“即便过程有所出入,只要出现了因,必然就会导致对应点果。”

我没有理会她,我想只要我早一点观察到有人要制造事故,只要早一点反应过来阻止中也使用异能,我就能......

“我们诚心和港黑合作,”瓦伦蒂娜的声音像一声叹息,穿过了我一层又一层的屏障,锐利地捅进被血糊住的耳腔,“我愿意用我的异能帮助你回溯过去,你可以试着救他。”

我猛地睁开眼睛。

11.

对中原中也的感情是我活到现在唯一不能控制的东西。我害怕被它吞没,想找回自己的理智,因此日复一日地跟它争夺主控权。可感情并非一个可以对抗的敌人,当我察觉它无处不在的时候早就已一筹莫展地深陷在里面。

我和他的相处就像冰与火,像野狼和虎豹,像阴冷的月亮与炽热的太阳。我们之间充满了矛盾和冲突,合拍的地方的很少,甚至一开始除了他的脸以外我没有任何一个看得顺眼的地方。

但正是这难以调和的矛盾给了我探究他的欲望,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冲突里越发全面地接触他,在一次又一次的争论中更加深入地了解他。是他给我活下去的念想,让我在这个无聊透顶的世界里看到了值得留念的东西。

我曾经为了对死亡的一腔热情挣扎过,固执地认为中原中也并不能取代它的地位,告诉自己凡人的喜欢并不能成为一种信仰,但现在我却放任自己手无寸铁地躺在囚笼里。

我爱上了他。

我爱上了他,我要把他带回来,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12.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个杯子,是要喝水的动作。

我不敢相信时间真的倒流了,可我的确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没有内脏破裂也没有浑身粉碎性骨折,墙上的日历显示一个月前。

所以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改写结局,一个月前我在干什么?

“喂,”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人推门进来,面上带着十分的不自在和十二分的烦躁,语气相当恶劣地对我说,“和我交往吧,太宰。”

我觉得心脏骤停。

难以承受的剧烈悲喜几乎要在一瞬间将我击垮,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想是不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我和中也明明都好端端地在这里,他能和我说话,做出那么鲜活的表情,死亡和痛苦似乎从来都没靠近过,我们从来拥有可以争取的未来。

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瓦伦蒂娜的时光回溯有很强的限制,发动前必须先确定好回溯的目标。确定完毕后异能会造出一个平行空间放置新的因果链,参与者将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选择。这个世界无所谓生老病死,一旦时间到了却没能摆脱现实中的结局,一切都要回溯重来,一遍两遍无数遍,直到打破既成的因果链。现实与平行世界会在打破的那一刻重新叠合,时间将按照新的结局走下去。

还有另一个结束这场无限轮回的办法。参与者自杀,裹挟着平行世界中的一切一起消失,存在于现实的所有痕迹都会被因果抹除,从此时间里再也没有这个人。

“所有人都选择了第二种。”瓦伦蒂娜告诉我。

我面前站着一个月前的中原中也。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想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但扯起嘴角的同时又发现眼泪掉了下来。

他装出来的凶神恶煞一下子就破功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手忙脚乱:“艹,你哭了?我、我就是找你帮个忙,你不愿意就......”

“我愿意,”我一边掉眼泪一边笑,在他惊讶的目光里轻轻吻了下他的嘴唇,“我当然愿意,你知道我喜欢你。”

他完全呆住了。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我和中也迅速成为了情侣,提早做了情侣该做的事情,把平行世界里三个追求者逼地无路可走。我根据现实世界里的回忆着手搜查一个月后在游乐场动手的人,因为有从一个月后带回来的记忆,作案者没过多久就被我找了出来。他是一个中小型组织里的成员,原本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不巧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和中也会剿灭他所在的组织。他的爱人死在了那场战斗中,自己却因为中也异能突然不受控制逃过一劫,又在我花费精力帮他解除的空隙中逃离了战场。

我想恋人跟自己一起干这行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但他非死不可了。

我使了点小手段除掉了他,为了以防万一还杀了他的恋人。半个月后我和中也奉命剿灭这个组织,因为知道一个月内发生的所有事情,比现实中轻松许多地完成了任务,甚至避开了中也使用【污浊】的情节,连医院都没去。

我们就像任何正常的情侣一样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日出和日落。我们会牵手,接W,有空的时候还会一起去看电影。中也有时候会因为我过分果断的表白而感到不安,我则会在他询问我有没有撒谎的时候回敬一句“明知故问”。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并没有按照现实世界中的轨迹走,美中不足的是艾尔薇又一次告诉我和中也在一起会给他带来厄运。

但就和上一次一样,我选择了相信自己。

不然怎么说我该死呢。

一个月期限快到的时候我考虑过要不要去游乐园,说实话那里给我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别说去就算听到了我都要产生生理性厌恶。但我已经除掉了导致云霄飞车失控的因,贸然做出和现实中不同的选择说不定会引发别的意外。我想与其置身于未知的危险中,不如去有把握的地方。

我和中也谈了一个月的恋爱,邀请他去游乐园玩就比现实中轻松很多。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有选择云霄飞车,而是强行把他拉到了旋转木马上,骗他说我想试试这个。

他勉为其难地迁就了自己的男朋友,一脸嫌弃地坐了上去。

旋转木马很结实,没有出问题,外面的云霄飞车也很结实,没有出问题。我在乘客的尖叫声中提心吊胆,直到现实中出事的时间点过去。

成功了!我一阵狂喜,胸腔里的巨石轰然落下,一个月而来的惴惴不安一扫而空。

中也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天,此时佯装不在意地问起一个月前我为什么要哭。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因为......”

我不能告诉中也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就想随便编个理由骗他。但我才刚开了个头,所有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不远处正在高速转动的大摆锤突然脱轨,座舱中的游客爆发出惨绝人寰的哭喊声,我无比清晰地看到他们朝旋转木马的棚顶坠落下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中也!!

我来不及反应,几乎肝胆俱裂地回头找他,差不多同一时间使用了【人间失格】。但他从来快我一步,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暗红色光芒几乎刺瞎我的眼睛。

直到这一刻我还心存侥幸,因为他这个月来并没有出现异能无法控制的情况,但四散而逃的人群将这缕侥幸碾碎在了废墟里。

我要疯了。

其实看到大摆锤脱轨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疯了,我看到命运在无形中举起了屠刀,丧钟敲响,一个月来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凡人逃不出因果的牢笼。

我知道抱住中也于事无补,我也知道【人间失格】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但我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就像在现实里一样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在他痛苦的怒吼声中轻声说:“因为我爱你。”

我之所以会看着你哭,就是我爱你啊。

我以为你是我的失而复得,是我的有惊无恐,可谁知道你只是我的镜花水月,一场美梦。

然后他又不见了,带着我的心一起不见了。

13.

我试了无数次。

刚开始我还能计数,一次,两次,三次,十次,二十次,五十次,一百次。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记不清次数了,我甚至觉得从某一刻开始我已经出现了幻觉。

我一次又一次地总结经验,一次又一次地除掉所有对中也造成危险的人或物,可一次又一次地一败涂地。不管我怎么拼命,怎么丧心病狂,怎么殚精竭虑,他就是会死!我从来抓不住他,从来没法让他那个该死的异能听话,他他妈的无数次在我面前因为异能负荷碎成齑粉,我就陪着他无数次魂飞魄散粉身碎骨地走一遍。

有好几次我甚至想把他囚禁起来,还有好几次我想要不我自杀了吧,一了百了。

可是我知道不行,这样不行,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不管我崩溃到什么地步,我始终记得我爱他,而正因为我爱他,所以即便我死,死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我,也必须把他带回来。

我一直知道自己很聪明,我会思考的时候就会算计,能张口的时候就能骗人,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我相信自己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因此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命运。

我曾觉得这个词非常可笑,勇者把控自己的道路,懦夫才埋怨命运不公。可事实却是那精确度只有30%的预判变成了我和中原中也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我在无数次挽回和追逐中体会到希望和绝望,又在无数次希望和绝望的反复折磨中千疮百孔,事到如今我知道错了,我认命了,放弃了。

我应该相信命运,我在它面前就像蝼蚁,我算不出来它下一次要中也怎么死,我不想算了。

毕竟我再也不能在明知道会害死中也的情况下还痴心妄想着和他在一起,我再也无法忍受他在我面前死去。

和中原中也在云霄飞车上接吻的时候我分清了他和死亡孰轻孰重,于是我将自己全幅的热情,对这个世界全部的眷恋尽数倾注到他的身上,从那一刻起他就代替一切成为了我的信仰,他是我流连花丛的归宿,是我梦里的美好与未来,是我肮脏生命里的光和太阳。

他是希望的希望,是无与伦比,是精彩绝伦,是我的爱人。

14.

我最后一次回到了一个月前。

又是坐在沙发上喝水的姿势,墙上挂着尚未翻页的日历。我再也没有想改变一切的雄心壮志,也没有想要毁灭一切的极端戾气,我就像回忆自己的一生一样回忆了一遍和中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的一个月前,我们都好好的,工作时经常斗嘴,战场上互相扶持。我知道他会奋不顾身地救我,他知道我喜欢他。

已经够了,这样就很好了。

“喂,”门被推开,中也出现在门口,和我遥远记忆中的第一次重合在一起,“和我交往吧,太宰。”

我想哭。

我笑眯眯地说:“说得倒是轻巧,中也不怕真的喜欢上我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不太自在地撇开头说了句什么,特别含糊,但这一次我听清了。

他特别小声地说,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啊混蛋。

我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是经历过所有悲喜后的尘埃落定,是所有希望消失的麻木,也是所有绝望远离后的解脱。

我想这样就很好了,我知足了,我不会再要求更多。

然后我说:“很抱歉,但是我不愿意。”

15.

一个月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我没有同意和中也假扮情侣,可是那些意大利人也没能追到他。我和他第无数次剿灭了那个小型组织,但之后也无事发生。我放弃了和他在一起的抉择,从此异能不再失常,我们不再去游乐园,世间万物如常运转,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一年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光阴最是无情,将一切难堪的岁月掩盖在一场场雪下,来年春天又是崭新的开始。所有年少时热烈疯狂的爱恨都被摧毁,梦醒时分连片刻风貌都无可追回。

十年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然后是二十年,最后是一辈子。

16.

最后一次遇到他是在医院里,我已经老了。当年叛逃出黑手党后加入了武装侦探社,一路深深浅浅地走过来,和朋友们扶持到了现在。

因为晚年总是喝酒,我的肝问题有点大,前段时间在国木田的强烈要求下住进了这家医院,打算情况好转后把我接去同一个养老院。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听到隔壁病床有动静,应该是有新的病人住进来了。我其实不是很感兴趣,但一阵慰问声中传出了一句“中原前辈”,像当年那些让我遍体鳞伤的话一样毫不客气地捅进了耳腔。我拈着书页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像是倥偬大梦醒来,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还有肝。

好疼啊,太疼了,我还是叫个护士吧。

我有点模模糊糊地想着,向床头的呼叫铃伸出手。

“你们都回去吧,”我听到那位姓中原的病友轻声安抚他的后辈,“让我自己待会儿,我可不想死在你们这些小辈面前。”

我死死捏住了书页。

隔壁传来几声带哭腔的应答,然后有窸窸窣窣的行动声,最后是一声关门声,将一切杂音关在了门外。我开了窗,清晨有个好天气,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

“是你吗,”中也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锋芒收敛不少,喊我的时候也没那么烦躁了,“太宰?”

我摒住呼吸,在一声声鸟鸣里发愣。

“你当年拒绝了我,我怎么也想不通,”他的声音很轻,有点微乎其微的懊恼,“你不是喜欢我吗?”

最后一句太轻,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把掀开了病床之间的帷幔。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恍惚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风花雪月穿过不可回旋的命运悄然铺展,在心上开出一朵小而娇的花。我想起我在一次次轮回里对他说“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想起我和他相爱,我想起最开始和他在云霄飞车上那个有些兵荒马乱的吻。最后我想起几十年前我对他说:“很抱歉,但是我不愿意。”

我已经分不清哪一场是梦境,哪一场又是现实,我只知道我在爱上他后守住了自己的道,这一次我祝愿他平安终老。

可我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滚了下来。

他看着我:“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看到他身边的监护仪,心电图显示他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

他看着我说:“其实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也一样。”

心电图突然跳了一下,我下意识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巨大的恐慌和悲伤笼罩上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中也有些艰难地回握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说得轻巧。”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子,最后亲到了他的嘴唇。这是这辈子我和他第一次接()()()吻,没有温度,没有回应,但有我千百次累积下来的爱意,还有终于等到他寿终正寝的欣慰。

我已经很知足了。

17.

他说我说得轻巧。

但其实并不轻巧。

 ————end————

我很脆弱,不要骂我

白粥

后记/推文:Away Childish Things 长大成人

原作者:lettered;译者:小粥(凹3账号 porridge123)

CP:Draco Malfoy/Harry Potter(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清水慢热无差;


后记

去年8月份决定翻译这篇同人,记得那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早上出门都恨不得打着遮阳伞。而后经历了不知几场雨、几场大雪,一眨眼,将近一年的时间都快要过去了。最后一章发布的时候,即将迎来暮春初夏的5月,门前的海棠花开了又谢,街上也能看到穿着短袖的行人了。

打上END的那一瞬间,就好像一段旅程结束了似的,有些不舍,有些感慨,甚至有点晕乎乎:真的已经完结了啊。

Away Childish...

原作者:lettered;译者:小粥(凹3账号 porridge123)

CP:Draco Malfoy/Harry Potter(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清水慢热无差;


后记

去年8月份决定翻译这篇同人,记得那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早上出门都恨不得打着遮阳伞。而后经历了不知几场雨、几场大雪,一眨眼,将近一年的时间都快要过去了。最后一章发布的时候,即将迎来暮春初夏的5月,门前的海棠花开了又谢,街上也能看到穿着短袖的行人了。

打上END的那一瞬间,就好像一段旅程结束了似的,有些不舍,有些感慨,甚至有点晕乎乎:真的已经完结了啊。

Away Childish Things英文同人原文有15w字,中文翻译《长大成人》最后的净字数达到了25w余。真的能从头到尾地、坚持地独自翻译下来,其实也出乎我自己的意料。嗯,给自己竖一个大拇指!

由于翻译、校对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做,难免某些地方会有错漏,在此感谢所有帮助我捉虫的读者们。也感谢所有留下小红心、小蓝手,留下或长或短的评论的读者们。虽然我不是每一条评论都会回复,但是每一条评论我都会反复地看。我能坚持翻译下去,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是来自于这些鼓励。

翻译出的文字难免带有译者的个人风格,有条件的、英语水平OK的同好们还是可以去AO3品一品原作。

下面我要开始胡言乱语地推Away Childish Things(《长大成人》)了!注意:以下发言均站在同人作品视角,有轻微剧透

魔药事故+喜闻乐见变小梗,两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被迫捆绑在一起,弥补童年遗憾、认清内心情感,顺便还破获了一起世纪要案的故事。

我最喜欢这篇的一点是,所有的情节都有前后呼应,所有的铺垫都有后续,所有的线索最后一点点收回来的那个过程真的是太爽了。就好像拼图一样,严丝合缝地合在一起,最后构成了一个完整而精彩的故事。另外,作者对角色的把控十分贴合原著,两个人的情感发展刻画得细腻自然,有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沉溺感。

德拉科是个深柜,小时候有很多恐同发言。由于从小的环境影响,他不断否认自己的GAY身份,十分挣扎。他经历了战争和审判,意识到了自己少年时期的错误作为,真心改过,但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自我厌恶。所以他在感情上小心谨慎,对方表现出一丝的厌恶可能,德拉科就会拼命后退。

文中17岁的德拉科有这样一段自白:

“再想象一下,在这十年里,你想要某种你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的、非常特别的东西,理由不止一个——不仅因为你恨我,波特;你拒绝了我,你交错了朋友。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你会把欲望埋得太深,甚至想起来都觉得痛。就像邓布利多口中的幽灵一样。”德拉科低头看着他放在书上的手,窗外的微弱光线在他瘦弱的身体上形成了一种光晕,照亮了他暗淡的头发。“当它如此伤人时,你就会开始讨厌它。你真的很讨厌它。一路走来,内心深处。对我来说,性吸引和恨基本上是一回事,波特。我恨你。”他喃喃地说。

“我一直非常、非常恨你。”

德拉科对哈利的爱混杂着被不断压抑的性冲动、挫败、厌恶和恨,持续了十余年、二十余年,就像他们两个互相纠缠的命运一样,简直是一团乱麻。

而迟钝的哈利直到20多岁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个双。战争结束后,哈利封闭了自身的情感,几乎变成了一个工作机器。于是一开始,哈利意识不到自己对德拉科的情感是爱。甚至他的魔法都先于自己懂得了他对德拉科的情感:他的守护神变了。而后,他想关心、照顾德拉科,又受累于自己蹩脚的语言表达能力,敏感的德拉科觉得自己受了冒犯,又会下意识把嘴炮技能开到最大——两个人捧着遍体鳞伤的真心互相试探,但谁也不肯退出,他们就心甘情愿地被困在这个互相伤害的恶性循环里。

然而,魔药事故给了他们一次改变的契机,给了他们了解对方的珍贵机会。

10岁的小哈利抱着独自涉险的德拉科哭得泣不成声:“我在乎你。我的心——我的心会碎的。”

11岁的小德拉科与哈利一同笼罩在壁炉温暖的火光旁,他说,自己一直想要一位能一起玩魁地奇的好朋友。“我很高兴是你,哈利。”

(心碎的是我)

随着故事的发展,哈利释放了自己尘封已久的情感,德拉科也终于走出了自我厌恶的阴影,他们互相救赎,都变成了更好、更幸福的人。

哈利再也不用独自一人守着昏暗、阴冷、空旷的格里莫广场了,德拉科也长成了一位温柔的大人,他们跨过20余年的时光终于拥抱在一起。

也希望读到这个故事的你同样幸福。


厄运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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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186和201我明白了只有狗血能打败狗血!鳄鱼,我的狗血在你之上!

DG

占tag致歉,盗印颇多姐妹们都懂。

但是,是谁助长了盗印商家的气焰?


姑娘们对“盗印”这个词应该都不陌生,太太们自掏腰包成本价出本,甚至要倒贴钱。而商家两分钟下载复制粘贴就粘走了太太们几个月半年的心血以此谋利。


首先,大家关注过盗印的应该知道,不得不承认,拼多多上的盗印店比淘宝上的多,并且销量高出了不只一截。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推测这是年龄相对较小的一些朋友?

大家知道,在淘宝上购物是需要绑定支付宝以及银行卡的,但是拼多多不需要。


也就是说,我只要有微信,只要有钱,不管我多大,就可以在拼多多里面自由地嗨皮。


或许有姐妹和盗印的店主沟通过,那你们应该知道,他们会用...

占tag致歉,盗印颇多姐妹们都懂。

但是,是谁助长了盗印商家的气焰?


姑娘们对“盗印”这个词应该都不陌生,太太们自掏腰包成本价出本,甚至要倒贴钱。而商家两分钟下载复制粘贴就粘走了太太们几个月半年的心血以此谋利。


首先,大家关注过盗印的应该知道,不得不承认,拼多多上的盗印店比淘宝上的多,并且销量高出了不只一截。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推测这是年龄相对较小的一些朋友?

大家知道,在淘宝上购物是需要绑定支付宝以及银行卡的,但是拼多多不需要。


也就是说,我只要有微信,只要有钱,不管我多大,就可以在拼多多里面自由地嗨皮。


或许有姐妹和盗印的店主沟通过,那你们应该知道,他们会用“个人志没有正盗”,来混淆视听,更有甚者直接拉黑。


可能是我多管闲事吧,即使我知道会有盗印,昨天晚上还是手贱搜索了太中的本子。


但是,这里面真的没有一个不知道这是盗印的人?我不想搞阴谋论,可我不信。


我只能说,要支持太太们,请走太太们给出的链接,绝版的本一定想要的话请上闲鱼。


买任何本,都不要上拼多多,求求您嘞!!!!!!!!!!!!!!!!!!!!!!!!!!!!!!!!!!

如果说你在闲鱼上碰碰运气,还有可能收到绝版本,但是你要是觉得拼多多上能收到,emmm我也不好评价


然后,对一些(可能)年龄较小的朋友说,盗印商家用太太们的心血谋取利润,如果你原本不知道是盗印,ok下次避开就好,但是请你一定要有原创即版权意识。如果不知悔改,那么作为购买者的你也是推波助澜的吸血鬼。


请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让太太们寒心。

望扩散,占tag很抱歉,直接拉黑我就不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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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确实很生气,本来想和太太们提一下,但是转念一想,太太们都知道啊,每次都在反复强调盗印,然而还有人闭上眼睛往河里跳,所以多管闲事发了这篇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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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编辑,补充一句带有浓重感情色彩的话:

知盗买盗最为可耻,如果你觉得文字不值这个价,没有人逼着你看,你可以随时滚蛋,没有人欠你的。我们剩下的人吃粮嗨皮的要死。


LOFTER小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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