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arvel教人学会自救#
来,漫画接复联四,ABO宇宙妇联一时间线的基妹拿了宇宙魔方施法穿越回过去的资本主义兄弟情故事。[雷神][洛基]
两话完结。
意料之外的故事unexpected story(上)
LOKI想要改变未来成为阿斯加德救世主之前首先得解决一个因为忘记吃药而带来的小麻烦。[doge]
没错 loki是个omega 但是,他忘了...
# Marvel教人学会自救#
来,漫画接复联四,ABO宇宙妇联一时间线的基妹拿了宇宙魔方施法穿越回过去的资本主义兄弟情故事。[雷神][洛基]
两话完结。
意料之外的故事unexpected story(上)
LOKI想要改变未来成为阿斯加德救世主之前首先得解决一个因为忘记吃药而带来的小麻烦。[doge]
没错 loki是个omega 但是,他忘了
ps:不要纠结设定bug,磕就完事了。[doge]
赛博坦式爱情喜剧18(完结)
ROBOTS IN ROM-COM - 08 爱情喜剧
若要用含蓄的措辞来点评大脑神经接入器的使用感官,那最温和的评价就是“这东西用起来很不舒服”。亚马逊上百分之九十的顾客回馈都会打一颗星,剩下来百分之十的用户则会勉为其难地承认其功效。
一根管子直通你的脑电板,让其他人尽情摘取其中讯息?
这梦魇般的装置可不是为了建造度假村而开发的。尽管威震天忍得住零星的不快感,但等震荡波开始“连接通往平行世界的特定波长”后,大脑神经接入器带来的不适立刻变得像温泉SPA一样惬意舒适。
全身的感官都被无休止尽的压缩、折叠、挤压,好像有无形的液压机在把自己强行压成一个...
ROBOTS IN ROM-COM - 08 爱情喜剧
若要用含蓄的措辞来点评大脑神经接入器的使用感官,那最温和的评价就是“这东西用起来很不舒服”。亚马逊上百分之九十的顾客回馈都会打一颗星,剩下来百分之十的用户则会勉为其难地承认其功效。
一根管子直通你的脑电板,让其他人尽情摘取其中讯息?
这梦魇般的装置可不是为了建造度假村而开发的。尽管威震天忍得住零星的不快感,但等震荡波开始“连接通往平行世界的特定波长”后,大脑神经接入器带来的不适立刻变得像温泉SPA一样惬意舒适。
全身的感官都被无休止尽的压缩、折叠、挤压,好像有无形的液压机在把自己强行压成一个铁方块,然后再丢进一个粗制滥造的虫洞。等威震天视野逐渐恢复原样时,他还以为自己会把机体内的所有零件都吐出来。
但这等不快还不至于令他大失仪态。威震天晃悠了几下,撑住膝盖站稳,接着环顾四周。
他发现自己目前正身处异常……简陋原始的环境。
一些看上去像是史前文物的电子器械在一边,威震天很确定自己只在古老文集里见过对这种金属装潢的描述,简单来看这里可能是在某种原始飞船之中。
这里的空气阻力几乎等于不存在,重力似乎也要更低些。脚下稍一用力都能腾空,百分之一千不会是地球。
威震天试着触碰周边物体,尽管他能正常踩在承重板上,任何主动触碰的行为都会让目标物直接穿透身体。这状况很类似于相位仪的效果,他想起震荡波曾经说过这只是对平行世界进行观测,他们更像是拥有固定着力坐标的全息投影,一种真实的意识体,而非直接涉入。
银色枭雄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现况,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密封空间内走了一圈。
数秒后红蜘蛛闪现在房间的角落里,他哀嚎个不停,大声嚷嚷:“你竟敢这么对我,震荡波?!”
他被突如其来的灯光耀花了眼,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的处境。红蜘蛛莫名其妙地歪过头,看见威震天后猫腰赔笑:“主人!您--”
威震天现在看到他就只想翻白眼。“安静,红蜘蛛。”
“是的,遵命。但是…这里是哪?这就是震荡波所谓的平行世界?”红蜘蛛张望一圈后趾高气扬地直起身,发出冷笑。“哼,我看他是失算了。搞不好我们回到了远古时代,这地方看起来老掉牙了!”
“这里的科技和能源不会是我们的主要目的,赛博坦才是。”
“……赛博坦?您是说——”
“是的,没错。我们世界的赛博坦可能已经死了,但平行世界却不一定。而只要是赛博坦,那就属于我!”
威震天捏紧拳头,露出志在必得的冷笑。
红蜘蛛露出同样阴测的笑容,在野心方面他们还是挺有共同语言的。
“那么我们应该立刻调查清楚这个世界的赛博坦究竟是什么情况,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多收集情报。”
“正是如此。所以收起你的武装,我们用不到导弹。目前我们的身体还无法干涉这里的物体--”
威震天的话没说完,这个房间的电子门就打开了。
门外走来一位非常……奇异的原生住民,你可以勉强说他是赛博坦人,但即便对于机械生命体而言,对方的造型也太方正了点。和威震天他们对比,他显得块头娇小,从他背后的舒展型机翼可以看得出这是个飞行单位。他那双鲜红色的光学镜就像两块玻璃,尽管看不见光圈,但不难感受到他的视线方向。
来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接着后退小半步,他的嗓音以一种非常奇妙的方式完美糅合了尖锐和沙哑。
“……汽车人?”
很快这生命体打了个激灵,他举起双手,固定在肩轴上的白色枪管瞄准了二位诡异的访客,射出紫红色的射线。
“有入侵者!!!”
射线穿透了威震天和红蜘蛛的身体,在后面的墙壁上炸出洞来。
威震天看上去毫不介意。
“——你说霸天虎?”
“主人,你快看他机翼上的标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翅膀上印有倒扣霸天虎标志的原始生命体完全陷入迎战模式,见自己引以为豪的攻击不起作用,他靠近墙壁,按下按钮——而威震天和红蜘蛛可以发誓就在刚刚那墙上还什么都没有——整个空间警铃大作。
“霸天虎们,准备作战,有敌人!!”
半秒钟后沉重的脚步声震荡在走廊外,听上去像是有一群暴民拿锤子在砸墙。很快好几个和他同样方正的生命体来到了门口。
“别告诉我又有人类来炸基地了。”有人抱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在看清这里头有什么之后,所有原始生命体统一露出震惊的神色。
一个黑紫相间、和那个拉响警报的家伙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生命体小声惊呼:“这是什么???地球上会长这种东西吗?”
红蜘蛛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今天威震天没把红蜘蛛排入作战中,而是选择带上无能的部下去挑战极限,他们还没离开基地红蜘蛛就知道那老混球今天绝对会遍体鳞伤地溜回基地--拜托,照相机三兄弟能有什么鬼用?替擎天柱的胜利站姿拍照留念吗?所以他乐得呆在基地自娱自乐,搞点研发。
他本来只是想找个空仓库,把自己房间里那些堆不下的杂物丢过去,结果却看到了两只巨大的奇怪生物。他们看上去面相不善,浑身散发着红蜘蛛讨厌的气质--不过话说回来,红蜘蛛本来就很难对他人感到好感--更重要的是他的武器竟然不管用,这就让红蜘蛛更讨厌这两位陌生人了。
留守基地的那些白痴们光顾着对他们大呼小叫,红蜘蛛决定展露自己举世无双的领袖才能,率先上阵。
“——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厉声问道,活脱脱一个外交天才。
“注意你的口气,铁砣子!”小只的诡异生物回话了,语气非常不识抬举。“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你们这种原始又低级的史前生物,给我放尊敬点!”
“你说谁是史前生物?!你分明看上去就像条鱼!”红蜘蛛指着对方脑门的红色尖刺怒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连鼻子都没有,你这条怪鱼!最好赶紧滚回深海,否则我就活炸了你!”
红蜘蛛再度开火,但结果和之前一样,能量弹通数穿透,毫无效果。
闹翻天在后头和炸弹说悄悄话。
“你确定他们不是你亲戚?”
“你这是在小看机械昆虫吗?我们才没这种怪模怪样的亲戚呢!”
被议论的异形生物似乎被他们的无礼严重冒犯到了。
“好吧,你们这些烂铁块,我要给你们--”
“红蜘蛛!少在这里和他们浪费精力--”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现在红蜘蛛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那个大块头身上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对方。
诡异的生物二人组在听闻他的话后露出不同程度的惊愕,和红蜘蛛吵嘴的那个发出一种听上去很耳熟的尖叫。
“不!!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威震天今天的谍报工作进行得很顺心。
他也不是每天都要去找擎天柱讨打的,有不少情况需要他巩固一下前勤工作再去讨打,而偷窃文件数据时,声波和照相机三兄弟就会成为异常有用的道具。
要不是汽车人那边有千斤顶这个顶尖科学家在,以霸天虎无人能出其右的情报能力,这战争早就结束了。
想来也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日子不大好过,是时候该发生一些好事了。
他和红蜘蛛在海面基地升降平台上演出的那场舞台剧对军队内部造成了不小的动荡,尽管没人当面质疑,不如说有不少人看上去还蛮信服的,但整体士气还是因不可抗力而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可能问题不是出在“最高首领居然展露了感情兴趣”上,而是当时红蜘蛛的回应拔了所有人的气闸吧。
由于总司令与副官的关系毫无变化到让人气馁的程度,周围人的对应方式自然也毫无变化,还是该干嘛干嘛。
这种一切照旧的波澜不兴反倒令威震天深感挫败和脱力。他真的有那么绝望吗?
总之,他们结束今天的行恶回到基地,但还没来得及进行能量补给闹翻天就冲了出来。
“大帝威震天,你必须来看看这个!!”他用极度亢奋的语气献宝。
“什么情况?”
“另一个世界的红蜘蛛和你跑来了!!现在红蜘蛛正在和他自己对骂呢!!”
“什么?”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咋回事,但您最好去看看。”他催促道。
威震天和声波对视一眼,快步走向骚动所在之处。
他们没必要走进房间就听见了两声互相碰撞切割的尖叫。
“你才不是红蜘蛛呢!!”
“那是我的台词,你根本就不配这个名字!”
“我才是当之无愧的红蜘蛛!你连氖射线都没有,你怎么有胆子自称红蜘蛛?!”
“因为不像你这种笨重的铁块,我可是帅到掉渣的流线型设计!我简直怀疑你没办法完成变形,就凭你这四方四正的模样!”
“我当然可以变形!!而且我肯定变得比你好!!”
领威震天走到这里的闹翻天用“我见过世面了”的欢愉语气感叹:“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目睹有人为了争夺红蜘蛛这个恶名而大吵特吵的光景。”
在红蜘蛛闹腾着要在会客室变形撒泼前,威震天跨入室内,用活见鬼的眼神看着眼前一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威震天!!”红蜘蛛看见他便立刻告状,指着那边色泽宛如钢铁的两只巨兽,愤怒地嚷嚷:“有人假冒我们的身份,我们得想办法结果掉他们!”
“你就是这里的威震天?”那个假冒的红蜘蛛眯眼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一种轻蔑的笑容,抬头仰望他身后那尊一脸阴森的、更加庞大的金属巨怪。“谢天谢地,主人,我们世界的您如此威武。”
红蜘蛛看上去马上就要呕吐了。“你说出这种话居然还敢自称红蜘蛛?!我就从来不会对威震天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你根本就不是我!!”
一直站在角落里看戏的惊天雷发出嗤笑声:“是啊,除去你向他跪地求饶的时候。”
“闭嘴!谁问你的意见了?!”
威震天则开始深深地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急着赶回基地。
他就该在外面呆上三天三夜,哪怕和擎天柱在泥巴地里摔跤也好过回来受罪。
他与那位据说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威震天四目相对,后者的深紫色光学镜以一种显而易见的观测态度望来。
他们对视片刻,视线非常自然地落到各自世界的红蜘蛛身上,再度目光接轨时他们已经在无言中达成了某种协议--具体协议内容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威震天抬手叫停。
“红蜘蛛,少在那叽里咕噜地废话了,让他们说明来意。”
“勇敢的霸天虎就该干掉这些可疑之徒!怎么了,威震天?今天擎天柱又把你的胆子给打没了吗?”
另一个世界看上去非常有霸主魄力的威震天扬起一边眉毛。
威震天感到一种愚蠢的竞争心泵动了自己的怒火,他比平时更加用力的一拳锤翻红蜘蛛,后者在错愕中撞翻了桌子,他双手捂住屁股,傻乎乎地坐在地上盯着威震天。
威震天用非常刻意的冷酷声线冲意外访客发话。
“现在,说话。”
高大威武版本的威震天露出玩味的微笑,仍然没有发话,而是冲他的红蜘蛛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刻意会,挺直背脊,像个自以为是的大国使者那样站得像模像样,背后疑似翅膀的机体部件几乎翘到天上去了。
“我,霸天虎空战总指挥兼首席副官,红蜘蛛向你们介绍——这是我们当之无愧的最高君王,大帝威震天。”他说着微微弯腰,垂下翅膀,退到威震天的右手边,双手像呈现雕塑般摊开。
“我们来自平行世界,为了霸天虎的霸业,我们前来探寻能够互利互惠的机遇。”
等君主点头认可他的说辞后,他才非常优雅的收敛身姿,乖乖站在对方身边。
异世界的威震天向前跨去一步,双手背在身后,嗓音低沉凶狠。
“而就目前来看,你们呈现的价值不高。”
整个会客室鸦雀无声。
假如说刚刚的闹剧只是引发了所有人的兴趣,那现在所有霸天虎都在满地找下巴。
闹翻天干脆用力按住光学镜,重启了一下整个视觉部件,拍拍脸颊确认自己没在做梦。他现在才算真正见过世面,声音听上去刚从液态氮里捞出来那样僵硬。
“真他渣的活见鬼了,你们看到我刚刚看到的东西了吗?我是不是中了什么病毒?”
惊天雷不停摇头。
“我什么都没看见,这肯定是假的。那家伙绝对不是红蜘蛛,只要是红蜘蛛就没可能对威震天这么听话,不,更重要的是红蜘蛛怎么可能会这么善解人意?!我这是在做梦。”
轰隆隆擅自从声波的磁带仓中钻了出来,他冲到异世界的威震天面前,展露出孩童般的向往:“你能再表演一下刚刚的把戏吗?”
声波完全没有制止,他按住录音键,电子音色有些颤抖:“附议。”
显然异世界的威震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获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几乎没人在乎他对他们的侮辱。
“你们都是白痴吗?!”红蜘蛛一跃而起,他放声尖叫,气得直跺脚。“你们连这样都看不出来他们是冒牌货?!很明显,他们是汽车人派来的奸细,我们应该立刻把他们终结掉!!”
“汽车人派来的奸细?!你这可悲的小不点,亏你还敢冠上我的大名!!要说奸细,你才像汽车人派来的奸细呢!你的配色简直就像从擎天柱身上抄来的,又红又蓝!”
哦,要死。
全场陷入诡异的寂静,大家静静地凝视红蜘蛛,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谁都知道对红蜘蛛来说没什么比这种侮辱更严重,而他假如开始发疯的话大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红蜘蛛周边的空气“轰”的一下就变烫了,他最好是别在这种密封空间里发射导弹啦。
但他意外的没有动武,可能是他仅存的理智想起攻击无效吧。进风口鼓入大量冷气后,红蜘蛛长长呼出一口气,挑尖嗓门,彻底气急败坏起来。
“那也好过你那身灰不溜丢的漆!!”
他选择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再灰也灰不过你那张脸!你是靠吃煤过活的吗?!”
“最起码我和威震天不是情侣涂装!!你这块奇形怪状的废铁!”
……哦,要死。
这次大家开始悄悄观察威震天的表情,并在维持距离的前提下开始小声交头接耳。
论口才明显是异世界的红蜘蛛要更胜一筹,但不知为啥红蜘蛛简朴的言论奇迹般的有效,同为钢铁色泽的两位异界访客脸上展露出了不同程度的不适,还顺便对己方的威震天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这才不是情侣涂装!这是战机应有的颜色!你花花绿绿的就像小孩子的玩具!”
“哦,是吗?你刚刚那种低声下气的样子让我以为你是他的玩具呢!!真正的红蜘蛛才不会像你这样卑微!”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这么说?!我和主人不是那种关系!我分明只是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对方抓狂到冒出哭腔。
红蜘蛛不以为然。
“我从不喊威震天为主人!”他耸耸肩膀,大拇指戳指着对方的脑门,冲周围人摇摇头。“你们敢相信这家伙说得话吗?我?喊威震天主人?”
所有人都用力摇头。
威震天单手按住额头,拒绝表态。
“而且你长得太丑了!”红蜘蛛还是第一次得到霸天虎同胞们这样一致的认可,他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满意颔首后,他抱住肩膀再接再厉,细数自己的优势。
“我长得比你好看,我有氖射线,我从不屈服,所以我是更好的红蜘蛛!”
“你看上去就像几块立方体叠起来的积木!我集优雅和帅气于一身,远比你们优越!你们这些史前生物的审美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是只有我这么觉得,还是他们真的会就一直这样吵下去?”闹翻天像被催眠了一样出神地盯着眼前的鸡飞狗跳,这简直太有趣了。
“我觉得会。而且你不得不承认,这种水准的争吵只有红蜘蛛才搞得出来。我愿意买账,他们的说辞我信了。”
惊天雷同样聚精会神地欣赏着这出闹剧,他点点头,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打包好能量零食再过来。
“也许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我的手笔。”炸弹嘟哝。“那个威震天让我改造了他的红蜘蛛的脑电板,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幕。”
“这个说法意外的符合逻辑啊,你能在我们的红蜘蛛身上试试看吗?”
“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是不行,威震天会杀了我的。”
“真遗憾。”
“安静。”声波不满道,“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红蜘蛛们可以纳入喜剧中心精选集的互相辱骂在威震天们异口同声的“够了”怒喝声中消停,看来他们总算察觉让红蜘蛛来推动对话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谈论正事。
比较乖巧的那个立刻噤声,吃了一拳头的那个则抱着肩膀不停嘀咕:“没谁能这样命令我,就算是两个威震天也不行。”
在严肃的对话开始前威震天转头怒斥周围看戏的闲人们。
“你们还有工作要做!回去坚守你们的岗位!!除声波和红蜘蛛以外的士兵立刻离开这里,除非召集,不准靠近。”
一群人发出失望的声音,一哄而散。
现在室内只剩下霸天虎高层,异世界的威震天微微点头。
“——很好,现在告诉我,你们正留驻在哪颗星球上。”
“当然是地球了。”
“…………地球?”对方对这答案大感意外。
乖巧版红蜘蛛当即发作:“这里怎么可能会是地球!一定是你们那些落后的检测仪出了问题,这里的重力和空气阻力分明隶属人马座星系!”
“哈!就你这学识还是别当霸天虎了,听听你说得是什么蠢话,这里百分之一百是地球,唯一有问题的是湿度,那是因为我们的基地在海底所以湿度才这么高。”红蜘蛛呛声。
“那么--那这颗地球上没有人类喽?碳基生物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吧。”
“这里当然有人类!那群烦人的害虫,简直比你们还要讨厌。”
“红蜘蛛,我叫你少去招惹他们,最起码让他们把话问完!”威震天开始害偏头疼了。
“但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对他们这么好,我告诉你,他们绝对不怀好心!我才不相信他们是想要和我们合作呢,而且我们的武器根本就打不中他们!”
“那反之亦然,他们对我们也没有威胁,这是新的机遇。”威震天露出友好的姿态。“你说我们没有什么价值,但你们又有什么可提供的呢?”
经过三十分钟的深度交流后,双方对彼此有了完美的认知。
“主人!我深深认为这次的平行世界计划是个败笔,假如要在巨狰狞和平行世界中二选一的话,我宁愿选择巨狰狞计划!!”
“要执行什么计划由我来决定!……毫无疑问,他们只是在撒谎。我很清楚当我面对一个更加强势的自己时会做哪些事情,动动你的脑子吧,红蜘蛛。假如他们真有能力搞出那些毁天灭地的事情,这个地球早就变成碎片了。”
“但他们分明没有半点用处!”
“我说了,要做什么由我来决定!!”
“……是的,我的君王。”
“有件事我很确定,那就是这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只有赛博坦。”
“您具体是指哪方面?”
“……他们的愚蠢,令我叹为观止。即便这只是平行世界,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让那种蠢货活在霸天虎的军队里。那所谓的红蜘蛛简直令我难以容忍,对比之下你显得像样得多。”
“那是自然,主人,我早已改过自新了!那架老掉牙的纸飞机根本就没得比!”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招待他们。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像个大话精一样在那边摆架子烦人!”
“你干得事情和他们没区别!你也看到他们的块头了,他们口中所说的能量毫无疑问就是我们先前痛失的那种高级能量,那种能量在他们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只要我们想办法搞定前往平行世界的方式,我们不仅能获得打败擎天柱的资源,还能征服两个世界!”
“你说得倒好听,可我们碰都碰不到他们,怎么打败他们?”
“方法总是会有的。今天我外出刚好打探到情报,得知汽车人研发出了新的波长调整器。我本来打算把那玩意儿抢到手去偷窃全世界的卫星能源,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只要把它安装到太空桥上,找到正确的频率,我们就能尽情出入平行世界了!”
“我可不喜欢所谓的平行世界,也不喜欢你这个计划!再者,那边的威震天看上去比你强大太多了,这事儿才不会顺利呢。”
“什么?!?等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他就会变成废铁!到时候你再睁大眼睛看清楚是谁更强大!!……——以及,假如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觉得那边的红蜘蛛比你听话多了呢。”
“你居然觉得他更好?!你想找人对你摇尾巴那干嘛不养条狗!不像你,我只会提拔有能耐的人,而我绝对不会喊你主人,替你吹牛皮!!”
“我才是你的司令官,假如我要你喊我主人,那你就得喊!”
“绝不!!你听到了吗?!我绝对绝对绝对不要!!”
“………………红蜘蛛,我没工夫和你这么扯淡一整天,这件事你给我好好办,假如你敢弄出任何花样,我都要你好看!”
尽管途中略有波澜,但就结果而言双方的霸天虎高层还是勉强达成了协议。
来自平行世界的钢铁双雄毫不掩饰自己的汹汹来势,东道主自然不能亏待他们。不过比起尽地主之谊,威震天的安排更像是在展示自己的主场优势。他安排声波做那二位贵客的导游,带他们参观这个广阔富足的世界,给予“足够有诚意的情报共享”,而他自己则有个别“俗事”要处理。
支开那对碍事的主仆后他和红蜘蛛会去突袭汽车人的基地。尽管没必要把这险恶用心藏得太好--毕竟双方都对彼此不怀好意这点心知肚明,但表面功夫还是得意思意思的,就当是对同位体自己的一种尊重。
对方也欣然接受这安排,至于负责接待的声波简直爱死这个安排了。
这恐怕是打自他加入霸天虎以来最接近郊游的一次工作。
无需担心自己是否会变成缓冲垫,也不需要傻站在那儿批量生产能量方块。声波能全方位观察、记录异世界的威震天和红蜘蛛,等这事儿结束之后他还能靠卖录音带的拷贝大赚一笔情报费,关于此事头儿一向出手阔绰。
他带领客人们来到海面升降台,望着他们错愕的神情,声波差点把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好事脱口而出。只是差点而已。
“……这里真的是地球?”红蜘蛛忍不住小声嘀咕。
“确认。”声波回答。
“可这不正常--”“这里是平行世界,红蜘蛛,少在那废话了!声波,告诉我们目的地。”
“——纽约。”
声波忍不住用相对更加冷漠的声音回答威震天的疑问。
他不是有意的,但是拜托--这位破坏大帝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的红蜘蛛有多珍贵?
一个又乖巧又体贴,不会唱反调,不仅温顺得一塌糊涂,还很会说话的红蜘蛛应该是幻想产物,就像独角兽、小妖精或人鱼,这等稀有珍兽一旦抓到最好放到笼子里养,光是亮给别人看都要收门票钱。
假如红蜘蛛知道声波在想什么的话,他大概会气到底朝天,但遗憾的是这就是他适才那些表现给本土霸天虎留下的印象--也许是因为参照物太过偏激导致对比过分鲜明吧。
“纽约--很好,那么开启隐形模式,启动战舰吧。”威震天熟门熟路地下令。
声波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他。
“主要交通手段为飞行。战舰作为基地留驻。”
“飞过去?!你们这些破铜烂铁难不成疯了?‘纽约’是人类密度极高的城市,你是要我们在那些肉虫面前招摇过市吗?!”
“确认。人类的关注无关紧要。”
“主人,您听到他在说什么吗?他们都是疯子,不然就是傻子!”
客人们狠狠瞪着他。
声波抱住肩膀,用沉默表示“你们爱来不来”。他是不晓得另一个世界里是什么情况,但只不过是在人类面前抛头露面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碳基生物十有八九都已经看习惯了。
最后大块头叹了口气,挥手退让。“很好,带路吧。”
声波点点头,腾空起飞。他很少不乘顺风车,自己开启飞行模式,因为这模式很耗费能量。但这次他大概能得到额外报销,所以没必要留手。
他飞了老久发现对方没跟上,这倒是他人生头一遭--竟然有人会被他的速度甩下。
声波调头在空中盘旋一阵,客人们才如梦初醒般完成变形、过度凶猛的弹射起飞,直接窜入云层,大有飞入宇宙与星辰遨游的势头。
声波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仰头看他们耍白痴。
说真的,他们究竟在干嘛啊?
三四秒后平行世界的威震天和红蜘蛛晃晃悠悠地落下来,看到声波的第一眼红蜘蛛就放声大叫。
“这不符合逻辑!!”他吵吵嚷嚷,不知道在对什么抗议。“以你的这种形状怎么可能飞得起来?!而且这绝对不是地球的重力环境!这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可能真的差点钻出臭氧层吧。
声波无能为力,他摊开双手,用力耸肩。
威震天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快走!”
观光团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抵达纽约市。
铁巨人们展露出一种和他们体型截然相反的谨慎,好像完全没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么正大光明的走在人类的街道上。红蜘蛛猫着腰紧张地看着天空,小声嘀咕着关于人类空军袭击的无稽之谈。
声波带他们逛过大苹果一些主要街道,尽管有不少人类朝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但没人尖叫着陷入恐慌,大都主动让开,还有一些胆子比较肥的小东西凑过来问东问西,全都被声波无视了。
威震天和红蜘蛛的表情精彩到可以出一本书。
声波曾经掌管过一家风评奇佳的高端夜总会,而在这种一厘米地皮抵得上十桶黄金的大都市里,没几个认识的人类在事情会很难办。尽管夜总会生意惨遭汽车人强拆,但他的人脉还在。情报官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没再搞得大张旗鼓,而是开了一家小小的二手音响维修回收店,在人类都市内建造了一个牢靠又私密的情报据点。
“啊,老板,您来了!”
平时看管这家店的自然是当地特产的下三滥,见到声波来访,混混们丢下手里的烟卷,笑脸相迎,偶尔难掩好奇地看向他身后的怪物们。
声波赏了他们两个字。“离开。”
流氓地痞顿时作鸟兽散。
“这是霸天虎最高级别的情报据点之一,你们想要了解什么都能在收音机里得知。”声波弹开自己肩膀上的卫星锅,配合店内改造收音机的频率将功能调到了最大。
红蜘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这就是你们收集情报的方法?!”
“确认。”
“尽管我已经知道你们这群原始生物可悲得一塌糊涂,但竟然用人类的工具,甚至是人类本身来收集霸天虎的军方情报?!这实在是难以容忍!简直荒谬透顶!主人,我觉得他们可能连太空桥是什么都不知--”
“否决。霸天虎拥有高超的太空桥搭建技术。”
“噢,真的?那请务必和我说说看!因为我很清楚太空桥的构造,而你们不论是人力还是科技水平都没满足建造太空桥的基础条件!”
“否决。在获得进一步授权前我无法将军事机密对外泄露,即便是平行世界的你和威震天也一样。”
“有没有太空桥根本就无关紧要,我对人类世界毫无兴趣,这不是我想知道的讯息!”威震天眉头紧蹙。
“告诉我更多关于赛博坦的细节,还有霸天虎与汽车人的战况!”
声波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二位访客。
毫无疑问,他们在对话中展露出了对本土霸天虎彻底的鄙夷,这纯粹的负面情绪可谓是A级超优的混蛋表现。所以声波不得不斗胆猜测,你可以说他是疯了,但有没有非常微弱的可能性这对野心家主仆想用他们的尖爪子刺穿母星的心脏呢?
“--我不具备回答该问题的权限。”声波停顿几秒后回答,光学镜在午后阳光下微微反光。“也许你该去问威震天。”
他愉悦地看着红蜘蛛在三个微秒内完成变脸,凶神恶煞好似要扑过来杀人的神态。
“你这没用的废铁,回答我主人的问--”
“红蜘蛛,这无妨。”威震天几乎是带着笑意再一次打断副官的发作,眯眼凝视声波。“那么带我们去见你的主子,我相信他应该是时候该处理好那所谓的俗事了。”
“尚未收到相关指令,建议:继续纽约观光。”
声波干脆把话挑白,终于看到那令人不快的巨型金属脸上至始至终贯彻的冷酷和悠闲嘲笑消失,变成了恼怒和烦躁。
威震天把这美差事分给他当然有正当理由。
鉴于客人们似乎无法进行攻击,所以就算给目中无人、自诩高级的“强者”们点颜色瞧瞧也不痛不痒。声波能拖多久是多久,只要等威震天把波长调整器顺到手,平行世界的大门就能出入自如了--他已经牢记二位贵客身上的电波频率,无需担心门牌号的问题。
谁让他们太沉浸在优越感中,没察觉自己身上越扎越多的软钉子。而不管他们的机动力有多惊人,无头苍蝇般在宇宙里乱撞然后好狗运发现赛博坦的概率肯定无限接近零。
红蜘蛛放声怒吼。“我要把你的火种扯出来!!”
声波从久违的恶毒阴谋家心情中上浮,偏过头发问。
“--火种是什么?”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你们这些原始生物简直就是弱智,我根本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事情会比眼下这一切更无意义!!”
在红蜘蛛那招牌式尖叫平息的瞬间,一架鲜红色的滑翔战斗机横冲直撞地飞过楼层间的狭窄细缝,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勉强找到空地降落。
不需要特地扫描也晓得没人能这样驾驶战机,这架飞机完好无损全凭运气。很快一位穿着明亮黄裙、踩着高跟鞋的美丽少女跳出机舱,她看上去可不像是飞行员,而她的脚才刚刚沾到地面,姑娘就大声嚷嚷起来。
“这里是哪儿呀?啊!这里分明是条堆满垃圾的小巷子,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快饿死了!”
鲜红色的飞行战机在气喘吁吁中变回原型,汽车人数一数二的飞行好手半跪在地上,按着额头,看上去精疲力竭。
“你快饿死了?我都快被你给折腾死了!!”他吼道。
“可是我真的很饿呀!”少女抗议道,从她的衣装和言行中不难看出她家境优良。
她在这脏兮兮的小巷子里转了一圈,接着总算看见那边破烂小店前的巨型机器人们。她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倒吸一口凉气按住嘴巴,一副见到蟑螂的惊愕。
“滑翔机,这儿有霸天虎!”
“什么?!”
相较于敌方轻巧的反应,声波的反应要更恐慌。
他抬手挡在胸前,后退了两三步,后背靠上了店铺的墙壁。要他对付来自平行世界来者不善的混蛋们或落单的汽车人小菜一碟,但是那个?
那可不是正常赛博坦人能对付的东西。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声波?被区区一个汽车人吓软腿?哈!真可悲,看到你我才知道我们的世界有多完美。”
“……对客人们的建议,你们最好立刻撤退。”
“你甚至都不打算交战?那只有一个汽车人!”红蜘蛛冷嘲热讽,很难说他没有在借题发挥。
声波没回呛,冷凝液浸湿了他的后背。
这个据点是目前霸天虎最重要的情报据点之一,面对这等天灾情报官可不能撤退。滑翔机根本无关紧要,声波将轰隆隆、迷乱、机器狗、激光鸟他们一齐弹射,冷静下达指令。
“行动方针:消灭那个人类。”
说完他立刻瞄准滑翔机进行高速扫射,另一只手去够自己背后收纳好的重型机枪,死守着二手维修店。
垃圾的碎屑四处飞溅,少女发出尖叫声窜到滑翔机的腿后,后者被声波的射击和磁带们的轮番进攻搞得接应不及。机器狗伺机呲牙扑向女孩,但对方却在一片混乱中捡起了垃圾桶的圆盖,一盖砸在机器狗的面部,发出堪比大镲的清脆巨响。
机器狗呜咽着向后退去,可她没止步于此。她竖过盖子用尖锐的边缘卡住它的嘴巴。一簇电流透过她的指尖流通了整个金属铁盖,直击了机器狗的口腔。他发出近乎求饶的哀嚎声,最后对方心狠手辣的一扯,被诡异电流缠绕的金属犬齿就整个松动,在垃圾盖飞出去的同时一起掉落弹开,机器狗尖叫着撤退了。
没人看到这一幕,因为滑翔机正在大声嚷嚷,至于机器狗吃瘪率先撤退?这早就是个惯例了。
“擎天柱大哥!我和艾斯托莉亚发现了声波!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下流坯子肯定在打什么歪主意,因为他身边还有两个从没见过的怪物!!请立刻派支援过来,我一个人保护不了艾斯托莉亚!”
他竭尽全力守护自己心爱的女孩,在空中他甚至敢和红蜘蛛一比高下,但事关地面战,声波不管是火力还是人数都占上风。
威震天还从没见过这么丢脸的战斗,他选择背过身思考自己该怎样在无法使用暴力的前提下骗取赛博坦的坐标和情报。来到平行世界之前震荡波提醒过他想要接通跨纬度通讯可能会费点时间,但眼下就算有延迟也无所谓,他迫切需要首席科学官的协助和建议。
无法涉入战局的红蜘蛛倒是看得火急火燎,他指着那边看似柔弱的人类少女指手画脚:“那个人类!!别杀掉她,汽车人的弱点永远是人类,快把她抓起来!!”
“不!!”声波嘶声否决。
“你真的有那么蠢吗?!她手无寸铁,有了把柄汽车人就无法奈何你!这战法有用,我向你打包票!”
“擎天柱大哥,我真的需要支援--啥,救护车在忙没法过来?不,我没有负伤,是艾斯托莉亚,这事关艾斯托莉亚!!霸天虎又盯上艾斯托莉亚了!!什么?!威震天和红蜘蛛在袭击基地?!又来?!”
“--震荡波,你听到了吗?接到这条讯息就立刻回复,我需要你去搜寻赛博坦的星球辐射特征。”
“我叫你去抓那坨有机肉块!!你的小寄生虫们难道听不懂人话吗?!”红蜘蛛大放厥词。
轰隆隆别过头抗议:“嘿,闭上你的臭嘴!你这个马屁精!”
被冒犯到的人可不止轰隆隆,艾斯托莉亚是一位响当当的淑女,她这辈子还从没被人这样称呼过,而只要惹她不开心,那周围人可就有大麻烦了。
她从滑翔机的庇护下钻了出来,叉腰怒瞪那边的大铁块。
“你说我是什么?!”
“艾斯托莉亚,快回来!”滑翔机绝望地伸手去抓她的背影,但啥也没抓到。
“人类,严禁你继续靠近!”声波同样绝望地伸手阻挡她靠近,当然也没成功。
红蜘蛛抱着手肘,一只手捧着侧脸,手指来回敲打,发出悲悯的咂舌声。
“啧啧啧,这些生物显然一个比一个低能。只可惜我现在碰不到她,不然这事儿早就结束了。”
“我可是位女士!收回你的侮辱!”
“不然怎样?你要给我好看吗,弱小的人类!”
红蜘蛛对她嗤之以鼻。
艾斯托莉亚小姐发出气愤的哼声,她抬起裙摆两边,优雅地小跑冲向红蜘蛛。途中意图扑倒她的轰隆隆和迷乱都很丢脸地摔倒了,上帝才知道他们是怎么绊跤的。
在一大片混乱的怒吼和咆哮声中,年纪轻轻的富家大小姐用对人类而言太快的速度冲到红蜘蛛的脚边,抬头怒瞪他。
“我这就给你好看!”
“你又能做些什么?”
“当然是这样!”
艾斯托莉亚前倾身体,向后高高翘起自己的左腿,世界杯的王牌前锋得分时也是差不多的姿势。她发出一声可爱娇俏的怒吼声,脚尖瞄准红蜘蛛的推进器狠狠踹上。
“哈!真是愚--”红蜘蛛的嘲笑声在半路卡壳。
因为女孩真的一脚踹中了他的机体,踢踹金属的笨重声响回荡在小巷里。这一脚力气不小,连赛博坦人都有被碰到的感觉,照理来说肉体凡胎的人类这会儿应该五根脚趾全都骨折了才对,但艾斯托莉亚依旧活蹦乱跳。
“你能碰到我?!”
红蜘蛛错愕地俯视她。
“怎么,你以为自己是个幽灵还是什么吗?!”艾斯托莉亚又踹了一脚,这次大事不妙,红蜘蛛感到一连串透明的能量波钻入自己的推进器,接着他就像中毒了一样整条腿发麻。他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慌不迭地检查机体现况,结果发现他被踹的那条腿暂时下线了。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红蜘蛛,你就不能闭嘴一会儿吗?!”震荡波那边的通讯链非常不稳定,断断续续、沙沙作响,而空战指挥官尖锐的大呼小叫从刚刚起就没消停过,威震天忍无可忍地冲他怒吼,刚好和没站稳的红蜘蛛撞了个满怀。
他本能地想砸飞任何冲自己倒来的东西,但在这瞬间震荡波的联系接上了,威震天稳稳站住,任由红蜘蛛倒在自己胸前。
“大帝威震天,我收到您的指令了。”
“很好,现在就开始进行定位。”威震天说完低头瞪红蜘蛛,后者本来一脸难以置信,但看清自己脸色后立刻畏惧地缩起肩膀,颤抖着下垂的机翼刮得他下腹痒痒。
“主--主人,我这就让开!”
红蜘蛛哆嗦了几下想离开,但他一只脚完全锁住了,他只是在用背部来回蹭威震天的胸甲而已。
恐慌让他的翅膀抖得更厉害。
“这……这是有原因的,主人!是那个人类有古怪!我的腿不能动了!她能碰到我们!”
威震天不知道自己是无力到懒得动粗,还是疲倦到不想骂人。应该两者皆有。他甚至不想费劲拨开红蜘蛛,就让他那么靠着自己,探头望了一眼那边提着裙子的人类女性,继续和震荡波对话。
“震荡波,当我们在这里时这个世界的生物有可能对我们进行接触吗?”
“那将不符合逻辑,我的君王。你们是纯精神的投影,一种意识体,除去基础的纵横轴定位确保立足外,我尚未配备任何能产生实质接触的功能,您给我的时间并不多,尚未完成这更高级别的功能。”
“红蜘蛛说有个人类碰到了他。”
“我对红蜘蛛的传感器运作状态深表质疑。”
威震天眯起双眼,不耐烦地低吼。
“少在那小题大做了,红蜘蛛。区区人类根本不成影响!你继续进行扫描工作,震荡波。我要赛博坦的具体坐标。”
“如您所愿,大帝威震天。”
“区区人类?!我也要让你尝尝区区人类的厉害!”
艾斯托莉亚小姐就从来没害怕过,现在她的怒火瞄准了威震天。
当艾斯托莉亚小姐很饿的时候,她身边的机器就会出故障。而当她怒火中烧的时候,运气不怎么样的时钟甚至会停摆。她眼下可是又饿、又气,又无聊--毕竟她被她的赛博坦男友带到了这种垃圾堆,和一群奇形怪状的邪恶霸天虎打照面,而不是在热闹的嘉年华小摊上一起吃黄油热狗--这导致电磁脉冲这种东西和现在的她比根本就是小儿科。
她抬头怒瞪起码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巨大恶棍,冲到对方脚边,这次抬起了右腿。
红蜘蛛摇摇晃晃的贴着威震天,徒劳地张开双手发出警告:“主人,小心!这人类邪门得很!”
除去吸屑虫,任何方圆小于五米的生命体都不配获得威震天的警戒。
不用说,他完全没把那人类放在眼里,反倒是一把拨开了在自己身前蹭来蹭去、努力充当护盾的红蜘蛛,被艾斯托莉亚小姐踹了个正着。
她踢得比之前还要用力,威震天听到了异常清晰的“砰”的声响,这才错愕地低头望向渺小的碳基生物。
“你能碰到我?!”
“看来你和他有一样的毛病,你们这些丑八怪都以为自己是幽灵,对不对?”
“假如你能碰到我--”威震天露出怒容,打算一脚踩扁这只小虫子。“--那我也能碰到你!”
他抬脚狠狠一跺,完全将艾斯托莉亚压在脚底板下。但是他没听到任何血肉横飞的声响或尖叫,威震天的践踏连一阵灰尘都没激起,女孩完全穿透了他的机体,脑袋戳在他的脚尖上。
“什么?!?!”
“啊!机器幽灵!!”艾斯托莉亚小姐可吓坏了,她挥舞双手,像赶苍蝇一样意图挥开缠绕在自己身边的晦气金属。
威震天听到自己脚底板里传来滋滋作响的电板短路声,接着咔哒一声,他这条腿就完全失去了知觉,自动进入锁定状态。
女孩尖叫着逃开,被她的男朋友一把捞进掌心,捧到怀里。
刚刚那一幕差点吓得滑翔机绷断自己的电线,他赶紧仔细审视对方一番,确定她毫发无损后大声怒斥:“艾斯托莉亚,你疯了吗?!那些霸天虎恶棍差点把你报废!”
威震天的重心被突如其来的锁定扰乱了,他前仰后俯地摇晃了几下,被红蜘蛛慌不迭地扶住。
“主人,您没事吧?!”
威震天扯住他的机翼充当拐杖,按着通讯链对远在另一个世界的震荡波怒吼。
“其他生命体接触到了我们的机体!震荡波!!”
通讯链彼端回以恐怖的沉寂。
“震荡波,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回复我的联系!”
威震天瞪大眼睛,他更加用力地捏紧通讯链部分,直到侧脑感到疼痛。
但是没用,刚刚一直沙沙作响的微弱信号如今已经完全死透了。他徒劳地发送大量通讯申请,但电波毫无反应。破坏大帝在错愕中匆匆检查了一下自己通讯用的生理器官,这才发现任何带有自己体征的生理讯息波都被重度干扰,没有十天半个月无法恢复。
上一次威震天落魄到连通讯链都无法动用的状态,还是他在卡隆的角斗场被某个棘手的战士一狼牙棒砸中脑壳的时候哩。
他一口气噎得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能张大光学镜死死瞪着剪断了安全绳的人类少女,对现况干瞪眼。
与此同时在报应号上等待大帝威震天进一步指令的首席科学官被突然报废的荧光屏吓了一大跳。
他真的被吓到了。
除去大脑神经接入器的主要电源连接安然无恙外,几乎所有高精度的软件和仪器同时产生了千奇百怪的故障--字面意义上的千奇百怪,上千种程序冲突和绝对不可能同时发生的仪器故障通知塞满了屏幕。
尽管他第一时间就维护了通讯站,但“能量过低”和“能量过高”的警告窗还是不停交替弹出,互动界面像被打了一层马赛克那样模糊不清,连刺耳的沙沙声都发不出来。
“这不符合逻辑。”震荡波情不自禁地说。
不仅不符合逻辑,而且还会惨大发。
因为无法联系到威震天就意味着他失去了君王的具体坐标,而失去具体坐标则意味着震荡波没办法把他拽回现实世界。
假如他不赶紧修好这些器材,司令官和空战指挥官就会被困在平行世界欣赏另一对自我倾情出演的《电子情书》了--是的,震荡波解读了那块能量矿的内容,对此他深表后悔。
“击倒,声波。立刻到讯息提取室来,我需要你们的协助。”他说。
滑翔机逮住艾斯托莉亚后没在这是非之地久留,他直接变形带着女友脱离战场,可能离开这里之后还会在热狗摊旁停个十分钟。声波巴不得他快点带走那灾星,自然没让激光鸟去追击。
这趟纽约观光之旅到头来还是不得安宁,汽车人来搅局素来是情理之中的展开,声波一点都不怀疑半小时后擎天柱就会派人来搜查这个破巷子,他得立刻转移情报据点--纽约警局和可恶的汽车人相交甚好,而小痞子们可敌不过身着制服的蓝色黑帮,他若不想损失那些珍贵的情报就得立刻进行数据传输。
在此之前他还得同烦人的“贵客”周旋,老实说战斗途中他没太在意那些无法触碰的家伙,现今一望,声波不由得呆滞在那。
平行世界的威震天和红蜘蛛正以一种亲密的姿势交头接耳,他们大概是在低声密谈什么阴谋,但他们的表情太过严峻和绝望了。对话途中红蜘蛛忽地发出一声悲鸣,继而瞪大双眼恐慌地仰望威震天,后者按着额头微微摇头,低沉、含糊地呵斥着,把身子压得更低,几乎能完全覆盖住对方。他掌中握有红蜘蛛紧绷、收拢的机翼,捏拿得如此理所当然,而红蜘蛛则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甚至抬手扶着对方。
我应该让照相机三兄弟也跟过来的。声波想,他和他手下一干磁带们出神地凝视着眼前奇迹般的光景,几乎陷入感动之中。当年摩西分开红海时身边的以色列人想必也是这种心情,情报官及其部下在无声之中得到同样的讯息:眼下是对方领先一分。
威震天注意到他们欣赏神迹般的眼神,将红蜘蛛拽到自己影子的更深处,声音变得更低。他的通讯链坏得很彻底,只能口头交谈。而不管对方有多没用,只要挂有声波的名号就意味着他不会是好捏的柿子。
“我们真的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了,主人?!”
“只是暂时的。我很确定震荡波很快就会处理好这意外,解决一切。”
“但他已经失误了!这个所谓的平行世界有着太多变数和我们不理解的东西,刚刚的人类就是最好的证明!万一我们无法回归怎么办?就算这里有母星赛博坦,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世界,也不存在我们的霸业!事务的优先级已经变了,我的主人!”
掌心中红蜘蛛的机翼似乎挣扎着想要上翘,他沙哑的低音激昂抗诉着。
威震天暴怒的本能又开始翻腾。他下意识收紧手指,但脑海中理智的那一角却并未被怒火引爆。威震天冷漠的紫色光学镜凝视着蜷缩在自身阴影下的空战指挥官,异常缓慢、轻柔地松开束缚。
因为红蜘蛛并不是在挑战自己,也不是在重蹈覆辙。
在眼下这最糟糕、恶劣的情况下,这蠢货只是在完成自己身为副官的义务而已--一个绝大多数霸天虎根本没胆子执行的自杀型任务:对自己的命令进行质疑。
这彻底的否决中已经不像往常那样带有不敬,正如同对威震天而言红蜘蛛是一种常态那样,他这样坚决的反抗也是习惯的一种。
所有针对红蜘蛛的厌烦、疲倦和心烦在此刻静如止水,有点像当初他带对方去废弃矿坑“散心”时的感觉,也像是最后将他从巨石下捞出的莫名仁慈。这两种完全矛盾的情绪糅合在一起,令威震天从一系列的情绪波动中平静。
“那么依你所见--”他问,语气毫无起伏。“现况该如何处理?”
他听到处于下线状态的腿部传来咔哒一声,身体从重心不稳的麻痹中释放。
红蜘蛛依旧仰头望他,红色的光学镜闪烁微光,他活动着被自己捏了很久的机翼,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
他张开嘴,吐出一个听上去温吞磨蹭的对应方案。
而威震天没加以沉思便首肯了。
你可不是每天都能瞧见一支巨型瓦尔特P38手枪在空中翱翔的。
事关空军与司令官的合作,威震天曾尝试让惊天雷或闹翻天也复制此招。这二位自然比无时不刻意图谋反的副官要更忠实,闹翻天甚至表现得有些受宠若惊,但实验结果却不尽人意。没人能像红蜘蛛一样在急速飞行中还那么牢靠的卡紧威震天,甚至无需降低半点速度,就好像他们是在同一套流水线的模具里诞生得那样契合。所以到头来最后还是只有空战指挥官独占了将威震天当成航炮的特权,红蜘蛛本人对如此殊荣毫无感想,反正绝大多数时间里只有当霸天虎要吃败仗时伟大的领袖才会搞这套,而这招也从未扭转乾坤过。
“红蜘蛛,瞄准擎天柱!!不然我们无法安全撤退!”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杂耍吗?!”
他们的确看上去像是在杂耍。
红蜘蛛向前昂去,宛如在水中翻身般将飞机肚皮亮给上方的亮白色天空,接着反转机翼,半个滚筒调正视角。他翻转的速度如此之快,爬升时的失重感都只是昙花一现。威震天一瞬间被掠过眼角的白亮阳光耀花光学镜,下一秒他便回到了刚刚开过的航路上,正对着他想要的射击角度,风从他的扳机扣和枪管间滑过。想必当红蜘蛛对太阳转身时他载具模式底部的漆短暂的闪亮过,因为只有光的速度能逮住他的机体。
——如此理所当然。
威震天有些恍神,再次为自己的明智抉择感到欣慰--红蜘蛛在他手下必然会成为空战指挥官,没有其他可能。说他会飞、或者他飞得很好都是句废话,就和赛博坦人需要能量一样,那是常识。
“你是没油了吗,威震天?!为什么你还不开枪射击!!”红蜘蛛在他上头尖叫。
威震天走神中清醒,继而陷入一种万劫不复的恼羞成怒中。
“闭嘴!!什么时候开枪我自然有数!!”他怒吼,接着将所有多余的情愫塞入枪口,进行射击。他觉得自己的口径都比往日大了三十公分,因为紫色的射线在地面劈开整齐的沟壑,匍匐在地上射击的可悲汽车人们纷纷飞扑闪躲。
飞过山愤怒地大吼:“威震天才没有这么强!这一定是波长调整器的力量!绝不能让他把那玩意儿带走!”
千斤顶匪夷所思地弹飞肩膀上的碎石屑,耸肩摊手。
“但是波长调整器并不会强化火力啊,它的本质是个多功能遥控器,像是给电视和收音机换频道,给火箭导弹发出发射讯号什么的。”
所有人停下射击愣愣地盯着千斤顶。
千斤顶后知后觉地补充:“——还有,尽管不大确定功效有多少,我觉得应该它还能操控卫星。全球范围的。”
“汽车人,拼上一切都要阻止霸天虎的阴谋,夺回波长调整器!!”擎天柱从狼狈的俯卧防空状态起立,站得笔直。他高举枪炮瞄准红蜘蛛和威震天,试图挽救失利的局势。
但已经太晚了。
威震天最后一次进行横扫战场的扫射,接着指挥他的座驾逃离战场,消失在天际。
汽车人的基地沉入一种紧张的寂静中。
最后擎天柱抬头,望着所有人发话。
“不用担心,我知道其中必定有猫腻。霸天虎们拿到新的科技就从没安分过,而滑翔机不久前通知我说见到了可疑的事情。只要哪儿有声响就往哪儿去,保准能逮住威震天的纰漏。”
“这事儿越来越离谱了。但是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我竟然很好奇。”
“轰隆隆的脑子是不大好使,不过他很少撒谎。”
“我才不相信呢,肯定不是那样,因为我们这边都还没——我是说,我们的威震天也没有那么绝望啊!”
“嗯--嗯。”“呃——我持保留意见。”“咱们这边的威震天是没啥大问题啊,只是,好吧,你懂的,我不想说得那么难听,但是……”
“你们真的这么看轻破坏大帝威震天?!我赌三块能量块事情不是那样,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威震天问。
围在走廊里扯皮的闲暇战士们顿时定格成惊恐的模样。
威震天抱着肩膀审视眼前的飞行单位们,深深觉得空军的工作压力太低。惊天雷和闹翻天姑且不去说,喷气机和大火车竟然也敢在那和人插科打诨,运输部门的螺丝钉看来是欠拧了。
红蜘蛛发出讨打的笑声。也只有这种时候他的同事们才会感谢副官这舍己为人的堵枪眼行为。
“他们在说什么还用得着猜吗?神勇的威震天。”他松散地抱住肩膀,语气愉快的上挑着,一只手搭在手肘外,光学镜微眯。
狭长的红光将威震天从头顶慢吞吞地碾到脚尖,红蜘蛛嘴角勾着满是不屑与挑衅的冷笑,身体重心歪斜着。
威震天的脉冲正在加速,一种动机很轻浮的紧张涌上他的喉头,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去冲洗战后的灰尘。不用说,他恨死自己的这种反应了,所以他对红蜘蛛回以一张即将爆发的怒容,把要惩罚飞行单位们的事情丢之脑后。
红蜘蛛有些惊讶地眨眨眼,随即皱起鼻子,哼的一声别过头去。这次他抱紧了肩膀,揶揄、挑衅的弹滑语气变得尖锐起来。
“——因为我也和他们抱有同感。”
“什么?!”大火车发出愉快的惊呼。
“什么?!”闹翻天失望地瞪着红蜘蛛。
“不,你们冷静下来,红蜘蛛才不可能知道我们之前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要放狠话给威震天听而已。”惊天雷已经在一系列事变中完成了精神层面的进化,他比绝大多数同事都更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一边抬手安抚躁动的群众,一边摊手恭迎当事人的回答。
红蜘蛛放下肩膀,怒瞪惊天雷:“我会不知道你们这些白痴在讨论什么?!我当然知道!根本用不着赌,毫无疑问,肯定是另一个世界的威震天更强!”
惊天雷满意地点点头,冲所有人露出“你看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
一干人回以犹如害上慢性鼻炎的痛苦神色。
威震天的表情尤其扭曲。
“这个问题我们早就讨论过了!很快你就会亲眼见证对比结果了!”
“但明明是那个威震天看上去更加高大、强壮,大家都在猜疑,只有我够胆当面告诉你真相。他和天火一个块头,看上去非常凶残、冷酷,而你只比天火的裤裆高两个头而已。大火车也比你高!”
大火车立刻抗议:“嘿!别把我扯进来!”
威震天气结。
他被噎了一下,热气快要冲破他的天灵盖了,某种窘迫和急不可耐的焦躁令他丧失了一贯的能说会道,他甚至妄图拼凑些理论来说服对方。
“身材和气质并不是一切,你应该--不,我只要比你高大就够了!!我就在刚刚扫平了汽车人的基地,夺得了战利品,你竟敢这样侮辱你的领袖?!你那些愚蠢的质疑已经愈发令人难以容忍了!给我看好你的舌头,红蜘蛛!”
“但那分明是我的功劳!!”红蜘蛛和他吹胡子瞪眼。“我才是那个带你横扫擎天柱的人!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要是没有我,你一个人才没可能带着战利品顺利回来呢!”他轻佻地瞄了一眼对方,不屑道:
“我敢说那个威震天肯定能一个人把事情办妥。”
“闭嘴!”
威震天气喘吁吁地咆哮,听上去愤怒似乎冲昏了他的脑袋。
“我才是你的领袖!不是他!不遵守我的命令你就一事无成!你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叛徒!!!”
“一事无成?!只会拖后腿?!?!”
红蜘蛛难以置信地瞪大光学镜。
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表情,双肩松散垮下,茫然地盯着威震天。
除去威震天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退到半个走廊开外。
数秒后威震天猛的从没有头脑的愤怒和言语攻击中惊醒,被迫和惊愕的红蜘蛛四目相对。破坏大帝察觉自己的情感和理智正同时面临某种绝境,因为他浑身上下的电板都催促他赶紧说点什么圆场的话来带过这过度饱和的尴尬与心虚,但他不能。
他不能承认自己说过头,不能道歉,也不能抬手安抚对方那超出愤怒、已经抵达困惑范畴的错愕。
因为他是威震天,而在某些情况下他的那些指责并没有出错。
某些情况是个很重要的前提。
刚刚那些呵斥适用于红蜘蛛捅出天大篓子的情况,或者他又一次背叛了自己。而那些话百分之一千不适用于红蜘蛛刚刚出色完成一次作战的当口,哪怕他在嘴巴上给自己添堵,也绝对犯不着这样说。
我究竟有什么毛病?
威震天给思考换了个方向性,开始逃避现实。
我应该比这更机灵才对。他想。只不过是红蜘蛛在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他一直都这样。通常我能更巧妙、毒辣地回敬,像是‘那你的身高应该连天火的底板都摸不着,现在给我干活去’云云。
我、究竟、有什么毛病?
威震天在绝望中承受了红蜘蛛氖射线的洗礼,后者当然会开枪揍人,他光是给威震天胡思乱想的机会就已经比平时更给面子了。
“我一事无成?!我拖后腿?!我还要彻底报销你呢,威震天!!”红蜘蛛嘶吼着扑上前来厮打,一拳正中威震天的侧脸。
大帝威震天被他揍醒,抬手挡住了几拳,手背震得发麻。等又一发氖射线擦过头盔后,他露出咬牙切齿的神色——那更像是他被自己所折磨而出的痛苦的忍耐神情——接着他用力抡翻红蜘蛛,将对方撞在墙上、让他跌落在地。
他轻轻踩住红蜘蛛的胸舱,抬炮瞄准对方的头颅用力蓄能。
泛着紫色的白光照亮红蜘蛛的脸庞,比起惊恐,他脸上更多的还是愤恨与憎恶,猩红色的光学镜刺穿了所有能量的射线,笔直戳入威震天的目光。
这表情带来远胜被氖射线击中胸舱的痛苦。
“你根本就无关紧要,红蜘蛛。我随时都能杀了你。”
威震天一字一句、低沉地说。他满意地看到红蜘蛛张开嘴巴,恐惧渐渐在他脸上占据更多位置,勉强洗去那些针对自己的赤裸厌恶。
他继续给融合炮增压。
破坏大帝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错。因为威震天早就打定主意了,和他的权力还有霸天虎之王的宝座相比,红蜘蛛的确无关紧要。即便是他察觉自己对对方抱有异样兴趣的现在,这一点也绝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一如既往的桥段连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不够格,所有人都厌倦这一出了。只不过是红蜘蛛造反失败,在狂怒中没头没脑的突袭,然后被威震天打败而已。
不如说假如留着红蜘蛛会让自己这样难受的话,那他干嘛不一炮把这个祸害收拾掉呢?
他才没有那么特别。
他肯定不是茫茫宇宙中唯一一个能完美契合自己枪型的高速战机。
他肯定不是这硕大世界里独一无二的空战天才。
他唯一特别的就是他那屡教不改的背叛和愚蠢,那神乎奇乎的惹人发火的本事,他存在本身就能把人折磨死。
肯定会有其他人能代替他的。
因为他就只是红蜘蛛而已。
所以快点开炮,让他永远闭上那张臭嘴,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质疑自己的实力了。
快点开炮吧,只要一炮下去,自己说不定就不会继续受罪了。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种兴趣和关注是病态的,不正常的,得从根源解决这个问题。
威震天缓慢地给融合炮装填,他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他才是被大炮瞄准的那个。他张开嘴,和红蜘蛛用同样的频率吸气,直到周边的空气因高浓度的能量压缩而发出滋滋声,微弱的电流刺痛他们彼此的脸颊。
红蜘蛛光学镜一眨不眨,和他目光交融。
现在威震天连炮口的恐怖轰鸣都听不见了,他只能听见异常寂静的深海水压的嗡嗡声和自己脉冲震耳欲聋的跳动。
莫名其妙的痛苦融化在体内电流中,一秒钟空白后,一种强烈的恐惧穿透了威震天。
他用力把红蜘蛛向后踹去,抵达极限、发出过热警报声的炮口瞄准脚下地面发射,巨型的紫色能量炮弹贯穿了地板,海水登时涌入。
威震天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匆忙命令掘地虎来填补漏洞,背对落在漏洞对面的红蜘蛛大步走开。
当他路过那群闲过头的飞行单位时他们似乎心虚的想解释些什么。但威震天只是回了一个阴戾的眼神,让他们滚开。
他对这群白痴在讨论什么根本没有兴趣。
但他应该感兴趣的。
因为到了晚上的“接风宴”,他的电板可能熬不住那些刺激。
尽管并不清楚平行世界的贵客们会在此停留多久,但威震天还是做了简单的晚宴计划。执行人自然由稳打稳扎的声波担任,情报官刚刚结束一下午忙碌的据点转移工作,依旧任劳任怨地结束了晚宴的布置,着实令人感慨。
此举目的是向对方展示霸天虎的雄厚军资,顺便暗示首领威震天拥有极佳的规划安排能力,简而言之就是个下马威。大型会议室被临时改造成会场,能量随意享用——当然仅限于这一顿。
深海基地第一次举办这种庆典,士兵们可有得享受了,几乎所有人都心情愉快,除去两个人。
威震天和红蜘蛛显得情绪低落。他们两个都有天杀的好理由不开心,不过威震天要更难受一些,原因也更加复杂。他得在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下继续扮演笑面虎,和另一个自己瞎扯淡,还得小心别说漏什么多余的话。
一些简单的寒暄后,威震天发现对方似乎不喜欢聊天,这刚好合他的心意。二位结束短暂交锋就各自散开,留给彼此足够的空间。但话说回来,这空间是肯定留不够的,一颗星球上有两个威震天?太挤了。
周围的谈笑声恰到好处,若是忽略太过低俗的谈话内容,再来一首优雅浮夸的交响乐做背景乐就能让人产生这是贵族社交场的错觉。
威震天拿着他的那份能量走到高台角落,扫视全场。
他根本无法忽略红蜘蛛的存在感,老实说他甚至有些惊讶对方会参加这个撑场面的活动--考虑到他们下午那场轰轰烈烈的不愉快。但红蜘蛛就是来了,而且也没有撒泼。他只是站在小吃拼盘前生闷气而已。
某种冲动让威震天想走过去搭话,哪怕是嘲讽两句也行,但他却被自己的脚钉在角落里,一边皱眉瞪着红蜘蛛的一举一动,一边吞咽能量液。
下午在走廊那闲聊的飞行单位们又凑在了一块儿,这次还有更多人掺和进去。他们特意压低嗓门小声讨论着什么,三两一组,但毫无疑问是同一个话题。
喷气式飞机们脸上露出那种赌徒特有的窃笑,数着手指在打赌,时不时还冲那边百无聊赖的异世界冒牌货们瞄一眼。
这令威震天无端恼火。
他们竟敢这样擅自比较自己的首领,甚至拿这事来打赌?!
这是对他权威的侮辱。
假如连红蜘蛛都差点因此被自己一炮轰穿,那么那些蠢货就绝不该产生自己足够好运的错觉。威震天不想咬文嚼字地计较这是迁怒还是泄愤,他要把他们统统熔成炉渣,杀鸡儆猴。
但他已经尝过乱发火的下场了,再者现在还在宴会途中,想处刑起码也得等到一切结束再说。
他用眼神暗示声波过来,低音里翻腾着杀气。
“我军的风气是否被那些‘贵客’们给扰乱了?”
声波回以复杂的沉默。
威震天放下半空的能量,加重语气:“假如那些喷气机在议论我和那个巨怪之间谁更强,那么晚宴结束后我就要打开战舰里的熔炉了。”
“否决。无需处刑。”
“——那么他们是在讨论什么?”
“……我觉得您不会想知道的,大帝威震天。”
“这由我听过之后再做判断。现在,汇报。”
“…如你所命。”声波回答。
他当然什么都知道喽。
不管是这会儿军队里流行的赌博,还是下午基地里威震天和红蜘蛛那场“差点就执行的处决秀”,声波全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因为赌博的根源就是他的磁带搞出来的。
“目前军队流行的怡情赌博内容:平行世界的威震天和红蜘蛛是否是伴侣。”
威震天瞪目结舌。
声波耸耸肩膀,他已经提醒过对方了,那可是他为数不多的慈善行为。
仔细想想也很正常嘛。
大家都默认红蜘蛛是威震天的零日漏洞,哪怕扯到平行世界也不能免俗。尤其是因为他们所熟悉的威震天不慎以非常含蓄的方式暴露了他对红蜘蛛的兴趣,这事就成了霸天虎间公开的秘密,也难免有人会“以此类推”。
其中最有趣的地方莫过于威震天的情感问题再石破惊天也无法影响霸天虎内部雷打不动的日常周转,大家的生活变化基本为零,完全没人拿这事去贬低威震天或红蜘蛛。
因为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整件事里唯一遭罪的人就是最高首领,其他人只要别自找麻烦就没事。就连威震天本人也对此无可奈何,保持着“勿视勿言勿听”的装死态度。
“这太可笑了。”威震天虚弱地说。“霸天虎的领袖是不会有伴侣的,为什么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会产生这种错觉?他们不会是一对的。”
因为轰隆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们耳鬓厮磨--尽管那实则只是出于无奈的密谋交谈--互相扶持的画面,再结合近期所有人都想关注又不是很敢关注而且还没什么水花的头条八卦,整件事就成了个暧昧的擦边球。
平行世界的事情聊聊又有何妨嘛!这总没事吧!绝不是在暗指别的什么啦!
声波没有附和威震天,他用一种非常精妙的方式往面罩里倒能量液,回避了这个话题。
威震天死死盯着那边的钢铁主仆。
高大威武、和天火一个尺寸的威震天步下生风地走向他的红蜘蛛,那个红蜘蛛先前因无趣而下垂的机翼立刻高高翘起,甚至还扑闪了几下,就像那些毛茸茸的地球动物一样活灵活现。他瞪圆眼睛,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大概在说一些顺耳、甜蜜的奉承。
“他们--”威震天结巴了一下,他呆呆地望着那边。“--那不可能的。一个有尊严的领袖不会给自己制造弱点——”
那个巨型秤砣竟然一脸不耐烦!!他是不是没见过人间疾苦?!
红蜘蛛四处张望了一下,脸上露出个狡猾的坏笑,这笑容威震天倒是很熟悉。然后他踮起脚尖,想要说什么。被他靠近的钢铁巨人皱紧眉毛,最后无奈的神情附耳过去,一瞬间他脸色变重,但很快他放松下来,扬起眉毛,露出尖牙利齿的微笑,和对方相视颔首。
伴随着噼啪一声威震天回过神来。他在无意识间捏碎了装能量液的方框,酒水淌了满手。附近的霸天虎战士吓了一跳,纷纷交换无措的眼神。声波固执地别着头,假装没看到。
“那不是红蜘蛛。”
威震天甩手挥去酒液,用干巴巴的、完全出神的语气说。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红蜘蛛。那是平行世界的红蜘蛛,所以对我来说他不是红蜘蛛。他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我也有红蜘蛛--我是说我们,我们霸天虎也有红蜘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望向他们也有的红蜘蛛。
他们的红蜘蛛不会扇动翅膀,不会说好听话,更不会喊“主人”。听上去好像是对方赢了,但当威震天说那家伙对他来说不是红蜘蛛时,他是认真的。毕竟那位红蜘蛛更像是从彩虹里跳出来的芭比仙子,他的存在太过梦幻了,绝对能救活一个濒临倒闭的珍兽展览馆。
他所认可的红蜘蛛目前依旧站在小吃拼盘前,食指和拇指转着插有能量小点心的牙签,给自己解闷。大概是无聊透了,他甚至冲那块小点心嘟了嘟嘴,以为没人会看见。
但威震天看见了。
而且红蜘蛛身边没人。
大家都看得出空战指挥官很郁闷,没人会在享乐的时候去找不痛快,他现在只有一个人。
宴会开始时无精打采的阴郁心情被一种蠢蠢欲动取而代之,威震天局促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环顾四周。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他的理智很清楚这一点。毕竟他就是给红蜘蛛不痛快的罪魁祸首,但红蜘蛛也给了他好几下,所以……他们应该是两清了。
不,他好歹是霸天虎的最高领袖,他想做什么都不需要谁的许可。
这想法令威震天振作了许多,他挺直背脊,拿了一杯新的能量液走向红蜘蛛,脑内搜寻着一些不那么凶悍、足够自然的开场白。
不,不能问“你工作完成没”,也不能问“你现在在打什么算盘”,当然绝对不能问“你今晚有空吗”。
这整件事都蠢透了!
他放慢脚步,为自己的异常感到窝火。在察觉这种不正常的兴趣前威震天根本就不需要思考那么多,但现在他居然完全想不起自己平时和红蜘蛛是怎么相处的,怎样才算正常已经变成了谜题。
他怒瞪红蜘蛛,一口气喝干能量液,放弃了上去打招呼的愚蠢行为。
红蜘蛛还在自得其乐地把玩那根牙签,牙签的有趣之处很有限,距离他厌弃只是时间问题。
闹翻天在这节骨眼冲了过来,他把红蜘蛛从小吃拼盘前挤开,快速清空了整个餐盘。这游击刚刚结束一些信誓旦旦的打赌,情绪高涨。
红蜘蛛呵斥了几句,但没有发怒。他的牙签上戳着最后一块点心,等闹翻天咽下嘴里的食物后,他露出撩拨的笑容,在对方面前晃悠这幸存者。闹翻天冲他摊开手,红蜘蛛佯装要递给他,但下一秒他就把小点心塞进自己嘴里,再将牙签弹到闹翻天的头雕上,愉快地大笑起来。
闹翻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嫌弃地喷了口气,挥开脑袋上的牙签,给自己和红蜘蛛各倒了一杯能量液,后者欣然接过。
显然红蜘蛛的自我调剂能力拔群,他已经忘记了那些不愉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闹翻天闲聊起来,时不时争吵几句。他们关系不算好,但也没烂得太彻底。
此时威震天才反应过来红蜘蛛也许没什么人缘可言,但他身边总会其他人的身影。他是那种最糟糕的玩伴,却奇迹般的混得开。因为他有无穷无尽的馊主意,点个火花就会爆炸的叛逆心。他没必要讨人喜欢,他只要足够有趣就行了。
还有…他不难看。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好歹也是个事实。所有人都知道但没人在乎这个。红蜘蛛不难看,他其实单论长相的话还是说得过去的。
他不会缺玩伴的。
假如他有那个意思,他什么类型的玩伴都不会缺。
威震天的理智告诉自己哪怕太阳熄灭了这种鬼事也不会发生,但他的记忆却飞到一段时间之前,他想起自己曾在红蜘蛛的房间里抓包到他和惊天雷的可疑行迹。
彼时威震天还沉浸在幸福的一无所知中,压根就没多虑。如今想来当时惊天雷虽然一副半推半就的模样,但他还是在误解中赴约了。
红蜘蛛的自以为是又不是今天才开始的毛病,这意味着假如空战指挥官有朝一日当真闲得发霉,和他同款机型又人云亦云的惊天雷机会很大,他们之间不是没可能。
威震天下意识地怒瞪惊天雷。
惊天雷当然不晓得破坏大帝竟然在翻这种陈年老账,他被对方一眼瞪得直哆嗦,立刻开始检查自己是不是搞砸了什么。
而说起同一款机型,闹翻天也一样。
见鬼,他和红蜘蛛甚至更像是欢喜冤家,这两个人经常为了无聊的理由扭打成一团,幼稚至极。
眼下他们就正在拌嘴,谁也不服谁,和彼此呛声。
红蜘蛛轻推了一下闹翻天的胸口,不知是不是顾虑了眼下的场合,他没怎么用力,那一推看上去更像是个抚摸。
当威震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两个人面前了。
“你们少在那里丢人现眼!”他怒斥。
红蜘蛛和闹翻天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他们是在吵架,不过其实这更像是在闹着玩,甚至都没那么大声。
“威震天,都是红蜘蛛他--”闹翻天毕恭毕敬地替自己辩解。
“闭嘴!假如你明知道红蜘蛛是什么货色还要去招惹他,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闹翻天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红蜘蛛龇牙咧嘴地瞪他。
“那你可真是了不起,伟大的领袖。我们连闲聊都要被你指手画脚,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看到汽车人被你揍得这么服帖,那才叫厉害呢!”
威震天从未对他那老一套的挑衅感到这样安心。
下午那场不愉快似乎没影响红蜘蛛一贯的态度,与此同时这也证明了威震天有多没戏。毕竟当一个人对你讨厌至极的时候,他也就没办法表达出比这更伤人的不满了。
垫底也是有安全感的。
威震天给自己满上新的能量液,站在红蜘蛛身边。后者故意用翅膀边对准他。
“这事关大局,你自然不明白其中道理了,红蜘蛛。”
“我觉得你是太软弱!那些冒牌货甚至都没办法碰到我们这儿的东西,这场宴会、这些虚把戏都是毫无意义的!你只是虚荣心作祟而已。”
“假如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没资格说我爱慕虚荣,那么那个人就是你。声波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我们明天就执行计划,记住你的工作。那些汽车人届时肯定会来捣鬼,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和那两个铁棒槌撕破脸皮。这场宴会是他们的饯别礼,明天他们就要和这个世界吻别了。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
“你连这个世界都没能征服,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征服平行世界?”红蜘蛛问。
空战指挥官抱住肩膀,别过头去。
他必然是绷紧了下颚,一脸极度不愉快的模样。威震天能分毫不差地在脑内描绘他的表情,但他就是想亲眼看到。他两三步绕到红蜘蛛面前,满意地看到对方神态一如自己想象得那样大逆不道。
“明天你就会亲眼见证我的力量了。”
“我还是讨厌那所谓的平行世界。这个计划从头到尾都在浪费时间、浪费能量。”红蜘蛛垂着头嘟哝。
威震天没有继续回话。
他的视线停留在红蜘蛛的胸舱上,深邃的暗橘色在冷色光照下晃荡着油润的高光,好像那不是冰凉、光滑的玻璃机体,而是由一大块丝滑滋润、晶莹剔透的油脂做成的玉。
但这并不是威震天盯着他看的原因。
他盯着他看是因为红蜘蛛的胸舱玻璃上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纤长裂痕。
“--等宴会结束后你就去找吊钩。”他低声下令。
“什么?”
“让他补平你身上那些碍眼的坑坑洼洼。”
“坑坑洼洼?”
红蜘蛛扫视了一下自己,摊开双手。“什么坑坑洼洼?我身上没毛病!……我看你才需要去找吊钩,你是不是哪出毛病了?”
“你仔细看看自己的丑态!”威震天咬牙切齿。
红蜘蛛低头打量自己一眼,这次他发现了玻璃上的细缝,他只是耸耸肩膀。
“这点小擦碰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红蜘蛛问这话纯粹出于好奇,这混球把自己搞得像什么杀千刀的小小科学家一样满是探知欲。
“你是怎么知道我胸舱上有裂痕的?”他歪头问。
“我叫你去找吊钩,你就去找。”威震天从牙根里磨出这句命令。
“好吧!到时候要是他问我怎么这种小擦碰都跑来就医,我就说是你强迫我去的!”
“假如你觉得伤口不够严重,我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是要撅掉你的翅膀,还是要压扁你的胸舱?尽管说吧,什么伤口才能让英勇无畏的你屈尊去找军医?”
红蜘蛛在尴尬的沉默中惊恐地瞪着威震天,捂住机翼往旁边挪了两步。
威震天的主板被难堪和憋屈占据了,除非把他绑起来洒上盐和胡椒挂在架子上烤,大概这世上也没别的什么事情能让他不痛快成这样。
毕竟谁知道威胁和恐吓竟然不是愉快对话的必备条件啊。
红蜘蛛挠挠后脑勺,望向不远处的飞行单位们。
“呃……我明白了,伟大的威震天,宴会结束后我会去找吊钩的。”他说。“我能去那边和其他人说话吗?”
威震天比他更想逃离这段对话,他决心把注意力集中在“怎样才能在不喝醉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充能”这一世纪难题上。
“随便你。”他叹道。
“我今天真是活见鬼了。”
红蜘蛛用劫后余生的语气向他的F-15同胞们如此倾诉。他捏紧手里的饮料块,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那边的最高首领,缩起脖子,用食指指了指脑门。
“我怀疑威震天的脑电板短路了,被他这种废铁块、烂线圈带领,霸天虎是没有前途的。”
“我他炉渣的流水线啊……红蜘蛛,你能不能消停个几小时?你下午才被他一顿教训,最起码等这宴会结束了再发作行不行。”
惊天雷被破坏大帝那一眼瞪得有些不安,他才不想奉陪红蜘蛛的老毛病。
“不!我是认真的!今天他尤其奇怪。你知道他刚刚命令我干嘛吗?他竟然逼我去找吊钩!就因为我身上有个小擦碰!”
“啥?你有哪受伤了吗?”
“就这儿。”红蜘蛛指指胸口。
闹翻天和惊天雷瞄了一眼,纷纷扬起眉毛。
“这连淤青都算不上。”闹翻天甚至很不屑。
“撑死就是指甲刮了一下的小痕迹,你难不成冲他抱怨了?”
“我没有!是他硬要我去的,还威胁说假如我不去就要压扁我的胸舱!”红蜘蛛忍不住抬高嗓门抱怨。“打自下午起他就整个人秀逗了,神经质兮兮的,还一炮打穿了战舰。这一系列病态行为无疑是脑电板老化症的典型临床表现,依我所见,可能再过几天威震天就会自然老死了。”
针对威震天的胡说八道和各色诋毁正经由红蜘蛛之口不停更新。
惊天雷一个没憋住不小心把能量液呛到了鼻子里,闹翻天却被他气坏了。
“威震天才没那么老呢!他最多就是进入半衰期而已!”
“闹翻天,我怀疑你连半衰期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反正他就是没那么老。”
“你的尊贵领袖刚才还在骂你不是个好东西,你这就迫不及待的替他维护起来?看来你不仅不是个好东西,还是个蠢东西!”
眼看两个人又要闹成一团,惊天雷赶紧打住。
“我觉得威震天只是有心事而已,你们快消停下来。”
“我和你们说,暴躁易怒、反复无常,做事缺乏逻辑性,所有症状威震天都占了!这绝对是脑电板老化症!”
“老化不老化我不晓得,但我觉得他是有点烦躁,就像吃了火药。”闹翻天竟然小声附和,他有些委屈地挠挠手臂。“他莫名其妙地骂了我一顿。”
“你看,连你这样的白痴都看出他行为异常了。再者,威震天干嘛要逼我去找军医?这小裂痕本来就是他自个儿踩出来的,难不成他突然改过自新,对此后悔欲绝,想对我表达关心和呵护吗?”
红蜘蛛说到最后忍不住用尖锐滑稽的措辞进行嘲讽。
闹翻天和惊天雷同时交换视线。
“……呃。我觉得这不是没可能啊。”闹翻天竖起一根手指干巴巴地说。
“哈!你说得没错,因为威震天标准的特殊待遇就是威胁说要撅掉你的机翼。”红蜘蛛愉快地接过这个包袱,权当对方是想跟自己搞笑。
惊天雷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下午走廊里的事故和刚才威震天一系列言行,忽然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会为此恐慌到油箱衰弱的软弱游击了。
不,如今的惊天雷远比那要坚强,探明真相的瞬间他只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身体都被这白眼带得往后仰去。
他素来对威震天抱有畏惧之情,不过从现在起,某些部分的威震天将永远的失去惊天雷的敬仰。
“……我觉得在此情况下大帝威震天坚持要求你去就医的理由更值得琢磨。”他说。
红蜘蛛和闹翻天陷入沉思。
三秒后闹翻天的脸涨成猪肝色,他颤抖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红蜘蛛,用丰富的面部表情无声发问。
孺子可教也。
惊天雷回以肯定地点头,闹翻天便立刻远离红蜘蛛,保持距离。
红蜘蛛还在琢磨。
他慢慢回过味来,表情扭曲。
“他是不是想要杀我?”红蜘蛛用无比恐慌的语气说。
尽管这句子的标点符号是问号,但红蜘蛛显然并不对此内容带有怀疑。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他催我去看军医了!他肯定在背地里偷偷命令吊钩,叫那个下三滥在治疗的时候伺机终结我!不然他没理由催我去治这种小伤!”
“他根本犯不着这么费劲,毕竟他一炮就能你送回老家了。”惊天雷已经习惯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喝饮料。闹翻天会露出窒息的表情纯属他道行不够。
“不!但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更安全,因为他就是个懦夫。”红蜘蛛捏紧拳头,焦急地呢喃起来。“问题在于为什么他现在决定下手,毕竟他像中了邪一样对平行世界满是兴趣,明天他会需要我的火力的……等等,我知道了!!”
他像被雷劈中一般展露怒容。
“他想拿那个会拍马屁的冒牌货来代取我!”
这下道行足够深的惊天雷也露出了和闹翻天同样窒息的表情。
“好吧,你这就扯得太离谱了,红蜘蛛。”
“这怎么会离谱?!你们是没听到他怎么说的,他甚至还命令我去学那个冒牌货喊他主人!他肯定想用那条深海鱼来替换我!威震天真是个大混蛋!!”
“啊,我他渣的才是活见鬼了呢……红蜘蛛,威震天明明亲口说过你无法替代!”惊天雷几乎哭笑不得。
“这又不妨碍他痛下杀手!”
“红蜘蛛,他不会杀你的,他只是在吃(JEALO)--”闹翻天努力替威震天辩白。
“我才不在乎威震天是果冻(JELLO)还是胶水(GLUE)呢!我管他去死!!”
红蜘蛛冲傻杵在那发呆的细长铁棒槌放声怒吼。
“这种没有大志的可悲小丑根本就是靠拍马屁才成为空战指挥官的,我和他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
和乐融融的宴会场仿佛被人丢进冷冻库冻了三天三夜。
总算开始放宽心的威震天差点把嘴里的能量液喷出来。
另一位威震天僵了几秒,翻了个盛大的白眼。
“没有大志的可悲小丑”眨眨眼,他的机翼像刺猬一样扎了起来,接着跺脚朝这边走来,满脸怒容。
周围人非常熟练的散开,但全体群众呈现兴趣盎然的围观姿态,卡隆角斗场的观众席布局和这阵型有异曲同工之妙,声波从角落旮旯里溜了过来,占据了最好的观赏角落。
“你刚刚说我什么?!你这个方型废料桶?!”他的声音尖到能震破玻璃。
“你就是个笑话,一个小丑!把你熔了做成焊条都过不了质检!”
“这就是你所能办到的最好的侮辱?像小孩一样没头没脑的叫嚣?我都不屑和你多说一个字,因为我怀疑你没有理解我语言的智能。”
“是吗?假如所谓的智能就是对威震天摇摇翅膀,像狗一样讨好他,那我觉得我维持现状就行了。”
“你——说——什么?!”
“干嘛这么生气?你不是不屑和我多说一个字吗?还是因为我说对了?”
红蜘蛛沉浸在一种畅快感中,恶毒地凝视着对方。
外形上的不同并没有磨削掉对方各种小动作带来的熟悉感,而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不管他究竟像不像自己--对威震天如此彻底的俯首称臣,令他心中积郁。
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某种意义上,这一幕甚至比死亡更令红蜘蛛感到恐惧,甚至光是看到对方的身影就令他心中空虚,浑身难受。
假如自己还要被这种玩意儿替代的话……
红蜘蛛现在只想狠狠伤害对方,武力不管用就用语言侮辱对方,最好把他割得血淋淋的,而他很清楚自己最不想听到哪些话。
“因为你一个人什么都办不成,所以你才要依附威震天,靠他给你甜头吃。你之所以会那些花里胡哨的礼仪和谄媚,是因为你连自己的理想都没有。你只会阿谀奉承!你就是一个马屁精,一个跟屁虫!”
“你说什--”对方的声音开始颤抖。那并不是因为心虚或受伤,而是因为纯粹的愤怒。
但在他撕开自己浑身伤疤、倾倒所有风雨前,他的主人发话了。
氧气似乎凝结成块,所有分子都蜷缩在一起。
沉默寡言、表情变化甚微的可怖巨人向前跨去一步,身上蓬发着肉眼可见的暴怒。他的眼神没在红蜘蛛身上停留,而是直奔威震天。
“给我看好你的疯狗,不然我就把它开膛破肚。”
“在那之前你先看好自己的舌头。”
威震天把能量块往地上一甩,先前温吞、耐着性子的互不相犯彻底蒸发了。竞争欲和杀戮之情嘶吼着要涌出胸膛,同等级的暴怒甚至无需酝酿就熊熊燃烧起来。
他想把眼前那尊自视甚高的锈铁徒手撕碎,用他的能量液沐浴,用原始的屠杀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和权势。
他想看到红蜘蛛浸泡在纯粹的惊叹之中,用敬畏、景仰乃至崇拜的目光看待自己,而不是只有厌恶和憎恨。倘若真能如此的话,就算他继续挑衅自己也不伤大雅了。
这暴怒不仅仅是因为他对红蜘蛛抱有无药可救的糟糕关注,因为只要他是威震天,那么就没人能当着自己的面恐吓自己的副官。
对方显然也有这最基本的原则。
“你以为你在命令谁?!”
“那是我的副官。”威震天轻声说。
二位枭雄货真价实的对决在眨眼间结束。
他们在彼此眼中找到了杀心与可怖的暴虐,甚至对此感到一丝满意,杀气缓缓消退。
周围的霸天虎们被如此纯粹的魄力所压倒,恐惧之余也有着更激动的兴奋。司令官对司令官,副官对副官,他们互不相让,一如丢入同笼的恐怖野兽。
气氛稍稍缓和后细碎、愉悦的杂谈开始小心翼翼地蔓延。
红蜘蛛不大确定地望着威震天较真的怒容。
等到对方敌将冷却怒火、退回一边后,他小步走向对方。
“威震--”
“我叫你安分守己!!”威震天恼火地怒斥,他还沾染着一丝没来得及褪去的杀气,光学镜中凶光毕露。“我告诉过你别惹是生非,别在大计划的前一天捅娄子!但你偏偏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你的确是条疯狗,我早晚要把你揉碎了熔成废渣!”
红蜘蛛颤抖了一下,但挺直背脊。
“我很抱歉,威震天。”
“你--”威震天的死亡恐吓被堵在嗓子眼,他只能别出一声重重的叹息。“你要是有那边那个红蜘蛛一半安分,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头疼!”
假如他能稍微收敛一下那愚蠢的叛逆之情该多好,只需要收敛百分之十就够了,好歹给威震天一些闲暇,让他能静下心和他好好说话,不要那么针锋相对,那样很多事情都会更加顺利。
红蜘蛛没再吭声。
他已经不再怀疑威震天对自己的杀心了。毫无疑问,这个该死的老号破铁壳真的想用对面那个小丑代替自己。
——而他,红蜘蛛,绝不会坐以待毙。
红蜘蛛百无聊赖的心情在晚宴后半场被可悲的方块人彻底搅乱了。
胸无大志。
只会阿谀奉承。
像狗一样。
那个胆敢和自己冠以同一名号的烂泥巴竟然这么说。
他不该对阿米巴原虫级别的垃圾较真,但他的火种室即将被翻腾的怒火烧毁,即便大帝威震天亲自替他出头也没用。
和碳基生物形成恶心的共生生态、毫无廉耻心的废物们怎么可能懂得他的屈辱与付出。
那些点头哈腰、虚浮奉承的伪装背后是红蜘蛛百万年来堆积而成的野心,对王座的无尽渴求。他那被威震天谋杀的疯狂叛逆如今是一具卡在电路中的尸骸,再多疼痛、羞辱也无法盖过这具尸骸的存在感。
但即便如此,红蜘蛛仍旧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他只是选择了一个更加温吞的手法,一种像是等待的态度。因为威震天在这么多年后终于获得了他的认可,所以红蜘蛛勉强同意他比自己先一步坐暖王者的宝座,并献上自己的忠诚。
霸天虎是红蜘蛛至死不渝的归宿。
汽车人所谓的羁绊脆弱至极。一次背叛,一些矛盾,他们所谓的友谊和团结就会大不如从前。但是霸天虎根本不在乎那些美丽的道德,也绝对不会在乎你有多肮脏、卑鄙。不管背叛多少次,只要你有能耐熬过随之而来的惩罚,那实力就是你回归的门票。
这看起来要简洁明快多了。
这是红蜘蛛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事实,至于这可悲生态所带来的伤害和痛楚,都是可以接受的损失。
所以破坏大帝的宝座才如此诱人。
用自己的人生演绎欺骗、猜疑、背叛的人,若是成为代表欺骗、猜疑、背叛的这一概念的君王,那这世界上将没有比这更忠贞、更彻底的奉献和结合。
如此诱人的特权不仅仅包括荣华富贵或者披星戴月的追捧,还有一些更加纯粹的东西--像是威震天仍旧保留着赛博坦战机的载具模式。
尽管那姿态在地球环境中根本无法抵达最高效率,但他可以保留这形态。
潜伏在地球的三年里,埋没在尘土、高湿度和肮脏生物的包围中,仅仅是为了隐蔽工作红蜘蛛就得眼都不眨的丢掉自己故乡载具的身姿,用上人类的设计。因为他不是君王,不是霸天虎的最高统帅,他只是个副官、只是一位空战指挥官。
而优秀的空战指挥官总得做好他的工作。
根本别无他法。
红蜘蛛郁郁不欢地抱着肩膀,盯着战舰的地板发呆。他愈发讨厌这个离谱的平行世界了,对震荡波的不满更是以几何倍数增长。就算这里有赛博坦那又怎么样呢?那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家园。
起初他是对这里的赛博坦有兴趣,但现在这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现在只想回到报应号,继续捡巨狰狞的骨头。
“红蜘蛛。”威震天说。“等到世界的通道打开之后,你可以亲手果结那些白痴。”
“……是的,我的君主。”他兴趣缺缺地回答,机翼依旧下垂着。
威震天皱紧眉毛。
红蜘蛛的反应让他很不快。他应该感恩戴德地竖起机翼,满脸惊喜地弯腰感谢,就像他往常那样。这句话的分量很重,基本上是在暗示这个世界的军权会有大半落在他手上,而红蜘蛛有气无力的反应简直叫人扫兴。
他不大确定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红蜘蛛表现得很好。
他像个称职的副官那样提议暂时回应本地霸天虎的愿望,奉陪他们过家家,这样更方便找到任何关于赛博坦的蛛丝马迹。整个下午得益于他的灵机应变,他们获得了不少讯息。在嘈杂的宴会场红蜘蛛踮着脚尖汇报了确认赛博坦存在的好消息,尽管他不确定怎样才能截取具体坐标,但他得知明天事态会有所变动,只要运用他们没有实体的优势进行追踪,对方无法奈何他们。
这是个可行的计划,尤其是考虑到条件不利的现况。
所以破坏大帝给予了嘉奖。
可他的副官却并没有捧场。
威震天甚至有些恼火。
为什么他要闷闷不乐的?是因为那个低等种族的可笑侮辱吗?简直愚蠢至极!“红蜘蛛还活着”的事实本身就是对那种白痴言论的最佳反驳,根本没有必要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红蜘蛛注意到他不快的视线,他强迫自己竖起机翼笑脸相迎,较小的尾翼在无意识间缓缓向下垂去。
“主人?”
威震天本不想回话,但某种懒散的无奈驱使自己开口。
“……这所谓的宴会就是场闹剧。”
“啊,是的!”红蜘蛛立刻有了精神,这次才真正竖起翅膀。“那我们不该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根本就藏不住心里的小九九,这种家伙究竟是怎么成为霸天虎的标志性人物的?
威震天让他率先带路好去探索这艘战舰,他望着对方根本没打算遮掩的神情,陷入复杂的深思。
他们的离场被声波阻拦。
“疑问,你们的行踪。”
红蜘蛛回头望自己,用眼神询问是否要直接摊牌。
两位威震天刚刚差点用眼神互殴,继续假装合作伙伴可能没什么意义。威震天环视四周,发觉周边气氛安然到异样的程度--尽管他们差点撕毁协议。仔细考虑了这个世界有多不按照常理出牌后,他微微摇头。
红蜘蛛重新摆出社交大使的派头。
“我们打算休息。”他说。
这个相对而言比较话痨的声波抱住肩膀。
“——我将带领二位贵客前往各自的房间。”
“很好,那就快走--”
“安排在一起。”威震天想也没想就说。
又是一片死寂。
宴会场中所有奇形怪状的歪瓜裂枣展现了完全一致的震惊,声波的光学镜已经在闪闪发光了。
红蜘蛛望过来的表情蠢透了。
“--主人?”
“现在又怎--”
威震天话说半截突然想起自己深陷的奇葩绯闻和二人共用一间房的含义,登时卡壳。
太过务实的下场就是偶尔会忘记一些常识,他纯粹只是因为自己的通讯链死透了才这么说,毕竟红蜘蛛安然无恙,假如震荡波有动静,他想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事。
“呃——我的主人一定是累坏了,那只是小小的口误--”红蜘蛛支支吾吾地说。
同位体的自己以一种非常局促的姿态走来。
“我相信我们的基地有足够的空房供你们二位使用。”他听上去恨不得把他和红蜘蛛一个丢到南极一个丢到北极。
威震天突然从对方的神态中汲取到一丝诡异的优越感。
他看得出对方尚未驯服他的副官,这简直可悲到让他发笑。这个威震天竟然任由那疯子般毫不收敛的“红蜘蛛”踩在自己头上,让他直呼自己名号。就算这可悲的“领袖”在力量上和自己旗鼓相当,也无法遮掩他的无能。
这种确信自己能胜过另一个自己的优越感让威震天愉悦地眯起眼睛。
“一个房间。”他用王牌赌徒坚持跟牌的声线说。
红蜘蛛看上去有千言万语要控诉,但最后软趴趴地放弃了。
“——如您所愿,主人。”
背景里好像有唯恐天下不乱的白痴在吹口哨。威震天懒得计较,反正这里所有人都会被他碾碎,到时候再算账也不迟。
而他的优越感精准无误。
因为对方完全恼羞成怒,他抱住肩膀,不那么枭雄范儿地嘲讽道:“霸天虎的战舰不是度假村,我们没有双人房。”
“霸天虎的战舰只要有仓库就够了。”
威震天用优雅的声调回呛,高高在上,无比傲慢。
“君王理当牢牢掌握他的军资。”
他短暂的优越感被红蜘蛛们的视线打断。
威震天感到一丝稍纵即逝的动摇。其实威震天的情绪波动并不罕见,只是他绝不承认自己的软弱,而周围人也选择视之不见罢了。但这次的恐惧性质不同。那不是对力量的饥渴、对强敌的紧张或是对权力的可怖独占欲。
这是另一个次元的畏惧。
疯子一样的红蜘蛛满脸彻底的憎恶和鄙夷,他已驯服的副官回以相较之下更顺从但非常不甘的神情。两种暗红色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展露出同样的难以置信。他们像是透过威震天坚不可摧的装甲,在欣赏狂人的呓语。
言下之意如此明朗。
红蜘蛛们——不管是驯服了的、还是疯狂的——都在用眼神说: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军资。
军资是武器、能量液、零件和药物。是随手可及的消耗品,绝不反抗的道具。
军资不会把事情搞砸。
军资没办法承载情感。
军资从不需要驯服。
红蜘蛛不是军资。
他是威震天的副官、威震天的空战指挥官,甚至可以是威震天那出了名的碍事的手下。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件可以被占有的军资,即便是威震天也不行。
这一认知浸透威震天的电板时,那挥之不去的诡异恐惧感也一同打湿体内电流,今后所有关于红蜘蛛的思绪,这印记都将如影随形。
而比起愤怒,威震天更觉得空虚。
“滚开。”
最后他说。
他推开呆呆站在自己面前的红蜘蛛,把他丢在身后,命令声波快点带路。
晚宴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天色晴好。
霸天虎选择把太空桥建在自由女神的脚跟下,若是考虑那尊雕塑的来历和寓意,不得不说把她的立足之处作为新一轮残虐征服的起点是个能得满分的嘲讽。当然,霸天虎们没在人类的历史课上拿到满分,这只是个偶然,因为这里是能量聚集点之一。
但撇去这些不说,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
就像所有三年级小学生的第一篇作文那样,这是个晴朗无风的好天。大都会的云层上甚至都没染上那油腻的灰色,哈德逊河流与海水交融,深邃的海军蓝填满纽约港口。巴掌大小的自由岛附近本该有繁忙的船只流通,眼下却只是一片空寂,看来人类的消息还算足够灵通。
这不是赛博坦人第一次折腾自由女神像了,F-15们将那些深紫色的圆弧形建筑丢到平整的水泥地上,地面上的焊接由掘地虎负责。太空桥在午餐前就会完成,威震天趁空背着手和声波交换讯息。
“我们的贵客昨晚睡得还算安稳吗?”
“无异常。”
“他们没有任何可疑行径?”
“激光鸟没有发现任何外出探寻的迹象。现况:客人们正在会客室里欣赏海景。”
“很好,那他们到死也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威震天满意地沉吟。
汇报就此结束,司令官和情报官双双凝视蓝天碧水下的纽约水景,仿佛卡带了一般毫无动静。
飞行单位们将绳索丢到一边,工程进入收尾阶段。搅拌大师开始绕着圈加固太空桥的接地部分,防止它运作时的震动偏移坐标,引发灾难。
一只无忧无虑的水鸟飞来,落在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尖端。
威震天还是憋着没有开口,但声波知道用不了太久威震天就会问的,这破事儿十有八九烧得他昨天一晚上都没能安稳下线。所以他一边死气沉沉地等,一边盯着眼前的景色发呆。
威震天背在身后的手抽搐了一下。
“…………我们的贵客昨晚还睡得安稳吗?”他重复问了一遍最初的问题。
声波看着搅拌大师绕圈圈的画面淡然回答:“没有半点异常。”
威震天大大地松了口气。
两个人不约而合地望向红蜘蛛。
比水鸟更无忧无虑的空战指挥官正在用踢踹测试太空桥的质量,引起掘地虎们的集体抗议。显然另一个世界的威震天和红蜘蛛究竟是什么关系完全没有烦到他,红蜘蛛看上去精神的很。
所以--这是个绿灯信号还是什么?
他是不介意那样,还是完全不在乎?红蜘蛛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究竟是什么迹象威震天完全摸不着头脑。
“建议: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威震天神经过敏地怒吼。
“……汽车人来袭。”声波用近乎怜悯的语气说。
擎天柱很给霸天虎面子,这次的“正义大反击”集齐了海陆空三种口味的士兵。滑翔机和轮胎气势汹汹的从空中压过,在浪花的带领下铁皮和千斤顶双双上岸,人类也提供了最大程度的支援,因为除去先锋队伍,擎天柱本人和各位中坚选手都是坐在军队提供的大船上破浪而来的。看来地球人真的很想保护这尊破雕塑。
汽车人们冲来的速度快到让人无法相信他们能平安入港,但那艘拼得上货轮的大船还是以违反所有物理法则的急停稳稳泊在了港口。
“威震天,别痴心妄想了!把波长调整器交出来!”擎天柱一边跳下船一边戏剧性地大吼。
千斤顶则用更加切实的理由进行劝阻。
“波长调整器并不是用来汲取能量的东西,你们假如强行拿它去收集卫星上的能源,它毫无疑问会引发大爆炸!”
“当这小东西能带来更大的利益时,谁会为了区区卫星能源而大动干戈?”
威震天抱着肩膀冷笑,那边铁皮已经开始给枪支装弹,哪怕只是为了面子第一枪也得由他们打响。
“霸天虎,彻底摧毁这群臭虫!”
霸天虎和汽车人眨眼间就在人类的观光名胜里打作一团。
掘地虎们死守着辛苦搭建好的太空桥,空中作战则由红蜘蛛全权负责。霸天虎占据了空中优势,滑翔机和轮胎打得很是吃力。
今天的红蜘蛛选择头脑战,这意味今天的红蜘蛛比狗娘养的疯猫还难缠。他把所有麻烦的战术追赶都丢给了部下们,自己则轻飘飘的浮在云朵轰击那么一两下,要不是滑翔机和轮胎焦头烂额到没那闲工夫,他们还会以为这家伙是想偷懒哩。
底下首领们在斗争中进行毫无营养的语言攻击,拳拳到铁。
“波长调整器究竟在哪?!”
“假如你能找得到,那就归你了!”
千斤顶在火力交织圈外用最快的速度检测了太空桥,大声汇报自己的发现:“大哥,他们在太空桥上做了奇怪的改造!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想要用波长调整器做一些非常疯狂的事情!可能会牵扯到其他宇宙!”
“毫无疑问,这些该死的霸天虎是想染指其他世界!”擎天柱指着威震天的鼻尖怒斥,反应一如既往快过头。
“你这油腻肮脏的歹徒祸害一个世界不够,竟然还想危及其他宇宙!”
“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计划又何妨,反正你无法阻--”
“威震天。”
声波从一连串轰炸中跌跌撞撞地跑来。
威震天一个分神,头顶狠狠挨了一记重锤。
“怎么了?!”他用通常红蜘蛛才能享受到的野蛮语气怒吼。
“贵客来袭,他们甩掉了激光鸟,但无疑目的地是这里。”
“什么?!”
在空中具有较好视野的滑翔机率先发现异样。他听见空气被撕裂的声响,集中注意朝声音方向眯了一眼,盘旋着补充详细。
“擎天柱大哥!我之前说的那两个丑八怪来了!他们差点杀掉艾斯托莉亚!”
这信息并不属实。
交战中的战士们忍不住抬头张望,两名钢铁巨人稳稳落地,脸上满是对自身强悍与优越的确信。
“冒牌”红蜘蛛甚至发出了不屑的哼笑声,冲声波摇摇头。
“你究竟是要有多愚蠢才以为那种笨鸟会追得上我们的速度!”
“真有的新来的霸天虎!”擎天柱惊得后退一步,亮出能量大斧。“汽车人们注意!不要小看这些奇形怪状的怪物!”
阴沉的巨怪露出微妙的表情。
他的副官替他发表了感想。
“擎天柱?就这玩意儿?这世界是怎么了?你们寒酸也要有个度吧!”
“这两坨揉皱了的破锡纸!我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我也是!”
飞过山和大汉可容不得大哥被这种怪东西侮辱,他们一齐扑向新来的敌人,强而有力的冲撞落空,二人双双穿透对方的机体,狼狈地摔倒在地。飞过山揉揉脑袋,伸手在他们身体里穿了穿,傻乎乎地汇报:“我们碰不到他们!他们就像幻影的全息投影一样摸不着边儿!”
“胆小鬼!我偏要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打穿!”
“别操之过急,大汉!我们不能冒着毁坏人类重要地标的危险进行无谓的攻击,假如他们碰不到我们,那他们的存在就无关紧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威震天身上吧。”
“但是大哥--”
“他们只不过是长得丑了点的万圣节装饰物而已,别管他们!赶紧去找波长调整器!”擎天柱不耐烦地打断大汉,一斧头劈向他所熟识的威震天。
会骂人丑的擎天柱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文化冲击。
威震天倒是对他们的不请自来大感紧张,加上那边大黄蜂在千斤顶的指挥下正用惊人的速度拆太空桥的螺丝钉,他觉得有必要在情况恶化前提前实施计划。
“红蜘蛛!就是现在!!”他仰天长啸。
大家紧张的一顿,坐等事发。
云层里毫无动静。
“——红蜘蛛?!?”
威震天提高了嗓门和音调,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机翼划破白云,一架F-15从云雾中下落,但那是闹翻天。
“红蜘--”
这次他没喊完,擎天柱一脚踹中他腹部的涡轮增压舱,威震天被踹飞了。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擎天柱说。
威震天喘了两口,他用力捶地,但怒火并未针对汽车人的大头目。
“红蜘蛛,你现在立刻就给我过来!!我说要执行计划!!你的接收器是报废了吗?!”
“噢,我可听得清楚得很,了不起的威震天!”
红蜘蛛自尽般从高空下坠,贴着地面扫起一阵狂风,掀翻了挡在道上的所有人。
他稳稳当当的完成变形,手中紧握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小枪,得意地笑着。
“这就是你点的波长调整器!!”
猛毒的紫色射线瞄准威震天的额头飞去。
威震天一个战术翻滚闪过,他快气疯了。
“你在做什么?!”
“我已经受够你的妄自尊大了,威震天!今天就是我成为霸天虎领袖的日子!!”
红蜘蛛大声宣布。
威震天的噩梦成真了。
昨天晚上见识过平行世界同位体们的亲密关系后,他一晚上都没能睡着。其中当然有不爽、愤恨、焦急,但他最害怕的还是当着对方的面被红蜘蛛背叛。
更别提眼下基本所有主心骨的汽车人们也在现场,所以这甚至称得上是“噩梦成真”的究极加强版。
“红蜘蛛,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威震天站起身拍去尘土,炮口瞄准那个洋洋得意的蠢货。“把波长调整器交出来,否--”
“啊——!!”他还没开炮红蜘蛛就发出痛彻心扉的悲鸣,副翼被子弹撕开一条大口子。
“什么?!”
“汽车人,波长调整器在红蜘蛛那,立刻进行围攻!!”
“你竟敢射伤我副官的机翼?!?!”威震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空气挤过他手上炮杆与手臂间细缝时发出犹如吹响战斗号角的呼声--他就是用快成这样的一挥正中擎天柱的下颚,硬生生把对方揍得单膝跪地。
“擎天柱,我要扒了你的皮!!!”
他抡起流星锤要砸烂擎天柱的整颗脑袋,连战利品都不想留。
擎天柱就像刚刚的威震天一样,慌不迭的用战术翻滚躲过,他简直不能更莫名其妙了。
汽车人的头目捂着太阳穴站起身,指着威震天的鼻尖:“他已经不是你的副官了!波长调整器不管落到你手里还是红蜘蛛手里都是大麻烦,眼下红蜘蛛比你更具威胁!你应该为我们汽车人替你清理门户而心怀感激!”
“关你屁事!!!”威震天甚至摒弃了自己一贯文绉绉的措辞,直接破口大骂。“我要怎么处理我军的叛徒根本和你们无关!你少在那里多管闲事多吃屁!!红蜘蛛眼下还是我的军资!!”
“谁是你的军资了?!我他渣的才不是你的军资!!!你少做梦了!你到死也长不到那个傻大个的身高的,别东施效颦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叛徒,我要--”
“铁皮!红蜘蛛已经不能飞了,他轻而易举就能--”
“你假如敢轻举妄动的话我就要了你的命,汽车人!”
红蜘蛛的副翼因失灵而反复抽搐、翻动,能量液淌满整片翅膀,他一边痛得直哼哼,一边怒骂,用手里的小玩意儿瞄准眼前的二位首领。
“我要把你们两个都收拾了,你们一起手拉手烂成渣吧!!”
当红蜘蛛开枪时威震天和擎天柱非常有默契地往和对方完全相反的方向跳去。
红蜘蛛发出快意的冷笑声:“哈!!看来只用我一个人就能把你们都干掉了!”
他开始四处滥射诡异的射线,回避汽车人们的包围网。其中一发射的比较远,引起了千斤顶的注意力。
这位顶级天才直接抱着脑袋大喊起来:“你都干了些什么!!”
“又有什么新问题,千斤顶?”擎天柱百忙之中抽空追问。
“红蜘蛛,你究竟做了什么!波长调整器不是武器!!为什么你把它改造成那种样子?!”
“那把像泡泡枪一样的小圆枪就是波长调整器?可它之前看上去像是个遥控器啊。”大黄蜂困惑道。
“那是因为它不能那么用!它本身功率就不大,用它的芯片强行凝结能量射线会导致系统负荷的!”
“呃……要是它负荷了会怎么样?”
“大爆炸是最好的结果,但最糟糕的情况下它会失控扰乱全世界的通讯系统!要是中了红蜘蛛那一枪你的意识可能会飞到宇宙深渊里!!”
千斤顶恨不得喊破嗓子,将这通告扩散到整个战场。
红蜘蛛反倒被他奉承到了。
“啊,是的!我只用一个晚上就把它从先前那种无趣的小方块改造成这种致命的武器了!让它尽可能发光发热,为我效劳!”
千斤顶作为研发者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怒瞪红蜘蛛。
“究竟哪个神智正常的人会把这种重要的东西交给红蜘蛛保管啊?!”
不管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都稍微暂停了三四秒,用这短暂的和平表示赞同。声波甚至露骨地点了点头——就像那次克隆擎天柱的阴谋一样,他完全搞不懂啥威震天要把这种左右成败的关键道具交给红蜘蛛,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晓得这混账副官有多不省心才对。
他渣的,为什么我总是忘记这家伙是个三流科学家。绝望以外的词根本无法概括威震天现在的心情,他看着红蜘蛛被能量液濡湿的机翼、他脸上难掩痛楚的邪恶冷笑,还有他手里那把该死的破枪,脑子里的保险丝终于绷断了。
“霸天虎,把那叛徒逮住!!就算杀了他也不能让他落到汽车人手里!!”
“汽车人,不计一切代价逮住红蜘蛛!优先摧毁波长调整器!”
“我会让你们见识到我的厉害的!!就先从你们开始,汽车人垃圾!!”
平行世界的“贵客”们从震惊到麻木,最后再到疲倦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昨天晚上红蜘蛛一晚上都在呼叫震荡波。黎明时分通讯总算连上,对面的首席科学官听上去疲倦至极。
“万分抱歉,先前我们遇到了非常严重的技术难题,大帝威震天。”震荡波用慢了一拍的声音说。假如不是因为通讯链公放不方便太大声,红蜘蛛大概会被威震天当成手机用,破坏大帝差点就把空战指挥官整个抓起来,透过他对震荡波怒吼,但最后他只是疲倦地低吟:“现在立刻就把我们传送回去。”
“无法办到。您和红蜘蛛是同时传送过去的,因为作为载体的能量晶块中记载着你们二位的生理电波。目前您的通讯设备完全下线,无法精准定位,而这边器材也遇到极大难题,将你们分开传送回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显然这是平行世界独有的故障,完全无法用我们世界的正常演算公式解决。但也有好消息,定位系统勉强上线了。您目前所在的世界也有类似于大峡谷能增强维度共振的场所,待我获得详细坐标后就可以前往该处进行传输尝试。”
“明天这里的同位体就会有所动作,尽管这里落后且低能,但我不喜欢挑战者。”
“报应号将全副武装,以一级备战模式迎接您的归还。”
“很好。”
震荡波冷静、平稳的语气逐渐缓和威震天的怒火。
也许是听到熟悉的声音令他的焦躁感消退了吧,正如红蜘蛛先前谏言的那样,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怎样回到他所构筑的王朝中。
“待您抵达指定地点后请您与红蜘蛛进行零距离接触。”
“…………什么?”
“你他渣的说什么?!”
“……因为无法定位您的具体坐标,占据地利后,我们只能尝试扩大以红蜘蛛为中心的呼回工程。您与他物理距离越近,就越方便一同捞回。”
“震荡波,等我回去以后我要戳瞎你那只仅剩的光学镜!!”红蜘蛛尖声低吼。
威震天只是按住额头,默不作答。
“并不需要抱着亲啊。”边上一个油滑的嗓音冒出来,击倒同样听上去很累,但还没累到昏死过去,真遗憾。“您只要拉着他的手就能成了!”
威震天的杀气跨越了时空,顺利让击倒闭嘴。
“尽管这不大可能也难以启齿,但鉴于失去联系前的异常遭遇,我不得不提醒您,若是红蜘蛛不幸身亡的话您归来的难度将大大增加,在您能量耗尽前找到您的可能性将会是0.153%。毕竟你们是意识体,没有实体,定位难度极大。”
“这种事绝不会发生,毕竟不像你,我可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大帝威震天,不用担心,我会--”
“会话就此结束。通讯维持下去,别再切断了。实时给我汇报器材的维修进度。至于你,你唯一的工作就是闭嘴,红蜘蛛。”
威震天不想再多说下去了。
他们一直到第二天才从震荡波那得知可以实行传输的坐标,甩甩机翼就飞到了本土汽车人和霸天虎的混战现场。
不知怎的,他们对这“巧合”并不感到意外。
“震荡波,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把我们传送回去?!”红蜘蛛抓着胳膊肘,痛苦地看着同位体自己的丑态。
“——你假如以为跨越时空的意识体传输不需要万全的准备和大量演算,那你需要重新学习传送基础。”
“你说什么?!”
“演算推进。声波,击倒,进行第四次测试。”震荡波没搭理红蜘蛛。
与此同时红蜘蛛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勉强躲过了大汉野猪般的冲撞,却被同为霸天虎的闪电拽住了受伤的机翼。他嚎叫着踹翻对方,愈发疯狂的进行射击。疼痛让他准头大减,最后竟狼狈地跌坐在威震天的脚跟下。
“……你可悲到我不值得下手杀戮。”破坏大帝最顶级的悲悯差不多就是这感觉吧。
对方气昏了头。
“别把我和你的宠物相提并论!!”
“宠物?啧啧啧,一只智商低到不晓得蓄势待发的疯狗,那就是你的最佳表现了,小东西。”红蜘蛛已经不再对他的挑衅感到愤怒。
汽车人多少对这两尊巨兽抱有忌惮,但霸天虎们却蠢蠢欲动,盯着“小东西”红蜘蛛目露凶光。他的威震天已经彻底自暴自弃了,领军率先射击,水泥地被轰出了好几个坑洞。
“你得是蠢到极致才会在敌我交锋的时候背叛,这完全是在自寻死路。”红蜘蛛笑着说。
“这就是最好的时机!”对方嘴硬。“一个不够勇敢、强硬的红蜘蛛是不配成为首领的!!我才不想沦落成你这种鬼样子!”
“一个死掉的红蜘蛛才无法成为首领,你是白痴吗?干嘛要费事和强者硬碰硬?假如你真想干掉对方,那就该在他最虚弱、无助的时候下手,把他丢在茫茫宇宙里自生自灭之类的!”
“这根本就是胡——…等等,这其实听上去很有道理。”对方冲红蜘蛛眨眨光学镜,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
“当然有道理,因为我--”红蜘蛛说到半路也“醍醐灌顶”,他哆嗦了几下,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的主人。
威震天果然是一副酝酿怒火的深邃表情。
“因为我那个时候神智不清晰!这不是我的真心话!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对此深表忏悔!类似的事情绝不可能再发生了,我的主人!!我的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闭嘴。”
那边为了看戏才忍着不开火的霸天虎们竟然集体松了口气。
“呼…你知道吗,我其实很高兴知道这事实。”“是啊,我能明白……假如他太老实,我甚至会怀疑世界末日是不是要到了。管他平不平行,红蜘蛛那么老实总是个坏兆头。”
“你竟然说得有道理。”满身伤口、还在淌能量液的红蜘蛛抱住肩膀嘟哝起来,他盯着自己改造的小枪,语气不再那么尖利。“早知道是这样,当初那残次品感染锈瘟的时候我就该下手的,下次再说吧。”
本土的霸天虎之主差点没给他气到昏厥过去。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红蜘蛛站在另一个威震天旁边的光景竟然很顺眼吧。
“你竟然还以为会有下次?!你想得太美了,你今天就会交代在这里,红蜘蛛!!”
他喘了一口气,放声怒吼。
“平行世界的你连背叛都做得比你更麻利,你这块碍事的废料!!”
“我就知道!!!”对方不甘示弱的回以怒吼。
看戏的红蜘蛛不得不承认他这么吼的确和自己如出一辙。
捏着小枪的红蜘蛛继续发火,他气到跺脚,受伤的副翼颠簸了一下掉了下去,被他自己一脚踹飞,砸中威震天的胸口。
“我就知道你要用这个丑八怪代替我!!!”
“什么?!”那个威震天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首领身后的两名飞行单位倒是满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汽车人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现况发展,整个战场都进入中场休息时间。
“你他渣的究竟是从哪里冒出这种白痴到家的想法的?!”他干脆把大炮收了起来,用艰辛疲倦、抓狂到极致,愤怒都被迫烟消云散的声音颤抖着大吼。威震天从不使用有失体统的脏话,但今天他不去管那么多了。“你他渣的难不成因为这个才搞这一出!?”
但是等等,这算不算是你在吃醋?
想到这一茬的瞬间,威震天有那么一点点就地原谅对方的冲动。
“少在那装蒜了,威震天!那个红蜘蛛会给你拍马屁还会撑场面,你就是想要他!!顺便晚上找他消遣,因为那个威震天就是这么做的!”
到平行世界依旧无法甩脱桃色绯闻的威震天和红蜘蛛同时翻了白眼,这白眼更像是死机的前兆,而不是因为无语。
由于通讯链全程接通,红蜘蛛能听见对面击倒笑到呕吐的声音。他已经欲哭无泪了。
“我们!没有!对--”
“为什么你在乎这个?!”坐实了桃色绯闻的那个威震天打断了红蜘蛛的话头,这会儿声音听上去比起愤怒更像是在迫切的询问。霸天虎战士们觉得这一幕有点既视感,但他们完全不介意看看这次的舞台剧会是什么结局--反正仗可以等会儿再打,征服世界也不缺那么几分钟。
擎天柱和铁皮交换了一下目光,同时露出憋屈的神情。汽车人集体往旁边挪了一步,不想离这群疯子太近。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红蜘蛛!我才是更好的那个!!我不允许你这样小瞧我!!”
啊,当然喽。
没工夫替那个威震天感到同情了,因为他的副官刚吼完就冷不丁的把枪瞄准了红蜘蛛,高举枪口。
“你以为我一晚上只是把它改造成枪了吗?!就算他们是幻影我也能靠这把枪打中,和这个冒牌货说再见吧,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威震天!!”
“等--”
对方开枪了。
起初红蜘蛛可没把这破烂小枪的一击放在心上,因为他可是意识体,没什么东西能击中他。
但这个该死的平行世界就没什么是正常的。
不仅仅是刚刚混战中他亲眼看见擎天柱不知道从哪变出车厢这种小儿科的异常,更奇怪的是同位体的这一枪明明慢得一塌糊涂,以傲人速度称霸全军的红蜘蛛竟然无法在千钧一发之时躲开。
而他偏偏衰到在千钧一发之时才察觉那能量足以贯穿自己的脑门。
红蜘蛛一片空白的脑电板中只有一句话。
这玩意儿还真他渣的能打中。
他没能有功夫闭上眼,所以红蜘蛛眼睁睁地看着威震天尖锐的手掌按住自己的脸,再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将他按倒在地。
威震天满脸怒容的把红蜘蛛压在自己身下,焦急地怒斥:“你在等死吗?!”
“……主、主人!!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还以为我--”
“你差点就害我永远困在这--”
“啊啊啊!!你们看到没!!他们这就在打情骂俏!!当着所有人面前这么搞!!就好像这整件事还不够恶心似的!!”搞出这档子破事的罪魁祸首尖声发狂。
红蜘蛛从没想到他对雷霆救援队的怒骂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回到自己身上。
他本想退开,但震荡波永远会挑这种好时机进行汇报。
“大帝威震天,准备已经结束,现在开始进行传送。请您和红蜘蛛维持原样。”
“…………开始吧。”
光是听到这语气红蜘蛛就不敢去看威震天的脸。他决定闭上眼睛装死。
又有混球在背景里吹口哨。
威震天发誓等世界穿越装置稳定之后,他要轰烂这个世界里每一个活着的生物。
那个疯子般的红蜘蛛似乎又想进行射击,但伴随着轰隆一声,他手中的怪枪爆炸了。巨大的爆炸卸掉了他最后的行动力,他彻底失去了威胁,并将在慢慢收拢的包围网中面对自己无法避免的死亡。
传送进行得很快,威震天和红蜘蛛从脚尖开始消失。
威震天想看看那个叛徒是怎么死的。一炮轰穿胸膛会是最简洁有力、最看得起对方的处决方式,也许事关处刑平行世界的自己有着同样的品味。
可悲的叛徒跌坐在地,不停尖啸着无稽之谈。
他被废了翅膀,能量耗尽也只是时间问题。他被他的君主一脚踢翻在地,胸腔迸裂,碎片四飞,发出了无法压抑的痛呼。
“他们正在消失!!”他似乎打算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换取逃生的机会,并强迫自己重伤的机翼翻转运作。“你的计划失败了,威震天!你想要的冒牌货也没了!!”
“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狗屁!!谁要那种装腔作势的棒槌做副官!!”
对方更加用力地把他踩在地面。
威震天回到报应号的前一秒听到同位体的自己大喊——
“我只想要你!!”
接着威震天和红蜘蛛就回到了他们熟悉的阴冷报应号上。
破坏大帝睁开眼,迷茫地盯着天花板。
红蜘蛛好像没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比自己要更先一步体验劣质虫洞的滋味,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声抱怨、不停咒骂震荡波办事不利。
有整整五分钟威震天都显得心不在焉,直到首席科学官进行总结报告时才回过神。
震荡波说虽然要进行一番苦功,但这个计划也不是不可行。红蜘蛛提供的讯息很有用,他已经完成了对那个世界的赛博坦的定位,只需一声令下就能全力以赴,军队也已经完全进入战争待机模式了。
威震天又愣了三四秒。
他看着震荡波毫无情感波动的巨大光学镜,张开嘴本打算说些什么,但他只是张合了一下嘴唇。他吸了口气,最后说还是巨狰狞计划更有用。
“忘了那个平行世界计划吧。那只是浪费时间。”他说。
“他们正在消失!!你的计划失败了,威震天!你想要的冒牌货也没了!!”
“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狗屁!!谁要那种装腔作势的棒槌做副官!!”
威震天知道自己已经濒临疯狂了。
有那么多关于红蜘蛛的思绪挤压在他的回路中,快把他的头颅挤破了。他想让他跪在自己面前懦弱、无能的求饶——就像往常那样,但他也真的想杀掉这叛徒。
红蜘蛛总是毁掉所有大好的机会,他觉得自己才是霸天虎的象征,所以无所不能地惹怒、挑衅、侮辱真正的霸主。他让自己在敌人面前丢尽面孔,其中甚至没有逻辑可言。
为什么他就一定要和自己作对?!
难道他看不出来像他这样有能力的游击——光是一晚上就能改造出顶级武器的科研人才、亿万年难得一遇的飞行专家,将致命急降视为登场特效的狂野高手——只要稍微收敛一下那臭脾气就能和自己共同成就大业?!
威震天恨透红蜘蛛了。
他恨透他那无药可救的妄想癖、疑心病,那种厚脸皮的洋洋得意了!
所以他用力踩碎红蜘蛛的胸腔,将炮管对准他的脑袋,将那些宛如黄玉的玻璃统统压碎。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容不得半点私情掺入。现在他是首领而对方是叛徒,这是他应得的,走廊里那轻轻一脚撑死就是个爱抚罢了。
威震天不应该为此痛苦的。
他现在只准觉得痛快、解气,不该有这种像是被人扯住喉管电线般的酸楚。
他不去看红蜘蛛那伤得很彻底的翅膀,浑身上下的爆炸伤,他亲脚践踏变形的胸舱,也不去看对方脸上的恐慌。
然后威震天就明白了。
他不会开炮的。
因为他办不到--光是现在这样他就已经开始痛苦,而本能告诉他倘若真的开炮,这混球将会在自己隐形的心头赘肉上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威震天胸中澎湃的情感快要爆发了。
他望入红蜘蛛的光学镜,在理智消失的瞬间,强烈的愤慨和暴怒逼迫他这样说——
“我只想要你!!”
他吼完只是气喘吁吁的将脚钉在红蜘蛛瘪塌的胸口,俯视对方。
他的音频接收器里嗡嗡作响,好像刚刚被爆炸轰伤。
红蜘蛛在他的阴影下露出愚蠢的困惑神色,睁大了眼睛、嘴唇轻启。
“什么?”他很小声地问。
他一定明白了。威震天知道自己不该觉得如释重负,但管他呢,红蜘蛛可以尽情对此事大作文章,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不能容忍这种病态继续折磨自己,假如要持续这种痛苦,还不如让对方给他一个痛快。
尽管辱骂、拒绝、畏惧吧。
整件事都太扯淡了,威震天一点都不想要这部分的自己,这部分的自己最好快点被红蜘蛛杀掉,这也算给对方一个面子——红蜘蛛一直妄图要终结他的性命,他也乐得给予对方这权力。让红蜘蛛杀掉这个恶心、患得患失的自己也算有始有终,毕竟对方打自一开始就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威震天只是在自作多情而已。
是红蜘蛛赢了这局。
只要熬过眼下这最难受的部分,等死亡审判下达后,可笑的情感就会彻底死透、绝望,威震天就会变回原先的自己了--但愿如此。
红蜘蛛愕然地嘀咕着。
“你真的没打算替代我?”
“是的。”
“我还是--咳咳,空战指挥官和副官?”
“是的!”
“真的?你真的原谅我--……你该不会打算杀我吧?”
“除非你逼我!!”
“……那你要我做什么?”
“什么?”威震天松开脚,后退一步。
红蜘蛛用力咳嗽起来,他抱住伤痕累累的机体,并困惑自己为什么没像往常那样感到恐惧。通常他会在这当口抖若筛糠,想方设法哀求威震天的仁慈,像是推销自己“我还有用”之类。
但眼下他却莫名感受不到这份劣势。
不。
哪怕他满身疮痍,汽车人和霸天虎都站在对立面,威震天踩碎了他的胸舱,红蜘蛛都没有觉得恐惧。恰恰相反,他甚至觉得有些飘飘然的,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的威震天反倒显得异常凄惨可怜,这感觉怪透了。
他将这归类于受伤过重导致的应激反应,是他的本能正在分泌某种类似于人类肾上腺素的东西,好让自己保持平静。
所以红蜘蛛偏过头,有些犹豫地问:“……你想要我今后节省空军的开销?”
“……什么?”
“不是这个?那是增加空军的工作时间和工作内容?那不切实际!”红蜘蛛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发冷,他咳嗽了几声,咽下一口上涌的能量液。威震天踩碎自己胸舱的那一脚好像用对力气了,里面某个部件大概碎了,有液体在机体内晃荡。
“你想要我做什么?”
“红蜘蛛,我已经说过我想要--”
“我很有用,那就是为什么你想要我。对吧?这就是为什么我是霸天虎的副官!因为我对霸天虎非常有用!”红蜘蛛说到最后开始有点犹豫,他像求知若渴的学子般抬起脸,用他纯洁的叛逆凝视威震天,一副容不得背叛的模样。
“你是霸天虎的领袖,除此之外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理由?你可是威震天!”叛徒说。
他说得如此确信、坚定,好像这是个常识。
这和说他会飞或者他飞得很好、赛博坦人需要能量是同样性质的废话,这是定律。
威震天屏住呼吸,同样茫然地看着脚下的游击,感到光学镜的背面有些发热。
红蜘蛛竟然在这种地方尊敬自己。
他尊敬自己的残酷无情和实用主义。他坚信自己最起码在这方面是没有邪念的。
他用远比威震天想象得更痛苦、残忍的方式剐碎他的神经电板,让那个怯懦的威震天奄奄一息但苟且偷活。
威震天颤抖了一下,回答:“是的。”
于是红蜘蛛就像安心了一样昏死过去了。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汽车人们仿佛在参加葬礼般沉默,就连最偏激的飞过山都没有攻击。擎天柱是可以开枪,其实当威震天把真心话吼出声的时候,这事儿给人的感觉挺好笑的,滑稽且乱七八糟。但现在他只觉得同情。
他甚至为威震天感到难过,但这就是霸天虎的行事风格会带来的下场,所以他并不为对方感到抱歉,只是同情而已。
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乎阴谋、平行世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等千斤顶和大黄蜂他们拆完太空桥后,擎天柱选择静悄悄地撤退。
大汉稍有犹豫,他望了大哥一眼,后者摇摇头,轻声说:“既然波长调整器被毁,征服其他宇宙的阴谋也粉碎了,那我倾向于不干涉他人的内部事务。”
他们便离开了。
相较善良、正直的汽车人,反倒是霸天虎自己的战士们显得无血无泪。
“我们输了?”
“要我说这是个平局。谁还在乎那些小事?我只想知道这个:红蜘蛛事关那方面的感情回路是不是在金礁湖里泡过?因为他也太坚不可摧了。”
“你这也乐观过头了,我觉得红蜘蛛压根儿就没那种回路。”
“所以…红蜘蛛还是能活下来?”
“不然呢?把他做了吗?除非你想被威震天干掉。”
“这破事总算有意思起来了,我们最好赌赌最后会怎样。是我们的头儿顺利水滴石穿,还是就这么耗下去?”
“拜托,这怎么开盘?大家都只会一边倒的赌,哪个倒霉蛋会相信这事儿能成?”
“闹翻天呗。”
“哈!假如他真有那么蠢就好了!就算他真赌了也付不起赌注,没戏。”
和没心没肺的莽夫们不同,惊天雷要更在乎大局一些。
他忧愁地看着威震天阴郁的脸色,低声询问情报官的看法。
“这样下去没问题吗?我觉得整个霸天虎都岌岌可危起来了。”
“危机等级:零。忧郁症优于狂躁症。”
声波看着威震天弯腰将失去意识的红蜘蛛抱入怀中,转头怒吼“撤退”的模样,忍不住将双手交织在胸前,一个意味深长的品鉴家姿势。
他好似在欣赏一幅赛博坦式的绝世名画,并在画框边角添了句小小的注释。
“我认为人类的爱情喜剧具有参考价值。”
-END
EXTRA 1
那个不停吹口哨的混蛋是大火车。
EXTRA 2
霸天虎电台里那些关于威震天和红蜘蛛的传闻已经从“绯闻”已经进化成了“事实”。
红蜘蛛非常恼火。
威震天依旧选择不去理会,觉得这种无聊的传谣早晚会消失。但在旁人看来威震天像是呈现出了一种玩味的沉默,完全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暧昧态度。
桃色绯闻大概还会阴魂不散很久。
好消息是平行世界里的人们应该很快就会忘记他们,毕竟他们的日子要更疯狂。
EXTRA 3
威震天每每回想起红蜘蛛和那个细长棒槌最后的对话都会深觉心烦。
现在他晚上无法顺利休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他可不想被夜袭的红蜘蛛一枪毙命。
而红蜘蛛才不会夜袭。
这个事实令他更加抑郁了。
赛博坦式爱情喜剧08
DECEPTICONS - 04 无妄之灾
直到红蜘蛛怒气冲冲地跑远,惊天雷仍然处于恐慌状态。
他通常不会这么恐慌,但这事儿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需要一个医生,不是吊钩那种军医,而是心理医生。遗憾的是目前他唯一的盟友…或者说和他站在同一立场上的人是声波,对方不具备这种技能。
“我--”他被空气哽了一下,但还是努力冲声波把这句话说完。“我们得帮帮红蜘蛛。对,没错,我们得帮帮他。”
光是说完这句话他的表情就扭曲成了痛苦的形状。
惊天雷才不是想要帮助红蜘蛛,他只是想要救救自己。无论如何他这心态都不像是在见证一段糟糕的绯闻现场,不过霸天虎的办公室恋情的确听上去...
DECEPTICONS - 04 无妄之灾
直到红蜘蛛怒气冲冲地跑远,惊天雷仍然处于恐慌状态。
他通常不会这么恐慌,但这事儿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需要一个医生,不是吊钩那种军医,而是心理医生。遗憾的是目前他唯一的盟友…或者说和他站在同一立场上的人是声波,对方不具备这种技能。
“我--”他被空气哽了一下,但还是努力冲声波把这句话说完。“我们得帮帮红蜘蛛。对,没错,我们得帮帮他。”
光是说完这句话他的表情就扭曲成了痛苦的形状。
惊天雷才不是想要帮助红蜘蛛,他只是想要救救自己。无论如何他这心态都不像是在见证一段糟糕的绯闻现场,不过霸天虎的办公室恋情的确听上去很恐怖。
声波沉默地凝视着他,暗沉的光学镜后沉淀着微光。片刻后他吐出回答。
“不。”他残忍拒绝道,愉悦地欣赏着游击因绝望而苦闷不已的神色。
“为什么?!你也看到了!那简直恐怖极了!”惊天雷无助地控诉着,露出饱受折磨的憔悴神情。他一只手按住半张脸,蜷缩起身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点违和感,但后来我仔细琢磨一下就察觉到了--为什么我非得察觉到呢--现在我无时不刻都在胆战心惊。万一有一天威震天忍无可忍地扒了红蜘蛛的底板,而我又刚好在场……”
他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象到了那画面。
“我会永久性短路的。我不想看到那画面。看在流水线的份上,他和我是同一款机型!你知道这有多恶心吗?”
声波不予回答。他又不是F-15,他怎么知道?
“拜托,你也看到红蜘蛛脑子有多不好使了!他再这么犯傻,我觉得他吃苦头完全是时间问题!假如威震天只是揍揍他、骂骂他,那倒没什么,不如说是他活该。但对接?我--他渣的,哪怕是杀了红蜘蛛也好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否决。”
“为什么?!别告诉我你乐见其成!这是场灾难!你比谁都清楚!”
很显然,惊天雷因为自己天生优柔寡断的性格和八卦程序与脑部电路的不兼容导致了神经衰弱。他一丁半点都不认同可能会发生的梦魇事态,并真的为此感到心烦。谁说霸天虎里没有常识人的?这不就是一个。
惊天雷是常识人,而声波是声波。
他还是不回答惊天雷的质问,但他的光学镜缓缓亮起,就像雪茄燃点时的火光。
惊天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最后狠狠搓了搓脸,语气异常复杂地哭叹起来。
“啊啊……去他渣的,为什么就非得是红蜘蛛呢……”
“我忍无可忍了。”
同天的下午,情报官收获了针对同一人物但性质完全不同的抱怨。这次说话的人没有那么神经质,他的声音里酝酿着火冲天顶的怒意,考虑到今天上午他所承受的一切,这样恼火完全情有可原。
“我发誓,整个霸天虎里就没有比红蜘蛛更讨厌、更无知的蠢货了!他的心态一天比一天不正常!我恨不得拆开他的能量转换器,看看他究竟摄入了哪些杂油!”
威震天喉咙里正不停翻腾着轻吼,不过在声波看来这大致可以翻译为“我究竟该拿红蜘蛛怎么办”。
在这事上没人能给头儿任何意见,司令室里的沉默持续了三五秒,威震天露出一个阴测的表情,他顺利让这个房间的温度下降到会令金属生命体哆嗦的程度。
“下一次。”他没再怒吼,而是低声呢喃。“等到他下一次犯错时,我会让他做出比跪地求饶更具体的哀求。”
也许惊天雷说得没错,红蜘蛛的末日不远了。声波想。
威震天细细想象着下一次副官会受到的惩罚,接着心情好了一些。他在刑法和虐待上其实属于比较原始的那类人,主要是因为根本没有哪个战犯值得让他费工夫亲自下手。这也导致他完全意识不到当自己其实有将部分欲求融入这份想象中。
“现在,声波。我交给你的那个项目完成得如何了?”
“顺利。”声波精简答道,将自己过来的理由交给上司。
那是一块看似未经过加工的能量矿石,它还维持着自己从岩土中开采出来的形状。不过它晶体上原本粘附着的岩石碎片和泥土已经被清理干净,若是定睛凝视就能够看到这块矿石上遍布着极具科技感的电板纹路。这些微细的电路不仅被刻在矿石表层,它的内部也被这样改造,到手时的触感依旧光滑、冰冷。
“很好,声波。你从不让我失望。”威震天赞叹道。矿晶躺在他掌心里仿佛就像一块小小的宝石,将他银色的金属耀出一层微蓝的光芒。
威震天捏住矿石,将其对准光源眯眼审视,微微点头。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矿石的用途多种多样。它能成为绝佳的芯片,记录器,任何一切我想要的东西——包括武器。它的稳定性超乎寻常,我甚至怀疑它来自另一个宇宙。”
他再度将这加工完毕的矿石芯片捏入掌心,接着将其安置在自己桌前。
“这个记录器不需要任何额外能量,它本身就是能量。这将在战争中派上绝大的用途,包括你的谍报活动。是时候大量生产芯片了,去开发一些除去录音机以外的功能吧!”
“威震天,能量矿稳定,但易爆。”声波提醒道。
对此威震天露出霸天虎特有的狡黠笑容。
“正是如此。今后我们不仅拥有极强的能量源,还有了能随时引爆的炸弹。要我说这是一场针对武器的革命,不是吗?”
说起革命,红蜘蛛对这全新的能量矿也有自己的计划。
在赛博坦的大战爆发前他毕竟是个游历星际的地质学家兼科学家,尽管他对威震天嗤之以鼻,但有一点他与对方持有同样意见。那就是这能量矿简直完美得不像真的——它稳定且浓缩了精华,一方块蓝色能量矿可以抵得上一打闪光液态能量,如此高纯度的能源绝对不是减肥食物。
当他没忙着挑战威震天耐心极限时,摆弄这些亮晶晶的小东西就成为了他的主要日程。他用小块的碎片做实验,在经历了数十次烤黑他手指的迷你爆炸后,他终于掌握了能够融化这些矿石而非引爆它们的熔点,这其实是个重大发现,倘若他报告给头领的话应该能获得嘉奖…相当不菲的高评价。
但他当然没有那么做。
他可是红蜘蛛,伟大的红蜘蛛!这是他的科学成果,假如威震天那个烂在熔炼炉里的炉渣想知道这件事,那就只能用力去挤他那少得可怜的智能自己去想,反正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红蜘蛛把这些能量矿熔成了一小方块的能量液,这些液体粘稠胶质,闻起来很诱人。他差点就用手指沾一点尝尝,但他忍住了。考虑到这些能量液的指标有多夸张,它们很有可能会搞坏油箱过滤器,或者更糟——让消化程序过载报销。
毫无疑问,只要稀释一下这能量浓缩液就能制成绝佳的全新能量源,但红蜘蛛有更好的主意。
他要把这开发成武器。液态武器。那种最凶恶、最危险的武器。
——燃烧剂。
“……该死的声波。他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威震天的走狗而已,竟敢说我蠢。”中午充能时间的际遇令红蜘蛛恼愤不已。他不想继续呆在那儿,所以他选择回到自己房间去完成那项伟大的武器研发项目。
不过红蜘蛛还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在那些无聊的对话中汲取到了某些有用的信息,这多少缓和了他的滔天怒火。
他发现惊天雷对威震天的统治抱有疑虑。声波虽然自以为是、刚愎自负,但他似乎和惊天雷持同样意见。这很好。这意味着威震天的愚昧无知、优柔寡断和懦弱已经逐渐在高层中散布,当他把威震天从宝座上踹下去时他们不会反应太大。
别的不去说,声波的确是个不错的间谍,在他成为新一任破坏大帝后,他会宽容地原谅他先前的无礼,让他继续做情报官。
红蜘蛛想象着自己加冕为王的光景,计划着到时该如何分配部下的职位,心情再度阳光灿烂起来。他踩着轻快的步子溜回自己的房间,用陶醉的视线凝视着床铺旁边的研究台。
“啊,我真是个天才。”红蜘蛛感叹道,他拿起一支试管,凝视着其中状似果冻的半固体。
他的燃烧剂研制计划进展顺利。
实际上当他找到正确熔点的瞬间这燃烧剂基本上就算完成了。因为这液化的能量非常易燃…好吧,不只是易燃,你基本可以说它就是个液体炸弹,哪怕碳基生物用打火机燎一下都会引爆它。
但只是这样的话红蜘蛛是不会满意的,他想要做的是完美的武器,致命凶器!所以这两天他将研究方向转换到了如何提高这燃烧剂粘度的方向上。
他要确保这燃烧剂不会被冲洗掉。因为他见过汽车人们的身手,那些不会飞的土包子们有点速度,要是他们翻身跳进水里就安然无恙,那这燃烧剂等同于废物。什么样的燃烧剂最恐怖?能把你的四肢黏成一团、只能看着自己被活生生烤熟的燃烧剂最恐怖!
擅自提高能量液的粘度通常会破坏它现有的结构,绝大多数半成品要么就是稀到只能起一阵小火、要么就是在空气里暴露了三四秒就凝结成了固体。红蜘蛛不停改善配方,终于找到了一个既能以纳米级密度粘合所有金属物、又不会让燃烧剂过快干涸回晶体的比例。
红蜘蛛举起装着成品的试管,眯起光学镜欣赏着这大师之作。
果冻状的燃烧剂躺在水晶管中,随着红蜘蛛手指上的力度轻轻晃动。但在几下晃动之后,它突然减缓了流速,迅速凝结成了冰蓝色的结晶。
红蜘蛛捏着下巴低吟一声。
“嗯。暴露在外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变成了没用的废矿……看来今后需要研制专门的燃烧剂容器。”他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受挫,反倒是某种亢奋的蠢动。
他将试管放回支架,胸有成竹地抱住肩膀,脸上浮现一抹无人能见的笑容,看上去极具阴谋家风范。
“——但眼下这已经够用了。”
也许有的时候事情也没那么糟糕。汽车人可能正在忙嘉年华之类的无聊事吧,总之矿坑的开采顺利结束了。
威震天离开蓝色矿石堆到天花板的能量仓库时脸上带着阴沉的若有所思。他在拐角处与久候多时的红蜘蛛撞了个正着,破坏大帝因惊讶而抬起一边眉毛。
“红蜘蛛。”他说。
“威震天。”红蜘蛛回道,语气算得上恭敬。“你来的刚好,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哦?那是什么呢?”
“不在这里,而是在一个…更加私密的地方。我还没告知其他任何人,我想第一个展示给你看。”
“你要我现在就去看?”
“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就是现在。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失望的。”
威震天眯起光学镜将副官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仔细捕捉着对方说完话时语尾拖出的沙哑长音。最后他的发声器震出一声沉闷的轰响,仿佛某种极其满足的哼声。他甚至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点头答允。
“可以,带我去吧,红蜘蛛。”
他们并肩走向基地大门。
在离开前威震天联系了声波,他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红蜘蛛,嘴角的冷漠笑意未褪,一边命令:“声波,我和红蜘蛛要出去一会儿。在我回来之前你负责看好士兵们。”
通讯器那传回声波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如你所命,威震天。”
然后红蜘蛛带着他来到了大峡谷的角落。
依旧是令人作呕的地球风景,但这里比湿热的雨林好很多,最起码这里足够干燥。今晚有强风,细碎的岩石碎末随风吹来砸在身上,夕阳正在垂死挣扎,最艳丽的鲜红色被泯灭成奄奄一息的红点,堪堪挂在天幕的角落。大半天空已经染成青黑色,云层较薄弱的地方渗透出微弱的暖色,宛如被白炽灯的黄光浸湿的棉絮。但仍有部分角落涂抹着即将冷却的残阳色调,红蜘蛛带他来的角落就是其中之一。
这里距离基地和矿井有一定距离,但却是二人慢慢踱步、能赶在天彻底黑掉之前抵达的位置,千万年来风雨侵蚀让这里相对较脆弱的岩壁坍塌下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落差。他们就站在落差上方,俯视着凹坑里的东西。
“看呐。”红蜘蛛语气中的得意与自负几乎溢出,在基地哄骗人离开时的恭敬已经烟消云散。他悄悄退到威震天后面一点的位置,同时兴高采烈的宣扬着自己的佳作。
“这就是我的成品,这是不是棒极了?”
凹坑内铺有一层蓝光闪烁的能量液,它们浅浅的占据了坑底,散发出无害的荧光。这胶状宛如果酱的半透明液体甚至照亮了周边岩壁,并不需要灌得太深它就能塑造出令人满意的浪漫效果。
威震天沉默不语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逐渐暗沉的天色下,能量液俨然是镶嵌在暗红色土壤上的蓝宝石,连它的气味都相当宜人。
红蜘蛛似乎对他的缄默感到不满,他的语气上吊成不耐烦的音色。
“怎样,威震天,你觉得如何?”
“这是什么?”威震天静静地问。
“好吧,这是我独力研发的燃烧剂。极度易燃易爆,用来摧毁汽车人真是再好不过了。是我用新开发的能量矿研究出来的最恐怖的武器。”
“哦?是吗。”威震天的反应异常冷漠,他的视线从眼前这摊液体移开,侧过头冷冷瞄着红蜘蛛。他侧过身,终于和对方面对面。
“这就是你擅自取走三十六块全新能量矿的理由?”他故作平静的语调渐渐开始沸腾,第二句话就升级成了咆哮。“——就为了这种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你竟然敢说这是多此一举?!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多么伟大的发明!!”
“什么伟大的发明,你这个蠢货!打自发现能量矿的那天起我就说过它极度易燃易爆,完全用不着这种华而不实的花样也能做成燃烧弹!!你的狂妄自大浪费了那么多珍贵的原料,简直是罪不可赦!!”
“你才是愚蠢的那个,威震天!!”红蜘蛛咆哮道,对方的这句侮辱几乎让他的光学镜发黑。“这是最棒的武器,是我亲自研发的燃烧剂!你竟敢小看我?!我可是红蜘蛛!你根本就不具备统领霸天虎的资格,你这个脑回路生锈的次等老型号!”
威震天没再和他多废话,而是一把将红蜘蛛推翻在地。后者受力的瞬间小心的错开受重点,防止自己落入那潭危险的燃烧剂中。
陷入暴怒的破坏大帝一脚向前踩去,踩在红蜘蛛双腿之间的空地上。他俯身指着红蜘蛛的鼻尖,咬牙切齿。
“我说过了,红蜘蛛,假如你敢打能量矿的小算盘我就要撕了你的翅膀!这段时间我已经想了很久要怎么惩罚你,现在你最好咬紧牙关,因为这一次你可不能靠跪地求饶糊弄过去!!”
“哈!说得比唱得好听,威震天!”
红蜘蛛冷笑着向后跃去,拉开一定程度的距离。
“我会用我的武器把那些汽车人杀个片甲不留的,这样霸天虎才会意识到我才是真正够格的首领!”
“你?你才没可能打败汽车人!”
“喔,但我会的,就在我把你结果掉之后!!”红蜘蛛尖啸着发射氖射线。
但威震天早已料到这背得滚瓜烂熟的招式,他三两步避开了射线,大步逼近红蜘蛛。夜色已然降临,所以直到他们如此之近威震天才看清对方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嘲笑。
威震天根本来不及抬起融合炮蓄力,红蜘蛛眼疾手快掏出密封的水晶容器砸中威震天的胸舱正中间,透明容器当即碎裂,大量果冻状的燃烧剂遍布他的胸甲,而他们离得这样近,威震天没可能靠左右闪避躲开红蜘蛛的射击——若是有半点火花点燃这燃烧剂,游戏就结束了,他的胸腔会像游乐园夜间游行里的烟花一样炸开,变成碎片。
一瞬间所有一切似乎都放慢了。
不管是被黑夜侵蚀的夕阳、拂面而来的风、风中能量液与尘土的气息,还是眼前红蜘蛛志在必得的可恨微笑,所有一切都扣下威震天全身电缆中那名为战斗本能的扳机。他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这与思考无关,他的机体本能执行了所有能保证存活的行为——
他毫不犹豫地飞扑擒抱红蜘蛛。
“啊?!”对方发出惊愕的叫声。
威震天的双手推开红蜘蛛意图瞄准的射线,随着重重的撞击,二人当即摔倒在地,激起一阵尘土。尽管有红蜘蛛垫底,威震天仍然感到胸腔那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好像装甲融化了一般——有趣,当燃烧剂砸中自己时除去“有点凉”外并无其他感触,或许到头来这蠢货还是加了点料的。
他将红蜘蛛压倒在地,机体尺寸差异使得他彻底覆盖住红蜘蛛,情势彻底逆转。威震天本想立刻起身,轰烂红蜘蛛的胸腔或者四肢,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红蜘蛛好像被这一下擒抱撞得失去了意识,因为从刚刚起他就一动不动,没有反应。没有竭嘶底里的咒骂和尖叫,也没有徒劳的挣扎,更没有恐慌的哀求。
威震天停顿了一下,决定挤出毕生最大的耐心打量一下对方,而这一眼让他浑身恶寒。
因为在他身下,红蜘蛛正对他露出一个绝望的表情。他的光学镜瞪得大大的,其中没有惊讶或恐惧,只是纯粹的绝望。他直愣愣的与威震天交换视线,神情纯粹到好像他刚刚没有试图谋杀霸天虎的最高统治者。
红蜘蛛光学镜中的焦圈收缩了好几下,然后他用很轻、很轻地声音呢喃:“哦,不。”
于是威震天立刻明白事情大条了。
领导者与副官外出经过八千天文秒后,在基地大厅待机的声波收到一条来自威震天的远程指令。
“声波,现在立刻执行宵禁。除你以外的士兵立刻下线,严禁离开自己的房间,违者将以军法处置。”威震天用“我们要拿下擎天柱的脑袋”的语气如此下令。
这是条奇怪的命令,不过没必要迟疑。声波麻利地执行命令,基地内的士兵们虽然有所不满,但大都老实服从。确认全员下线后,声波走到基地门口迎接首领的回归。只有他例外意味着威震天需要他做些什么非常麻烦的事情,他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声波没等多久。
在基地大门打开之前他就听到了动静,他们的头儿和副官似乎是拌着嘴回来的。
“这都是你的错!!”威震天罕见地吼着红蜘蛛的台词,门没开都能听见他的咆哮。
红蜘蛛也不甘示弱,他的嗓音又尖又沙哑,而且话还很多。
“不,这分明是你的错!!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怎么好意思把责任推卸到我的头上?!”
“闭嘴,你这个愚蠢无能的叛徒!!等这事结束了,我就要把你丢到熔炉里!!”
这句话结束后基地大门便打开了,威震天大步走进基地…——
声波的光学镜不规律地闪烁了两下,这和人类眼角抽搐是同一性质的行为。他不得不开启最大功率的聚焦功能,仔细观察眼前这位疑似威震天的赛博坦人。
之所以说疑似威震天,那是因为声波很确定上一次他看到威震天时,这位银色枭雄的胸前还没长翅膀。
威震天一路偏着头走进走廊,红蜘蛛正黏在他的胸口,两个人的视线齐平,面对面的干瞪眼。
因为红蜘蛛的脑袋、肩甲和机翼挡住了他的视线,威震天得把脑袋偏成标准的四十五度才能看清路。只有宇宙尽头全知全能的圣贤才会晓得这他渣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碍于他们明显的身高差,红蜘蛛的脚尖擦着地面,他基本上算被吊在半空中,全身体重都被迫交付给了威震天。
红蜘蛛也曾试着重新掌握身体重心,但当他这么做时脚尖就会与金属地板接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明显无法顺利着力。所以红蜘蛛只好老老实实地被威震天吊着,就像一个尺寸超标的挂件。
威震天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毕竟红蜘蛛不算轻,他一个人拖着两个人回到基地,稍微弯下腰红蜘蛛的脚尖都会踩到地面,增加前进的阻力和难度。他累到说话都得喘。假如这还不够的话,那最讨厌的莫过于他想看路只能歪头,他脖子的电缆都要变形了!
“你这个垃圾!”威震天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侮辱都倾注、灌溉到红蜘蛛身上。“你这个累赘,死沉的废铁,靠七号电池驱动脑部电板的智障、除了拖后腿什么都不会的蠢货!我就该把你拍成一张铁板,然后卖给人类的废品回收站!!”
“你才是垃圾呢!你又蠢、又盲目、又莽撞!而且你把电解液全都喷到我脸上了!你恶心死了,让我想吐!!是你害我们像畸形连体机一样!都是你的错!假如要我对着你的丑脸过日子,我宁可吞氖射线自杀!”
“那我这就把你撕成碎片吧,你这连自己走路都办不到的窝囊废!!”
“是啊,这可是你的好主意,你上一个好主意是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好像是让我变形载着你飞对吧?只可惜你根本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力大无穷,我才刚变完你就摔了个狗吃屎!!你才是货真价实的窝囊废!难怪擎天柱能把你踢得嗷嗷叫,威震天,因为你就是个软脚虾!你全身装甲包括底板都是用锡纸糊的!”
“红蜘蛛,要不是我现在没办法变形,我绝对会一枪轰烂你的臭嘴!”
“你来啊,就算我现在在你胸口倒立,你也只能干瞪眼!!”
他们气喘吁吁地怒瞪彼此。由于他们胸腔“亲密无间”,肩膀和手臂的活动范围有限,融合炮和氖射线都无法击中对方——除非他们当中有谁因暴怒进化出口腔射线。
凝视持续了几秒,威震天突然抬手狠狠敲了红蜘蛛的脑袋一记。
这一下很有效,红蜘蛛晕了一会儿。他难以置信地望了对方一眼,接着像被塞进麻袋里的疯猫一样开始抓狂。他仗着自己的“吊空优势”疯狂踢踹威震天的膝盖侧边,同时捏起拳头殴打威震天的侧腹,发出竭嘶底里的尖啸声。
“你!!居然!敢打!我的脑袋!!!威震天!!”
“我不仅要打你的脑袋,我还要撕了你的翅膀!”
威震天被踹得发出几声疼痛的闷哼,他又揍了几下红蜘蛛的脑袋,接着伸手要去抓他的翅膀。
“你想得美!”
红蜘蛛怒啸着变形。他的胸舱是翻转式的变形部件,这给予了他一定程度的身体自由。在威震天摸到他的机翼之前那对翅膀就翻转卡位,很快一架怒气冲冲的F-15倒立在了霸天虎现任领袖的胸口,这也导致二者的身体重心产生了剧烈变化。威震天和游击一起向后跌去,他一屁股坐在基地的走廊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威震天的下半身完全挡住了游击的视线,但此刻愤怒冲昏了红蜘蛛的脑袋,他懒得管自己是不是底朝天,战斗机的推进器喷射出火花准备起飞,他要立刻把身下的“废金属”磨成卷尺,就像用擀面杖擀开面团。
“够了!!”威震天这次真的喘不过气了,他摆出“万岁”的姿势扒拉住红蜘蛛的两边机翼,腹部用力,强迫自己站起身,硬生生托住整架飞机。
“假如你惊动了其他霸天虎,让他们看到我们这副模样,我会让你后悔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诞生!”他从涡轮增压器中挤出这句话。
言之有理。
战斗机推进器里的火焰消失了,但还是固执地维持着原型。在这种情况下威震天再度摔倒只是时间问题,他后仰着硬撑了几秒,在腰轴故障之前红蜘蛛终于放弃,他一声不吭地变回原形,没再吭声。看来他也不想闹到人尽皆知,毕竟他们已经在基地了。
威震天赶紧弯腰缓和承重轴的酸痛。他疲倦地叹了口气,双手无力地垂在身边。现在他总算有功夫去招呼声波了,那位精悍能干的情报官一声不吭的在旁守望着一切,连句“发生了什么”都没有问,选择他来处理现况真是正确选择。
“声波。”威震天用饱受摧残导致的平静语气发话。“去红蜘蛛的房间获取燃烧剂相关数据,然后带到我的司令室来。”
声波没动弹。
“声波,你听见了吗?”威震天加重了点语气,但他太累了,累到根本没工夫追究这种小事。
情报官傻傻杵在那儿。
不,忍住。声波在心中严肃地告诫自己。假如你现在笑出声的话,你会笑出一首能得金奖的劲爆电音。但在你去领奖前威震天就会一炮把你轰死,所以你要忍住。
他就着大量电解液吞下发声器里那团足以噎死自己的笑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用寻常的语气回答:“如你所命,威震天。”
临时基地的司令室是个宽敞的房间,与大厅内的监控室、操控台相连,得以让首领随时随地掌握事态发展。所以司令室其实基本上等于威震天的私人房间,只是公事公办的性质太过强烈,尽管角落里摆着一张结实的床铺,但这里比起“房间”更像是个停机位。
威震天在这里处理所有的文书报告,闲暇时沉思新的阴谋诡计。霸天虎高层的会议和私人报告也是在这里执行的,里面的家具寥寥无几,装潢单调枯燥。这里充其量只是个临时基地,威震天也不是什么喜欢闪亮装潢的愉快性子,司令室能顺利运作他就满意了。
现在他筋疲力尽地拉扯着胸前的死沉重量走进这间房间,第一次产生某种想对一切都不闻不问、直接瘫在床上下线几万年的冲动。威震天走到书桌旁边,伸手扶住墙壁,发出身心俱倦的叹息。
和他面对面的探戈舞伴连这点放松都不允许,他发出尖锐的嘲笑声。
“哈!”红蜘蛛讥讽道,“神勇的威震天走这几步路就累瘫下了?”
“闭嘴!别逼我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红蜘蛛!”威震天甚至懒得想新词恐吓红蜘蛛,因为他已经骂完了自己所有能骂的词。
他真的、真的累坏了。
霸天虎被机器恐龙们按在地上打的那场败仗都没让他这么累过。
不管红蜘蛛在他胸口撒了什么鬼玩意儿,那都不是普通的燃烧剂。当时威震天的奋勇飞扑完全出自本能,现在看来他还不如让红蜘蛛一枪轰烂自己的胸甲呢。那一下飞扑让他和红蜘蛛撞了个满怀,燃烧剂以纳米级单位将他们的机体组织粘结缝合,一微秒不到粘合就结束了。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威震天和红蜘蛛开始疯狂想方设法拆开彼此,其中狂怒的部分只占据了三成,剩下来的七成全是“我不想和这个白痴变成连体婴”的绝望。单论这一点的话他们可以算情感互通。
氖射线和融合炮给周边的地形来了一次免费修整,他们在地上滚作一团、满身尘土,可谁也打不中谁,于是“围绕首领宝座的危险斗争和谋杀”降级成了异常幼稚的抽打和辱骂。假如说红蜘蛛是在撒泼的话,那威震天简直就像终于找到机会解压的工薪族。他把这段时间红蜘蛛找茬所积累的压力全都发泄在了低水准的咒骂上--“你这个蠢货!”“不,你才蠢!你最蠢!”“我发誓,红蜘蛛,假如我能在宇宙里找到比你还要蠢的人,那我会心甘情愿的把头领之座双手奉上,再给你送顶王冠!”“那你最好开始准备了,因为你就是那个人!你这个连汽车人的尾气都不如的废渣!”--诸如此类的弱智争吵在纠纷期间就没停过,与此同时威震天还要一边寻找稳定的出力点扯开彼此,一边忍耐红蜘蛛无止境的挣扎和踢打。
最后他们终于承认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逃避他们“紧紧相贴”的事实,只好暂时把谋杀、反叛和处刑放一放,回基地解决这“棘手粘人”的麻烦。刚开始的五百米他们连路都走不直,红蜘蛛肯定没那个力气背负威震天,至于变形载机飞行的主意则差点让两个人都摔到灌满燃烧剂的坑里去——显然当威震天只能盯着后方而红蜘蛛视野被遮挡的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会失去方向感,每天都能学到点新知识,对吧?
所以,老实说,他们能在天亮之前抵达基地本身就是一大壮举,非常了不起,其过程几乎能拍成一部感人热泪的纪录片。
同时这也是威震天不想再回忆起第二次的痛苦体验,让这些恐怖的记忆随风消逝吧。
他又一次重重地叹气,拉开书桌后的椅子,试图休息一会儿。
但还没来得及弯下腰红蜘蛛就用力向后仰去,威震天一个没站稳,差点把对方压倒在书桌上。
“你又在发什么疯,红蜘蛛!!”他烦恼地咆哮道。见鬼,他的发声器都有点骂哑了。
“你才是想要干嘛!你不能坐下!”要不是他们黏在一起,红蜘蛛这会儿肯定正双手抱肩。他眯起光学镜望着威震天,抬了抬头。“要是你坐下来我的腿会折伤的!”
威震天几乎笑出声来。
“那真会让我心痛欲绝啊,你可以猜猜看我在乎吗?”
“你说什么?!”
红蜘蛛的声音又开始往危险的高频发展。威震天摊开双手。
“或者你可以选择跪下。假如你愿意这么做的话,我甚至可以考虑不坐得那么里面,允许你跪在我面前休息一会儿。”
“我才不会跪在你面前!”
“你又不是没跪过,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威震天冷笑道。
“假如我不能舒舒服服的,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威震天!!”
红蜘蛛说着开始胡乱扭动,竭尽全力阻碍威震天落座。
威震天感到一股暴怒正在不停积累,他想把这废物的脑袋拧成一团再扯下来碾平,但这怒意在抵达顶点之前就溃散坍塌,变成一种刻骨铭心的脱力。
红蜘蛛光是存在本身就足够让他闹心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在“坐下来喘口气”这种简单的事情上给对方找不痛快的机会呢?
“红蜘蛛,把你的腿张开。”片刻后威震天如此说道,他的声音被妥协和疲劳浸透。
“什么?”红蜘蛛当即停止捣乱。
“假如你想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的话就给我把腿张开。”
红蜘蛛狐疑地望着威震天,后者面无表情,他先前那些波涛涌动的怒意已经被波澜无兴所替代。于是红蜘蛛慢慢张开双腿,若有第三者在应该会觉得这画面很傻——他就像吊在单杆上做体操。
威震天的双手捉住红蜘蛛腾空的膝盖,把他的膝盖安置在自己承重轴两侧,自己的双腿则卡在红蜘蛛的两条大腿之间,两个人得以在不伤到任何人的情况下落座。
坐上椅子的瞬间威震天忍不住仰头瘫软在靠垫里。感谢赛博坦,他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
当然,对于红蜘蛛来说这个姿势可比折伤大腿或跪在地上要舒服多了,他也呼出一声满足的吐息,暂时关闭光学镜休息一会儿。不久前那一通瞎折腾也没让他安逸到哪,其实他也累瘫了。
一时之间诡异的安宁和沉默在司令室内蔓延,五六分钟后红蜘蛛率先回过神来。他挠了挠脑袋,偏头看了看自己的现况。威震天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但他没有搭理对方。红蜘蛛轻轻扭了扭,发觉威震天的双手依旧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像他的腿是某种座位扶手。
“呃,威震天。”红蜘蛛罕见的用上不带任何恶意和嘲讽的语气,他听上去纯粹只是在疑虑。“我觉得这样有哪不对。”
“啊啊啊。”威震天依旧仰着头,他喉咙里发出不爽的低吼声。“这次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你确定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休息了吗?”
这话听上去像是红蜘蛛一贯的质疑和挑衅,威震天已经掐灭的烦躁再度被点燃,他坐起身怒瞪对方。
“我警告你,红蜘蛛,你别再给我得寸进尺!”
然后他看到红蜘蛛的赤红色光学镜里一片迷茫。
红蜘蛛夹在自己腰间的膝盖轻轻摩挲了一下,这使得自己搭在他腿上的手也随之晃动,掌中传来金属沾有尘土的奇妙触感。
“呃。”威震天哼道。
他那因劳累而暂时放弃工作的理性再度运转,刚刚他实在是太累、太心烦、太厌倦了,所以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迫切的用最快速度找了个能让他和红蜘蛛都安分守己的姿势。但是现在…或许,大概,可能,这一幕看上去像是红蜘蛛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红蜘蛛依旧盯着他看,耐心等待回答。他比起说是在抱怨还不如说是本能的在尴尬,而威震天能实感到那种尴尬正顺着自己的脊椎电缆扩散到全身上下。
恰逢此时司令室的大门打开了。
威震天下意识地挺直背脊,搁置在红蜘蛛腿上的双手猛然抬起。
由于情况紧急,声波没像往常那样敲门。他手里拿着拷贝来的数据和一些现成的燃烧剂样本,在看清室内情况的瞬间他停下脚步,尽管脸上毫无表情,但威震天能察觉声波正在用眼神问自己“我是不是打搅到什么了?是不是让你们独处会比较好?”。
“声波!”威震天心虚地呵斥着,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用这种声音发话。“你怎么拖沓这么久!”
“数据拷贝耗时超过预期。”声波的回答天衣无缝。
“你居然擅自入侵我的数据库?!”红蜘蛛嘶鸣道。他努力扭过头,双腿紧紧夹住威震天的腰轴。“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夹让威震天本能地抬起手,他不自觉地把手搭在红蜘蛛的机翼上,没有用力也没有任何联系到撕扯的动作,他只是把手指贴着红蜘蛛副翼与机翼主体之间的细缝,责骂声无可奈何的失去了杀意。
“叛徒没资格谈什么权限!”他骂道。
他的触碰让红蜘蛛回过神来。
短暂的修养和安宁有效平息了翻腾的怒火,躁动的情绪褪去,冷静下来后红蜘蛛猛然察觉他这次的篡位已经失败了。和威震天零距离相贴意味着只要对方有那个意思,他就保不住自己的翅膀--红蜘蛛知道自己没可能每次都能靠变形躲避攻击。而且现在声波也在场,或许融合炮打不着他,但只要威震天下令,声波会毫不犹豫的攻击他。
现在他毫无防备,并且任凭对方摆布。这恐怖的事实令红蜘蛛哆嗦了一下,他要担心得远不止“如何和威震天分开”,他还要担心事后自己该如何逃出生天。
红蜘蛛选择乖乖闭嘴,趁着威震天还没回过味来不再过度挑衅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活下去他总有机会打败对方。
声波将拷贝好的数据盘塞入威震天的书桌,显示屏上浮现一连串繁杂的公式和数据。
“燃烧剂成分复杂。已知一段时间后它会凝结成固体,最新研发版本的液态时效为二十四地球时,在保持原能量易爆特性的前提下,粘度被提升到了工业级焊接胶的程度,即为纳米单位的粘合。”他概括了大致特性。
威震天压根没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科研数据,他忍不住皱紧眉头。
“——也就是说二十四地球时后我们胸口的燃烧剂会结晶?”
“确定。”
“而这又意味着什么,红蜘蛛?”威震天故意用傲慢的语气逼问。
红蜘蛛皱起脸,不情不愿地回答。
“那大概意味着我们的胸甲会永远融合在一起。”他说,“除非我们做手术切掉连接的部分。就算真变成那样也不打紧,这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术,谁都能搞定。”
手术听上去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威震天点点头,声音有所宽慰。
“声波,现在立刻去准备替换用的胸甲零件,手术由你执行。”
“无法执行。所有备用零件都因上次红蜘蛛的基地轰炸行为报废,新零件的替换预计需要一周。”
“一周?!”红蜘蛛惊叫道,紧接着他因为机翼被紧捏而发出痛哼。他畏缩地望着威震天深沉的表情,慌不迭地叫唤起来:“等--等等!我可以补救…我有其他办法,我会想出来的,求你……!”
事关如何恳求威震天的仁慈,他可是专家。红蜘蛛把自己尖锐的音频压低到一个舒服的音量里,小声哀求着:“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些燃烧剂了!”
他不能蜷缩身体,无法像往常那样跪下,更没办法放低身段。
红蜘蛛不假思索地抬起双腿、折起膝盖,环住威震天的承重轴,双手还轻轻按着对方的肩膀。他认为这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所能做到的最接近跪地求饶的动作。
“求您了……”他小声乞求道。
威震天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移开视线的同时松开了抓着机翼的手,恶狠狠地命令:“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红蜘蛛当即放松下来,吐出一口悠长的吐息——呼,好歹熬过当下了。他坐在威震天的大腿上,背朝着正门口,所以他根本就看不见声波的脸,而他也不在乎。
在另一方面,威震天则不得不承受情报官意味深长的视线。他恨死这种感觉了,他决定把这怪罪到红蜘蛛头上--毕竟声波什么祸都没闯。
声波不着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稀释剂的开发耗时同样长久。”他说。
红蜘蛛本想用尖锐的讥讽反驳回去,但他咽下了那些可能会害惨自己的高傲,竭尽全力思考可行的方案。别说是一周了,这种状况让他多忍受一个小时都是折磨。
“大概不需要特地去开发稀释剂。”他计算道。“燃烧剂还没有结晶……或许我们可以用应急的胶水挣脱法。”
“否决。该燃烧剂被你改造成一接触到金属就速干的性质,浇注更多燃烧剂只会恶化现况。”
“愚蠢!”红蜘蛛没能忍住,他抬高音量斥责情报官。“谁说要在粘合口上浇更多燃烧剂了!当然是要浇上更多能量液,它们是同一性质的物体,能够增加流动性!”
威震天一如既往的擅长捕捉重点,他再度正视红蜘蛛的脸。
“——你知道那矿物的安全熔点?”
“我当然知道了!”说到这事红蜘蛛立刻变得趾高气扬。“你以为我会用蹩脚的油污制作那些燃烧剂吗?!它们都是用新矿石熔成的高性能能量液改造而来的完美之作。声波,我把熔点告诉你,你赶紧去准备能量液吧。”
声波望望威震天。
后者陷入一种五味杂陈的心境。
“照他说得做,声波。”威震天抬手叹道。
“遵命。”声波头也不回地离开司令室。
情报官离开这里后,威震天久久没有发话。他的光学镜锁定红蜘蛛,最后他真的叹息出声。
“红蜘蛛,你或许真有几分学识,但这都被你的愚蠢给糟蹋了。”
“什么?!威震天,你--”红蜘蛛明显想要发火,但又不敢发作。
“能量矿的液化能派上很大的用处,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但为什么你要画蛇添足?你总是要自作聪明,就连这燃烧剂的粘度也是如此。你本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霸天虎,而不是一个拖后腿的叛徒。”
“但我就是一个优秀的霸天虎!!”红蜘蛛回嘴道,他的声音有着愤怒与不甘。“是你总是低估我,看不起我!你甚至都看不出我的研究有多了不起!”
“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服从我的指挥呢?!”
“那我也只想提出一个合理的问题,为什么霸天虎的头领不是我?!”
他们面面相觑。
红蜘蛛挪了挪膝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的大腿内侧刮过威震天髋骨结构,脚尖浅浅地踩着地板。
威震天现在没心情发火,他再度把手放回红蜘蛛的大腿上,权当这里是新的扶手。
“那为什么你擅自拿走那么多能量矿?我不是白痴,一眼就看得出有问题。要是你真对自己的燃烧剂那么有自信,何必浪费那么多资源?一个好的首领不会铺张浪费。”他平静地问。
“那是因为……呃。”
“因为什么?你最好老实坦白,因为等会儿我们分开之后,我就要考虑如何给你量刑了。那些资源异常珍贵,把你的动机说清楚。”
“因为…”红蜘蛛闪躲了一下,小声嘀咕。“我得确保你被干掉。我本来打算把你推到那个坑里去,然后…好吧……那个——”
“然后把我当成鞭炮炸开,顺便充当你成为首领的礼炮吗?”
“但--但是,威震天…你又没有死!连我的备用计划都没能得逞,你--你又没事。”红蜘蛛底气不足地支吾着,他别开光学镜,逃避对视。
威震天简直哭笑不得。
大概是先前他们在荒野岩壁上那没完没了的可笑扭打消耗了他大半怨怒吧,威震天发现自己这会儿甚至没力气斥责红蜘蛛那厚颜无耻的狡辩。他揉了揉脸,气恼地发现自己意图把红蜘蛛糅成一堆废铁的冲动正在消退。
“结果怎样看你表现吧。”他说。
“提示:能量液刚刚完成熔炼,温度较高。”
声波慢吞吞地搬来了五六块蓝色的浓缩能量液,堆积在司令室的书桌旁。
红蜘蛛打量那些热腾腾的能量液,似乎在做心理准备。
“……没问题,就是要热的才好,趁热浇灌才有效果。”他听上去很想逃跑,只可惜他根本无路可逃。
威震天用欣赏艺术品的目光观察那些奇异、优美的能量液,和红蜘蛛打造的“燃烧剂潭”不同,这里的液体更加通透,因为热度较高而没那样胶质,呈现出某种水性的粘稠。它们的光芒更加闪亮,气味异常美味。
“它们融化之后就会维持液态?”他兴致盎然地问。
“是的,它们就算冷却了也不会变回晶体,比高纯粘稠很多。我觉得摄取它们很危险,稀释之后大概就没问题了。我没有试验那么多,因为我主要在研究燃烧剂。”红蜘蛛老实回答。
“很好……等我脱身之后,就能用这些研发更加高效、更加实用的燃料和武器了!”威震天愉悦道,“现在,声波,把它们浇到我和红蜘蛛之间!慢慢来,别害我们不小心喝到!”
红蜘蛛的脸因即将来临的烫伤缩成一团。
声波才不管那么多呢,他遵照威震天的要求端起热乎乎的能量块,将其中的液体缓缓倒到他们身上。
威震天因为这热度而蹙眉,但一声不吭。红蜘蛛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双腿开始发抖、再度折叠起来。
透明炙热的蓝色能量液四散,淌入他们的脖颈、顺着机甲的弧度落到腿上,滴得满地都是。一块浇完,威震天和红蜘蛛已经浑身湿漉漉、黏糊糊,仿佛镀了一层胶般反射出微光。红蜘蛛轻哼着抹开自己肩甲上的能量液,扭动身体。
他们的胸腔纹丝不动。
威震天当即大怒,他抬手敲打红蜘蛛的脑袋,放声吼叫。
“这完全没有作用!!你作践了自己的机会!”
“不!并不是这样!”红蜘蛛哀嚎道,“只是浇得量不够多而已!”
威震天猩红色的光学镜几乎要刺穿红蜘蛛的脑门,但他还是打了个手势,让声波继续。
第二块能量液的浇注开始有了点效果,威震天感到胸腔那传来热辣辣的微痛,终于有些液态能量带动了固执的燃烧剂。红蜘蛛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一直夹在威震天腰间的双腿。
“唔。”红蜘蛛别扭地哼了一声,上下扭动肩膀,活络肢体。他的双腿慢慢收拢,就像夹子一样夹住威震天的大腿两侧,底板完全紧贴威震天的大腿上方。有些能量液顺着细缝落到他的大腿根部,红蜘蛛倒抽一口凉气,尖声抱怨很烫。
声波和威震天同时打住。
他们极其短暂的交换了一下视线,威震天张开嘴。
“红蜘蛛,你在干什么?”那种难堪的尴尬感又来了。威震天完全没办法忽视他们现在的姿势,以及红蜘蛛把底板蹭在自己腿上还不停扭动的事实。
红蜘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这次干脆伸手抓住威震天的肩膀——和轻按不同,是用力地抓住。他畏惧着威震天的怒火和无法避免的惩罚,所以他没有用呛辣的语气回嘴:“不动的话能量液怎么带动涂在胸前的燃烧剂?假如我们想早点脱身当然得这么做。”
他把“威震天,你连这都不知道真是太蠢了”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好样的。
红蜘蛛手上用力,上下律动机体,扯得威震天前后俯仰。咔嚓咔嚓的金属音被能量液包裹,润滑成听上去湿漉漉的碰撞声。红蜘蛛不停喘息着,当胸舱传来燃烧剂脱落引发的疼痛时,他重重坐回威震天身上。
“啊。”他呻吟着深吸一口气,听上去完全在为这份疼痛喜悦。因为能量液太过湿滑,他不知不觉中坐到了威震天的膝盖那边,红蜘蛛捉着威震天的肩膀、抬起臀部向前推去,借助液体的滑力滑到一个更加方便施力的位置——也就是对方的大腿根那。
期间威震天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半点协助的意图。
“你可以抓住我的腰往上扯,”红蜘蛛提议道,“以你的蛮力肯定一下子就能扯开了。燃烧剂已经松动了大半了!”
他想想又补充:“不过别抓我的机翼。”
威震天的手停在半空中,就在刚刚他还揍了红蜘蛛的后脑勺,这会儿却摆出了个未成形的投降手势。
红蜘蛛不满地抬起头,终于抱怨出声:“威震天,为什么你一动不动?你难道想让我自己动吗?!还是说你的力气被榨干了?”
声波发出奇怪的声音,有点像那种难听的电音舞曲的重低音前奏。
红蜘蛛冲他吼:“倒你的能量液去!”
威震天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他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地球猛兽恐吓入侵者时的呼噜声。最后他的双手按住红蜘蛛的腰,向上提去,光学镜亮起微光。
“闭嘴,红蜘蛛。”威震天低吼。
突然施加在腰腹那儿的强力让红蜘蛛忍不住叫出声,他向前扑去,他们的胸腔已经松动到足以斜着错开的程度,红蜘蛛将头靠在威震天的肩甲上,他的双手抱住威震天的后脑,身体微微腾空、几乎完全被对方举起。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他惊呼着催促,期待着胸前的疼痛降临。“啊,再来一下,马上就好了……!”
如今想来,其实他们那种完全面对面、胸腔对胸腔的正面粘合事故会发生本身就踩中了天文数字般的概率。
红蜘蛛向下压按威震天的肩膀,协助对方托起自己,他急促地吐息着,同时低头将光学镜中的期待与焦急传递给对方。
最后一声笨重的撞击声后,如天籁般的“啵”声响起,伴随着炙热的刺痛感,红蜘蛛的胸膛那传来前所未有的开放感,他欢欣地感叹起来,语气太过满足和快乐:“终于啊!这结束了!我们成功了!!”
他嘴角噙着欢愉的笑容,一只手轻轻抚摸被能量液浸湿的胸腔,暗橘黄色的舱室玻璃上附着着一层薄薄的银蓝色透明膜,红蜘蛛的手指用力抹开这湿腻的液体,全力品味着自由的滋味。那些被他推开的能量液形成一层涟漪,不停向下淌去。
红蜘蛛的全身上下,从肩膀到手肘,从腹腔到大腿,乃至他的脚尖都在滴能量液,而且他依旧坐在威震天的大腿上,威震天的手也依旧按在他的腰上。
“威震天!你看?我就知道我是对的!!”他得意地抬头仰望威震天,因为胸腔不再相贴,他无法像刚才那样与对方视线齐平,但他不会想念那视角的。显然兴奋让红蜘蛛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本该立刻做出选择——是要头也不回地逃跑还是直接跪地求饶。
但在红蜘蛛想起这一茬前奇怪的声音响起了。听上去像是电子门开启的声音,却远比开门声微弱,并且毫无疑问来自威震天身上。
“这是什么声音?”红蜘蛛问,他好奇地探头去看声源,也就是威震天的下腹舱那。
哦噢。
声波立刻放下没倒完的能量块,往司令室的大门挪了好几步。
这可要糟。
红蜘蛛眯起光学镜观察他和威震天机体之间的缝隙,停留在威震天肩膀上的那只手滑到对方胸甲正前方——这里正是先前遭殃的主要地点,他用同样的手法擦拭那些黏糊糊的、妨碍视线的能量液,但在看出任何端倪前,威震天一把抓住了他手上的枪杆。
他的手指稍一用力就将氖射线的枪口整个捏碎,红蜘蛛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腹部动力室那酝酿着的恐怖振动和热度。他颤栗着缩起肩膀,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破坏大帝拆除他最趁手的武器,像掰断牙签一样将其折断,随手抛到座位后头。
红蜘蛛吓坏了。
他终于得以蜷缩起身体,小声喊对方的名字,发出最简短的求饶。
“威震天,威震天…”
他在威震天的膝头缩成一团,机翼微微发抖。红蜘蛛倒是想要转身逃跑,但他总觉得自己假如再多动弹一下会立刻被融合炮轰成一团废渣,他甚至都不敢从对方的腿上下来。
威震天抓住他的手腕。
红蜘蛛惊恐地抬起脸,努力把手缩回去,只是徒劳抵抗程度的力度:“不…不!”
威震天的动作很僵硬,表情看上去就像吞下了一个铁秤砣。他把红蜘蛛从自己的腿上拽下来,抡到地上。他这么做时甚至都没有站起身,牢牢地钉在座椅上。
“滚出我的视线!”他嘶哑地吼着,“都给我滚!”
于是他的部下们全都慌不迭地逃出司令室。
走廊上一片死寂,基地里只有他们三个还处于上线状态。红蜘蛛踉跄了几步总算站稳,他每走一步就在地板上留下一滩能量液形成的脚印,声波紧随其后。
他惊魂未定,迫切想寻求安心感,哪怕说话对象是声波都无妨。
“你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红蜘蛛的恐惧和愤恨掺半,他揉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肘。“威震天没把我切成碎片简直是个奇迹!”
不。这才不是奇迹。
你赏了他一支膝上舞,撬开了他沉寂了起码四百万年的后挡板,威震天没有罚你在他房间里过夜才是真正的奇迹。
谁猜得到呢?残暴的霸天虎领袖竟然如此绅士。
以及…你是认真的吗?你究竟是当真这么认为的,还是在演戏?声波怔怔地看着红蜘蛛,此时此刻才终于体验到惊天雷彼时的震撼--所谓风水轮流转啊。
也许问题发生在更根本的层面上,比如说搞不好红蜘蛛其实没有掌握基础的生理知识,只是听说过几个名词之类的。这个理论听上去挺玄乎,但面对事实吧,红蜘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赛博坦人。
声波停下脚步,严肃发话。
“提问:红蜘蛛,你是否理解对接行为及底板部件的私密性?”
“啥?”红蜘蛛也停下脚步。他看声波的眼神好像他看到汽车人们踩着球在自己面前表演马戏。
“…你应该清楚什么是对接吧?”声波的语气甚至没以往那么机械了。
“为什么你要突然问我这个?”红蜘蛛的困惑压过了他的愤怒,他抱住肩膀。“我当然清楚什么是对接,我可是个科学家,最好的那种!这种简单的基础生理学我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那还真是见鬼了。
“你和威震天适才的身体距离:异常。你的底板与威震天零距离贴合。此类行为通常是对接的准备工序。”
红蜘蛛张开嘴巴,呆呆地看着声波。
数秒后他凑近声波,凝视着对方的脸,沉痛发话:“声波,你得立刻去找吊钩检查脑部电路,你一定产生了什么重度短路。霸天虎不能失去你的数据库,你现在还不能死。”
“机体运作正常。”
“那你是在说什么笑话吗?”
“否决。”
“……你真的觉得我看上去像是要和威震天……对接?”
“确认。”
红蜘蛛放声大笑,把刚刚的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
“声波,说真的,我从不知道你竟然这么会说笑话。我和威震天?你做情报官简直太屈才了!”
红蜘蛛掰着手指给声波讲道理,这是极少数他的耐心超过十分钟的情况。
“首先,我根本没工夫去考虑对接这种事,我忙得很!有能量搞那种无聊的事情我宁可给氖射线装弹,任何有野心的成功霸天虎都会像我这样。其次,威震天?我怀疑他早就焊死了自己的底板。最重要的是,我和他根本没可能对接!你怎么会有这种恶心的想法?他可是威震天,就算这次是我们的底盘粘在一块儿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声波感觉自己的电板开始神游宇宙。这是他今年听到的最有逻辑的胡说八道了。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打破红蜘蛛的误解,哪怕这是在背后拆首领的台也在所不惜。
“提示:威震天并未焊死底板。他对你开启了后挡板。”
“无稽之谈!”红蜘蛛显然不介意继续这滑稽的聊天,他看上去快笑昏过去了。“威震天对我开启后挡板?哈!假如他会对我掀开底盖,那还不如说我是汽车人呢!”
那你只能当汽车人了。声波想。
“异议:你明显听到那声音了。”
“好吧,我承认假如是其他任何人发出那种声响,我会觉得他们想要对接。但发出这声音的人是威震天,那就得另当别论了。我很确定威震天肯定是准备了某种新武器,像是迷你射线枪之类的东西。他一向喜欢那些新奇的武器,说不定他在涡轮增压器下面藏了一把。”说着红蜘蛛歪起嘴巴,皱了皱脸。“谢天谢地他没有对我开枪。”
声波被打败了。
他只能被打败。
因为红蜘蛛并不是迟钝,也不是蠢,更不是缺乏常识。他只是对威震天抱有一种几乎称得上纯洁无瑕的反叛之情,以及一种诡异的信赖——威震天会打他、骂他,但绝对不会对他抱有欲望。他坚信他和威震天都没工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红蜘蛛根本就谈不上迟钝与否,他是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考虑过。
声波不知道红蜘蛛未来会不会领导霸天虎,但他很确定关于此事红蜘蛛占有绝对优势,他基本上是那种无解的无敌。
“我得去洗掉这些东西了。”大概是提及刚刚的惊魂体验,红蜘蛛说笑的兴致有所消退。他甩去手指上一滴能量液,将声波丢在身后。
“我还是建议你明天最好去找吊钩检查一下电板回路,你肯定是有哪出了毛病,声波。”他说。
司令室里静悄悄的。
这里是个朴实无华的房间——本该如此,现在这里一片狼藉。书桌四周淌满了蓝色能量液,它们在地板上蔓延。椅子上也有能量液在滴落,椅子的靠背有点变形,这是房间主人反转难安的坐姿导致的。
威震天抱头倒在书桌上,桌面被他砸出龟裂。他是靠一脑门砸在桌角引发剧烈的头疼才让自己的输出管安静躺回后挡板里的。
“为什么就非得是红蜘蛛……”
……但明显比起自己砸出来的伤口,威震天更头疼别的事情。
明天司令室得来个大扫除了。
【DH】马尔福的中年危机
Summary:我们平平凡凡地相爱。
*文学作家德x儿童绘本作家哈/温馨治愈向
*我又带着废话连篇的9k字来见大家了。
德拉科艰难地在电脑上敲下了几个字,然后长久地顿在“蓝色的”一词后面。
蓝色的什么?
搭在键盘上的手逐渐用力握成拳,青筋显露。接着他自暴自弃般地敲下“蓝色的南极,南极也是沙漠,所以沙漠是蓝色的……祝它蓝的开心”。最后他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般,愤怒地将一下午写的165个词全部删掉。
这就是他日复一日毫无章法的生活。
三年前德拉科凭借着一本《异乡归客》一举成名,获得了一个“文学界新秀...
Summary:我们平平凡凡地相爱。
*文学作家德x儿童绘本作家哈/温馨治愈向
*我又带着废话连篇的9k字来见大家了。
德拉科艰难地在电脑上敲下了几个字,然后长久地顿在“蓝色的”一词后面。
蓝色的什么?
搭在键盘上的手逐渐用力握成拳,青筋显露。接着他自暴自弃般地敲下“蓝色的南极,南极也是沙漠,所以沙漠是蓝色的……祝它蓝的开心”。最后他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般,愤怒地将一下午写的165个词全部删掉。
这就是他日复一日毫无章法的生活。
三年前德拉科凭借着一本《异乡归客》一举成名,获得了一个“文学界新秀”的噱头。然而现在看来,这颗新星还未冉冉升起就此销声匿迹。
事实上,大多数真正称得上流芳百世的文学家,总是经历了漂泊的起落浮沉之后返璞归真的老孩子。而德拉科,一个无趣无味的悲观主义中年人,没有伟大的故事,也没有酒后可以拿来闲聊的经历。
他写不出东西来了。
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他甚至连一个女人低着头冲咖啡该如何描写都不会了。编辑说这是因为他总是太纠结这个女人使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咖啡是牙买加产的还是哥伦比亚产的,他总是想细致入微,结果就是落笔无神。但德拉科觉得,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不是女人,他也没有低着头冲咖啡。
压抑的情绪来的是如此的毫无征兆,德拉科抓起桌上的钢笔,死死地抵在皱巴巴的白纸上,一点一点的,像是戳破肌肤一样穿透了白纸。接着轻轻地,划下一道裂痕,然后是第二道。
他像被困顿在牢笼中的幼兽一般横冲直撞地发圜泄情绪。
“叮叮咚咚——”
又来了!
德拉科暴躁地一把将钢笔扔在桌上。楼上那户邻居究竟要装修几天!叮铃哐当的噪音像海啸一样摧毁了一切。
他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怒气冲冲地出门。电梯慢慢悠悠迟迟的都不上来,德拉科等得不耐烦了选择直接爬楼梯。
他努力克制着烦躁敲了敲门。
哈利正在努力地和墙纸作斗争,听到敲门声时愣了愣,等到声音第二遍响起,听起来比第一遍急促了些,他才反应过来,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是个眼圈乌青的男人。
哈利有些惊讶,他搬到这里正是要找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寻找绘画灵感,他想不出会有谁来串门。但惊讶过后,还是礼貌地试探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德拉科本以为会和一名装修队的大汉高声争论,却没想到来开门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从他灰扑扑的脸颊和乱糟糟的头发可以看出,他就是那个噪音制造者。
没有人可以阻止德拉科好好教训一顿扰民的邻居,即使这个邻居长得很好看也不行!
于是他故意压着嗓音使自己听起来更凶狠一些:“你好,是这样的,我是你楼下的住户,这几天你这里好像一直在装修,因为我的职业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所以劳烦你把会发出噪声的装修步骤尽量放在一个时间段内。”
哈利愣了一下,带着愧疚地看着德拉科:“其实我已经住进来了,只是想换一下墙纸而已……我这里装修马上就完成啦!接下来几天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吵了。”接着他连连道歉。
德拉科见他态度温和,相较而言自己显得太过咄咄逼人,略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装修嘛……这栋年代久远的公寓是该重新翻修了。他联想到了自己家里冷冰冰的白墙和空荡荡的布置,忽然也冒出了重新翻修的想法。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在他能够写出一部满意的作品之前,这都不是什么有趣的想法。
“没关系……只是之后注意一点就好了。”德拉科的怒气在对方的注视下莫名其妙地一消而散,他摆了摆手,没再理会邻居便转身离开。
德拉科没有立刻回到家里,而是下楼转了一圈。
他先是在一家希腊餐厅吃了晚饭,隔壁桌的夫妻一直在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争吵,搞得他也没多少食欲;之后他又绕道去了阿姆斯特朗酒吧,没有点含酒精的任何饮品,取而代之的是点了杯咖啡,然后坐在吧台边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四周,企图从中得到些许的灵感,至少能让他把一个女人低着头冲咖啡描写出来;喝完咖啡后他又在公园转了转,他确信这块地皮已经完全被灰松鼠霸占了。
在天色变得暗沉时德拉科决定回家,他今天仍然没有什么灵感。一走出电梯门,德拉科就在自己家门口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是他楼上那位刚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的扰人的邻居。
邻居先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稍微整理了一下,看上去清爽多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看上去是敲门之后无人应答,正打算离开。
“你好?”德拉科有些惊讶地开口,“找我吗?”
邻居先生看见德拉科时明显眼睛一亮,笑道:“我做了一些甜点送给你,最近因为装修打扰到你了。”
德拉科瞥了眼他手里的纸袋,又将视线落回了邻居身上,他笑起来像好天气,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让德拉科平白无故的想要变得温柔点,但他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道:“谢谢,但——不用了。”
哈利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他语气中半真半假的矜持,反而更加有底气地说:“拿着吧,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叫哈利·波特,你呢?”边说着他边伸出了手。
德拉科没有迟疑很久,选择接受眼前这个人的好意,回握住他的手:“我叫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说道:“那之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吃饭。”说完便把牛皮纸袋塞进了德拉科的手里,直到看见德拉科在他的注视下不得不小幅度地点头后才离开。
德拉科没有立即进门,而是看着哈利走进电梯,接着电梯屏幕上的箭头往上滑,最终停在了数字23。
奇怪的邻居先生应该已经回到自己家了。
德拉科这样想着,打开了牛皮纸袋,发现里面塞了一小块蛋糕,散发着浓郁的奶香。
灵感的来临永远悄无声息,它这一次似乎是被揉碎在甜品的香气里,气势汹汹地朝德拉科扑来。他飞快地走进门,奔进书房,并没有打开电脑,而是拿了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个蛋糕看上去就很好吃,奶香牵着空气跳起了盛大的华尔兹。那个邻居看上去更加有趣……
德拉科听见了窗外喋喋不休的蝉鸣,忽然勾起嘴角。
那个邻居看上去更加有趣,身体里像是住着一个温柔又芬芳的夏天。
*** ***
等到德拉科再一次见到这位有趣的邻居先生,是在盛夏的某个摇摇晃晃的黄昏,他刚从习以为常的因为没有灵感而产生的厌倦中挣脱出来,沿着一条可以俯瞰码头的斜坡散步。
属于夏日的热浪在翻滚,而那位邻居披着一片苍茫的暮色,蹲在公园的草丛边。德拉科没料到自己会主动走过去,在码头沉闷的鸣笛声的背景映衬下,哈利蹲的那个小角落显得格外与世隔绝。
“波特。”
哈利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时有些惊讶地回头,见到是金发邻居,莞尔道:“马尔福,你怎么在这儿?”
德拉科解释说自己在闲逛,刚好看见他在这里就走了过来。他蹲在了哈利的身边,这对德拉科而言堪称一个微小的奇迹,因为一个正常的德拉科·马尔福,是不会在到处是小虫子的草丛边蹲下的。
“你在做什么?”
在观察小动物。哈利回答。见德拉科饶有兴致地挑起眉,他有些愉快地解释,自己是一名儿童绘本画家,经常来这些地方找灵感。德拉科理解地点了点头,他对儿童绘本并不了解。哈利热情向他介绍自己正在画的故事。
在茂密森林中有一只小松鼠,他想和其他动物一起做好朋友,但因为脾气太坏了,还总是嘲讽别人,所以他喜欢的动物们都不和他做朋友。所以他只能好孤独地坐在树枝上,也没有想到要囤一些松果迎接冬天。
直到冬天真正挤走了秋天,他再想要去找食物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之前那些动物们都慷慨地和他分享了自己的食物,他们紧紧挨在一起,互相取暖度过了迎来了春天。
脾气坏的小松鼠羞愧地为之前自己说过的中伤的话道歉,其他动物也都原谅了他,一群好朋友快乐地在森林里生活。
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却让德拉科觉得沉甸甸的。“很温柔。”他评价道,“我之前都没怎么看过绘本读物。”
“谢谢。”哈利轻声道谢,随即邀请道,“我家里有一些绘本,感兴趣吗?要不要来看看?”
向来矜持且注重距离感的德拉科本不应该答应陌生邻居的这场热情的邀约,他也的确沉默了很久,然而哈利却一直将笑意盈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打扰的话,那就看看吧。”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看着电梯的数字越过自己住的楼层,直接跳到23,德拉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比起排斥,倒更像是一种长期离群索居后又被拉进了人类社会的微妙心情。
跟着哈利走进他的家里,德拉科立刻感觉到了温馨,很符合他作为一个儿童绘本作家的身份。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哈利给德拉科的印象就是这样。
哈利领着德拉科穿过通透的客厅,来到书房,书房的装修风格和客厅的大相径庭,仿佛这一扇门是两个宇宙的分隔。书房里大面积用了酒红和墨绿的墙纸,颜色是那种浓郁得要滴出来的深色,深沉得像是要扑下来。窗户正对的一整面墙都被装修成了书架,从墙根到天花板,像是中世纪古堡的风格。
哈利捕捉到了德拉科的惊讶,却没多说什么。他从书架上取下了两本书递给德拉科。
“这两本都是你画的?”
“画技拙劣,看了不要笑话我。”
“很灵动。”德拉科夸道。哈利闻言浅浅一笑。
一大片朦胧的夕阳,衬着暗沉的楼影,逐渐迈进渐浓的夜色。闷热的风卷了进来,德拉科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绘本侧沿的装帧。
“啪——”
德拉科回到家后径直走进书房,蓦地把灯打开,光亮一瞬间驱散了黑暗,他眯了眯眼,来到书桌旁。
他将两本绘本平放在桌上,一本《灰耳兔的故事》,封面上是一直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另一本是《行星为什么这样?》,封面是一团闪着神秘紫光的星云。
他翻开了那本灰兔子,发现内页有些微卷,正中间写着绘本的名字,下面一行是小小的“哈利·波特”的字样,页码标在一只小兔子身上。
绘本的故事总是很简单,每一面上都是画占主体。德拉科很快就把故事读完了,但他却开始看第二遍,仔仔细细地欣赏着色彩斑斓的图画。这大概就是绘本的魅力,能让让中年人病恹恹的内心忽然变得明亮通透起来。
楼上的邻居让德拉科感到很好奇,一开始刻板的“温柔干净”的印象似乎得加上一些矛盾的东西,让哈利·波特这个形象变得更加立体起来。
尼古丁和酒精尚且不能让他沉迷,但他此刻却有种点燃一支烟的冲动。
人这种生物最难捉摸。
这是哈利在介绍另外一本以动物为主题的绘本时说的话。他说每当为了灵感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他总会为一些极其简单的事物而骄傲。它们从出生,经过漫长的沉淀,或许被抛弃,或许会顺利盛放,但最后归宿都是拥圜抱自然。没有人类社会的疲惫衰竭,没有荒唐都市的忙碌孤独。
他愿意诞生于沉寂,再默默无闻地归于沉寂。
德拉科年轻的时候对这种“养生式想法”嗤之以鼻,他要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留下伟大的作品,流芳百世,受人称赞。所以他在落下每一个标点符号时都带着一股较真的劲儿,字斟句酌。他那时候对一切都很愤怒,立志要在文字里创造一个理想国。
但今天他的看法似乎有了些转变。哈利的话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折叠的,你有充分单纯的心去信仰生活的合理性。
都市里的人们孤独成瘾,但夏天总会跟在春天之后。人类的一切会被迅速地遗忘,但永恒的东西就在眼前。
灵感的迷雾悄然褪去,德拉科打开了电脑,不紧不慢地给今天要写的文章取了标题——草丛中的男孩。
这是长久以来的第一篇完整的文章,更像是一部承载着情绪的随笔,也许它会成为众多弃稿中的一篇,也许它会是一个有趣故事的开头。
德拉科觉得自己很放松,他最后没有点烟,而是翻开了另一本《行星为什么这样?》。
夏日晚风打着小卷儿从半开的窗户溜了进来,空气发出平静的声响,这是一个安静的、永不退色的夜晚。
*** ***
如果让德拉科自己来评价几年前的那本《异乡归客》,他会觉得那本书最大的优点就是清澈。那时候他才刚刚辞去体面的工作,和父亲大吵一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家。
父亲和他说,如果你执意要去写故事,你就不要回来。
德拉科当然要写故事,他必须要写,他控制不了自己。银行的工作确实体面,但那份体面让他察觉到随波逐流得空虚。他在生活中浮沉得就像一个落水的年轻人,写故事是他在河水中唯一的浮木。他必须挣扎出来,否则就会淹死。
《异乡归客》讲了一个流浪汉的故事。前十六年寄人篱下,唯一的私人领地就是一间狭窄的碗橱,这注定了他要用一生去追逐自由,漂泊是唯一给他安全感的方式。但德拉科选择让这位流浪汉陷入一段爱情。
这个故事多少有些庸俗,庸俗的宣扬自由至上,庸俗的让爱情成为归宿。
但这本书却获得了很高的赞誉,有一位评论家对这个故事如此评价:
“每一个人在喧嚣的社会都是异乡客,每一个故事或许酸涩,或许优雅,或许矜持,奇妙得就像希区柯克的电影。
而德拉科·马尔福则用他清澈的文字,给我们展现了一个真诚的故事,一个像公路月光一样深入肌骨的美好故事。
当你感觉到漂泊沉沦时,你必须全神贯注地倾听,我保证,你会听见烘不干的归乡的心跳声。”
德拉科知道自己当时的文字非常干净,那是因为他刚刚辞去工作,生活还算宽裕,用不着为生计烦恼,所以字里行间都是浪漫。但现在,他需要担心第二天还买不买得起香烟,他不配再写出那样清澈的故事了。
黄昏一如既往地准时降临,德拉科难得的没有坐在电脑前发愁,而是站在床边,看着对面的高楼。屋子里装满了空荡荡的寂静。
得想办法弄出点儿声音来。
于是德拉科坐到了钢琴边,这架钢琴很老了,弹奏的时候还会发出类似旧唱片的颗粒声,不过德拉科很喜欢它的这种朦胧感。
他没有犹豫多久,就弹起了Tango(Por Una Cabeza) ,这是首多次出现在各大影视剧中的探戈舞曲,德拉科第一次在电影里听到时就爱上了它。实际上如果换成弦乐演奏会更自由,听着音符就能想象红色的嘴唇,快速的旋转,似有若无交织在一起的眼神……而钢琴弹起来却像个矜持的老旧贵族。
德拉科轻轻按下一个音。
他忽然想到了哈利·波特家里的装修,风格迥异的搭配彰显着他身上的矛盾感。哈利在某种程度上和《异乡归客》的主角有些微妙的相似感。德拉科当然不了解他的童年,只是觉得在他温柔童真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一些复杂的东西。
当弹完最后一个音,敲门声适时地响起。
德拉科起身去开了门,发现刚才还想到的邻居此时就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的短袖,手里拿着一瓶酒。
“可以进来吗?”哈利举起酒瓶晃了晃,问道。
德拉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侧身给哈利让出了一条通道。德拉科不怎么让朋友来自己的这间公寓,所以鞋柜里并没有多余的拖鞋。他有些尴尬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却摆摆手说自己的赤脚也行。
“我听到你的琴声了。”哈利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忽然下楼来找他,好奇地看了一眼角落的老式钢琴,“朋友刚送了一瓶威士忌,正好来找你聊聊天。打扰到你了吗?”
德拉科轻声说不打扰。
多亏了哈利,现在房间里不用弹钢琴也有了声音。
德拉科取了一大瓶的冰块,又拿了两个杯子,在冰水里泡了一会儿。“你今天不用工作吗?”他随口问道。“今天的任务已经画完了。”哈利打开了酒瓶,舀了一勺冰块放在两个杯子里,再分别倒了半杯琥珀色的酒,“你呢?”
德拉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哈利说道:“今天写了什么?”
“写了几章吧,有了一些灵感。”
“你刚刚弹的是什么?”哈利总觉得耳熟,曲名呼之欲出,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德拉科告诉哈利,是《一步之遥》,当然曲名直译的话就是《一个马头的距离》。
“弹的很好。”
“过誉。”德拉科向他举起了杯子,里面的酒很透彻,冰块在里面浮浮沉沉,他小小地抿了一口。
“你家里……很干净。”
德拉科怀疑哈利在没话找话,话题让德拉科有点儿想笑,但他却不动声色地一本正经回答:“是有些空空荡荡,之前还没怎么在意过。”
“挺不错的,看起来很开阔。”
德拉科决定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哈利家里的装修风格会相差那么多。哈利笑了笑,说他觉得客厅的布置就像展厅,能看出他想给别人呈现出什么样的形象。他是个儿童绘本作家,理所当然地应该展现出一种温馨的风格。
“但其实?”
但其实更为隐秘的书房才是一个人内心的袒露。
哈利说完有些腼腆地舔圜了舔嘴角。德拉科却对此十分赞同。不过他没有去问更深的问题,比如哈利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与其说是因为两人的陌生,他不方便开口询问,倒不如说是德拉科想去揣测,用自己的方式。
“要不要去阳台?”
哈利看了眼窗外黑色的海,这一片是住宅区,没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的光污染,晚风像是黑夜中的波浪,“可以啊。”,于是他说。
“抽烟吗?”哈利问。
德拉科摆了摆手,调侃说道自己年纪大了,得注意点儿身体,不能像年轻的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放纵了。哈利听完微微一笑,说道:“果然年龄的增长会让所有无知无畏的心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德拉科挑起眉毛看向他。
哈利抿了一口酒,像是回忆地说起前几年自己每天烂醉如泥的生活。那时候他从姨妈家搬了出来,他总算搬出来了,那个鬼地方——人一旦彻底得放松下来,生活就会脱离掌控。酒精让他失去了清醒。
“不过我觉得应该有点儿变化。”哈利以一种崭新而奇异的眼光注视着德拉科,“颓唐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觉得空虚不是嘛?”
在某一个深刻印在哈利记忆中的夜晚,他再一次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拦了一辆Uber。那个司机十分警觉地盯着哈利,一个满身酒气、看上去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生怕这个穿着脏兮兮鞋子的男人吐在自己车上。
“先生,带我去随便什么地方,离开这个酒吧就好了。”
司机面色怪异地看着他:“我建议你去A.A(匿名戒酒会)。”
哈利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也可以。”
“先生,我只请求你坐在后排,你这身味道太重了。”
哈利笑嘻嘻的,颇有尊严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弄脏你的车子的。”
德拉科眼神温柔地看着一边的黑发男人,他正撑着阳台的栏杆,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那你之后去了A.A?”
哈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德拉科,说道:“司机把我拉到那条路上,告诉我小巷子转弯口就是戒酒会入口。但我喝醉了,走错了方向……那条路的另一头是一家书店。”
“你去了书店?”
“店员并不欢迎一个酒鬼。”哈利低低地笑出声来,“所以当我说我要买书,想让他们推荐的时候,他们随手塞给了我一本,希望我可以快点离开。”
“他们给了你什么书?”
哈利紧紧盯着德拉科的眼眸,回答道:“《异乡归客》。”
德拉科愣了一下,掩饰般地将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
“搬过来之前并不知道,不过那天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来了。”
德拉科想起那天哈利带着甜品下来找自己的场景,忍不住问道:“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吗?”哈利连连摇头,接着向德拉科靠近了些,回答:“只是因为喜欢你。”
德拉科蹙起眉,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作品?
这是一个繁星出没的夜晚,月光淌在身上,像是晶莹剔透的甜言蜜语。没有人说得清情感是如何决堤而出的,酒精的香气缕缕萦绕在周身,与空气中的热浪抵死缠圜绵,妖圜娆到了心尖,轻轻地撩圜拨了一下。
撑在阳台围栏上的手悄无声息地交叠在了一块儿,德拉科感受着越来越强烈的气息,抬手抚住哈利的侧脸。他破开齿关,舌圜尖纠缠在一起,发出暧令人脸红的声音。
“你的唇真软。”德拉科稍微退开了一些,哑声说道。
哈利不自觉地在他掌心上蹭了蹭,舒服地眯起了双眼。“我看到你有音响。”哈利慵懒地说道。
“想听什么?”
“Maria Bona .”
德拉科搜出了这首曲子,在一个平平凡凡的晚上,音乐融在弥漫着暧昧的夜色之中。
*** ***
德拉科觉得他乏善可陈的生活有了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虽然还是普普通通得像白开水。
早晨起来把烤面包当早饭。吃完饭后一如既往地坐在电脑前,构思他那与众不同的故事,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一个热爱自然的男孩儿与现代社会不断抗衡,最后不断地成长,在原始与社交中寻找平衡。写完上午的部分之后,他会做一顿简单的午饭,偶尔也会出去吃。吃完饭后就要开始下午的写作,下午的时候会过得更加缓慢一些,不过傍晚就能迎来一次轻松愉悦的散步。
有所不同的是,他的早饭需要多烤两片吐司,因为楼上的邻居会下来蹭吃蹭喝。早饭结束后,哈利会留在德拉科的家里画画,他的绘本快完成了,下个月会举办一场签售会。午饭是由德拉科和哈利轮流来做的,因为德拉科觉得不能纵容着哈利白吃白喝。哈利最喜欢的还是傍晚何德拉克一起的散步,无所事事地走在夏日晚风中,伸开双臂就像是拥圜抱了可爱的年轻岁月。
*** ***
热得让人险些灵魂出窍的夏日好像快要结束了,聒噪的蝉鸣和潮圜湿的空气逐渐远去,一个清凉的宇宙重新降临。
德拉科从出版社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心情很愉悦,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神清气爽地和编辑沟通过了。
编辑说他这次的故事相较于《异乡归客》更加成熟,文字重新变得干净精炼起来,像泛白的啤酒泡沫,尽管现在它还只是一个没有完成的故事,但已经具备了让人无声醉倒的能力了。
走出大楼,他看见了街边的红色电话亭,德拉科立刻涌上了想给哈利打电话的冲动。不过他忽然想起来哈利今天似乎有一场签售会。他看了看时间,发现还可以赶上他的签售会,于是搭了辆车来到那家书店。
现场有很多小朋友,手里抱着不同的绘本,叽叽喳喳地互相讨论。门口还有工作人员穿着灰耳兔的玩具装扮,在分发气球。
德拉科一眼就看见了书店里面的哈利,他身边围着一群小朋友。像是福至心灵一般,哈利抬头看向窗外,一下子就撞进了德拉科的眼眸里,他浅浅笑了一下,德拉科指了指一旁的树,意思是自己在那里等他。
签售会不久就结束了,哈利稍作停留和工作人员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出来了,一出门便看见德拉科靠着书店门口的大树,夹着一根烟沉默地盯着地面。
“刚刚我和编辑聊这次写的故事的时候,编辑提到你了。”德拉科将烟撵灭,扔进了垃圾桶,迎上了哈利的视线笑着说道。
“提到我什么了?”
“他说你画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儿童故事,你的绘本里有一种……生命力。”
德拉科觉得很奇妙,编辑提到哈利是在他意料之外。他们原本在聊德拉科的叙事风格。不久之前德拉科对于描写的要求还十分苛刻,他不断追求自己笔下人物的真实性,这就导致他始终觉得自己写的故事是虚假的,悬浮在半空中。
但现在他却有了改变,文字变得轻盈了许多,更加晶莹剔透起来,字里行间是真诚的炙热。这个故事是矛盾但统一的,一半是黑漆漆的、压圜迫得令人无法喘息的都市生活,另一半是与世隔绝的、美得深入肌骨的原始星球和自然。这让编辑想到了哈利·波特,画风是治愈的,但是在他简单的故事之下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更深层次的东西。正是这样的复杂性,才让他的绘本更有吸引力。
哈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如其来的像潮水一样的甜蜜淹没了他。他小心翼翼地、却又像不顾一切地牵住了德拉科的手。
“散一会儿步?还是回家?”德拉科回握住他的手。
他发现了自己逐渐习惯了这种简单明智的平凡生活,随心所欲地耗费着一整天,哪怕只写出来了两行故事。然后在黄昏时分和另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进行一场长途漫步,走走停停,在一座忙碌的都市内运作着自己的浪漫日常。
“先回家吧。”哈利说。
远处橙色的夕阳挂在地平线的尽头,一个无聊普通的夏日即将结束,然后就到了秋天。
THE END
————————————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点文中的音乐链接呀(⁎⁍̴̛ᴗ⁍̴̛⁎)
每一次的故事写着写着都会脱离掌控,废话奇多,但是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爽啦!
【德哈】其实他没有那么爱你
和马尔福交往以来,波特听别人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其实他没有那么爱你。”
格兰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停下脚步看着身穿黑色礼服的波特,不由地叹了声气。
波特通过镜子看她,整了整领结:“怎么了?”
“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结婚。”她垂头丧气,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加上我。”韦斯莱举起手,他坐在沙发上拨着玻璃盘里的彩色糖果。
格兰杰提起裙摆,又愤怒地砸下:“连交往都开始得莫名其妙!”
转过身子,波特对着她笑:“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对对对,毕业那晚的一次夜游,一瓶酒,一排便利商店买来的安全套,可是在这之前你们连一次像样的约会都没有,”格兰杰翻了翻眼皮,“哦,.................................................................................
和马尔福交往以来,波特听别人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其实他没有那么爱你。”
格兰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停下脚步看着身穿黑色礼服的波特,不由地叹了声气。
波特通过镜子看她,整了整领结:“怎么了?”
“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结婚。”她垂头丧气,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加上我。”韦斯莱举起手,他坐在沙发上拨着玻璃盘里的彩色糖果。
格兰杰提起裙摆,又愤怒地砸下:“连交往都开始得莫名其妙!”
转过身子,波特对着她笑:“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对对对,毕业那晚的一次夜游,一瓶酒,一排便利商店买来的安全套,可是在这之前你们连一次像样的约会都没有,”格兰杰翻了翻眼皮,“哦,如果你把你们之前的吵架当作约会的话!”
“我们看来是针锋相对,没想到竟然是打情骂俏,”终于找到一颗心仪的糖果——蓝色的,韦斯莱捏着它丢进嘴里,“而且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过。”
“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波特说。
“都已经七年了,这句话这么昂贵不成?”格兰杰越发觉得难以置信。
“我还是觉得他其实没有那么爱你。”韦斯莱遗憾地说。
波特只是笑笑。
有人敲响门后推开。马尔福面无表情地挨个巡视了房间里的三个格兰芬多,最后目光停留在波特身上。
这么一眼,波特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毕业舞会上。
四个学院的毕业生载歌载舞,三个韦斯莱男生喝醉了搂着肩膀高声唱着毕业歌曲,格兰杰和洛夫古德坐在一旁看着这场狂欢。
波特笑得疯狂,累得从男生堆里脱身。他拿着一杯香槟靠在礼堂的台柱上,韦斯莱噘着嘴,嘴唇上夹着一把叉子跳着不知名的舞蹈,特别地滑稽,所有人都指着他哈哈大笑。那时候波特随意瞥了一眼周围,马尔福正好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他跟他一样默契,还是他早就把视线投在了波特身上。
马尔福挑起下巴指向大门。波特接收到他的信息,用手比了个“OK”,然后推开人群往大门走去。
离开礼堂前,马尔福随手顺了一瓶香槟,这瓶香槟就在两人之间轮流喝着。
两人在霍格沃兹的操场上溜达。所有的热闹都集中在霍格沃兹礼堂,操场上就显得格外的寂静,好像还能听到什么虫子在叫。
喝完最后一口酒,把酒瓶丢在操场,波特就地躺在草地上。他望着满天繁星,青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你就这么躺下?”马尔福说。
“我累了。”波特伸出手,将天空的星星连成线。
他好像听到马尔福叹了一声气。但下一秒,马尔福也躺了下来,枕着手看着天空。
“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波特问。
“不清楚。”
“走一步算一步吗?”
“没错。”
他们没再说话。
波特在天空连出了好几个他叫得出名字的星座。什么天龙座啊,仙后座啊。
接着马尔福也伸出了手,轻轻地碰了碰他。
波特没有躲,而是若即若离地跟他触碰着。
穿过波特的手臂将手心对着手心,马尔福见缝插针地扣上他的手。
他们十指紧扣了起来。
很奇怪的,波特没有感到一丝的厌恶。他们的手指一张一合,分开又重新扣上。
“你的手流汗了。”波特说,紧了紧他的手。
“嗯。”
“是因为紧张吗?”波特轻笑了一下。
“嗯。”
“有什么好紧张的?”波特说,“没牵过男生的手吗?”
“嗯。”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星空,世界那么大,而他们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两个存在。
波特本来还对着天空做着无谓的感慨。不过很快地,马尔福的脸遮挡住星空。
幸好跟星空比起来,马尔福的脸好像更加赏心悦目。
“你挡住我了。”波特说。
全文走【猫爪论坛】,请直接搜文名看全文。
粉红数据09
大摆乌龙 EPISODE 01
这一决策在战时定下,由通天晓忠诚尽责地执行。
他结束外围卫星的小型战役,带着捷报凯旋和平圣坛附近的根据地。在飞船填满燃料前擎天柱与他单独会面,讨论了雷霆救援队的管理问题。
那支称号花俏的前锋战队美名远扬,同时也恶名昭彰。通天晓不曾与他们会面,但处理过不下百件雷霆救援队惹出的烂摊子。所以当擎天柱将前锋队交付给他时,指挥官毫不犹豫地领命了。因为他知道一个人若想彻底解决问题,只能亲身力为地斩断祸根。
他在最差的时机与雷霆救援队接交,那一役事后被人们称为暗峰山战役,通天晓是官方记录上的战役指挥官,但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半途加入战斗的。...
大摆乌龙 EPISODE 01
这一决策在战时定下,由通天晓忠诚尽责地执行。
他结束外围卫星的小型战役,带着捷报凯旋和平圣坛附近的根据地。在飞船填满燃料前擎天柱与他单独会面,讨论了雷霆救援队的管理问题。
那支称号花俏的前锋战队美名远扬,同时也恶名昭彰。通天晓不曾与他们会面,但处理过不下百件雷霆救援队惹出的烂摊子。所以当擎天柱将前锋队交付给他时,指挥官毫不犹豫地领命了。因为他知道一个人若想彻底解决问题,只能亲身力为地斩断祸根。
他在最差的时机与雷霆救援队接交,那一役事后被人们称为暗峰山战役,通天晓是官方记录上的战役指挥官,但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半途加入战斗的。
时至今日,通天晓仍然记得那一天。
他结束与其他成员的会晤,在暗峰山半腰停下战机,搜寻那名擅自进攻的战士。目的坐标已经化为铁屑场。战时的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天气,污浊厚重的大气呈现固体般的灰黑,和肮脏的地面相比倒是略淡几分。通天晓离开战机的瞬间不巧和爆炸的冲击撞上,大型爆炸伴随巨响震碎天幕,细碎的莹蓝色火光极短暂地点缀了这昏暗无光的世界,接着是一系列钢筋铁板断裂的牙酸声响。
通天晓冲到爆炸源头时火还没灭,一定是高热引燃了尸体的机油,巨大的蓝焰烧灼着战场,遍体鳞伤的救援队队员站在火光中心,堪称蝗虫的霸天虎中型部队几乎被他全灭。战士伤得很严重,整张脸溢满油污和能量液,唯一还在运作的光学镜点点灭灭。少数幸存的霸天虎将他围住,士兵本能地抬手去够武器,却摸了个空。
他卡顿一下。
可能还笑了一下。
在霸天虎残党扑来给他开膛破肚前,他踩住尸体的胸膛扯下半截断肢,挡住攻击。他用力挥动这支残骸,把敌人的头部砸到变形。
残肢的断口体液四溅,混入脸上的伤口。这毕竟不是什么趁手的武器,他将敌人钉入焦土时发出不像知性生物的嚎叫,竭力殴打残存的霸天虎。哪怕通天晓击杀了剩余敌军也无法完全平息他的暴乱,士兵喘息着停在五十米开外,数秒后他开口要求身份验证,嗓音沙哑却奇迹般的冷静,审视的目光令通天晓联想到潜伏在极寒深渊的猛兽。
这就是他和千斤顶第一次正式见面。
千斤顶本人远比在文件上的全息图像鲜明,而在见识过他的战姿后,通天晓才真正理解擎天柱派他来指挥这支队伍的真意。
“雷霆救援队需要帮助。”领袖说,“他们都是杰出的战士,战争的代价已经太过巨大了。尤其是现在。”
他在飞船上告知了千斤顶关于队伍的变动,后者回以死寂。直到他们抵达K-2C5区域的紧急安全屋,千斤顶才发出一段音节。
“哈。”救援队冷笑道。
“——哈,真的?”
“你要看我的成绩单吗?”
“那我就搞不懂了。完美还原赛博坦的星球模型,这至少能拿个及格啊。”
“这取决于我们的科学老师究竟有多书呆子,本来拿科幻来吊他胃口还是挺有戏的,可惜老救显然没有考过电焊证书,那该死的模型半路散架了!不过倒是在讲台上砸出了一个很酷的坑。”
“嗯哼,百分百是地球力场演算错误的结果。最近我开始相信事关工程学我可能比大夫更有发言权了。”
千斤顶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继续雷霆救援队的内部交流。
这不是什么正经的交流会,自然没必要把小隔扯进来受罪。千斤顶压在高台的混凝土边缘,单手托腮。在星巴克里你也可以看到摆出类似姿势的人类,通常是一些正在聊八卦的女性白领。
“所以,你有给他难过吗?”千斤顶笑道,“关于搞砸你重要作业的索赔。”
“啐,你开玩笑吗?救护车才是最生气的那个。我太大方了,懒得计较这种小事。再者他造得火山轰穿了学校,要我说这就算两清了。”
“轰穿学校。靓啊。”
“当然靓!我们停课了半个礼拜呢!”
千斤顶很难不用揶揄的眼神去打量救护车。
医官正在努力和打成死结的公式搏斗,他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这段对话。一个有效率的选择。
“不过干嘛问救护车的事情?”神子问,下一秒她眯起眼睛,和千斤顶一起瞄向救护车。“你想打探他的弱点?”
“差不多,但更类似于补课。我觉得我错过了很多大夫的高光时刻。”
“救护车的高光时刻?当他控制狂发作的时候算吗?”
“什么?”
“控制狂呀!”神子叫道,“他完全醉心于对人指手画脚的权利!小隔和大黄蜂都能作证。”
救护车开始踮脚。他的天线微微晃动。
千斤顶垮下肩膀,轻笑出声。
他给自己换了个边,更加慵懒地靠在神子旁边。
“啊——他才没那么坏。”
“可他根本就是那样!”
“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遇到过真家伙,相信我,我知道控制狂是啥模样,而我们的军医纯粹只是可爱至极。”
神子的脸皱成一团。
“可爱?”
“对比之下。”千斤顶敷衍地补充。
“你知道吗,要是你实在没事可做,你可以去巡逻。阿尔茜才刚刚离开基地。”救护车终于忍无可忍地插入对话,试图调离兵力。
神子煞有其事地向千斤顶摊开手:“你看到没?横行霸道!”
千斤顶从懒猫晒太阳的姿势立正。
“随便外出主动讨报告写?还是算了吧,我更想慢慢消遣。”
“和神子一起消遣还不如去帮烟幕堆能量方块。”
“我相信烟仔能独力完成这项重要任务,但是你看上去好像缺个水电工。”
“我也能自己搞定!”
“所以你听到了我的评价。”千斤顶向他靠近一步,含住一口气。“…我今天的行程很空,大夫,别把你的电板焊得那么死--”
假如这不是调情,那这绝对是史上最婉转的争吵。
医官面露踌躇,预示二号备用仓库即将被他们占用——前提是他们没在神子面前玩这套把戏。
“救护车才不只是电板被焊死呢!”仲代神子皱起鼻子,“我敢打赌他的内部电缆也很紧(TIGHT)!!”
就连来自卡隆最混乱街区的霸天虎都承受不住这句话的杀伤力。
99.71%的千斤顶忙着把自己的电流分化器咳出来,但还有0.29%的他在心里表示这孩子其实完全正确。
剧烈的咳嗽害他不得不撑在墙上保持平衡,足足有半分钟没缓过劲。
医官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完全合情合理。
救护车打自诞生以来还没得到过这种评价,尚未学会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他只能瞪大光学镜满脸通红地盯了仲代神子一会儿,再呆愣地转头去看千斤顶。
千斤顶噎了一下才停止咳嗽,他喘着粗气,竖起手指,发表严肃声明:“——我…咳、没有,我相信这是地球人的错误类比,我绝不会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更毋论散播这种言论了。”
“怎么了?我又说错啥了吗?”
“呃——……”
千斤顶第一次痛感隔板的苦恼。他呼出一口热气,扛起打破僵局的重任。
“--神子,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内部电缆有分很多种,你可以说内部,也可以说电缆,但是永远都别用紧不紧去形容内部电缆。赛博坦常识。”
“我不懂为啥,但我会记住的。”神子耸耸肩,对医官努努嘴。“救护车看上去都快短路了。”
救护车在漫长的卡机后终于有了回应。
那是绵长、愤怒、低沉的嗡嗡声。
千斤顶汗流浃背。
“医生,救护车,小救(RATCHY)。她不明白,不知者无罪法则?就像烟幕那次,她和烟仔一样没坏心--”
但她和烟仔不是一个等级的。事关捣蛋烟幕在神子面前只是个羽量级选手。
救护车没有搭理他,直奔神子。
他双手叉腰,和又小又柔软、没有保护装甲的碳基生物四目相对。
“你不如去和烟幕一起去打扫基地吧,神子。”
“什么?你赶我去大扫除?!我又不知道那是坏词儿!”
“小救,她搬不动--”
“我没在和你说话!”救护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千斤顶,这份恼羞远比往常锐利。他把角落里的扫帚递给神子,语气急促:“在拉斐尔他们来之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别在这儿游手好闲了。”
“啊啊……”神子哀叹一声,无精打采地抱住扫帚把,挤着脸朝千斤顶控诉:“这不是控制狂是什么?”
不知为何有种神奇的预感告诉千斤顶现在神子不管说什么都被会算到自己头上。
一等神子走远,他立刻举手投降:“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最好没有!要不是你多嘴多舌、闲地冒泡,神子也不会说出那种话!”
救护车带着愤怒的炙热贴近,他不开心地噘着嘴,本意是想显得凶恶,但他乳色挡板上饱满的珍珠粉太分散人的注意力了。
千斤顶从未如此头疼自己的扳机触发机制,最近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某种非常不妥当的渴求开始愈演愈烈--不管救护车怎么想,他不高兴时的表情总能刺激自己内心深处最糟糕的那部分。
“……但你很擅长支开她。”
“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擅长!幸好现在基地里没有其他人…我甚至都不敢想象要是擎天柱听到了这些会怎么想。”
“啊,是的。领袖。这种粗鄙之言可能会害他中风哩。”
“千斤顶——!!”
“--我承认我在吃醋。”
“你也去整理房间!!”
救护车双手紧握,他晃动身体,情绪化的动作让身后的天线夸张地弯曲跳动,显得柔韧又有弹性。他甚至冒出了一点警笛声,大声下令:“我要看到仓库和训练室干干净净的!!不准浑水摸鱼、不准耍滑头!”
“但是--”
“没有但是!现在就去!”救护车微喘着指向宿舍区域。
一吼毕后医官的恐慌稍有消退,他怒视千斤顶的目光在数秒间融化成羞耻的眼神,光学镜闪烁着和他肢体弧度同样柔和的高光。
角度和灯光恰到好处,救护车的头部的挡板、胸甲和肩膀都反射出润泽的微光,天线上纤长的银亮一清二楚。
千斤顶卡顿了一下。
“…我这就去(I'M ON MY WAY.)。”他用灵魂出窍的语气柔声回答,老老实实走向医官指定的工作地点。
救护车目送双刀客走远才缓缓垮下呛人的架势,身上沁出一层薄汗。心悸让他的胸甲内部鼓鼓胀胀,急待发泄。
他们同享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今晚的约会肯定会异常颠簸。
救护车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哼,尽可能整理被扰乱的心绪,试图重回工作。但他刚转过身就与指挥官和隔板撞了个正着。
他们全都目瞪口呆。
“我要看到仓库和训练室干干净净的!!不准浑水摸鱼、不准耍滑头!”
这可不是归队士兵理想中的欢迎词,当你听见医官这样怒吼时就晓得惹毛他的人肯定没干好事。
绝大多数情况下救护车的暴躁都人畜无害。他在心情好的日子里会和人拌拌嘴,很少用上渣这个字眼。除非情况紧急,他基本不会下达绝对的命令。
受训的士兵是千斤顶。
通天晓知道自己没工夫去追究具体事态了,他拦住试图劝解的隔板,准备回击雷霆救援队吊儿郎当的嘲笑。
这数日来他加强了对千斤顶的观察,只为更好地驯服对方。根据他常年的经验,工作繁忙又不谙军队管理的医疗官接下来会需要自己的帮助。
“但是--”千斤顶果不其然试图违命。
“没有但是!现在就去!”
通天晓听见隔板发出紧张的吸气声。
他是该紧张,因为他们知道千斤顶会怎么发作。那个士兵根本不可能服从这种命令,至少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
“…………我这就去。”
通天晓冒到嘴边的呵斥冻结了。
他甚至张望四周试图寻找其他人的踪迹,但那声完美的服从的的确确是从千斤顶嘴里冒出来的--声纹对照结果告诉通天晓事实不容置疑。
但这现实太难下咽了。
因为数万周期来他一次都不曾听到千斤顶用这种语气回应命令,他根本不可能这样温顺,这简直有悖物理常识。
通天晓呆滞地看着千斤顶消失在宿舍区的走廊里,下意识的和隔板交换视线。
千斤顶推心置腹的战友兼好兄弟同样惊愕,这让通天晓感到了许些安慰。
接着他们一同望向医官。
救护车,基地的战地医生,领袖的好友,也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魔法使用者。
他慢了半拍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视线接触的瞬间医官就僵住了,满脸恨不得就地自焚的羞臊。
“呃……”他呻吟道,挣扎着想给出解释。
隔板欲言又止。他变了五六个表情,维持在最神妙的那档,率先离场:“……我去帮老千的忙。”
毕竟不是所有士兵都像千斤顶那样没眼色。
通天晓得以与医官独处,他跨出坚定的一步,切入对话。
“——我能和你谈谈吗,医生?”
“我--我是可以解释…——但是你不需要关注这些,通天晓!”
救护车的话语逐渐强硬,他心慌意乱地闪躲着,有种勉强先发制人的窘迫。
通天晓同样心情复杂地凝视他,双手抱肩。
“……我不认为你明白现况。你掌握着至关重要的特质,你的协助必不可缺。”
“什么协助?!”救护车几乎是在嚷嚷,他装甲上的白色部分已经完全被染成粉色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对你根本没用!”
“这断言太过武断了,我需要你的建议。”
“…--建议?”
“千斤顶似乎能心甘情愿地服从你的指令,没有任何嘲笑、逆反。这种理想的上下级关系是我无法想象的,我很好奇你的诀窍。”
救护车困惑地盯着副官。“……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谈的事情?”
“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商谈吗?”
“不!我的意思是…没有。”他舒了口气,总算放松下来。“但恐怕我无能为力,通天晓。因为这根本就没有诀窍,完全是…顺其自然的。为什么不去问擎天柱?千斤顶也愿意服从他的命令。”
“我已经向擎天柱咨询过类似的问题了,他告诉我并肩作战的同伴会慢慢理解彼此。我曾带领雷霆救援队征战多年,却仍然无法让千斤顶按时完成合格的报告。现在我们正在背水一战,要是战士们上战场时能尽量减少个人情绪,受伤概率会大大降低。”
通天晓挺直背脊,目光沉重到无法避让。
“请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千斤顶那样顺从?”
【Drarry 论坛体】我发现学校有人得了花吐症
德哈德无差
Summary:一个格兰芬多发帖表示发现有人秘密患上了花吐症,为了挽救这个人的生命,整个霍格沃茨都在帖子里开始了推理……
#我太喜欢双向暗恋了真的
#非常没脑子的文,写不出完美爱情的一根汗毛
#只有ooc是我的
#8k+
霍格沃茨校园论坛>>杂谈区
主题:我发现学校有人得了花吐症
如题,这可怎么办?
1L
天啊,是真的吗?!
2L 楼主
基本实锤了
3L
花吐症很严重的,楼主不要随便乱说哦
4L 楼主
是真的!我有证据!!!
5L
emm...
德哈德无差
Summary:一个格兰芬多发帖表示发现有人秘密患上了花吐症,为了挽救这个人的生命,整个霍格沃茨都在帖子里开始了推理……
#我太喜欢双向暗恋了真的
#非常没脑子的文,写不出完美爱情的一根汗毛
#只有ooc是我的
#8k+
霍格沃茨校园论坛>>杂谈区
主题:我发现学校有人得了花吐症
如题,这可怎么办?
1L
天啊,是真的吗?!
2L 楼主
基本实锤了
3L
花吐症很严重的,楼主不要随便乱说哦
4L 楼主
是真的!我有证据!!!
5L
emm我一个麻瓜出身的新生想问花吐症是什么?听名字有点奇怪,是什么绝症吗?
6L 专为麻瓜家庭巫师排疑解惑
“花吐症,最早发现于8世纪一名十七岁女巫,病症主要表现为从口中吐出大量花朵,并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咳嗽,吐出的花朵有一定的传染性,没有得到救治的患者在吐出第一朵花后的一个月内会因严重的贫血死去。该病症通常出现在陷入无望单恋的巫师身上,只需要向暗恋对象表明心意并得到一个吻即可治愈。”
科普时间到,楼上的小可爱,从某种程度来说花吐症确实是个绝症呢。
7L
科普君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12L
所以到底是谁啊??我没听说过庞弗雷夫人那里有花吐症患者啊?
13L 楼主
我发帖也是想让大家帮忙猜猜是谁,按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已经患病超过两个星期了,而且还打算瞒着,梅林啊,他/她不想活了吗??
15L
日常迷惑,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表个白会死?
16L
楼主快说说吧!
17L 楼主
我最开始发现不对劲是从三天前开始的。
大家都知道自从大战之后学校出现了很多废弃的教室,有些楼层干脆直接封了,我就是在八楼的盥洗室看到那些花瓣的。
我一开始很奇怪,还觉得有点恐怖,毕竟荒无人烟的女盥洗室里突然出现一大片白惨惨的花确实挺诡异的……
跑题了。
总之作为一个正直勇敢的格兰芬多,我去看了一下那些花,发现里面都夹杂着不少血液,而且看起来也不是滴落或喷溅上去的。
格兰芬多旺盛的好奇心使我在第二天直接潜伏在了那个盥洗室——我那时候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打扰了。
然后我蹲到了!
大约在中午,大家都在礼堂吃饭的时候,有个人冲了进来,反锁了门,然后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那个声音是真的恐怖,感觉他都要把内脏都呕出来了。
18L
楼主不愧是个格兰芬多!
不过你当时没有出去看看是谁吗?这样也不用事后猜测啦
19L
……
格兰芬多一如既往地多管闲事。
20L
楼上怎么说话的?楼主明明是担心有人会没命!
21L
别理20楼,估计是个学院歧视派,我们继续听楼主说。
22L 楼主
我当时还没想到是花吐症啊!
我都懵了,听这个人很痛苦的样子我还想出去问问需不需要帮助,但是很快第二个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们的对话我超不能理解的,所以凭记忆打出来给你们品鉴一下。
他们都用了魔咒来模糊声音,所以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还是得说一句这也太小心了吧??
B:第几天了?
A(疑似花吐症):十二……或是十三天吧。
B:噢……你不能一直这么下去,魔咒不能完全掩盖你的异样,再过一周所有人都会发现你的不对劲。
A:难道你要我冲进礼堂抓着他的衣领吻他吗?靠近他三米的时候就会有三四个索命咒扔在我身上!(咳嗽声)
B:那你要为这愚蠢的病而死?
A:在没人知道你患上愚蠢的花吐症的情况下死,和被一群巨怪钉在耻辱柱上死,你选哪一个?
B:唉……我只能帮你再瞒一周,我相信斯内普教授不会愿意看到你就这样死去。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我他妈听得一脸懵逼啊!为什么一定会死?我相信不会有人眼睁睁看着一个爱自己到患上花吐症的人痛苦死去吧?只要说出口一切就解决了啊。
30L
面子真的这么重要吗……我真的不想再有人在学校丧命了啊……明明战争都过去了。
31L
我觉得不能任由这件事发生,或许我们可以找一找这个人是谁,劝他早点接受治疗。
32L
赞同!大家一起努力劝劝这个小可怜叭,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死真的不值得!
34L 知识永垂不朽
花吐症只要愿意就能治好,在生命面前一切小情小爱都该放到一边。
霍格沃茨不能出现这样愚蠢的死亡。
35L
哇,学习区大佬来了!前排膜拜大佬大佬说的太好了!
36L
女神说得好!
37L
女神说得妙!
38L 楼主
女神说得呱呱叫!
39L
???楼主你???
40L
还是说正事吧,时间不等人啊。
41L 知识永垂不朽
你可以说一下那是什么花吗?一般花吐症患者吐出来的话都和暗恋的人有关联,或许我们可以反向推导一下。
42L 楼主
好的女神!是的女神!
我不太了解这些东西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是我有用手帕包了一朵回来!
图片.jpg
就是这个!
43L
感受到楼主对对这位大佬的崇拜之情了……
我妈妈是个开花店的麻瓜,所以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大家,这是桔梗,花语是永恒而无望的爱……
这真的很沉重
44L
A预想的表白和不表白两种情况都是死,看得出来是真的一点不抱希望了。
45L
都是学生哪来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46L
这可说不准。
47L
的确说不准。
48L
emmm如果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是有可能的。
想想吧大家,一个格兰芬多或是斯莱特林向对方表白?天上下红雨了都。
49L 知识永垂不朽
格兰芬多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而且谁说这两个学院不能有爱情?我朋友就喜欢上了一个斯莱特林,虽然没在一起,但不能说我们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50L 潘多拉
是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斯莱特林也有人喜欢格兰芬多,别再造谣学院友谊了好吗?
51L
靠,潘西女神也来了!
52L
潘西潘西♥美貌第一♥
称霸霍格沃茨的绝顶美貌,只在斯莱特林!
53L
楼上说什么屁话呢?霍格沃茨第一美貌分明是赫敏女神!
54L
拉文克劳不说话你们怕是把卢娜小天使忘光了?
55L
赫奇帕奇表示塞德里克吊打全场。
56L
那我还提名救世主呢,谁能比救世主还美?
57L
新生发言!救世主实在太好看了呜呜呜呜呜,分院那天看到了救世主顿时吃什么都不香了,要论美貌绝对救世主第一啊!
59L
啧,果然是新生,比美救世主和马尔福不得上场,这个规矩知不知道?
60L
啊?为什么啊?
61L
因为第一只要这两个名字出现在一起就是血雨腥风,第二是这件事争了好几年没个结果最后两人直接封神不许再提了。
62L
哇……好厉害( ’ - ’ * )
不过我怎么入学就没见过这位马尔福学长啊,好像感受一下和救世主齐名的美貌啊
63L
对哦,这么说来都好久没看到马尔福了,他人怎么不见了?
64L 潘多拉
别问,问就是德拉科没有空。
65L
哈哈哈潘西女神是真的酷!
66L 楼主
emmm楼也太歪了吧??各位,花吐症啊!
67L 知识永垂不朽
我花时间总结了一下现在的线索,大家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1.A和喜欢的人关系很不好。
2.从B的话可以看出A和斯内普教授关系比较亲近。
3.从说话方式来看可以推断是个斯莱特林。
4.八楼在两年前已经封了,我问过桃金娘,被斯内普教授封起来前,那里已经三四年没人去过了,所以虽然我不知道楼主是怎么到那里的,但A和B大概率是六到八年级并且有一定的特殊手段。
5.推算A已患病至少十五日,大多数患者这时候已出现明显的衰败迹象,并无法长时间站立。
以上,还有人要补充吗?
68L 潘多拉
在我做级长的时候斯莱特林禁止靠近八楼,所以是七年级或八年级。
魔药成绩烂的人不可能和院长关系亲近。
这范围够小了吧?
69L
你们在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吵架的时候人家已经把实事做了,各位反思一下???
70L 楼主
女神我是奉了教授的命令去的!没有乱跑!
格兰芬多有个麻瓜世界来的新生和桃金娘起了争执,哭着闹着要回家,麦格教授让我去八楼把桃金娘找出来,让她给那个小哭包道歉,我才去了八楼!
71L
楼主急着解释的样子还挺可爱哈哈哈
75L
我查了一下七八年级斯莱特林前几年的魔药成绩,发现还不错的有潘西·帕金森、德拉科·马尔福、布莱斯·扎比尼、丽斯特·莱纳……一共八人。
77L
哇破案速度突然快了起来,不过前面三个名字没必要列出来吧?不可能啊。
78L 潘多拉
不是我和布莱斯谢谢,我们两情相悦。
而且,我们的魔药成绩是德拉科花了无数日夜给我们补习出来的,斯内普说我们没有德拉科的话估计比韦斯莱和波特好不到哪里去Orz
80L
第七个的学长和第四个的学姐也在谈恋爱哇,学姐上次和我说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见家长了。
81L
第六个是我。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我真的懵,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断情绝欲一心只有赚钱,别扒拉我。
8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85L
……………
诸君,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
德拉科·马尔福。
你懂我意思吧?
90L
85L很敢想,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91L
?85要命不要?马尔福会在三天之内鲨了你的。
92L
不是啊!各位!这真的很有可能啊!
试问哪个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不知道马尔福心比天高?谁不知道马尔福死要面子活受罪?
如果马尔福患上花吐症,是不是宁愿捂死也不会让人知道?尤其让他患上花吐症的还是个格兰芬多?
而且一直都有说当年八楼之所以封起来,就是因为马尔福在那里的盥洗室出事了吧??
你们想想,最近马尔福几乎不出现在公共场合了,而且天天跟个吸血鬼一样苍白,虽然他这两年都是这样,但战争都结束了,他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
93L
……突然觉得太有道理了怎么办。
94L
梅林啊,如果真是马尔福……永恒无望的爱,我要哭了,帅哥的爱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啊呜呜呜呜呜。
100L
来自斯莱特林的小声报告,刚才潘西差点一掌打碎休息室的沙发扶手,直接去踹马尔福的房间门去了。
101L
干,格兰芬多突然兴奋是怎么回事?
102L
前方有斯莱特林的同志汇报一下吗?急死我了!
120L 潘多拉
我要杀了布莱斯:)
德拉科在死于花吐症前会死在我手上
122L
实锤了!!!!!!!!!!!!
得花吐症的是马尔福!!!
123L
这句话真是无论从哪里都充满了槽点但我现在必须先把下巴接上才能放肆地叫一声“卧槽”
135L
你们已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了十几楼了,啊完没有?
该轮到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37L 南瓜汁必胜
马尔福喜欢谁?
138L Drarry is real
看我昵称
139L
赌一个赫敏!
140L
那我赌救世主
141L
你们把罗恩·韦斯莱放哪里去了?
142L
我怎么觉得就马尔福得罪格兰芬多的程度来讲,只要是个狮院人都符合条件……
143L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们院草,举报了
144L 南瓜汁必胜
所以马尔福到底喜欢谁?
145L
楼上的兄弟也太执着了吧,我觉得这个贴能破案都靠知识女神的总结和潘西卖队友,不如你等她们回来^_^
146L 知识永垂不朽
我是真的没想到……
如果@南瓜汁必胜 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探探话。
147L 楼主
我吃个饭回来怎么就有答案了??居然是马尔福,我真的不知该从何槽起……
而且,女神,Hello?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好?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您不喜欢我吗?
148L 知识永垂不朽
没有啊,他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喜欢马尔福很久了,想知道马尔福的暗恋对象也是情理中事:-D
150L
@南瓜汁必胜 所以你就是那个暗恋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
151L
@南瓜汁必胜 所以你就是那个暗恋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
152L
@南瓜汁必胜 所以你就是那个暗恋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
160L
打破队形,来跟大家汇报一下,潘西在图书馆抓到了马尔福和扎比尼,目前骂骂咧咧地领着马尔福去医疗翼了。
167L
报!有一小撮看热闹的格兰芬多也挤过去了!
168L
再报!人群中发现幸灾乐祸的格兰芬多黄金三角!
169L
靠??我都要难受死了,马尔福拼死拼活地掩盖这个秘密就是怕会被嘲笑,结果救世主他们还去医疗翼幸灾乐祸,有没有心啊????
170L
我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171L
虽然马尔福不能算常规意义上的好人,但大战的时候也冒着生命危险给救世主扔过魔杖啊。花吐症真的不好笑,很多巫师真的会因此死去,在生命面前这些恩怨就不能先放一边吗?
172L
不是不是,救世主他们只是站在病房门口而已,毕竟生气的潘西太可怕了,扎比尼的耳朵都被揪红了(太惨了)
173L
潘西:“你有能耐了,这么大的事竟敢不告诉我,是不是明天你就要和我解除婚约而我直到你和别人结婚我才知道能被通知?!”
扎比尼:“不不不,都是德拉科逼我的!”
马尔福:“我不是,我没有!”
潘西:“等会儿再来收拾你,你别以为生病就能逃过一劫!”
我:在心里疯狂憋笑
174L
潘西绝了!
175L
都散了吧,估计潘西很快就能把那个人逼问出来了。
————已折叠261条回复————
436L
梅林啊,马尔福还是不肯说吗?
437L
没有……扎比尼立下过牢不可破咒,马尔福不同意他也不能说。
440L
我没见过比马尔福更顽固的人,都第二十三天了我听说他现在连床都起不了,每天咳出来的花都有一大盆,白花都要染成红花了。
441L
马尔福夫妇给他寄了那么多吼叫信都没用
442L
靠,到底是谁啊?马尔福真的觉得完全没希望吗?
443L
连救世主都看不下去了,每天都蹲在医疗翼劝说马尔福,他嘴怎么这么紧?
445L 知识永垂不朽
收集一切和马尔福暗恋对象有关的线索。
我朋友已经急得恨不得把格兰芬多所有学生都拉去医疗翼了。
446L
知识女神这个朋友真的是很喜欢马尔福了……可惜是个大三角恋。
448L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六年级的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有让我们闻迷情剂,我坐在马尔福后面,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魁地奇球场的味道”这样的话,不过声音太小了,后面还有,但是我没听到。
450L
好!!现在已知这个人肯定闻起来像魁地奇(我在说什么鬼东西)
467L
我朋友告诉我有一次在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她看见马尔福自己在买糖果,挑了好久最后选了绿色、蓝色和黑色交杂的礼盒,还嘀咕了一句“这个颜色像你的眼睛”
470L
所以这个人眼睛到底是绿的还是蓝的还是黑的?
475L
划重点,跟魁地奇有关、眼睛绿蓝黒三选一、关系奇差如果表白了能让马尔福羞愧到无地自容
477L
!!!!!!!!!!!
破案了!!!
这个人就是罗恩·韦斯莱!!!!!!!!
478L
??????
450L
罗恩·韦斯莱和马尔福的关系差谁都知道吧?从祖上关系就不好,这要成了马尔福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所以马尔福家连父母都不敢告诉。
罗恩·韦斯莱的眼睛是蓝色。
罗恩·韦斯莱痴迷魁地奇,在院队打过球还为了魁地奇和哈利·波特吵过架!
而且为什么马尔福会觉得无论如何都没有希望呢?因为罗恩·韦斯莱有个相当恩爱且般配的众所周知的完美女友——赫敏·格兰杰,而嫌疑人之一的波特是单身,怎么也比韦斯莱有可能吧?
朋友们,这还不清楚吗??
451L
这也太魔幻了吧,韦斯莱和马尔福?
我去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和月亮一起出来了
455L 南瓜汁必胜
谢谢大家,我会劝说罗恩救救马尔福的。
457L
哇,南瓜汁也太好了吧……看得出来真的一心想救马尔福了。马尔福看看南瓜汁小哥吧,他不比有妇之夫好吗??
490L 知识永垂不朽
:-)
492L
女神咋了,感觉从这简单的符号中感受到了满满的疲惫。
495L
太好笑了,救世主拖着不停哀嚎的韦斯莱去医疗翼,然后把韦斯莱局部石化立在马尔福窗前,一脸真诚地对马尔福说:“我都知道了,你赶紧说吧,然后再——罗恩现在动不了,你做什么他都没办法反抗的。”
然后马尔福整个人就裂开来了,我发誓他至少呆滞了十多秒,连一边哭鼻子的潘西都说不出话来了!
496L
哈哈哈哈哈哈羡慕上面在现场,后来呢?
497L
然后赫敏·格兰杰跑进来了,她真的气到不行,脸都是涨红的,用大半个霍格沃茨都能听到的声音怒吼救世主全名,并且质问救世主到底有没有脑子。
498L
有画面感了。
500L
都五百楼了……
502L
各位真的没发现过盲点吗……
503L
啥
504L
上面的南瓜汁说他要劝说罗恩救马尔福,但是为什么救世主拖着罗恩就去了,我全程观看,从格兰芬多休息室到医疗翼,完全没看到任何一个除了哈利以外的人靠近过罗恩。
而且按知识女神上面所说,马尔福住进医疗翼后她朋友南瓜汁一直很着急,每天忙上忙下,翻查各种资料,但是这些天老是跑医疗翼的格兰芬多只有哈利和赫敏啊……
何况哈利这些天也真的一直在跑图书馆……
505L
别了吧…这狗血剧情麻瓜都不看了的。
507L
我刚才听见赫敏训哈利,“你不要在论坛上听风就是雨balabala”
509L
这个贴还要挖出多少秘密?
510L
WOW,所以哈利·波特→马尔福→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这是什么黄金四角恋
512L
错,是救世主和马尔福的悲惨单恋而罗赫夫妇独自美丽
514L
我现在高度怀疑“知识永垂不朽”就是赫敏·格兰杰
515L
我赞同!
517L
妈呀所以最后格兰杰亲手挖出了马尔福为自己的男朋友患上花吐症?见证自己的男友和好友兄弟变情敌???
520L
拉文克劳全体学生在休息室爆发出了惊人的大笑
521L
哈哈哈哈哈马尔福把黄金三人组赶出去了,救世主都快哭出来了,一直喊“你不能放弃治疗,罗恩会帮你的”
而罗恩一直大叫“住嘴哈利!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522L
服了,马尔福真不要命了?
523L
如果对象真是韦斯莱的话可能马尔福真的宁愿去死(。
524L 铂金巨龙
已举报此帖。
再有人侵犯我的隐私权就等着收威森加摩的来信。
525L
……靠,正主怎么来了
526L
呜呜呜呜呜呜呜马尔福少爷你别再犟啦为了个狗男人死真的不值得啊TAT
求您救救自己吧!
528L 楼主
你们斯莱特林是真的玩不起,而马尔福你也真的很怂
被封帖之前劝你一句,这个贴已经成杂谈区第一高楼了,而这都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担心你的小命,做人能不能坦诚点?
529L 铂金巨龙
你就是第一个/微笑
560 L
好消息,斯内普教授刚才忍无可忍对马尔福使用了摄神取念
563L
悲报,马尔福的大脑封闭术居然这么好,连斯内普都干不过他
565L
马尔福还真是……
569L 知识永垂不朽
哈利已经真实的生气了,预计三十分钟后问题将得到解决。
570L
赫敏女神已经默认自己的身份了哈哈哈哈
571L
那就好!不能眼睁睁看着马尔福死啊
573L X
我睡隔壁床……东西掉在床底下了……刚趴下去捡救世主就冲进来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我一犹豫就错过了出去的机会……这可咋办
575L
直播!!!直播!!!
576L X
我就知道……
救世主和马尔福例行拌嘴我就不一句一句发出来了吧?他们天天都这么吵
577L
楼上继续!
578L X
哇救世主真厉害
假装被马尔福气到不行,冲上去拎着马尔福的衣领要打他,然后趁马尔福惊讶地张大嘴的时候给他灌了吐真剂
现在救世主得意洋洋地对马尔福夸赞自己
579L
救世主流批
585L X
马尔福名副其实,救世主问他究竟喜欢谁,他居然打算撞墙物理击晕自己??
幸好救世主离得近,现在马尔福除了嘴哪里都不能动弹了。
586L
来了来了,几百楼的猜测终于要迎来答案,妈的我好紧张啊!!!
590L
?听墙角的兄弟人呢?后续呢?
595L X
靠……
596L X
就是哈利·波特!
597L X
马尔福真的拼了老命了,居然抗争吐真剂将近两三分钟,脸都要憋红了,才说出来的。
598L
我的妈这是什么双向暗恋死敌变情人的绝世甜梗!!!
599L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610L X
刚才那边沉默了快两分钟……
然后救世主说“Fxxx,你哭什么?我还想哭呢!”(说实话救世主的哭腔超明显)
马尔福:“我太丢脸了。”(吐真剂药效还没过)
救世主:“喜欢我就这么丢脸吗?!”
马尔福:“是的,垃圾疤头!”
救世主:“你完了马尔福!”
614L
怎么一点都不像双向暗恋变明恋的样子啊?大帅哥们谈恋爱都这么与众不同的吗?
624L
怎么没后续了
625L X
我是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我为什的不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地方,以至于现在要承受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
626L 知识永垂不朽
赌一个金加隆,他们在接吻
627L
哈哈哈哈赫敏女神你人设崩啦!
628L X
救世主说马尔福完了之后就他妈亲上去了
到我打出这行字的时候他们已经亲了五分钟!五分钟!整个医疗翼都回荡着诡异的声音,而且他们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啊啊啊啊我要洗我的耳朵!!
670L
囍
————已折叠109条相同回复————
780L X
马尔福呕出了好大一朵桔梗花,救世主和马尔福傻笑着抢那朵花,最后救世主成功压制了大病初愈的马尔福(我认为现在马尔福的花吐症已经好了),把花收了起来,然后两个人继续亲了起来(。
781L
感受到你的哀怨了,在医疗翼外面的救救他吧真的太惨了
785L X
刚才听到了潘西猛踹门的声音,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停下来了!!TAT 现在开始我就是潘西的脑残粉
800L
马尔福都快被斯内普骂死了
但是为什么斯内普扣了格兰芬多二十分???
801L
斯内普:“为格兰芬多勾引同学扣十分,再为格兰芬多使用吐真剂扣十分!”
803L
斯内普还是那个斯内普
805L
现在两个男主角别别扭扭地拉着手跑了
806L 南瓜汁必胜
谢谢大家,我和德拉科在一起了
807L 铂金巨龙
举报已撤销。
808L
神仙爱情,那还是让我们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TAT
810L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玫瑰
————已折叠233条相同回复————
End
我真的喜欢看阿德嘴硬到底
【德哈 DM/HP】关于破特的攻略日记
‖ Draco无意间拿错了书,拿成了Ginny的粉红小日记,而里面记载的内容却让他特别的感兴趣…
(日记的时间我并不能保证完全和原著套的起来。)
之前一不小心戳成了删除(.....)
(一)
Draco Malfoy发现自己的《现代魔法史》出了些问题。
就在今晚,他打算去看些书打发点时间的时候,他无意间翻开了这本书。然后他惊奇地发现里面的字体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印刷体,连纸张都变成了那种粗糙的廉价纸,而内容更是从他想象中的枯燥无趣的长篇大论变成了散发着少女气息的恋爱日记。
但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这本日记的所围绕的中心人物。
—...
‖ Draco无意间拿错了书,拿成了Ginny的粉红小日记,而里面记载的内容却让他特别的感兴趣…
(日记的时间我并不能保证完全和原著套的起来。)
之前一不小心戳成了删除(.....)
(一)
Draco Malfoy发现自己的《现代魔法史》出了些问题。
就在今晚,他打算去看些书打发点时间的时候,他无意间翻开了这本书。然后他惊奇地发现里面的字体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印刷体,连纸张都变成了那种粗糙的廉价纸,而内容更是从他想象中的枯燥无趣的长篇大论变成了散发着少女气息的恋爱日记。
但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这本日记的所围绕的中心人物。
——Harry Potter
那个今天下午还与他见面的救世主。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有多么漫无目的地走在对角巷里,他的身边没有跟着他的两个跟班而他的父亲也早在他二年级的时候就再也没有陪过自己来购置物品了。
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在为新学期作准备的年轻巫师们,偶尔还能看见些认识的人成群结队的在一起,但他丝毫都没有想凑过去打招呼的心思。
燥热的阳光照在街道上,与被那些或低或矮的屋檐所庇护的地方形成一道明暗线。
而就在那道明暗线的交界点下,他看见了好几个叽叽喳喳的Weasley们,还有一个跟在后面,与那个红发小母鼬进行交谈着的Harry Potter。
一个暑假不见,他们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有点甜蜜。
Draco无聊地想着。
他看见他们走进了Flourishi and Blotts里,然后他也跟了过去。鬼知道他之前已经进去过了,并且还买了一本《现代魔法史》。
里面的人很多,但是Draco还是能够一眼就找到那个头上有疤的Gryffindor。
他就待在靠近门口的一个书柜旁边,深色的袍子将他的略显单薄的身体裹住,漆黑的头发蜷曲地弯在衣领旁边,而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头抬也没有抬一下。
Draco Malfoy整理了一下长袍领子,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走过去找一些存在感了,以一个强硬的姿态,比如直接抽走Potter正在看的书。
但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一个捣乱者就冒冒失失地冲了过来,直接撞在他的手臂上,而他的背脊则是狠狠地撞在后面的桌角上,疼痛从脊椎一直向上蔓延,然后他听见了书本与铁桶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啊——”
他揉着被撞疼的背部,望向那个正在惊呼的女孩。
啊哈。
熟悉的红发,还有那脏兮兮的小脸。
Weasley的小母鼬。
Draco Malfoy看见那个脸上还带着灰尘的女孩跌倒在地上,而听到动静的Potter则是放下了书,赶过来扶起了她,并当着他的面,贴心的,轻声的,询问那个女孩有没有受伤。
他微微抽了一下嘴角,放下了正在揉着后背的手。
他在想,这算什么。
疼痛占了上风,他现在甚至都不想和Potter再进行什么没有营养的明嘲暗讽。而且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不去挑衅,对方根本不会和自己有太多的交流。
Draco捡起脚边的书,顺便将掉落在地上的另一本《现代魔法史》放在铁桶里,然后面无表情地递到Ginny的手上,而那个女孩就像是受到了巨大惊吓一般,紧张地从他手里猛地抢过书与铁桶,还反复的看了看书的封面,手牢牢地环抱着那个脏兮兮的铁桶,脸看上去涨得通红。
所以,梅林!这他妈的又算什么?
他又不会对着这本书下什么黑魔咒。
Draco Malfoy觉得今天的自己耐心充足的可怕,他甚至只是对着他们只是露出一个假模假样的笑脸,然后就在他打算离开这个该死的书店的时候,他却突然听见站在后面的Potter喊了他的名字。
“Malfoy...”
“…”
他真的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转过身去,但那个时候他确确实实的就像是个耐心极好的傻子一样紧紧地注视着Harry Potter的脸,他还注意到对方那即便是隔着镜片也依旧显得又长又密的睫毛,以及那睫毛下的绿眼睛。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令人窒息,没有质问,没有讽刺,没有那些无聊的争吵,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望着对方。
有那么几个瞬间,Draco Malfoy都有一种想要抓着那个人的肩膀,质问他到底为什么喊住自己的冲动。但冲动永远只是冲动,他看到对方的嘴唇轻微地蠕动了一下,像是说了什么,但他并没有看清楚,他只是移开自己的目光,缓缓开口。
“Potter,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加快了脚步,袍子翻起一个幅度。
就像逃走一般。
(二)
他与Harry potter是死对头,这种众所周知的。
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暗恋那个头发总是乱糟糟的救世主已经一个学期了。
虽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彻底搞懂到底为什么他会对Harry心动。
或许是在上一个浪漫的圣诞舞会的里,在众人的起哄声下,有些醉熏的他走向同样没有舞伴的Harry potter那,然后他摆出最绅士的姿势,邀请对方一同去跳舞。当他半强迫的要求Harry跳女步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挣扎,然后妥协,他觉得自己像是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一般。并且在他紧握着对方的腰的时候,他看见玻璃镜片下的那双眼睛在轻轻颤抖,他感到呼吸猛地一滞,醉意在那一刻像是全部褪去。
斑斓闪烁的光打在他们身上,但他的眼里却只有那双绿眼睛。
这让他无法忘记。
甚至在那晚,关上灯后,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脑子里出现的都还是Harry Potter那双微微颤抖的绿眼睛,在他疯了般的幻想中,一遍又一遍的眨动着。
(三)
Draco Malfoy现在可以很确定这本日记的作者是谁了,即便它上面没有署名。
毕竟结合今天下午那个Weasley的小母鼬奇怪的表现,不难猜出她就是这本封面独特的日记的所持者。
他想他可以趁着今晚,将这本日记完完全全的看完。毕竟这样的话,即便明天这本日记的主人会多么恼羞成怒的朝他奔来夺走这本日记,他都无所谓了。
借着灯光,他寥寥草草的翻开几页,大多数都是一些琐事事情,例如她第一次与Harry Potter见面的时候她是有多么害羞与兴奋,最后导致她像是一个傻子一般蹭蹭蹭的跑上了楼。又比如说她终于来到霍格沃兹可以与哈利经常见面,又或者是哈利今天穿了什么衣服,他的领带又没系好之类的。
Draco Malfoy皱了皱眉,说真的,他没有想过女孩的日记会这么无趣,就像是流水账一样。但他又往后翻了几页,然后他发现了自己的名字,用着特别的红色墨水标记着,像是在示意着这段内容有多么讨厌似的。
1994.10.4
今天依旧是晴朗的一天,我依旧迫不及待地跑向了Great Hall,我非常非常的想坐在Harry的旁边。但是我的哥哥——Weasley Ron!每次就像是个傻孢子一样看不懂我的意思,还对着我说:“嘿,Ginny我想你可以坐在Fred和 George的中间。”
噢梅林,谁想和他们坐在一起啊!
并且最气人的还是那个Slytherin的Malfoy,每天除了像个幼稚的女孩一样打小报告以外,他甚至在Harry被摄魂怪攻击后又来嘲讽说:“哟,potter!听说你被摄魂怪吓得昏了过去?这是真的吗?”
那表情简直恶劣的可怕,当我听见那些Slytherin在哄堂大笑的时候,我再一次由衷肯定了Slytherin都是敌人的这个观点。
天知道我当时有多愤怒,我当时甚至想着去揍那个整天一副“全霍格沃兹我最拽”但实际虚成狗的Malfoy一顿。
虚成狗的Malfoy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等看完就把这个日记裱出去,就贴在Gryffindor寝室入口那副画上。不过他也在想,自己当时的表情有那么恶劣吗?
(四)
Draco Malfoy托着腮继续向后翻。
他发现在某些篇幅里,会有红色墨水特别标志的内容。
尤其是从1995年开始的时候,那鲜红的字迹简直满屏直戳眼球。
1995.11.21
Harry大多数时候都是和我的哥哥以及Hermione在一起的。
但今天我听他们说Harry被一个女孩表白了,就在他们回寝室的路上。Neville说那是一个漂亮的棕发女孩,但是Harry他却拒绝了,理由是他现在想要全心学习。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借口。
我可以想象那个女孩心里会有多失落,不过我也觉得我也可以确定我在这几年发现了一个小秘密是真的了。
——Harry Potter对金发的女孩总是有着特别的关注度。
也许我应该该去染个一个金色的头发试试。
“我可看不出来Potter喜欢金发的人。”
Draco Malfoy嘟囔着,他尽量忽略掉那些略显无聊的内容,直奔那些红色字体的内容。
1995.11.28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神经错乱了,我甚至开始嫉妒起那个可恶的Malfoy了。
就在今天下课的时候,我看见了Harry抱着书站在石柱子下面,看起来像是在等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我特地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但是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我却发现harry在望着一个方向发呆,然后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噢梅林。
霍格沃兹的金发女孩们是都全没了吗。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一个坐在树上大笑的Draco Malfoy。
Draco Malfoy觉得这很荒谬,Harry Potter在望着他发呆?
他怎么就没发现?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被变成了一直白鼬,而Harry Potter则是看着他笑得停不下来。
那实在是太蠢了。
1996.2.1
我和妈妈说我要把头发染成金色,但她根本不同意我这么做。
……
1996.12.25
今年的圣诞舞会还是那么的盛大,我看见Harry还穿着那一身黑色的礼服,那可真迷人。我尝试着去邀请他与我一起去跳舞,但他还是委婉的拒绝了我…
我又想起了去年那个拒绝Harry邀请的cho。
而且她人现在就站在旁边,穿得还挺漂亮的,梅林都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我总不能忘记Ron对我说当年Harry被他拒绝后,就和他一起无所事事地看着过往女孩们的大腿...
所以我现在尽量的插在他们两个之间,毕竟我可不希望Harry再重蹈覆辙的去邀请这个亚裔女孩一同跳舞。但庆幸的是但他并没有,他就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到他在等待一个金发女孩的降临。
这真的太糟糕了。
但最后令我没有想到的是,Harry竟然会接受那个Draco Malfoy的邀请。虽然他是个金发,但他可是个男孩啊。
1996.12.26
我今天问了Harry为什么会答应和Malfoy跳舞,但他就好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原由。后来hermione他们在另一边走廊喊着Harry的名字,然后他就好像是获救了一般,匆匆忙忙的走开了。
奇怪的Harry。
Draco Malfoy的心突得一跳,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肆无忌惮拨开这本日记里隐藏的秘密,他又想起了那一晚Harry Potter的绿眼睛。
然后他慌乱地翻开了下一页。
1996.12.30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吓到我了。
有个女孩向哈利表白了,她有着白皙的皮肤和高挑的身材,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
当我知道的时候差点要以为哈利已经接受了,毕竟他是那么的喜欢金发。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接受。
……
1997.2.13
噢梅林!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1997.2.14
大厅里到处都是人,而且还布满了情人节的装饰。我每走一步都能发现几个情侣在这种浪漫的氛围里亲密相依,包括我的哥哥Ron与他在前不久确立好关系的Hermione。然后我注意到落单的Harry,看起来他今年依旧没有女朋友。
然后我听见有人再说Harry他其实喜欢男孩,而且喜欢的对象就是那个正在与他的女友接吻的Ron。
我在听到以后就笑得停不下来,说真的,我宁愿相信Harry喜欢Malfoy,至少对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而且在那场舞会里他注视Malfoy的眼神比看着自己哥哥的时候迷人多了。
迷人。
Draco Malfoy看着这个单词,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傻笑。
1997.2.15
我的告白被拒绝了。
Harry potter他拒绝了我。
我应该知道的,他根本不可能接受我。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除了他和我并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1997.2.18
这几天我尽可能的离Harry稍微远一些。
但我的习惯总是让我忍不住的看向Harry的方向。
尤其是在这几天我发现Harry在great hall里的时候总是出神地望着Slytherin那边,但Slytherin那并没有什么迷人的金发女孩不是吗?
然后就在今天,我正在悠闲地切着午餐肉,突然我听见Slytherin那边传来Pansy尖锐的声音,我发现Pansy就那样大大咧咧地坐在Malfoy的旁边,甚至连肩膀和头都靠在了Malfoy的身上,真的太大胆了,Slytherin都这么开放吗?
我不禁想象如果我这样对Harry做的话他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所以我朝着Harry那边看了过去,但我却发现他叉子上的食物掉了下去,而他就像是僵住了般的坐在位置上,机械地吃着面包。
在后面我离开的时候我发现,Harry他甚至都没有喝他最爱的南瓜汁——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存在的,谁都知道他有多爱这玩意。
1997.4.3
我觉得Harry最害怕的东西有三样:食死徒的老大,snape教授请他喝茶的时候。以及最近刚刚出现的——Draco Malfoy。
原因就是我最近总是看见Harry看见那个Slytherin后直接掉头就跑,头也不回。
所以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
1997.7.31
Harry选择在我们家度过的生日。
我们为他准备了很多,包括Fred和 George偷偷找来的火焰威士忌,那是一种后劲很大的酒,所以在后面的时间里,Harry都是以醉醺醺的状态度过的,我甚至成功的邀请了他和我跳了一支舞,虽然这支舞跳到一半的时候,Harry就醉倒在我的身上。
大家都在哄笑,我拒绝了哥哥们的帮助,自己搀扶Harry到沙发上休息,然后我突然听到他嘟囔了什么,听起来像是D开头的名字,会是谁呢?Diana?Daisy?Danna?
Draco Malfoy觉得他应该这些D开头的名字里填上一个自己的名字,但事实上他的确也这么做了,他希望明天拿到这本日记的主人,在日后看到“Draco”这个词的时候,能睁开自己的眼睛好好想想,这些都在昭示着什么。
除了“Harry potter其实喜欢他”这个解释以外,还能有什么。
Draco Malfoy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漂浮着的,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像一个傻子一般笑出来。
天已经渐渐开始亮了,他觉得眼睛在发酸,他想他会有很多的事情会在今天完成。
(五)
Harry很佩服自己能够瞒住“Harry potter其实喜欢Draco Malfoy”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但是每次当他看见Pansy那个狮子头女孩和Draco Malfoy打闹的时候,他都必须得忍耐着,天知道他到底多想冲上前把他们分开。
尤其是昨天在Flourishi and Blotts里的时候,他早就发现Draco Malfoy在一直看着自己了,但他又该死的不能做出任何回应。他就站在那,低着头,等待着对方的接近或者说是挑衅,他的目光一直不离那本书,但却无法分一半注意力放在那些优美的文字上。
过了很久,Harry Potter好不容易的等到他靠近的时候,他压住自己迫切的心情抬起头,却只看见Draco Malfoy撞在桌角时吃痛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但他当时必须得先扶起Ginny,然后当他看见对方要走的时候,甚至只是踌躇的憋出一句:“Malfoy..”
他突然想起了当年Sirius对他说,要是他有他父亲一半的情商,那么cho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综合可得:他就是一个切切实实的被动者。
除了Draco Malfoy主动靠近自己,他还能做出点回应以外,其他的时候,他甚至连一句单纯的“Are you ok?”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六)
第二天早晨,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Harry提着行李,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Harry看见Draco Malfoy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那金色的头发和过分苍白的皮肤总是特别的显眼,连带着他那青色的黑眼圈。
不过他看起来心情挺好?
“Malfoy!你等等!”
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显得有点焦躁的Ginny突然大喊一声,然后猛地冲向了Draco Malfoy,并且还将他拉到了一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噢梅林!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然后Harry看见了Ginny突然一脸惊讶的表情,随后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和Draco手里的那本互相交换,Harry认得那本书——一本《现代魔法史》。
所以他们交换这个做什么?
当Harry问Ginny他们发生了什么的时候,Ginny却只是牢牢地抱着那本书,有些尴尬的笑着,然后跑向了另一边。
就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沉默着。
他有些绝望。
——千万别告诉他,这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七)
下午三点,Draco来到了Hagrid小屋那。
根据Ginny日记所写,Harry Potter通常会在这个时候来溜他的雪鸮。
不远处广阔的草坪上,只有救世主和他的雪鸮在。
Draco在一步步地靠近着他们,然后他开口说。
“Potter。”
(八)
Harry喜欢在这里的时间,他总是能够一个人静静地想很多事情。
当Hedwig从他手里飞翔出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人喊了他的名字。
那声音非常的熟悉。
Harry看见那个有着浅金色头发的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着白色衬衫与墨绿色的毛衣背心,他的外面还套着一件深色的长袍,在他走过来的时候,被风微微掀起。
Draco Malfoy就这么站在他跟前,还比他硬生生的高了一个头。
天空上盘旋着的Hedwig发出鸣叫声,他看见Draco伸出自己的手臂,还对着那只漂亮的雪鸮吹了几声响亮口哨,然后出乎意料的,Hedwig抖了抖翅膀后就落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Harry沉默地看着Hedwig歪头看着自己。
真是个小叛徒。
他这么想着,然后他听见Draco说:“你是同性恋吗?Potter。”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个时候疯狂翻涌,他一语不发地倒退了几步,做足了准备离开的姿态。
但他却听见Draco Malfoy对他说。
“我并没有和Pansy在一起,Harry。”
“我喜欢男孩,自始至终。”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脸僵硬的要死。
他看见对方那双蕴含着浓郁浅灰的双眼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就像是被定在了这个草坪上,然后他听见那股带着笑意的声音滑过他的耳廓,说着他最期待的话语:“而那个人就叫Harry Potter,自始至终。”
他知道Draco Malfoy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所以他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冷静与平静,但该死的他做不到,他头脑发热的像一个愣头青一样抓着Draco的领带,来了一个热情绵长的深吻。
在结束之后,他喘息地靠在Draco的肩膀上说。
“那希望你没有等太久。”
—END—
Ginny的小日记:
1997.8.2
用脚趾头想,我都能猜到那本日记就在Draco Malfoy那里。
我几乎可以想象,那个slytherin会怎么样的嘲笑我。
又或者他会把那个日记直接裱在Gryffindor 的寝室入口那,供万人欣赏。
所以当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就早早的蹲点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那,等待着那个讨厌的Slytherin的出现。
但令我惊讶的是,对方很直接的把日记交给了我,还答应不告诉其他人。
这可真荒谬。
而他更是在离开的时候,十分友善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谢谢。
所以,他这是吃错药了吗?
【opb】团宠想恋爱怎么那么难
霸天虎团宠大黄蜂和汽车人领袖的艰难恋爱(?),全员智障沙雕小甜饼,主要是tfp背景,混了点别的比如mov里擎天柱的火焰涂漆(火焰涂漆真的很帅),路障单恋大黄蜂有(tfp有路障的设子很酷的),有一点威红,一点bdko,一点双波,一句话飞茜,一句话通烟(所以没打tag)
———————————————————————————
对于霸天虎的杂兵们而言,大黄蜂简直就是个天使,一方面是因为他十分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也不打骂手下,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长官们都很宠爱这个活泼的小家伙,是的,宠爱,说他是霸天虎的团宠也不为过。他总...
霸天虎团宠大黄蜂和汽车人领袖的艰难恋爱(?),全员智障沙雕小甜饼,主要是tfp背景,混了点别的比如mov里擎天柱的火焰涂漆(火焰涂漆真的很帅),路障单恋大黄蜂有(tfp有路障的设子很酷的),有一点威红,一点bdko,一点双波,一句话飞茜,一句话通烟(所以没打tag)
———————————————————————————
对于霸天虎的杂兵们而言,大黄蜂简直就是个天使,一方面是因为他十分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也不打骂手下,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长官们都很宠爱这个活泼的小家伙,是的,宠爱,说他是霸天虎的团宠也不为过。他总是那么乐观积极,只要看见他就会被他的快乐所感染,一旦长官们发怒,小兵们都会祈祷大黄蜂的出现,他三言两语就能让长官心花怒放,怒气什么的全都烟消云散,就连声波有时都会打出一个“:D”作为回应。
大黄蜂的涂装以黑色为主,哑光的黑漆搭配点缀的黄色,又酷又飒,谁不喜欢酷酷的小可爱呢?红蜘蛛手下的杂兵一边挨骂一边想。
然而,大家的心肝小宝贝,大黄蜂,走丢了。
报应号,指挥大厅
“火种探测器找不到他,声波在网络上发布的寻车启示也没有结果………”红蜘蛛不耐烦地汇报到,三天里他已经将这句话重复了无数次了。
“继续找!”威震天在指挥大厅里来回踱步。
红蜘蛛顿了一下“你得承认,他肯定是走错了环路桥落入了汽车人手中。”
三天前。
大黄蜂和路障日常外出侦查,路遇警车一行人,战斗一触即发,最终也没分出什么胜负,两方都打开了环路桥,然后大黄蜂就没再回来。当事人路障差点一炮轰死自己,当然,别人在他之前开炮了,今天他刚从医疗室出来,击倒连漆都没给他补。
汽车人基地。
不速之客已经在基地呆了三天了,救护车甚至已经产生了他是汽车人的错觉,看着大黄蜂和杰克他们愉快的聊天,和烟幕互相打趣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违和感,好像一切就该是这样。
“所以有个虎子错把警车当成了路障然后走错环路桥这个事是真的?”千斤顶在视频通讯里笑得不能自已“我下午就到了,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虎子能做出这么沙雕的事!”
“那你是没机会了,擎天柱准备一会儿就把他放了。”救护车摆弄着装置回复到。
“哈?放了?”千斤顶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对,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擎天柱的秉性,再者,他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他根本不像是个霸天虎,而且从未参与过什么黑暗的阴谋,真是不可思议,他拒绝透露一丝情报,但也保证不会泄露我们的情报。 ”救护车耸了耸肩,说实话,他对这个年轻的小机子挺有好感的,他会是一个好的汽车人战士的,可惜他加入了霸天虎。
“你们怎么那么肯定他不会……………”千斤顶的话被画外音打断了。
“你真的好帅啊!擎天柱!而且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领袖,我一直都这么想的!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你有火伴吗!我可以追求你吗!?”大黄蜂兴奋的说着,仿佛他不是个俘虏而是擎天柱的一个普通小粉丝。
“咳,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汽车人吗?”擎天柱感觉自己的面甲不断的升温,一向正经严肃的他哪被身边的机子这么简单直接的问过,他感觉自己火种仓的零件在疯狂乱跑,不得不说,他对这个年轻的小战士有着特殊的好感,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快乐的笑着,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阳光,让他少有的完全放松下来。
“啊?加入汽车人的话,威震天大哥会伤心的。”他犹豫了一下说到“所以我可以追你吗?”他抬头望着高大的汽车人领袖,蔚蓝的光学镜透彻而明亮,闪的擎天柱有些恍惚。
“可…………”擎天柱差点就脱口而出答应下来,他急忙闭上了嘴,假装刚刚不是他发出了声音,在神子暧昧的眼神注视下,他低头解开了大黄蜂手上的束缚。救护车随即打开了环路桥。
“你可以走了。”擎天柱故作镇定的说。
“好吧,认识你们很开心,真希望我们不是敌人。”大黄蜂活动了一下双手,有些失落的说着向绿色的光旋走去。
“等等!”擎天柱突然出声阻止,救护车诧异地回头看他。
大黄蜂也有些惊讶的转过身来,看着他疑惑的模样,擎天柱顿时有些后悔了。
“明黄色………”他吞吞吐吐地说“明黄色可能更适合你。”
大黄蜂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了!”他大声回到,然后十分雀跃地跑进了光旋。
“哇哦。”神子感叹到“铁柱也有开窍的一天啊。”
“我现在相信他不会泄露我们的情报了。”目睹了一切的千斤顶强忍着笑说到“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我们的领袖在同一张充电床上充……”为了擎天柱的面甲还能挂的住,救护车及时掐断了通讯。
在侦测到大黄蜂火种的瞬间,报应号的环路桥就在他身边打开了。路障第一个冲了出来,抓住大黄蜂的肩甲急切地询问到“有没有受伤?汽车人对你做什么了吗?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不说话?那帮炉渣对你的发声器做了什么吗?”
大黄蜂抬手捂住了路障喋喋不休的嘴,“我没事我没事,他们没对我做什么。”他的声音小了下去,有些羞涩地说“我只是……恋爱了啦~”
刚收住开心的表情故作威严走出环路桥的威震天:“哈?”
听说大黄蜂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整个报应号洋溢着快乐的气息,有些小兵偷偷聚在指挥大厅附近想看看情况,结果被威震天的一声怒吼吓得做鸟兽散。
“是哪个炉渣!”他咆哮到。
“是警车吗?所以你跟错人了?同样都是警车我哪点不如他了?!”路障摇晃着大黄蜂愤怒中带着一丝委屈。
“不,不是警车。”大黄蜂有些茫然,路障刚松了一口气就被黑寡妇推到了一旁。
“是阿尔茜吗?她是挺不错的,但是!”她急切地说到。
“但是阿尔茜喜欢飞过山!”红蜘蛛接到。
“不是她。”大黄蜂挠了挠头,大家的反应有些太过激烈了,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不会是隔板吧?他喜欢那个人类女孩。”一向少话的打击忍不住说到。
“Oh!Come!怎么可能!不会是救护车吧,他哪吸引你了!?而且他跟那个炸弹客肯定有一腿!”击倒给了打击一肘击。
大黄蜂摇了摇头“都不是。”
“铁皮?横炮?烟幕?爵士?通天晓?”路障又挤回大黄蜂身前,像报幕一样说出一大串名字。
“都不是。”大黄蜂摆了摆手。
“都闭嘴!”威震天吼了一声推开挤作一团的手下走到大黄蜂的面前强压怒火问道“那是谁?人类吗?”
“其实………是擎天柱啦。”大黄蜂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
刚还在七嘴八舌讨论的众人一瞬间都安静下来了,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就连一直站在一旁的声波都在屏幕上打出了三个问号和三个感叹号。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如此滑稽的模样,大黄蜂忍不住笑出了声。
“擎天柱?”威震天气的发抖“声波!击倒!去给他做个全身检查!那帮炉渣肯定对他做了什么!”
“对对对,肯定有问题!”击倒附和着抓住大黄蜂的手臂快步走了出去。
汽车人基地
擎天柱从刚才环路桥关闭之后就坐在一边看起了文件看起来认真又冷静,如果他的文件没有拿反的话,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我听神子说你恋爱了。”杰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拍了拍擎天柱的脚。
“你怎么知道!”擎天柱惊的跳了起来差点一头撞在屋顶上“不,我是说,我没有。”他连忙解释道。
“这没什么擎天柱,恋爱是很正常的。”杰克说道“虽然他是个虎子。”
“但他很可爱啊!”神子插嘴道“不是什么坏人。”
“就是这样。”杰克摊了摊手“这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我不同意!”威震天的吼声在整个报应号上回荡“他哪点好了!你喜欢上他哪一点了!因为他个子大!?大型机没一个好东西!”他已经气到口不择言了。开玩笑!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机子怎么能便宜了死对头。
“为什么啊?你看他的火焰涂漆多帅啊!”大黄蜂为擎天柱愤愤不平地说。
还想说什么的威震天明显被噎了一下“火焰涂漆?!”他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多帅啊!”大黄蜂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威震天沉默了几秒“击倒!你准备一下!报应号全员都给我换上火焰涂装!”
“您三思啊!!!”击倒吓得差点没当场跪下。
“你气傻了吧!铁桶头!汽车人看见你身上的火焰涂漆不得笑死啊!?”红蜘蛛气得跳脚。
威震天稍微冷静了一点点,但他明显还是十分不冷静,他甚至没有纠结红蜘蛛刚刚喊他铁桶头。“好吧,除了我。”他环顾四周看到声波的面板上打出了一个“:(”。
“再····再加上声波。”他妥协到。
“那我?”击倒期待地问。
“你什么你?!全都给我换上!”他恶狠狠地说。
击倒和打击连轴转了好几天才给所有的士兵涂了新漆,连每日挖矿的小兵一个不剩全都涂了,自从听说是大黄蜂喜欢擎天柱的火焰涂漆才有了这一次匪夷所思的行动后,原本有些抗拒的小兵一个比一个积极争先恐后地排队等涂漆,开玩笑,自家的小宝贝怎么能被别人拐跑?!
几天后。
两帮人又在某挖矿现场相遇了,看着对面一片火红,隔板和阿尔茜愣在了原地。
“我中什么病毒了吗?为什么我看到所有的霸天虎都涂的火焰花纹?”隔板喃喃自语道“感觉像擎天柱的后援会一样。”
“我也看到了····这是什么新型战术吗?”阿尔茜迷惑地说。
“别问。”击倒一脸生无可恋。“问就是爱得深沉。”
打击刚给击倒抛了光,两人正在亲热的时候,医疗室门口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击倒?能给我换个新涂装吗?”
此时打击正把击倒压在桌子上亲,击倒揽着打击的脖子,双腿夹着打击的腰,打击双手扣着他的底盘,听到声音两人都扭过头来看向大黄蜂。大黄蜂的面甲飞速升温感觉都要冒热气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你们继续!我明天再来!”大黄蜂缩了回去飞速跑开了。
打击“······这样算带坏小孩子吗?”
击倒“······他都恋爱了,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既然他走了,锁上门我们继续吧~💕💕”
大黄蜂离开医疗室后漫无目的地在报应号上闲逛,从他回来后威震天就没再让他出过任务,连击倒晚上溜出去赛车都不带他了。想起击倒,刚刚医疗室的画面又浮上眼前,他感觉自己的火种仓的零件在仓内乱跑,这就是大人的恋爱吗?他突然向往起来。
他神游天外的走着迎面撞上了红蜘蛛,红蜘蛛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你怎么搞的!想什么呢都不看路?!”红蜘蛛恼火极了,自从铁桶头得知大黄蜂喜欢上擎天柱之后整个机都跟疯了一样,要不是声波拦着,他早就出去炸个什么东西引擎天柱出来大战三百回合了,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做了几次。全员火焰涂漆已经够丢人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没夺权成功霸天虎的脸面就掉完了。
“啊?我就是在想机型差距那么大对接不会很痛苦吗?就像你和威震天大哥一样。”
“才不会,和铁桶头对接爽死·····等等?!我跟他才没有!!!”红蜘蛛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随即发现不对急得大喊起来。
“是是····知道了。”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啊,而,而且说不定哪天就和擎天柱······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啦!”他笑着跑开了。
看完这一段录像,整个指挥室陷入可怕的寂静。
“可,可恶!我果然还是换上火焰涂装·····”威震天神智不清地说。
“你想都别想!”红蜘蛛尖叫起来。
“声波!开环路桥!让打击去和震荡波一起跟巨狰狞玩去!”他吼道。
“别···别吧!”击倒紧紧拽着打击的胳膊“求您了·····小蜂还等着我们给他换新涂装·····”
威震天看了一眼声波,声波点了点头。“行吧···下次谁再在充电床以外搞这些事,全都给我去挖矿!”他愤怒地捶起了墙。
“他现在去哪了?”
“跟路障去油吧了。”
“我怕他偷溜去地球找擎天柱。”威震天有些无力地扶着额头“让路障将功补过一直跟着他,哦对了,黑寡妇,一会儿去吧大黄蜂的卧室给炸了。”
“什么?”黑寡妇愣住了,铁桶头终于疯了吗?
“让他去路障屋睡去,别让他晚上跑了,就算便宜路障那小子也不能便宜了擎天柱那个炉渣!”威震天咬牙切齿地转来转去。
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起来。
“怎么了?”威震天的金属眉毛扭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大黄蜂看一眼路障的屋子就真的会跑路了。”黑寡妇冷笑道。
声波调出了几张图放到了大屏幕上。只见路障屋中一片黑黄,威震天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出声问到“柜子上那是什么·····”
“My lord,是手办·····”击倒回道。
“我知道是手办····哪来的?”威震天追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呃·····这个是·····”击倒不敢说了。
“是击倒的主意!这些是他出的盲盒之类的周边!”红蜘蛛毫不犹豫地把击倒给卖了。
“哈?!是你要求弄的好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靠这个收买人心方便你开黑枪!”击倒大声回道。
“床上的被单、抱枕都是你们弄的?”威震天的声音压低了。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威震天又一次沉默了。
“黑寡妇,去炸路障的屋,还有,一个小时之内我要全套的手办出现在我的屋里!”
“全套!?”红蜘蛛尖声道“你屋里放满了你那该死的小马周边!哪还有地方放这些!”
“我不管!睡得下你就放得下!一个小时之内没弄齐你明天就别想出医疗室了!”
当夜,路障躺在大黄蜂屋里的地上流下了幸福的清洗液,躺在地上怎么了,不会四舍五入一下吗?不就是一屋子手办吗?太值了!
第二天
大黄蜂走进了医疗室,击倒正在桌前打瞌睡。
“啊,来了。”他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拿起桌上的一大摞色卡“来选一下吧,暖色500种,冷色500,这几十种是哑光的·····”
“不用选了····”大黄蜂摆摆手“我想换黄色,明黄色。”
几个小时后。
击倒满意地看着大黄蜂从车型变回原型“明黄色为主,黑色赛车花纹···非常完美!很适合你。你是怎么想到要换成黄色主调的?”
大黄蜂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湛蓝的光学镜闪闪发光。“不是我想的,是擎天柱说的!”
“哦~那他审美挺····等等!?谁!”
“擎天柱啊!”大黄蜂无辜地眨着光学镜“他说明黄色更适合我!谢啦!”说完他开心地跑了出去,留下击倒在身后大喊“你给我回来!换回黑色!”
看着黄色的小蜜蜂消失在拐角处,击倒颓废地扶着墙对打击说“收拾一下吧,我估计咱俩都得去喂巨狰狞了。”
“大黄蜂换了新涂装,特别好看!”这条信息在霸天虎内部网络刷屏了,不断有小兵上传大黄蜂各个角度的照片,没见到本尊的小兵一片哭天抢地,这个消息迅速传到了威震天的接收器里。
威震天:“小孩子怎么可以涂那么艳的颜色!声波!把他给我找来!”
几分钟后,大黄蜂不明所以地站在指挥大厅里,身边围了一圈机子。
“为什么换黄色?这对侦察兵来说有点太高调了。”威震天抱着手臂站在最中间。
“哎?因为····”大黄蜂刚想说擎天柱就看见击倒疯狂摇头摆手。
“因为很好看啊。”大黄蜂歪了歪头,明亮的光学镜注视着威震天“你不喜欢吗?”
威震天的逻辑模块陷入一片空白。
“好,好吧,没什么事了,你也好久没出门了,跟着路障出去跑跑吧。早点回来。”他扭过头去低声说。
“好耶!”大黄蜂兴奋的跳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在报应号上呆着哪也不许去都快把他憋死了。
大黄蜂走后,威震天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他现在就像一朵向日葵那么明亮。”他捂着脸感叹道。
“向日葵?明明更像小雏菊!”红蜘蛛质疑到,自从发现威震天因为气昏了头而很少注意自己的言行后,他就有些得寸进尺地在威震天的理智边缘上疯狂试探。
“我说像向日葵就像向日葵!击倒!”威震天大声反驳道,吓得红蜘蛛往后缩了一下。
“在·····在!”击倒战战兢兢地回到。
“去给所有侦察兵都换上黄色涂装!”
“啊?为什么啊?”
“方便隐藏。”威震天十分淡定地说道。
昨天刚回报应号汇报工作的震荡波脱口而出“这不符合逻辑。”
“逻辑?”黑寡妇嗤笑一声“昨天晚上在油吧里喝了高纯的声波骑在你身上强吻你的独眼的时候,你怎么不在乎你的逻辑了?”
“谁?喝高纯?强吻?”击倒难以置信地说“这几个词跟声波有一点关系吗?”
“怎么回事?”威震天凌厉的眼神锁定在一向冷漠禁欲的情报官身上。
“孩子长大了,欣慰。”声波难得开口了。
“这符合逻辑。”震荡波点了点头。
“这一点也不符合逻辑!!”击倒在芯中呐喊道。
而威震天只是点了点头,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沧桑。
“孩子长大了。”他重复了一遍。
“说起来,最近几天巡逻都没见到那个虎子啊。”烟幕一边和拉夫打着游戏一边说“我跟他还挺合得来的,霸天虎不会严惩他吧?毕竟他有可能泄露了霸天虎的机密,而且威震天可没有擎天柱那么温和····”他话音未落,只听旁边一声巨响,吓得他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擎天柱有些尴尬地蹲下身去拾起刚刚失手掉落的文件。
“这几天遇见的虎子全都换上了和擎天柱一样的火焰涂漆····”阿尔茜开始转移话题。
“是的,福勒特工昨天还来电话质问我们是不是隐报人口。”救护车接道。
“难道他们发现了火焰涂装是擎天柱的力量源泉这个机密?!”千斤顶严肃地问。
“什么?!真的吗?”烟幕大喊起来“火焰涂装这么厉害的吗?”
“当然是假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千斤顶狂笑起来,救护车不耐烦地给了他一扳手,千斤顶捂着头雕委屈巴巴。
深夜,换上了火焰涂漆开心的偷溜出基地的烟幕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自由的驰骋,不知不觉一辆红色阿斯顿马丁跑车跟在了他的身后。
“哟,这不是汽车人小鬼嘛?”击倒笑了笑“意外收获,刚好我们的小可爱有点事想问你们。”
烟幕芯说不妙只得开足了马力飞驰,两辆跑车在黑夜里展开了一场拉力赛,突然一辆明黄的科迈罗从拐角处飞出一个漂移横挡住了去路。烟幕刹车不及,只得变形从科迈罗的头上越了过去勉强刹住。科迈罗和阿斯顿马丁也都变回原型。
“是你?”烟幕看着换上明黄色的大黄蜂有些吃惊地说道。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大黄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关于擎天柱的吗?”烟幕问着偷偷向基地发出了求助信号。
“啊,嗯··是的。”大黄蜂有些扭捏的小声说。
“快问吧,别害羞了,问完我好送他回火种源。”击倒挥舞着手中的能量晶叉戟说道。
“他最近好吗?”
“挺····挺好的。”就是提起有关你的话题有些激动而已。烟幕芯想。
“那···那你能把这些交给他吗?”大黄蜂拿出了一叠数据板。
“这是什么?你可没说要给擎天柱送东西啊。”击倒问到“而且要是威震天知道了,我真的要和打击一起去喂巨狰狞了·····”击倒小声嘀咕道。
“这个···这个是!”大黄蜂鼓起勇气大声说着,这时汽车人的环路桥在烟幕身后开启了。
“这是我写给擎天柱的情书!”
全副武装刚走出环路桥的擎天柱僵在了原地,身后冲出来的隔板直接撞在他的后背上发出一声巨响。
在场的众人十分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哈哈哈哈,今天的月亮真圆啊。”烟幕指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说。
“是啊是啊,要不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们就溜出来赛个车。”击倒说。
擎天柱和大黄蜂手足无措地对视着,最终大黄蜂举起了数据板挡住了自己的面甲。
“新漆很好看。”擎天柱小声说。
“那可不,我刷的漆十分完美!”击倒得意地说“你看他现在就像一朵向日葵那么温暖。”
“是很像。”擎天柱在芯里附和道。
大黄蜂上前几步将数据板塞进了擎天柱的手里,擎天柱抱着一摞的数据板不知所措,隔板在他身后捂住了自己的光学镜。“我就不该来。”他芯想。
“还有这个·····”大黄蜂拿出了一个小东西,那是一个小巧的蜜蜂挂件。“我自己做的。”他将小蜜蜂放在数据板上,然后迅速变形飞驰而去,击倒看了一眼窘迫的擎天柱急忙追了上去。
“看来他说追你不是开玩笑····”隔板看着那一大摞数据板说道。
“咔哒”一声,擎天柱的面罩启动了。
第二天会议室,擎天柱罕见的打起了瞌睡。
“他一夜看完了那么多数据板?”烟幕小声问隔板。
“我觉得他不仅看完了·····还写了回信···”隔板小声回答。
几日后,擎天柱一行人与护送能量矿的路障狭路相逢。混战中路障看见擎天柱胸前透明玻璃挡板后挂着的小蜜蜂大声嘲笑道“想不到汽车人的首领竟然喜欢这种小东西,你丢不丢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擎天柱举起能量炮说“大黄蜂做的,你有吗。”
路障噎了一下不甘示弱地喊道“我还和他在一个屋充电呢!你有吗!”
“咔哒”一声,擎天柱的面罩启动了,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害羞了。
面罩一戴,谁也不爱.jpg
······
击倒看着躺在医疗室奄奄一息的路障无奈地说“你何苦呢?”
路障虚弱地说“能看他吃瘪,值了。”
之后两人就一直通过数据板情书联系,可怜了击倒和烟幕每天都要背着一大摞数据板去,又背着一摞回来,还要保守秘密,烟幕觉得通天晓的死亡凝视越来越恐怖了,而击倒不止一次抱怨过打击因为自己天天晚上往外跑都有些神经质了,拆卸都没以前温柔了,虽然他挺乐在其中的。
这种青涩的恋爱关系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擎天柱的房间都快被数据板堆满了,直到一次意外的发生。
威震天终于发现了大黄蜂屋里藏着的几千封情书并为此大发雷霆,威震天用他尖锐的手指在信使击倒锃亮的红漆上画了100只彩虹小马,医官持续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报应号上整整三个小时。然后大黄蜂就被禁足了,但是当天晚上他就打晕了包括路障在内的二十几个看守离家出走了。
大黄蜂与烟幕在平时约定的地点会面了,得知大黄蜂离家出走的理由后烟幕拍着胸甲拿自己和长官在谈恋爱为例证明汽车人绝对遵循恋爱自由原则。而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铺天盖地的电击网从天而降,奇怪的仪器干扰了正常通讯,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类提着冰冻喷雾冲了上来。是机械党!
原来击倒和烟幕的经常会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后他们选择在今夜出手,塞拉斯看着两个机子动弹不得,满意的邪笑起来。
威震天发现小家伙离家出走后,盛怒之下他激活了一条封锁很久的与擎天柱的通讯线路然后用尽毕生所学的各种脏话打了一个友好的招呼并列举了将近一百条他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的各种理由,上至立场不同三观不合下至毫无根据的个人相面,以及一个小时内不交出大黄蜂将要付出的代价。
不一会儿擎天柱回到“大黄蜂没来汽车人基地,烟幕也联系不上了,一定出事了,交换信件地点见,面谈。”
威震天不由分说将刚涂了一半漆的击倒拖了出来让他带路,两帮人以最快的速度在约定地点会面。
现场一片狼籍,金属摩擦的痕迹和废弃的喷雾罐到处都是。
“机械党。”擎天柱沉声说,面罩之下看不出喜怒。
“又是那群混蛋,打击的仇我还没报呢!”击倒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小马了,漆可以再涂,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声波查到他们的落脚点了。”威震天强压怒火说道“开环路桥!”
“赛博坦人····”擎天柱说。
“Roll Out!”威震天大喊一声冲进了环路桥。
“他刚说什么······”隔板难以置信地问。
红蜘蛛捂住了脸。“别问,问就是爱得深沉。”
机械党的防御在暴怒的两位首领面前不堪一击,威震天发誓他听见擎天柱一边开炮一边小声地冒出一大串脏话其数量之庞大用词之高级让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汽车人会对人类手下留情,但霸天虎不会,汽车人们虽然内心有点过意不去但不得不说这群人真是咎由自取。
阿尔茜放出了大黄蜂和烟幕,两个年轻的机子有些地方还没解冻只得互相搀扶着走出机械党的基地。消灭完敌人的威震天和擎天柱迎了上来。大黄蜂脚步一顿,立刻甩开烟幕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留下烟幕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大黄蜂张开了双臂,蔚蓝的光学镜闪闪发光,威震天得意得张开双手然后看着大黄蜂扑进了擎天柱的怀里。
威震天“·······他渣的为什么?!”
大黄蜂双手扶着擎天柱的肩甲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抱歉,让你受苦了。”擎天柱解除了面罩,不同于大黄蜂的深蓝色光学镜温暖而又深沉。
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旁的隔板捂住了烟幕的光学镜,动弹不得的烟幕发出不满的嘟囔。
然后一只银灰色的铁手横插入两人之间,威震天将大黄蜂从擎天柱身上扯下来推给击倒,大黄蜂不满地发出一声蜂鸣然后才注意到击倒浑身画满了小马。“你身上的小马·····”击倒冷酷地捂住了他的嘴。
“我们得谈谈。”威震天咬牙切齿地说着拽着擎天柱走到一边。
“你是真芯喜欢他吗?”他抱着机械臂问到。
擎天柱刚想开口,威震天就抡起了拳头“好啊!竟然不秒答!?你根本就不爱他是不是!你这个渣机!炉渣!”
“我真芯的!”擎天柱抵住威震天的拳头说道。
“他还是个孩子!他刚成年!刚成年!你他渣的老牛吃嫩草!!”
“能不能暂时停战好好说话····”擎天柱看着怒火中烧的老对头说道,
“停战?你看准了他在霸天虎的地位才下手的是不是!?好啊!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就是利用他单纯!你这炉渣!”威震天举起了炮似乎随时准备将老对头送回火种源。
“你到底想怎样·····”擎天柱无奈地亮出了武器。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威震天终于冷静下来收起了武器。
“他根本就不适合呆在霸天虎。”他压低了声音显然不想让在一旁探头缩脑十分好奇的大黄蜂听见
“他虽然机敏狡黠是个优秀的战士,但是他过于善良和正义,他绝不是个优秀的霸天虎。像他这样的机子实在太少见了,积极、活泼充满活力,他总是能让人感到快乐,放松。”威震天感叹道但随即沉下脸来。
“但是霸天虎不需要这些软弱的东西,我们无法做到让他远离所谓的黑暗面,他总是和我政见不合,他之所以没有离开只是因为在乎我们的心情罢了,他加入霸天虎就是一个错误。”
威震天又回头看了看大黄蜂“也许就这么让他脱离霸天虎也不是什么坏事。”
擎天柱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厢沉默半晌。
“一周回来一次,暂时停战,火种结合仪式在报应号举办!”威震天咬了咬牙说道。
“我会对他好的。”擎天柱承诺到。
“所以他现在可以亲我了吗?”大黄蜂期待的问。
在威震天的咆哮声中,擎天柱再一次抱起了大黄蜂,只是这回隔板忘了挡住烟幕的光学镜。
【bdko】择偶准则
*被idw伤透了心而来的自我救赎
*idw背景的bdko。甜都他渣甜死你。【bushi
*他们属于idw。故事属于我。
击倒为什么会看上打击,这大概是极速星上最大的未解之谜。
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普神并不是完全公平的。他总会对某些机子格外青睐有加,而击倒,他就是个中最最最典型的代表。极速星人生来就带了一身罕见的漂亮红漆,外观哪怕放之整个塞伯坦也是少见;更...
*被idw伤透了心而来的自我救赎
*idw背景的bdko。甜都他渣甜死你。【bushi
*他们属于idw。故事属于我。
击倒为什么会看上打击,这大概是极速星上最大的未解之谜。
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普神并不是完全公平的。他总会对某些机子格外青睐有加,而击倒,他就是个中最最最典型的代表。极速星人生来就带了一身罕见的漂亮红漆,外观哪怕放之整个塞伯坦也是少见;更难得的是他可怕的天赋——如果说能跟得上城市速度的就已经是高手,那曾经在外面跟着跑了一天一夜的击倒就更是传奇——他被拉上来时神色甚至尚且自若,还要求给他被熏黑的漆重新上个色。
总而言之,击倒,极速星人的传奇,他们的骄傲,就宛如一团亮红色的火焰恣意地燃烧着。他也许就是他们星球的代表:狂放热烈,从来不会停下脚步。
也许没有人能配得上这样的机子。就连击倒自己也这么认为。
“我活得很好,也不需要别人来拖累我,好吗?如果真的必须给我来一个的话,起码那个人得跟我跑得一样快。”
真是礼貌的回绝啊。这话传出去后大家都议论纷纷。
的确,谁能追得上击倒呢,他那么出色又骄傲。简直拥有一切让他自诩完美的资本啊。
在被过分热情的人们拉进油吧时击倒就觉得大事不好——他挺能喝,但绝不是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击倒恨恨地干了一杯高纯。他的脑袋已经有点晕了,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他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不是每个人都服气他在极速星的地位,也不是没发生过过有人在他喝醉了之后把他丢出城市——那次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拼了命地联系上月娇让她开门才没让自己被火焰烤成一堆面目不清的焦炭。
但年轻机子到底是心气旺盛,没撑住对方几句激将,击倒还是放飞自我吨吨吨吨倒空了几瓶最大容量的高纯,开始兴高采烈地欢呼“把帐全算在议会头上!我们使劲儿喝!”
然而可惜的是连这句话说都没来得及说完,极速星人就重心一歪往地上磕去——但并没有想象中的硬邦邦地面。他只是一头栽倒在旁边机子的身上,被对方结实的机甲撞得光学镜一阵发黑。
“呃……我猜你不适合喝下去了。”
身边的人罕见的好脾气,他耐心地把喝晕了的机子扶正,然后无可奈何地看他又倚过来。
“你说得对!我——我不应该再喝了,我们去赛车吧!”
“等等!你现在连路都看不清还赛车?……嘿醒醒,你得回去。”
“你说得对,……那你有什么好建议?”红机子好像根本就没听他的后半句,反而饶有兴趣地敲着他的胸甲,仰头冲他傻笑。
……这机子也有点太好看了吧。
打击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他很少来油吧,只是偶尔过来喝一杯放松一下,也绝不会喝醉。他见了太多喝多了发疯的机,但眼前这个却有点不一样。
如果是在平时遇到这样的人,打击一定第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个傲慢自大的混蛋,亮眼的红漆上扬的语气,他对这样的家伙避之不及。但现在不一样。这个人似乎并没恶意,而且他看见了他是被强拉进来的,对这里一定不太了解。
打击为自己过分老好人的性子绝望地叹了口气。他弯腰又一次耐心地询问了一次身边的机子,“你住在哪儿?我可以送你回去。”
击倒极其缓慢地转了转光学镜。他挺想逗逗这个老实得有些过头的家伙的。毕竟在这种市郊的油吧里,没人会理会别人说的什么送自己回家。
……好吧,也许这个傻大个儿不一样。
击倒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的确行动不便,出去走走会好些。如果面前这个家伙有什么差劲的念头他也有信心把他甩远。至于那个拉他进来喝酒的家伙,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城里。”
被路上的冷风一吹,击倒的迷糊劲儿就醒了一半。他终于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不熟悉的路上,而身边是一个大他一圈的陌生机子。正驾着他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咱们这是去哪儿?”击倒费劲地拍拍脑袋,但这只是让他的头更晕了些。
“你的家。”那机子老老实实地说,“你说你家在城里。再问也不说,我只好先带你回城中心。这里的路挺难走的。”
击倒扬起眉毛。他之前很少这样用两腿慢悠悠地走路。从来都是变形,哪怕喝了酒也是一样。他从来忍受不了低于三百码的的速度。
但现在他居然觉得挺好的,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家伙让他有莫名的安心感。
“这里的风景一直很好。”打击伸手指了指四周的原野。一大串起伏的丘陵缓缓铺陈开去,连绵的绿色如阶梯状呈现出来,击倒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也许是因为你太忙着竞速了。”
打击看着身边的机子攀着他的胳膊露出大大的惊喜笑容,不由得也跟着微笑起来。“我们的同胞都是如此,……没什么人愿意放慢脚步看看自己的四周。大家都太在意速度了。”
“我们可是在极速星,你难道就不追求速度吗?”击倒不满地顶了回去,但打击有些尴尬地扭过头。
“我的机体不太适合竞速。……实际上如果我不变形的话怕是连别人爬的速度都跟不上。”打击有些灰心地轻轻叹了口气。“我想我不大适合我们的价值观。”
“你很好!”击倒怒气冲冲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他还带着点儿醉气。“以前从没有人跟我提起过这些,你是第一个——”
“谢谢。”灰蓝色的机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说。……嘿!快看,塞上蝶*!”
一只斑斓的金属蝶正飞过他们的眼前。它轻柔地拍打着翅膀,丝毫不慌乱地从两个庞然大物的面前路过,一直飞向天空。
它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如果打击没有提醒他,击倒一定会直接忽略这样的小东西,一心一意盯着前方,目光都不会余出一下。但现在他看到了,小家伙身上是他从没见过的美丽花纹,它拍打翅膀的姿势优美无比,击倒看得入了神。
“天啊,你简直是不可思议。……还有多少东西你没有说出来的?”
如果要用一种颜色形容打击之前的生活,那一定是灰色。灰蒙蒙的颜色压抑低沉,就像打击从未被认可的人生。
生来就高大健壮的机子并不擅长竞速,这在极速星简直是灾难。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周遭人鄙夷的目光,也知道他们都在议论他他什么。
毕竟没有速度,在极速星和残废也没什么差别。
本就寡言的机子变得更不爱说话。迟缓的速度让他注意到了同胞们来不及注意的东西——原野,森林,甚至还有那些小到没人会在意的生物,他都把它们一一记录在存储器中,细细描摹它们的美。
他喜欢做这些,毕竟主流社会也看不上他,他也没必要费劲去迎合那个社会。所以他从没看过大家为之疯魔的竞速比赛,甚至不认识击倒,那个全星有名的机子。
他只是单纯地以为那个在油吧醉倒在他身边的家伙是某个迷路的倒霉蛋,被热情的人们拉进来之后又被遗忘。打击得承认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击倒那身亮眼的红漆。那真的艺术极了,像火焰又像霞光,蓦地便点亮了打击灰蒙蒙的天。老实的家伙就愈发坚定了要把他送回去的决定。
事实证明这决定没错。
红色的机子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傲慢任性。他对打击为他指出的每一个他精心收藏的景点都报以了足够的欢呼和赞赏,甚至不在乎打击支支吾吾承认的无法竞速的生理缺陷,这让打击感到从未有过的受尊重。
他的火种从未像现在这样腾跃欢呼。
他想自己可能是遇到了天使,或者随便哪位天神下凡。哪怕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有这么短短一会儿,那也够了。
击倒只能说他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他的火种安稳又快乐地在他的胸中燃烧,这不同于他以往的任何感受。他体会过竞速时全身电路紧绷,发动机轰鸣排气扇加速的刺激,也享受走在路上别人向他投来的羡慕眼光,但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阳光都暖了几分,头一次想要放慢脚步,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
他很安心。
这个词从击倒脑子里冒出来时吓了他一跳。此前在任何场景他都不会想到自己和这个词有什么关联。他不需要稳定只需要刺激,作为跑得最快的机子,他的身体里根本就不会装着什么安稳模块。但这份固执的认知在旁边的这个机子身上被打得粉粉碎碎——他开始依恋打击了,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这个机子身上有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魔力,他有着与他外表完全不符的细腻内心,完美中和了击倒一直以来的急躁易怒,他轻易就能把平日里骄横跋扈的极速星代表安抚得像只乖乖的猫咪,这太不寻常了。
他大概是发现了宝藏。
月娇接到击倒时,送他来的人已经变形开走了。她扶着尚有些站不稳的头儿,有些迷惑地和他一起目送那家伙离开。
“他跑得真慢,不是吗?简直像个残疾人。”女极速星人一如既往的快嘴快舌,丝毫没留情面地当着击倒的面批评道。她知道击倒和她在这方面的观点向来还挺一致。但这次她失策了。
“月娇。”击倒扶着脑袋平静地喊了助手一声。月娇疑惑地偏过脑袋。
“你要是再让我听见这样评价他,我就把你丢出城自生自灭。”
击倒花了七个太阳周期,终于找到了当时和打击一起走过的小路,也终于找到了打击。
然后他又用了三个太阳周期,让打击正式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其中需要过渡吗?
当然不需要。
他们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找到彼此似的。既然终于相遇,那没什么能让他们再分开。
那么,击倒为什么会看上打击?要知道他笨重又寡言,甚至缺乏他们极速星人最需要的特质。
“速度我一个人有还不够吗?”击倒笑眯眯地反问道。“我一个人就可以顶我们俩,还能超出标准值呢。
打击有多好你们可能谁也别想知道了。他是我的。”
“别闹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高大的机子闻言终于无奈地笑出了声。他温柔地拍了拍击倒的肩,炸毛的代表感到了肩上熟悉的重量,浑身的戾气立刻软成无害的耍赖。“这可是正式的采访……正经点,就当为了我,好吗?*”
击倒撇了撇嘴,不开心似的转过头,但光学镜还是闪起了以前从未有过,而现在总是存在的闪闪亮光。
“我以前过的挺好,这点我一直都没有否认。但你要知道,在遇到对的那个人之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活得挺好。
——感谢普神。让我遇到了打击。他让我学会慢下来,他藏着我的另一半世界,而我现在完整了。这就是理由。”
最简单的理由。
end.
*塞上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的这个生物……依稀记得它非常小,几乎会被忽略不计。但又无比美丽。我想正适合他们两人。
*“就当是为了我”:漫画原话
【嘤嘤嘤】
没想到在遍地是刀的idw里能吃的糖居然是bdko……我实名表白Scott小姐姐谢谢您把击倒加入idw的世界观!还让他们终于都在一起了呜呜呜我爱您!
击倒为什么会喜欢打击?——他们天生一对儿。其实我很想这么回答x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彼此身上更美好的、只属于他们彼此的东西。而那样正是真爱的基础。
bdko我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