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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令你心痴 第一百章 I honestly love you(大结局)

第一百章 I honestly love you


刚结束了长达半年的“荣光无限”世界巡回演唱会,我没跟芬姐打招呼,拉着Daffy直奔机场,准备寻觅一地过二人世界,谁知道在登机前给年纪越大脾气越大的女强人堵了回来。

“放过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吧,不是刚巡演完嘛,又要搞歌迷见面会……”我耳听着广播呼叫了三遍我的名字,彻底认命。能这么准时准点地拦截我,一想就知道家里出了“内奸”,Daffy在我腰间捅了捅,“等见面会结束了,你要去哪儿我都奉陪。”

看他用的这词,明摆着我不如年轻时有吸引力了。


“别生气嘛,你的六十大寿,歌迷们要...

第一百章 I honestly love you

 

刚结束了长达半年的“荣光无限”世界巡回演唱会,我没跟芬姐打招呼,拉着Daffy直奔机场,准备寻觅一地过二人世界,谁知道在登机前给年纪越大脾气越大的女强人堵了回来。

“放过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吧,不是刚巡演完嘛,又要搞歌迷见面会……”我耳听着广播呼叫了三遍我的名字,彻底认命。能这么准时准点地拦截我,一想就知道家里出了“内奸”,Daffy在我腰间捅了捅,“等见面会结束了,你要去哪儿我都奉陪。”

看他用的这词,明摆着我不如年轻时有吸引力了。

 

“别生气嘛,你的六十大寿,歌迷们要是见不到你该多失望,”Daffy在衣帽间为我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我不太开心,“随便拿一件休闲的就好,我都这么老了还有什么看头。”

我准备明年开拍激流三部曲中的“家”,早年想拍这部电影,自知阅历不够,现在总算够得上演高老太爷的年纪,我还从来没演过老头子,这次对我来说绝对是突破。我兴奋地告诉Daffy我的想法,他一脸嫌弃地表示我这张娃娃脸就算六十了也还是不够有说服力,这绝对是造型师不能解决的问题。

他扔了件暗红色夹克给我,“穿喜庆点,你穿红最好看。”

 

他正在里间换衣服,通常他参加我的演唱会都坐在人群中,今次我要芬姐留了第一排的位置给他,不知道挑了件什么样的衣服呢。我偷偷拿出手机,蹑手蹑脚地蹭到门边,摄像头对准了他,他已经穿好了一套深蓝色西装,白色衬衣,破天荒地打了领结,哇,真是高贵优雅的英伦绅士范儿。

“靓仔,看这儿!”

他用手遮住脸,不让我拍,我悻悻然,“今天要去歌迷见面会,那结婚纪念日怎么办?”

“回头补过吧,你要是敢撂挑子就是重色轻友。”

“那你补偿我,让我好好拍一下,”他把手放下,转过身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我这才心满意足的结束了美拍,顺便点了保存。

 

他开着车,我们要先去红馆稍稍彩排一下。说起这个场地的选择,原本我只想弄一个小型见面会,芬姐则表示各地都有荣迷会、哥迷会,每个省份派几个代表就够坐一个礼堂了,更何况还有海外的歌迷慕名前来,还不如找一个大型场地。结果人数一加再加再再加,竟然比演唱会还可怕,我只能对没买到票的粉丝说抱歉,红馆已经是极限了。

我大喇喇地坐在那儿,“刚开过演唱会,歌词都熟得很,是不是可以不用彩排了?”

芬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不担心你唱错歌词,就担心你乱讲话。”

我大呼冤枉,这些年我无比逍遥,高兴了就拍个电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养老的状态,哪有机会乱讲话呢。她对着Daffy耳语了几句,我家先生面色青一阵红一阵,向我伸出手,“把你手机拿来!”

我不知道又犯什么错误了,智能手机这玩意是不错,可我总是玩不转,微博什么的在大家的撺掇下倒是开了,却很少发东西,惹得粉丝们在底下疯狂留言,我则一年半载也回不了一句。

“怎么啦?”我凑过去一起看,上帝啊,我早晨拍的视频明明是点的保存本地,为何会挂在微博上?再看留言数,短短几个小时就几百万了……

Daffy恨铁不成钢的敲我的头,“笨蛋,你肯定是点了保存并分享到微博!”

 

网友A:哇,先生身材好有料!

网友B:老哥在家的声音嗲爆了,受不了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网友C:哇哈哈哈哈重色轻友,先生要不要这么萌,抱住使劲嘴一个!

网友D:我看见他们家的垃圾桶了,你们猜里面有什么……

网友E:经过我FBI般的技术探查,里面疑似有多个保险套……我赌五毛先生是攻!

我晕菜了,你们当我听不懂攻受这种词么,能不能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话题!还有,你哥我都这么老了,哪有精神像你们说的这么生龙活虎,还多个保险套……

 

我手忙脚乱地抢过手机要删掉,芬姐白了我一眼,“现在删有什么用,早就有几百万人保存了你的视频好不好。”

我弱弱,“那怎么办555555……”

芬姐幸灾乐祸,“233333,两个办法,第一,你在歌迷会上大跳脱衣舞,震撼度盖过这个视频;第二,有别人的猛料爆出,转移众人的视线,”她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你觉得谁的料能大的过你呢……”

Daffy在一边不吱声,默默摆弄他的手机,对于这次意外曝光,最不幸的就是他了。我腆着脸过去,摇摇他的手臂,“哥哥,你别不理我嘛……”

他懒得看我,“我只是在考虑救你的计策。”

“所以你想到了吗?”我狗腿地挂在他身上。

他把手机递给我,“喏,你转发这一条好了。”我的嘴可以塞下一个鸭蛋,他那个名为“阿仔的哥哥”的微博账号本来是个僵尸号一样的存在,我俩平时从来没互动过,现在那上面唯一一条消息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配图是2001年我们被狗仔拍到的牵手照……

要是我一转发——果然高招,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比视频什么的劲爆多啦。

芬姐闪开了,估摸她已经受不了我们这两个拿着肉麻当有趣的老男人。

 

因见面会都是芬姐一手操办的,很多惊喜我也是临时才知。六十岁生日,一个甲子的光阴,纵然我没放在心上,还是有很多老友前来捧场。我早就听Daffy说过,在那个世界,有不少真朋友还念着我们当初的情谊,对我百般怀念,对Daffy千般照顾。我环视台下,固然有阿梅、肥姐这样的好朋友已经不在了,却还有学友、Tony、嘉玲、阿苏、林夕等等包围着我,真令人感动。

我想着,这样珍贵的两个小时时光,定要多唱欢快的、高兴的歌曲,像是“为你钟情”、“这些年来”、“追”、“至少还有你”,让每个听了我歌曲的粉丝都会想起他喜欢的那个人,勾起全场内心深处的柔情蜜意。

“在这里,我有一个小小礼物要送给大家,今天到场的每一个人都会收到我刚刚灌录的一张EP,里面只有两首歌,一首叫做‘片段’,一首叫做‘我知你好’,都是我早年写的歌,只是现在才送给大家而已。点解选在这个时间才发行呢,实在是因为我太懒啦,最近才有时间录制完成,在这里我要多谢唐先生对我的鞭策……”

我向着台下作揖,大家会心地笑起来,我朝Daffy的位置招招手,“那为了表示我对他的感谢,少不了要唱一首歌给他听,你们都知道是哪一首啦?”

重新唱起“月亮代表我的心”,仿佛回到了97年那一夜。

 

见面会已近尾声,我想我需要与所有人讲一段话作为终结。

“从我二十多岁登台表演,我生命中特别重要的一位女性,就是陈太,每次都要叮嘱我‘多唱歌,少说话’,但我到六十岁也没改过来这个毛病,你们说我还能改的过来吗?”

“不能!”全场骚动起来,看台上的歌迷成群地站起身来,聆听我激动人心的一番话。

“在讲这番话之前,卖个关子,你们知道我里面穿的是什么嘛?”我作势要脱外面的红色夹克,露出里面的黑色内搭。

果然是大声鼓噪,差点掀翻了红馆的顶棚,我嘿嘿笑着,“我的歌迷都几代人了,仍是这么咸湿,我有什么办法……”突然我正色道,“但你们都知,我早就是有家室的人啦,怎么还能穿透视装呢?”

“哈哈哈哈……”好多人捧着肚子笑的开心,我则选择性遗忘在半年前的演唱会上,我不知穿了多少件比透视装还出位的衣服,说它们是拼凑的布料更好一些。

 

趁大家笑得开心,我示意工作人员搬两把椅子上来,我自己坐了一把,留下一把虚位以待。

“今晚的最后一首歌,我定要送给我最钟意的一个人,”他盯住Daffy所在的位置,“他今天就坐在台下,离我好近,但我想把他请上来,大家说好不好?”

欢呼声此起彼伏,很快大家便有节奏地拍起手掌为我加油助阵,Daffy则不知想什么死活不上来。

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其实今天来参加歌迷见面会的,都是这么多年我的‘死忠粉’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有许多年轻的后生仔冒出,你们还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这个老偶像,我真的好感动。”

我讲到这儿,已经听到台下不少女生(很多都已经是妈妈甚至祖母了)高喊,“Leslie,你是最棒的!”

我站起身,向台下鞠了一躬,“多谢你们的厚爱。但我最感谢的还是你们对我这段爱情的支持,这些年我也有关注社交软件,我知道你们和我的很多朋友一样,爱屋及乌,甚至钟意唐先生胜过钟意我,放心,我不会吃醋,这样我会更开心!”

我明明讲的很搞笑啊,为什么会有不少人在抹眼泪?

 

“哥哥,你上来坐!”

我讲完这一句,台下变成沸腾的海洋,我再往那个方向看去,Daffy的位子竟然空了。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以为他脸皮薄率先离去了,我愣在当地不知说些什么挽回颜面,突然,台下爆发出比刚才任何时刻都热烈的掌声——我的爱人从舞台后方向我款款走来。

他向我走来,带着前世的思念,带着今生的相守,带着我们跨越两世的牵绊,浑身笼罩着圣洁的光环。我呆立在原地,甚至忘了向他伸出手去,只泪眼模糊地看着那张我爱如骨髓的容颜,音乐声恰在此时响起。

 

maybe I hang around here

也许我在这徘徊

a little more than I should

已经过久了

we both know I got somewhere else to go

我们都知道我要离开

but I got something to tell you

但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that I never thought I would

一些从没想过要说出口的话

but I believe you really ought to know

但我相信你应该要知道

I love you

我爱你

I honestly love you

我真的爱你

 

you don't have to answer

你不需要回答我

I see it in your eyes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答案

maybe it was better left unsaid

也许还是不说的好

this is pure and simple

这很简单纯真

and you should realize

你应该明白

that it's coming from my heart and not my head

这发自我的内心,而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I love you

我爱你

I honestly love you

我真的爱你

 

I'm not trying to make you feel uncomfortable

我不打算让你感到难过

I'm not trying to make you anything at all

我也完全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

but this feeling doesn't come along everyday

但这感情并不是天天出现

and you shouldn't blow the chance

你不应该放弃机会

when you've got the chanсe to say

当你有机会说

I love you

我爱你

I love you

我爱你

I honestly love you

我真的爱你

 

if we both were born in another place and time

如果我们都出生在另一个时间和地点

this moment might be ending in a kiss

这一刻也许会以一个亲吻结束

but there you are with yours

但你有你的人生

and here I am with mine

我有我的

so I guess we'll just be leaving it at this

所以我想,我们只能这样

I love you

我爱你

I honestly love you

我真的爱你

I honestly love you

我真的爱你

 

三分钟的歌曲,我一直凝视着他的双眼,他一样没有回避我的眼神,就端坐在那里,面冲着我的方向,如同在家里一样静静聆听着我的歌声。我有为他唱过许多首歌,却没有一次这样当众表白过我的心意。

一曲终了,我将话筒放到嘴边,做出了我这一生最大胆的一件事——

“我爱你”。



【全文完】

驳论三

唔,还是来说一下,这里驳论!

目前唯一在搞的cp是太中!仅太中!不拆不逆

所有条漫禁止一切形式转载!

会看评论但社恐人大多数不知道怎么回复,但是还是谢谢大家的评论和红心蓝手(。・ω・。)ノ♡

还有就是不要在评论区放屁股了,该更的会更,不能点掉红点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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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Egg Basket

*是给千秋@千秋抵吻 本子的g!被戏称为“鸡蛋宰”的一篇文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希望你也能喜欢!




可以这样说,把所有的感情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就像所有人都将鸡蛋放入同一个篮子一样。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中也刚把我晃醒,捧着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句子给我看,他聒噪的声音塞满了我杂乱的脑袋,在里面横冲直撞、肆意妄为,我的睡眠质量本就很差,还总失眠,好不容易能睡着又被他蛮不讲理地喊醒,太阳穴突突地疼,就像有一千只麻雀在尖叫似的。


我刚结束为期一周的高强度工作,从中东坐长途飞机回来,连时差都没倒就被喊去首领办公室汇报工作,森先生被我半死不活的模样触动了所剩无几的...

*是给千秋@千秋抵吻 本子的g!被戏称为“鸡蛋宰”的一篇文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希望你也能喜欢!




可以这样说,把所有的感情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就像所有人都将鸡蛋放入同一个篮子一样。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中也刚把我晃醒,捧着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句子给我看,他聒噪的声音塞满了我杂乱的脑袋,在里面横冲直撞、肆意妄为,我的睡眠质量本就很差,还总失眠,好不容易能睡着又被他蛮不讲理地喊醒,太阳穴突突地疼,就像有一千只麻雀在尖叫似的。


我刚结束为期一周的高强度工作,从中东坐长途飞机回来,连时差都没倒就被喊去首领办公室汇报工作,森先生被我半死不活的模样触动了所剩无几的良心,放我回家休息,然而我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就算全世界都想让我舒心,也一定有一个人会一脚踹翻全世界。


那个人就是中也。


我回到家时,他早就坐在床边等我了,我懒得深究他为什么恰好在今天出现,也不感兴趣他为何来找我,我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把脑海里那些猩红色的断肢残臂驱赶出去。所以我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爬上了床。


中也很识相地收起腿给我让地方,他似乎有话想跟我说,我路过他时下意识地一瞥才发现他手里拿的不是游戏机或别的什么电子产品,而是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他竟然在看书,这件事倘若放在平时,我一定会惊讶地大呼小叫好一阵子,但现在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里滑过短短一瞬便消失了,我躺在他旁边闭上眼,酸痛干涩的眼皮一合上,眼眶就渗出很多生理泪水,我甚至没来得及失眠就陷入了浓稠的黑暗里。


我第一次入睡这么快,或者说,是沾到枕头后直接失去了意识,就像是一下掉进黑漆漆的湖水。我的身体和大脑都需要睡眠,但中也把它夺走了,将我生拉硬拽出水面,因此我睁开眼时还有种浑身湿漉漉的沉重感。


我皱着眉缓了一会儿,等尖锐的头痛褪去,等咚咚作响如擂鼓的心脏平静下来,中也跪坐在我身旁,推推我,问:


“太宰,你在发什么呆?”


“没有。”我胡乱回答着。


我睡了多久?不清楚,应该不是很久,但短暂的休息已经让我恢复了些许精力,虽然仍旧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中也生气。我费劲地睁大眼,撑着身子坐起来,去看他拿着的那本书。“你让我看哪句?”


纸上跳跃的字符在我的视网膜上拼拼凑凑,组成了一段段长篇大论。我生锈的脑子艰难转动,几秒钟后,才发现他看的书是金融理论。


“这句。”中也把书凑近我。大抵是因为之前有经营宝石线的经验,森先生很放心地把黑手党的新交易线路交给了他,前几天他跟我提过想学投资,但我太忙了,只来得及回他一个“嗯”,那时我想等我回来后可以教他,没想到他已经开始自学了。


我顺着他指尖滑动的方向看去,“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嗯?这句话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懂,又好像有点不懂。”


我狐疑地看他一眼。中也其实很聪明,他总能把在一件事中找到的诀窍举一反三类比到其他事情上,平时藏个零食都要用障眼法防止我找到的他没道理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我又想起他出任务总是闷着头往前冲不知道准备planB,便释然了。


我揉揉刺痛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强打着精神解释道:“这句话意思是,在投资理财时,选择有风险差异的产品进行组合式的资产配置可以通过分散风险的手段达到降低整体投资收益波动的目的。就像把一筐鸡蛋分散放在很多个篮子里一样,就算打碎了一个篮子里的鸡蛋,你还有很多个装着鸡蛋的篮子。”


中也呆呆的,看起来仍旧一头雾水,我知道他正在消化我的话。停顿了一会儿后,我接着说:


“想要‘风险分散’发挥作用,前提条件是‘充足的鸡蛋’和‘各式各样的篮子’。如果只有一个鸡蛋,就算有再多的篮子,你也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如果有很多鸡蛋,但篮子只有两三个,那么也不能很好地分散风险。你要是想投资的话,不要只买股票,也不要只买一支股票,至于详细的计划我明天再和你说。”在外出差失眠的几个晚上,我为了打发漫漫黑夜,给中也筛选了几个很不错的投资方向,如果他能听得进去的话。紧接着我话锋一转,说起中也手底下的几条交易线,“东区的枪械交易你可以多选择几条进货渠道,把采买的批次分散开,就算其中一批货运气不好被查封了,也不至于损失太重。”


“啊啊,工作量又增加了。”中也抱怨几句,扭过脸来看着我,问:“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没事吗?”


我摇摇头。很多人在看到“风险分散”时,往往会自动脑补成“风险消失”,以为只要分散了投资就能规避风险,但投资场上的意外与风波防不胜防,谁也不能打包票一定稳赚不赔。更何况不止金融,其余领域也是如此,海王养鱼还可能整个鱼塘都翻车呢。


中也似懂非懂地点头,视线移回书本上,继续琢磨去了。那一本金融理论他看了一小半,精装的封皮很有质感,他把它摊开放在腿上,一手翻页,另一只靠近我的手扯走了我裹在身上的外套,又拽走了我的领带,蹬开脚边的被子,盖在我身上,还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好了好了,睡吧。”


但我却没能顺利入睡。


我躺下,枕着柔软的枕头,背对着中也。暖黄的床头灯并不刺眼,我盯着印花的灯罩发呆,不知何时胸腔中的鼓点变轻变缓,大脑也渐渐放空,出差途中堆积的乱七八糟的讯息被一扫而空,我意识到中也并不是单纯想问问题才喊醒我,长时间操劳后立刻陷入深度睡眠很有可能会一睡不醒,他在担心我。


我忍不住笑了下,中也是个爱操心的老妈子,尤其喜欢管我的事,明明让我死掉也没什么关系,他还有可能会因为近距离目睹搭档的死亡而得到一笔精神损失赔偿金,但现在他得不到了。


我阖上眼,深呼吸,再吐气。中也的手肘贴着我的后背,有点硌,但我没挪开,他的体温穿透两层布料传达进我的身体里,让这具僵硬的躯体慢慢染上温度,变得生动、灵活、柔软。在令人安心的黑暗里,我思索着刚刚的鸡蛋篮子理论。


不要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对于情感来说也是如此,当你把一件事视为自己的唯一,会不自觉地产生更多的期望,以至于把自己幸福的权利交到别人的手中,如果篮子破了,那么所有的期望都将血本无归。


我一直心知肚明。


如果把人的所有的情感分为一百份,那一定要多分给几个人,这样就不怕突然失去谁。在很早之前我就把自己分成了一百份,给中也四十份,给织田作和安吾三十份,给黑手党十份,给我热爱的自杀事业十份,再留十份可供分配的给自己。我也纠结过要不要分给中也那么多——40%,他一人就占据了我的一小半,但倘若从他身上抽出十份,我又不知道该添给谁了,我身边满打满算的熟人就这么几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更少了,而中也总会在我的视线里,他太吵太闹,太有存在感,像个强盗似的夺走了我的注意力,这么看来40%刚刚好。


我自己是一颗鸡蛋,一颗,而不是一筐。我的壳并不够硬,随时随地都有破裂的风险,所以我把现有的感情仔细分开,每一份都较真,不多出一丝一毫,各自存放在不同的篮子里。只要我先把自己揉碎,就不会有人来碰碎我。这样我就还是完整的。


见过我的人都惊讶于我身上的绷带,它们让我看上去可怜且怪异,但认识我的人会说我是个阴郁的家伙。我知道黑手党里有很多声音在讨论我,我当上干部后这些声音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他们恐惧我的头脑,恐惧我的能力,恐惧我的高位与手握的权利,我的功绩让他们无从批判,于是失败者们凑在一起讨论了半宿,终于从上位者的金玉中找出一条头发丝似的裂缝:没有人见过我绷带下面的皮肤,也没人见过我换绷带,所以他们以此为证据说——“那个太宰是怪胎呢”。似乎这样就能为他们因恐惧而远离我的行为套上一层伟岸光正的外皮。


但是,我每天给自己换绷带的时候都会想,我是在把散落一地的壳一片片粘回身上,伪装成一颗完好的鸡蛋。






我很少回忆过去的事,对于我来说不管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时间都不值得我放在心上,而且我早就脱离了黑手党,在为侦探社工作了。


想起“鸡蛋篮子理论”,是因为我在翘班的时候正巧遇见休假的中也,我站在红绿灯这边,看见他从对面的路口冒出来,拐了个弯,走进一家大型商超。他穿着私服,简单的圆领T恤衫和棒球服外套,没戴那顶蠢得要死的帽子,步伐悠闲极了。我想他心里一定在盘算要如何好好享受假期,而我绝对不可能让中也如愿。


于是我当机立断,准备去往入水地点的脚步一顿,调转目标跟上去,超市里人流量不算多,我很快就在一群家庭主妇中找到了格格不入的中也,他正推着辆小车在生鲜区挑挑拣拣,车筐里放着一盒鸡蛋。


我走过去,装作没看见他,在路过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中也的手一抖,挑好的卷心菜“啪嗒”掉回菜堆里,他挂上恼怒的表情扭过头骂我:“果然是你这家伙,可恶的无业游民!”


“什么叫无业游民啊?我可是光荣的侦探社员。”我不高兴了,我虽然不认真工作,但我也是有工作的,侦探社里还有我的一亩三分地呢!


中也冲我翻白眼:“你是光荣了,侦探社真造孽。还好你四年前就叛逃了,要不然我迟早会被你气死。”


“真的吗?”我笑嘻嘻地凑上去,给中也找不痛快的事情我最爱干了,看到他被气得跳脚、想杀我却因为各种原因杀不掉我的样子是我最有成就感的时候,于是我高兴地宣布:“不要遗憾,中也,看在我们七年的交情上,我主动为你免费提供一张‘服侍太宰治’体验卡!”


“那种东西谁会要啊!”


中也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我跟上去,说我今晚想吃豚骨拉面。


他瞪我一眼,信誓旦旦地说:“我绝对不会做的,想吃自己去买!”


“啊,那鳗鱼饭呢?”


“未来一个月鳗鱼都不会出现在我家餐桌上。”


“唔哦,龙虾总行了吧?”


“哈?住嘴啊,既然是蹭饭就要有蹭饭的觉悟,不许点贵的食材!”


我盯着他的发顶笑。


晚饭很丰盛,中也炖了花蛤,用黄油煎了两片鱼,又炒了道适合配饭吃的菜。因为我在的缘故,做饭时他时不时就要扭头看看我有没有安安分分待在客厅,活像只警惕的牧羊犬,死守厨房阵地不让我靠近。我才没兴趣呢,我窝在沙发里把他囤的零食吃了大半。


吃完饭中也要赶我走,而我凭借着一身反骨愣是留了下来,又蹭走了中也的半张床,还要跟中也挤在一个浴缸里泡澡。他身形小,被我挤在浴缸的那头,不满地拍打水面宣泄自己的怒气,两只脚胡乱踢着我的小腿。我说你可以靠过来一点,中也闻言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又改口说那你别过来,过来我会被恶心死的,中也却下巴一抬,气势汹汹地挤进我怀里。


看吧,中也就是这样,神经大条、脑袋一根筋、特别好懂的家伙。


他靠在我胸前,湿漉漉的发顶蹭着我的下巴,痒痒的。他嫌弃我身上的绷带粗糙磨得后背不舒服,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摸索老半天找到绷带结,三下五除二扯了个干净。我的手指动了动,没阻止他,只是说:“一会儿中也要给我缠噢,我没带备用绷带,所以就用中也家的存货吧。”


中也家里放着很多绷带,柔软亲肤透气性还好,有一个用了些,其他的都是全新的。我问他最近经常受伤吗?怎么囤了这么多?


中也一边帮我缠绷带一边说:“还不是想着你有一天会用得上吗?”


他站在我背后,我看不到他说话时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天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理所应当。


我的心轻轻、轻轻地颤动了一下,难以自持地想起十几岁的时候,他经常像这样为我缠绷带。时间只是载体,值得被记住的,一直是它承载的与人有关的印迹。


我抬手抚上胸口,这一颗心脏,我只给了中也40%,织田作的死让我失去了15%,还有15%在安吾身上,尽管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但我还是保住了一半的友情,叛逃后我收回了给港口黑手党的10%,把它们交给侦探社,再因为与中也一次次的合作重新给予黑手党5%,剩下的给打折的绷带分点,给喜欢的美食分点,给常去入水的河分点,给楼下的咖啡厅和街角的拉面店分点。


我总是说着讨厌中也,讨厌他愚蠢的帽子,讨厌他咋咋呼呼的性格,讨厌他不够温柔的脾气,讨厌他冲动,讨厌他在心里放很多人。我那么讨厌他,却从没想过要从他那里收回一份。


40%,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看似还没占据我整颗心脏的一半,但这个数字却恰好是我全部的感情中,属于“爱情”的占比。我想起几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坐在床上给中也讲鸡蛋篮子理论,我说就算是枪械交易也要多找几个合作方,说得斩钉截铁,可我却把所有写着“爱情”的鸡蛋一股脑地塞给了他。


可是我叛逃了呀,于是篮子缺了个口,里面的鸡蛋咕噜咕噜滚了出来,即将啪嗒啪嗒摔个粉碎。


我听见有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从我身上传来,我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保护壳原来那么脆弱,中也用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我恐惧地、悲伤地、茫然无措地等待我的壳一片一片落下,流出透明的蛋液和我小心藏起来的珍贵蛋黄。


中也用绷带系了个蝴蝶结,摸了摸我的脸。“好了,太宰,别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天很晚了,去睡觉怎么样?”


我说:“我不想睡客房。”


中也露出诧异的表情,惊讶地打量我:“你竟然能想起来我家里有客房,我都忘记了。”他扯着我的脸,把我的嘴角往上拉出一个弧度,突然笑了起来:“得了吧,你来我家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让你睡过客房?少想有的没的,赶紧换睡衣滚上床睡觉。”


他站起来,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套新睡衣,是我现在的尺码,白底蓝波点,和他身上的那套同款。


我慢吞吞地爬上床,把睡衣套在身上,那些脱离我的壳被细心捡起,粘回原处,蛛网似的裂缝被抹平,鸡蛋恢复成原状,咕噜咕噜滚回完好无损的篮子里。我猛然顿悟,爱他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风险。






当人类是痛苦的,我挖空心思想要离“人类”的范畴远一点,不惜用我的壳将我和人世隔开,可我拒绝不了中也,他身上闪闪发光的人性把污秽不堪的那一面藏在了阴影里,只留给我光亮又温暖的那部分。


我无法不靠近。


我搂着他,他也搂着我,头枕在我的胸口,呼出的气洒在我的皮肤上。


我蜷缩着,把他困在我这一方窄小的天地,他笑着说,你好像一只未孵化时在壳里沉睡的雏鸡。


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些,力道大得像是想将我折断。


我也用力地搂着他,像是要把他拉进我的壳。


但中也拒绝了。他盘腿坐下,靠在我的壳上,一如几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坐在我身边把我晃醒的样子。他不会走进来,也不会把我拉出去,他会说,你在里面呆着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你不用走出舒适区,外面有我呢——只要把这一片都变成你的舒适区,你不就可以不费力地看到更多风景了吗?


壳太小了,中也进不来。但是他可以把我连同我的壳托在手心里,像是托着一颗早晨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鸡蛋。


人总是会用手打破很多鸡蛋,但中也有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那叫“爱”。


专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




fin.


DAI

【双黑/太中】破局 28

*别名:妻子的诱惑

*原著背景,魔改共噬

*偷家文学,首领宰穿越主世界,武侦宰连续破防,中也:我根本没得选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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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小说的场景里,中原中也面前,认真相处了四年的恋人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变成了一根没有灵魂的,不会说话的,在盖完屋子后,剩下的,被丢在屋外墙根的,用不上的木头。


  不爱【太宰治】的【中原中也】,这样的结论才是【太宰】活着这个世界的救命稻草,是他的怨他的恨他的不甘,是驱动他重塑中也的动力,是将他与捆在人间的的稳固又脆弱的一根风筝线,而这虚无,只存在于【太宰治】一厢情愿幻想中的风筝线被中也未经深思熟虑就揭开...

*别名:妻子的诱惑

*原著背景,魔改共噬

*偷家文学,首领宰穿越主世界,武侦宰连续破防,中也:我根本没得选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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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小说的场景里,中原中也面前,认真相处了四年的恋人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变成了一根没有灵魂的,不会说话的,在盖完屋子后,剩下的,被丢在屋外墙根的,用不上的木头。


  不爱【太宰治】的【中原中也】,这样的结论才是【太宰】活着这个世界的救命稻草,是他的怨他的恨他的不甘,是驱动他重塑中也的动力,是将他与捆在人间的的稳固又脆弱的一根风筝线,而这虚无,只存在于【太宰治】一厢情愿幻想中的风筝线被中也未经深思熟虑就揭开的真相给粗暴地剪断了。


  【中也】爱他。


  堪比从天堂播散下来的幸福和神的喜悦,【太宰治】仅仅只是感知到了一星半点就被从地狱弥漫出的死亡浓雾彻底掩盖,他听到轰隆隆的巨响,那是真相化成的巨石从高处滚下,将他砸成碎片继而死死压住,没有任何一丝能被称之为希望的光再能透入这片浓雾之中了。


  站在浓雾之外的中原中也看起来知道了【太宰治】的过去,了解他所有偏执举动的起因,也用一记狠拳发泄了对【太宰】的不满,可他仍无法释然,那种被裹紧,捏紧,攥紧的窒息感反而更加沉重。他明明想着先揍【太宰】一顿消消气,打醒他之后解开是【太宰】的同样是自己的心结,只是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太宰治】难道不该对他说点什么吗?震惊的质问或者不敢相信的否认,哪怕是一声追悔的哀嚎,然而什么都没有,中也最讨厌的就是【太宰治】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以前只当做往事不提,但现在他是彻底无视自己了。


  尊严就像是情绪的抗生素。在情绪中注入尊严就如同往高热的身体里注入抗生素,抗生素能让混沌的身体变得清明,尊严能让人在或崩溃或高昂的情绪中限制自己的行为,而情感中的尊严在得不到相应的对待时就会变成毒药。


  中原中也被彻底地激怒了。


  中原中也的拳头不断落在【太宰治】的脸上,他已分不清是为自己愤怒,还是在为【中原中也】愤怒,最后愤怒控制了他的大脑,他好像听到自己在怒喊着什么,但他听不清,荒霸吐的符咒携着红光迅速爬满了中原中也的身体,就在这时候,异能小说的世界陡然消散,中也再度恢复理智时是太宰治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将他的双手交叉控制在了胸前。


  “停下来,中也!”


  “为什么……”


  鲜红的,尚且温热的,从【太宰治】几乎走样的脸上沾来的鲜血不断从中也的指节上滴落,他被控制着却不挣扎,只有蓝色的眼睛死死盯视着【太宰】,他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中原中也只问了一个开头,情绪太复杂,可能是心理机能想要自我保护从而让他迟迟无法阻止后面的语言,他曾有过许多疑问,以他的智慧也逐一得到了答案,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坦然接受,不代表整整认真对待了四年的感情能够以沉默,以无言。


  身陷囹圄的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的痛苦和旁人看不出的无措都毫无遗漏地传递给了太宰治,太宰治还保持着支撑着中也的姿态,抱着肌肉僵硬,略微发抖的中也。他的心快要爆裂了,从相识开始,每逢中也饱受折磨的阶段,他都没有如愿以偿的欣赏中也作为人类痛苦的样子,而是承担起处理人的角色,这一次他也自动带入了这个角色,只不过这次没有消灭敌人的愉悦和快感,只有从四肢百骸里生出恨不能将【太宰】杀之而后快的冲动,这股冲动在太宰的大脑里一轮又一轮的轰炸,却因为怀中依然抱着异能不稳定的中也而强行自我压制。


  他原先非常担心,因为他太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这张嘴有多能颠倒是非黑白,也相信不管是哪个自己都有能力说服中也,他想过这两个人再度共同出现在他面前时的各种场景,但没有哪个能像此刻般令他杀心大起,额角暴起的青筋突突地跳得厉害,太宰满脑子只有魏尔伦怎么还不出现在晚香堂,只要他出现了,哪怕侦探社的成员没有领会他的行为而供出所有事实,他也会从眼下这幅场景里看出端倪,魏尔伦会替自己解决这个麻烦,他会杀了【太宰治】。


  和太宰的场合完全不在同一个图层的,专注于处理客观事件的江户川乱步看出来【太宰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惨烈打击从而失去了原有的巨大威胁,这就像为最后的决战做足了准备最后发现高强的对手从内部土崩瓦解了,率先袭来的不是不战而胜的愉悦,而是更高级别的警戒。


  江户川乱步离着【太宰治】几步远迟迟不再靠近,他在观察【太宰治】的状态:【太宰】像一个安睡的婴童般以侧躺的姿势卧在木地板上,却散发出濒死老者日薄西山的孤苦气息,用来遮住眼睛的一侧绷带已经散落呈现着凌乱的模样,上面和他的嘴角一般残留着暗红的血迹,脸颊青紫难分,他仍睁着眼,若不是看出他的瞳孔尚未涣散,乱步会以为他死了。


  让乱步眉头逐渐锁紧的还不只是【太宰治】的情况,他眼里的中原中也也变得非常奇怪,虽然他跟黑手党的最高干部没什么过多的接触,但以他识人断物的本事还是看得出帽子君绝不是个心理防线会轻易崩溃的人,从他出发去和爱伦坡碰头还不到一个小时,在这间依然完整古朴,没有任何冲突痕迹的教堂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江户川乱步的目光转到他以为应该是知情人的太宰治身上,太宰治直勾勾地死盯着另一个自己,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提示,但整体看起来好像只是首领和干部之间的私人恩怨尚且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如此,要做的下一步便是侦探社和黑手党两边分别回收自己的行走的‘太宰’牌麻烦制造机,等待森鸥外处理掉黑手党自身的麻烦,最后解除对侦探社造成的威胁。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晚香堂老旧的大门被冲入的外力卷起,笨重的门身顿时犹如轻薄的飞镖以肉眼都难以追上的速度撞上大堂另一边泛黄的墙壁,可怕的是门板并没有扭曲裂折而是直直插入厚实的墙体,颇有气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激起的尘雾散去漏出魏尔伦那张‘暗杀王’英俊又残忍的脸。


  在魏尔伦透露出太宰在电话里交代出藏匿地点的同时成员们也默契的知道将真相告知魏尔伦的时候到了,由亲自为中也检查了身体的与谢野晶子亲口描述,她是个说话针针见血的人,几句回答就已将魏尔伦的怒火指数调到了最高,他就是在这样的状态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晚香堂。


  【太宰治】快要死了!


  这是江户川乱步的第一反应。他刚想要阻止人命灾难的发生,可就在短短的一瞬间有两道影子如同闪电在他面前交织,一道是闪到【太宰治】面前的灰色影子魏尔伦,另一道是不知何时挡开太宰出现在魏尔伦和【太宰】中间的中原中也。


  这时候可能会上演中也求情,魏尔伦无论如何都要下杀手的场面,但中也只是很疲惫地抓住魏尔伦的西装,他说,“哥哥,我想回家。”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回家。”


  中也面色晦暗,失望至极,魏尔伦认为他应该说不出下一句话了,再多说一个字都将掏空他的精神。魏尔伦被中原中也这种仿佛光脚站在高空绳索上的精神状态给制得不敢轻举妄动,这时中也的额头靠到了他的胸前,如同一头无助的野鹿在寻觅帮助,魏尔伦的心被刺痛了。


  正如他一直以来认为的那样,能感同身受到彼此的只有他们这对兄弟,‘太宰治’办不到,不论哪个。


  【太宰治】可能不会被关到地底隔离室但一定会被带回黑手党,魏尔伦决定择日将他处决,他抓住中也的手,转身蹲下将人带到自己背上,感受到中也的下巴抵住自己的肩膀时,魏尔伦稍稍侧脸说,“好,我带你回家。”


  兄弟俩达成共识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被中也推开的太宰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中也就已经趴到了魏尔伦的背上,好像不该在这时候为兄弟间那千丝万缕勾连在一起等同于可以共用半个灵魂的契合度而称奇,魏尔伦也就算了,我行我素,随心所欲到了极致,但中也也能跟着把森鸥外,福泽谕吉都当成空气的行径倒是让人眉头一锁。


  “中也!等一下!”


  太宰治很少很少会真正迫切地发出制止他人的声音,上一次让他用这种语气的人已经死了,因为对方并未因他而停下脚步,这一次魏尔伦本也不会停下的,但中也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中原中也最想回避的另一个问题却自己跳出来了,太宰治在他眼里成了四个人的情感困局里最无辜被牵涉的那个人。


  他看起来还没有涉及秘密的核心,但中也相信以他的头脑一定感觉到了什么,中原中也痛恨【太宰】的不解释,可他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向太宰说明。中也从来都是被推动着走,他站在一个无所不能强者的角度俯瞰所有人,他总觉反正我这么强那就让其他人先如何吧,他或许算不上一个总为别人考虑的好人,他只是豁达惯了,可一旦豁达的人开始计较,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就会一件接着一件冒出来成为清算的筹码,甚至还有些本没有关联的事,比如,两个太宰治从本质上而言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就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中原中也成了那个可以被放弃的选项,而另一个世界相关的事又太大太重,连接着当下的人生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中也是不想说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些事,他真的累了。


  中原中也没有办法回头看太宰的脸,他怕越来越多的胡思乱想会影响到他对太宰本人的判断,即便他知道那张从来都轻佻的脸上也许会出现罕见的复杂情绪。


  太宰治很想让中也留下来,他想亲自诊断中也内心被豁开的那道口子到底有多深,但他不能,他对中也的了解和认真让他清楚的认识到真相的突破口并不在无辜的中也身上,他不能做逼迫中也打开伤口的那个人,他只能从【太宰治】身上想办法,关于这点他有十足的把握说服森鸥外把【太宰治】交给他去审问和调查。


  ‘不要走’这如鲠在喉的三个字到了嘴边变成了,“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你。”


  中也的背影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就随着魏尔伦迈开的脚步远去了,江户川乱步发现自己看了一部现场版的烂俗爱情剧,无语之余他当然知道太宰想干嘛。


  “你想从这张嘴里问出点什么非常困难,他是在呼吸,但也确实把一切都关闭了。”


  太宰治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中也身上拉回到现实中,他从来都非常尊敬比自己大了五岁的江户川乱步,这是他第一次不接对方的话而直接向第三者开口,“森先生,黑手党最高干部的位置长期出缺,现在又遇上这么麻烦的时期,不如我回去替您摆平吧。”


tbc


DAI

【双黑/太中】破局 22

*别名:妻子的诱惑

*原著背景,魔改共噬

*偷家文学,首领宰穿越主世界,武侦宰连续破防,中也:我根本没得选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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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前的武装侦探社。


  魏尔伦不是无缘无故向社员们打探太宰的意图。他对【太宰】在地下隔离室的一面之词半信半疑,再回顾自从两个太宰从中也被异能病毒暗算开始有交集到现在的种种细节,他发现自己得到相关信息的最大来源竟然就是这两个家伙的嘴,太宰治的嘴能把水卖给快淹死的人,如果光听他俩说,自己只会变成给他们轮流使用的道具。魏尔伦挂着奉首领之命的幌子,实际目的就是想听听他们之外的人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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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名:妻子的诱惑

*原著背景,魔改共噬

*偷家文学,首领宰穿越主世界,武侦宰连续破防,中也:我根本没得选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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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前的武装侦探社。


  魏尔伦不是无缘无故向社员们打探太宰的意图。他对【太宰】在地下隔离室的一面之词半信半疑,再回顾自从两个太宰从中也被异能病毒暗算开始有交集到现在的种种细节,他发现自己得到相关信息的最大来源竟然就是这两个家伙的嘴,太宰治的嘴能把水卖给快淹死的人,如果光听他俩说,自己只会变成给他们轮流使用的道具。魏尔伦挂着奉首领之命的幌子,实际目的就是想听听他们之外的人是怎么说的。


  国木田独步和与谢野晶子互相看了一眼,那一眼就已经商量好由谁来回答暗杀王的问题。与谢野医生双手抱胸,从鼻子哼出一声不屑,语气有些刻薄,“您怎么把我们太宰说得像绑架犯一样,还是说中原干部能任由着别人抢来抢去?”


  与谢野医生亲自治疗过被太宰治救回来的中原中也,一想到所向披靡的干部会在交往多年的恋人手上遭受强制行为,而身为哥哥的魏尔伦居然毫不知情,就算其中有什么曲折的隐情,她还是忍不住言语犀利,句句意有所指。


  国木田和中岛敦都没想到女医生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反向质问的架势,霎时间不知道是该先看魏尔伦的反应还是先欣赏与谢野晶子的魄力。


  魏尔伦的手肘支在环着腰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拇指和食指揉来揉去,眼眸威压,“小姐,人类的竞争有时候只是在竞争一个机会,等机会到手后能不能真的得偿所愿应该是另外一回事吧。”


  “哦……”与谢野晶子故作领悟,话锋一转,“所以魏尔伦先生是偏向哪一边会赢呢?”


  “偏向?”魏尔伦声调轻微地重复这个词,而后低头笑了,支在面前的手挡住了他轻蔑的笑容,再次抬头时,他的手放到咽喉处的领结上,“我是黑手党的最高干部,你问我偏向谁不是太可笑了吗?”


  “您说的不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吗?”与谢野晶子动都没动过,发言一次比一次戳肺管子,“作为中原干部的哥哥,您在乎我们太宰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但您还是会为了立场和处境而选择黑手党,您从头到尾也没把中原干部的想法考虑进去嘛。”


  魏尔伦一顿,“中也的想法?”


  “连我们这些都没怎么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看出来了,难道您还没看出来吗?”与谢野晶子眼睛雪亮,出口的话干净利索,“中原中也君就是喜欢我们太宰!我们太宰也喜欢他喜欢得要命,这种情况下作为大哥的您就没必要给自己扣个家长的帽子强行插手了吧!”


  话音落地却像踩爆了地雷,每个人听完脑子里都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但本来就没什么人的侦探社里变得异常空旷,魏尔伦和与谢野晶子在没有人敢大声呼吸的空间中互相对视,气氛一片紧绷,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在交换眼神,他们做好共同抵御可能打算‘玩一玩’的魏尔伦的准备,就在这时,贤治和谷崎先后从档案室里出来,他们没能马上融进外面的氛围,谷崎是一身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但根本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的贤治只是看一眼没见过的陌生人,就笑意憨憨地问,“这位客人要喝茶吗?”


  国木田错愕地歪过头来,暗想道:这会儿还喝什么茶,等着喝子弹还差不多吧……


  中岛敦甚至都伸出手要去扒拉他们往后退了,魏尔伦刀子似的目光划到贤治身上的刹那就转变成了温和的笑意,“终于有人想起给我这位客人倒茶了,麻烦你了。”


  除贤治以外的所有人都没弄明白接下去究竟是要演哪一出,好在魏尔伦很快就表明了态度,“我是黑手党的干部没错,但我并没有忠诚到愿意为首领杀人的地步,只要各位不做过分的事情,我们今天就只是聊聊而已。”


  他露出堪称温柔的笑容,“请随意一点吧,各位。”


  没一会儿,刚刚沏好的新茶外加一盘点心就放到了魏尔伦面前,贤治笑得人畜无害,“请享用。”


  魏尔伦并不喝,只是用手包围住茶杯,抬眼看向与谢野晶子赞赏道,“侦探社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态度倒是格外让人放心啊。”


  与谢野没回应,在根本无法预知何时就会发动袭击的对手面前,有一丝松懈都是致命的。


  国木田微微眯眼,虽然没见过【首领太宰】,但也能想象出和太宰一样不拥有坦率个性的人说话会有多让人费解,而高居干部之位前身又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王,别人就算想,也不敢直言不讳,现在冷不丁遇到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外人确实会比较新奇。


  至少不是剑拔弩张的局面,他杳不可闻地叹出口气,心想太宰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发出震动声,国木田在电脑屏幕的遮挡下打开了手机,是太宰发来询问魏尔伦情况的简讯。


  “老哥在组织里是我行我素,但你让老哥违反首领的命令,怎么看都行不通吧。”


  中也满脸的犹豫不决,他不是质疑太宰的判断,而是担心有意利用魏尔伦的话会招来难以挽回的后果。


  “那就看我们怎么跟他说了。”太宰靠着墙,搓弄着中也的某根手指,“一个真正的独裁者不会在意小打小闹,但他会从小打小闹开始观察,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如果中也没有选择他认为是对的那个选项,魏尔伦一定会插手。”


  “所以,他不会拒绝更多可以对比两个太宰的机会,那我就给他制造这样的机会。”


  太宰治打开手机上输入号码的界面递给中也,“哥哥的联系方式中也应该熟记于心吧。”


  “不要叫得这么亲热,很恶心。”中也嫌弃地拿过手机,一阵轻微的按键声响起,随后电话又塞回太宰手里,“希望老哥不会知道我把他卖了。”


  太宰治拉过中也的手,一把将人拽进自己怀里从中也背后抱住他,电话拨出时,他的另一只耳朵就压在中也的头上,“都算我的,好吗?”


  国木田独步收起手机没一会儿,魏尔伦那边就有动静了,手机屏幕上跃然一个陌生号码,非常稀奇,稀奇到陌生号码一出现魏尔伦就猜到是谁打来的。进入黑手党地下隔离室六年来从未发生过,又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会联系他的除了太宰治还会有谁。


  他找过来是要做什么呢?怕自己对侦探社下杀手?还是说,首领派出暗杀班真的限制了他的行动所以来找自己帮忙了?


  魏尔伦猜对了。


  他点开通话键,就像中也之前做过的那样,望向窗外,这时天色已是将黑未黑。


  “魏尔伦先生,”电话里传来太宰治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一点事态紧迫的样子都没有,“你还在侦探社做客吗?”


  他确实很放松惬意,另一只手捏着中也的脸颊,一下将他的嘴捏成O型,一下又拉成一字,魏尔伦在电话里的声音不输横滨任何知名的电台主播,吐字清晰到连中也都一字不落地全部听到了。


  [太宰君居然还有心情闲聊啊。]


  “当然有,”太宰掰过中也的脸与他对视,然后说,“今天可是我活了二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他的这句话字字平实而真切,直接回答了魏尔伦的质疑又委婉地向中也重复了一遍他缄默多年的情意,没有任何露骨的字眼却听得中也一阵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电话那边突然不说话了,中也一下子以为魏尔伦发现或是感应到自己就在太宰身边并且成了帮凶,顿时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抓到太宰手上默默用力,太宰拍拍他的肩,用唇语和他说,“别怕。”


  就在这时,魏尔伦终于开口了,太宰君,你要是来说废话的话,我就挂断了。


  太宰说,“我只是觉得稍微有点不公平而已,魏尔伦先生怎么可以明晃晃地偏向他一边呢?”


  魏尔伦从眼角看向了与谢野晶子,只一两秒又转回来,心说太宰是在社内装了监听吗?听起来根本就是在重复那位小姐问过的话嘛,那他就干脆给一样的回答吧。


  [太宰君离开黑手党才四年就把那里的规矩忘干净了吗?]


  “我才不信‘首领的话就是命令’这种规矩对魏尔伦先生会有效果,而且事关中也,没有一定的理由,就算暗杀班能被他带走,你也不会轻易离开地下世界的。”


  魏尔伦倒是没怎么把太宰的话听进去,反而是在想前面与谢野晶子说的那番话,其实都不需要她来提醒,魏尔伦早就知道中也真正的心思是什么,只不过他一直碍于太宰治给中也造成的那些麻烦和厄运才不希望中也和他继续纠缠,但同样也是因为中也,他的所作所为才显得非常矛盾,否则两年前他就任由【太宰治】派出的杀手把他给杀了。


  [你想让我把部队撤回来?]


  魏尔伦直工直令的发言倒是让太宰和中也同时愣住,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中也向太宰颔首,太宰说,“听起来,你好像已经有这种想法了?”


  [我先把话说清楚,魏尔伦的拇指摩挲着茶杯的杯口,我派出暗杀班不是帮他,撤退也不是帮你,我只是公平对待免得事后被你们说我‘偏向’,到时候就不好和中也解释了。]


  中也眼眸亮起,老哥到底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看到中也神情愉悦,太宰会心一笑,“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少欠了一份人情。”


  [但是,太宰。]


  在太宰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魏尔伦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能带走的只有暗杀班的人,至于首领身边的亲信护卫,可不在我的承诺之内。]


  太宰马上就听出这是魏尔伦变相的提醒,他也不戳破,“我知道了。”


  手机‘啪’得合上,太宰注意到怀里的中也忽然动都不动了。


  “中也怎么了?”


  中原中也还有些不太肯定,“我哥……好像是比较偏向你这边才对吧……”


  “他不是偏向我,中也。” 太宰说,“魏尔伦真正的偏向,是你。”


  天色暗下来了,太宰拍拍中也的背,“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此时,在距离他们不足五百米的异能特务科。


  顶楼,江户川乱步又一次推开了种田山头火办公室的大门,和刚刚进来的那次不同,当然这不同的地方太多了,首先是距离种田长官不足十米的地方五条黑亮的枪正将他全方位包围,而长官本人正保持坐在办公桌后的姿势,在乱步进来时两个人的目光有片刻的交错,但长官很快就看向了跟在乱步身后的面具人。


  门外还有更多黑手党的成员埋伏,乱步想,没有异能力这一点一定让【太宰治】做足了火力准备,最好太宰是可以见招拆招,因为他这里已经到了计划的最后一步,不说是政府高官,就算【太宰治】是拿普通平民的性命相要挟,他都不可能看着对方丧命,交出书是现当下唯一的选择。


  乱步说,“种田长官,对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呢。”


  种田的目光一时无法从面具人身上移开,面具人也不轻举妄动,似乎在等待邀请,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他足够高,又足够纤瘦,戴着锋芒毕露的鸟类面具,尖尖的铁嘴能让人想到中世纪西欧的某种诅咒,和一旁的江户川乱步完全不像同一个画面里的人。


  从外表只能看到体面的黑色大衣和里面笔挺的同样黑色的西装,而真正锁住长官视线的是披在面具人两边肩膀的红色围巾,除去面具,他很熟悉这副打扮,但他知道里面换了个人,这个人就是黑手党已上任两年而他却全然不知的新首领。


  不需要乱步更多的介绍,种田长官见过历任黑手党首领,没有哪一位比眼前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这位来得更让人毛骨悚然。


  “有何赐教,首领先生?”

  

tbc

DAI

【双黑/太中】破局 21

*别名:妻子的诱惑

*原著背景,魔改共噬

*偷家文学,首领宰穿越主世界,武侦宰连续破防,中也:我根本没得选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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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特务科楼上,听完【太宰治】一番剖析的的江户川乱步几乎是瞬间,脸上那警觉的表情就变成了烦躁,冒出一句,“我不玩了。”


  他错过【太宰】,随便找了个座位盘腿坐上去,从衣袋里抽出随身携带的眼镜戴上,【太宰】没有真正了解过江户川乱步,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动作预示着什么。


  “你确实说中了我的计划,那么为了反制我,你肯定又一次调整了自己的方案。”


  乱步歪过头,镜片后的目光冰冷锐利,“恐怕...

*别名:妻子的诱惑

*原著背景,魔改共噬

*偷家文学,首领宰穿越主世界,武侦宰连续破防,中也:我根本没得选啊(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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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特务科楼上,听完【太宰治】一番剖析的的江户川乱步几乎是瞬间,脸上那警觉的表情就变成了烦躁,冒出一句,“我不玩了。”


  他错过【太宰】,随便找了个座位盘腿坐上去,从衣袋里抽出随身携带的眼镜戴上,【太宰】没有真正了解过江户川乱步,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动作预示着什么。


  “你确实说中了我的计划,那么为了反制我,你肯定又一次调整了自己的方案。”


  乱步歪过头,镜片后的目光冰冷锐利,“恐怕黑手党的武斗组正在暗中与芥川君对峙吧,你暴力控制了他的妹妹,他要是不还手就没办法给太宰做外援,要是还手了,妹妹和他自己的性命都会不保。”


  【太宰】迎着门外的光站着,从乱步的角度看,他的五官在并不清晰的光线中变得有些模糊,但乱步不需要依据他的表情来判断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不得不钦佩,你是个让人进退两难的好手。”


  “乱步先生是第一天认识‘太宰治’吗?”【太宰】说,“给别人选择,再让别人选择对我有利的选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太宰】转过身来,灯光把他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得颇长,“就像我现在也会给你选择一样,要不要告诉我真正的书到底在你和种田长官之中谁的身上。”


  【太宰】知道他对特务科的控制只是暂时的,此地绝不宜久留,江户川乱步很有可能也看出这一点,所以在故意拖延时间。


  【太宰】是不会给他这种机会的,“但在乱步先生说之前,我先声明一点,想着用陷阱暂时困住我这条路已经被我断了,只要我这位首领出现一丝异常,暗杀班的成员将即刻对特务科的种田长官,以及您——乱步先生——进行绞杀,如果之后我不再出现,也许森先生能在黑手党与特务科开战前力挽狂澜,但那时候您和长官大人都已经死了。”


  “武装侦探社的职业让在其中工作的职员们都产生了一种既可灭世又可救世的错觉,那些多少带有革命性,看起来十分恰当但实际自视过高的觉悟和乐意牺牲的精神,在真正的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尤其是当一个人因为你们的错误判断而被杀,这样的罪恶感不知大侦探是不是可以承受?”


  江户川乱步沉吟片刻,肩膀耷拉下来,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好吧。”


  乱步说,“那在我交代实情之前,我也有件事很想问问你。”


  【太宰】的眼睛稍稍压紧,并没有答应回话,但乱步还是问了,“虽然我不明白爱情究竟有没有让人类不计代价也要得到的意义,但只看帽子君的话,你完全可以避开和太宰争斗的局面轻松赢取他,为什么非要走一条把事情变得更复杂的路?”


  “乱步先生是绝无仅有的大侦探,这点无论是谁,只要见识过你的推理都会点头认同,可这世间有能被推理的自然也有不能靠证据,逻辑,动机就能下定论的,这看起来也许是我和另一个‘太宰’之间关于中也或者关于书的争夺战,但对我而言,不过是在找一个能够继续苟延残喘的理由。”


  “是活下去的理由吗?难道不是一死了之更加符合你的取向吗?”就在乱步说出这句话的刹那,一道惊雷带着厉白闪过他的脑海,顿时将所有疑云照亮,他忽然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他直接问【太宰】,“你如今无论如何也要活着,是因为你已体验过真切的死亡,认为它比活着更加没有意义吗?”


  有多久没人和【太宰】谈过生与死的问题,又有多久没遇到一个人试图向他追问过去。


  爱的体验乘以几百万倍就是死亡的体验,但如果乘以几百万倍的爱一个人到了锥心入骨的地步,对【太宰】来说,爱和死亡就没有区别了。


  【太宰治】的肉体在这个世界再度复活,可他的灵魂没有一刻是活着的。他一直在为重新活过来做准备,布了一个长长久久的局让中也与他紧密相连,他苦心经营,直到那一天他完美复刻了【中原中也】,他的心才重新跳动起来,失而复得的滋味让他着魔,他非如此不可。


  因为‘重塑中也’的执念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中也就已经确定了。


  【太宰】想这些事情时到了乱步眼里就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了一开始最不轻不重的那个问题——


  “是活下去的理由。”


  【太宰】说,“好了,对手之间惺惺相惜的桥段到这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告诉我书到底在谁手上?”


  江户川乱步的食指戳了戳眼镜,态度并不明朗,“不管我说东西在谁手上,以你多疑的性格都不会相信的吧。”


  【太宰】让出门口的位置,“确实如此,那就让我们一起到长官办公室去,在狙击枪的锁定下,就没人可以耍花招了。”


  “我会像乱步先生一样认真对待每一条性命,”【太宰】重新戴上面具,然后对门口彬彬有礼一摆手,“请吧。”


  江户川乱步缓了缓,最后还是重新站起来,这次再走到的门外,他看到黑手党的狙击手正在花窗处向外瞄准。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在正常运行的特务科竟被黑手党浸润得如此深刻。


  穿过狙击枪的瞄准镜,街道上红绿灯片刻不停地在跳秒,汽车与船坞的鸣笛声时不时在行人交织的上空响起,但这些都只是一辆挡风玻璃已经碎掉的货车的陪衬。


  这辆货车的后侧方,有一条楼与楼之间的并不热闹的小路,杂草顺着墙根长着,窄窄长长供人行走的小路许是很久没人打扫,布满了落叶,太宰治坐在地上,脚尖能触碰到对面的灌木,他一条腿屈起给中也当靠背,又单手把中也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正在手机上点来点去,亲密的接触是这座城市里也许不是随处可见但一定随时都在发生的,恋人之间经典的搂抱姿势。


  一开始,中也是拒绝的,比起被抱着坐在腿上,他宁愿坐在太宰旁边的地上,会脏了衣服或者地上太凉都是太宰找的借口,从他个人来说根本不会矫情到那份上。


  拗不过太宰只好坐到他大腿上时,中也怨怼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贴心啊……”


  太宰正通过手机简讯了解社内情况,得知魏尔伦在闲适地品尝今年的新茶以及粗点心时,他心情愉悦地‘嗯哼’了一声,然后对中也说,“只是让你坐在腿上就是贴心了吗?中也的要求好低哦。”


  中原中也心头一跳,如同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他攒眉道,“正好相反,说起来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待人苛刻的家伙,但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对你要求最高的人了,我甚至无法容忍你说错任何一句话,做出任何一件不合我心意的事。”


  中也拈起太宰胸前的蓝色宝石,如果他可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他会发现他的眸色分毫不输宝石的光泽。


  “虽然我清楚没有人是完美的,就算有,那一定是煞费苦心装出来,总有一天是会装不下去的,但一提到你我就有花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怨言,我就是这么讨厌你。”


  “说给我听吧,中也。”太宰知道中也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想到了那些人,他的手将中也的五指缠住拉起,嘴唇轻轻触碰中也被皮质手套包裹着的某根指尖,“虽然你以前也没忍着,但我想听那些抱怨背后更真实的东西。”


  “是吗?”


  中也反握住太宰的手,他的力道让太宰的五官都扭曲了。


  “疼疼疼疼疼……”


  中也催促道,“我现在第一件要抱怨的事情就是我们在这里待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了!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在太宰治的手被拗断之前,中也松开了,太宰一边忙不迭给红了的手呼气,一边疼到脚趾蜷缩,中原中也刮了他一眼,“既然痛就别抱着我了啊!”


  太宰一听这话就哪儿都不疼了,搂在中也腰上的手又紧了紧,“这两件事没有因果关系吧!”


  “所以你快回答我啊!你是不是还偷偷带了垫子实际是想在这里野餐啊?!”


  中也就快要抓狂的样子让太宰忍不住揽过他的身体,清俊的脸使劲贴着中也还没长回肉的小脸用力地蹭来蹭去,“中也好可爱啊~”


  脸和脸挤在一起是个非常亲密的动作,中也还不是很习惯,他推太宰,声音闷闷地有些发不出来,“你怎么像狗一样……”


  太宰磨蹭的动作戛然而止,但依然保持和中也贴脸的姿势,“首先呢,我脑子里有一万个可以对付那个【太宰】的方法,通常来说,我会选择最优质的那一种。但就如中也了解的那样,我能想到的,他也会想到。所以在两个‘太宰治’之间不存在把对方解决掉最好的方法,其次,你知道的吧,我和他今天共同的目的不是干掉对方,而是得到书。”


  中也说,“他都安排人狙杀你了,你居然还这么乐观。”


  太宰微微侧脸,似有若无地闻着中也脸上与生俱来的淡淡香气,“和我之前和中也说的一样,既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他对我的想法也差不了多少,能干掉我最好,但不是必须,所以你看,我们所处位置的对面,那栋公寓可以安插少说一百八十个的狙击点,可现在是如此的安静。”


  中也抬眼看向稀薄树林的另一边,太宰所说的那栋楼似乎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如果【太宰】想要永绝后患,他不会放过这个位置,而太宰也不会选择躲到这里来。


  中也略微有些出神,耳边突然听到‘啾’的一声,同时脸颊一软。


  太宰亲了他一口。


  中原中也本能地给予太宰很有分寸的肘击,打在他的腹部,其实不疼,但太宰龇牙咧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好过分啊,中也,明明是你的味道在勾引我……”


  中也捏起拳头,“我可以让你马上就再也闻不到了,要试试吗?”


  太宰的身形僵了僵,怂了,“那……我看还是算了吧。”


  小插曲结束,太宰继续起刚才的话题,“总之,只要他得到书,不管是对我的反制,还是他实行的计划都到达了最后一步,那种时候就可以宣告他赢了。”


  中原中也瞠目结舌,“什么意思?你要让他得到书?!”


  “对,但不是我让他得到的,我和乱步先生从一开始就只在执行最初的方案,是事件本身发展到让他得到了书。”


  “你……”,中也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荒谬的事实,讲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你应该知道【太宰】没有异能无效化的能力,他是可以使用异能物品的。”


  太宰眨眨眼,十分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会写什么吗?”中也半跪起来揪住太宰的领口,“就算考虑到‘污浊’他不会通过书杀了你,但他一定会把我们从彼此的记忆中抹除掉的。”


  太宰治刚才还颇为无所谓的目光刹那间柔和起来,他搂住中也的腰压向自己,自下而上望着中也不安的神情,轻声开口,“中也很舍不得吧。”


  太宰抱得很结实,中也的腰腹都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细细感受之下能察觉到里面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紧接着太宰又将头靠在中也的胸前,他感叹道,“真好啊。”


  中也握着拳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将手指插进太宰细软乌黑的头发里,“你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吧。”


  “当然。”太宰歪头在中也身上,温柔又渴望着中也更多关注的脸色在说到下面这句话时突然变了,“对他而言已经达成胜果的行动才是我们真正反击的开始。”


  “让【太宰】拿到书的话,我们又能怎么反击,总不能拿一本假的把真的换下来吧。”


  太宰故作意外地抬起头,表情又恢复了在中也面前时时刻刻都在找揍的样子,“中也居然有这么聪明吗?”


  中也都顾不上反驳对自己的怀疑,而是直接开骂,“你是白痴吗?!这种计划怎么可能会成功啊!”


  太宰撩开从中也头上滑下的一缕发丝,“要骗过他确实不能用这么粗浅的方式,所以他得到的书是真的,但他用不了也是真的,因为乱步先生提前在给他的那张书页的背后写上了无法破解的咒语。”


  中也迷惑,“咒语?”


  “这句咒语就是————”


  “————太宰治书写的一切都不会成为现实————”


  太宰打了个响指,“当然是用在紫外线灯照射下才会显现出文字的特殊用笔写的啦。”


  中原中也刚要松口气,他又想到了不对的地方,“那之后呢?被发现不能书写的话,大侦探不就危险了吗?!”


  “放心,在这里我们做了保险,不过为了让这重保险生效,要麻烦一个人帮点小忙。”


  “谁?”


  太宰的嘴角浮起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笑意,“暗杀班的真正统治者。”


  “魏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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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ClO

【太中】公子哥和他的游侠妻

  *是叛逆少爷宰❌少年侠客中

  *也算是轻松向吧(?

  *私设中也是哥嫂抚养长大的,所以性格会比原著开朗一些

  *有一点点魏兰

  *转世后  太宰视角   中也视角 

  *建议观看顺序:太宰视角→中也视角→本篇(前世线)



0.

  太宰治最近在思考怎么逃离养父森鸥外。

  他一点也不想去当官,也不想去对昏庸的皇帝须溜拍马,更不想对把持朝政的宦...

  *是叛逆少爷宰❌少年侠客中

  *也算是轻松向吧(?

  *私设中也是哥嫂抚养长大的,所以性格会比原著开朗一些

  *有一点点魏兰

  *转世后  太宰视角   中也视角 

  *建议观看顺序:太宰视角→中也视角→本篇(前世线)



0.

  太宰治最近在思考怎么逃离养父森鸥外。

  他一点也不想去当官,也不想去对昏庸的皇帝须溜拍马,更不想对把持朝政的宦官奴颜婢膝。

  那简直是太痛苦了。

  所以他决定跑路。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大半夜,太宰治带着收拾出来的盘缠翻墙离开了京城。

  他渴望行走世间,做个游侠,见识见识红尘里的生与死,而不是做个高高在上的少爷。

  就在出逃的第三日,太宰治在酒肆里一见钟情了。

  那是个不高的橘发少年,有着一双清亮澄澈的蓝眼睛。

  太宰治决定上前搭讪。

  还没等到他上前搭讪,橘发少年就先一步找上了他。

  “这位公子,介意在下和你同坐一桌吗?”他这样笑着问。

  太宰治激动坏了,心想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幸好一直在外面端着贵公子的架子,看来他就喜欢自己这挂的。

  “无碍,请坐吧。”他微笑着点头。

  酒肆的老板娘乐呵呵的上了一坛酒和两碟小菜。

  “我叫中原中也,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橘发少年笑着给自己斟了一碗酒。

  太宰治依旧端着那副清隽优雅的样子,“太宰治。我可以叫你中也吗?”

  “当然没问题啦!”中原中也欣然应允,“我看你第一面就觉得眼熟,应当是有缘,不妨同行一段日子,如何?”

  嚯,送上门的娘子啊。

  恰好太宰治并没有确定目的地,于是便随着中原中也一同前往边关了。

  没过几天,中原中也就知道了,所谓的有缘指的是孽缘。

  太宰治这家伙和他装出来的那副皮相实在是不一样,阴暗又欠揍,吊儿郎当没点正经样。



1.

  “中——也——!”太宰治又在客栈楼上喊魂。

  “干嘛啊混蛋青花鱼?”中原中也一脚踹开房门,“我是去买东西了不是死了!用不着你来给我哭丧!”

  太宰治撇撇嘴,“我哪有。我是看到中也的剑缺口了,想着提醒你一下。”  

  中原中也接过自己的剑,仔细端详,“什么缺口?我怎么没看到?”

  “中也的眼睛不好使吗?就在这里啊!”太宰治指着剑身上一道几乎可以忽略的缺口。

  “……拿菜刀砍骨头的缺口也就这么大吧?”中原中也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我又不是你这种大少爷,没那么多钱去换一柄新剑。”

  太宰治放下剑,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中也这么说的话。不过之后剑裂开了中也不要哭鼻子哦?”

  虽然说是这么说,太宰治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据这些天的了解,中原中也没有父母,是被作为游侠的哥嫂养大的,自己也是侠客,没什么稳定的收入来源,确实囊中羞涩。

  但太宰治不一样,他出逃的时候几乎将所有资产全部套现了,带出来的银子足够他游手好闲的过几辈子。

  于是接连几天,中原中也一睡醒就发现枕边人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一大早出去,傍晚再神神秘秘的回客栈,黏黏糊糊的抱着中原中也抱怨好累。

  这种情况持续了五天。

  第五天的傍晚,太宰治笑容满面的带着一柄新剑回了客栈。

  “中也——!”他一副讨要奖励的表情凑过来,“你看,送你的!”

  中原中也惊讶的睁大眼。

  那柄剑的剑柄上镶了颗不小的蓝宝石。

  “你你你……送我的吗?”他有些语无伦次,“这么、太贵重了吧?”

  太宰治露出熟悉的欠打表情,“这就贵重啦?中也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蛞蝓吧?”

  “你看,这里还刻了我的名字,这样子就都知道是我送你的啦!”太宰治指着剑身上镌刻的字样。

  “而且,才不是礼物啦,是卖身契哦!中也收下它之后就要一辈子当我的狗!”

  中原中也是个剑痴,看到这么好的剑眼睛都要直了,哪还管什么卖不卖身契的。

  总之,这柄剑代替了原先的那柄,稳稳当当的挂在了中原中也的腰间。

  不过并没有使用过,某位剑痴对此的解释是,“这么好的剑当然是用来收藏的!”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已经同行了两月之余时,中原中也想起来要给这柄剑配一条剑坠。

  在集市上左挑来右挑去,还是没有找到中意的。

  最终无功而返。

  “诶?中也想要剑坠吗?”太宰治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我准备了呀。中也求我,求我我就给你哦?”

  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条坠子,高高举起,是常见的逗小孩的姿势。

  “混蛋青花鱼!!”中原中也无能狂怒,“你就是仗着你高!!!”

  “对咯!”太宰治空着的那只手打了个响指,“毕竟我可不是中也这样子的……”

  “……求你。”

  太宰治像卡壳了一样愣在那里,连话都没说完,举着的手也放了下来。

  中原中也像取走战利品一样趾高气昂的摘下了坠子挂在剑柄上。

  “诶???!!!!”太宰治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中也原来是会求人的吗?!!!”

  “哼。”中原中也斜了他一眼。

  剑坠子是一块小巧的鱼型鸢色宝石。

  好吧,不愧是那个混蛋青花鱼,在这里都要恶心我一下,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中原中也这样腹诽。



2.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历经半年之久。

  中原中也在边塞长大,骑不习惯中原的马,所以有马车时便搭马车,没有马车便靠轻功。

  轻功这种东西像是只存在于武侠话本里的,却实际存在。

  魏尔伦曾经教过中原中也轻功,奈何实在是没天赋,学的一知半解,最多不过身子轻盈些。

  太宰治少时也学过轻功,是养父森鸥外请了名师教导的。由于他打小确立的梦想——做个侠客,他的轻功武术什么的都学的很好。

  这就导致了——

  “喂!太宰!慢一点啊!我跟不上了!”中原中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

  “诶?我也没有很快哦?”太宰治落到地上,“是中也自己的轻功不行吧?”

  “怎么可能!!!”中原中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落在他身边,“我…我只是刚刚没调整好气息而已!再来!!”

  说完就飞身窜上了树。

  “中也作弊!!!”太宰治也飞身上树。

  事实证明,轻功这种东西,嘴硬是没用的。

  “其实小蛞蝓承认一下自己的轻功不如我也没什么的哦?”太宰治调笑道。

  中原中也面色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可以吗?!”他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你马术肯定不如我!!”

  “其实狗狗求求主人的话,我是会大发善心带着狗狗的哦!”这一眼并没有对太宰治造成任何伤害,“你就说,求求你太宰大人。”

  “我不!!”中原中也哽着一口气,“想你低头还不如死了算了!”

  太宰治笑着凑近他,“那我们打个赌,我赌一炷香内中也就要落地。中也输了的话就要楚楚可怜的看着我,说,求求你太宰大人。”

  “赌就赌!!谁怕你了!!”

  中原中也悟到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不要和太宰治打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人为达目的会有多不要脸。

  这家伙仗着自己轻功好,不停的在中原中也的几个落脚点之间穿梭,主打的就是一个损人不利己。

  结果显而易见,不要脸的家伙赢了。

  “……!!”中原中也脸皮薄,连耳朵尖都在发红,“求求你…太宰大人…”

  声若蚊呐,但太宰治还是听见了。

  “什么?大声点?太宰大人没听清。”太宰治逗他 

  中原中也自以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殊不知在不要脸的纨绔公子哥看来,这一眼简直就像撒娇。

  太宰治也深知逗狗不能太过,脸上带着迷之微笑,把中原中也扛在肩上就上了树。

  远看像哪家山匪强抢民女。

  有一就有二,中原中也可能是被太宰治带的,脸皮愈发的厚了。

  “喂太宰,走吧。”他自顾自仗着身材娇小,坐到了太宰治肩上,俨然一副把太宰治当坐骑的样子。

  太宰治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来护住他,“什么啊,中也是京城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吗?”

  “哈?”中原中也给了他一个暴栗,“我是男的!!”

  “大小姐也只是一个形容啦!中也是笨蛋吗?!!”太宰治大声呼痛。

  总之,在中原中也的独裁统治下,太宰治也没再提出过什么异议。

  


3.

  终于到了边塞,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直奔家里。

  兰波早早收到了信,提前在酒楼订了厢房,准备给风尘仆仆的弟弟和弟弟的朋友洗风接尘。

  魏尔伦像个老父亲似的欣慰自家弟弟终于交到了朋友。

  “哥!嫂子!我回来啦!”中原中也一把推开家门。

  空无一人。

  太宰治跟在后面说风凉话,“小矮子的哥哥不会抛下小矮子和嫂子去过二人生活了吧?小矮子还是和我私奔算了。”

  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又开始在家里四处寻找有没有字条一类的东西。

  “诶?你谁啊?你怎么在我家?撬锁进来的毛贼?”是熟悉的声音。

  “什么啊,我跟着朋友回来的哦。”是太宰治的声音,“倒是大叔你,怎么看都不像这里的主人吧?”

  “你放屁!哪来的小子擅自进了别人家还倒打一耙!”

  “哥?”中原中也从里面探头出来,“太宰,那是我哥!”

  “哦,哥哥好。”太宰治一秒乖巧。

  魏尔伦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把中原中也拉出来,“这就是你在信里告诉你嫂子的,那个认识的朋友?”

  “是啊,不过他确实挺讨人嫌的。”

  魏尔伦眼里的嫌弃之色更甚,“中也,以后少交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小心被带坏了。”

  太宰治笑着插进谈话,“怎么能说不三不四呢?我人还是很好的,不信你问中也。”

  中原中也很不情愿的接话,“也就勉强过得去吧。”

  “哦,说起来,阿蒂尔在酒楼订了厢房,现在还在那边等你呢。”魏尔伦揽着中原中也的肩,有意把他和太宰治隔开。

  太宰治深知想进中原中也家门,迎娶美貌娇妻必须要过魏尔伦这关,一直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装乖,假装听不懂魏尔伦的明嘲暗讽。

  进了酒楼厢房,兰波温柔开口招呼他们,“中也,旅途开心吗?这位…朋友,我还不知道叫什么呢。”

  “我叫太宰治,嫂嫂好。”太宰治又拿出了那张老实的画皮。

  魏尔伦冷哼一声,挨着兰波坐下。

  “旅程还蛮不错的,毕竟是嫂子你推荐的路线嘛。”中原中也很亲近他。

  太宰治难得没有作妖,坐在中原中也旁边,保持着正常朋友的距离。

  也算是和和睦睦的吃了一顿饭,除开太宰治夹菜魏尔伦转桌不看以外。

  兰波:“保罗你非要和中也的朋友对着干做什么。”

  魏尔伦:“我就单纯看这臭小子不爽。”

  中原中也完全没有看出魏尔伦和太宰治的暗潮汹涌,只是一个劲的想要拉着这家伙去赛马。

  我就不信了,一京城长大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还能在马术上比过我。中原中也在心里碎碎念。

  从家里牵了两匹马出来,誓要与混蛋青花鱼一决胜负。

  “嫂子,我和太宰出城去啦!晚上回来吃饭!”中原中也在门口冲家里喊。

  魏尔伦面色阴沉牵了马想要跟上,硬是被兰波拽了回去。

  “好,早点回来。”


4.

  太宰治虽然在京城学过骑射,但也终究不及中原中也这个在边关长大,刚学会走路就上马的。

  他好像对于自己输了这件事感到了震惊,一路上都在向中原中也抱怨。

  “这完全就是中也的主场优势吧?我根本不熟悉这里!”

  中原中也雄赳赳气昂昂的推开家门,“那又怎样?输了就是输了,你就承认你不如我吧混蛋太宰!”

  “回来啦中也,保罗刚想去找你们呢。”兰波温柔笑着。

  魏尔伦还是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臭脸,大概率是冲着太宰治的。

  四个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的吃晚饭。

  吃过晚饭之后,兰波和魏尔伦把中原中也带到后院,大抵是有些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中也,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奸臣当道,关外又有夷族虎视眈眈。”兰波担忧的看着他,“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和保罗商量好了,把这个院子卖了,你带着银子去京城定居,天子脚下总是安全些。”

  “是的中也,我推测最多不过两三年就又要燃起战火了,能早点走最好。”魏尔伦也点头。

  聪明如中原中也,怎么会听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什么意思?你们要参军?!”

  魏尔伦噎了一下,“是有这个打算。”

  “中也,你先冷静一下。”兰波安抚性的摸摸他的头,“我和保罗承你父亲的恩情,将你养大,但是自你父亲那里传承的武艺我们也希望有用武之地。”

  “师父就是死在夷族手下的,参军也算是给师父报仇了。”魏尔伦面色凝重,“但是,中也,你是师父唯一的血脉,你不能出事。”

  “否则到了九泉之下,我们也是无颜面对你父亲的。”兰波把后半句补完。

  中原中也不是个天真的性子,他知道战场有多残酷,也知道哥嫂的这一番话意味着什么。

  “可是…可是…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做不到抛下你们远走他乡……”中原中也的蓝眼睛里盛满了惊疑不定,“就、就没有折中的法子吗?”

  魏尔伦不忍,他和中原中也的感情最为深厚,看不得他这样难过。

  “中也,你已经长大了,该去寻找你自己的人生、组建自己的家庭了。”兰波弯下腰和他对视,“我们不逼你,你可以好好考虑一段时间。”

  太宰治不知道他们一家人谈了什么,只知道他的小狗魂不守舍的回了西厢房。

  “怎么啦中也?他们和你说什么了?”太宰治问他。

  中原中也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我没事,太宰,早些睡吧。”

  太宰治实在是没想到,脑袋不好使的小蛞蝓居然会有有秘密瞒着主人的时候。

  于是他推开了南厢房的门。

  魏尔伦还没睡,站在院子里,没有对太宰治的到来做出任何反应。

  “过来吧,小子,我有事情交代你。”半晌后,他叹了口气。

  “中也心情不好,是你们和他说了什么吗?”太宰治走过去。

  魏尔伦的神色晦暗不清,“我和阿蒂尔有自己的打算,你带中也回京城吧。”

  太宰治着实是被惊了一下,“你们,要丢下中也不管?还把他交给我一个外人?”

  魏尔伦顾左右而言他,“你喜欢中也吧?不用着急否认,我不求你对中也多好,能护着他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所以你们是打算去做什么?”太宰治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们要去做什么没必要和你交代,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5.

  让人没想到的是,中原中也跑了。

  一大早,太宰治想去找中原中也犯犯贱,调剂一下心情,推开房门却没看见人影。

  桌上用那柄剑压了张字条,是他的字迹。

  “参军去了,有缘再见吧太宰君。”

  太宰治被这一记重锤敲得发晕,他还没敢表白,那小矮子就擅自决定了离开。

  魏尔伦和兰波也推了西厢房的门。

  “中也呢?他给你留了字条吗?”魏尔伦的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太宰治没有回答,头重脚轻,撑着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兰波眼尖,看见了他手上紧攥着的纸张,眼底浮现忧色,“看来中也是真的去了,也太冲动了些。”

  太宰治依旧说不出话来。

  魏尔伦站在他面前,用不甚友好的语气说道,“我和兰波原本的计划就是去参军,现如今也只是把计划提前而已。”

  “至于你是去是留,与我们无关。”

  就在当天下午,魏尔伦和兰波就收拾好东西参军去了。

  太宰治足足花了两天才从小狗跑了的怅然若失里缓过神来,决定留在这里等小狗自己回家。

  所幸他的银子够多,足够他在这里等到老。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日子一天天过,像指缝里的沙子,转瞬即逝。

  闲暇时他会看着那柄剑,在心里一遍遍的想,那个橘色头发的少年究竟是否爱他。

  他知道,这叫睹物思人。

  没办法,他也只能睹物思人了。

  两年多后,夷族果然起兵,边关的城池尤其危险。

  城里的百姓纷纷南下逃难,太宰治却还是守在那里,一个人守着那座二进院子。

  总不能等狗狗回来,发现家没了吧?

  

6.

  战争开始一年半后,两个国家开始和谈。

  太宰治所在的国家割让了大片领土,献上无数奇珍异宝,还派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来和亲。

  这是必然的结果。

  时隔四年,院门被推开了。

  太宰治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摆出那副中原中也最为熟悉的、欠打的表情。

  进来的不是中原中也,是风尘仆仆的金发青年。

  “你怎么还在这里。”魏尔伦站在门槛边,身上是浓的散不开的疲惫感。

  “不是你说我是去是留都行的吗?”太宰治扯着嘴角反问,“中也呢?没和你一起吗?”

  魏尔伦皱着眉,似乎想跳过这个话题。

  “我说,中也呢?”太宰治从他的沉默里意识到了什么,“你倒是回答我啊。”

  “中也死了,兰波也是,都死在战场上了。”魏尔伦的蓝色眼睛里是一片死寂,“够了吗?”

  “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中也那只蛞蝓的生命力可是顽强的很,哪有那么容易死……”太宰治试图自我安慰。

  “我亲眼看见的。”魏尔伦越过他往屋里走,“你滚吧,哪来的回哪去,中也不需要你来给他守孝。”

  太宰治僵在那里。


7.

  政坛出现了一位新星。

  也不能算新星,这人胆子很大,借着家里的权势把弄朝政,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比起贤良,称呼他为奸佞更合适些。

  他不敛财,不好色,就好像,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个国家快点烂掉。

  他又和一般的奸佞不一样。

  他是个完完全全的主战派,完全就是在拿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做引,目的是和夷族玉石俱焚。

  有人想要拉拢他,想把妹妹/女儿嫁给他,他总是回绝说,自己心念亡妻,不愿续弦。

  每个休沐日,他总会去郊外的山上,没人能找到他。

  在这座山上,有一座衣冠冢。

  衣冠冢有机关,打开可以前往地下的墓室。

  太宰治就在这墓室里待着。

  说到底,他不相信中原中也已经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衣冠冢也只能算是个念想。

  墓室中间的石棺也有机关,可以打开。

  太宰治总是躺在里面,抚摸着那柄曾经送给中原中也的剑,想着往事。

  “我说,中也啊,为什么不来我梦里见我呢?”

  

8.

  十几年后,两个曾经盛极一时的王朝前后覆灭。

  

9.

  “中也,我还不知道你究竟爱不爱我呢。”太宰治坐在墓碑前,“那我就当你爱我吧。”

  他在墓碑上刻下了吾妻二字。

  “中也应该不会比我先去投胎了吧?”刻完了字,他又笑,“那我可饶不了你。”

  他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里对死亡求之不得,又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在活下去的意义消失后,他的灵魂就已经钉死在棺材里了,活下来的只有一具被仇恨操纵的行尸走肉。

  现在仇恨也消失了。

  太宰治知道,他要迎来真正的死亡了。




  补一下设定,其实中也喝孟婆汤忘不掉的原因是有执念,但是太宰已经有了下辈子再和中也团聚的想法,所以就很轻易的去转世了。。。

  中也:我到死都没意识到我喜欢这条青花鱼。

  家人们点点小蓝手❤️

  

隔壁老王

【番外】少年(上)

*是正文22~27章的未放出内容

  

  

  

  被路灯所照亮的昏暗街角,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手里拎着一袋刚从便利店买的食物,靠在路灯旁,低着头用笔在收据单的背面写着什么。

  

  这是镜之国的爱丽丝先生,在最后的时刻到来前,向即将诞生的神明许下愿望的场景。

  

  收据单只是一张不大的纸片,爱丽丝先生也并没有写下很多文字。

  

  在诉说完自己的愿望之后,他又在结尾写下看起来有些缺乏诚意的祈祷:

  

  ——神明啊,

  

  ——请守护这渺小的幸福。

  

  *

  

  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成为自己的呢?

  

  ...

*是正文22~27章的未放出内容

  

  

  

  被路灯所照亮的昏暗街角,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手里拎着一袋刚从便利店买的食物,靠在路灯旁,低着头用笔在收据单的背面写着什么。

  

  这是镜之国的爱丽丝先生,在最后的时刻到来前,向即将诞生的神明许下愿望的场景。

  

  收据单只是一张不大的纸片,爱丽丝先生也并没有写下很多文字。

  

  在诉说完自己的愿望之后,他又在结尾写下看起来有些缺乏诚意的祈祷:

  

  ——神明啊,

  

  ——请守护这渺小的幸福。

  

  *

  

  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成为自己的呢?

  

  不存在的少年既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就如同空气一般,不,甚至是比空气还要更稀薄、更无从察觉。

  

  “中也,这里我来处理就够了,你先回去吧。”

  

  这是他听见的第一句话。

  

  地上有一具血肉模糊的丑陋尸体,乱七八糟的液体和肉块碎得到处都是,看了就让人讨厌。

  

  这是他看见的第一样东西。

  

  个子娇小的青年一声不吭地拿着工具走到那具尸体边。

  

  这是他认识的第一个人,中也。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少年决定跟着这位个子小小的人。

  

  他喜欢漂亮的人。

  

  这一跟就是三年。

  

  他看着中也每天过着无聊到极点的生活,起床、工作、睡觉、起床、工作……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循环,因为太过单调,简直好像连时间都凝固了一样,只有中也越来越长的头发能证明时间的流逝。

  

  虽然很无聊,但少年的脑袋好像天生不是很灵光,不太能理解无聊的感受,即使就这么飘在一旁,看着中也批改上一整天的文件,也还是没觉得腻烦过。

  

  他想着,要是中也能看见自己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见面了;要是中也能听见自己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聊天了;要是中也能碰到自己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了。

  

  少年并不知道“喜欢”的概念,但他在第一次听见这个发音时就觉得亲切,本能般地把这个词安在了中也的身上。

  

  自己说不定在出现在这里之前、在成为自己之前,就已经在喜欢着中也了。

    

  “爱”与“恨”似乎是非常复杂的东西,但“喜欢”与“讨厌”则不同,是一眼就能确定的、马上就能脱口而出的判断。

  

  他每一天都觉得很幸福,也许是因为脑袋不太灵光吧,仅仅只是喜欢着中也,就觉得每一天都很充实。

  

  中也看起来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少年不太能理解,毕竟他仅仅是每天看着面无表情的中也就会觉得开心。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在桌子上摆一个镜子,让中也随时都能看到自己的样子,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感到开心呢?

  

  但是有一天,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来到了中也的办公室,在与他们聊了一些事情之后,中也看起来好像比之前要开心了一些,而那却并不是少年想象中的那种开心。

  

  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情绪,只知道自己看着站在窗边的中也,有种对方仿佛即将消失一般的感觉。

  

  这三年以来,少年几乎从没有见过中也放松休息的样子,然而这天下午中也却没有工作,而是开了一瓶红酒,像他一样无所事事地荒废着时间。

  

  大概是因为头脑不太好,他讲话也很不利索,而且也没人能听得见,但他还是来到中也的面前,不停地问道:“怎么了?”

  

  “他们、做什么?”

  

  “可以、不去吗?”

  

  “我、慢……”

  

  少年平时移动的速度有些慢,中也慢慢走的话倒是能跟得上,但稍微快一点的话就会被落下,如果中也要去大楼之外的地方做什么的话,他可能很难跟得上。

  

  可他想陪着中也,想跟在中也的身边,想要等到某一天终于能够被中也看见的时候。

  

  中也什么都做得到,长得漂亮、行动灵活、讲话清晰、头脑聪明……和他完全不一样,他什么都做不到,从出现起就始终一事无成,而中也则好像是无所不能的一样。

  

  而这样的中也每次在看着一个人的照片时,都会皱起眉头,就像是看见了一道棘手的难题一样。

  

  是什么样的人会连中也都觉得难办呢?真羡慕啊,他也想被中也用难办的表情看着,那样的话自己不就比无所不能的中也还要更加无所不能了吗?

  

  但中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所以中也还是去了,所以他也还是只能努力地跟在中也后面,去到遥远的天空中。

  

  好不容易赶到中也所在的地方时,他听见中也在对着天空说,要神明站到他的手上来,让他试试神的重量。

  

  中也虽然在笑着,然而看起来却像是要哭了一样,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叫做“神”的家伙没有来呢?

  

  于是少年自己站到了中也的张开手掌上,试图弥补“神”的重量,然而想也知道,一个连声音都无法传达的存在,自然也不可能被感知到一丝一毫的重量。

  

  现在的中也,看起来无比遥远,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一般。

  

  于是少年又一次试图与中也说话:

  

  “中也,”

  

  “中也,回去……”

  

  可是中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也以那样决绝而麻木的表情,念出他听不懂的语句,然后化作了满身黑焰的巨兽。

  

  即便是这样的中也,也同样美丽得令他光是看着就感到幸福。

  

  在那两个巨物的厮杀中,少年渺小得像是一只蚂蚁,但却还是焦急地转来转去,他想告诉中也别吃那个东西,看起来那么丑,吃下去的话肯定会心情不好的。

  

  等到巨兽彻底吞噬了对手之后,又转而开始杀死地面上的人类。

  

  于是少年又开始着急得团团转,对着那凶暴的巨兽磕磕绊绊地讲话,在巨兽的面前晃来晃去。

  

  “别……”

  

  “不要、哭……”

  

  “疼……”

  

  在人们横飞的血肉之间,少年急切地望着那杀了无数人的巨兽,希望它不要再哭泣了。

  

  可是他既不明白中也为什么要痛苦,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听到人们恐惧的咒骂。

  

  那个并不是什么怪物,那是中也啊,中也明明在感到痛苦,明明在哭了,为什么要骂他?为什么要攻击他?为什么不帮帮他?

  

  如果能够被中也看到、听到、摸到的是他,那他一定不会让中也痛苦的。

  

  看着人们被撕碎的样子,少年反复听到“死”这个字眼,他大体上知道“死”的含义,似乎“死”的人就不会再说话,也不会再动了,然后很快就会消失在世界上。

  

  中也杀死了很多人,而活着的人则想要杀死中也。

  

  换句话说,如果这些人成功了的话,中也就会消失。到了那种时候,他就再也没有能够注视着的人,也没有能够跟去的地方了,更不会再有日复一日单调的幸福。

  

  无数的攻击从少年的身上穿透而过,有中也的,也有那些人的,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攻击能够让他死去。

  

  他既不能阻止中也消失,也不能让自己消失在中也之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他能够改变的事情,于是他甚至羡慕起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羡慕他们能够被中也所杀死。

  

  空气似的少年什么都做不到,无法消失,无法干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不过幸运的是,中也并没有消失。

  

  看着中也变回原本的模样,被金发的青年所带走,少年高兴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努力地跟了上去。

  

  他看到青年刺穿了自己的胸膛,让即将死去的中也回到了世间。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中也的表情看起来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更加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那个人说了,想要中也幸福地活下去……是因为关系不好吗,所以中也不愿意实现那个人的愿望?

  

  少年听见中也颤抖着说:“别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没有啊,中也不是一个人,我不是一直都在吗?我以后也会一直都陪着中也的。

  

  他费力地向中也传达着这样的话语,但是中也连一点点都没有听到。

  

  于是少年意识到,自己对于中也而言,大概就像是空气一般,即使身边永远都有空气在,也不会因为有空气陪着自己而感到开心,更不会知道空气在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然后,中也和两个长相与这里的人不太一样的家伙一起离开了,通过奇怪的方式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被独自留在地下室的少年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努力地去追着中也的足迹,好在他虽然一直以来什么都做不到,但唯独在寻找中也这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即使被甩开很远的距离,他也还是能找到中也所在的方向。

  

  于是在离开了最熟悉的那栋大楼之后,少年又跟着中也一起度过了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

  

  中也从那漂亮的长发里分出了一缕,编成辫子,看起来就和那个死去的金发男人差不多。

  

  中也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表情了,看到这样的中也时,差不多应该是胸口的地方都会感到痛苦,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喜欢中也。

  

  再后来,银色头发的男人死去了,黑色头发的男人也死去了,不知不觉又只剩下他和中也了。

  

  还好有他一直都在,不然中也一个人是不是会很寂寞呢?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毕竟他不会死嘛,可以一直陪着中也。

  

  但是,中也看起来总是一副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的样子。每次有人死去之后,就好像中也的一小部分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明明死应该只是一瞬间的事,少年却觉得中也仿佛在逐渐地死去。

  

  可以不要消失吗?我想中也一直陪着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中也——少年总是想这样拜托中也,但是中也依然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甚至不存在于世界的旁观者而已。

  

  中也带着一本书,选择了一个破旧的小屋作为落脚点,少年自然也跟在身边。

  

  他感到有些担忧,因为中也看起来像是要做什么不太好的事。

  

  然后,有一个穿着咖啡色风衣的人突然掉在了房间里,那张脸他有印象,是中也偶尔会看的照片里的人。

  

  在看到那个人之后,中也突然有了表情,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开心的表情,但总比之前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样子要好。

  

  中也管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叫“太宰”。

  

  少年在一旁,看着中也和太宰吵吵闹闹,感到了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情。

  

  其实他也想像这样和中也说话的,但是他做不到。

  

  太宰说中也和他有孩子,少年第一次听的时候吓得瞪大了眼睛,气得对太宰踢了好几下。

  

  但中也看起来也很生气地反驳了,所以他就又开心多了。

  

  而中也说自己杀了很多很多人的时候,他又在旁边一边摇头一边反驳。

  

  “不是……”

  

  “他们,自己……”

  

  ——那才不是中也杀的,明明是那些人自己非要冲上来打中也,所以就算被变成了好几块也是正常的啊。

  

  而且他还很羡慕那些人能被中也杀掉来着,居然还要反过来责怪中也,真不知好歹。

  

  少年沉闷地看着太宰与中也每天待一起,中也对那个人的态度每天都在变得更柔和,而他依然只是一个不被知晓的存在而已。

  

  明明已经陪伴了中也四年之久,但是中也却从来不曾看着他,也从来不曾像这样与他讲话。

  

  如果现在身处那个地方的人是他的话,是不是也会被中也深深地注视着呢。

  

  而太宰,明明中也时不时就会看着这个人的照片,然而在过去的四年里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一年前中也被人们打骂的时候也没有出来帮忙,一直到现在才突然跑出来。

  而且自从太宰出现后,中也就开始说些很奇怪的话,会用一些不好的词形容自己,即使是中也,说这种话也过分得不可原谅,而这肯定都是太宰的错。

  

  他不喜欢这个人。

  

  然而这个人又是唯一一个可以替他对中也说不要死掉的人。

  

  他实在不明白,中也怎么能够想要死掉呢?明明是那么美好的存在,明明是光看着就能带给他很多很多幸福的存在。

  

  明明那个金发的人死去前也拜托了中也,希望中也能够幸福地活下去,但是中也为什么还不肯变得幸福呢。

  

  少年想着,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会每天都夸夸中也,每天都告诉中也自己有多喜欢他,每天都告诉中也他给自己带来了多么大份的幸福。

  

  可是他又觉得……就算真的能被听见,这好像也是做不到的。

  

  就像是无法用幸福去形容幸福本身,不能用太阳去赞美太阳本身,他也想不出能用什么样的言辞去夸奖中也。

  

  果然自己还是很没用啊。

  

  *

  

  太宰说,神会用七天创造世界。

  

  于是少年知道了原来神就是创造世界的存在,他一直以来的埋怨终于有了可以指向的对象。

  

  神真是相当讨厌的东西,既然有着创造的能力,为什么不把世界创造成中也会幸福地笑着的样子?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创造成这么没用的样子?

  

  真是讨厌。明明他也想跟中也说话,也想给中也带吃的,也想帮中也打扫房间,也想被中也用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所注视着。

  

  仅仅是这样他就满足了,一点也不贪心,但是神居然连这么一点愿望都不肯满足他。

  

  有时候,太宰会在夜里偷偷起来。太宰会戴上好几层手套,从中也很重视的本子上偷偷撕下纸张藏起来,还会在纸上写下文字。

  

  少年总是看着太宰鬼鬼祟祟地做这些事,他每次都想要告诉中也这个人在偷东西,但是中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也感觉不到他的触碰。

  

  因为每天都在忙着看中也,他也没有注意学过文字,就连太宰偷偷在纸上写了什么东西都看不懂,稍微有些挫败。


  说起来,太宰说的《西哈诺》是什么样的故事呢,单相思的丑男……听起来感觉会是他不太喜欢的故事。


  主人公会不会就像自己一样,如同空气一般从不曾被喜欢的人注视呢……

  

  *

  

  第七天的时候,太宰带着中也出去玩了,少年当然也还是跟着,不管中也去到哪里他都会跟着。

  

  虽然只是普通地喂喂猫逛逛街,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中也看起来心情好像还不错。

  

  于是少年决定,等自己也能被中也看见的时候,自己也要带中也去喂猫逛街吃冰淇淋。

  

  中也和太宰还去了游乐园,幸好玩的都是些比较慢的项目,不然他又要跟不上了。

  

  中也坐在摩天轮上的样子也很好看,暖洋洋的橙色夕阳照在暖洋洋的橙色中也身上,虽然没有相机,但少年觉得自己会永远记得这个画面的。毕竟他虽然头脑不灵光,可关于中也的事情却一点都不会忘记。

  

  虽然还是不喜欢太宰,但看到了心情好的中也,所以他觉得今天真是不错的一天,真希望明天的中也心情还会变得比今天更好。


  太宰又说,要带中也去看夜里的太阳。

  

  少年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太阳是挂在天上的,像中也一样明亮的东西,但夜里明明是看不到太阳的。

  

  虽然还是不喜欢太宰,但少年希望太宰要带他们去看的是有趣又漂亮的东西。

  

  如果看到了那样美好的东西,中也是不是也会开心地笑出来呢,然后就这样变得越来越开心,以后自己就每天都能看到开心的中也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很幸福。

芋泥芒果

太中 ▏你丢的是黑中还是蓝中

       *蓝中和loser首领宰的会晤

       *4.1k+,٩(๑•̀ω•́๑)۶


  四年不曾安然入睡。


  常年高速运转的头脑。


  太宰治抿了一口咖啡,还未来得及重新低下头去翻阅文件,桌子就被他的最高干部敲了几下。


  这是中也催促他休息的信号。


  太宰治神色不改:“中也,我刚刚喝过咖啡,睡不着。你先去睡吧。”


  四年以来,他早已经习惯这种陀螺一样高速旋转的人生。


  他知道,一旦他停下脚......

       *蓝中和loser首领宰的会晤

       *4.1k+,٩(๑•̀ω•́๑)۶


  四年不曾安然入睡。


  常年高速运转的头脑。


  太宰治抿了一口咖啡,还未来得及重新低下头去翻阅文件,桌子就被他的最高干部敲了几下。


  这是中也催促他休息的信号。


  太宰治神色不改:“中也,我刚刚喝过咖啡,睡不着。你先去睡吧。”


  四年以来,他早已经习惯这种陀螺一样高速旋转的人生。


  他知道,一旦他停下脚步,就是他心脏停跳的那一刹那。


  啊……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这肮脏不堪的一生可以结束,真是愉悦得让人心旷人怡。


  脾气很暴躁的最高干部紧紧皱眉:“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你看看你多久没睡觉了!我可不想黑手党的首领过劳死在工作上!”


  太宰治轻轻按着额角:“啊,那中也觉得我有多久没睡觉了呢?”


  中原中也臭着脸:“我怎么知道。好歹也有一周了吧。”


  太宰治想:答错了呢。


  太宰治夸张地说:“什么嘛,哪里有一周那么久,我前天不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嘛,中也真是一点都不称职的最高干部!”


  中也果然跳脚:“混蛋首领,你自己慢慢熬夜去吧。”


  为了保证首领的安全,中也完全遵守了贴身保护的指令。


  屈指可数的出行要跟着,经年累月的黑手党内部公务处理要守着,即使是最高机密的会议,中也照样站在他的身后。


  像最忠诚的、独属于太宰治的小狗。


  睡眠时间也是如此。


  太宰治上任至今,首领的房间之内始终保留着另一张床。全套的真丝床品。要说的话,比首领的床柔软舒适一万倍。


  太宰治每每进卧室,都必定会经过那张床。


  那张比猫窝柔软,总会长上一个橘色的小矮人的床。


  太宰治知道,视黑手党规则为准则的中也,不可能在他上床休息之前睡着。


  那只小狗永远张牙舞爪,永远……遵守规则。


  如果首领换一个人,中也会头也不回的跟在别人的身后吗?


  好像是会的——就像被绳子硬拴住,绳子到谁手上就会被谁牵走的小狗。


  太宰治很平静地给文件署名,听到中也猛然推开卧室门,然后把门大大打开的声音。


  ——发脾气也要保证“首领”的安全。


  看着蛞蝓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听话的样子,本来不应该是高兴的吗。


  太宰治轻轻一笑,合上笔盖,把围巾解下随手一挂。


  ……啊,完全高兴不起来呢。


  心情太糟糕,太宰治决定不工作了。


  经过那只蛞蝓之前,太宰治把大大张开的门关上了,好让那橘色的小矮人能乖乖睡觉。


  盖上被子,闭上眼。


  晚安。


  他的最高干部。


  *


  那么高质量的睡眠,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太宰治坐在首领座椅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杯咖啡。


  他埋头处理着昨天囤积的文件,身后就站着中也。


  中也总是起得很早,他起来第一件事情,是给他随便做一杯咖啡——保证他有精神处理一天的事务。


  啊,随便的意思是,看着当天的心情来做咖啡。


  昨天中也跟他发了脾气。


  太宰治想,这杯咖啡,一定无糖无奶——说不准还浓得过头。


  是蛞蝓笨蛋又直白的报复。


  但太宰治每次都会照单全收。


  毕竟不让发脾气的中也如愿以偿的话,不管怎么想都会出现更加难以收场的局面吧。


  咖啡这种小事的话,怎么看都是最高干部对首领的赦免啦。


  这次也不例外,太宰治视线定格在咖啡上三秒钟,确定咖啡已经不太烫,就打算把咖啡一饮而尽。


  ——毕竟他的最高干部不会狠心到第二杯也那么难喝。


  然而咖啡入口不到一秒,太宰治停下了动作。


  ……加糖、加奶,苦味很恰当、甜度也刚刚好。


  ——相当不对劲的征兆。



  太宰治对咖啡的味道没什么偏爱,但如果让太宰治自己调一杯让他满意的咖啡,都不够这一杯的万分之一。


  中也就算心情再好,也不可能给他做这么好喝的咖啡。


  太宰治小口小口抿着咖啡,试探开口:“中也,或许,今天心情很好吗。”


  他身后的中原中也正百无聊赖抱着手臂,听到这话,微微挑眉:“怎么,终于舍得从你那些破文件里抬头了?”


  ……破文件?


  比起他来说,中也不是明显更在乎这些关乎黑手党命运的文件吗?


  为了这些文件,中也居然甘愿早起给他灌咖啡,把他这一个首领完全看做给黑手党做牛做马的工作机器——这简直就是中也思想的最高贯彻。


  当然,保证睡眠只是中也修缮机器的一种折中手段。


  太宰治放下咖啡,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手已经不自觉握上了那只处理文件的钢笔。


  中也看到了,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还有,我要问你,你什么时候擅自把我放在另一张床上了,你是要跟我分床睡吗。”


  “而且你不是挺喜欢我的蓝色西装吗,干什么偷偷把我的蓝色西装全换成黑色的了?”


  “啊,差点忘了……”


  中也嫌弃的捏起他的黑色西装:“我一开始就想说了,干嘛换成黑色西装了,我的意思是,很碍眼。”


  威力堪比机关枪的一堆话连番炸出。


  太宰治喉结滚动,从“分床睡”出现在中也的语言体系里的那一刻,他就只沦为无用的语言接收器了。


  “分床睡吗……?”太宰治只是喃喃。


  中原中也却瞬间炸毛,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出:“哈,好啊,我求之不得,你自己继续失眠去吧,别求我陪你。”


  太宰治只是直觉般的按住中原中也的手。


  中原中也却没有反抗。


  他就像一只在闹脾气的小猫,生气得很厉害,但是会在脸上写出来“可以哄”的字样。


  中也什么时候……这么好懂了。


  太宰治谨慎地按着中也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中也,过来。”


  中也低头,很冷淡的瞪了他一眼,就很粗暴地连着他这个人拉开他的座椅。


  坐到了……


  坐到了他的腿上。


  太宰治:……


  中也的脸朝向他,像一只警惕的猫一样不放过他的任何神情。


  他知道……中也有点察觉出不对劲,但不多。


  这是他的小狗吗。


  毋庸置疑的,这不仅是他的小狗,而且还是更为好懂、没有戒心、听话的小狗。


  但是——


  ——到底是怎样养出的小狗。


  他斟酌两秒,首先说:“我们先谈蓝色西装。”


  中也臭着脸:“那些衣服我都很喜欢,而且一半都是你挑的,虽然说眼光很差,但你怎么能就这样换成这种黑漆漆的款式。”


  啊……太好套话了。


  太宰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面对这么单纯——他很想用这样的形容词——这么单纯的小蛞蝓。


  虽然蛞蝓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样子,但是这只蛞蝓……


  太宰治抬起手,轻轻捏住中也的下巴,有点狎昵地摩挲两下:“中也乖,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


  中也皱眉,把他的手拍下去:“坐在你腿上是因为打赌,但我可没让你动手动脚,我还在生气。”


  太宰治眯了眯眼:“打赌?”


  “混蛋,又想赖账吗?——等等,”


  中也盯着他,捏他的脸:“你绷带今天怎么缠反了?”


  太宰治任由他捏,笑着说:“那你可以松开它,帮我缠上。”


  太宰治大概判断出了现在的情况。


  窥探“书”之后,太宰治的推断力进入了新的纬度。


  面前的这个中也,虽然不是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个中也,然而毋庸置疑就是中也。


  让他猜一猜,是哪个世界,哪种变数,才能让中也发生这样的变化。


  那边的太宰治到底做了什么,让“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可以“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


  太宰治面色平静无波,他任由中也对他的绷带动手动脚,还要笑一声:“中也轻点,首领也怕疼的呢。”


  “那又怎样,混蛋青花鱼,一大早就搞这样的把戏玩弄我。”


  啊……那边的太宰治也是首领啊。


  那凭什么。


  太宰治尝试撒娇,因为这是他四年来已经有点生疏的技能:“不嘛,中也,我都被你扯到头发了,要吹吹才能好。”


  中也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给他吹了吹:“好了吧!臭青花鱼。”


  然后中也就奇异地发现太宰治的耳尖渐渐发红。


  红得很明显啊……


  中也捏捏他的耳尖:“你这家伙装什么纯情啊。”


  太宰治拦住他的手,把他的手玩来玩去,最后十指相扣,低声说:“啊,中也,我可没有装。”


  他抬眼看中也,眼里藏了些让中也不知为何有点心慌的情绪。


  太宰治目光沉沉:“中也,再对我好一点吧……有奖励哦。”


  中也喉结滚动:“什么啊……”


  太宰治笑笑:“或许我会换上灰色西装也说不准哦。”


  在那一秒钟,太宰治想,可能就算是毒药也没关系,暂时、暂时让他能在这个恶心的世界,心甘情愿呼吸下去吧。


  只在那一秒钟。


  中也失望道:“什么啊,你不是天天在穿吗。”


  太宰治笑着:“因为我骗中也的啊,才不给中也奖励,让中也自顾自生气去吧!”


  中也狠狠捏了他的脸,太宰治大叫一声,却把中也揽住,不让中也跳下去。


  太宰治抱住他,笑了:“那么现在,中也告诉我吧。”


  太宰治把头埋在中也脖颈:“中也啊,是什么赌,让你心甘情愿坐在太宰治怀里的?”


  中也抓住他的头发,拔。


  太宰治:“好痛啊中也!不许欺负首领,首领的话,最高干部要绝对服从!!”


  中也推开他,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虽然很荒唐,但我还是要说——果然什么样的太宰治都很惹人讨厌。”


  太宰治头发凌乱,但他靠着首领椅,笑得很惬意:“不知道哪个世界来的中也,虽然你比我的蛞蝓还要头脑简单,但发现真相的速度好快哦!”


  中也双手撑着他面前的桌子,嗤笑:“不是你自己承认的吗,谁会自己叫自己太宰治啊……”


  “而且,太宰才是蠢货,要是原来那个,第一时间就把我抓回房间了,哪有闲心问我那么多。”


  太宰治笑意僵住:“啊,那你们真是恩爱。”


  “哈,恩爱?”中也歪头:“也不算吧,那家伙真的很烦人。”


  “是吗。”太宰治捻起咖啡里的勺子,搅了搅:“他再烦人,也永远能喝到好喝的咖啡吧。”


  中也摇头:“不是哦。”


  太宰治抬头。


  中也挑眉:“是因为看到你的黑眼圈,所以稍微消气了一点——虽然你这混蛋哪个世界都很欠揍就是了。”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眼下,笑了:“咖啡是泡给我的啊……”


  “笨蛋青花鱼,你就当是这样的吧。”


  中也忽然一抬头:“喂,我要走了哦。”


  太宰治闭上眼睛,看着很无所谓的样子:“走吧,反正我更想要我的小狗,你这家伙在不在也无所谓的啦。”


  中也可是中也,无论哪个太宰治,他都了如指掌。


  中也嘲笑:“喂,可怜虫,你们不会还没在一起吧。”


  太宰治动了动眉毛:“在一起?”


  他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快走开啊,黏糊糊的蛞蝓。”


  太宰治微微侧过脸,小声道:“要是我的小狗也爱我就好了。”


  中也愣了几秒,笑了:“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太宰,对别人的爱意都相当迟钝呢。”


  “最后提醒你一次吧。”


  太宰治:?


  太宰治猛然直起身子,睁大眼睛,只看到中也最后指着某个方向。


  *


  “啊……”


  中原中也很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对面的太宰。


  “我梦游了吗?”


  太宰治却难得没有回应。


  他的视线定格在咖啡上。


  中也疑惑偏头,不知道这个混蛋首领又在干嘛。


  混蛋首领却忽然笑了出来。


  笑声逐渐增大,太宰治甚至把头埋在手肘,趴在桌子上大笑。


  身子一抖一抖。


  中原中也被吓一跳:“我说,混蛋太宰,你一大早又在干什么!”


  太宰治从手肘里抬起头,中也又被吓一跳。


  原本白净的那张脸通红,泪水好像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装满,终于承受不住,滚落到脸颊上。


  “笨蛋蛞蝓,笨蛋小狗,赶紧过来。”


  “这是首领的命令。”


  *


  中也哪有什么耐心。


  每天早上的咖啡,准时无阻放在他的桌子上。


  整整四年。


————

太宰变成哭包了(后仰)

发现有用的话,太宰会继续哭下去的(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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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中你这样睡觉觉不盖被多容易被老攻偷偷水煎呀( ⁼̴̤̆ ㉨⁼̴̤̆  )

中中你这样睡觉觉不盖被多容易被老攻偷偷水煎呀( ⁼̴̤̆ ㉨⁼̴̤̆  )

包子杀手
凌晨五点的天安门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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