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细胞的梗233333急着想画出来结果好草……强推这个番呜呜呜真的好看!!
大张哥体内的细胞肯定战斗力都要高一级!
图二绝望的血小板表示每次吴邪一出现,不知为什么需要修补的伤口就会增多(心疼一波)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小哥体内非常和平啦www
刚刚发到子博去了,我怕不是个傻子(捂脸)
工作细胞的梗233333急着想画出来结果好草……强推这个番呜呜呜真的好看!!
大张哥体内的细胞肯定战斗力都要高一级!
图二绝望的血小板表示每次吴邪一出现,不知为什么需要修补的伤口就会增多(心疼一波)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小哥体内非常和平啦www
刚刚发到子博去了,我怕不是个傻子(捂脸)
【启副】独(后续)
为什么是后续,大概是因为我懒得再写一篇新的了……因为众人回归我还是想安排一下场面,又懒得,就后续了【神经病】
启副真的是我的快乐源泉
我文笔真的好差……
——————————————————————————
张日山的日子过的开始悠闲起来了,公司张启山在管,九门协会他偶尔盖个章就完事了,九门一天比一天和睦根本就不用收拾烂摊子……
张日山现在经常一睡就到了中午,虽然起床就是坎肩陈皮互殴……
偶尔锻炼下小孩也不错
这是张日山的原话,他现在会依在栏杆上笑着看两个人互殴,不得不说,陈皮就算是丢了九爪勾,他也是九门的四爷,...
为什么是后续,大概是因为我懒得再写一篇新的了……因为众人回归我还是想安排一下场面,又懒得,就后续了【神经病】
启副真的是我的快乐源泉
我文笔真的好差……
——————————————————————————
张日山的日子过的开始悠闲起来了,公司张启山在管,九门协会他偶尔盖个章就完事了,九门一天比一天和睦根本就不用收拾烂摊子……
张日山现在经常一睡就到了中午,虽然起床就是坎肩陈皮互殴……
偶尔锻炼下小孩也不错
这是张日山的原话,他现在会依在栏杆上笑着看两个人互殴,不得不说,陈皮就算是丢了九爪勾,他也是九门的四爷,二爷最得意的徒弟,一身的功夫是不管经历多少年都在身上的
偶尔张日山会飞身上前,拦住坎肩,自己和陈皮打上一架,张日山次次占着上风,陈皮一急,破绽就更多,最后还是被张日山揍了一顿
“陈皮,老是欺负小孩可不是好习惯”
“这人比你当年的功夫还要好些,以后指不定要超过你”
“可他只是个常人”
张日山找了个椅子坐下,桌上早就摆好了茶,摸了下茶杯,茶已经温了下去,显然是早就放好的,许是谁拿茶泡来玩吧
张启山会在固定的时间穿好整齐的衣服从房间出来,双手撑着栏杆,朝楼下坐着喝茶的张日山笑一下,然后挥挥手就下楼了
“佛爷”
刚刚还坐着的张日山瞬间站了起来,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张启山,伸手拿起旁边的披风给对方披上
“佛爷,今儿下雨,温度降得快”
张日山手上缠着绷带,比前几天缠着的已经薄了许多,张日山可忘不了二月红压着他给他用纱布把手裹成了个粽子
“二爷……”
“你好好注意休息,这样防止你再弯曲手掌,小心真动了筋”
“是”
张日山看着手上薄薄的一层纱布,其实纱布下包着的手也仅仅是好了一点,他体质比其他的张家人愈合得都要慢,甚至不如旁系的张启山,鬼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血统
“裂了?”
“可能有点,刚才拿茶杯了”
“去找二爷,他差不多起了,不行去找小九”
“是”
张日山目送着张启山离开,张日山给张启山安排了不少机灵的司机,结果对方全都否认了
“快点养好你的手就是了,别想那些有的没得”
张日山坐在椅子上发呆,台上突然就响了音乐,一阵婉转的戏腔窜进耳朵,抬头一看,有个人在台上缓缓地唱起了戏
“唱的真好听啊”
“有吗”
“会长听过二爷的戏,自然就听不得这些了”
罗雀站在一边,忍不住开口替坎肩辩几句,虽说坎肩人莽,但好歹是罗雀有好感的类型,罗雀是最见不得那些达官贵人或者横冲直撞,一点思维没有的人
“我啊,是个粗人,压根就听不懂戏”
张日山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茶杯,看着台上的人,弯腰,挑眉,声音也是婉转动听的,但嗓子里还是有些男声,那是藏不住的
他听过把男声藏的最完美的戏,还是几十年前的戏
“所以”
张日山话风一转,紧盯着台上的人
“解雨臣,你我二人不必拘束,吴邪,我是不会去救的”
声音戛然而止,台上的人没有一点怒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日山
“我此次来,也没有必然要请您出山的打算”
“几十年前,佛爷在这求过你师傅,也是求着下墓,如今你在这求我,你说我是帮,还是不帮呢”
张日山重重的把茶杯嗑在桌上,洒了些茶水,新倒的茶水烫得手不自觉地抽了下
解雨臣没有参加那次会议,自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那群一直在躁动的人突然安分下来,顾不得多少,听说吴邪闯进了古潼京他就急急忙忙来找张日山了
“我师父最后帮着佛爷下墓了”
“可二爷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也只是因为这个墓,牵扯到了家国,扯到了当年的日本人,才下的这趟地”
“你走吧,九门早就惊不得大风大浪了,你们这些小孩懂什么,古潼京里,什么都没有”
吴邪擅闯古潼京,本就是有去无回的事,张日山没必要费尽心思去救回来,按着狗五爷的意思,能救便救,救不得,也没必要折进去为数不多的人
“会长,外头有个女人说要找您……还带着两个男的”
“哦?”
张日山猜到是谁了,不过他还不想见这些人,那两个男的他也知道是谁,解雨臣要见吴邪,黎族跟着吴邪,那两个人要见黎族,若是这帮人遇上了,这新月饭店指不定要成什么样
“让他们离开吧,说是今儿个新月饭店不做生意”
“坎肩?你不是吴邪身边的人吗”
“是老板他……”
“他老板看不住人,是我救来的”
张日山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抬头看着解雨臣,又好像在思考什么
“你和二爷,真的蛮像的”
张日山突然就笑了,拍了拍手,又倒吸了口凉气,一旁站着的陈皮伸手朝着对方的后脑壳就是一巴掌
张日山回头瞪了一眼陈皮
“你打我做什么,那是二爷的徒弟,算得上你师弟,没让你去和他理论就不错了”
“外头那些人谁啊”
“……”
总不能说是自己欠的风流债吧,张日山真的就是抱着找汪家人的想法去靠近梁湾的,他已经活腻了,只要有一点线索就立刻顺着线索去挖,到最后把这个隐匿了不知多久的家族挖出来,断了后患,完成张启山的心愿,他也能安心的送自己上路
“闭上你的嘴”
“张日山,你不会惹风流债了吧”
解雨臣有些微微的震惊,这个世道上,已经没有人敢直呼张日山的名字了,他印象里也只有比谁都精明的尹南风这么叫过而已,其余的人见了,不管知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都得毕恭毕敬的喊上一句张会长,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光是靠着对方的气场,都得弯腰来一句您
今儿他又见着一人直呼张日山的名字,算是奇迹了
而且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师弟?
解雨臣是听说过的,二月红曾经经常对着他念叨着一个人名,记忆力似是叫陈皮,好像是二月红的第一个徒弟,离了师门,成了九门的四爷,最后不知去向
“您是……”
“他是陈皮,算得上你师兄”
“师兄个屁,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谁叫你当年做错了事”
端起另一杯茶,手触了下杯壁便皱了眉
“水滚了些,坏了上好的茶叶,你自己喝了”
吹了吹茶,伸手扯过陈皮的衣领,手快速地把茶杯塞到陈皮嘴边,把不多的茶水灌进对方嘴里
“烫吗,上好的茶叶给你烫成这样”
陈皮连过喉咙都不敢,等对方一松手便全吐在了地上
“又脏了地板……”
等再次平静下来才发觉手疼的要命,洁白的绷带红了一片
“……”
陈皮自知理亏,也没揪着对方不放,只能站在一旁受气,结果一眼就看到对方手上的猩红
“您受伤了?”
“你当真不知?”
“当真”
张日山挑眉,无奈的笑了笑,这帮人果真想隔阂九门
“早就伤了一段时间了,今儿又裂了而已”
握着手腕,看了眼手表,眼睛不知道盯着哪,开口道
“罗雀,怎么连三个人都拦不住”
“他们手里有您的东西”
张日山摇了摇头,他现在的确不适合见这些人,偏偏他们就想聚在一起
“够了,这儿不是给小孩打架评理的地方,吴邪绑了你的朋友,那就去古潼京找他,我张日山没见到你朋友的一根头发”
说着便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黑,定了定身子才迈步离开,不过他这次失去找二月红的
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陈皮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张日山抬脚踢了下旁边的陈皮,抬头看见对方在瞪自己
张日山受不了这个委屈,直接瞪了回去
“你们俩,还是和俩小孩一样,什么时候副官的手好了,免不了又要打架,我和佛爷怎么安生”
“二爷放心,我可以在下人通知您和佛爷的时候制服陈皮”
二月红没再说下去,叹息也不是叹息,笑也不是笑,他是看出来了的,张日山早就变了,他开始成熟,稳重,陈皮也是如此
他早就听说陈皮的厉害了,手底下的人各个都是精英,张日山的狠厉他也有所耳闻,所有人都变了
可骨子里的东西,又怎么变
“我昨儿得了套戏服”
“排好了梨园的场”
“到时候还请副官和佛爷赏脸了”
“我定传达给佛爷”
张日山看了看包扎好的手,鞠了个躬便离开了,陈皮也不愿待在房间,跟着就出来了
二月红起身关上了半开的门,想着昨天发生的事着实有趣
张启山带着套戏服来找他,胭脂眉笔,化妆的物什样样齐全
“佛爷,这是何意”
“我安排好了梨园的场,五天之后的场”
“好,还请佛爷带着副官给红某人个面儿”
“好”
二爷的场拍的满满的,不知道是因为能在梨园唱上一曲的都不是普通人,还是大家都好奇什么人敢打着二月红的名号在梨园开戏
梨园的摆设一点儿没变,还是当年那样,最好的位置空着座,那儿是留给张启山的地儿,除了张启山,坐上那个位置的也只有张日山,张日山还特意偏了偏座椅
而今儿,张日山晚到了不少,好不容易来了人,外人眼里,张日山屈尊走在了另一个人身后,给那个人拉开座位自己站在一边
“坐下”
“佛爷……那是规矩”
“二爷请的是你,又不是我”
“是您安排的戏……您又当我不知道”
张日山有些犹豫地坐在了一遍,听着铜锣被敲响的声音,台上的人开了嗓,嗓音惊了在座的所有人
“二爷的戏,还是那么好听”
“好听吗”
“属下这些年听了不少戏,都及不上二爷”
张日山闭上眼睛,嘴里是茶香,耳边徘徊的是好听至极的戏腔,身边儿坐着的是他追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对方身上那股墨香似乎又回来了,是当年上好的墨的香气
这是他求了一生一世的安宁,这是他等了一生一世的太平盛世
张日山的手里被塞进了一把枪,摸上去是抗战时期的东西了,分量不小,张日山心里一惊,抬起头瞪大了眼
手上的二响环被摘下,还没来得及伤感,手腕又戴上了另一个东西
“二响环我戴着习惯,这个给你”
这二响环本就是一对儿,这么多年了,佛爷一直在另一半
“没人知道你的生辰,我曾经在今天捡到你的,凑合着当着生辰过”
张启山不断摸着手腕上的二响环,那上头还带着些温度,看着张日山的表情不断变着,最后冲着他笑了一下
和当年一模一样
陈皮站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一切,想着怎么报复张启山,又看见张日山的笑,又觉着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毕竟他以前打不过张启山,现在更打不过张日山
解雨臣依着柱子听着戏,比他唱的还要好听几倍,能这样的,也就只有二月红一个了,寻思着谁敢顶着师傅的名号开嗓,结果来一听,熟悉的声音,比当年还要好听几分,许是二月红收他的时候已过了嗓音最温润的时候
罗雀站在人群的后头,身旁的坎肩早就昏昏欲睡
“你怎么睡得下去”
“我听不懂戏啊”
罗雀只想生扒了这个人,二月红的戏可遇不可求,当初他恨着自己生的晚,听不到世人说的最好听的戏,现在看着,亏得自己生的晚
张日山大口的喝着茶,几乎要拿着茶杯直接灌,顾不得是不是好茶,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嘴巴微撅着,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手足无措地在位子上坐着
骨子里的东西变不得
归来仍是少年模样,愿你此后,仍是少年
END.
【雀山】柔肠
写在前面:
1. 主雀山。微启副。HE。
2. 评论很调皮,没人陪它玩的话它会阻止博主更文哦~
以上。
-------------------------------------------------------
“啪!”
罗雀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把九窍玲珑匣的盖子拍落。
李取闹伸向压舌玉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一时会议厅里谁也没出声。
齐李二位当家没讨到便宜,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互相使个眼色,约着一起告辞了。
霍家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后生也没趣地离开了。
张日山微微侧头,细细听着一行人的脚步都踏出了新月饭店,才一把揭下手上的假皮。
胶...
写在前面:
1. 主雀山。微启副。HE。
2. 评论很调皮,没人陪它玩的话它会阻止博主更文哦~
以上。
-------------------------------------------------------
“啪!”
罗雀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把九窍玲珑匣的盖子拍落。
李取闹伸向压舌玉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一时会议厅里谁也没出声。
齐李二位当家没讨到便宜,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互相使个眼色,约着一起告辞了。
霍家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后生也没趣地离开了。
张日山微微侧头,细细听着一行人的脚步都踏出了新月饭店,才一把揭下手上的假皮。
胶质撕扯皮肤的声音有些刺耳。
罗雀微微皱眉。
张日山的手比一般人白皙纤长,手上那些斑驳的刀伤也就格外狰狞。
罗雀平日脸上少有什么表情,此刻却不由连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张日山用左手用力捏住右手手腕,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似是在忍痛。
罗雀跟了张日山也有一段时日了,知道张家人对疼痛的阙值和一般人不同,等闲的伤会长怕是连一个表情都不会有。
难道还是被银针刺中了??
罗雀连忙蹲下身去检查刚才被张日山暴力撕扯下来的人皮手套。
“你失败了。” 罗雀捡起地上的银针。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让一个残废,坐在这个位置上。”张日山淡淡道。他声音里倒没有太大痛苦,只是气息比平时稍弱些。
“我去找医生。” 罗雀急忙就要走。
“不用了。”张日山语气还是不紧不慢地,好像受重伤的压根儿不是他一样。”他们一定还会留意的。”
“那您的手是不打算要了?” 罗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咬着牙问道。
他素来话少,张日山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少有这么顶撞会长的时候。
“看来,只能去找她了。”
张日山好像没听到罗雀的话一样,自言自语道。
不等张日山吩咐,罗雀就跑着叫人去备车了。
小罗雀除了鱼竿使得好,车技也不错。
他心中着急张日山的伤,不停地加速再加速。
车子倒还是一如既往地稳。
“不用急。这点小伤,还不至于就把我怎么样了。” 张日山笑道。
罗雀专心盯着眼前的路,一声不吭,权当后座的张大会长是空气。
张日山露出个苦笑。
罗雀一直很懂事。
他首先是新月饭店的人,是张日山的手下和心腹。然后才是他的小男友。
这个身份小罗雀一直恪守得很好。所以刚才当着新月饭店马仔们和穹祺公司的人才没有发作。
此刻车里只剩他们两个了,罗雀再也绷不出一副冰山面孔,愤怒得双眼快要冒出火来。
他气张日山拿自己的身体跟一帮小辈们赌气。
更气自己没用,功夫比不上会长一点皮毛,开箱倒斗更是全无门道。
新月饭店数百年来的规矩,从不过问九门中事。
他自小跟着尹南风,自然不会接触到这些下地的营生。
可他还是气自己没用,恨不能替张日山去开那个劳什子九窍玲珑匣。
打不开就扎死算我算了。罗雀赌气地想。
他不是不知道自家会长身负麒麟血寿数亨通,可他就是见不得会长受伤。
就算会长是铁打的,一辈子不死不伤,他也会为了加诸在会长身上的伤痛难过。
一时间车里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罗雀到底年轻,绷不住问:“您为什么一定要开九窍玲珑匣?其实只要开了他们三家带来的匣子,谁还敢质疑您这张家的本事么?”
张日山笑了。是啊,多年来甚少情绪波动,今天怎么动了真气。
非要跟小辈们赌气,非去开那个本就没把握打开的破匣子。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让这些不争气的孙子辈给气糊涂了罢。”
张日山笑笑。
三家小辈眼放精光巴不得他受伤隐退的样子,实在难看。
有那么一瞬间,张日山觉得,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九门后人怕不是要拍手称快,立时就要将穹祺和宝胜生吞活吃下肚吧。
七十九年前九门共抗日寇的豪侠之气每每回想起来,还是在他心中激荡。如今剩下的这些蝇营狗苟的小辈们,根本连渣滓还不如吧。
张日山话里的意思,罗雀听得懂。
他一个九门外人也看得出,张日山独自支撑的所谓九门和平,被那些眼中只有孔方兄的不肖子孙随便一伸手就戳得支离破碎。
他们算个屁啊,居然让会长露出那样落寞的眼神。
罗雀好想杀人。
张日山轻轻叹口气:“九门大厦将倾,纵使有新月饭店和吴解两个少当家雪中送炭,我恐怕也无能力釜底抽薪了。”
有时他会想,若九门真的覆灭在自己手里,之后见了佛爷又要如何交代,一句军法处置怕是也抵不了他的罪吧。
罗雀早就习惯了张日山偶尔掉书袋的民国习惯,他想了想,回了句:
“书上不是说了么,天下大势,合久必分。要是九门真的气数尽了,那也不是会长的错。”
张日山闻言一愣。然后笑了。
罗雀总是说,他这个人天生有一些愚钝,搞不懂这些事情。
张日山倒觉得这只小麻雀心思顶通透。
十几年了就这句话安慰到了点子上。
小麻雀从来识大体,懂得轻重缓急。站在自己身后,要做什么一个眼神就领会了。倒比穹祺里他带了十几年的心腹还知冷知热。
*********************************
从梁湾家回来,罗雀的脸色又开始不大好。
会长要做的事,要查的人,本来就没他什么插嘴的余地。
可是张日山三天里往那个姓梁的医生家里跑了两回,说罗雀一点不介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回来的路上,张日山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嘴梁湾的纹身。
罗雀一个急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您周日还要去赴约?!” 罗雀出离愤怒了。
“是啊”。张日山右手被包成个好看的粽子形状,好整以暇地从后视镜里看罗雀。
“你!……”
罗雀重新启动了车子,没再理张日山。
他怕一张嘴就会吼出些不合身份的话。
他怕一停下车就会把张日山按倒在后座做一些不合身份的事。
*******************************************
一路无话。
罗雀把张日山送回新月饭店。
冷着脸躬身:“会长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张日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罗雀转身就出去了。
呵,张日山笑,连背影都能看出来在生气。
罗雀说回去了,也不过是回跟张日山书房隔了没几间的一个客房。
他从小没了双亲,被尹南风捡回来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他一直没提起过。
张日山因着这点一直格外心疼他。
小副官这么多年,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总是狠不下心来。
当年夜屠黑乔,身上背了百余条人命,张家人感情总是较常人淡漠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小副官天性温良,对陌生人尚且不愿伤害,何况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他一辈子从没违拗过佛爷,于长官是敬,于族兄是畏,余下的全都是对爱的人过度在乎罢了。
那个人一颦一蹙,他心就跟被一只手揪住一样痛。
小副官太温柔,时光已过了一百载,只是他总是舍不得他爱的人难过生气的。
张日山捧着热腾腾的晚饭敲开小罗雀的门。
“我不吃。您出去。“ 罗雀习惯所致,即使生气也对着会长用尊称。
张日山把食盒轻轻放在桌子上。
过去把听到推门声炸毛跳起来站着的小人揉进自己怀里。
他把额头抵在罗雀银色的小脑袋上。
罗雀还生着气,却贪恋这怀抱。也觉得自己没骨气,到底还是没把人推开。
“我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跟他们置气了。周末赴约的时候,把你和坎肩都带着,你们离远了跟着做保镖。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张日山低了头,贴着罗雀的耳朵细细地说着。
气息拂动,罗雀觉得耳朵有点痒。
小麻雀也是个温柔的孩子。
会长大人抱着他认错,声音温软,态度好得近乎低微。
他觉得过意不去,好像做错了事的是自己一样,本来就对事不对人的那点气也就全消了。
他手上微微使力,见张日山没有拒绝,就着拥抱的姿势把人推倒了。
被放倒在床上的时候,感觉竟莫名熟悉。张日山刹那有点恍惚。
他看着眼前的银发小子,和记忆中那个人的光影重合又分开。
他不由笑了。明明一点儿也不像吧。
不止不像,简直是相反吧。
佛爷当年脾气并不好,被惹恼了不管当着多少人也会吼他“滚出去站军姿”。
罗雀生怕碰到张日山的手伤,满头大汗地埋头跟他的白衬衫扣子作战。
张日山再笑,也就这个拆炸弹一样给他脱衣服的笨拙,有点儿熟悉吧。
我本桀骜,不信鬼神。
绕指柔肠,百年之前都给了那尊大佛。
从今而后,全数交付这只小麻雀罢。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解开了几颗扣子的白色衬衫撕下来一扔,冲罗雀眨眨眼坏笑:“来吧。”
【END】
告诉你
Characters:林涛X秦明
Summary:秦明最后只告诉了林涛一句话
Warning:比较暗黑,单箭头,角色死亡
一、
林涛在靠在车门边抽完了第三支烟,把烟头丢到地上狠狠碾碎后,看着不远处秦明家紧闭的门,以及门口守着的两尊门神般的警察,泄愤似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谭局还在里面没有出来,他也不能进去,因为没有得到批准。秦明涉嫌杀害罗钥处于这种监视居住状态已经四天了,这四天里大宝在法医科顶着他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而他四处奔走殚精竭虑,试图找出他被栽赃嫁祸的证据,却直到现在还一无所获,两人全是心力交瘁,游魂一样地奔忙在警局里,谁见了都得抖三抖。
林涛这趟本是不必来的,来了也见不到...
Characters:林涛X秦明
Summary:秦明最后只告诉了林涛一句话
Warning:比较暗黑,单箭头,角色死亡
一、
林涛在靠在车门边抽完了第三支烟,把烟头丢到地上狠狠碾碎后,看着不远处秦明家紧闭的门,以及门口守着的两尊门神般的警察,泄愤似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谭局还在里面没有出来,他也不能进去,因为没有得到批准。秦明涉嫌杀害罗钥处于这种监视居住状态已经四天了,这四天里大宝在法医科顶着他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而他四处奔走殚精竭虑,试图找出他被栽赃嫁祸的证据,却直到现在还一无所获,两人全是心力交瘁,游魂一样地奔忙在警局里,谁见了都得抖三抖。
林涛这趟本是不必来的,来了也见不到秦明,更说不上话,但他坚持要送谭局过来,即使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在外面等着。秦明一向离群索居,把住所的位置选得很偏僻,四周感受不到旺盛的人气,景色就显得特别萧索。林涛抬头望了望苍灰色的天空,和路边的树长出的寥寥几片叶子,它们孤傲倔强地悬在天空下,北风来了几轮,也没能把它们刮掉。
这些叶子这样犟头犟脑的,让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段回忆。那时他还在上中学,秦明跟他念的同一所学校,或许是因为父母早逝的缘故,秦明非常早熟,他还稀里糊涂地闹不清读书有什么意义的时候,秦明已经制定好了职业规划,无论生活还是学习从不让人操心。那天他们也是在学校里一棵这样的树下,阳光见缝插针地从树叶间钻出来,一晃一晃地打到他们脸上,树影也跟着活泼起来。青春的荷尔蒙像当时恣肆蓬勃的太阳,腾腾地蒸出少年的热气,只有秦明凛然不动地立在那里,是一潭幽深的静水。
彼时林涛无心向学,成天打着小姑娘的主意,还专门喜欢在那种学习好气质佳还不爱搭理人的姑娘身上下功夫,然而小姑娘们大多不傻,端着矜持拿着架子,并非一撩即中。他怀了一肚子的惆怅在大树底下无病呻吟,央着秦明给出出主意:“秦明你也学习好,你肯定很懂她们的心思!”
秦明虽然学习好,但同样不懂少女的心思,况且对此没有丝毫兴趣,被林涛烦了半天,才从地上捡起一片形状完整的落叶递给他:“你就跟她说,这片叶子形态优美、外观出众,很像你。”林涛到底是个直通肠子,不是很能理解这些微妙的诗意:“那直接夸她漂亮不就完了吗?而且送东西就送片叶子,也太寒碜了吧。”秦明摇了摇头,从林涛怀里捞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那是林涛新近的收藏。他挑出一颗黑色的,举一反三:“要么你也可以送这个,对她说,这颗珠子晶莹剔透、光华流转,就像你的眼睛。”面对林涛一张听愣了的脸,他认真补充道:“而且这不单是在夸她漂亮,它还可以表达,我喜欢你。”
林涛在秦明对着自己说出“我喜欢你”时有一瞬间的晃神,秦明有着一张白生生的面孔,棱角并不鲜明却总给人一种瘦削的羸弱感,可因为神色总是很冷肃,让人不敢冒犯。这样的秦明吟诗般的说出这些话,尤其具有蛊惑力,仿佛那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而是从自己的灵魂里发出来的。林涛怔愣着问他:“你真厉害,哪里学来的?”秦明那时还不善于喜怒不形于色,流露出一种被遗弃的孤苦神情:“我爸以前就是这么跟我妈说的。”
林涛见自己无意间揭了对方的伤疤,懊恼不已,连忙把追小姑娘的事抛到了脑后,手足无措地安慰起秦明,又是软语温言的安抚又是没头没脑地岔开话题,使尽了浑身解数,总算把秦明整出了一个好脸,同时深感秦明并不比小姑娘好哄。
林涛忆及往事,兀自苦涩地笑了笑,秦明年岁渐长,修炼出一派铜墙铁壁的作风,再也不吃他那一套哄人的手段了。
二、
两个星期前,谭局找他单独谈话,说秦明正在暗中调查他父亲当年坠楼一事,让林涛密切关注他的动向并及时汇报。他心里顿时涌上一层不祥的预感,直觉这件事水深难测,恐怕秦明会深陷其中,再者秦颂之死已经变成秦明心中的一个执念,执念不除,终成魔障。他目睹过秦明在涉及父母之死的事情上被罪犯一激就丧失理智的样子,任他私自去查这桩陈年旧案,实在太危险了。
林涛在后来的一次出勘现场中试图劝阻秦明,但没有透露局长给他的任务。当时秦明被他拉到角落,一脸的漠然与执拗:“所以你是希望我对我爸的枉死视而不见吗?”林涛鼓足耐心:“如果你爸真的有冤情,把案子翻出来我们一起查,你不能一个人去查,这样不符合规定,也不安全!”秦明充满嘲讽地冷笑一声:“符合规定?规定是我爸的档案存在暗无天日的档案室里,现在上面还写着渎职畏罪自杀!我不自己去查,还能靠谁?我是他儿子,我都对他置之不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关心他是不是冤死!”
林涛见他一意孤行,又快到了丧失理智的边缘,焦急之下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凝视了他的双眼:“你不相信我吗?”
秦明眼中的嘲讽更甚,从他双臂中挣开,一掀嘴唇反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涛也沉下脸,拳头作痒,颇想一拳捣到对方脸上,打碎他那副倨傲无情的武装,但是他最终没能下手,只苦笑着说:“秦明,你有时候真是个混蛋。”
秦明听得他这句话,没有马上作声,而是慢条斯理地把手套的手指一根一根扯松了,然后把手套摘下来,露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秦明不是个崇尚暴力的人,林涛从未见过他打人,原来他打人也是这样文雅。他被这一记耳光打得偏过头去,听见秦明微微打颤的声音,好像他才是被打疼的那一个:“你才是个混蛋。”
这场劝解最终以失败告终,两人因此冷战至今。林涛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在秦明心中为什么成了个混蛋,也不理解秦明为什么不肯相信他。他与秦明少时相识,走到今天,他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认为秦明已经执拗得近乎偏执,从小立志当法医,习惯于从尸体中挖掘真相,不信奉任何带着人味儿的东西——死者,大概成了他唯一的信仰。
三、
谭局总算出来了,林涛迎上去斟酌着问:“怎么样?”谭局紧皱着眉头:“他什么也不肯说。”林涛用力闭了一下眼,低声骂了句“操!”谭局此时也顾不上训斥他爆粗,往门里一指:“你进去劝劝他吧,让他把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回头给你补份申请。”他登时一凛,忙不迭地朝谭局应了声就去了。
林涛推开门,正看见秦明坐在沙发上,双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门响抬起头,见是林涛,脸上有点动容,却还是一言不发,连寒暄也没有。林涛久久地盯着他,第一反应是他瘦了,眼下青黑,往常用发胶固定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如今从额头垂下几根发丝,显出一个很颓唐憔悴的模样。
林涛按捺住情绪波动,尽量冷静地开了口:“为什么不说?你不说出来我们没法帮你。”
秦明又勾出一丝冷笑,这让林涛觉得他愈发陌生,但林涛此时没有心思冲他发火。他往后缓缓地靠在了沙发上,没有正面回答林涛,而是突发奇想地问道:“我问你,如果我在你面前杀人,你会向我开枪吗?”
林涛内心一震,他从未想象过这个场景,也未曾觉得他们会面临如此局面。秦明之所以会杀人,无外乎那人是他的杀父仇人,是造成他人生悲剧的始作俑者。林涛不敢确定真到了那种时刻他会采取什么行动,但他身为警察,必须将公义放在首位,何况世间有情皆虐,何人不辜,他办案数十载,见过无数悲欢离合、人情冷暖,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只怕是非再难分辨,也就根本撑不到今天。
“你会吗?”秦明带了点执着地再次发问。
林涛注视着他一潭死水般的眼睛,答道:“我会。”
在秦明被列入犯罪嫌疑人时,大宝也曾经问过他:“你相信秦明吗?”他当然相信,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信仰,他说:“无论警察还是法医,我们都是根据事实进行判断的。”今天他也是同样的回答。
秦明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然后语带挖苦地反击:“对,你会,所以在你朝我开枪之前,我也会用手术刀先割破你的喉咙。”
他这句话因为以前经常用来跟林涛打嘴仗,所以震慑力就小了许多,更像是一句玩笑,可在此情此景下,又不像是一句玩笑。林涛在惊讶之中甚至忘了愤怒,单是心情复杂地瞪着他说不出话。
秦明自顾自地往玻璃杯里倒了一杯酒,很倦怠似的:“你走吧。”
四、
林涛收到逐客令,知道他在自己面前也什么都不会说了。这些天的苦闷压抑积郁在心里,让他怒火攻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攥着颤抖的拳头,实在是待不住,吐出一口气后就转身打算离开。没想到在他开门前,秦明又叫住了他。
他听到秦明说:“如果我出事了,让大宝来找我。”
林涛诧异地回过头,秦明此言来得突然,堪称没头没尾,同时让他莫名有些泛酸——这没有道理,他之前很热心地撮合过秦明和大宝,虽然没撮合出什么名堂来,但大宝的确是个好姑娘,若是秦明肯接受她,他也该高兴才对。
“就当是你帮我了。”秦明朝他扯出一个笑容,一改先前的针锋相对,又变得温顺起来。
林涛再也受不了他这副交代后事的情态,黑着脸地走了。
秦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呡了一口酒。他其实并非不相信林涛这个人,他追查得愈深,愈是感觉有一张天罗地网沉甸甸地罩在他上方,无论如何难以突出重围去,罗钥也只是一枚被困在网里的棋子。他从前所栖身的警局,如今似乎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他日日面对的这个世界,原来也处处包裹着谎言,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对他围追堵截,就等着他一脚踩空,沦入万劫不复,栽到和他父亲一样的境地里。当社会公器无法维护公正,林涛作为社会公器的一份子,他在这种境况下,同样也无法信任。
他想自己跟林涛确实太不一样了,林涛在人群包围中长大,有家庭、有恋人、有朋友、有伙伴,而他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不惮用怀疑的眼光去审视所有的所谓集体,所谓群体规范——他是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人,他有的只是尚存的一口气。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彻骨的孤独,那种孤立无援的恐惧,他凭着这口气强撑着抵抗,走到现在,却依然看不到尽头。
第二天,秦明在看管警察送过来的饭食中发现了一张纸条,这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陷害,他正陷在这张大网中,若是安于现状,恐怕会被闷死在网中,连呼救都发不出来。他会如他们所愿,静悄悄地死在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下,变成一纸泛黄的档案,与他的父亲一起,封存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像一层不曾存在过的飞灰。
五、
林涛得到消息赶到那座房子去的时候,还不知道那里就是秦明以前的家。他走过铺着灰的地板,跨过散乱破败的杂物,在一个房间的尽头看到了秦明。
秦明还是穿着那天见他时穿的黑色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打着领带,端正地坐在一张扶手椅上,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涛没有想到,那天他走之后,秦明会躲过警察的看守,从居所里逃了出来,然后,在这里等着他。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秦明,他的眼睛遮在刘海后面,让林涛看不真切,于是他心慌意乱地想把秦明的头抬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可是被旁边的小黑制止了。
“林队,你忘了戴手套。”
林涛扭头看了小黑一眼,对方哭丧着一张脸,躲闪着避开了他疑惑的目光,还是他自己反应过来,如梦初醒。
秦明,已经死了。
他必须戴着手套,去触摸他那棱角并不鲜明却瘦削英俊的侧脸,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包括指纹和温度;他再也不能在困惑不解时去征询他的意见,因为他此刻孤单地坐在扶手椅里,成了他疑惑的对象。
林涛戴好手套,扶起了秦明的头,他的头脸干净,面容祥和,闭着双眼,睫毛耷下来,是个从未有过的乖巧模样。而他的脖子上豁开了一条血口,鲜血染红了他襟前的衣服,甚至顺着上身流下来,在椅子上积成一滩。
背后传来压抑过的抽泣声,林涛转过头,是大宝在不远处背过了身,把哭声捂在嘴巴里。他直起身,对小黑吩咐道:“让痕检科的人过来,把现场勘察一遍,拍照记录。”然后他长久地立在原地,长久地看着秦明头顶的发旋,他们三人同处一室却谁也不说话的情况,这尚且是第一次。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不能打破,仿佛一打破就是洪水滔天。
把尸体运回警局后,尸检工作林涛本是安排大宝去,可大宝当即拒绝:“不行……我申请回避。”说着就往外走,林涛上前去拦住了她,看见她眼眶泛红,咬着下唇,还发了狠地斥责他:“林涛,你有没有人性!我绝对不会去解剖他的尸体!我做不到!”
林涛在她的怒目而视中拥抱了她,在她耳边道:“这是他的意思,他相信你。不要让他失望……也算我求你。”
大宝把头埋在他怀里,哭得他胸腔都跟着震动起来。
她最终还是担下了这份工作,看着秦明安静地躺在他最熟悉的解剖台上,对面的人换成了林涛,陡然生出一股物是人非的巨大悲怆,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在正式开始前悄悄握了一下秦明已然冰冷的手掌。
六、
——根据理化检验结果,死者的脂肪组织中残留大量乙醚。
秦明再度踏入了这间老房子,蛛网还是结得很密,他向前走着,是在自投罗网,但前方是龙潭虎穴,后面是万丈深渊,他别无选择。
他已经作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心中很坦然,生于斯死于斯,也算是一种完满。与其困在网中一知半解,最后顺理成章地死去,不如垂死挣扎,死在这种有故事的、能够让人一探究竟的地方。他今天来,是为了追求一个彻底的真相,他或许要带着这个真相死去,但至少他的尸体能告知那些后来人一点线索——他活着时候的呈堂证供也许会被判为假话,可死人说的都是真话。
他死在监狱里,只能是一个罪有应得的杀人犯,死在这里,则是一个身怀秘密的受害人。
他拐过一个弯,看见房间的尽头,窗帘里隐约显出一个人形,微风拂过,窗帘荡了起来,那个人影有一头披肩的长发,很像他的母亲。
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恍惚间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握着毛巾的手。在被乙醚迷晕之前,他既不心惊也不肉跳,还是很坦然。
——周身无明显外伤,手腕足腕处有勒痕,但不深,有生活反应,是生前遭束缚所致,不过他没有挣扎。
秦明从昏迷中醒来时知道时间并没有过很久,他还在这间老房子里,只是手脚被捆在了扶手椅上,动弹不得。他内心其实特别庆幸,因为那人没有在他昏迷时杀了他,看来他还有可能知道当年全部的真相,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面前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显出一个女人高挑的身形来,他看清楚对方,嗤笑了一声。
是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的女老板。怪不得罗钥被杀害的现场会有他的指纹。
“吃惊吗?”她笑吟吟地问。
秦明也施施然地答:“还行。”
“害怕吗?”她又问。
秦明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也还行。”
然后他有点不耐烦地继续道:“你既然让我清醒过来了,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废话上,当年的事你也不是主谋——你根本没有那么大年纪。是谁?谭永明?还是另有他人?”
她弯下腰用一双美目跟他对视了:“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致命伤的确是割破颈部大动脉的那一刀,造成失血过多死亡,创口整齐,边缘利落,位置精确,手法很专业。
秦明在听过她漫长的一番话后,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问道:“你打算让我怎么死?看来不是跟我爸一样?”对方悠然地转过身,肯定道:“当然,杀人也是讲究艺术的。”
她走到秦明身后,把他的脑袋搁在她小腹上,一把手术刀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寒而栗——他熟悉刀柄的触感,却不熟悉刀刃的触感。
“你爱漂亮,我会让你死得比你父亲体面些。”
秦明勾了勾嘴角:“谢谢。”
可她并不急着下手,反而沉下身来在他耳边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位经常跟你一起来吃饭的警官,你喜欢他吗?”
秦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因此脑海中浮上林涛的脸,半晌没有作答。
“不告诉你。”他最后说道,带了点孩子气的任性。
刀片划下,鲜血喷涌而出。他在弥留之际,听见她依然带着笑意的魅惑嗓音:“命运不是你对面的罪犯,你想抓就抓,命运是没有破绽的。”
他想说,可你不是命运。
他还想说,其实我相信他。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生命的流逝是那样轻易而迅速,他所有的未尽之言,都只能让尸体来告诉他们了。
七、
——提取胃容物,没有发现任何食物残渣……等等!
大宝从秦明的胃里提取出一个凉沁沁的圆形物体,不解其意:“林涛?”
林涛依言凑近,那枚东西静静地躺在大宝手上,是一颗黑色的玻璃珠子。
秦明说,尸体也会说话,而且死人才会说真话。
于是他跨越了漫长的时光,将不能得见天日的话埋在自己身体里,太阳升起又坠下,树叶落了又生长,十几个春夏秋冬默然走过。长风万里,生死契阔,他总算肯开膛破肚地来对他说一句——
“我喜欢你。”
林涛在此刻,终于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起来。
【启副】受伤
张日山的手受伤了。
张家人的手要是残了,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偏偏齐家李家霍家的人也不消停,听说了消息争先恐后的拿着“礼物”来“看望”张日山。
他们很希望张日山从会长的这个位子上下来,张家已经统领九门太多年了。
张日山戴着仿真的皮肤,在众人面前拿出了那只匣子。
百年前张大佛爷开过的匣子,也只有他,和……
“另一个人是我。”不等那位后生说完,张日山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他要堵住这些人的嘴,维护佛爷的威严,不给佛爷丢脸。
双指探洞,张家人的独活,当时佛爷打开这用无数...
张日山的手受伤了。
张家人的手要是残了,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偏偏齐家李家霍家的人也不消停,听说了消息争先恐后的拿着“礼物”来“看望”张日山。
他们很希望张日山从会长的这个位子上下来,张家已经统领九门太多年了。
张日山戴着仿真的皮肤,在众人面前拿出了那只匣子。
百年前张大佛爷开过的匣子,也只有他,和……
“另一个人是我。”不等那位后生说完,张日山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他要堵住这些人的嘴,维护佛爷的威严,不给佛爷丢脸。
双指探洞,张家人的独活,当时佛爷打开这用无数根丝线串联的匣子,惊动世间。
张日山尽力保持冷静,他从没开过这个匣子。闭上眼睛,寻找那一根正确的丝线。
“吧嗒”一声轻响,匣子应声而开。
不等后辈触碰到匣子里的东西,罗雀啪地将匣子关上。
张日山在忍。
终于熬到这帮兔崽子们走了,张日山再也绷不住,银针刺入伤口,真的太疼了。疼得他又想起了佛爷。
忍着剧痛将外面那层仿真人皮撕掉,露出来的是布满骇人的伤口的手。
一道道既长又深的伤口蜿蜒在白皙的手上,触目惊心。
那根银针“叮”地掉在地上,罗雀立即捡起。
“你失败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让一个残废坐在这个位子上。”张日山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罗雀说话。
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自我否定的沼泽里了。终究还是没有赶上佛爷,终究还是丢了佛爷的脸,终究还是不配站在佛爷身边。
张日山多希望,张启山能像百年前一样,在自己在自己沮丧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揉揉自己的头发再安慰几句,可惜,早已不可能了。
将自己眼底的悲伤隐藏起来,起身去找梁湾。
“我奉佛爷之命,守护古潼京。”
————————————————————————
今天的日山太让人心疼了,九门的后代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啊颜值也不行了(▼皿▼#)
【启副】包扎
启副甜饼。微雀➡️山。
私设有(这对守寡cp写沙海线不私设那就真的只剩刀了,所以原谅我的私设吧,只想给启副永远甜甜甜)。
PS. 算100 fo 点梗福利吧。
梗from:
[图片]
以上。
------------------------------------
该死。
又被血玉树的石头把手上伤口弄出血的时候,张日山心里暗骂了一句。
他是放过野的,流血这件事,应该从小就习惯了的。
可是时至今日还是觉得,这感觉该死的讨厌。
罗雀在他身后提醒道:“会长,你的伤……”
张日山回头要了纱布,三下五除二给自己右手裹成...
启副甜饼。微雀➡️山。
私设有(这对守寡cp写沙海线不私设那就真的只剩刀了,所以原谅我的私设吧,只想给启副永远甜甜甜)。
PS. 算100 fo 点梗福利吧。
梗from:
以上。
------------------------------------
该死。
又被血玉树的石头把手上伤口弄出血的时候,张日山心里暗骂了一句。
他是放过野的,流血这件事,应该从小就习惯了的。
可是时至今日还是觉得,这感觉该死的讨厌。
罗雀在他身后提醒道:“会长,你的伤……”
张日山回头要了纱布,三下五除二给自己右手裹成个粽子样。
举起来看看,丑得自己都笑了。
记忆恍惚间就回到很久以前,不由叹了一句:
【还是没“他”包得好啊。】
****************
那是张日山第一次独立带着人下地,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当晚就折了两个本家兄弟在斗里。
张家人丁已然稀少,自家兄弟没死在战场上却折在了斗里。
张日山觉得自己没脸回来见佛爷,简直罪无可恕。
彼时张启山正是拼军功谋上位的时候,每天都忙到半夜才回家。
那天回府的时候,张日山已经在他书房等了好几个时辰。
刚一进书房门就看见张日山军姿站得笔直,小脸儿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石灰粉,一身狼狈。
张日山回头看见佛爷,既羞又愧,低了头就要往地上跪。
张启山过来一把扶住,训道:“让你跪了么?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又低头看了看,皱眉问道:“手怎么了?”
张日山一愣,低头才发现手上的伤口似是没止住血,淅淅沥沥流得裤子和地毯都沾上了。
原来他本就是出了墓洞自己胡乱包扎的伤口,随着动作纱布早就散了。
一晚上在张启山书房翻来覆去地回忆斗里的情形,想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出了纰漏。竟没去注意手上的伤。
饶是张日山精壮,流了这几个小时的血体力也开始吃不消了。
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看到地上染的血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弄脏了九爷送佛爷的波斯地毯,真是罪过。
张启山一把把人按进椅子里坐着。
大步流星取了书房常备的医药箱把纱布、剪刀、酒精球一样样拿出来。
张日山忙拦着他:“佛爷,这点小伤,让军医……”
张启山抬头看了他一眼。
张日山只好闭嘴,斜签着坐个椅子边儿,低头看着地。
张启山捧着他那只受伤的手,动作轻柔。先拿酒精棉仔细地消过毒,再以纱布细细密密地裹了几层,最后剪刀整齐地剪断纱布,在手掌一侧牢牢地系了个结。
张启山看着眼前头都快低到地里去的人,轻声说:
“你明天也跟着今夜下过地的兄弟们一起,领假一天,好好休息吧。”
佛爷规矩,夜里下过斗的兵,第二天全都放假一天,调整休息以恢复体力。
张日山那时刚升做副官,没福气享受这个,夜里带人跟佛爷下斗,第二天照样天不亮就起来办理军务。
张日山心中不安,实在坐不下去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满腔歉意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最终还是只低声道:
“佛爷,对不起。”
张启山叹口气,看着他的眼睛:
“倒斗下墓,本就各听天命。这次寻墓定穴的虽然是你,可是我也帮着勘过了。况且之前我带着你们下去也不是没有折过人在里面。这一次,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
张日山低着头不说话。
知道佛爷不喜人哭,眼泪就在一双圆眼睛里忍了又忍,硬是不往外掉。
张启山顿了顿,接着说:“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就在府中办公,睡醒了来我书房,咱们再把今晚斗里的情形好好分析一下,以为后鉴。”
半晌,张日山终于点点头,接着有点不放心地问:“佛爷,要不下次换个人带着大家吧。”
为了在长沙军界混出点名堂,张启山早就无暇分身夜里下斗的一应事宜。
在一众族兄族弟里选了张日山,提拔为左右手,自己不在的时候负责领着大家下地。
张家军里麒麟血比他纯的有,年纪比他大的也有。
张启山最终选定了这个笑起来还有两颗兔牙的少年,族里不是没有微词的。
当下张启山摇了摇头,站起身拍了拍这位族弟的肩膀,声音不高却坚定地:
“我既选了你,就会一直相信你。”
彼时年少,正是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年纪。
骤然得了这托付生死的信任,张日山只觉得胸中激荡,震撼难以言表。
再不去分辨什么亲情、友情、爱情还是知遇之情了,少年张日山认定,只佛爷这一句,便是值得一生的守诺与跟随了。
*********************
张日山借着手上伤口参透了血玉树的秘密,也自然想到了洞中脱困的办法。
罗雀其实没试几次就成功把鱼线缠上了树藤。
张日山打头阵,带着罗雀十分顺利地摸到了出口位置。
可惜走近了才发现陈金水大概是将洞口也炸了一遍。
刚才看到的光不过是因为石块间缝隙比较大而透出来的罢了。
张日山苦笑。
倒也不是出不去,不过时间是真的开始吃紧了。
误了跟解家少当家的接头倒不打紧,毕竟早定好了备选方案。
可是再耽搁下去,马上就要错过他与“那个人”固定的联络时间。
正发愁间,张日山听到堵住洞口的石块竟有细微响动。
电光火石间他一把将罗雀推向后面。
洞口再次被炸开。
之前陈金水爆破留下的大石全部被震成了小碎石,铺散了一地。
这次爆炸火力掌控得十分到位,就算张日山没把罗雀推开,以他俩刚才站的位置也不至于受伤。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有人从洞口处探进大半个身子,朝里面张望。
两个人在黑暗洞穴中乍见强光,一时间眼睛都有些不适应。
张日山视力比罗雀恢复得快,看清了来人,惊喜得颤声道:“佛爷?!”
罗雀早听会长说,这洞里有古怪,地上虫子能致幻,听得这一声,怕是他家会长中招了。
等他眼睛也适应了阳光,才看到洞口确实进来了人。
他一个箭步挡在了他家会长前面。
只见来人把背着的登山包往地上一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笑:
“怎么?张会长玩得还算开心?”
张日山从罗雀边上闪过,直奔到来的人面前,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佛爷?!您怎么来了?”
边问边止也止不住地扯出个大大的笑容。
张启山继续笑:“我问你话呢,玩得可还开心?”
张日山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说声对不起。
实在不习惯解释,只好沉默。
十几年前,佛爷假死,没几年后和吴家小三爷合作,共设一局。
那之后,张启山和张日山并没机会朝夕相对,一周只固定几天电话联络。
张会长自此手机再没离过身。
天塌下来,他也是要时刻盯着屏幕的。
那个人的信息,哪怕是闲聊,他也总习惯第一时间回复。
张启山只给他一条严令。
不得以身犯险。
他太清楚,从小养大的不是只会言听计从的忠犬。
那是条只要不在自己身边,放出去就要咬人的饿狼。
离得太远,他怕一个来不及已经一切都晚了。
所以从尹南风那儿问到坎肩辗转带来的消息,一切安好,他就知道一切都不安好了。
张日山亲自下地了。
从坎肩回到新月饭店带回消息,到他从墨脱飞奔回来,期间准备炸药和装备,也过去了快三天光景。
他本来气得要命,打算见了面就给张日山一记大耳光,再问他哪来的狗胆违抗命令。
可是真的见了面,看到人没事,心中只余狂喜,忍了又忍才装出一句问责。
他是太了解了,眼前这只小狼,向来最不擅长作壁上观。
当下张启山打破沉默,指了指的洞口上方:“先上去再说。”
三个人从架着一口大锅的灶台下面钻出来,不是不狼狈的。
罗雀习惯性地伸手把他家会长大人扶出来。
张启山扬眉,问道:“这就是罗雀?”
张日山答声是,然后紧跟着道:“佛爷放心。他是自己人。”
罗雀并不笨,当下也知道自己无意间撞破了张大佛爷布的假死之局,这局肯定又跟那个什么吴家小三爷的古潼京之局大有关系,可能分分钟就会被眼前这尊大佛给灭口了。
当下他拍着胸脯保证:“请佛爷放心,今天看到的、听到的我传绝不外!”
张启山被他逗得一笑:“你们家会长带人炸我造的佛像,还能让你跟着,我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罗雀小声辩解道:“那佛像可不是会长炸的,是陈当家的,会长还阻止他来着。”
张启山乐得:“你可真是你们家会长的心腹。”
功夫那么差还抢着把你们会长挡在身后呢,还有你这个见不得你家会长受一点委屈的样子,很有那么点像你家会长当年了。
罗雀没回答,偷眼打量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佛爷”。
只见这人颀长身材,看上去三十多岁年纪,站姿格外挺拔。
刚才洞中初见只觉得眉眼间有点不怒自威。现在看他笑容疏朗,竟带了点睥睨天下的霸气。
这个气度,应该就是会长口中的佛爷没错了吧。
更何况能让会长大人这样又敬重又仰慕全程注视的,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吧。
不过罗雀惊觉怎么会长大人表情还有点娇羞?
难道这又是个带了面具的梁湾?
可是看他刚才在山洞里的身手,绝不是张家人以外的人可以假扮的啊。
张日山看了看腕表,对罗雀说道:“你先去替我跟解家少当家碰面。”
罗雀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会长,你一个人……”
张启山扬起一条眉毛看着他。
罗雀赶紧改口:“有佛爷在,肯定没问题的。”
张启山用手把张日山圈到自己身边,冲罗雀笑:
“接下来的场面少儿不宜,你可以退下了。”
罗雀一惊。
他当然也大概知晓会长对佛爷的那点心思,毕竟也是天天围着会长打转的小狼狗。
可是今天竟然被当事人亲自说破,他立马开始担心自己撞破假死之局没有被佛爷灭口,但是很快要被自家会长灭口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闪光现场。
******************
已经向着接头地点奔出老远的时候,罗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妈的老子失恋了!!!
刚刚还在洞中发誓只要能活着出来一定向会长大人表白的!!!
不过他觉着,输给九门人人敬重的佛爷,应该也不算冤枉吧。
再想想,其实连输也算不上吧。
张会长怕是早已将心奉给了那尊大佛,那以后,旁人怕是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了,哪还有什么输赢可论。
罗雀失落之余竟然还不由得有点高兴。
大概若爱一个人,总是希望他好吧。
小麻雀欣慰地想:
原来他爱的人一直都在。
原来他并没有孤独百年。
真好。
*******************
张日山还在想着刚刚听到的那句“少儿不宜”,暗搓搓地红了耳尖。
张启山好气又好笑地瞪他:“手拿来。”
张日山把一直偷偷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
刚才几经腾挪,纱布早又松开了,本来就包得不齐整,此刻更是凌乱不堪了。
张启山轻轻地解开绷带,伤口的血虽早止住了,但结痂的地方因为刚才的动作又有点开始渗血。
他拿出背包里的酒精巾稍作擦拭,然后轻轻把张日山的手放到摊平的三角巾上,手指指向顶角,底边横于腕部,再把顶角折回拉到手背上面,最后把左右两底角在手腕左侧缠绕一下打了个轻便结实的结。
全程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张启山的动作利落又极尽温柔。
张日山就满面微笑地看着。
张启山到底是不忍心,于是只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点着张日山额头:
“这绷带包得什么玩意?拆起来你倒是熟练。”
张日山讪笑,是啊,他放血总是比止血利索得多。
张启山笑叹道:“你呀……”
你呀,不过是仗着我心疼罢了。
张日山冲他家佛爷眨眨眼,保证道:“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可惜满眼的狡黠加上一对笑得藏不住的兔牙,让这保证显得十分没有说服力。
诡谲多变,命劫难测,他们都已身入这个迷局。
可是只要你我并肩,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真正可怕的东西呢?
纵使还有汪家盘踞九门的爪牙和可以预见的疯狂反扑;
纵使九门根基已动想要釜底抽薪恐又费几十年心力;
此刻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空气中满是被扰动而浮起的微尘。
灶台上相对而坐的眼前人笑得温柔而和煦。
都说长生又得长情最苦。
幸得老天厚待。
此刻美好足矣。
**********************************
什么?
你问为什么会长小一百年了都学不好怎么给自己包扎?
我猜,不过是因为一直贪恋一个人珍而重之的温柔罢了。
【END】
【酥糖/深海】半生尽(下)
*原著向,但是肯定会ooc的,海飞老师原谅我
*大概是个唐吹,深海/酥糖都有,慎入!
--------------------------------------------------------------------------------------
唐山海举着雨伞从苏三省旁边擦肩而过,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唐山海可以看清苏三省与人争执时眼里的凶光。
苏三省用他泡在血里的直觉快速意识到哪里不对。他抬眼看去,一个挺拔的身影撑着黑色的伞,在蓝天下像一朵孤独而娇艳的花,也像要夺人性命的古色的剑。
几乎是瞬间的事情,唐山海开枪的同时,苏三省一个纵身躲进了旁边的木门里。
唐山海心有不甘,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原著向,但是肯定会ooc的,海飞老师原谅我
*大概是个唐吹,深海/酥糖都有,慎入!
--------------------------------------------------------------------------------------
唐山海举着雨伞从苏三省旁边擦肩而过,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唐山海可以看清苏三省与人争执时眼里的凶光。
苏三省用他泡在血里的直觉快速意识到哪里不对。他抬眼看去,一个挺拔的身影撑着黑色的伞,在蓝天下像一朵孤独而娇艳的花,也像要夺人性命的古色的剑。
几乎是瞬间的事情,唐山海开枪的同时,苏三省一个纵身躲进了旁边的木门里。
唐山海心有不甘,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是长久训练出来的冷静像另一个人格拉扯着他的身体,告诉他应该撤退了。
苏三省听着急促却依旧从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阴沉着脸从门后走出来,一眼就看到被丢弃在墙角的黑伞。他没来由地想到了唐山海。在那个与他第一次见面的雨夜,他就是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无情地从自己面前经过,挺拔成一颗树。
就是他。
苏三省眯起眼睛,内心翻涌着如雨伞一般的黑色。最好就是他,若不是他⋯⋯那也必须是他。
陈深带队来了,穿过深幽的小巷,看到站在雨伞面前的如饿狼一般的苏三省。陈深知道是唐山海干的,不光是因为那把伞,更是因为整个上海除了他,没人会去干这种事。
陈深捡起雨伞,看向苏三省:“苏队长没事吧。”
苏三省的脸还是苍白的,此时却笑得得意:“命大而已。”
“可不是,叛徒大都命大。”陈深淡淡说了一句,撑开那把伞,转身对扁头吩咐,“这件事,要好好地查。”然后踏着懒散的步子离开了。
看着其他人尴尬而又幸灾乐祸的神色,苏三省咬了咬牙。他看着陈深的背影,突然有一种预感——陈深和唐山海是一路货色,都该死。
此后,苏三省派人盯着唐山海,没日没夜的,有点像变态。终于,他发现了唐山海故意拿错礼帽的事实。那一天,他在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民居里仰天大笑,笑声惊扰了树上的麻雀,它们扑棱棱飞向天空,转眼没了踪影。
唐山海,你终于栽到了我的手里。
在被捕和见到苏三省这一段时间里,唐山海被简单地上了刑。真的是简单,一顿鞭子,无非就是不想让他太体面。而不再刑讯下去的原因,只不过是上海的军统站没有什么再能被叛变的了,以及⋯⋯
唐山海一定不会叛变。
打手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也许是因为他戴着手铐脚镣却依旧走着优雅的步子,也许是因为鞭子抽在身上他却依旧笑容得体,也许是因为刚从昏迷中被泼醒他却哑着嗓子要了一支雪茄。
苏三省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抽雪茄。因为戴着手铐,他右手去刁香烟的时候,左手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动。明明是别扭的姿势,他做出来,却像一支舞蹈,优美而迷人。
抽了半根,他努了努带着青紫的嘴角,慢慢地说:“还请苏先生帮我剪一下。”
苏三省回过神来,拿起桌子上的雪茄剪,动作笨拙地靠近,却突然鬼使神差地将那半根烟烟塞到了自己嘴里。
唐山海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笑了起来,魅惑而邪气。他看着苏三省,像说情话一样:“喜欢吗?”
苏三省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奇怪的味道钻进肺里,他终于明白陈深为什么宁愿抽樱桃牌香烟了。然而他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将烟气喷到唐山海脸上,回答:“喜欢。”
“苏先生说谎了。”唐山海没有躲避,迎着迷蒙的雾看着苏三省,眼睛里带着笑意。
苏三省把雪茄压在唐山海的锁骨上,用力碾灭,语气真诚:“没说谎。只要是唐先生的,我都喜欢。”
唐山海的身子一僵,淡淡的焦味蔓延在两人之间。他咬着牙笑道:“唐某得苏先生如此看重,甚感荣幸。”
苏三省整个人笼罩在唐山海上方,一只手撑住椅子扶手,一只手狠狠按上他嘴角的伤。唐山海猛地扯紧了手铐,傲人的自尊让他不愿意转头躲避,于是只能生生承受。
苏三省的动作越来越重,他愉悦地看着唐山海皱起的眉头和泛白的嘴唇,悠闲地问:“那天,你想要杀了我?”
唐山海眼里突然透出一股杀气:“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苏三省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现在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寻找一个喷发的出口。于是他两手抓住唐山海的衬衫,用力将它撕烂,露出布满伤痕的躯体。
唐山海终于有了慌乱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这表情到底是让苏三省狠辣的眼睛看了去,他忍不住笑起来,双手抚摸上唐山海的的身体,像在擦一件名贵的瓷器。
手指摩擦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唐山海咬着唇不出声,只有脚镣在地上随着小幅度的挣扎叮铃作响。
苏三省想,真是好听的声音,比子弹穿破血肉的声音还好听。
苏三省的吻来得猝不及防,舌头刁钻而缠绵,少了阴冷,多了炽热。唐山海呼吸一滞,然后马上牙齿一合咬了下去。纵使苏三省机警地离开,舌尖也还是被咬破了皮。
苏三省舔舔舌尖的鲜血味道,伸手抹去唐山海唇上的自己的鲜血,哼着小曲儿满意地离开了。
唐山海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在他离开之前缓缓道:“人渣。”
苏三省听到了,却更加高兴。今天,他不仅覆盖了唐山海口中陈深的味道,还得到了唐山海的骂,真是值。就去华懋大饭店庆祝一下吧。
陈深去看唐山海的时候,路上与苏三省遇见了。陈深看见他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凑近鼻子细细地闻,像闻一朵梅花。陈深心里不舒服,因为这辈子他只见过唐山海抽雪茄,也只有唐山海才配抽雪茄。
陈深轻轻推开优待室的门,看见唐山海站在窗前。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洒在他身上,陈深忽然明白电影里那些奇怪的情节是真的了。
唐山海笑着转过身,眼角上挑,露出牙齿,再配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淤伤,活像一个打架胜利的顽劣孩子。这让陈深想到了皮皮,心底生出一声叹息。
“我知道你会来的。”唐山海坐到椅子上。
“剪头吗?”陈深也笑了,举起手里的剪子问。
于是陈深就站在了唐山海的背后,一点一点地为他剪头发。唐山海听着剪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和碎发簌簌落下的声音,明白了行动处的男男女女,包括徐碧城,为什么喜欢让陈深剪头。
大概是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在作祟。
陈深看到唐山海的眼角有盈盈水光,他猜一定是眼泪。那水珠反射着阳光,钻石一样。唐山海迅速抹掉,低声道:“沙眼。”
陈深没有拆穿他。
唐山海点了支雪茄,在缭绕的烟雾里,陈深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西装,挺直的背,沉稳的步子,绅士的礼貌。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腔调,其他人学不来。
当陈深还陷在回忆里的时候,唐山海已经灭了烟。他把抽剩的一半雪茄放进陈深的手心,手指自然而然地接触了他的手掌。
两人是手都是粗糙的。且不说在行动处每天摸枪,单就是各自在黄埔的时候,优异的成绩也是因为有汗水的铺垫。
陈深看着唐山海的眼睛,两人对视的眼睛里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感情。半晌,陈深轻轻握住雪茄,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几乎要穿透他的五脏六腑。
塞雪茄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唐山海用手指打出了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拜托,谢谢。
陈深拉开大门,脖子因为用力上下动了动,于是脑袋也跟着点了点。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唐山海放松地倚在椅子上,绽开了这半生最舒心的笑容。
——也是最后一个笑容。
FIN
【深海/酥糖】半生尽(上)
让我短暂地爬个墙⋯⋯啊不,我是一直卡在好几个墙里(就你花痴就你花痴)
*原著向,但是肯定会ooc的,海飞老师原谅我
*大概是个唐吹,深海/酥糖都有,慎入!
--------------------------------------------------------------------------------------
苏三省湿着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弯着腰像只哈巴狗。唐山海淡淡地扫了他的后脑勺一眼,没来由从中读出了嗜血的兴奋。
唐山海知道自己的直觉从没出过错,体内生出一股寒意,却还是应从着毕忠良,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苏三省轻声说:“唐先生,在你未到重庆之前,苏某就已对你仰慕已久。”
那声音就...
让我短暂地爬个墙⋯⋯啊不,我是一直卡在好几个墙里(就你花痴就你花痴)
*原著向,但是肯定会ooc的,海飞老师原谅我
*大概是个唐吹,深海/酥糖都有,慎入!
--------------------------------------------------------------------------------------
苏三省湿着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弯着腰像只哈巴狗。唐山海淡淡地扫了他的后脑勺一眼,没来由从中读出了嗜血的兴奋。
唐山海知道自己的直觉从没出过错,体内生出一股寒意,却还是应从着毕忠良,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苏三省轻声说:“唐先生,在你未到重庆之前,苏某就已对你仰慕已久。”
那声音就像一条蛇缠上了唐山海的脖子,阴冷的,粘滑的,危险的。唐山海在这不舒适的感觉里,优雅地笑了,点点头表示回应。
苏三省从口袋掏出一张同样湿着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来说:“军统各分站的地址和人员名录全在这儿。”
毕忠良醉得清醒,笑得也比平日要开怀。陈深猛地灌了一口汽水,心也猛地一沉,不由地看向唐山海。
唐山海还是那么优雅地笑着,背挺得笔直。他不经意间与徐碧城对视,后者立马拿起包走向洗手间,用袅娜的步子掩饰慌乱。
陈深觉得,如果不是唐山海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他会以为他对这一切毫不关心,只在意他自己手里的红酒。然而他却知道,唐山海此刻就像正午阳光下的露水,随时都有被蒸发的可能。
唐山海撑着华丽的黑色的雨伞走出大厦的门口,回头看到陈深淋在雨里,开口:“陈队长不打伞吗?”他没有邀请,只是询问。
陈深摇了摇头,嬉笑着回答:“不比唐队长娇贵。”
唐山海快速地在眼里闪现一股笑意,然后转过头,点燃一根烟,浊色的烟雾包围着他,竟让他有一丝丝虚无的安全。
陈深大步从唐山海身旁走过,闻着雪茄并不好闻的味道,轻声道:“不如尝尝樱桃牌香烟。”
唐山海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上了第二辆篷布军车。
陈深坐在第三辆车上看着他利落地跳上车,明白他会一直抽他的雪茄,不管他有没有钱。
每到一处据点,唐山海便慢慢悠悠地下车,等到行动队破门而入,才踩着探戈般的步伐走过去,吸着雪茄,看戏剧一样看着被按在桌子上的同僚和漫天飞舞的资料。
没有人知道他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价值不菲的衬衫。
唐山海看着一出出惨痛的闹剧,听着被押过自己身边的同僚的叫骂,脑海中深深浅浅浮现出在重庆,甚至是在黄埔的日子。
那个夜晚的雨下到了唐山海的心里,也一直在他心里下到了三天后。然后一个雷声,雨势更大。
当唐山海听到那天逮捕的军统全部投诚时,不由感到好笑,接着在这好笑之中,疯狂生长出来自雨夜的悲哀。在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替自己不值,淡漠的眼睛里是水晶碎掉后的闪光,但是他又很快掩饰了起来。
因为陈深来了。
陈深自来熟地斜坐在沙发扶手上,点了支香烟,晃晃打火机道:“来一支?”
唐山海笑着摇摇头:“谢谢陈队长,我吃不惯。”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唐山海看着窗外的麻雀在想陈深为什么来找他?军统该怎么办?而陈深则盯着唐山海的侧脸,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能忍?怎么这样好看?
陈深吸了口烟,突然压住沙发上的唐山海,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吻住他将嘴里的烟全部渡了过去。
唐山海一开始有些慌乱,看着陈深放大的脸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卡住陈深的脖子一用力,掉转了身位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陈深被迫离开那凉薄而柔软的唇,脸色胀红,拼命挤出一句话:“味道⋯⋯还不错吧⋯⋯烟。”
唐山海盯着陈深要笑不笑的脸,半晌松开了手。他站起来整理西服,皱着眉呼出一口气:“唐某此生不愿再尝第二次。”
陈深躺在沙发上咧嘴笑了:“我也不想尝你的雪茄。”
唐山海看着他无赖的眉眼,感觉心里有一个地方被击中了,然而具体是什么滋味儿,他却说不出来。这些年,他只知道什么叫痛。
苏三省勾起一边的嘴角从唐山海的办公室前离开,就在刚刚,他目睹了两个男人的亲吻,有一种冲动在他心底升腾——撕碎唐山海。
他志在必得。因为他想要的东西,要么得到了,要么就会永远消失。
陈深随后走出办公室,他回身关门的时候,深深地望着唐山海说:“那就不要尝试了。”
唐山海看着陈深,嘴角翘起来,直到门缝变得越来越窄,最后消失。在这硕大的令人憋闷的办公室里,他清楚地认识到陈深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陈深是一个共党。
唐山海突然觉得心情很舒畅,因为尽管阵营不同,他到底还是有了同伴,不管是表面上还是本质里。
陈深说不要尝试,可是他还是会去尝试。
陈深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说那一句话时,他自己也没抱什么能够说服唐山海的希望,只不过尽一个战友应尽的责任⋯⋯亦或是超出了一个战友应尽的义务。
tbc
【启副】狐假虎威 - 下
电梯:上
04
>>>
张启山一开始的确不知道张副官在外都有些什么手段。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张副官跟着他这么多年,每每都是低眉顺眼乖巧得似兔子,有时候他都嫌这少年闷得无趣,全然没有少年人的活泼劲。再加上张启山对自己副官的信任,使得他从来不多过问张副官是如何行事的。反正只要达到目的,过程也并不重要。
但源于一次机缘巧合,张启山总算是从自家下人口里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那日张启山恰巧差张副官外出替他办事,处理完公务没人伺候,便循着道自己摸去厨房寻点吃的。正值下午,闲来没事的丫鬟们围坐在厨房里闲聊,张启山到的时候,她们正好聊到张副官。...
电梯:上
04
>>>
张启山一开始的确不知道张副官在外都有些什么手段。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张副官跟着他这么多年,每每都是低眉顺眼乖巧得似兔子,有时候他都嫌这少年闷得无趣,全然没有少年人的活泼劲。再加上张启山对自己副官的信任,使得他从来不多过问张副官是如何行事的。反正只要达到目的,过程也并不重要。
但源于一次机缘巧合,张启山总算是从自家下人口里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那日张启山恰巧差张副官外出替他办事,处理完公务没人伺候,便循着道自己摸去厨房寻点吃的。正值下午,闲来没事的丫鬟们围坐在厨房里闲聊,张启山到的时候,她们正好聊到张副官。
“副官怎么了?”张启山冷不丁地出声,把丫鬟们吓了一跳,她们纷纷站起来向他行礼,却统统闭口不答关于副官的询问。
“问你们话呢,副官怎么了?”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姑娘先出了声:“佛爷……您听了可别生气,这事吧,张副官也没什么错,就是外面那些人胡乱说的。”
“我都还不知道什么事呢,你就替张副官开脱了?”张启山笑着摇摇头,说道,“得了,说吧。”
“是,佛爷……”那丫鬟小心翼翼地抬眸瞄了眼张启山,干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张副官最近在外面落了个名号。”
“什么名号?”张启山挑着眉问。
“您听了可这不要在意……”丫鬟望着张启山那张没情绪的脸,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外面的人现在都叫张副官……小佛爷。”
“小佛爷?”张启山讶异之余竟觉得有些有趣,微微抬了抬嘴角。
“是,因为张副官平日里都承您的意办事,行事做派又颇有您的影子,所以长沙城里就这么传开了。”
“知道了。”张启山了然地点点头,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小瞧张副官。
自那之后,张启山就开始留心起张副官的一举一动。
从前他只觉得张副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武功身手与他极像也正常,可真的留心观察起来,却发现那丫鬟说得不错,张副官的行事做派的确带着张启山的影子,有时甚至比他还狠绝。
刚来长沙时,城内那伙地头蛇拉帮结派寻滋闹事,张启山挥挥手让张副官去摆平。那会儿他想的是对方只要别太过火,两方相安无事便可,日后说不定还能将对方的势力拉拢过来。可那看上去乖兔般的张副官却在外生生将那伙人的根基都给摇松了,回来复命时,弯着眉眼带着笑,轻巧一句“七寸已捣”,竟是一点看不出冷冽的样子。
张启山对此倒也不恼,乌合之众有与没有都无大碍,况且他还因此发现了自家副官的真面目。
好一只狡黠的狐狸。
05
>>>
不过张启山对齐铁嘴的话还是感到不屑的。
他自己一手带的人,他最清楚对方有什么能耐。更何况,张副官还真不是人前人后两面。
梨园闹事那会儿,张副官可是当着张启山的面耍横。他挤兑玩闹齐八爷,也是次次都在张启山面前。若是张副官真有心在张大佛爷面前藏起狐狸尾巴,那他早就露了馅。
所以呀,张启山早就看透了。
那张副官是兔是狐根本不在于张启山在不在,而在于那人是不是张启山。
这般一想,张启山对张副官也就越发放任了。
有过几日,张副官总是早出晚归,张启山询问,对方也是一副支吾搪塞的样子,他见副官并没有落下正事,实在不想说也就随他去了。但对方嘴角那藏不住的笑意总让张启山有些隐隐在意,于是某天他挑了个时机,向九爷婉转地一打听,才终于把这笑容摸清。
“长沙城的地痞流氓都被你家副官清干净了,你不知道这事呀?”
解九爷看着张启山的表情痛心疾首。
“我只当他是去偷腥,没想到,是狩猎去了。”
张启山倒是一脸盈盈笑意。
06
>>>
“这八爷……和您说什么了?”副官那边前脚送走了八爷,后脚便端了热茶来见佛爷,“搞得神神秘秘的。”
张启山听罢一笑,摆了摆手,“他呀,不知从哪儿听来了你的光荣事迹,来向我求证呢。估摸着是不好意思当着你面夸你吧。”
“光荣事迹?”张副官挑高了眉,左右一寻思,觉得这是佛爷在给自己留面子,“他是来向您嚼舌根的吧。”
“怎么,你要去报复他呀?”张启山瞧着副官难得在自己面前露出点小性子,不禁调笑道,“下手可别太狠了,老八可吃不了苦头。”
“属下不敢。”可副官却会错了意,他当这话是佛爷暗着叫他以后做事注意分寸,低头便赔不是,“八爷的命是佛爷救得,属下岂敢——”
“停!”张启山出言打断了张副官的话,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迟钝还是聪明过了头。”
“佛爷……?”张副官有些纳闷,平日里自己猜佛爷的心思八九不离十,今天却像是不得要领,难道自己真如佛爷所说,变迟钝了?
“副官,我听管家说,我不在长沙这几日你都在埋头处理公文,大半夜都不睡觉?”
张副官愣了愣,思路勉强跟上张启山的话题,“回佛爷,如今时局动荡,您又远赴北平,各方势力都对长沙虎视眈眈,我怕自己耽搁了公事会坏了大局。况且,我也生怕您在北平有所闪失需要长沙这边照应,所以——”
“你有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张启山抬着眼,眼神里看不出些许情绪。
副官顿了顿没回答,琢磨着自家主子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为了调查吗啡案东奔西走,回来又替我照料公务、筹集钱财。我这几日回来了你又是跑前跑后替我接风洗尘、交接工作,”张启山难得地弯下眼角,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气场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说吧,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副官那狐狸似的眼睛垂下来,透着点机灵,“您……是想给我批假?”
张启山伸手托着腮,笑吟吟地点点头,副官却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佛爷,这不合适吧。”狐狸不打算咬钩,“您还在这儿忙前忙后,我这个当副官的哪有在外面消遣的道理?”
“谁说我是要让你在外面消遣了?我让你去外边走走是另有安排。”张启山站起身来,眸子里透出点猛虎的煞气。他拍了拍副官的肩膀,语气不温不火,内容倒是惊为天人,“这长沙城里的地痞流氓,可需要你好好教训教训了。”
07
>>>
狐狸最终还是承了老虎的意办事的。
既然叫不了狐假虎威,齐铁嘴寻思着自己总得想出个新的成语。
他掐指一算,一拍脑袋,“嘿,瞧我这呆瓜脑袋!这不就是有恃无恐吗?!”
Fin.
——
这篇写得特别开心哈哈哈哈
没咋谈恋爱,但是想写他俩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副官并不是完全的小白兔,他有自己的小情绪小想法小心机,只是他藏得深。
但两人一言一语剑拔弩张之间,却又都是猛禽。不过,佛爷到底是佛爷,小狐狸还是斗不过呀hhhhh
用S太太的话就是,佛爷这抛得是倒钩哈哈哈
小副官咬不咬钩都没事,反正他早就是囊中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