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糖海啸【文案】
偏执热烈攻 x 清醒男神受
年下,强强,新员工 x 公司总裁。
像喝冰汽水一样的甜爽文,HE,热爱永远沸腾。
卫坤,“清泉系”的掌门人,最年轻的集团总裁。
任朝青处心积虑地接近,争做最好用的新员工。
他每天掐着点去公司,只为帮男神刷开电梯门。
门开了,任朝青挂着招牌的天真笑容:“早上好啊,卫总~”
门一关,敛了笑容的脸上爬满阴鸷:“他不记得我了,该怎么罚呢?”
男神高冷得很...
偏执热烈攻 x 清醒男神受
年下,强强,新员工 x 公司总裁。
像喝冰汽水一样的甜爽文,HE,热爱永远沸腾。
卫坤,“清泉系”的掌门人,最年轻的集团总裁。
任朝青处心积虑地接近,争做最好用的新员工。
他每天掐着点去公司,只为帮男神刷开电梯门。
门开了,任朝青挂着招牌的天真笑容:“早上好啊,卫总~”
门一关,敛了笑容的脸上爬满阴鸷:“他不记得我了,该怎么罚呢?”
男神高冷得很,怎么撩都不下凡。
费尽心机,只得到一句冷冷的审判:“清泉只要最优秀的人,而你不是。”
任朝青人生的第一次失败,同时收获了公司的辞退和男神的拒绝。
卫坤递给他一个U盘。
任朝青:“这是我的辞退补偿金吗?”
卫坤:“这是我的私人教学。”
卫坤想说的是:清泉只要最优秀的人,而你不是,所以我教你。
任朝青想的是:如果亵渎神明要被罪责,就让我下地狱吧。
其实卫坤不是不下凡,他只是太清醒。
他知道年轻热烈的爱,来得快也去得快,没有什么会真正地属于他,包括任朝青。
偏偏,任朝青真的玩砸了。
任朝(chao)青。
攻和受在人前都有自己的人设。
攻的人设是阳光天真的大狗勾,在占有欲催化下,逐渐露出偏执疯批的底色。
受的人设是矜持清醒的完美精英,实际上……也挺完美的,不过是另一种完美。
第7&8章 一碗热腾腾的狗粮
✓ 强势鬼畜的控制系攻 x 亲和坚韧的克制系受
“瑞玄的人是来砸场子的吗?!讽刺我们不行,泼了渊总满手的热水,他们是疯了吗?!”
回程的车上,金雅坐在七座商务车的副驾驶位上,气呼呼地说道,忍不住为自己老板鸣不平。
呃这……何屹着措辞,沉吟片刻,婉转地说道:“从结果上来看是好的,瑞玄一口答应了49亿。”
“从过程上看呢?”金雅愤愤不平地划重点,“渊总的手都被泼伤了!”
从过程上来看……何屹瞄了一眼身旁的钟坎渊,在心里说道,过程中被泼伤的那个人好像很满意。
何屹和钟坎渊......
✓ 强势鬼畜的控制系攻 x 亲和坚韧的克制系受
“瑞玄的人是来砸场子的吗?!讽刺我们不行,泼了渊总满手的热水,他们是疯了吗?!”
回程的车上,金雅坐在七座商务车的副驾驶位上,气呼呼地说道,忍不住为自己老板鸣不平。
呃这……何屹着措辞,沉吟片刻,婉转地说道:“从结果上来看是好的,瑞玄一口答应了49亿。”
“从过程上看呢?”金雅愤愤不平地划重点,“渊总的手都被泼伤了!”
从过程上来看……何屹瞄了一眼身旁的钟坎渊,在心里说道,过程中被泼伤的那个人好像很满意。
何屹和钟坎渊坐在商务车的中间位置,金雅见何屹没有反应,回头气呼呼地说道:“何总!屹哥!瑞玄简直欺人太甚!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啊?”
为什么不生气呢?
因为,何屹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
但是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家老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瑞玄的元学谦一把拉进自己怀里了!
这可是连董事长的面子都不给的渊总啊!而且初次见面直接要人坐大腿是不是过于冒昧了?!
当时的何屹满头问号,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只见整间会议室里除了他以外,瑞玄的领导们都眉头紧皱,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何屹在心里默默给瑞玄加了四字评语:人呆钱多。
很好,完美的合作伙伴。
何屹轻咳两声:“咳咳,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渊总和元学谦的互动,有点不寻常?”
金雅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确实是不寻常!超级不寻常!”
何屹在心里悄悄点头。
下一秒,他听到金雅说:“不寻常的过分!元学谦先是让我们求他,后来又威胁要用热水泼渊总脸上,就这!渊总还给他敬茶,真是太有涵养了!”
何屹:???
何屹不禁怀疑人生:怎么小丑竟是我自己吗?
何屹瞥了一眼故事的主角——渊总在干什么呢?
此时此刻,钟坎渊正用手机摄像头调整角度,对准被泼伤的手,拍了一张特写照片,上传朋友圈,附言两个字:工伤。
朋友圈发出去的下一秒,钟习薇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打到何屹手机上。
何屹接起来,打开扬声器:“喂,薇总……”
电话刚刚接通,何屹还来不及说完,钟习薇已经急得连珠炮输出:“何屹,怎么回事啊?你们今天去跟资金方谈的不顺利吗?为什么坎渊被烫伤了?去医院了吗?”
这……
何屹在脑子里快速组织着语言,思考以什么角度汇报:“谈得很顺利,瑞玄主动提出49亿投资,只是……”
“只是渊总被泼伤了,”金雅补充道,“瑞玄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他们主动提出49亿,肯定想趁火打劫!”
钟习薇追问道:“去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啊?”
呃,这个……
何屹默默在心里说道:这个问题,上车的时候他也问过,但是被渊总拒绝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元学谦提出由瑞玄出绝大部分资金,他的条件——”钟坎渊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我是他,那么我会提的条件是,“收走营业执照、所有的公章和网银。”
“学会用金钱交换权力,”钟坎渊冷脸评价道,“是我把他教得太好了。”
“什么?”金雅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您……教,是什么意思?”
钟习薇在电话里突然说道:“诶等等,瑞玄的人叫什么?我怎么听到了元学谦的名字?”
金雅愤愤地:“就是元学谦泼伤的渊总!怎么,薇总也认识他?”
“哈哈哈哈——”原本担心弟弟的钟习薇突然不紧张了,转而大笑,“元学谦泼了坎渊一手的热水?哈哈哈哈哈”
金雅:?
金雅弱弱地:“呃,薇总?”
钟习薇笑道:“泼得好!怎么不多泼点?”
钟坎渊突然冷声道:“停车。”
司机:“现在停车?”
钟坎渊:“恩。停车。”
司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前面靠边停车,钟坎渊拉开车门,干脆地下车走了。
剩下金雅瞪大眼睛:“薇、薇总,这——?渊总下车走了?!他……他去干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钟习薇笑盈盈地问道:“你知道今天会上的元学谦,是谁吗?”
金雅迷惑地问道:“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钟习薇笑道:“是我弟媳。”
金雅差点惊掉下巴:“呃——啊?什么?!”
“哦,纠正一下——”钟习薇若无其事,“是曾经的弟媳。”
“所以,你刚刚问渊总去干什么了?”钟习薇意味深长地说道,“他啊,去追老婆了。”
金雅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来——老板,不喝热水啊。
那他今天在瑞玄办公室里喝的那一大杯热茶算什么?!
算一碗热腾腾的狗粮。
哒——
此时此刻,在广南市的一处别墅里,一枚黑子落下。
别墅棋室的门开着,正对的院子里有一池锦鲤,岩石景观打造的鱼池,淅沥沥的水流从岩洞里涌出,锦鲤们悠闲地在池子里游着。
邬海川仔细地看了看棋盘,投子认输:“我输了。老板一子定胜负,高啊!实在是高!”
棋盘对面,与邬海川对弈的人,赫然是席荣集团董事长钟至荣。
“哈哈哈哈——”钟至荣哈哈大笑,“你啊!又让着我!”
“没有没有!”邬海川微笑着颔首,“是老板的棋艺又精进了。”
邬海川说着,从棋盘上一颗一颗拿起棋子,收拾起棋局来,一边收拾一边带着歉意说道:“项目预报会是我没处理好,我不应该表态的,给老板添麻烦了。”
“不怪你。是坎渊算计你,”钟至荣摆了摆手,叹道,“那小子啊,是一把好刀。”
邬海川低头收拾棋局,静静听着。
钟至荣淡道:“人类的身体很有意思。我们依靠细胞的生长,从只会啼哭的幼儿变成一个个成年人。但是,不受控制的生长,是恶性肿瘤,会要人的命。”
“当初,席荣的壮大离不开袁家,如今,袁家成了趴在席荣上面疯狂吸血的肿瘤,肠胃、手脚乃至造血的骨髓,扩散的癌细胞入侵了席荣的各个关键部门,肆意地吸取席荣的养分。”
“我要剖开席荣的心腹,把所有肿瘤都挖干净!我要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
邬海川没接话。
席荣几乎所有的元老都支持袁家,袁家暗地里没有少做中饱私囊的事,把席荣的钱揣进自己兜里。
他知道这件事,老板也知道,可是袁家和袁家的亲信把持了席荣的各个关键岗位,谁也动不了他们。
四年前,自己老板专门把钟坎渊调回来,就是剜除肿瘤。
所以,明面上,老板今年宣称退居二线是为了修养身体,实际上,是为了给钟坎渊腾空间,要他动刀剜骨。
邬海川温声说道:“算算日子,还有两天,席荣股份就要支付A06地块的收购款了。”
钟至荣问他:“股份怎么说?”
邬海川说道:“50亿不是小数目,股份拿不出那么多资金。”
钟至荣问道:“陶恒怎么说?”
邬海川一五一十地答道:“渊总给陶恒写了一封邮件,恳求集团资金部支持,陶恒列了三条原因,表示集团没有多余的资金,拒绝了他。”
这个情况是意料之中,陶恒的立场非常明显,他只听袁崇旭的话,全然不顾席荣集团的利益。
钟至荣问道:“坎渊呢?还有两天,他在干什么?”
“他没有放弃A06,而是去求一家名为‘瑞玄基金’的私募基金出资,听说瑞玄答应了出资,不过态度傲慢,渊总碰了一鼻子灰,还被他们一个小朋友用热茶烫伤了手,”邬海川拿出手机,翻出钟坎渊的朋友圈,递给钟至荣,“您看,这是照片。”
朋友圈里,第一条是被烫伤的手,附言:工伤。
钟至荣看着那条朋友圈,沉默半晌,忽而仰天大笑:“好啊——好啊!好!”
钟至荣连说了三个“好”,满意地将手机还给邬海川。
邬海川双手接过,朝钟至荣恭敬地鞠了一躬:“恭喜老板,寻得宝刀。”
席荣集团,袁崇旭的办公室里,袁崇旭和袁德衷坐在办公桌两侧,陶恒站在他们面前,汇报道:“旭总,按您的意思,我拒绝了股份的资金借调。所有银行我也都打过招呼,不会有任何一家银行借款给席荣股份。但我听说,股份没有放弃A06,去找了私募基金。这……”
陶恒面露难色:“全国的银行只有那么几家,席荣都有合作,我全部打过招呼了。但是地产基金有近千支,我没法每家都认识,要是真给他找到了钱,咱们可就被动了。”
袁崇旭沉吟着点头:“恩。去打听打听,他们找了哪家私募。”
袁德衷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不用打听了。钟坎渊找的,是瑞玄基金。这么多地产基金,钟坎渊居然找了瑞玄。”
“瑞玄?”袁崇旭听到这个名字,也露出了然的笑来,“这是天意啊。天意,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当晚,在办公室加班的元学谦,接到了严梓培的电话。
严梓培问道:“小元,还在办公室吗?”
元学谦答道:“在的。”
严梓培“恩”了一声:“别光顾着工作,也要注意休息啊。”
元学谦说道:“谢谢领导关心。”
严梓培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晚上接待一位领导,领导喝多了,得找个人送他回去。你懂的,我们是私人聚会不太方便找代驾,你身体可以的话,能过来一趟吗?开领导的车把他送回去。”
元学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的,没问题。”
晚饭的地点,约在闹市区的一栋独栋别墅里,闹中取静,私密性极强,停车场就在别墅的后院,元学谦赶到的时候,看到严梓培在楼下等他,把他径直带去停车场。
“小元啊,”严梓培夸道,“你今天在会议上表现得很好,临危不乱,即使面对席荣也毫不畏惧。”
元学谦说道:“严总过奖了,我也是为了公司着想。”
严梓培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新员工进哪个组、跟哪位前辈做事,不是随机分配的,而是每个部门的部门总去人力部选的。但你不一样,你是我亲自挑的。你们这一届入职的新员工里,我一眼就挑中了你,我相信,你一定是这一届里,最能干的人,你果然也没有让我失望。”
元学谦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我可不是在哄你开心,”严梓培用余光瞥到元学谦微红的脸颊,正色道,“这年头,年轻人大都眼高手低,一心只想做大项目,对一些小事毫不上心。像你这么肯吃苦、肯做实事的年轻人太少了,可往往,是像你这样脚踏实地的员工,才能做成大项目。”
严梓培说道:“我最近太忙,你入职这么久,还没跟你好好聊过,你在广南的房子是自己买的吗?你看起来不像是广南市本地人。”
元学谦答道:“我是岭州人,在广南是租房子住。”
严梓培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一个人住么?还是和女朋友一起?”
元学谦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没有,我没谈女朋友。”
严梓培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做我们这一行啊,别的没有,人脉资源是相当丰富,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我给你介绍介绍。”
元学谦赶忙婉转地拒绝道:“谢谢严总,不过——我暂时还没有谈女朋友的打算。”
“也是,你还年轻,不急着找女朋友,或者——”严梓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敏锐的光,“你想找男朋友,我也可以给你介绍。”
元学谦一惊:“啊?”
“开个玩笑,你别紧张,”严梓培笑起来,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广南是一个很开放的城市,我们公司更加是,就算你不喜欢异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学谦还不是很想公开自己的取向,于是只是含糊地说道:“没有,严总,我……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工作。”
三言两语,严梓培在心里勾勒出元学谦的人物画像:单身的外地小青年,没有背景,勤奋踏实。
——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有志向的年轻人,”严梓培放下心来,“好好干!等做成了A06,我就提拔你做瑞玄的副总经理!”
元学谦有些惊讶:“不用不用,为公司做事,是我分内的事。”
严梓培忽然问道:“你抽烟吗?”
元学谦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但还是诚实地答道:“不抽。”
严梓培又问:“你爸抽烟吗?”
“我爸……”
元学谦正思索着要怎么解释自己是单亲家庭这个事实,严梓培手一挥:“不抽也没事,来你跟我来。”
滴滴!
严梓培用车钥匙打开自己的车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拿出几条烟:“等一下,你开我的车去把领导送回家,送完以后,你把车开会自己家,明天上班再给我开来就行。这几条烟,是给领导的,一并送到他家里。这两条烟,你拿着。这都是一等一的好烟,拿回去给你爹抽。”
元学谦刚想拒绝,严梓培已经把烟塞进他手里:“就算你爸不抽烟,留着送人也好。你一个人在广南市打拼不容易,免不了要四处活动。”
元学谦虽然不懂烟草,可是他也知道,既然是送给领导的烟,档次肯定差不了,他哪儿敢收?于是连声拒绝。
严梓培却道:“别客气,按照行规,你是我带的人,你得喊我一声‘师父’,咱们师徒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元学谦的心跳漏掉一拍。
的确,行业里是有这样的不成文规定,新人进入公司,会请一位老员工带着教,而这位老员工,便是他的“师父”,他入职以来也常听见同单位的同事互相以师徒相称,可他总是下意识地避免这样称呼严梓培,而是称呼他为“严总”。
“师父”这个称呼,对于他而言,曾经有过太多的含义,几乎成为了他内心不愿触碰的一个角落——那是独属于某一个人的称呼,独属于过去的某一段记忆。
严梓培见他愣着没动,玩味地说道:“怎么,不好意思啊?你这孩子倒是挺有趣的!别人都巴不得做我的徒弟,怎么,你反而不乐意?”
“没有没有……”元学谦连忙摇手,脸色微红,“我……我只是……”
严梓培见他紧张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是脸皮薄,没关系,慢慢来嘛,我会带你的。”
他说完,看着元学谦的眼睛,目光里似有什么期待。
元学谦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谢谢师父。”
严梓培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把手里的烟塞到他手里:“这就对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有什么事别跟师父客气。”
严梓培说着,回了别墅,过了一会儿,严梓培搀着一位醉醺醺的中年男人,从别墅里走下来,严梓培把他扶上了车,在后排落座,元学谦便坐上驾驶位,车开得很稳,一路开到他家楼下。
元学谦停妥车,到后排拉开了车门:“领导,我扶您。”
“不用。”
中年男人摆摆手,自顾自地走下了车,直直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元学谦的错觉,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位男子,步履稳健、声音如常,只有脸色呈现涨红,看起来并没有刚上车的时候醉得那么凶。
也许,他刚刚只是装醉。
元学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先前严梓培放进去的袋子,锁好车跟了上去。
怎么那么沉?
元学谦心里疑惑,按理说,烟应该是轻飘飘的,可手里的袋子分明有好几公斤重,但他也没细想,拎起袋子就跟着韩局进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元学谦按响门铃,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她开门,看见男人和元学谦,皱眉说道:“哎呀,怎么又喝这么多!”
“应酬嘛,难免的。”
领导轻描淡写地说道,一边走进门换鞋。
元学谦把手提袋轻轻放在门口,礼貌地说道:“您好,这是我们严总让我拿上来的。”
女人一看袋子里的烟,似是有些不满地抱怨道:“真是的,下次跟你们严总说,别送烟了,他整天抽抽抽,把身体都给抽垮——”
她拎起手袋的时候,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的话戛然而止,元学谦不明就里地望着她,只见那个女人扯出一个微笑,忽然幽幽地说道:“小同志,辛苦你送我们家老钟。”
元学谦心里诧异,只觉得这女人变脸变得太快,不太明白她态度为什么忽然转变,只是客气地说道:“不,不麻烦。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女人来到门口,握着门把手准备关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好好,路上小心,代我谢谢你们严总啊!”
元学谦客气地笑着,点点头,走进电梯。
呼——
他长出一口气,不禁想道,也不知道这位“领导”是什么身份,让严梓培对他敬畏有加。
而且,好巧啊,这位领导,也姓“钟”。
不过这并不是他当下要关心的事,忙了一天,他也累了,元学谦把严梓培的车开回自己家,小心地停到车位上,用塑料袋拎着严梓培给他的两条烟,走进自己家的电梯,按下5层。
叮!
电梯抵达5层,元学谦从电梯出来,走到自己房门口。此时已是深夜,元学谦从车位上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小区静悄悄的,只有元学谦一个人的脚步声。
元学谦拿出钥匙插进大门,正准备宁开门进屋,突然听到身后有两声很轻的皮鞋脚步声。
“是谁?!”
元学谦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身,下意识地以为自己遇上抢劫的劫匪了!
熟悉的声音答道:“我。”
下一秒,一个人从走廊的阴影里走出来,走到他面前。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熟悉的——
“钟坎渊?你在这里干什么?!”
元学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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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投喂礼物和粮票的朋友们!
这里送烟的领导,改成送袁德衷了哈。
所以,其实女人说的是“我们家老衷”,不是“老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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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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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散去,相框被放在合成器的一角,秋沐之背着吉他,站在合成器的旁边,在他的身后、在舞台的最后面是一台架子鼓,但是架子鼓前没有鼓手。
整个舞台上,只有秋沐之一个人。
“怎么会只有一个人?”
“其他成员呢?”
“只有一个吉他手怎么演奏啊?”
看到只有秋沐之一个人的时候,卢奕文也愣了一下。
穆黎呢?穆黎怎么不在舞台上?!
但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为兄弟造势最重要,卢奕文激动地鼓掌:“哇哦!!!”
又兴奋地拍坐在他身边的人:“大叔,这我铁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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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散去,相框被放在合成器的一角,秋沐之背着吉他,站在合成器的旁边,在他的身后、在舞台的最后面是一台架子鼓,但是架子鼓前没有鼓手。
整个舞台上,只有秋沐之一个人。
“怎么会只有一个人?”
“其他成员呢?”
“只有一个吉他手怎么演奏啊?”
看到只有秋沐之一个人的时候,卢奕文也愣了一下。
穆黎呢?穆黎怎么不在舞台上?!
但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为兄弟造势最重要,卢奕文激动地鼓掌:“哇哦!!!”
又兴奋地拍坐在他身边的人:“大叔,这我铁哥们儿!怎么样,帅吧!”
身边的人好似懒得理他,没有回应。
卢奕文一边鼓掌,一边转过头去看,只见他身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即使坐着也能看出比他高很多,大概有一米九,头发在后脑捆成一束,看起来像是中年人。
“喂,”卢奕文拍了他胳膊一下,好奇地问道,“你是学生家长吗?”
“不是,”男人开口,淡道,“我是研究生。”
“啊?!”卢奕文惊讶地大笑,改口说道,“哈哈,那大哥你长得也太着急了!”
秋沐之给灯光师比了个手势,示意演出开始。
“来了来了,要开始了!”卢奕文立刻把目光收回,投向舞台,碎碎念道,“诶,穆黎怎么没来啊?这孩子怎么比我还不靠谱呢!他一个人能行吗?”
大哥眼神扫向秋沐之,没有说话。
秋沐之没有弹吉他,他双手按在合成器上调动,电子的声音顺着音响传遍小剧场的每个角落。
“宏哥,他开始了!”
柳宏的小弟也紧张起来。
秋沐之在初赛的优异成绩,让他对这个竞争对手非常戒备,尽管柳宏写出了一首绝好的歌,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可听了几秒,柳宏的小弟发出一声嗤笑:“他在干什么?一个吉他手,放着吉他不谈,在拨什么东西?”
柳宏不以为意:“破防了,所以自暴自弃了吧。”
和他的小弟不一样,柳宏知道他们演奏的曲子是秋沐之的,所以,秋沐之要么直接放弃比赛,要么即兴演出。
不过——柳宏猖狂地笑起来——即兴演出就这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柳宏的小弟也附和地嘲笑:“这听起来也不像前奏啊,连个旋律都听不出来,不会吧,就这?就这点儿水平还敢来参加决赛?还故弄玄虚地放烟雾弹,直接躺倒认输算了!”
不远处,卢奕文听了前奏也倒抽一口凉气,他自顾自地跟身旁的研究生搭讪:“喂、喂,大哥!刚刚柳宏的乐队,抄了我们的歌。他们演奏的是我兄弟写的曲子。现在我兄弟估计是在即兴演出。我忍着没揭穿柳宏,是为了把揭穿的机会留给我兄弟。不过——”
卢奕文越紧张,话越密,他也不管身旁的男人丝毫没有想要回应他的意思,一股脑儿地把担忧往外倒:“不过他能演好吗?他到底在干什么,我也看不明白。”
研究生突然开口,说道:“Loop,一人一乐队。”
“什么?”卢奕文本来没准备他回应,突然听到,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啊,大哥,你还懂音乐?”
研究生说道:“Loop,通过循环器不断地叠加音轨,一个人就能完成整支乐队的演奏。他现在在演奏第一条音轨,接下来,他会往上面叠加第二条、第三条,他会一个人完成合成器、吉他、鼓以及所有乐器的演奏,然后把它们全部叠加在一起。你的朋友通过loop,完美克服一个人演出的困难。”
卢奕文惊讶地张大了嘴:“哇!大哥你居然懂这么多!”
卢奕文兴奋地鼓掌,大声嚷嚷:“哇——不愧是我哥们儿!好牛!干他!干掉柳宏!让他抄我们的歌!!”
他的声音很响,柳宏烦躁地横了他一眼。
研究生的眼睛盯着秋沐之,说道:“他要做第二条音轨了。”
下一秒,只见秋沐之拿起铃鼓,开始演奏,研究生侧头,低声对说道:“帮他鼓掌。”
卢奕文闻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本能地相信了大哥,毫不犹豫地再次站起来,热情地顺着铃鼓的节拍开始鼓掌,台下的观众以为是专门设计的互动环节,纷纷在卢奕文的带动下也开始鼓掌。
秋沐之没想到卢奕文带头鼓掌,卢奕文是绝佳的气氛组,在他的带动下,观众们的掌声越来越强。秋沐之原本只想用铃鼓代替架子鼓的鼓点,但是只用几秒,他立刻意识到有节奏的鼓掌声,是天然的鼓点,大大丰富了铃鼓的层次。
秋沐之立刻调整循环器,重新录制,把录音话筒面向观众席,将铃鼓和鼓掌声一起录了进去。
见状,研究生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他知道台上的少年,听懂了他的意思。
第三段音轨,秋沐之拿起了拨片,用吉他弹了一段旋律;但这不是结束,他把拨片咬进唇间,闭上眼睛,凑到话筒前——第四段音轨,是低低的人声喘息。
“我去!”卢奕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什么东西?!”
舞台上重新缭绕起烟雾,合成器的电子声、铃鼓和鼓掌声、吉他的旋律相互交织,人声喘息像是迷漫的混沌里的美杜莎,任何与之对视的水手都被勾得头皮发麻。
研究生淡道:“这就是loop的魅力。你往音乐里加一切。”
所有音轨叠加完毕,无限的循环里,秋沐之拿起话筒开始唱歌:
“Endless agony”
“Drag into abyss”
“Tender love”
“Endure to eternity”
只有四句歌词,他来回地唱,像循环的旋律,把在场所有观众绕进属于他的莫比乌斯环之中,在无穷的循环里,所有人跟着他的节奏不断向前走,可是莫比乌斯环永远没有尽头,一直走、一直走。
观众们的掌声还在继续,他们在无尽的循环里忘掉时间,忘掉现在正坐在剧场里,剧场的座椅悄然消失,所有人被迷雾托举着浮到半空中,漂进璀璨星河,他们忘情地鼓掌,现场的掌声和音响里的掌声交织成一片,分不清幻境与现实,迷离间,秋沐之停止唱歌,只有音轨徒自循环,他走到舞台边,把拨片朝台下的观众席抛洒而去。
所有的同学都沸腾了,他们向迎接国际巨星那样,朝舞台最前面拥挤而去,想要接住他的拨片。
卢奕文挤开人群,冲到最前面,秋沐之蹲下来,与他握手,像是巨星与粉丝握手那样,却顺势把之前藏进口袋里的那部手机塞进卢奕文手里。
卢奕文只觉手上一凉,点开屏幕上的视频快速看了几秒,立刻抓起手机往后台跑去。
这就是好朋友之间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秋沐之起身走到架子鼓前,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起鼓槌,狠狠敲击一下鼓面!
循环戛然而止。
全场寂静,静得只能听见话筒里他的呼吸声。
一次。
两次。
秋沐之回眸看向观众席,抓起话筒,念道:“Infinite Tenderness”
天使赦免,演出结束。
“沐之!沐之!!沐之!!!”
“冠军!冠军!!冠军!!!”
观众们的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在投票通道关闭前,每一个人都按下投票器,他们忘情地呼喊着秋沐之的名字,激动地为他投票。
在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里,秋沐之手握话筒,没有下台,一直等到投票时间结束,才淡定走到舞台中央,面对观众们说道:“投票已经结束,但是演出还没结束。”
他的眼神,从容扫过观众席,定格在柳宏的身上:“上一首,柳宏乐队唱的歌,是我写的。我在平台上传过定时发送,只要检查后台数据,就能证明是柳宏抄袭我的歌。”
接葛杨出院那一天,因为遗憾葛杨不能参加比赛,所以在学校的草坪上,秋沐之抱着吉他,他、葛杨、穆黎录了一版三人合唱版,上传秋沐之在直播平台的账号并且设置了比赛结束的定时发送。
因为决赛没有彩排,即使葛杨、穆黎、卢奕文站出来替秋沐之说话,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且柳宏的小弟们也会站出来替他作证,但是柳宏万万没有想到,秋沐之居然提前把作品上传了,顿时脸色煞白。
这个消息,把观众席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窃窃私语,不敢相信柳宏居然如此可恶。
“我会提交证据给老师,证明柳宏抄袭了我的歌,”秋沐之淡然一笑,“不过——我似乎已经证明了:即使你抄了我的歌,也同样会被我击败。”
他顿了顿,又道:“此外,我带来了一段影片。我的朋友郭俊宇,今天没能来参加演出,我现在告诉你们,他在哪里。”
秋沐之话音刚落,舞台背景的大屏幕亮起。
后文见隐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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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沐之上传直播那一段,指路第94章彩蛋。
终于写到这里了,感人肺腑。
本条小红心+小蓝手+评论,🎁抽一个送甜甜2025年台历,多看看儿儿甜一下吧~
】
二十四 要写那么多的卷子
傅远让人回去继续调查,就把白虎打发走了。
白虎走后,季文渊蹭到傅远身边,手搭在傅远的肩膀上,看着白虎离去的方向疑惑的问:“哥哥,他是谁啊。”
傅远拍开人搭在他肩上的手:“没规矩”。看人讪讪收回手站好,才接着给人解答疑惑:“他叫柏芝诺,是俱乐部的副部长,俱乐部明面上的管事人,你可以叫人一声诺哥,或者柏部长。”
季文渊很会抓重点,“明面上,那就是还有背地里的掌权人咯。”想着刚刚那人对傅远的态度,季文渊震惊地看着傅远。“那个人就是你?俱乐部是远哥你开的?!”
傅远点头,这里明面上是俱乐部,供各位会员交流聚集之地,暗地里是长生阁的一个据点。白虎负责管理俱乐部和收集情报,白虎只是...
傅远让人回去继续调查,就把白虎打发走了。
白虎走后,季文渊蹭到傅远身边,手搭在傅远的肩膀上,看着白虎离去的方向疑惑的问:“哥哥,他是谁啊。”
傅远拍开人搭在他肩上的手:“没规矩”。看人讪讪收回手站好,才接着给人解答疑惑:“他叫柏芝诺,是俱乐部的副部长,俱乐部明面上的管事人,你可以叫人一声诺哥,或者柏部长。”
季文渊很会抓重点,“明面上,那就是还有背地里的掌权人咯。”想着刚刚那人对傅远的态度,季文渊震惊地看着傅远。“那个人就是你?俱乐部是远哥你开的?!”
傅远点头,这里明面上是俱乐部,供各位会员交流聚集之地,暗地里是长生阁的一个据点。白虎负责管理俱乐部和收集情报,白虎只是个代号,他的真名叫柏芝诺。
“哇,好厉害。”季文渊惊叹,看着傅远的眼神都是崇拜的,捞起桌上还没吃完的早餐,殷勤的递给傅远:“远哥,你还没吃早餐吧?快试试,这家小笼包可好吃了。”
傅远看着那么多早餐只剩了五个小笼包,其中一个还被咬了一口,默了默。季文渊这小没良心的吃货,傅远买可是买的两人份的早餐啊!五个包子,一笼小笼包,两个花卷,两杯粥,他一人就全霍霍了?!
季文渊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尴尬的冲傅远笑了笑。“我去重新买点回来。”说完,抓起手机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临走还把那五个小笼包带走了。
季文渊出去的路上撞见了白虎,笑着冲人是挥了挥手:“诺哥好。”白虎脚步一顿:“诺哥?谁让你这么叫我的。”季文渊挠挠头,“远哥让我这么喊的。”
白虎选择绕过这个话题,转而问:“你干嘛去。”“给远哥买早餐。”白虎挥了挥手。“那你快去吧,对了,傅哥不吃韭菜,你记得不要买带韭菜的。还有傅哥喜欢吃王家铺子的包子,出了大门,往右边一直走就是。还有啊,傅哥早上不喜欢吃太油腻,你拿一杯小米粥,两个香菇白菜的包子就可以了。”
季文渊愣愣的点头“哦”了一声,情绪忽然就低落了下来,他才发现他好像还不知道傅远喜欢吃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傅远在迁就他,可他呢?
季文渊买了早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情绪还是闷闷不乐的。傅远听见开门的东西抬头,看到的就是垂头丧气,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季文渊。谁惹这孩子不开心了?
季文渊走到傅远身边,把早餐放在桌上。“哥哥,我是不是很不好啊。”傅远疑惑的看着他,这孩子又咋滴啦。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柔和:“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一直都是你在迁就我。”傅远看到早餐包装上的名字和熟悉的两包子,一杯粥的组合。挑了挑眉。
笃定的问:“你刚遇到小柏了,对吗,是他跟你说我喜欢吃这些的,所以你才这么买。”
季文渊点头,不开心的闷闷“嗯”了一声。傅远将人拉过。“这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去迁就你,你不需要因为这种事不开心。”
说着,傅远打趣的笑道:“当然,如果你还是不开心的话,我把小柏叫来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怎么样。”
季文渊眼睛一亮,又扭捏的道:“这不好吧。”这人居然还真有这种想法,傅远无语,一掌拍在人屁股上。“想的还挺美。”
不是,这不是你提的吗?季文渊愤愤不平但不敢吱声。
“拿着”傅远递给季文渊一叠打印好了的纸,“这什么。”季文渊接过一看,全是各种题,语文英语专业课。一张纸正反两面都有,粗看就有十几张。季文渊震惊的看着傅远。“你给我题干嘛,不会是让我做吧,”
傅远呵呵一笑:“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季文渊看看一手里厚厚一叠题,又看看傅远“我可以拒绝吗。”傅远危险的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觉得呢。”
季文渊憋了一口气,两颊鼓起,不情不愿的说:“我知道了。”傅远指着他刚才吃早餐的位置,“就在那写,今天你要把这些卷子写完,晚上我检查,敢敷衍了事小心你的爪子。”
季文渊数了数,语文英语,四门专业课,应该都是网上印下来的卷子,总共23张,这些今天他能写完?季文渊对此表示怀疑。
四十三 你说你该不该揍
乔迁人傻了,看看先生,又看看编成辫子的数据线,一脸的不可置信。
表情几度变幻,最终化成可怜兮兮拖长尾音的一声:“先生~~~”
乔迁意识到自己话说早了,心里顿时骂开了,老毕登你发什么疯!一腔感动还不如喂狗,你还我感情来。
我命休矣~啊。
“先生为什么要罚我,是因为我打架了吗?可是我也不想的啊,我总不能站着被人打吧。他欺负我,我只是被迫正当防卫。”乔迁试图挣扎一下。
雷惊桀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做回应。
乔迁心里越发没底,毛巾也不敷了,手又搅上了衣摆,脑子已经转开了:“还是,还是因为我在办公室不该骂那个男生。”
雷惊桀仍旧盯着他不说话,乔迁欲哭无泪,心里快紧张...
乔迁人傻了,看看先生,又看看编成辫子的数据线,一脸的不可置信。
表情几度变幻,最终化成可怜兮兮拖长尾音的一声:“先生~~~”
乔迁意识到自己话说早了,心里顿时骂开了,老毕登你发什么疯!一腔感动还不如喂狗,你还我感情来。
我命休矣~啊。
“先生为什么要罚我,是因为我打架了吗?可是我也不想的啊,我总不能站着被人打吧。他欺负我,我只是被迫正当防卫。”乔迁试图挣扎一下。
雷惊桀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做回应。
乔迁心里越发没底,毛巾也不敷了,手又搅上了衣摆,脑子已经转开了:“还是,还是因为我在办公室不该骂那个男生。”
雷惊桀仍旧盯着他不说话,乔迁欲哭无泪,心里快紧张死了,忍不住道:“我不是故意刺激他让他忍不住和我约架的,但他真的很影响我的学习。”
谁都不能挡住他的好学之心敢阻碍他学习的,通通给爷死!
“先生,你别这么看我了。”就这么看着他是几个意思,他脸上有花吗。
原来是这样,雷惊桀觉得心里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他就说如果乔迁不想,这个架怎么打的起来,原来这其中居然还有这小子的推波助澜。
也差不多了,他终于开了口,:“你这半个月在学校做了些什么,不用我一一跟你讲吧。”神色平静,一脸的胜券在握。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主动坦白的模样。
我做了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乔迁陷入自我怀疑。不对不对,先生这么说,应该是我真做了什么。
是前天偷吃了两包麻辣零食的事?还是大大前天上课打瞌睡的事被老师告状了。还是昨天我偷偷蛐蛐先生的事被发现了。
还有什么,乔迁想破头也没再想出别的来,一股脑的将事情全交代了,末尾还补上一句:“先生,我在学校真的很乖,学的超认真的,还当上了物理课代表。”
雷惊桀眯了眯眼睛,他没想到还真能诈出点有用的事来。好了,本来想揍人还找不到理由,现在理由够了。
“脱了,趴上去。”他扬手一指办公桌。语气不容置疑。
乔迁皱眉看着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不等他仔细琢磨过味来,屁股就挨了警告的一下:“快点。”
好吧,不琢磨了,乔迁利落的趴在办公桌上,裤子堆积在脚踝,“等一下!”他突然直起身来,大喊一声:“门,门没锁。”
“事多。”数据线在团子上抽了一记,雷惊桀到底还是去把门反锁了。没有他的允许,谁敢擅自进他办公室。
数据线的威力也不容小觑,不过一下,又是一道红痕。
衣服撩起来雷惊桀才看到乔迁腰背处也有些许淤青,他眯了眯眼,看着人的后脑勺神色不善。
呼~数据线划破空气,“你说你该不该揍。”
没有热身的情况下骤然挨这么重的,乔迁疼的抻了抻脖子,他能说什么,他只能回:“该揍。”
半月没见,先生该是手痒痒了,别说有理由,就算没理由想揍他他也只能受着。过了这么一会儿,乔迁也算回过味来了。先生怕是早打定主意要过个手瘾了。
而他,正好撞在了枪口上,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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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求蓝手,不求你们一把,我都不知道你们原来能点这么多蓝手和红心,以前居然都在呼掩我。我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四十二 去那跪着
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整个班级都是证人,最后以那男生警告处分,写一篇检讨在下周升旗的时候上台承认错误结束。
至于男生说他也被乔迁打了,伤痕呢?证据呢?拿出来呀,什么,拿不出来?那你就是污蔑。
见大家都决定好了,乔迁在大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对着男生露出个微笑。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傻~壁。”
男生:……握草!他在骂我对吧,是吧。
其他人都没看到,只有雷惊桀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乔迁,把过程看了个完全。心里有些无奈,又定下了心来,还能嘲讽人,应该是没什么事的。这小家伙,就说谁吃亏他都吃不到。
也不欲抓着人不放,见乔迁对这结果还算满意,干脆给人请了假把人带走了。说怕给小孩造成心理阴...
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整个班级都是证人,最后以那男生警告处分,写一篇检讨在下周升旗的时候上台承认错误结束。
至于男生说他也被乔迁打了,伤痕呢?证据呢?拿出来呀,什么,拿不出来?那你就是污蔑。
见大家都决定好了,乔迁在大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对着男生露出个微笑。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傻~壁。”
男生:……握草!他在骂我对吧,是吧。
其他人都没看到,只有雷惊桀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乔迁,把过程看了个完全。心里有些无奈,又定下了心来,还能嘲讽人,应该是没什么事的。这小家伙,就说谁吃亏他都吃不到。
也不欲抓着人不放,见乔迁对这结果还算满意,干脆给人请了假把人带走了。说怕给小孩造成心理阴影,需要放松。
本来第二天就是放假的日子,乔迁平时学习也挺认真,老师利索的就给他批了假。
乔迁以为先生是真打算带他放松的,高高兴兴的就跟着走了。
车子一路开到公司,两人下车到雷惊桀办公室,他上下看了眼乔迁:“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没有了先生。”乔迁摇头。
他下手都是挑不留伤痕又会让人很疼的地方下手,对方却是个傻的,打出来的伤都分在显眼。所以除了明面上的伤,他身上真没什么大事。
乔迁对这二傻子表示鄙夷。
既然没事,雷惊桀就直接指了个墙角:“去那跪着。”
?“先生?”乔迁睁大了眼,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先生不应该抱抱他,然后安慰他吗?为什么就罚他跪了。“先生为什么罚我。”
“少废话,去。”雷惊桀手一挥打断乔迁未出口的话,他现在心情不好,但他说不清是针对乔迁的还是谁的。
乔迁也明显察觉到先生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敢再辩驳,三两步走到墙角跪了下去。表面跪的老老实实,心里已经琢磨开了,先生好像生气了。为什么呢?
琢磨好久他也没琢磨明白,算了,不想了,男人心,海底针,一阵一阵的,看在先生今天来给他撑腰的份上,他就不和他计较了。
助理半小时后敲响办公室的门,乔迁身体一僵,不知道该不该起来,雷惊桀应了声“进。”
“老板,鸡蛋买来了。”
鸡蛋?先生想吃鸡蛋了吗?乔迁心里琢磨开了。
助理目不斜视的走进来,东西放下就出去,对墙角跪着的乔迁连个眼神都没瞟过去。工作嘛,就要学会装聋作哑。
鸡蛋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雷惊桀起身到隔间休息室里拿了条毛巾出来,又坐回了老板椅上。
乔迁还在想先生拿鸡蛋做什么,就雷惊桀喊了声:“过来”。
声音把乔迁吓了一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就是一抖,忙不迭的爬起来,都没顾上发麻的腿:“欸,来了先生。”
“腰弯下来点。”雷惊桀轻声道。
乔迁听话的弯下腰,毛巾裹着滚烫的鸡蛋贴上脸上的青紫,温度正正好,一路从毛孔暖到了心尖上。他眼眸颤了颤,情不自禁的喊了声:
”先生。”
“嗯,什么事。”
乔迁咧开嘴傻乎乎的笑:“没什么,突然想喊喊你。”
雷惊桀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乔迁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下才开口道:“先生刚才在老师办公室说...说您是我哥哥。”
雷惊桀再次“嗯”了声,“怎么了。不想拿我当哥哥?”
乔迁急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想说,谢谢您今天能来学校给我撑腰,这是第一次,有人坚定不移的站我背后,谢谢你......哥哥”
雷惊桀手顿住,心里泛起一片涟漪。他另一只大手伸出来,乔迁配合的将脑袋又低了一点,将毛茸茸的脑袋送到先生手下。亲昵的蹭了蹭温暖的手掌。
“拿着,自己敷。”
“哦好。”乔迁没好意思说他还想让先生再给他敷一下。
雷惊桀看了一脸乖巧的人一会,给乔迁心里都看毛了,右手拿着毛巾敷,疑惑的歪头:“先生看我做什么。”
雷惊桀收回视线,低头拉开抽屉:“看你一会儿心里会怎么骂我。”
乔迁更疑惑了:“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我不会骂您的。”想了想,他又补了句:“心里也不会。”
他现在正感动着呢,怎么可能会骂先生。
雷惊桀不做评价,从抽屉里拿出根三米长的数据线,对折再对折,三两下编成辫子的样式,握在手里,眼睛盯着乔迁,舞的虎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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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灵地灵灵,求个蓝手行不行,参加了个活动,迫切需要蓝手。
第88章 情之所钟却不肯溺爱
✓ 腹黑强势攻 x 温柔强大受
✓ 7k 字更新
严青泽把秋沐之拉起来之后,便往洗手间走去,但他往前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没有动静,回头去看。
只见秋沐之停在原地,单手扶住腰,拧着眉毛,脸上隐有痛苦——疆皇在黑阁的时间太长,严青泽轻易地分辨出,那种痛苦是忍痛,而且是忍耐生理上的疼痛。
严青泽几乎是顷刻间就想到了——秋沐之身上的伤。
他想,秋沐之伤在身后,被他压在沙发上坐了这么久,确实会很痛。
被中止的占有使得渴望没能被满足,失控的感觉重新...
✓ 腹黑强势攻 x 温柔强大受
✓ 7k 字更新
严青泽把秋沐之拉起来之后,便往洗手间走去,但他往前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没有动静,回头去看。
只见秋沐之停在原地,单手扶住腰,拧着眉毛,脸上隐有痛苦——疆皇在黑阁的时间太长,严青泽轻易地分辨出,那种痛苦是忍痛,而且是忍耐生理上的疼痛。
严青泽几乎是顷刻间就想到了——秋沐之身上的伤。
他想,秋沐之伤在身后,被他压在沙发上坐了这么久,确实会很痛。
被中止的占有使得渴望没能被满足,失控的感觉重新勾起烦躁,严青泽压下不悦,转身走到秋沐之面前。
他不至于大度到说出“要我帮你看伤吗”这样的话,只是冷着脸朝秋沐之伸出手,掌心向上,示意可以拉他。
秋沐之抬眸看他,在严青泽眼底捕捉到一丝轻蔑,秋沐之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有去拉他的手,反而伸手在严青泽掌心轻轻拍了一下,而后上前一步,用指腹抚过严青泽的眉毛,神情专注又温柔,像是在描绘他眉眼的形状,他有很多话想说,比如他想告诉严青泽,他的眼神不自觉带着强者对弱者的施舍,而真正的ds关系,不该是这样,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仰着头,用指腹温柔地抚摸,而后轻声说:“老师,你先去洗手间等我,我很快过来。”
dxx都是读心的高手。
严青泽准确地猜出他的潜台词,他知道秋沐之的意思,是不准备让他看伤、而是自己处理。
他可以强制他。
他可以*掉他的衣服,把他按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他,逼问每一条伤痕都是怎么来的。
但是秋沐之仰着头看向他的眼神太温柔,他不舍得让那样一双眼睛泛出痛苦来。
严青泽深深地看了秋沐之一眼,没有接话,却转身走向洗手间。
严青泽离开以后,秋沐之背对洗手间的方向,隔着裤子,秋沐之按了按自己的大腿。
是的,严青泽猜的没错,他身上确实带伤了,只不过伤不在身后而是在大腿,而且受伤的原因……
秋沐之按着自己的伤痕评判着情况,经过方才一番激烈,他腿上的伤也被折腾得厉害,看来回去,他也得给自己重新一遍药。
秋沐之调整呼吸,收拾好表情,准备好药,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已然掩去痛苦的神色。
严青泽此时已经去掉上衣,见他进来,配合地转过身,撑到洗手台上,如秋沐之所料,这一番折腾,他背后的伤势更严重了。
秋沐之一阵头疼。
重新上药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为了确保药效,这一次秋沐之仔仔细细替他涂了两遍。
通过洗手台的镜子,严青泽观察着秋沐之的表情,他的表情好专注,像涂油画棒那样认真又温柔,严青泽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流过一丝涌动。
他对秋沐之,原本是存着对弟弟、对学生的维护,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维护变了质。
他开始想要占有他,让他完完全全地,只属于自己。
“我涂的比较多,等会儿再穿衣服,晾一下。”
晾?
严青泽玩味地品着这个字眼。
小朋友的圈内经验太少,完全没有意识到,在黑阁,“晾伤”非但不是一种照顾,相反,它是常见的羞罚手段。
对于不适宜过重体罚或者精神上不愿意臣服的sxx,支配者会惩罚他们晾伤,通过暴露与注视,瓦解sxx的心理抵抗。
没有dxx喜欢被三番五次地冒犯,严青泽轻笑一声。
秋沐之完全没有防备,忽而小臂被大力拽住往前一窜,两个人体力相差太多,一晃神之间,秋沐之被严青泽拽着手臂,掷到洗手台上,严青泽右手攥住他双手手腕压住,要他身体前倾、撑到洗手台前, 自然 。
“该算账了,小沐之,”严青泽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他身后,“敢命令我,谁给你的胆子?”
没有多余的话,严青泽 往他身后 。
如果说刚才在楼下的 ,更像是气极了的冲动,此刻就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教训。
严青泽似是不够顺手,松开对他手腕的压制,转而按住他的腰。
片刻的放松,让秋沐之脑子嗡嗡地响。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老师明明说的是——“抱歉,忘记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应该动你的”——怎么会……
秋沐之完全慌了神。
两个人之前在∞的相处,严青泽一直是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逐渐接触到严青泽本来的模样。
冷酷的、狠厉的、漠视规矩的……
不过秋沐之没有过多时间思考,因为 叠加得很快,秋沐之熬过 便受不住,慌乱开口:“没有……没有命令您……”
“秋沐之。”
疼痛停了下来,但是连名带姓的叫法,惊得秋沐之心脏漏掉一拍。
严青泽冷冷开口:“在我这儿,撒谎是要zhang. 嘴的。”
秋沐之:!
方才狠厉的 都比不上这句话更令秋沐之心惊,他慌忙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严青泽冷声问他:“错哪儿了?”
秋沐之的心脏抖得厉害。
和昨天在黑阁被打碎的高压不同,此刻支配者强势的威压完全将他压入情景。
秋沐之被打碎的伤口尚未愈合,他全然没有进入情景的心情,但是此刻,他无法抵抗。
他试图抵御支配者的气场,却在两股气场触碰的瞬间碎成泡沫,顺着严青泽的压制沉浸下去,没有任何解释或者反抗,他乖巧地颤声道:“不该试图命令您。”
简短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支配者满意,严青泽冷哼:“恩?”
秋沐之在情景的边缘挣扎着。
在秋沐之看来,他没有试图控制或者支配严青泽的意愿,仅仅是因为严青泽过于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仅仅是出于对严青泽的担心,他才会做出一些类似命令的语句。
一念沉,一念浮。
沉入情景,他该俯首认错,请求支配者狠狠惩戒他的冒犯。
浮出水面,他应该解释,以平等的身份剖白内心,解除误会。
沉浮数秒,秋沐之还是小声解释道:“我、我让您先去洗手间等我不是在命令您,我只是担心……”
解释的话说到一半,严青泽冷声打断:“脸抬起来。”
这是要zhang.嘴的意思。
秋沐之下意识想要辩解自己没有顶嘴的意思,但他绝不敢再多解释一句。
支配者命令的态度非常明显,不能继续冒犯,唯有小声求道:“不要……”
秋沐之撑在洗手台上,回头眼巴巴地望向严青泽,他被罚了不能喊“哥哥”,但还是用眼神哀求道:不要啊,哥哥。
可惜,一如秋沐之了解严青泽,这段时间的相处,严青泽也摸到秋沐之的底色——这小孩看起来软乎乎的,好像一丁点疼都受不住,其实承受力非常高。
因此,哀求没有换来宽恕,严青泽冷冷地:“脸,抬起来。”
秋沐之僵硬地、缓慢地转过身,过于紧张使得他单手扶在洗手台面上,指尖紧紧捏住大理石边缘,他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严青泽手叩起空掌,挥起掌风凌厉,却只有指尖和指根触碰脸颊,砰——地一声钝响。
秋沐之狠狠吓了一跳,却后知后觉脸上并没有多少疼痛,连一个红印都没有留,他瑟瑟地睁开眼睛,小鹿一样的眼底湿了,像是被吓出眼泪的小模样惹人怜爱。
严青泽曲起指节,优雅地抬起秋沐之的下巴,冷静道:“没有不允许的意思。以后想说什么都可以说,但是——”
严青泽俯身,用嘴唇轻轻按住秋沐之的唇,深深地按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而后说道:“说完以后,按字数挨罚,罚在哪儿我说了算。”
疼痛和恐吓之后是亲吻和安抚,一 一颗糖的策略永不过时。
严青泽冷声道:“你现在不是我的sub,所以——”
“自己记着账。”
“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把账清了。”
秋沐之怔住,从威胁里品出一丝甜来——严青泽笃定他会回去,他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留给他的。
安全感满满当当,秋沐之低头应道:“好的,我会记着。”
糖之后是放置,适度地拉开距离,严青泽淡道:“在这儿等我,给你倒水。”
说罢,他转身离开洗手间。
严青泽没有穿上衣,因此,转身时秋沐之看清他背上的伤口——刚才一番动作,好不容易上好药的伤口再次崩开。
身后的疼痛还在绵延,却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秋沐之瞬间从情景内清醒过来。
他所做的一切,包括结束游戏关系、亲自来上药甚至顶着冒犯支配者的压力,都是希望能让严青泽尽快恢复,然而……
片刻之后,严青泽端了一杯蜂蜜柠檬温水进来。
像是刻意回避,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或者去看秋沐之的伤,也没有拉掉他的裤子。
秋沐之浅浅喝了一口柠檬水,像是有话要说似的,玻璃杯挡在唇前,犹豫不决。
严青泽没有催他,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秋沐之像是还在犹豫,玻璃杯在手里摩挲着,又喝了一口水。
严青泽安静地注视着他,秋沐之的睫毛很长,眼角有一点红,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严青泽想——小家伙明明看起来还是那么软,为什么偏偏骨子里那么硬?
想要弄坏他的欲望再次升腾起来,想看他哭出来,想要打破他,许许多多黑暗的念头在严青泽的脑子里盘旋,直到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对不起,”小天使放下水杯,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尽管没听明白他在道歉什么,但是,严青泽不介意,他耸了耸肩,示意秋沐之说下去。
秋沐之停顿了,足足过了五秒,他才艰难地开口:“因为我来给你上药,导致你伤得更严重。从明天开始,我……”
秋沐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来见你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秋沐之想道。
秋沐之习惯照顾别人,也习惯把别人放在自己之前。
不能见老师,他会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
可是,当他为了自己的dxx忍受难过的时候,疼痛的伤痕变成闪闪发亮的勋章。
秋沐之清醒地意识到,继续为严青泽上药,非但不是为他好,反而可能会导致他的伤口进一步恶化,他宁可忍耐见不到面的难受。
但是……放任老师自己照顾自己,能行吗?
秋沐之想起今天刚见面时完全没有料理的伤口,在心底轻轻叹息,说道:“我会把药转交给阿月老师,上药的事……拜托他帮忙。”
秋沐之知道疆皇身份特殊,能够给他上药的人,恐怕只有阿月老师。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然而严青泽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淡淡勾了一下唇角,惜字如金:“好。”
秋沐之浅浅鞠了一躬,轻声说道,眼底流淌着难过,在眼泪溢出来之前,落荒而逃。
老师。
你说,我有多痛,你在看到我以身犯险的时候,就有多担心,那么——
我也像你关心我一样,关心着你。
你是我情之所钟却不肯溺爱的珍宝。
秋沐之离开以后,严青泽对着镜子简单扫了一眼背后,无所谓地披上外套,面无表情地走去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他没有想到秋沐之离开之前说的竟然是不再见面。
曾经,他的放置,秋沐之连一天都坚持不了;如今,却主动提出不再见面。
严青泽眼底泛起冷意,愈发沉浸在工作里。
就在他完全沉浸地工作了数小时后,放在办公桌桌角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嗡——
嗡——
嗡——
持续不断的震动声,预示着,是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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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笙箫 、@隰有榆杨 、 @与山 、 @顾子熹 、 @一只大企鹅 、@GYY 、 @云川中奖步😎 、 @昭昭陶陶 、 @_谁不曾谁不想_ 、 @卿岚 、 @纪屿. 、 @糖糖糖白。🌸 、 @梦凉 、 @夏塔 、 @喻田 、 @奥利奥汤圆 、 @一瓶郗酱 、 @新晋居民_3029592 、 @忆潇岚 等超过100位高级粉丝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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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k字大彩蛋,所以设置了糖果以上档位解锁。
彩蛋是很久以后严青泽和秋沐之聊起这次的事情,严青泽终于问起,当时的伤是怎么回事,以及,为什么突然不见他。
本来是坦白局,怎料聊着聊着严青泽成功把秋秋惹毛了。
啧啧,怎么回事啊,严律。
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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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迟】第34章 生存法则(下)
“我、我没机会……”陆迟垂着头,眼神有些闪躲。
“没机会?我每一招都给你留了还手的空档,你告诉我没机会?”谢乔盯着他。
见陆迟十分紧张的埋着头不说话,谢乔也不想与他多说,只是道,“重新来!”
“嗙!”这次不过三招,陆迟就被谢乔一个扫腿掀翻在地。
陆迟本想站起来,可这次谢乔却完全不给他时间,紧接着就一拳朝他面门而来,陆迟惊得赶紧去躲。可现在谢乔完全占据所有主动权,陆迟刚躲开,谢乔回手就又是一拳击向他的面部。
陆迟躲避不开,眼见拳头就要打在脸上,他吓得几乎有些不能动弹。以谢乔的这个力道和速度,怕是后槽牙都能给他打掉几颗。
可手几乎接近皮肉的瞬间,谢乔却突然变拳为掌,然后一个反掌落在脸上...
“我、我没机会……”陆迟垂着头,眼神有些闪躲。
“没机会?我每一招都给你留了还手的空档,你告诉我没机会?”谢乔盯着他。
见陆迟十分紧张的埋着头不说话,谢乔也不想与他多说,只是道,“重新来!”
“嗙!”这次不过三招,陆迟就被谢乔一个扫腿掀翻在地。
陆迟本想站起来,可这次谢乔却完全不给他时间,紧接着就一拳朝他面门而来,陆迟惊得赶紧去躲。可现在谢乔完全占据所有主动权,陆迟刚躲开,谢乔回手就又是一拳击向他的面部。
陆迟躲避不开,眼见拳头就要打在脸上,他吓得几乎有些不能动弹。以谢乔的这个力道和速度,怕是后槽牙都能给他打掉几颗。
可手几乎接近皮肉的瞬间,谢乔却突然变拳为掌,然后一个反掌落在脸上!
“啪!”
即使是巴掌,可强劲的力道仍是打得陆迟整个头都是一偏,右边脸顿时像被泼了热油一般热辣滚烫。
谢乔却丝毫不停手,见陆迟挨了一巴掌有些发懵的倒在原地,完全不知防守的样子,顿时心中更是火起,抬手就又是一巴掌朝他脸上打去。
“啪!”
“啪!”
“啪!”
陆迟眼神十分惊恐的用手护住头,可这种没有任何防守技巧、完全出于本能的防护,在格斗中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给了对手更好的进攻机会。他两只手护在头前,谢乔顺势就用一只手将他双手手腕制住,另一只手抬手就又是一巴掌打在脸上。
“啪!”
鲜雪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谢乔终于没再继续打他,而是盯着他道,“你知不知道,如果真在对战中,就你刚刚那几秒,至少已经死了四回了。”
陆迟眼神惊恐兼具的看着他,浑身都不知为何而不停颤抖。
“你以为,你只要防守就可以了吗?这世上,没有不能突破的防线。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你越是退让,越是退缩,就只会让对手更兴奋,越会激起他的进攻欲。你要是不懂得还手,没有攻击欲,就永远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谢乔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迫使他视线正对着自己,“阿迟,你要知道,当你的敌人站在你面前时,你就必须打倒他,否则,死的就是你。弱肉强食,自古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陆迟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你把我想象成你的敌人,你最痛恨的人。今天你要是不打倒我,我就会一直打你,戏耍你,到死为止!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陆迟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得有些空洞,又像是十分尖锐。委屈,愤懑,仇恨,痛苦等万千情绪一瞬间涌进他的眼睛。
他突然伸手一个格挡想要打开谢乔揪着他头发的手,可谢乔反应更快,不仅绕开他的手,还反手揪着他的头发用力一旋,然后一脚踢在他膝窝,让他整个人都呈一种十分屈辱的跪姿。
陆迟十分痛苦的闭了闭眼,一滴眼泪倏的滚落下来。他睁着通红的眼睛,像是一瞬间忘了所有学过的招式,如同发怒的蛮牛一般硬生生挣脱谢乔扯着他头发的手,然后没有站起身,而是身体就势一倒,一个扫腿飞速朝谢乔扫去。
他这突如其来且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下,倒是把谢乔惊了一跳。幸好他反应快,不然搞不好真会被他一招扫翻。
见陆迟成功摆脱他,谢乔正想着孺子可教也,心中十分满意,想着接下来重新开始跟陆迟再过几招,谁知陆迟刚刚那一扫只是前招,只趁着谢乔躲避和讶异不备的瞬间,电光火石般的一个冲拳直朝着他的面门而来。
“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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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竹窗风雪夜Ⅱ》77
铃声响过,教室里的同学们鱼贯而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僵在原地的一立一坐颇显碍事。
二人的面色均十分诡异,气氛剑拔弩张,但出奇地,谁都没有动作。江楚言看起来还算镇定,其实是因为他已经被吓傻了过去。孔怀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一语不发,神色不辨喜怒,让他手脚冰凉,指尖发麻,不知该做何反应。
大学课堂上玩手机绝对是屡禁不止,被任课老师逮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研究生在机房里偷玩手机被抓个现行那更是司空见惯。
但是像江楚言这样,上课溜到外面走廊玩手机,又恰巧被路过的自家导师撞见,实在是不可多见的趣闻。特别是被逮的学生俊朗清秀,执法的教授又是个韵味十足的老...
铃声响过,教室里的同学们鱼贯而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僵在原地的一立一坐颇显碍事。
二人的面色均十分诡异,气氛剑拔弩张,但出奇地,谁都没有动作。江楚言看起来还算镇定,其实是因为他已经被吓傻了过去。孔怀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一语不发,神色不辨喜怒,让他手脚冰凉,指尖发麻,不知该做何反应。
大学课堂上玩手机绝对是屡禁不止,被任课老师逮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研究生在机房里偷玩手机被抓个现行那更是司空见惯。
但是像江楚言这样,上课溜到外面走廊玩手机,又恰巧被路过的自家导师撞见,实在是不可多见的趣闻。特别是被逮的学生俊朗清秀,执法的教授又是个韵味十足的老绅士时,这一戏码就变得格外喜闻乐见。
来往的师生见此情景,不乏驻足围观者。
孔怀久久没有发话,气氛紧张得好似下一秒巴掌便要扇上来。江楚言被他看得直冒冷汗,偷偷咽了一口唾沫。
“师……师伯……”
宕机了许久的少年终于回过神来,哆嗦着叫了一声。
男人皱了皱眉,终究没有称了观众的意,只是冷冷骂了一句:
“总喜欢在外面丢人现眼,起来跟着。”
江楚言如蒙大赦,他根本不敢奢望饶恕,只要孔怀不在这里处置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连滚带爬揣起作案工具,火速回教室收拾好背包,重返孔怀身边,垂着耳朵乖顺地跟着。
包里装着电脑,来的时候都是背在胸前,因为后背上藤鞭留下的伤还没好利索,现在当着孔怀的面不敢做任何出格的动作,被身后的书包压住伤口,疼也不敢吭声,藏着冷汗硬挺,心中叫苦不迭。
因为是关门弟子,江楚言就像是贴身秘书一样,对孔怀的行程了如指掌,今天他一节课都没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止江楚言,孔怀也十分意外,前几天一个关系不错的教授出差,请他帮忙代一节课,知道自己的宝贝弟子这节有课才没有通知他,没想到一来就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
男人镇定地走在前面,每一步都铿锵得让少年的胆魄飞走一分,男人头都没回,沉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第几次了?”
正在男人身后偷偷咬牙擦汗的少年听见孔怀的质问,连忙挺直腰板,回道:
“第……第一次……”
谁能想到他这么点儿背,没有一次犯错能逃过两位恩师的法眼。
是啊,谁敢相信他第一次就能被抓。孔怀质疑的眼神冷冷斜在少年身上,把江楚言吓得一激灵。
“九十七分对你来说太轻松是不是?”
少年心中咯噔一声,这话一出他哪敢接,可不回更是不敢,连连否认:
“没,一点也不轻松,小九错了,再也不敢了。”
鄙夷的嗤笑从前方传来,笑得少年从里凉到外。
小兔崽子,认错如流水,保证似放屁,孔怀早就不是会轻信学生的青涩年轻教师了,面对没有自制力的学生,充足的信任都是他们狡辩的鬼话,手段才是治学的硬道理。
“什么课?”
听到这个问题,江楚言又出一身冷汗,男人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孔怀给他制定学习计划时,曾点着他的课表说过,别的课你怎么学我不管,《控制论》和《信息论》这两门结束后我要亲自考核。
想到这里少年心中愈发苦涩,被逮到也就算了,还偏偏是孔怀特意叮嘱过让他好好听的课,真是要了老命。但是再怎么害怕也不敢撒谎,乖乖回道:
“控制论……”
果然,男人被他给气笑了,回头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红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很好。”
孔怀在外向来体面,在不知情的路人眼里他不过是回头夸了自己学生一句,甚至可以算和蔼可亲,但江楚言跟了男人这么久,不用看也能想象到那双黑眸下暗藏的怒火。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头快要埋进了尘埃里。
顶着男人的威压,冷汗洒了一路。好不容易捱到办公室,江楚言再站不住,进屋就跪了下去。
“师伯,小九知错了。”
认错比谁都快,犯错比谁都勤。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稍稍松了松领带,声音略显疲备:
“上次你跪在这里,求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就是这么珍惜的?”
江楚言被这一句话吓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因为无措哆嗦起来,跪行两步凑到男人腿边,带着哭腔:
“师伯,今天真的是第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游戏了,这次也任您责罚,您别生气,别不要小九。”
男人没有动作,少年愈发慌乱,也顾不上现在的身子有多虚弱,跪着取来抽屉里的戒尺,双手捧到老师面前,语气诚恳:
“请您责罚。”
比起害怕,江楚言现在期待更多些。期待孔怀没有彻底失望,还愿意管他。
偏他越希望的,孔怀越不满足。男人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而后取走那块檀木戒尺放到一边:
“过来,让我看看伤。”
这大概是从老家回来之后,孔怀对他的第一句关心。少年心中泛起说不出的酸涩和温暖,抬手抹两把眼角的泪,笑道:
“不打紧的,师伯不用担心。”
明明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汗珠,但是孔怀莫名觉得,孩子一瞬间精神了许多,目光都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其实这几日孔怀早就发现这小崽子状态不对了,昨日林初之把原委告诉了他,原本冷孩子一个月的打算就在那时动摇了。
有人说,危险的时候父亲是最坚实的臂膀,安全的时候父亲就是最大的危险。做师长的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当在你安逸的时候提醒你离开生活的温水,又在你挣扎与苦海之时救你脱离命运的泥潭。施予痛苦是他,给予抚慰是他,最重要的,教你成才是他。
“让你过来就过来,撩起裤腿我看看。”
江楚言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照做。宽松的运动裤挽到大腿,青紫的膝盖映入眼帘。纵使有林初之的包庇,抄写时都垫着厚垫,也挡不住每天都要跪上五六个小时的折磨,膝盖生生跪肿了一圈。
【长途III】十七
“再说一遍。”单泠的声音冷了几分。
十二闭了闭眼,再重新睁开,眼里只剩了深深的无力,他好累,好疼,从身到心。十二低低开口,说得更加简洁,“路上……跟人动了手。”
单泠不怒反笑,不待再说什么,随后而来的单亦群就把地上的孩子扶了起来,“先吃饭。”
十二不敢起,又挣扎不过,有些虚弱地半靠在单亦群身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单泠,“师兄……我错了……”
单泠不应声,转身便进了屋。单亦群扶着孩子进去,给人清洗了一下,带他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换了下来,便见那身上更处处是青紫。
“怎么会跟人动手了呢?”单亦群皱眉看着那些伤,语气也带着些不快。在外动手是大忌,纵是单泠不罚,他也不会轻饶了。只是孩子的模样...
“再说一遍。”单泠的声音冷了几分。
十二闭了闭眼,再重新睁开,眼里只剩了深深的无力,他好累,好疼,从身到心。十二低低开口,说得更加简洁,“路上……跟人动了手。”
单泠不怒反笑,不待再说什么,随后而来的单亦群就把地上的孩子扶了起来,“先吃饭。”
十二不敢起,又挣扎不过,有些虚弱地半靠在单亦群身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单泠,“师兄……我错了……”
单泠不应声,转身便进了屋。单亦群扶着孩子进去,给人清洗了一下,带他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换了下来,便见那身上更处处是青紫。
“怎么会跟人动手了呢?”单亦群皱眉看着那些伤,语气也带着些不快。在外动手是大忌,纵是单泠不罚,他也不会轻饶了。只是孩子的模样实在太惨,身体又未好,实在不忍责怪。
不得不说,在十二身上,单亦群有了太多的不忍。
十二只低头,“十二知错……”
单亦群摇摇头,没再深究,“好了,先去吃饭,吃了还得喝药,呆会儿让你齐行哥哥给你看看伤。”
十二坐在饭桌上,看着正对面的单泠,后者一脸冷肃,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想到一路上的种种,十二更是一阵酸涩,又险些落下泪来。
“不准哭。”
十二不知道单泠是什么时候看向他的,只本能一抖,拼命压住了涌上的液体。他不想哭的,只是,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难受得发疼。
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连单亦群都皱起了眉,轻敲了一下桌面。哭哭啼啼的实在不成样子,何况,这本就犯了错。
连师父都恼了。十二慌张站起,双膝一曲就要跪下,单亦群一把拉住他,把人按回去坐着,看着那惊惶的带着水光的眼睛,“吃饭。”
齐行看不过去,扯纸巾递给十二,柔声道,“别哭了,先好好吃饭,都等着你呢。”
十二连忙接过纸巾,胡乱在脸上抹了一通,默默端起了碗。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十二颤着无力的手,机械地把齐行夹给他的菜都放进嘴里,扒完饭,又默默放下了筷子。不知是否心里压的事太沉,一点旁的心思都分不去,一直隐隐不舒服的胃现在竟没有再疼,早上,果然是自己娇气了。
十二垂下眸子,心里又是深深的无力。
“趁热。”齐行已经将药端了过来,深褐色的药汁,泛着并不舒爽的味道。十二轻轻皱了下眉,又迅速恢复了正常,他接过碗,跟齐行道了谢,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得底朝天。一阵阵的呕意涌起,十二强压下去,憋得满面通红,侧脸的青紫似乎更显得肿胀了些。
齐行接回空碗放好,顺手掀开十二的衣服看了看,“伤得不轻啊。”
提到伤,十二又是一颤,下意识地去看单泠,谁知,单泠也正看着他。
十二慌乱地躲开眼睛,一只手紧拽着自己的衣角,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单泠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下午你不必去武馆了。”
他再严苛,对这满身是伤的孩子也实在狠不下心,就当他放水,允许这孩子歇半日吧,至于这次的错,也等十二好些再计较了。单泠心中气未消,虽已有不忍,语气仍旧冰冷了些。
于是,听到这话的十二,眸子里瞬间失了所有的光彩,他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就这么看着单泠说完就走,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只觉遍体寒凉,冻入肺腑。
“走,上点药,好好休息一下。”齐行轻揽着瘦小的孩子,看了看单亦群,转回头温声对十二道,“有什么事都先睡一觉再说。”
十二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可这一睡,竟睡了近两个小时。单泠早走了,十二呆呆地爬起身,全身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便又是摆脱不掉的酸涩。又一次,他又一次让单泠失望了。
齐行今天休假,正和单亦群在书房里写着字,见到门口刚来的十二,齐行笑了笑,“快过来。”
十二怯怯地看向单亦群,这次,连师父也是生了气的。可单亦群的脸上并未如他想像的那般冷若寒霜,只也带着笑看他,示意他进去。十二这才略松口气,小步走了过去。
书桌上铺平着一张宣纸,上面只有三个字,单逸飞。
“认识吗?”单亦群看着愣愣的小孩问。
十二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他说,“认识……”
“单逸飞,你的名字。”齐行接过话去,“喜欢吗?”
十二震了一下,一时百种情绪梗在心头。他看着那白纸上飞动般的墨迹,手指控制不住地动了动,在心底把那三个字描摹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他看向齐行,又看向单亦群,后退一步,跪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齐行忙去扶孩子,十二却轻轻挣了挣,跪直了身子,神情认真而郑重,“谢谢师父,谢谢齐行哥……十二……无以为报……”
他没有想过,他也会有名字,并且,是用师父,和师兄的姓。单逸飞,逸飞,十二在嘴里咂着,眼里渐渐腾起了水雾。
单亦群和齐行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惹人心疼了。单亦群想起,当初给单泠取名字的时候,那孩子,眼睛亮得几乎要发出光来。
对这些孩子来说,名字,怕是代表了无可比拟的认同和安全感吧。
“快起来。”齐行把人扶起,又抛去一个惊喜,“这是小泠给你选的名字,他可是犹豫了很久,今天才确定下来。以后十二是小名,你的名字,就叫单逸飞了。好吗?逸飞。”
即便对自己失望,即便连话都不愿对自己多说,连训练都不让自己去,师兄他,还是在为自己着想着吗?十二吸了吸鼻子,扬起挂着泪珠的脸,“好,逸飞……很喜欢。”
虽然身上的伤依然在疼,心里也依旧难受,重获新生般的十二连眼里的光芒都不一样了。一个下午,齐行教他握着毛笔,一笔一笔教他写自己的名字,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写着这三个字,直到刻入脑中,深入骨血。
单亦群就在一旁看着,眼里有疼宠,也有追忆。
《开车》3
西裤包裹微颤的双腿,黑亮的皮鞋上还点缀着零散雪花,厚实的羽绒服与室内二人的单薄衬衫相去甚远——即便这样,也依旧未能替景夕挡去半分寒意,他一边嗅着鼻子,一边可怜兮兮看向手里端着热茶的哥哥。
季杭从震惊中缓过来,不可思议,“你去干什么了?”
“阿嚏——没,没什么。”袖管里露出手背来,胡乱抹了抹鼻子,回答得虽含糊,但那怯生生萎怏怏的眼神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的,牢牢追着景朝替季杭倒茶的身影。
滚水洗茶烫盏,二泡便清澈透明了,金色的茶水冒着热气放到老师面前,景朝的声音却不怎么温暖,“很冷?”
委屈就像那清水鼻涕似的不受控制,被这两个字问住的少年狠狠吸了几下鼻子,任谁都听得出...
西裤包裹微颤的双腿,黑亮的皮鞋上还点缀着零散雪花,厚实的羽绒服与室内二人的单薄衬衫相去甚远——即便这样,也依旧未能替景夕挡去半分寒意,他一边嗅着鼻子,一边可怜兮兮看向手里端着热茶的哥哥。
季杭从震惊中缓过来,不可思议,“你去干什么了?”
“阿嚏——没,没什么。”袖管里露出手背来,胡乱抹了抹鼻子,回答得虽含糊,但那怯生生萎怏怏的眼神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的,牢牢追着景朝替季杭倒茶的身影。
滚水洗茶烫盏,二泡便清澈透明了,金色的茶水冒着热气放到老师面前,景朝的声音却不怎么温暖,“很冷?”
委屈就像那清水鼻涕似的不受控制,被这两个字问住的少年狠狠吸了几下鼻子,任谁都听得出浓浓的赌气,“不冷。”
才怪了!
景朝看他一会,“正门过体温筛查了?多少度?”
疫情猖獗的季节里,公司的各大入口总会设置健康筛查站。
袖管里的双手轻轻一捏,景夕轻舔嘴唇,“三十六度三。”
沉静的双眸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无味,不知何时,竟也有了几分当家人的深不见底,景朝用这样瘆人的眼神轻轻扫了少年一年,便收回视线,“嗯,去打理一下,准备晨会。”
颇具少年气息的关门声让景朝再一次蹙起了眉,可一边面色阴沉的季杭也同样是忍着火,“零下三十度,你让他跑来公司的?”
斟了一半茶水的手顿了下来,景朝负手而立,“是。”
季杭不动声色,却从景朝的姿态里清晰辨认出根本不服管教的强势态度,“是觉得我没资格干涉你如何管教弟弟?”
“小朝不敢。”
“小朝。我可以和你父亲沟通的。”
姿态愈发规矩恭敬了,“父亲或二叔劝阻,今天他的罚,也一分不会少了。”
仅仅睡了四个小时的景朝没有半分疲倦萎顿的样子,即便不用他亲自主持晨会,单单坐在主座的位置,便是精神昂扬,犀利锐气。从B市回来后正式接管核心业务也才不到五年的时间,压不住的锋芒已然从其雷厉风行、运筹帷幄的气势中冒出尖来。
即便是许多从前在景至手底下浑水摸鱼的老油条,看到这位说一不二不苟言笑,却从不在礼仪规矩上叫人拿得住把柄的少东家,也只得硬着头皮全力配合。
然而,侧手边的景夕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哥哥今天的果断强势中,与往常有几分不同。
“这个项目的预算责任人,下午两点前带着你的解释来见我。”
“上周颁布的环保条例没有人看到吗?退回去重修。”
“公司的规章条例是摆设?”
“没得商量。下一议题。”
……
没有一句响话,却句句是重话。
景夕觉得,自己仿佛一转头就能在哥哥身后看到蓝莹莹的火,任何人的任何发言都有可能往这把火里增添燃料,而凭借身作弟弟的直觉,那火源……
大概是与自己有关的。
少年有些惴惴。
危险驾驶这一条,哥哥是不会轻易放过,驾驶证车钥匙都扣了有一个星期了,也丝毫不见有想要归还的意思,景朝大概是想要收拾他有些日子了。
某种程度上,景夕确实是了解哥哥的。
就是可惜,每当他如此了解景朝的心理时,自己的屁股都会跟着一同——深刻了解。
“王天维留一下,其余人散会。”
其余人当然不包括景夕。
二少爷整理过手边的材料,从凳子上站起来,识相得在哥哥身后侍立。
被留下的是角落里一位黑框眼镜格子衬衫的板刷头程序员。景朝身上有一点特别叫景夕佩服,即便算不上是部门负责人,只要是在总公司任职的,就算根本没有面对面有过任何交流介绍,哥哥也能在第一时间叫出对方的名字。
“你们组最近在做哪个项目?”
王天维推了下眼睛,坐姿有些局促,毕竟和景总面对面单独交流的机会实则罕见,“那个,病历系统的升级……确实有点慢,要改动的程序挺多……”
“你手上的活,先停一下。”景朝不是来催进度的,“写一个车载软件,能够记录驾驶者行驶过程中违章及危险操作的次数和种类的,包括压线,超速,鸣笛,不安全的变道,短距离的急停……”
话还没说完,景夕便觉得两腿都开始发软了。昨晚因为一个急刹车被打的那十下藤条,明明上了药就不太疼了,此刻又不出意外地叫嚣起来,以至于哥哥后头说了什么话,都听得七零八落。
直到景朝站起身来,“这算是我的私人请求,不必张扬。”
景夕的揣测得到了证实,在哥哥眼皮子底下办公的他,突然也就没那么如坐针毡了,除了犯错后的天然怂之外,也知道偶尔讨好般的给哥哥倒个咖啡切个水果,只是,企图以良好态度感化兄长的乖弟弟仿佛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响应。
景朝对他的态度,出乎寻常的冷淡。
“哥……你都坐了一上午了,要小夕给你捏捏肩吗?”
终于,在景夕第一百零一次的试探之后,景朝给出了比“嗯”大一些的反应,“案子看完了?”
“嗯嗯!!看完了!”景夕一个劲地点头,毫不客气地炫耀自己上午的高效率,“策划也修改了,报表上传了,我还看了两章商法书。”
然而,景兄长仍旧威风十足,略略点头,便用夹着钢笔的手往自己办公桌后的墙角一指,“那去站着吧。”
少年愣住,百般不情愿地对根本不看自己的景朝撒娇,“哥……”
这可是在办公室!
“不想站?”景朝一句话便捻灭了他求饶的念头,“不想站可以跪着。再不想,可以脱了裤子跪。”
景夕:……
罚站对于景夕并不陌生,也有过潜心反省的时刻,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默默委屈的机会更多一些。
就譬如此刻,双腿的酸麻慢慢腐蚀耐心,而眼前的时针又过了十二点,再加上身后宛如天籁之音的问话声——
“隔壁新开了一家新疆菜,烤羊排和乔尔泰都很有特色,我找店长帮我们留个位置吧?”
当然不是问他的。
季杭对吃食没太大讲究,兴致寥寥,“可以。小夕能吃辣吗?”
明明胜利在望,隔壁洗漱间的水声哗哗,那句应该等来的赦免话,却迟迟没有听见。
取而代之的,是景朝一如既往的冷淡命令,“他不吃。”
!!!
竟然连吃饭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小朝。”这两个字带有明显的责备语气。
可景朝半分不退,转身对墙角那带着浓浓怨气的弟弟道,“饿了的话,柜子里有苏打饼干和小面包,可以喝矿泉水。冰箱里的饮料苏打水不许吃。”
少年的情绪瞬间就聚攒起来了,咬咬牙,“我、不、饿。”
景朝语气冷冷,“那就别吃了。”
房门在身后关上,季杭突然觉得自己早上苦口婆心说的那些话,被眼前这个主意比天大的亲学生不知不觉就过滤出了体外,难免阴沉下脸来,冷冷看了景朝一眼。
景朝无奈苦笑,“老师,公司门口的健康筛查,昨天就撤下来了。他若是真的从正门进来,何必跟我撒谎。”
虽说是以景朝的助理身份在公司学习,可小夕名牌上可是堂堂正正的策划部经理。同当时景朝跟着父亲的那段时期一样,每几个月需要转换一个核心部门,而在每个部门下呆的时长,还取决于景朝觉得弟弟能学到多少东西。
其实,在公司业务方面的要求,景朝对弟弟的严格程度,还不及当年父亲对他的一半。
潜意识里,大概仍旧觉得,这不是值得苛责的事情。然而,原则性问题,他绝不会对景夕做半分让步。
兄弟二人的下午都有些繁忙,景夕主持的竞标会很顺利,只是哥哥并没有出席,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是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
景夕撇了撇嘴,那种惴惴不安的心理,不知怎么,悄无声息在疯长。
等景朝回办公室,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少年从座位上站起来,半声“哥”还挂在嘴边,起立的动作便顿住了,进退两难地半蹲在桌边,好久才站直身子。
视线慌慌张张,从办公桌前的人影上移开,心脏“咚咚咚”跳得极快,稳住声音,弥补性地又叫了一声,“哥。”
“就我一个人吗?”
景夕抿了抿唇,转过半个身子,“文彬哥。”
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名叫胡文彬,策划部总经理助理,前几个月刚到策划部的时候,景夕曾经在十九层办公楼层有过一张办公桌的,桌子对面就是胡文彬的办公室,二人关系并非浅薄。
景朝坐在办公桌后头,随意往椅子上一靠便撑起了一股子硬冷的气场来,“胡经理,早上迟到了?”
这本不是一个什么大问题,可景朝意料之中得看见站着的二人,神情同时紧张起来。
胡文彬很少被景总叫到办公室这么一对一的问话,他是专科出身又有点能力的小领导,可能力强,并不妨碍他对景朝这般叫人无处遁形的强大气场,心生畏怯。
才一句话,就答得疙疙瘩瘩,“是迟到了……对不起,景总,已经按照规章处理了。”
景朝轻轻一笑,笑起来很是和蔼亲近的样子,“为什么会迟到?”
“路……”胡文彬的眼神徘徊在面前的地板上,打过蜡的地板映射出自己明显不知所措的表情来,“早上下雪,路不好开。”
“胡经理今天开的,是公司配的公车吧?”
“嗯,是。”男人点头,顿了顿又解释,“不是车不好,后勤刚给换的雪胎,是路况不好……”
景朝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既然是公车,我有权调看行车记录仪吧。麻烦胡经理去车库跑一趟了。”
到底是没什么城府,这句话一出,胡文彬便下意识向一边的景夕看去,目光里带着细微的试探和询问。
景夕的视线却没有丝毫偏移,怔怔盯着哥哥书桌角落的那本A5大小的《员工手册》,嘴唇抿得紧紧的。
“你看他干什么?”景朝好笑,“难不成,你的车停在哪个位置,还得要问他?”
在胡文彬离开办公室,又返回的那十多分钟里,兄弟二人的时间就好像被按了暂停键,无言无语也没有任何位移,景夕还是在原先的位置立着,目光也不见偏转,景朝的坐姿依旧挺拔,从手下的文件抬起头。
在右手边的抽屉中拿出遥控器,打开了对面的投影幕布,”放吧。”
“……哥。”
许久没有说话的景夕怏怏叫了一声。
景朝的眼神蓦然冷了,可他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看少年一眼,“看着。”
行车记录仪无法录制声音,画面虽算不上清晰,方位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十六倍加速的画面将车程缩短至了一分钟不到,当日早上,车明明已经驶入了公司车库的入口,却在底下掉了头,又开去了离公司三站路远的福田街。路边停留片刻,再驶回公司。
福田街,正是早晨景朝将景夕赶下车的地方。
“均速有五十码了吧,路况不错。”景朝按下暂停键,继而道,“不过,到了公司又出去遛弯的举动,倒是没看懂。”
胡文彬吞了口唾沫,没说话。
“照理,这算是非工作时间,我无权过问。”景朝从座位上绕了出来,随意得靠在桌沿,两手往西裤口袋里一放,通身便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可既然是公车,油费保险维护就都是公司的,每个月还有停车补贴,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胡文彬只犹豫片刻,“对不起,景总,我下次注意。”
“有些事情,可以有下次注意。”景朝认真地直视着男人躲闪的视线,“而有些事情,是不能容忍的。比如,欺骗。”
“哥……”景夕的声音在抖。
“子公司自己去选一家吧,让人事给你结三个月工资……”
“哥!”少年只觉得头皮猛地一炸,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开口唤道,“不行!”
空气中的氧含量急剧下降着,景朝的声音彻底冷了,看向少年的眸子里铺满了冰渣,“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哥,对不起……”景夕颓然,“是我让文彬哥来接我的。”
深深蹙起的眉宇里写着掩藏了一整天的愤怒,带着直逼人心的寒意,和几分在景朝身上很少看到的疲倦。
他沉甸甸的眸光就这么定定看着少年许久,久到以为时间定格,才淡淡吩咐了身边快要吓破魂的男人,“你先出去。”
关门声落下,景朝便一刻不愿再等,手指对着自己跟前的空地一指,景夕便会意站了过来。
不敢抬起眼眸,却用余光看见景朝伸手拿起桌角边躺着的《员工手册》,纸质优良,一百三十二页厚。
景朝的声音,仿佛是从开足了冷气的风口发出的。
“为什么打你?”
少年微微闭眼,“撒谎。”
“啪!”
两公分有余的书本挟风而上,狠狠掼在景夕白皙的侧脸上!
兼并着清脆和厚重的声响,在他耳边炸开,继而便是火辣辣烧起来似的的疼。
刹时间,整个半张脸,便犹如装点了油墨似的红了起来。
“还有呢?”
嘴角生生的疼,“欺瞒。”
“啪!”相同位置分毫不偏。
景朝从未用任何工具打过弟弟耳光,从来都是手掌,这是第一次。书脊狠狠磕在下颚边缘的骨头上,两下便隐隐出了紫砂。
景朝却没有丝毫心软,“还有。”
“偷……偷懒。”
“啪!”
————
读者们:小夕太乖了吧哥哥让跑步就跑步!
蛋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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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的都没时间建群,跟之前没加上或者被拒的小伙伴们说声抱歉,现在可以加了。
《沉渊为珀》第一章 1
靳宸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好友列表,给沈渊报平安。
“沈老师,我到长京啦,一会棋院见!”
急急一条信息出去,他又不紧不慢点开他和爸妈的家庭群,两只拇指在屏幕点了几下,抬都懒得抬:“到了。”
他爸妈常年在加国,比长京晚了十二个小时,算时间应该晚上九点多,两个人应该还没睡。果不其然,信息刚出去,语音便轮番轰炸过来,内容无非是要他听沈渊的话、好好训练好好学习,靳振宇还特意强调了一遍,说明年再定不上段,就和他妈妈撤资,把他打包回学校参加中考。
这种话靳宸听着就火大,几条语音回都懒得回,他十分烦躁地退出界面点进与沈渊的对话框,然而那里没有回信,没有“...
靳宸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好友列表,给沈渊报平安。
“沈老师,我到长京啦,一会棋院见!”
急急一条信息出去,他又不紧不慢点开他和爸妈的家庭群,两只拇指在屏幕点了几下,抬都懒得抬:“到了。”
他爸妈常年在加国,比长京晚了十二个小时,算时间应该晚上九点多,两个人应该还没睡。果不其然,信息刚出去,语音便轮番轰炸过来,内容无非是要他听沈渊的话、好好训练好好学习,靳振宇还特意强调了一遍,说明年再定不上段,就和他妈妈撤资,把他打包回学校参加中考。
这种话靳宸听着就火大,几条语音回都懒得回,他十分烦躁地退出界面点进与沈渊的对话框,然而那里没有回信,没有“正在输入”,风平浪静到让人怀疑自己的信息是不是真的发出去了。
他这条信息直到坐上出租车都没有收到回复,靳宸撇撇嘴,一脸无所谓地将手机扔进包里。沈渊说他今天在棋院,那应该是在上课没看到。
靳宸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色,他算了算,自己大概有六七年没见过沈渊了。那时候沈渊在朋友道场兼职,一周一次课,带他和几个同龄小朋友做启蒙普及。这么学了快一年,沈渊的比赛日程渐渐满负荷,不再能保证每周的课程,靳宸他们就被交给了另一位老师,与沈渊基本失去联系。再后来,靳宸打遍道场同龄无敌手,在业余比赛被蒋枫道场的教练看中,带去宁州学棋,就更没有机会再见了。
小时候他没有手机,连沈渊的微信好友都是后来才加上,而那时他们早已经打不上照面,只有逢年过节,以及沈渊拿到世冠,才以世界冠军是我启蒙老师为由,给他发信息问候或祝贺。
沈渊从不发朋友圈,所以这些年,他只在棋牌相关新闻和别人的朋友圈里看到过他。两个世界冠军,22岁晋升九段,沈渊已经站在他无法企及的高度了。
所以他亲爹说要把自己打包回京扔给沈渊时,他心里除了窃喜没有其他。回来的路上他查过沈渊围棋教室的信息,知道这间教室以沈渊名义命名,实际归属则是他所签约的长京棋院旗下。
沈渊虽渐渐有过了竞技巅峰,想转教学的想法,但本人现在仍在国家队,也是活跃棋手,围甲和常规赛事仍会参加。而长京棋院一直以来就有培养后继力量的传统,因此两方达成共识,围棋教室为双方共建,沈渊在没有比赛的情况下每周固定来给冲段班上两天课,其余师资问题和主要运营工作由长京棋院来解决。
这间教室位于棋院东北,一座二层小楼被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包裹,酝酿出盛夏独有的绿色。靳宸照着地址来到二楼,刚一拐角,便听到左前方的教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跟不上也不知道举手示意,还怕丢人?这能有你现在被我拎起来丢人?两周不见排名就掉了这么多,再三心二意下去,下个月掉到二班的就是你了。”
“拿着你的东西去后面站着,课后来找我领三十道死活题。”
连骂人都能骂得气定神闲,这不是沈渊还能是谁。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靳宸以观光游览的速度慢慢蹭过教室门口,此时沈渊视线集中在被他罚去后面站着的学生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外面龟速闪过的人影。
可能是经常在新闻或视频里看到,靳宸感觉沈渊这几年似乎没什么变化,尤其是刚才训人的神态,眼角在薄薄的镜片一侧微微一压,斯文和善的气质便沉出一丝令人心虚的锐利,与他凝神思索棋局时一摸一样。
这可不太妙。
靳宸勾勾嘴角,幸灾乐祸地拧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行李箱往角落一推,便一个大字将自己扔在了沙发上,细细打量起来。
这里说是办公室,其实沈渊应该也不常来,书柜和办公用品码得整整齐齐,却没太多使用痕迹。窗前那盆绿植倒是生长旺盛,想必也不是他亲自打理,这里唯二有挪动痕迹的,一是电脑和打印机,二是贴墙放着的挂式棋盘。
中午十二点,门外走廊热闹起来,应该是下课了。靳宸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理理躺皱的衣服裤子,又抓抓头发,下一刻,沈渊推门而入。
“沈老师!”
靳宸惊喜一唤,推门而入的人却明显愣了一下,他手搭着门把没有松开,有些不确定:“靳宸?”
“哇,”靳宸怪叫一声,“你不会认不出我了吧?”
镜片后一双眼睛打量他一圈,沈渊终于把六七年前的小豆丁和眼前的大孩子对应到了一块,讶异着笑道:“还真有点,变样子了。”
“长大了嘛。”靳宸踢踢鞋尖,嘿嘿乐了,“我来的路上给你发了微信,估计你没看到。”
“我在上课,没来得及看手机。”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终于看到靳宸两小时前的信息,“路上辛苦,我先带你吃饭然后回家?”
“我下午……”
“你下午可以休息。”沈渊截了他的话头,捞了一把靳宸的脑袋,“别急着来报道,不差这一下午。”
好耶。
“棋谱带了吗?”
“现在就要?”
不是,可以,休息,吗……
一眼瞧出靳宸的心虚,沈渊表情没什么变化,开口仍是云淡风轻:“下午有点时间,我先看看。”
“哦……”靳宸缩缩脖子,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厚摞记录本。早在他还没从宁州回来的时候,沈渊就嘱咐他带上了。
一摞本子交到沈渊手里,他掂了掂份量——数目是够了,但质量如何,还待见分晓。
本子随手搁在桌上,他伸手拉过靳宸的行李箱:“走了,先去吃饭。”
沈渊下午还有课,他带靳宸吃了顿饭,把人送回家里带着转了一圈,便又出门了。靳宸一个人彻底贯彻了休息的内涵,他洗了个热水澡,随手将跳到床上巡视的小白捞在胳膊底下,抱着被子一觉睡到沈渊回来端菜上桌。
沈渊前些年日程排得紧,在家住的时间极其有限,也就是最近这半年,家里渐渐有了烟火气,现在靳宸来了,也有充足的理由开火了。
饭后自然轮到靳宸洗碗,沈渊让他洗完碗去书房也欣然应下。在他的设想里,沈渊应该会跟他促膝长谈,鼓励他好好学棋、认真训练,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明年定段一定没有问题。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推开书房的门,却被眼前景象震惊了一把。
硕大的书桌中央摆着一个棋盘两盒棋子,原本一摞摞用完还没来得及放回书架的书目被简单推至一边,委屈地缩在那台高配置电脑一侧。沈渊本人则两只手肘分别架在椅子扶手上,十指交叉握着柄折扇,正盯着棋盘凝神思索。
沈渊此时已经摘了眼镜,实际他近视度数很浅,只在开车或上课的时候会戴一戴,平时基本裸视。有眼镜遮挡的时候,他坐在棋盘前那沉静锐利的气质会被遮盖几分,再加上说话语气永远不急不缓,整个人便显得斯文内敛,一团和气。可一摘眼镜,靳宸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六七年不见,邻家大哥哥变身大魔王了。
他进门打断了沈渊的思路,沈渊抬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靳宸恍然大悟,沈渊所谓的要跟他聊聊,并非是要跟他谈话。这个人摆出这副架势,分明是要测他的棋力。
救命,比上午骂人的时候还严肃,沈渊在棋盘前的气场怎么这么强大。
他这么腹诽着坐下,沈渊已经放下折扇从椅背上直起身来,两只棋盒盖子打开,他将黑子推给靳宸:“二子?”
“啊?哦,好的。”靳宸感觉自己虚得像撞了鬼。
下让子棋,当然是他执黑先行,靳宸从棋盒里摸出两颗子点在星位,像模像样地与沈渊点头示意,然后看沈渊毫不犹豫地将一颗白子打入黑棋领地。
隔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机会和现在的沈渊下指导棋,即便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隔了不知多少道鸿沟,靳宸还是对自己的发挥不太满意。
实际上,他这段时间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很久没下出自己满意的棋了。
坚持到官子收束完毕,靳宸认输,他以为沈渊会马上跟他复盘,然而那尊老神却再次不如他意料。
沈渊对棋局的思索似乎还未结束,他靠回椅背,又握起折扇,摆出靳宸刚进门时的那副姿势。
他盯着棋局沉默了一会,才说:“今天下午,我大致翻了一下你最近一年的对局。”
靳宸心里蓦地一紧。
“你过去一年的状态忽好忽差,抛开输赢结果,棋的内容也很不稳定,尤其是今年定段赛前那两次大循环。是有什么原因让你分心吗?”
靳宸早就想过沈渊会问他这种问题,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分心的原因他自己清楚得很,那时刚开始被朋友拉着打王者,脑子里天天想的不是怎么下棋,而是英雄出装和铭文配置。
这种原因当然不能说实话,靳宸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想家。”
毫不意外地,沈渊挑了眉角。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靳宸,明摆着不信。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不老实。”他点点头,由衷称赞。
靳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他一没偷二没抢,这种心理问题不论怎么说嘴都在他自己身上,在没有事实证据的情况下,沈渊也不能说他讲的就是谎话。
“去年和今年的定段赛,你的排名分别是21和23,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沈渊换了个问题,靳宸松了口气:“去年大分差一点,我也不算太冤,今年输在小分上,是我运气太差。”
青少年组别男子取前二十名授予职业初段,大分是对局得分,他比前面的人低是技不如人。但今年要让他这么承认他可不干,他和第20名大分一样,排名第21至23的这几个倒霉蛋,都是输在小分,也即对手分上。
“运气差?”沈渊哼了一声,不以为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要是真具备定段的实力,就根本用不着纠结小分问题。”
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嘲讽。沈渊好像,不太喜欢他?
“你知道你最近的棋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沈渊抬起眼皮看着他,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心,看得靳宸心里发慌。
他摇摇头。
沈渊笑了一声,折扇最后一下没有敲回手心,而是往靳宸胸口所在的方向淡淡一指,宛如一锤定音——
“你不想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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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现在对靳宸确实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么多年不见,联系很少,就算很早就认识,也不会一开始就表现得热络熟悉。而且靳宸的棋谱给他带来了不太好的印象,所以在下这盘棋之前,不了解靳宸现状的沈渊对他的评价往负面倾斜了一点点,这都是正常的x
另外介绍一下大分和小分,所谓大分是指对局得分,定段赛排名首要看的就是这个。但在大分相同的情况下,就要比对手分,也就是你遇到的所有对手的得分,对手分相加越高,代表你遇到的对手实力越强,那么你的小分也就越高。
还有关于道场我想解释一下,现实中,最近这几年杭州棋院下属的学校做得很好,几乎绝大多数冲段少年都被他们招揽,每年定段的孩子至少有80%以上都是那里出来的,所以各地方特别厉害的道场这几年都转型做普及,很少坐冲段培训了。但是之前也说了,本文没有原型,城市也不和现实相对应,所以为了方便设定(主要是方便沈渊打孩子x),我就依然把道场保留下来了x
今日彩蛋是正文中一闪而过的吉祥物小白,简单讲讲它和沈渊是怎么相遇的。感谢大家的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