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擒顾纵】决定做你的家属
64.会不会害怕你?
顾魏在ICU里躺了足足七天,陈宇就在这里陪了足足七天。现在没有案子,梁队给陈宇批了假。每天的探视时间陈宇或者是顾妈妈都会进去和顾魏说说话,陈宇只要进去就会跟顾魏好一通讲。小嘴吧啦吧啦的,把在外面省下的话一股脑全讲给顾魏听。
第八天,陆铭告诉陈宇和顾爸顾妈顾魏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可以转往普通病房。但是顾魏看着还是一副“睡美人”的样子,一点点儿变化都没有。虽然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顾魏没事儿,顾魏只是累了,但是陈宇......
64.会不会害怕你?
顾魏在ICU里躺了足足七天,陈宇就在这里陪了足足七天。现在没有案子,梁队给陈宇批了假。每天的探视时间陈宇或者是顾妈妈都会进去和顾魏说说话,陈宇只要进去就会跟顾魏好一通讲。小嘴吧啦吧啦的,把在外面省下的话一股脑全讲给顾魏听。
第八天,陆铭告诉陈宇和顾爸顾妈顾魏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可以转往普通病房。但是顾魏看着还是一副“睡美人”的样子,一点点儿变化都没有。虽然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顾魏没事儿,顾魏只是累了,但是陈宇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他在陆铭来查房的时候还是问了陆铭。
“陆铭哥,我哥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啊?”
“不好说。伤到了大脑,有可能一个星期,有可能一个月,有可能一年,也有可能……永远。”十八层楼摔倒十层,即使有缓冲,有很好的防护措施也只是堪堪保住了性命。
“嗯。行,我,我多陪他说说话。”
“小宇,在等等。你要相信老顾,往后一个星期你多陪着他一点,多说说话。讲一讲最近发生的事,陪他一起回忆一下你们曾经的美好回忆,兴许能刺激一下他。这一周是关键期,如果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真的不好说了。”陆铭伸手拍了拍陈宇的后背。老顾啊,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你最最疼爱的小朋友现在都整日整日的不开心了,你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心疼坏的。
陈宇冲陆铭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悲就坐回到顾魏床边的陪护椅上。接下来又是日复一日的等待。
顾魏转入普通病房后的第五天,刘队提着果篮过来了。
“小陈,小顾的情况怎么样了?”刘队问候了一下顾魏。
“情况挺稳定的,一直在睡,医生检查说身上的伤都有在逐步恢复。一直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就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陈宇说着视线就落在了病床上躺着的顾魏身上,“医生说这一周是最关键的一周,如果不能醒就,不好说了。”
“那,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上班?”说真的,刘队现在已经在心底把梁队长给狠狠的“问候”一遍又一遍了,人家给我现在情况不明刚过危险期,连关键期都没过就派他来这里问陈宇什么时候能复工了!回想起刚刚两个队长站在办公室里室友剪刀布他还隐隐感觉尴尬。
上班,陈宇刚一听这个词居然有些恍惚。他好像确实很久很久没有去上班了。快半个月了吧!但是要让他现在回去上班,他还真有点舍不得,顾魏醒了看不到自己一定会很难过吧,但是顾魏醒了要是看到自己不去上班也会很生气啊!
“我……我可不可以等顾魏的关键期过去之后我再回去上班?今天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五天了。”陈宇最终决定还是等这一个星期过去吧。过去之后自己去上班也能稍微安心一点。
“可以,当然可以!”刘队本以为陈宇多少会不情愿,来的时候都和梁队“合伙”想好措辞了。如果实在行不通都打算把顾魏搬出来了,真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队里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吗?”陈宇问。
“也算是,杨又川不知道在作什么妖,主动招出来了其他几个和辉哥集团比较亲近的集团的暗网工厂。但是进一步的地址他不愿意透露,目前为止只告诉我们z市有,国外也有。剩下的消息他不愿意透露。”提前杨又川刘队感觉脑瓜子疼。
“所以,打算让我再次卧底?”陈宇心中五味杂陈,眼里的光也暗了。他真的不想再去卧底了,他只想等顾魏醒来然后两个人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不是,不是。我们没打算让你再次卧底。”刘队赶忙解释,杨又川事件就是陈宇卧底没有清理干净才导致的。现在顾魏还没醒就再让他去卧底打探消息实在太寒人心了。
“嗯?不卧底怎么打探消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陈宇眼里的光明显亮了。
“杨又川打算交代。但是他要求必须是讲给你听。现在我们一直在顺着他给的仅有的那一点点线索往下差,隔壁缉毒大队的人和我们的人都已经轮番问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都是一点点儿成效也没有。但是,这个挺严肃的,隔壁大队的队长希望我们可以答应杨又川的条件。张局也希望你可以去见杨又川一面让他把这几个暗场交代了。”刘队知道陈宇这个人,他不会把个人恩怨代入工作。他觉得陈宇不出意外的话会答应。
“嗯。等我妈来,我就跟你回去。”陈宇说,“早一天问完早一天结束。我去给妈打电话说一声,让她今天早点来。”
“嗯!”
事情已经解决了,顾魏的情况他也已经清楚了,他就没有多留,队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他得赶紧走了。
“小陈,一会儿去的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我让李恺或者青岩来接你。我就先回去了,一堆糟心事儿等着我呢。”
“嗯。不用来接我,市局离医院挺近的,我一会儿自己去就行了。爸会送妈过来,我让爸顺道把我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去之前会打电话的。”
“好。小陈,放心吧!小顾一定会没事儿的。”刘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顾魏再次拍了拍陈宇的肩膀。
陈宇送走刘队之后给顾妈妈打了个电话便又坐回了那把椅子。趴在顾魏床边,睁着两只狗狗眼儿可怜巴巴的盯着顾魏开始一顿叭叭叭的输出:“哥哥,我一会会儿要去上班了。就不能陪着你了,妈妈会过来陪着你。你要是醒了不要难过,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回来陪你。你快点醒来吧,我,我真的好想你啊!你就这么睡着,把你的宝贝蛋子留在这儿你也不怕被人拐跑喽!等你醒来连根头发都不给你留!”
陈宇又身上去勾顾魏的手指:“我不逗你了好不好?你放心,你的大宝贝蛋儿谁都拐不走!我就回趟市局,很快就回来。”可是任凭他怎么说,怎么去摩顾魏的手心顾魏都没有给他一丝丝回应。
“哎,真怕等你好了之后我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话痨。你之前不就总是喊我小话痨吗?你不是听我吧啦吧啦的讲就觉得脑瓜子疼吗?醒一醒好不好?醒来我就不一个劲儿的说了。”其实陈宇前几天不会这么频繁的跟顾魏叨叨赶紧醒来的事儿,他更偏向于跟顾魏聊天,就像上学那会儿顾魏在旁边忙,他倚着顾魏后背吧啦吧啦讲一样。偶尔会被顾魏笑着嫌烦。当然只是偶尔。
在陈宇的这一段“即兴演讲”吧啦完之后顾妈妈带着陈宇的午饭正好到了。陈宇被顾妈妈按着吃饱了饭才被放出去。
这次,是顾魏出事以来陈宇第一次踏出医院的大门。已经十一月了,陈宇没有开车,也没有让顾爸爸送。他自己步行去的警局。刚走几步路他就发现,下雪了。今年的雪好像来的格外的早,不过为什么刚刚下雪还没到化雪就这么冷啊,陈宇不禁裹紧了顾妈妈给买的棉服。
陈宇到市局的时候正好是休息时间刚结束,梁队和隔壁王队直接把他带到了审讯室,杨又川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说吧,我已经来了。”陈宇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看见仇人愤怒。就差把公事公办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别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找人聊天了。先聊一聊。”杨又川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
“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快点说,我还有事儿!”
“年轻人,不要火气那么大。顾医生咋样了?应该没事儿吧?虽然是从十八层往下掉但是十层那里你们也应该做措施了。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去送送顾医生呢?送送他我不就没办法逮住这个机会挟持他了?”杨又川挑衅的眼神在陈宇身上打转。陈宇面上丝毫不受影响。看的旁边王队和监控室里的张局,刘副队,梁队,缉毒大队的乔副队都在心里比赞。这么年轻,被这样刺激居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几个厂子交代清楚!”
“当然和我有关系。为无辜百姓申冤我感到很自豪!陈宇,你这个人没有心。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再次去招惹顾魏?为了你心中的爱吗?那不还是你的一己私欲?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导致人家顾医生从十八楼摔下来。十八楼,你良心安吗?你如果不去招惹顾魏,我就不会对顾魏下手。小区绑架案,就是冲着顾魏去的,医闹案就是冲着要顾魏命去的,这一次,你更清楚。陈宇,你就是害顾魏重伤的凶手,你就该被顾魏的父母打死,你就该这一辈子都不被顾魏一家人原谅。这都是你活该!你想一想顾魏醒来之后看到害他的凶手会不会害怕?”杨又川看着陈宇没有多大反应又阴恻恻一笑,“你说他看到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愤怒?会不会,让你个灾星离他远远的?”
“杨又川,好好交代,不要挑衅警官!”越听越心惊,王队赶忙呵斥住杨又川。
监控室的几位领导听着杨又川的话也是面色一冷,想不到这玩意儿是在搞心理战。怪不得他非要见陈宇,这个时候这些话说给陈宇听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队在里面已经准备好随时拉住暴怒的陈宇。
但是陈宇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他怨不怨我,怕不怕我,会不会让我离开他那是我跟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就算你是太平洋管理员也管不到我们两口子过日子的事儿上。”
oh,从下午茶拖到晚饭,我也是没谁了😓
立个flag,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更,如果做不到,那么后天加更一篇番外😡😡😡
近期我会尽快把100福利番外发了。
19
在挪威,有一次,陈宇在舞蹈室打工的时候突发心肌炎被送到医院。那会他和顾魏还只是刚住一起没多久的室友。陈宇只有16岁,头一回独自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住院,医生说心肌炎可大可小,爆发性心肌炎的致死率高达80%,即使恢复后也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且随时可能复发,终身疾病。
这番话在只有16岁的陈宇心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半夜他从昏睡中醒来,护士把所有的灯都关了,他睡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住院,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扑面而来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他,脑子里回忆起白天在舞蹈房里摔倒的那一刻,心脏传来剧痛的感觉,浑身发凉,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16岁的男孩子是不应该哭的,只是一瞬间的崩溃,只发出了一点点声...
在挪威,有一次,陈宇在舞蹈室打工的时候突发心肌炎被送到医院。那会他和顾魏还只是刚住一起没多久的室友。陈宇只有16岁,头一回独自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住院,医生说心肌炎可大可小,爆发性心肌炎的致死率高达80%,即使恢复后也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且随时可能复发,终身疾病。
这番话在只有16岁的陈宇心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半夜他从昏睡中醒来,护士把所有的灯都关了,他睡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住院,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扑面而来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他,脑子里回忆起白天在舞蹈房里摔倒的那一刻,心脏传来剧痛的感觉,浑身发凉,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16岁的男孩子是不应该哭的,只是一瞬间的崩溃,只发出了一点点声音,一双手从黑暗中牵住了他。
顾魏温柔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没事,我在呢。”
医院找不到他的家人,只找到室友。顾魏不知道在黑暗里坐了多久。
“谁!”
“是我,顾魏。”
陈宇迟疑道:“你……在这里?”
“嗯,我在这里。”
“你在这里多久了。”
“就一会,你睡着了,没叫醒你。”
“我是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舞蹈教室填家庭住址,他们觉得我们是家属。”
陈宇脸有点热:“你回去吧,我没事。”
顾魏很温和:“你睡,我天亮了走。”
“真没事,我明天出院了。”
顾魏轻笑:“别开玩笑,医生说你每天至少挂足八瓶水。”
“我靠,这医院死贵……”
“嗯,你现在挂的这瓶还是我出的钱。”
“我肯定还你。”
“要的。”
“而且你不用陪我。”陈宇很倔强。
顾魏极至细心,看出陈宇怕黑,又不希望别人知道。
“我不是来陪你的,我来垫医药费,不然你就被扫地出门。”顾魏又道:“这钱你要还我,但你先养好,我等人和我分摊房租。”
黑暗里,他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大多没什么意义,在这之前,他们仅仅只是打过几个照面的室友,看得出来陈宇害怕,所以缠着顾魏说话,死死地握着他的手。
陈宇笨拙地找借口:“你要是怕黑,就去把我的夜灯拿来。”
顾魏回答道:“我坐在黑暗里,已经习惯了。”
末了,顾魏拉开窗帘。
“但是我给你看外面月亮,很亮。”
那段时间,顾魏天天坐在黑暗的病房里跟他说话,陪他治病,照顾他,直到后来陈宇不再怕黑,心肌炎也没有复发过。
回忆至此,陈宇忽然又呼吸急促起来,多年未有的恐惧再次侵袭了他,眼前维持顾魏生命的仪器发出微弱的荧绿色的光和哔哔声,伴随着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猛的回头,拉开紧闭的窗帘,抬头,只看见一轮残破的新月。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顾魏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切都是雾蒙蒙的。
他梦到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小镇,那小镇地处偏远,常年笼罩着湿润的雾气,漫山遍野都开放着灿烂的花树,像云锦一样盛放的木芙蓉奇迹一般一年四季都盛放着,在雾气中点缀着安静的小镇,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留下的老人家们抱着还未懂事的孩子们相依为命,清晨有清冽的花的香气,他就在这样的梦里醒来。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陪在他身边,他们做鲜花饼,花茶和贩卖花束为生,他对于这段时光的记忆是美好的,父母爱他,围着他转,给他的手腕上戴一枚小小的长命锁,教他种花,那漂亮的芙蓉花美得不真实。
梦里的时间仿佛按了快进,芙蓉花快速地开放,衰败,一年年春秋过去,他一年年长大,直到父母离开了他。
梦里父母成为了一道看不清面目的黑色虚影,他们告诉顾魏,他们要去大城市赚钱,赚了钱就回来接他。从此以后,离别好像成为他人生永恒的主题。
他依稀记得,母亲踏上拥挤的火车时,捂着肚子的小心翼翼。
芙蓉花继续一年年开败,父母没有回来过,十二岁那年,顾魏拿着积攒了很多年的零花钱,独自一人踏上了,悄悄离开了小镇。
梦境中漫天的芙蓉花渐渐消失,顾魏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正在梦里,十二岁的自己走在忙碌的城市街道上,无家可归的可怜模样。
梦境到这里开始变得混乱,嘈杂,吵闹,头疼欲裂,灼热难当,眼前的世界变得像抽象画一样真假难辨,有无数人向他伸出手,让他跟他们走,又有无数人推开他,让他不要来找他,有婴儿的哭闹声,浓烈的花香伴随着汽油刺鼻的味道冲进他的鼻腔,他剧烈的呕吐,腹痛,脸部传来强烈的灼热感,他抬起手要抓,却看到手臂上的皮肤竟然逐渐开裂,起皮,紧巴巴地皱在一起,翻出下面血红的皮肉,肌肉组织逐渐碳化,他尖叫着挥舞手臂,一整风吹来,整只手竟然都化成了黑色的碳粉,随风飘散。
小顾魏吓得面容扭曲,放声大哭,无助地朝四周哭喊,尖叫,他伸出手向前,却在近在迟尺的地方碰到了一个突然出现的无形的墙壁,他用残破的身体四处摸索,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四周的墙壁是透明的,放眼望去是无边的黑暗。
他奋力捶打着墙壁,但是不起任何作用,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被碳化。
黑暗无边无际,诡异的花香和皮肉烧焦的味道始终萦绕在鼻尖,顾魏感受着十二岁的自己感受到的恐惧,专业的知识背景让他下意识地佝偻起躯体,他知道他马上就要被烧成一具斗拳状的尸体。
“救命……我好痛……”他哭累了,他后悔自己悄悄从老家偷跑出来,如果他不跑出来,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谁来救救我……”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重要的东西……
我不能一个人活,这样也挺好的,我就待着这里好了……
嗯,不走了,我就待在这里……
什么时候会死呢,大概很快吧……
要是能去凉快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我喜欢冷的地方,我还想看雪……
小顾魏这样想着,身体逐渐平静下来,他不再挣扎,乖巧地蜷缩在盒子里,天空忽然飘下来一片小小的雪花。
梦境竟然在此时切换了场景,透明的墙壁消失了,黑暗中长出了高大茂密的杉树林,脆弱的枝桠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如蓝宝石一样剔透的天空中洋洋洒洒飘下细碎的小雪花。
顾魏感觉到时空的变换,他在梦里也切换出了自己的视角,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12岁的自己,身上的灼痛感也消失了。
“有一种ptsd的症状,当你目睹过别人身上非常悲惨的经历,为了降低你的负罪感,你会幻想自己才是受害者。”
梦境里又闪回过一段话,加了一层模糊滤镜的医生对自己说道。
顾魏道:“我时常做这样的梦,我真的觉得快要被烧死了。”
“这个时候,你只能依靠将意志转移到别的地方,比方说一些美好的回忆,记住这些回忆的一些特征,比方说特别的物件,就能从症状中解脱出来。”医生用圆珠笔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上的病例,“你的人生中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吗?”
我的人生中,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这段话对顾魏来说,是一道未解之谜。
对于旁观者来说,顾魏的人生没有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家世好,样貌好,脑袋好,样样好,年纪轻轻,出国留学,参加的项目所取得的成果,让他一时间风光无二。
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因为出国留学,也不是因为有所成就而感到幸福。
感到幸福的时刻,是因为一场雪。
梦境里的杉树林,顾魏看到身穿橘黄色外套的22岁的自己,鬼使神差一样走向丛林深处的湖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家里走到了湖边,刺骨的天气,深不可见底的湖水,如果一步步往前走,就可以不用再烦恼了。
他喜欢寒冷的天气,死在冰冷的湖底,也算是一种善终。
忽然,梦境里传来一个声音,止住了他的步伐。
“Hyggelig å se deg”
“见到你,是在太好了。”
一声呼唤让梦境忽然收缩,所有的混乱的景象像是被突然皱起来的图画,梦境里的雪一会变成燃烧的灰烬,一会变回晶莹的雪花,杉树林里长出了诡异的芙蓉花,继而又快速衰败,湖心冒出巨大的黑色漩涡,而对面升起一轮巨大的满月,很快被血红色侵蚀。
顾魏被着混乱的景象弄得呼吸急促,梦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坍塌,顾魏回头看向湖边不远处站着的那位黑衣少年,带着笑容朝自己快步走来。
“Ikke kom hit!”
“别过来!”
现实中。
检测着顾魏各项生命体征的仪器忽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在门口值班的警员听到后快速按下呼叫铃,护士和医生鱼贯而入。
小警员有些慌了,随手拉过一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是个没见过的年轻医生,正要往里面跑,警员焦急地问:“医生,顾魏情况怎么样?”
那年轻医生的口罩上面长了一双熟悉的凤眼,眼角一颗红色泪痣,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冷道:“他不会有事。”
说罢,重重甩开他冲了进去。
18
暴雨下了一整夜,却在黎明前骤然停歇。
救护车呼啸着划破了夜晚的宁静,高速开往市区的急症中心,救护车上,陈宇握着浑身是血的顾魏的手。陈未竞也在救护车上,陈宇一如往常一般镇定,逻辑清晰地交代伤情,积极配合医生搬运,抢救,他小声地在顾魏身边说着话。
“顾魏,你别睡过去,你看着我。”
“你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没事的,马上就不痛了。”
“我在这儿呢,我陪着你。”
陈未竞一言不发地看着陈宇,眼神中满是心疼。
这个侄子是他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顽劣不堪,但心性最是坚韧,倔强,脾气臭,认死理,20岁认定的东西,80岁都改不回来,顾魏和其他嫌疑人被汪虎绑架至郊区的废工厂,企图动用私刑...
暴雨下了一整夜,却在黎明前骤然停歇。
救护车呼啸着划破了夜晚的宁静,高速开往市区的急症中心,救护车上,陈宇握着浑身是血的顾魏的手。陈未竞也在救护车上,陈宇一如往常一般镇定,逻辑清晰地交代伤情,积极配合医生搬运,抢救,他小声地在顾魏身边说着话。
“顾魏,你别睡过去,你看着我。”
“你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没事的,马上就不痛了。”
“我在这儿呢,我陪着你。”
陈未竞一言不发地看着陈宇,眼神中满是心疼。
这个侄子是他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顽劣不堪,但心性最是坚韧,倔强,脾气臭,认死理,20岁认定的东西,80岁都改不回来,顾魏和其他嫌疑人被汪虎绑架至郊区的废工厂,企图动用私刑逼供,却没想到真凶就在其中,且确实是个狠角色,不仅反杀了汪虎一伙,在警察赶来之后也企图行凶。顾魏逃脱后正遇到前来营救的陈宇一行,在与歹徒的打斗中不幸遭受重创,不仅浑身多处骨折,出血,并且头部被重击,更多伤情还需要专业检查。
更要命的是,这一下,是他替陈宇挨的。
陈宇看着顾魏被虐打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几乎要手撕了凶手,最后连开数枪,凶手跳楼逃跑,顾魏身受重伤,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陈宇的镇定才是陈未竞最担心的事情,这不是好兆头。
救护车火速抵达医院,把顾魏送进手术室之后,其他队员才发现陈宇身上的制服也已经被血染红了,他自己浑然不知。
“我不要紧,我就坐在这里,等他出来。”陈宇坐在手术室门口,只是用手捂着出血的伤口,脸上的汗渍和血粘在一起,整个人狼狈不堪,却好似没事人一样,“你们给我拿点纱布来就行。”
“开玩笑,你这个伤口好深,要缝针的!”晓晓惊道。
“说了没事,我自己来。”陈宇看都没有看伤口一眼,眼睛只是直直地盯着手术室亮着的灯。
“队长!你这样会感染的!”晓晓拉着陈宇就要去清创室,“顾医生在动手术,有事你也帮不上忙啊!”
陈宇猛的甩开晓晓,咆哮道:“他不会有事的!”
陈宇的暴怒吓了晓晓一大跳,众人都围上来。晓晓被这样吼过,眼眶红了一圈,但打内心里,她十分理解陈宇的心情,于是只是转身跑开。
“他不会出事的。”陈宇又低声说了一遍,仿佛是在强调着什么。
没有人敢再打扰陈宇,任由他呆呆地坐在手术室的门口,他手里握着一只手机,那时顾魏给他打电话,他没有耐心听完就被汪虎的手下叫走了,后来他收到顾魏给他的短信,上面写着:我等你回家吃饭。
这个时候哭不出来,眼睛很干涩,好像哭了就有不好的预兆。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一个护士突然跑出来,陈宇迎上去,苍白狼狈的面色吓了护士一跳,但小护士并没有和他说话,而是急匆匆跑开了。
“我要找人,等会再说!”
陈宇又坐了回去,缓慢失血的无力和虚脱渐渐上来,恍惚间看到一个一双白鞋走到他面前,口罩上面是熟悉的眼睛,一个穿好全套手术服的中年妇女温和地看着他,让陈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陈未竞走到那医生旁边,恭敬地喊了声:“嫂子。”
陈宇忽然鼻头一酸。
“妈?”
戴女士看了眼陈宇,并没有太大反应。
“他们把我半夜叫起来说有很严重的病人,我那么远走过来,还以为是抢救你。”
陈宇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脏兮兮的呀?”
“病人救回来,见到你这样,好了都能再病回去。”
陈宇眼睛里忽然有了点光。
“自己去,把伤口缝了,擦干净,喝瓶葡萄糖,睡一觉。”
“可是……”
陈宇正要反驳,她坚定地看着陈宇:“你醒过来,他也醒过来了。”
说完一番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陈未竞亲自给拉的手术室大门。
从小到大,除了顾魏,只有陈宇他妈能治他。
陈未竞给陈宇缝伤口的时候,陈宇哭了,消毒酒精大片大片地浸湿他皮开肉绽的伤口,钻心刺骨地疼,擦干净脸上的血迹,露出尚有些稚气的年轻脸庞,眼泪一颗颗无声地落下。
陈未竞知道他不是疼哭的,但是总要有个哭的理由。
哭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人呢?!”陈宇仓皇起身。
陈未竞陪了一夜,迷迷糊糊:“别急别急,人没事!”
“没事?”
“没事啊,你妈的水平你还信不过?”
当看到病房里好端端的顾魏时,陈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孙子似的求陈未竞,戴医生到底怎么说的。
市一院外科第一把手戴医生动完手术之后事了拂衣去,亲生儿子都没看一眼就回家继续睡觉了,只交代了一些护理事项,顺便骂了一顿陈宇,老陈家的男丁都已经上交给国家了,本来就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还这么不爱惜自己,关键是不讲卫生,不配她戴医生亲自缝针。
至于顾魏,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病人,更多事情,她不管。
陈未竞对他敬爱的嫂子不由得鼓掌,做妈妈做到这个地步,母爱真的伟大。
“你妈说你再不回家,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我认真的,戴女士到底怎么说的?”
“就这么说的啊。”
陈宇急了:“说病人啊!”
“哦!顾魏啊!她问病人家属在不在。”陈未竞存心耍他,“怎么家属都不在,还要她宝贝儿子和宝贝小叔子守夜。”
陈宇气得伤口疼:“她还知道心疼我!”
陈未竞的急救技术实在拉胯,针脚封地跟毛毛虫似的。
陈未竞不好再开玩笑:“好啦,没说什么,就叮嘱后续治疗,还有,记得要做一个全身体检,她怀疑顾魏可能有别的并发症。”
陈宇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她觉得顾魏太瘦了,让你回家打包点饭菜给他。”
“哦,行……”陈宇答应到一半才发现不对,“什么?”
顾魏很顺利地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因为头部淤血未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淤血的位置紧贴着重要神经,靠手术太危险,只能靠患者的个人意志自行消退,一周之后,顾魏从ICU转到普通病房。陈宇身上都是外伤,不严重,但看起来也触目惊心,一整个后背被划地血肉模糊,重伤处深可见骨,但所幸没有伤及要害。
那个雨夜之后,凶手还是逃走了,但油坊里的工人都已经被杀尽,不知道凶手是否还会行凶,如果凶手再无动作,这恐怕就会成为另一桩尘封的悬案。
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这恐怕只有昏迷中的顾魏才知道。
同时,他也彻底摆脱了作案的嫌疑。
警队派人24小时轮番值守在病房,凶手有可能因为顾魏看到他的长相而来灭口。
当然这24小时也不会花费太多警力,因为陈宇几乎24小时都在。
医生说,顾魏如果能在未来的一个月内醒转,就有康复的可能,超过一个月,再想完好如初地醒过来就难了。
对于陈宇来说,值班成为了放假,别的警员在门口蹲着,他在房间里端茶倒水擦身体地伺候,时常握着顾魏的手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这个时候的病人,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呢?陈宇问戴医生。
戴女士是外科权威,早就不用干查房的活了,无奈儿子是个痴情的,天天泡在这里,心高气傲的戴女士每天借着查房的名义进来丢一壶补汤,还是很尽心的,如果不是顾魏替陈宇挨这一下,这会躺在这里的就是陈宇了。
戴女士解释:“从医学角度来说,大概就是听得到,感受得到,但是动不了,说不了,看不到,就像是把你丢进一个不开灯的很大很大的房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跟瞎了一样,也喊不出来。”
“他听得到吗?”
“他什么都听得到。”
“那我每天跟他说话,他能醒吗?”
“不一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个全凭患者自己的求生意志,想活的自己就会拼命醒,还见过每天跟病人说自己家中彩票暴发了,说醒也就醒了,但是遇到不是那么想活的,醒过来人生也没有奔头,他就愿意睡过去,这个是没有办法的。”
戴女士说完就走了,房间里就剩陈宇和顾魏俩人,顾魏的生命体征平稳,但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陈宇忽然就慌了。他原本以为现代医学技术迟早有一天可以叫醒一个病重的人,但他不确定可以叫醒一个心死的人。
没来由的,虽然顾魏曾经活生生地站在他身边,他们说话,吃饭,耳鬓厮磨,但他挥之不去的感觉是顾魏正在一点点丧失他的生命力。他就算是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尊脆弱的玻璃,经常生病,不好好吃饭,失眠,吃一些莫名其妙的药,被养父当众殴打也没有任何反应,哭一下也是好的,但是他连哭都不哭一下,就连他替陈宇挨那一下,他是不是甚至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死呢?
房间门口走过抬着临时病床走过的其他病人家属,拎着热水壶和脸盆,拖家带口地往别的病房里钻,而陈宇环顾四周,只有顾魏的房间空空荡荡,原来,顾魏再也没有依赖的家人,没有值得奋斗的事业,没有放不开的执念,这个世界逐渐和他切断一切关联,现在顾魏只有他了。
陈宇关上门,关上灯,拉上窗帘,房间一片漆黑,去体会戴医生所说的,被关在漆黑的房间里的感觉,顾魏的感觉,黑暗变得粘稠且有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或许,顾魏一直以来过得都是这样的生活。
【宇擒顾纵】星星 · 番外3
顾魏的医院里出现了流感。
顾魏最开始只觉得病人似乎突然多起来,症状都是恶心/和腹泻,伴着发烧。
化验结果显示有炎症,可跟肠胃炎又不太一样。顾魏觉得奇怪,同样的病人还不在少数。
顾魏心里放不下,下了班还待在办公室,把几个病人的化验单摆在桌上研究。
小林下班路过他办公室,推门进来看一眼,顾医生还没走啊,不用回家给阿sir做饭?
顾魏推推眼镜,他啊,他三天没回家了。
有个跨/国/集/团的头头在边/境出现,局/长/点名陈宇带队配合邻省协查。
陈宇忙得脚不沾地,翻卷宗查监控蹲行踪,事事都要他部署策划。
吃饭/睡/觉都成奢侈,只来得及在每晚顾魏该/睡/觉/的...
顾魏的医院里出现了流感。
顾魏最开始只觉得病人似乎突然多起来,症状都是恶心/和腹泻,伴着发烧。
化验结果显示有炎症,可跟肠胃炎又不太一样。顾魏觉得奇怪,同样的病人还不在少数。
顾魏心里放不下,下了班还待在办公室,把几个病人的化验单摆在桌上研究。
小林下班路过他办公室,推门进来看一眼,顾医生还没走啊,不用回家给阿sir做饭?
顾魏推推眼镜,他啊,他三天没回家了。
有个跨/国/集/团的头头在边/境出现,局/长/点名陈宇带队配合邻省协查。
陈宇忙得脚不沾地,翻卷宗查监控蹲行踪,事事都要他部署策划。
吃饭/睡/觉都成奢侈,只来得及在每晚顾魏该/睡/觉/的时间给他发条微/信。
其实也就两个字。
安,乖。
小林叹声气,那顾医生你也早点回家啊,我听急诊护士说最近流感闹得厉害,你别去人多的地方。
顾魏蹙起眉头,流感?
小林夸张地比划,我今天看急诊排了这么老长的队!不光咳嗽打喷嚏,还有人当场吐在导诊台!
顾魏/抓/起桌上的化验单/跑去急诊,立即请了消化科和急诊科的主/任/会诊。
会诊结果跟顾魏预想的差不多,流感/病/毒/变异,部分病人在呼吸道出现症状之前,先出现了肠胃不适。
急诊/主任给上/级/防/控/中/心/打电话,领/导/很重视,说要派研究员来组织工作。
顾魏没想到,研究员是他的大学同学,慕之。
慕之比顾魏小一届,当年在学校时跟他并称金童玉女,更曾以在校庆晚会上拿着麦克风跟顾魏表白而一战成名。
顾魏跟陈宇结婚时她在国外进修,顾魏自认为跟她也不算很熟,又担心慕之的光辉事迹惹得陈宇不痛快,所以连请柬都没单独给她发过一封。
因此如今再见,顾魏心里率先存了一层待人不周的自责。
早上几个科室跟慕之的团队一起开大会,会议散场顾魏回办公室,突然有人敲了他的门。
慕之站在门外,好久不见啊,师兄。
顾魏的自责更甚,是,好久不见。你……
慕之打断他,师兄你结婚不通知我,所以贺礼也没给你准备,咱们扯平。
顾魏正好有台阶可下,忙不迭点头,好。
慕之看他手上的戒指,婚礼没参加上,人长什么样总得让我看看吧?
顾魏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翻陈宇的照片,莫名觉得喉咙发痒,偏过头去轻咳了两声。
然而喉咙的痒意却没有轻易褪去,顾魏的轻咳声渐渐大起来,腰几乎要弯下去。
慕之迅速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师兄,开会时说起过,你们消化科首诊了不少流感病人,是吧。
顾魏额头不烫,只是喉咙不舒服,痒中渐渐带了些许刺痛感。
慕之没再说什么,顾魏自觉退后几步,从桌上拿了口罩戴好,我待会儿去做检查。
顾魏去挂了号,楼上楼下折腾一通,喉咙越来越痛,鼻子也开始不通气,缺氧缺得头重脚轻。
检查结果出来,确诊是流感。
顾魏思前想后,琢磨着免得扩大传播范围,正好陈宇不在家,星星也有自动喂食器,他/干/脆/在医生休息室凑合住几天算了。
顾魏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慕之放心不下,过来问他检查结果。
顾魏跟她隔开两米远,叫慕之也把口罩戴上。
顾魏边说边咳,慕之从饮水机接杯水,远远放在他桌上,你回家休息吗师兄?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吧。
顾魏摇头,他不在家,咳……我在,在休息室,咳,凑合两天。
慕之还要说什么,顾魏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陈宇的视频通话邀请。
顾魏把慕之刚倒的那杯水一口喝/干,反复清了很久的喉咙才接起电话。
陈宇看起来有点邋遢,神色也很憔悴。然而看见顾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陈宇还是咧开嘴笑了,宝宝。
顾魏心疼他笑里藏着的疲惫,皱着眉嗔他,又没/睡/是不是?打什么电话啊你,赶紧挂了,你有空多/睡/会儿。
陈宇/揉/揉/眼睛,待会儿,待会儿车上/睡。
顾魏紧张起来,要出任务?
陈宇点头,不远,三天就回来。
能让陈宇连着几天昼夜不休,顾魏猜到这趟任务的重要程度非同一般。
顾魏也很清楚,重要程度往往跟危险系数成正比。
看见顾魏沉默,陈宇努力宽慰他,小事儿,真的!就三天,分分钟搞定我就回来了,特简单!
顾魏急得咳起来,你别,咳,别大意!
陈宇表情严肃起来,怎么咳嗽啊,你病了?
顾魏在口罩底下深呼吸,努力压住喉咙里翻涌的气流,没……没有,就着急,呛了一下。
陈宇凑近了看他,真的假的?那你口罩摘了我看看!
顾魏慢吞吞摘下口罩,用力抿了抿嘴唇,硬是挤出副好气/色给陈宇看,骗你做什么,真的没事。
视频通话的画质实在不算好,陈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放心地嘱咐顾魏,没事儿就好,反正你多注意,好好吃饭!
顾魏垂下眼睛,真的三天就回来?
陈宇眉眼间的神色软下来,温声哄他,当然是真的啦!等完事儿以后我休几天假,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陪你,好不好?
顾魏拇指贴到手机屏幕上,陈宇也把手伸过来,好啦,拉过钩钩了,宝宝放心吧。
远处有人叫了陈宇一声,陈宇回过头喊了两句,匆忙跟顾魏告别,宝宝,我得走了。
顾魏点点头,小心点,听见没有?
陈宇正经起来,冲顾魏晃晃脖子上戴的玉坠,听见了。乖,在家等我。
顾魏眼眶发热,嗯,我等你。
电话挂断了,顾魏扶着窗台,放任自己咳了好久。
慕之目睹全程,给未曾谋面的陈宇打了低分,怎么连你生病了都看不出来,师兄,他平时也这么迟钝吗?
顾魏好容易顺过气来,不是迟钝,他只是太听我的话。他可傻了,我说什么他都信。
慕之语塞,顾魏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陈宇被他戳着脸的自拍,你看是不是?傻傻的,特别乖。
顾魏取了药去输液,心里还惦记着输完液要去休息室收拾晚上/睡/觉/的地方。
然而病程进展的速度远超预料,一瓶水还没挂完,顾魏迅速发起了烧。
休息室没住成,顾魏直接住进了病房,当晚就烧到了39度。
呼吸科老张是主治医生,问顾魏,老顾,通知下家属吧,你这烧一时半刻退不下去的,得有个人照顾你。
顾魏面色平静,淡淡摇头,没关系,我可以。
老张正劝他,慕之也过来了。
顾魏额上冒着冷汗,高烧让他不自觉地有些发抖,多大的事啊,怎么还都来了。
慕之拿起他的手机,师兄你再不打电话,我就替你打。
顾魏接过手机,打了也没用,他每次出任务都要/上/交手机的。
慕之更急,那你这样没人管也不行啊!
顾魏咳嗽着笑了笑,怎么不行?生个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顾魏所言非虚,这场病对他来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
持续的高烧、难以入睡的咳嗽、喉咙像火山一样的灼痛、酸痛无力的四肢,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摧毁顾魏。
他始终保持着清醒和稳定,按时吃药,整齐记录着自己每个小时的体温变化,病号服似乎都比别人穿得板正。
慕之每天来看他三次,帮顾魏从食堂打一碗白粥送来。
顾魏温和地道谢,像完成任务一样把粥喝光,然后对着空碗拍一张照片。
慕之奇怪,师兄,你拍这碗/做/什么?
顾魏翻着相册,每次我跟他讲我真的有好好吃饭,他都不信我。
病痛仿佛在他的理智面前自惭形秽,到第三天早上,顾魏的体温回落到了37度。
老张查房复诊,惊讶于顾魏的恢复迅速,不错啊老顾,明天没事儿就出院吧,回去再好好养两天。
慕之来看他,没说两句话,顾魏的手机响了。
陈宇的大嗓门洪亮地传出来,宝宝!我马上到家了!
顾魏眨巴眨巴眼,嗓/音/软/软/地喊了声小宇,坚强外壳应声/碎/裂。
陈宇一惊,宝宝!你怎么了!
顾魏撇撇嘴,眼泪都要落下来似的,小宇,我在医院……我,我生病了。
慕之目瞪口呆。
她从来不知道顾魏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顾魏念书时成绩好又自律,身上永远带着温润的疏离感。追他的女孩前赴后继,所有人得到的回复都只有一句礼貌的抱歉。
有不少人说,顾魏怕是天生有情感障碍。
尽管早已放下对顾魏的喜欢,但对慕之对顾魏的敬佩之情依旧存在。
她对这种/鄙/夷/的说法很反感,觉得这反而是顾魏与生俱来的优势所在。
所以对于顾魏在病中的冷静表现,慕之并不觉得意外。
在她印象中的顾魏,本该如此/独/立/而理智,时刻保持着谦谦君子的体面与风度。
现在竟然亲眼见到顾魏因为一个电话红了眼眶,慕之觉得简直难以置信,所有认知都被颠/覆。
不过十分钟,陈宇飙/着车/飞进医院停车场。
陈宇像小火箭一样冲下车,跟着又冲进住院大楼、冲上五楼。
冲到病房门前时,陈宇才堪堪停住。
慕之已经走了,平/日/里独当一面、英勇无比的顾医生终于现出原形,委屈又无助地抱膝坐着,眼巴巴望着门口。
陈宇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走到顾魏身边,握住他一只手,你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
顾魏仰着头看他,毫不掩饰地跟陈宇坦白,难受的。嗓子疼,没力气,哪儿都不舒服。
陈宇心疼更甚,俯身/亲/亲/顾魏额头,那怎么办?
顾魏朝他张开手,泪珠全汪在眼睛里打转,抱/抱,抱/抱/就不难受了。
陈宇在他身边坐下,揽/着/顾魏的腰把他抱/进了怀里。
顾魏埋在陈宇肩膀,贴/在他耳边小声啜泣。
陈宇顺着他的背,现在呢,感觉好点了吗?
顾魏带着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宇手绕到背后,握住顾魏/圈/在他/身/上的手,我走那天听见你咳嗽,你那时候就病了是不是?
顾魏不应声,小猫一样蹭/了/蹭/陈宇的耳朵。
陈宇大手包着顾魏的小手,心疼得语无伦次,什么事儿啊这都是!委屈着了吧?肯定委屈着了!没事儿啊,没事儿!不哭不哭,不哭了宝宝,我回来了啊,我回来了。
顾魏/埋/头/吸饱了陈宇的味道,像朵沐/浴/在甘霖中的小花,渐渐滋/润/地舒展开来。
护士敲门进来,顾医生该去拍胸片了,你没有家属是吧?那先去一楼交费,再去三楼拍片。
陈宇俯下身子,理了理顾魏脚上的棉袜,给他穿好拖鞋,谁说顾魏没家属?
护士看看他,你是顾医生家属啊?
陈宇站在顾魏身边/搂/着/他,嗯,我是他丈夫。
拍完片陈宇去取结果,顾魏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等他。
大厅的公/共/电视在放社/会/新闻,顾魏随意地看了两眼,屏幕里的画面都被打满了马赛克,只有底下的字幕清晰滚动。
我市/缉/du大队与邻省联合展开行动,共抓/获/A/级/通/缉/犯1名,省级在/逃/嫌疑人3名,其余犯罪嫌疑人15名,共缴获du品7.9公斤,仿制qiang12支,子/弹/136发。
陈宇举着片子回来,我的天哪宝宝,你的肺原来长这样!好可爱!
没听见顾魏的回答,陈宇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电视。
看清屏幕上的新闻,陈宇冲顾魏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周围都是人,顾魏一个字都不能问。
顾魏只是回过头看着陈宇,紧紧/抓/着他的手指。
陈宇放下片子,抬手捂住了顾魏的眼睛,叽里呱啦噼里啪啦轰!记忆消除术!biu!
顾魏软着手推他一把,声音有点哽咽,别闹!
陈宇放下手,很认真地看着顾魏的眼睛,没事的,宝宝。
顾魏揉揉眼,你人都回来了,我当然知道没事。可没事归没事,我还是担心你。
陈宇勾勾他的手指,我也一样。你病都快好了,我还是心疼得不行,想把前两天的补回来。
顾魏描他手心里的纹路,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
陈宇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你跟我讲过的,瞎担心最没用了,要相信你,你很厉害。出任务时不许瞎想,要专心保护好自己,我好好地回来/抱/你才最重要。
顾魏/揉/揉/他头发,小宇最听话了。
陈宇反问他,那你呢,饭好好吃了没有?
顾魏骄傲地给他看手机里的空碗照片,喏!你自己看嘛!
片子拍完,还要去验血。
顾魏胳膊伸进窗口,陈宇凶神恶煞板着脸瞪验血的小护士。
针/扎/进顾魏手臂,陈宇比他还紧张,抱/着/顾魏不住/亲/他,乖哦乖哦,宝宝乖,痛痛飞!
护士一言难尽地看着顾魏,顾医生你怕痛啊?前两天给你打针输液时也没觉得啊。
陈宇护崽一样把顾魏/搂/在/怀/里,哪有小宝宝不怕痛的!你前两天是不是扎/疼/他了?!
老张看了片子跟验血报告,确认顾魏差不多痊愈了,让他今天再注意点体温,没什么反复明天就能出院。
陈宇忙前忙后,打饭喂饭擦手喂水切水果晒太阳,阵仗大到顾魏像是生活不能自理。
流感病况趋于稳定,慕之的团队准备撤出医院了。
慕之临走过来参观,师兄,这就是传说中的你家那位?
顾魏正被陈宇/夹/在胳膊底下/强/行/擦身,挣/扎/着挥挥手跟慕之告别,过几天,过几天请你来家里吃饭……哎你别……!你/擦/哪儿呢!!
转天一早,老张来看顾魏。
难得顾魏/睡/了懒觉,裹/在/被子里让陈宇/抱/着,睡/得/很沉。
老张非礼勿视,顺手拿起顾魏的体温检测表看了一眼。
姓名:顾顾小宝宝。
体温情况:亲/着稍微有点烫、亲/着不烫了、亲/着真的不烫了、亲/着/一点儿不烫了、忘/亲/脑门儿了反正嘴不烫。
老张把顾魏喊醒,老顾,快出院吧,求求你了。
一个病假一个调休,顾魏跟陈宇都在家待了一周。
陈宇依旧事无巨细地忙前忙后,总算把顾魏脸上的小肉肉养回来。
假期最后一天,顾魏打电话给慕之,叫她来家里吃饭。
慕之带了两瓶红酒来赴约,顾魏安顿她在客厅坐好,回厨房继续做饭。
陈宇像只小陀螺,一会儿洗菜一会儿端锅,比星星还听话,围着顾魏滴溜溜转悠。
慕之看了几眼觉得腻歪,起身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墙角有个大书柜,杂七杂八什么书都有。
最下面一层摆着照片,有陈宇跟顾魏不同时期的合照,有陈宇几次立功表彰的照片,还有几张是顾魏论文或者课题获奖。
慕之重新坐回沙发时,顾魏在案板前切菜,陈宇蹲在他脚边剥蒜。
大概是剥出一个毫发无损的,陈宇大呼小叫喊顾魏看他,宝宝!你看!我棒不棒!!
顾魏停了/刀/看他一眼,呼噜呼噜陈宇脑袋,小宇最棒了。
陈宇雀跃不已,更小心翼翼对待手里剩下的蒜瓣。
慕之回头看看书柜里的照片,渐渐明白陈宇为什么能收服她那位神一样的顾魏师兄。
只不过得了句随口一说的夸奖,却能比戴/奖章时笑得更开心,恐怕没有人能逃得出这样深邃的柔情吧。
顾魏端着红酒,郑重感谢慕之,真的谢谢你,那几天这么照顾我。
慕之大方跟他碰杯,不客气师兄,就当给我多年前失败的暗恋画个句号。
送走慕之,陈宇的假笑瞬间收敛,苦大/仇/深在厨房洗碗。
顾魏过来找他,吃醋啦?
陈宇把碗洗得哐当哐当响,我这是,这是引狼入室啊我!
顾魏嘻嘻笑着捏他气鼓鼓的脸颊,乱用词!这都多久的事啦?当年我就拒绝她了,人家现在也讲了是画句号,所以就没事了嘛!
陈宇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理顾魏。
顾魏转转眼睛,从陈宇胳膊底下钻进去抱住他,哪儿来那么多话啊你。明天就该上班了,你今晚还不抓紧时间/干/点儿正事?
惦记着顾魏还在身体恢复期,陈宇一直不敢开/荤。
今天名正言顺,陈宇折腾到尽兴才收手,恋恋不舍把顾魏洗干净送进/被/窝。
陈宇按时出门上班,被早安/亲/亲/弄醒的顾魏顶着头炸毛,给主任打电话再请一天假。
主任听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小顾你嗓子怎么又哑了?流感反复了?!
顾魏比生病时更惨,嗓子都没声了,没有,我是累过头了,就……积劳成疾。
何时归(宇擒顾纵)
03
[图片]
后来几天,直到他们出院了,顾魏也没再见到陈宇。
一年半再见面,两个人连面对面说一句话都没能做到。
可顾魏明白,陈宇现在知道他还在等他,这就够了。他在等,等最冷的时候过去,等新来的春天,等春天里回来的人。
立春这天,天气还是格外的冷,似乎寒冬的天还没过去,倔强的霸占着,不让春来。
郑峰忽然出现在医院来找他的时候,顾魏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半拍。
“顾医生,陈同志……”郑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
顾魏问不出口,嘴唇一直颤,肩膀也跟着身体开始抖,不受控制,“怎……怎么了……”
郑峰只叹了一口气,递给顾魏一张照片。
“这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你……”...
03
后来几天,直到他们出院了,顾魏也没再见到陈宇。
一年半再见面,两个人连面对面说一句话都没能做到。
可顾魏明白,陈宇现在知道他还在等他,这就够了。他在等,等最冷的时候过去,等新来的春天,等春天里回来的人。
立春这天,天气还是格外的冷,似乎寒冬的天还没过去,倔强的霸占着,不让春来。
郑峰忽然出现在医院来找他的时候,顾魏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半拍。
“顾医生,陈同志……”郑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
顾魏问不出口,嘴唇一直颤,肩膀也跟着身体开始抖,不受控制,“怎……怎么了……”
郑峰只叹了一口气,递给顾魏一张照片。
“这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你……”郑峰看着顾魏红红的眼眶,忽然有些不忍心,“送送他吧。”
这张拍立得,是顾魏第一次去警局探班的时候,陈宇的同事帮他们拍的。结果照片刚出来,陈宇就有个临时任务要出警,走得匆忙,顾魏拿笔在拍立得上留下一句话,拿给陈宇,陈宇接过后,放进了内层的衣兜,贴近心脏的位置。
上面写着:小宇平安回家。
陈宇到底,还是没有平安回来。
顾魏冲出去的时候,天下了大雨,他不管不顾,淋着雨跑,跑到追悼会时,浑身都湿透了。陈宇卸了警籍,追悼会办的隐晦。
他看见陈宇的照片,正正中中的挂在大堂里,他冲进去,瞬间腿就软了,扑倒了旁边的一束花篮。
脑子里一整轰鸣,一片空白,天旋地转。
春天到了,顾魏没有等到晚归的人。
那张拍立得被顾魏捏皱了,握在手里被雨水打湿,上面的字迹被墨色晕染开,模糊了一些。
顾魏没有哭喊出来,没有撕心裂肺。只轻轻的笑了笑,从脸颊旁边,无声的落下眼泪。
顾魏没有见到陈宇最后一面,追悼会也没有参加完,他在里面一刻也待不了,郑峰追过来,把他送回了家。
郑峰替他请了假,顾魏在家昏天黑地的睡,没日没夜的睡。
手机关了机,屋子里的窗帘没再拉开过,房间里的空酒杯倒了一地,酒气挥散不去。
那张被摸花字迹的照片,被顾魏努力碾平了皱褶,夹在了书里。
尽管不再去看,他依旧记起陈宇的脸,记得陈宇说。
“于国,我不能辜负;于你,我不想辜负。”
顾魏笑了,他站起身,睡了好些天浑身无力,他拿起垃圾桶,收起了所有空酒瓶,倒了堆不下的烟灰缸,丢了堆在床边的纸巾团。
他拉开窗帘,太久没见光,耀眼的阳光忽然照进屋子里,照的顾魏头晕眼花。
春天的阳光,是和煦温暖的,顾魏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一点一点上升的温度,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
和陈宇的对话里,那条我等你,已经停留了快两年了。
最后一次见陈宇,隔着帘子,他说,“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顾魏答应了他的,都做到了。
比如好好吃饭,好好生活。比如他说一直等,等他回来。
只是顾魏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甚至永远。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一点没有同情心,风化了渗血的伤口,结了一层厚厚的疤。疤下的伤口缓缓愈合,只会偶尔的隐隐发痒。
顾魏还是时不时会想起陈宇。
四年前的这天,他们在一起的。眨眼一过,已经四年了。
顾魏的壁纸还是没换,微信里,和陈宇的对话框依旧是置顶。
这天,顾魏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好多话,删删减减了好久。
·小宇,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年了。你一定觉得好奇,为什么是四年,明明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不是的,对于我来说,我们从来没有分手,现在也是。
你一直带在身上的照片,郑峰交给我了,我把他藏在了一本书里,没敢一直看。
一直都说,我等你,却没再问其他,今天我有些忍不住了,想问一句。
何时归?
·小宇,冬天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春天会来的。春天来了,你不在,好像还不如冬天。
等我终于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时候,却没想到你回不来了。小宇,其实我一点都不大方,我多想凭借爱意就把你私有啊,可是我却不能。你明明说过,不负国家不负我的。
没关系啊,小宇,我在等你,我依旧等你。
第二条消息刚发出去,顾魏愣了一会儿,又点了撤回。他叹了一口气,靠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用手背捂住了眼睛,挡住了光。
良久,他缓缓输入。
·小宇,春天来了。我想你了。
顾魏放下手机,下午他有一场手术,现在必须得去准备了。
他把手机锁进了储物柜,走进手术室,手术灯打开的瞬间,恍得他眼睛发昏。
“顾医生,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助理医生问他,他见顾魏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很没精神。
“没事,手术吧。”
小手术,费不上什么劲,可顾魏却比往常多做了一个小时。顾魏从手术室出来,觉得疲惫极了。
他去储物柜里拿出手机,点开屏幕,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
瞬间,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了。
顾魏冲出病房,按了下行的电梯,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他抿着唇,皱了皱眉,从旁边的楼梯冲了下去。
摔在地上的手机,显示着一个对话框。
陈宇说:
顾医生,我也想你了。
春天到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在医院门口看见陈宇时,顾魏整个人都恍惚了,他瞬间湿了眼眶,朝思暮想的人站在眼前不到十米的地方,他却挪不动步子。
陈宇站在阳光下,面前是医院的楼宇遮挡出来的一片阴影。
陈宇看着顾魏,笑了笑,展开手,唤他,“顾魏。”
顾魏几乎是扑过来,整个人砸进陈宇的怀里,从阴影里跑出来,和陈宇在阳光下拥抱着。
陈宇抚摸着顾魏的背,他抖的厉害,头埋在陈宇的肩膀上,耳朵贴着耳朵。
“你回来了……”顾魏说,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陈宇点了点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顾魏摇头,又哭又笑,抱着陈宇的脖子好用力,深怕一松手,陈宇就又不见了似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何时归?
过了冬天最冷的时候,春天就回来了。
陈宇说他立了大功,把那些人一网打尽了,而他也和组织提交了申请,以后不再进行卧底工作,他会转到办公室,做文职。
“小宇……”顾魏看着陈宇,说不出话。
陈宇抬手擦去了顾魏的眼泪,蹭了蹭他的鼻子,“不负国家,也不能负你。”
陈宇做到了,不负国家,不负顾魏。
医院知道了陈宇和顾魏的事情,特意给顾魏批了假期。
终于,他们有时间,好好的待在一起,可以待很久很久。陈宇不会因为突然一个任务就离开,还因为保密一个字都不能和顾魏说,顾魏也不会因为一个电话,就要立刻赶到手术室。
顾魏这时候才问他,追悼会是怎么回事,他以为陈宇是真的死了。
“郑峰没骗你,他们也以为我死了,所有人都这样以为。”陈宇把顾魏抱在怀里,摸他的发梢,“只是为了搏得他们的彻底信任,让他们相信我彻底和警局没了关系。”
顾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顾魏,你是不是怪我……对不起,让你那么伤心……”
顾魏转过头看着陈宇,竟然笑了,“不重要了,小宇,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嗯,余生我都不再走了。”
---------------
主线剧情就到这里了,《何时归》会作为宇擒顾纵的一个系列文,其余均是主线故事的衍生番外。
不会那么虐了。如果因为这篇而让你流了眼泪,抱歉。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真的看懂这个故事。
我知道,在许多人的认知里,宇擒顾纵的虐点在于生死分离,或者因为两个人都太忙,感情变淡,甚至是说因为无法陪伴,所以把对方推给更好的人,希望对方过上更好的生活。不是不爱了,只是放手了。
可是在我的世界里,宇擒顾纵不应该是这样的,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们会有很多阻力,不管是忙碌,还是受伤,甚至是生死。聚少离多本来就是必然,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相爱了,不是吗?
爱得沉重,可是浓烈,并且坚固。
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肯定是聚少离多,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他们轻易放弃彼此的理由。
以及所谓的放手,把彼此让给更好的人。
如何来鉴定更好呢?又凭什么觉得对方就应该接受自己所定义的“更好”?
这属于无私又自私,太自以为是又太妄自菲薄。
我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不用质疑的,除了你,没有更好的人了。宇擒顾纵不应该是为了虐而虐,其实他们本就不应该是虐的,因为他们无比相爱。虐就虐在一些无可奈何。
当然,这只是我故事里对于小宇和顾医生的爱情观。
在《何时归》里,陈宇和顾魏爱的浓烈通透,顾魏知道陈宇的,他那么了解陈宇,怎么会不懂陈宇为什么和他提分手。
相爱为什么要分手。
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不是因为无奈,是因为相互保护。
陈宇在保护顾魏的安全,顾魏在替陈宇排除后顾之忧。他们一直都是相爱的,特别相爱的。
平淡又浓烈,沉重而刻骨。
哪怕我躲在阴影里,偷偷的爱你,我也期盼你在阳光下,等我重新拥抱你的那天。
陈宇完成了任务,不负国家,他也为了顾魏不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负爱人。
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
“不负国家不负你”。
而顾魏呢,他太爱陈宇了,所以他支持陈宇的一切决定,甚至主动替陈宇迈出那一步,一直支持他。
一直在等他,可他不抱怨不责备,甚至直到最后,他以为陈宇回不来了,才问出一句,何时归?
何时归呢?
春天,归了。
何尝所愿(八十五)完结
第八十五章
正如曹睿城所说,顾魏回归到正常工作之后没多久,陈宇的病假也结束了,之后这一个多星期,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腻在一起。
这对于一对刚刚复合没多久的情侣来说,简直是煎熬。
晚上深夜下班,顾魏正纠结着要不要给陈宇发条信息,可是看看时间,还是觉得算了,因为谁会在半夜一点的时候看手机?
从车里出来,独自一人走到电梯口准备上楼,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顾魏拿起来一看,是陈宇。...
第八十五章
正如曹睿城所说,顾魏回归到正常工作之后没多久,陈宇的病假也结束了,之后这一个多星期,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腻在一起。
这对于一对刚刚复合没多久的情侣来说,简直是煎熬。
晚上深夜下班,顾魏正纠结着要不要给陈宇发条信息,可是看看时间,还是觉得算了,因为谁会在半夜一点的时候看手机?
从车里出来,独自一人走到电梯口准备上楼,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顾魏拿起来一看,是陈宇。
“……喂?”
“下班了?”那边声音很静,他听到陈宇有些疲惫的语气问自己,顾魏心里不禁一颤,应了一声,那人沉默了片刻,问到:“虽然很想让你赶紧休息……但更想现在见见你。”
因为这句话,顾魏放下手机二话不说便开车去了公安局。
他都不知道,今晚的陈宇要在局里通宵工作。
到了局里,顾魏站在大厅思索了片刻,交代了自己是来见陈警官后,直径去了陈宇的办公厅。
“明天表彰大会,你今天晚上还熬通宵?差不多得了……最后收尾的工作你交给下面的人不就行了?”
“知道,你回去吧。”
“真那你没办法……哎?顾医生你怎么……”
在转身之际看到了走过来的顾魏,张柯不禁一震,细细想来,他已经多久没有见顾魏来公安局了?今天为什么要来?
他们不会是复合了吧?不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陈宇这狗东西不告诉自己?唐佑名知道吗?他们不会只瞒着我吧?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也不是大嘴巴啊……
一瞬间,一连串的问题在张柯的脑袋里飞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只是满脸严肃的看向陈宇,眼神质问他,要求他立刻向自己解释。
“……张警官,你也没走?”
“我马上。”张柯拍拍陈宇的肩膀,用力捏了一把,笑到:“你来看陈宇?正好我要走了,给你俩空地方,你们好好聊,这会儿监控室也没什么人看着。”
看到顾魏的脸瞬间通红,张柯欣慰的走了。
办公厅就像当年一样,深夜时变得很暗,只有陈宇的办公桌前闪着微弱的灯光,顾魏走过去,被陈宇的一只手拽住,顺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累不累?”顾魏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陈宇的头发,那人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软软的趴在自己怀里。
陈宇留恋着顾魏身上的味道,在他的脖颈处磨蹭了许久,低声吐气说:“现在不累了。”
顾魏被他惹的低声嗤笑,也就之后在这个时候,陈宇才会变得像个孩子:“今晚不用通宵的,我陪你工作完,我们一起回家。”
“……现在就不想工作了。”
“那……我听说明天的表彰大会上,有陈宇警官的奖项,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陈警官竟然是个不爱工作的小屁孩儿,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呗,美人在前,谁能有心思工作?”虽然这么说着,可陈宇还是起身正了正身子,迅速回到了工作状态。
上一次这样看着陈宇工作,是在什么时候?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他记得,陈宇是在这里向他许诺,想要为了他而好好活着。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有谁知道他离开的那段时间,整日投身学习工作中,只是为了不想在闲暇时候想起那个人,可是他又害怕,害怕哪天醒来他真的将那人忘记了,一干二净,就连样子都记不起来……那怎么办?
所以他总是会出神,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描绘出那人的面孔,他也害怕真的忘记。
“陈宇,你在这里像我保证过,要把命看的紧一些,不要让我担心……”他微微趴在桌上轻声喃喃,又似在自言自语:“这一次,我原谅你了,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半年后
如果说在顾魏眼中,陈宇最让他心动的样子,莫过于他穿上警服的那一刻。
顾魏受到陈宇的特别邀请,前来参加公安局年度最大规模的表彰大会,在开会之前,顾魏来到了他们的更衣室门口。
“你进就行,我们都换完了。”唐佑名手里把玩着帽子,将顾魏带进更衣室,里面确实只有陈宇一人对着镜子穿衣服,其他人都识相的走掉了。
顾魏走到陈宇身旁,伸手替他整理好领结,对于站在他面前的这男人,让他瞬间不想移开视线,有了警服的加持,顾魏觉得陈宇又变帅了。
“这表彰,可是拿命换来的。”
“这命不是也没被收走吗?”陈宇笑到,他伸手轻轻环住顾魏的腰:“说好了,今天要看我颁奖,我哥也在……”
顾魏微微一愣:“我只是来看你的!”
“那,我哥到月底结婚,你要来陪我参加他的婚礼吗?”陈宇顿了顿,又补充道:“来不来都成,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机会让你和我家人见个面。”
“我知道。”
“去年,我没能带你回家过年,今年别想着逃了。”
“我知道,听你的,陈警官。”
……
陈宇和顾魏的时期,陈爸陈妈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些残缺,那天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陈爸还感叹道:“命惨的孩子……”
“那,小宇啊,你要不……改天让他来家里吃顿饭,问问他喜欢什么口味,妈给他做点好吃的?”
陈宇抿抿嘴,看向了一旁的陈益,那人看起来也有些惊讶,却也只是欣慰的点点头,说:“早晚要带回家的。”
“我问问他的意思。”
“好……”
晚上回到住处,陈宇自觉的去了顾魏的公寓,其实这些天,陈宇也算是个有家不愿意回的人,对此顾魏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当。
躺在床上摆弄着顾魏的浴袍带,陈宇说:“我爸妈想跟你吃个饭。”
“……”
“他们知道泥的事情,他们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
“我妈还让我问问你喜欢吃什么,她给你做饭吃。”
“……”
见顾魏一直不回话,陈宇动动身子看着他,说:“没事,你要是不想的话……”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顾魏一激灵钻到了陈宇的怀里,许久,传来一阵闷闷的声音:“我……第一次见叔叔阿姨的话,会紧张。”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陈宇反驳道,明明在医院就见过一次的……
“那也紧张啊!”顾魏探出头来问:“你父母喜欢什么?我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第一次去的话,空着手也不行啊。”
“你人到了就行。”
“那不行,改天我选几件衣服给他们?你告诉我尺码。”
“好。”
……
陈益的婚礼订在一个温暖的春日,酒店外面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来往宾客分分喜笑颜开,陈爸陈妈也换上了靓丽的礼服。
可忙碌的不仅仅有新郎新娘,还有被拉着去做伴郎的陈宇,这还是顾魏第一次见陈宇穿西装。
仅仅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西装,就让顾魏觉得像是在古堡中走出来的王子,在他换好衣服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顾魏竟然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这种机会真不多,一辈子能见几次?”
被顾魏调戏后,陈宇弯了弯身子说:“你想看,我天天在家穿给你。”
在举行婚礼的时候,听着台上司仪的肺腑之言,陈宇悄悄将顾魏叫了出去。
大厅的大门关上后,还能很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声音,两人绕过大门,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小房间。
只是在顾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将等打开,此时,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大捧玫瑰花。
顾魏愣了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此时,仅有一墙之隔的婚礼大厅传来了司仪的声音:“请问,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吗?”
陈宇轻轻走到顾魏身旁,从花束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将它打开,里面是两枚戒指。
“问你呢,你愿意吗?”
“谁嫁谁还不一定呢……”顾魏看着眼前这两枚戒指,声音有些颤抖:“花了不少钱吧?”
“这辈子只在这上面花一次钱,多花点怎么了?”陈宇轻轻笑着说:“你要是不愿意嫁,就娶。”
顾魏二话不说,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可戴上那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哪有求婚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戴戒指的?
房间里,两人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于是陈宇也破天荒的替自己戴上了另一枚。
在司仪宣布,新郎可以去亲吻新娘时,坐在台下的人们都为此感到热泪盈眶,他们欣慰,他们祝福。
而他们,借着那句话,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相拥,亲吻,即使没有观众,没有声声祝福,爱也依旧存在,爱更可以成立。
完。
《泡沫》第五十五章 保护
本文改名为《泡沫》,又名《泡沫情人》
混世魔王(黑帮)博x人鱼王子战/jing陈宇x医生顾魏
双A/童话/包养/先做后爱/双向火葬场
~~~~~~~~~~~~~~
“大成哥!待会约了新义安的当家谈,下午四点。”
“大成哥,金恒有旧部说要投靠我们,你看?”
“大成哥。。。”
“大成哥。。。”
嗡嗡嗡嗡。。。相当烦人,坐在堂口的办公室,卓成不停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起自己当初对着王一博感激的拍着胸口承诺,他相当的后悔。
自从王一博宣布了金盘洗手,之前社团遗留下的业务,包括与各个社团帮派的利益分割,王一博都甩给了卓成,让他全权负责。
“博哥,你还信我?”卓成眼圈一下子就红...
本文改名为《泡沫》,又名《泡沫情人》
混世魔王(黑帮)博x人鱼王子战/jing陈宇x医生顾魏
双A/童话/包养/先做后爱/双向火葬场
~~~~~~~~~~~~~~
“大成哥!待会约了新义安的当家谈,下午四点。”
“大成哥,金恒有旧部说要投靠我们,你看?”
“大成哥。。。”
“大成哥。。。”
嗡嗡嗡嗡。。。相当烦人,坐在堂口的办公室,卓成不停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起自己当初对着王一博感激的拍着胸口承诺,他相当的后悔。
自从王一博宣布了金盘洗手,之前社团遗留下的业务,包括与各个社团帮派的利益分割,王一博都甩给了卓成,让他全权负责。
“博哥,你还信我?”卓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真没想过王一博还会相信他。
王一博却笑笑:“阿成,我父亲当年答应了你父亲抚养你,那就代表我们是兄弟,你虽然有被背叛过我,但我能体谅,换我,我也可能这么做。”
他当场就感动得一塌糊涂,承诺会把事情办妥。哪料这些烦人的事把他整得连谈个恋爱都没时间,小护士女朋友三天两头发自己脾气。现在他可算明白了,这王一博敢情在整他呢!卓成恨得牙痒痒。
“大成哥,快四点了,这新义安的人听说到了淮阳楼了。”
“走!他妈的,让他们看老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卓成一拍桌子,站起。
这时,门外又匆匆跑来一人,边跑边嚷:“不得了了,大成哥,博嫂不知打哪儿听到了咱今天要和新义安的人谈判,说整天在家太闷要出去透透气,顺便帮你谈下来,让你安心去约会,还帮你把嫂子约到这来了,嫂子现在在大堂那等你呢!”
“什么?”卓成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这个新义安可是硬骨头,卓成是非亲自去不可的,他果断一挥手:“告诉她我没空!”
想起医院里那小护士的气势,那弟兄一抖,“大成哥,还是你自己去告诉嫂子的好。”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卓成无奈,大踏步的走到大堂,刚想开口“请假”,那小护士就扑了过来,亲昵的挽着他的手,眯着眼笑:“我下午和晚上都没班,亲爱的,我们去哪?”
博嫂和他肚子里的宝要紧,卓成不假思索就开口拒绝,对不起三个字刚出,小护士一秒变脸,委屈:“卓成,找人约我的是你,叫我走的也是你,我算什么,我就是你闲来无事找来玩玩的人吧,呜呜呜。。。”
怎么会啊!他在医院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迷倒了!“不是啊。。。妃妃你别哭啊,你哭得我心要碎掉了。。。”卓成开始手忙脚乱哄人,所有人识趣的走开。
手机在响,卓成边哄人边拿出来看,是新义安的人,他接了,但电话那头却是肖战的声音。
“大成,你和女朋友去约会吧,二爷他们挺好谈的,这不,手机都借我了。”对方开了扬声器,新义安的二爷在旁边附和应道“是!是!”。
“但是,肖哥,这是我的职责。。。”
“诶,你是担心王一博吧,放心,他都听我的,你去约会,我放你假,去!赶紧去!”电话那头的肖战这样打发他。
还能说啥那么呢,卓成挂掉电话,只能安排好保镖和弟兄守在淮阳楼外,随机应变,自己和女朋友则找了淮阳楼附近的餐厅约会。
肖战只带了两个王一博安排给他的亲信保镖,如约到达淮阳楼。当新义安这些人见到他这个孕夫,还在瞠目结舌时,他找了个手机没电的借口,借了电话,当着新义安这些人面前故意打给了卓成。
目的有二,第一就是通知卓成,让他知道自己在这,至于怎样布局守护,他完全信赖卓成的能力。第二就是通过卓成,他要告诉新义安,自己就是社团里的话事人,就连王一博也得听他的。
果然,新义安的人懂了,很听话,谈判非常的顺利,肖战也不为难他们,甚至还按协议中所约定比例,多给了他们一个点利润。
新义安的人看着肖战在协议上签好自己的代签名字,又拿了王一博的私章在上头盖印,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啧啧,这个一年前还是王一博小情人的男人不得了了,不仅夫凭子贵,还直接把王一博的财权握在了手里。
可让他们背脊发凉的事还不止这一件。正当他们拿了协议要告辞时,那头另一桌走过来两个男人和肖战打招呼,还牵着手。仔细一看,竟是淮港乃至全国都有名的那对警界灭罪克星夫夫,陈宇和顾魏,这两人不仅将章宏这个隐藏的毒瘤组织揪出,还联手将多年沉积悬而未破的旧案破解。
新义安的人匆匆告辞离开,用连爬带滚也不为过,但是最恐怖的一幕也发生了。等在门口要接肖战的并不是他们预想中的亲信保镖,卓成或靳乐,那人竟是王一博,是传闻中忙到只有市长级别的才能约见到人的王一博。
黑沉着一脸挨在车边,那混世魔王的气势着实过于吓人。新义安的二爷战战兢兢上前打招呼,语无伦次,“博哥,早!”
很早吗?王一博抬头瞥了眼已经快黑下来的天,他疑惑,这傍晚还早吗?
见王一博不理睬他,新义安的二爷急中生智,拍马屁准没错!他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奉承:“博哥,来接嫂子吧?嫂子果然厉害,豪杰啊,今天一见让我着实佩服!娶了这样漂亮聪明的嫂子,博哥真有福气啊!你们结婚那天,记得请我,记得请我!”
这话倒中听,王一博勾勾嘴角,笑笑:“二爷谬赞,慢走不送。”
闻言,新义安的人如获大赦,连忙告辞离开。
一个小时前,在听到家里的管家给他打小报告后,王一博又气又恼。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文件给靳乐,带着两个保镖直奔淮阳楼,想着待会把人抓回去后,脱了裤子,赏一顿屁股。
岂料,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那条鱼,不,他那心肝宝贝还没见人影。虽然听了几句奉承,他的心情有在变好,但他决定今晚必须给他那心肝宝贝一顿教训。于是,他决定不吭声不打电话不催促,躲在对面街角,等!
天快黑透,那人才带着两个保镖出来,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谨慎的左顾右盼,在确定没人来堵自己后,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可可爱爱的摸摸隆起的肚皮,对着肚皮小小声的不知说了句什么。
这一系列的可爱的小动作直接让王一博像着了火般,(删减不影响阅读,也可前往q站),这不能怪他,为了那个该死的孕初期怀胎安全,他已经忍了快五个月。不能忍,今晚绝对忍不了了。
他从街角的暗处大踏步走出,向肖战走去。顶着肖战那双惊慌得像小鹿一样骨碌转的大眼睛,将人塞进了车后座,连保镖也不等,一踩油门,飞一样奔别墅而去。
“喂喂,王一博,安全驾驶!你不顾咱俩,你得顾着你儿子呀!”肖战在后座大声嚷嚷。
靠!欲火上头,j虫上脑,他竟把琑儿给忘了!于是,王一博马上把车速降了下来,慢慢的开,他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盯着倒后镜里的人,沉声问:“肖战,回答我,你今天又干了什么坏事?”
呃。。。肖战低下头,咬着下唇在想应对的词。
看到倒后镜里的人低着头闪躲自己的眼睛,王一博的气有消了一点,看来这人也知道自己有错,只要坦白,这顿屁股他就轻手些。
可这人一开口就扯谎,又成功的挑起了他的火气。
“也没啥吧,就是闷嘛,就到淮阳楼里喝个下午茶,碰上了陈宇和顾魏,哦,还有新义安的二爷,顺便替卓成把协议给谈了。”
好极了!我的心肝宝贝儿,今晚可别怪老公下手狠!王一博只“嗯”了一声,不自觉的慢慢又将车速给飙了上去。
送走了肖战,陈宇和顾魏没走。陈宇花了半个月工资包了间vvip房,顾魏没有阻止陈宇,毕竟他确实喜欢这淮阳楼,撇去曾经的经历,在这楼里品尝淮扬菜和赏湖景确实是美事。
“公务员来高级消费,总署不会记我一笔吧?”陈宇看看窗外美景,又看看桌上一碟碟精致的淮扬菜,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对面的美人身上。
顾魏端起茶噘了小口,“自从金灿和姚谦等人死了,这里就易主了,是正当经营,只要是你陈局长肯破费自掏腰包,谁也不敢说你什么,更何况你答应来为肖先生护驾的时候你就该要想清楚的。”
这醋味有点大,陈宇闻到了,他握住顾魏的手,边细细摩挲边向顾魏挑挑眉:“宝宝,我这不是也把你带来了吗?”
顾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说,你是私心还是为公?”
这vvip房既然出大价钱包了,不好好利用可说不过去,陈宇干脆的走过去将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坐抱着顾魏,“当然是公事,肖战也是知道我一直还盯着王一博,所以把他社团要处理的后续事让我做个见证。这个肖战精着呢,一方面想让我安心放过王一博,一方面又借我打压其他帮派,都是为了保护王一博。”
“陈先生,看来你对这位肖美人有求必应呢!”顾魏撅着嘴,耍小脾气,扭着要从陈宇身上下来。
陈宇哪能让他下来,收紧手臂将人抱更紧,讨好的勾勾嘴角:“说笑了,宝宝,他哪及你美!”
“油腔滑调,我以前怎不知道,还看上你了!”顾魏嗔了他一眼。
“那就要怪你自己了,还就是你一眼看上我了!”陈宇边说边拿掉顾魏的眼睛,拉下顾魏,他伸长了脖子就去吻那柔软嫣红的唇瓣,让他欲罢不能。
这人又这样,吻着吻着手就开始不安分,这顿饭他们还要不要吃了。被吻得喘不过气来,顾魏将他推开,对着桌上的淮扬菜呶呶嘴:“陈宇,我饿了。”
陈宇收敛了些,但依旧不放开顾魏,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顾魏嘴边,“啊,宝宝,我喂你吃。”
顾魏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进陈宇嘴里,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箸互喂。红酒交杯着喝,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陈宇今晚特别的能喝。顾魏终于看出他的不妥,将他手里的杯子拿走,问:“陈宇,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还是被看出来了,陈宇以为用轻佻和兴奋能麻痹一下自己沉重的内心,但原来是不可以的。他紧紧的抱住顾魏,将脸埋在顾魏胸前,闷声回答:“顾魏,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顾魏想了半天,排除了法定假期,也排除了他和陈宇两人的各种纪念日,他摇摇头:“不知道。。。”
“我师父和师娘的结婚纪念日。。。”
“你这也知道?”顾魏惊讶。
“知道,那天,我刚来警署,加完班想回宿舍吃个泡面。师父也加班,他叫住我让我和他一起去他家,说家里准备了丰盛晚餐,多双筷子没问题。我傻傻的跟去了,后来我才在师娘口中知道了那晚原来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顾魏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宇,陈宇是知道章宏窥觑了他十多年,什么结婚纪念日,只怕章宏不以为然。他刚想转移这尴尬的话题,但陈宇的下句话让他震惊不已。
“就在前几天,我查到他给狱中的师娘寄信的那天,也是他们结婚纪念日。。。”陈宇失落:“我现在才知道,他就是个彻头彻尾不择手段卑鄙恶劣之人!”
顾魏叹了口气,他感同身受,揉着陈宇头发安慰:“陈宇,过去了,都过去了,或者你试下只记住他的好,哪怕只是个面具。”
两人沉默良久,只紧紧抱的在一起,互相安慰受伤的心。
“顾魏,我们结婚吧!新的婚姻法已经公布,我们可以拥有合法的婚姻了。”
“好,陈宇,其实就算没有,我也不会介意。”
“我介意,因为,我想更好的保护你!”陈宇从顾魏的胸前抬起头,看着他,勾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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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第五十三章 生与死
本文改名为《泡沫》,又名《泡沫情人》
混世魔王(黑帮)博x人鱼王子战/jing陈宇x医生顾魏
双A/童话/包养/先做后爱/双向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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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布置了狙击手,还不止一人,子弹在横飞,卓成的大腿上又中了一枪,鲜血不断涌出,王一博一边护着卓成一边反击,心中愤怒不已。
回到淮港,他没有选择告知帮里兄弟,而是安排了私家侦探带着他的几个亲信去保护他和肖战,但在保护他俩的过程中,私家侦探却向他汇报,说黑鲛人正在跟踪顾魏。跟踪顾魏?太奇怪了!王一博百思不得其解,但黑鲛人不会无故跟踪顾魏,于是他又暗中派人去反跟踪那些黑鲛人。与此同时,卓成和他联系,说已经查到了一直在背...
本文改名为《泡沫》,又名《泡沫情人》
混世魔王(黑帮)博x人鱼王子战/jing陈宇x医生顾魏
双A/童话/包养/先做后爱/双向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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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布置了狙击手,还不止一人,子弹在横飞,卓成的大腿上又中了一枪,鲜血不断涌出,王一博一边护着卓成一边反击,心中愤怒不已。
回到淮港,他没有选择告知帮里兄弟,而是安排了私家侦探带着他的几个亲信去保护他和肖战,但在保护他俩的过程中,私家侦探却向他汇报,说黑鲛人正在跟踪顾魏。跟踪顾魏?太奇怪了!王一博百思不得其解,但黑鲛人不会无故跟踪顾魏,于是他又暗中派人去反跟踪那些黑鲛人。与此同时,卓成和他联系,说已经查到了一直在背后操纵的幕后黑手就是章宏。于是,他们两人联手布局,卓成负责将章宏引出来,王一博负责找来陈宇做证人。但陈宇和顾魏被劫,王一博一方面让私家侦探将自己的手机定位装置偷偷放进了顾魏被困的旅馆房间,引肖战靳乐去营救。另一方面派人将劫走陈宇的黑鲛人控制住,将陈宇连人带车运到现场,制造假象。由于行车记录仪的可视范围不大,成功的让章宏以为陈宇已被黑鲛人劫走,还在山边。但是,章宏这老狐狸太狡猾,竟然还在现场布置了狙击手,企图将他们团灭。
躲了一会儿,外围的子弹明显的减少,还隐约有手枪枪声传来,看来是自己的救兵到,很可能就是按照定位追来的肖战和靳乐!
“阿成,你留在这,自己看着办,我去追章宏!”王一博将卓成安置在过人高的草丛,一咬牙起身去追。过人高的草丛很密,章宏已不知所踪,王一博正在着急,忽听闻不远处的密草丛传来沙沙的响声,难道是章宏?他小心翼翼的摸过去。
王一博走近,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风衣,高挑挺拔的身材,不是他心爱的那人还能是谁,心中又惊又喜,他刚想走去。
但是,正在这时,草丛间另一方向突然扑出一个人,正是章宏!
刑jing出身的章宏,训练有素,即便是已到中年依旧身手敏捷,力量惊人,一下就将没防备的肖战扑倒。如果他没记错,这鲛人是王一博的命门,就连陈宇也顾忌,将他制服,王一博和陈宇就会被牵制。陈宇应该死了,但王一博还没,控制了这鲛人,王一博就会束手就擒。
可是鲛人的力气比他想的大多了,和鲛人扭打了好一阵,章宏才将鲛人手里的枪夺了过来。他翻身而起,骑着鲛人,举起枪对着鲛人前额,狠狠道:“不想死就别动!”
肖战不动,盯着章宏,余光却落在自章宏身后,举着枪悄声逼近的王一博。
凭借多年刑jing经验,章宏很快的发现了鲛人很冷静,而且自己身后还有微弱声响。有人!章宏突然抓住肖战的衣领,侧身一滚下,和肖战迅速的上下调了个位置。将肖战挡在自己身前。
王一博扳下保险盖,刚想开枪射杀章宏,始料不及,他连忙撇开手,砰的一声,子弹堪堪的在肖战身边掠过。好险!让王一博惊出一身冷汗。可还没等他回过神,章宏提起一脚猛踹在他肚子上,另一脚踢飞他手上的枪。这一下很猛,肋骨被踢断,王一博捂着肚子,踉跄着倒退几步跌倒在地,两眼发黑。
章宏一个翻身利落站起,举起枪就想向王一博胸前开枪,他咬着牙,“王一博,滚去陪你老子吧!”
千钧一发之间,枪突然被人用两手死死握住,正是一旁滚倒在地上的肖战。该死!这鲛人的力气是真大,章宏低声诅咒。
章宏和肖战较着劲,两人扭在一起。这时,已是亡命之徒的章宏发了狠,力气大得惊人,很快的将枪掰了回来对准肖战,扳下保险盖。
不!不!不可以!瘫倒在地王一博爬起,奋不顾身扑了过来,一手推开肖战,挡在章宏的枪管前。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透了王一博胸前,顿时血如泉涌。
被推开的肖战已经顾不上章宏,扑回来抱住王一博,两手按住王一博胸前的弹孔,企图捂住那汩汩而出的血,不让它流出,他慌乱而无措,口中喃喃:“不!不!王一博我不准你死!你不是说要留在我身边吗,你给我挺住,对了,顾医生很快就来,你挺住。。。”
“多伟大的爱情啊,好吧!我好人做到底,顺便在你们上路前告诉你们实话吧,王一博,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明知有被对手暗算危险也要赶回来吗?那是因为我告诉他,他的好儿子,你,有危险!哈哈。。。还有卓兰,她知道的事太多了,我不知道她哪天就会将我的事捅出来。我暗示她上吊,她竟临时反悔,是我派人亲手勒死她的。好了,真相你们都知道了,我送你们一起上路,到黄泉去卿卿我我吧,不用谢我!”章宏举起了手中的枪。
“跑。。。快跑。。。”王一博虚弱的推着肖战。
肖战却把他抱得更紧,握住他的手,将脸埋在他胸前,眼圈渐红,肖战把眼睛闭上,“不跑了,跑不动了,就一起吧。”
“我。。。对你。。。不好,忘掉我。。。跑!跑!”王一博咬着牙去推肖战。
“对,不好,所以我还要按着你揍,你别想赶我跑!”肖战紧闭着眼,任凭王一博,他纹丝不动。
“砰”的一声枪响,惊起远处草丛中的飞鸟。
章宏瞪大眼,他摸着自己胸前的弹孔,不敢置信看向身后。只见,浑身是血的陈宇踉跄着站着,举着枪对着他,枪管上还冒着烟。
身上中了两枪,但不是要害,陈宇咬着牙,循着打斗声和枪声爬过来。章宏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枪伤再痛也不及心痛,最后,他选择了在危急关头亲手了结了他敬重多年的师父,那个待他如亲人般的师父。
这时,顾魏也赶来了,提着药箱奔跑过来,扶住将要倒下的陈宇。陈宇喘着气,指着一旁躺在肖战怀里的王一博,“快去,先救他!”
但是,顾魏没动,看着他们,摇着头,哽咽着:“是心脏大动脉,救不了,把时间留给他们吧。。。”
顾魏的话,肖战也听到了,难怪这血他怎么也捂不住。他恨自己,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哭不出来,就像躺在他怀里为了他付出生命代价的人是个与他无关的旁人。
“肖战。。。让我。。。多看你。。。一眼吧。。。”王一博努力的不让自己眼睛合上,他想记住肖战,即使要去地狱,只要能记住这张脸,他就能忍受炼狱之苦,等待重生,希望来世还能重逢。
“好。。。”肖战缓缓的将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前,暗蓝色鱼鳍开始长出,撑破他的衣服,随即,巨大的暗蓝鱼尾变出,而他的手指长出暗蓝色的利甲。
肖战要做什么?难道。。。不!不可以!顾魏突然惊觉肖战的意图,他放开陈宇,起身扑过去阻止,但已经迟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肖战从自己的心脏里挖出那颗闪着暗蓝色光芒的鲛珠。
即将死亡之际,人的意识是很清醒的,王一博也清楚的知道肖战的意图,他虚弱的挣扎,握住肖战的手:“肖战。。。该死。。。我。。。命令你。。。放回去!”
顾魏捂着嘴巴退后,猛摇头,他完全想不到会这样,这样一来,关于肖战身体里的那个秘密他更无法说出口。就这样吧,他们不知道,也总算是好事。。。
不理会王一博虚弱的挣扎,肖战缓缓的将那颗暗蓝色的鲛珠放进王一博胸前的弹孔里。很快,鲛珠没入在王一博体内,在王一博身体里闪着微弱的暗蓝色的光。
“肖战。。。我。。。命令你。。。放回去!”这是王一博失去意识前反反复复说的话,鲛珠融入在他的体内,闪着光,散发出能量,正在修补被损坏的器官。
没了鲛珠,自己还能活多久,肖战不知道,但起码他现在还没死。他将重新王一博紧紧的抱入怀中,像小时候他的妈妈抱着他一样的抱着王一博,肖战嘴角勾出了浅浅的笑意:“王一博,我的心好像开始痛了,它有感觉了,我是不是又重新爱上你了?”
“睡一觉,醒来后就会好起来的。”
“王一博,不要再有遗憾了,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原来他们都爱你。”
“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好不好?”
是那个小美人鱼的故事,顾魏觉得他没办法再听下去,默默的艰难的扶起陈宇,往一旁去。他又拦住了靳乐他们,不让他们去打扰两人最后的时光。
靳乐像个孩子一样蹲在一旁嚎啕大哭,一帮平时铁石心肠的糙汉子们也偷偷的抹眼泪。脚受了重伤,躺在草地上的卓成一边哭一边锤自己受重伤的腿,口中念念有词:“该死。。。该死。。。我这该死的腿!”
急救车还在路上,顾魏在帮陈宇临时处理伤口。陈宇难过的摇头,埋怨自己:“为什么我不早些发现这个人渣,为什么我不早点过去。。。”
“你尽力了。。。”顾魏含着泪安慰他。
“没了鲛珠,真没办法救?”陈宇抓住顾魏的手,幻想还有一丝希望。
“没有。。。”顾魏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眼泪哗哗的掉,“陈宇,孩子,肖战体内可能有孩子。。。”
“你说什么?”陈宇咬着牙艰难的撑起身体,“所以有可能是救回一个死了两个?”
“不。。。不。。。”顾魏泣不成声:“很可能。。。缺血破坏,大动脉失血过久,脑部等器官供血不足。。。”
明白了,陈宇抱着顾魏,安慰他也安慰自己:“也好,他们一家三口也算团聚了。。。”
“有一个童话故事,故事里说,有一天,小美人鱼救了一个王子,并爱上了王子,但是巫师却对它说,倘若王子也爱你,你就可以变成人类,可以和王子相爱相守。倘若王子背叛了爱情,你就会化成一堆泡沫,随着海浪永远消失海中。。。”抱着王一博,握着他的手,肖战开始将童话故事娓娓道来,“可王子以为救他的是另一位公主,并且要和那位公主结婚。巫师对小美人鱼说,你只要杀了王子。你就能重新回到海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后来,小美人鱼还是舍不得杀死王子,她在两人结婚的那天早上化成海上的一堆泡沫,灵魂变成了天使。”
身上暗蓝色的光芒开始黯淡下来,身体也越来越冷,肖战将在昏睡中的王一博抱得更紧,试图让他的体温温暖自己,“我一直觉得小美人鱼很傻,但现在我明白了,她不傻,她只是忠于自己所爱,忠于自己的心,虽然最后成了一堆泡沫,但是我相信她看到王子从此获得幸福,她也会幸福。”
有眼泪凝在王一博的眼角处,肖战看到了,他知道,王一博听得见。
“王一博,我也一样,我希望你从此能快乐起来,你爸爸爱你,你妈妈爱你,还有我也爱你。别担心,我在,一直在!那颗鲛珠就是我,我会一直留在你身体里陪着你。”
身上暗蓝色的鱼鳞在闪着最后的光芒,在自己的身体彻底变冷前,肖战将王一博的脸紧贴在自己的胸前,“王一博,你现在再听听,它在跳,是不是跳得和平常不一样了,我好像听到了我在淮阳湖第一次见到你时它那种心跳声,咚咚咚的,很好听,像小鹿一样。”
眼泪从王一博的眼角流出,一滴接一滴,滴在肖战胸前,顺着胸前的创口,流进了他的身体。
“我很困了,王一博,我好像要先走一步,你一定要相信灵魂有来世。从前的我是不信的,但现在我愿意相信,起码我能在灵魂被摆渡前等你,等到你了,我们再一起走。答应我,你千万别着急,留在这里勇敢的生活下去,我一定会在渡口前等你,别急,别急。。。”
身体彻底的变冷,暗蓝色的光芒消失,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眼皮也再撑不住。肖战紧抱着王一博躺下,抬起手用最后的一丝气力抚摸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别哭了。。。别哭了。。。”他喃喃的念,慢慢的合上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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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是越写越不好看吗,咋到了文章快结尾热度不涨反降,就很打击我,真觉得有点费力还不讨好的感觉,不管怎说感谢三连和粮票支持我的姐妹们,能不能也请看文不吭声的姐妹也帮点个热度留个评吗???唉。。。
投票参与时光的内卷,奖品是实体纪念本一本。还有《鬼迷》和《上海滩》预售即将结束。
洪灾
陈宇提着打包的水煮鱼到家的时候,顾魏正在收拾东西,一个拉开的二十寸行李箱,里面零零散散地堆了一些生活用品,陈宇在门口脱鞋,喊了他一声,顾魏就关掉了挂烫机,从储藏室里走了出来,接过了他手上的打包盒,默不作声地进了厨房。
家里这两天气氛不算好,倒不是因为他们俩在闹矛盾,而是因为突如其来,又持续不断的一场暴雨,让北边的临池市遭了秧。陈宇是临湖人,临池就挨在临湖的边上,甚至还分享着同一片湖泊。虽然暴雨对临湖的波及很小,陈宇还是忧心忡忡了好几天,小的时候,他也被他爸带去隔壁城市玩过几趟,再看到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时,它们已经面目全非了,陈宇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雨不见停,几天下来陈...
陈宇提着打包的水煮鱼到家的时候,顾魏正在收拾东西,一个拉开的二十寸行李箱,里面零零散散地堆了一些生活用品,陈宇在门口脱鞋,喊了他一声,顾魏就关掉了挂烫机,从储藏室里走了出来,接过了他手上的打包盒,默不作声地进了厨房。
家里这两天气氛不算好,倒不是因为他们俩在闹矛盾,而是因为突如其来,又持续不断的一场暴雨,让北边的临池市遭了秧。陈宇是临湖人,临池就挨在临湖的边上,甚至还分享着同一片湖泊。虽然暴雨对临湖的波及很小,陈宇还是忧心忡忡了好几天,小的时候,他也被他爸带去隔壁城市玩过几趟,再看到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时,它们已经面目全非了,陈宇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雨不见停,几天下来陈宇都愁眉不展,隔一会儿就要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又跑去特警队探头探脑,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起初,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并不罕见的,夏天总会有的暴雨,就算是地面积水,城市停电,也正常,然而雨势的发展却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堤坝被攻破,房屋被冲塌,越来越多的人在这场暴雨里音讯全无,洪水像一头猛兽,在临池人的身上狠狠地撕扯出伤口。
顾魏给陈宇添了一碗饭,轻轻问他:“你们队里捐款了没?”
陈宇摇摇头:“还没,好像明天统一捐,咱捐多少?”
陈宇和顾魏都在体制内工作,像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要求统一捐款,顾魏想了一下,转了一笔钱给他:“我们俩一人五千,然后再以个人的名义,在网上的基金会捐一万,好吗?”
陈宇抬头看着他,捐五千,他八成得是整个刑警队乃至局里捐得最多的了,他明白顾魏这样安排的用意是什么,于是放下了筷子,把手伸了出来,越过了餐桌,握住了顾魏的手:“谢谢你。”
顾魏看他眼睛里有水光,在顶灯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他也轻轻地伸出大拇指,在陈宇的手背上抚了一下:“都会好起来的,小宇。”
陈宇埋头扒了一碗饭,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回来的时候,你怎么在收东西,要出差吗?”
顾魏摇摇头:“给你收拾的,感觉你随时可能出发,就提前给你收好了。”
陈宇嘴里的东西都没咀嚼完,就傻乎乎地愣住了,他以前确实瞒过顾魏——陈宇是刑警,不是特警,除非本市或者临市出现特大自然灾害,一般不用他去往一线,而像临池这种情况,虽然情况凶险,却离他们不近,要去也是特警或者消防去,轮不上他,陈宇以前瞒着顾魏报过两三次名,跟着特警队去到了抗灾一线。
陈宇不知道顾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一直在装傻,他是因此受过伤的,最严重的一次,他在参与救援的时候被树枝划破了小腿,又在洪水里泡了两天,结束后回到住宿的地方就开始高烧不退,顾魏为此请了假,陈宇在的城市大雨滂沱,飞机停飞,高铁停运,顾魏坐了一整夜的的绿皮火车,又转了很久的大巴才到达。跟陈宇一个救援队的同事,没一个是顾魏眼熟的,顾魏一看就懂了。
陈宇拉着顾魏的手:“我要去吗?”
顾魏问他:“不用问我,小宇,你想去吗?”
陈宇老实地点点头:“想去。”
他看着顾魏的眼睛,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是那次你接我回来之后,蒋队都不给我批了,他说你想去你就滚去特警队去。”
顾魏的手很小,攥成一个拳头的时候,比陈宇的手小了两圈,陈宇很喜欢这样握着他的手,再宝贝地捏一捏,而此刻,顾魏却把他那双很小的手,温柔地覆在了陈宇的手背上:“你想做的事情就去做,我去帮你和蒋队请假好不好?”
陈宇看了看顾魏,又垂了垂眼睛,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一个有些勉强,却又把那点勉强飞快地藏好了的笑:“要不我不去了吧,特警队人够的,我怕你担心我。”
顾魏皱了皱鼻子,有些无奈地开口:“我以前也没有拦着你吧,你偷偷报名,偷偷去,现在我让你去了,你又说不要去,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留遗憾。”
“再问你一次,你想去吗?”
“想。”
陈宇盯着顾魏看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
“喂?蒋队,能不能给我批个条,我想跟特警队去临池。”
陈宇苦着脸挨了五分钟的骂,捂住听筒对顾魏小声说道:“宝宝,蒋队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顾魏冲他招招手,要来了手机:“喂?蒋队您好,我是顾魏,对的对的,这次跟我说了的,您也知道他是临湖人嘛,他说他这次一定小心的,那麻烦您给他协调一下了,唉,好的,谢谢您平时对小陈的照顾,好好好,谢谢您,蒋队再见。”
顾魏挂掉电话,冲陈宇比了个“OK”的手势,陈宇一下过来扑住了他,哼哼唧唧地埋在他脖颈处撒娇:“宝宝,你真好,全世界你对我最好。”
顾魏摸摸他毛绒绒的后脑勺:“我可跟你们蒋队说了,你说这次一定会小心的,你可别让我下不来台。”
陈宇对着顾魏的嘴唇亲了一口:“保证完成任务。”
陈宇第二天下午就跟着特警队出发了,顾魏那时候在出诊,没有来送他,但是陈宇的箱子里装满了顾魏要对他说的话,干净的衣服告诉他要注意卫生,青草膏告诉他要小心蚊虫,退烧药、酒精和绷带告诉他不要强撑,压缩饼干和一小瓶水告诉他要先救自己,再救别人,一根红绳告诉他,山高水远,路遥风急,外面雨很大,记得还有人等你回家。
陈宇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电视台的记者和他们同行,他刚刚从卡车的集装箱里跳出来,摄像机就给了他一个镜头,一个很短的,在新闻成片里只有不到两秒钟的镜头,却在网络上引发了热烈的谈论,陈宇的脸被不断地暂停和放大,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所有的社交媒体,大家在关注洪灾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被分散了注意力,对这个样貌英俊、表情严肃、身着特警服装的青年充满了好奇。
等顾魏看到的时候,那条微博已经被转了两万多次,他把眼镜取了下来,头疼地揉了揉鼻梁,陈宇那边信号不好,也没有什么时间收发信息,第一次看到他在前线的样子,竟然是以这种方式,也不知道陈宇知道了会怎么样,他也许会觉得自己占用了公共资源,从此都躲着镜头也不一定。
陈宇先是在市区帮着疏散了一波民众,给他们送去了一些饮用水和食品,市区的情况在当地军警的努力下不断地好转了,但是山村里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他们便又转道上了山,陈宇想着和顾魏说一声,可是打开手机,却怎么也收不到信号。
特警队的小刘扔了一块干涩得像石头一样的面包给陈宇,陈宇伸手接了下来,就着纯净水老实巴交地啃,小刘拍拍他的肩膀:“宇子,再多来几趟,你就得成我们队编外成员了吧?”
陈宇机灵地笑了一下:“谁要当你们队的编外成员,队里二十个人,没一个有对象的,少蹭我。”
小刘“嘁”了一声:“哪能都像你似的,两秒钟的镜头传得到处都是。”
陈宇疑惑地看着他,费力地把喉咙里的面包咽了下去。
“你不知道啊?你火啦,整个网上都是你,”小刘举着手机对他挥了挥。
陈宇压根没管他说了什么,他胡乱地把手放在身上擦了擦,急匆匆地去够小刘的手机:“你手机有信号啊,快借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给顾魏。”
可惜他们进了山区,小刘的信号也没了,陈宇的电话最后还是没能打出去。
他们在山区待了两天,陈宇坐在皮筏艇上,从积水里抱出了两个孩子和一只可怜巴巴的、一直在发抖的小狗,第二个被搭救的小女孩只有六岁,她乖乖地披着陈宇的外套,穿着有些大的成人救生衣,牢牢地攥住陈宇的大拇指,一直问他:“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陈宇拧开了一瓶水,慢慢地喂给她:“哥哥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
小女孩乖乖地点了点头,靠在陈宇怀里睡着了。
陈宇把小孩往自己的方向拢了拢,还伸手给她的救生衣上打了个非常规整的蝴蝶结,他抬头的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对面居民举起的手机,于是飞快地背过了身,僵硬地伸出了手,挠了挠圆圆的后脑勺,陈宇浑身上下都算不上干净,衣服都被水浸泡得皱皱巴巴,只有右手腕上的那根红绳,干净得发亮,灼得人眼睛疼。
陈宇他们把最后几个受了伤的村民带到了市区医院,这才有空喘一口气,医院食堂给他们提供了伙食,同事都去了,只有陈宇一个人坐在安全通道的台阶上,拆开了顾魏给他带的压缩饼干,干巴巴地嚼,嚼累了就拧开那一小瓶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这才有了一点大家都活了过来的实感——雨停了,洪水慢慢地退了,求救声变得微弱,直至从耳畔彻底地消失,村里存够了饮用水,城市也重新亮起了灯。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正在充电,但电量还是0%的手机,直到一双不算干净的帆布鞋站到他的眼前,陈宇坐在台阶上,视线慢慢地上移,看到一条质地柔软,却沾着泥点的牛仔裤,看到一件皱得厉害的白大褂,看到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还看到了他胸口的胸牌——志愿医生 顾魏。
“你怎么来了?”
陈宇又惊又喜,一下子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顾魏抄着口袋,对他耸了耸肩膀,轻轻地笑了一下。
“没办法,我的小英雄爱躲镜头,我看不到他,只好自己过来了。”
(不管是洪灾、台风还是疫情,都快快好起来吧。)
此去经年 完结章
姐妹们好久不见!!!啊啊啊真的好久啊!!
呜呜呜久等了!!!
太久没写我都怕你们把我忘啦
感天动地喜大普奔《此经》终于完结了!!!
呜呜呜哭哭 最后一次的国际惯例“🙃”
ooc算我的 ooc算我的 ooc算我的 ooc算我的
【壹】寻
魏无羡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那里的,跟蓝忘机当年一样,一路问灵。
他学了一点琴语,堪堪可以跟亡灵对话。魏无羡的琴语是他让思追教他的,他本身音乐天赋便高,思追说他学得很快。
那个地方与魏无羡想象中完全不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脚下的老婆婆说,上面有一个盖雪的山洞,叫苍玄雪间。
“老婆婆...
姐妹们好久不见!!!啊啊啊真的好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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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喜大普奔《此经》终于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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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寻
魏无羡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那里的,跟蓝忘机当年一样,一路问灵。
他学了一点琴语,堪堪可以跟亡灵对话。魏无羡的琴语是他让思追教他的,他本身音乐天赋便高,思追说他学得很快。
那个地方与魏无羡想象中完全不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脚下的老婆婆说,上面有一个盖雪的山洞,叫苍玄雪间。
“老婆婆,您这雪山上头有没有些像异状啊,奇怪的事情发生啊?”魏无羡耐着性子问老人家。
“我们这些老百姓都很少有人上雪山的,我就是一个采药的,平时顶天到那雪山山脚,不会再往上走了,别的真的不知道。”老婆婆一脸慈祥,“公子,您可是丢了东西还是别的什么?”
“婆婆。”魏无羡怪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我是找人。”
“找人?那地方冰天雪地的哪有人,公子您找人去那,怕是找不到啊。”老人家一边收拾自己晒干的草药,吆喝两句又才回来与魏无羡说话,“不过我之前啊,倒是在山脚发现过一个人,也是像你这般俊俏的世家公子模样,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昏过去喽,哎呦那公子身中剧毒啊,身上还有伤呢,我给他…”
“中毒?”魏无羡听到中毒一激动把老人家的话都打断了,“老婆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啊,好久之前啦,大概是…三四年前吧?”
魏无羡全然怔住。
时间对上了。
“那老婆婆,那人可是一袭白衣,头饰抹额,手提一剑,眉目如星月…”魏无羡描述着蓝忘机的样子,竟自己红了眼眶。
“诶对对对!!公子,这怕不是你要找的人啊!可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当时帮他养伤,才堪堪能下床那公子便走啦,您怕是来晚了。”老婆婆见特征对上了,既替魏无羡高兴也替他愁。
“婆婆可知他是如何中毒的?”魏无羡压制心中激荡,耐着性子问。
“老朽就是个卖草药的,这又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这老骨头早记不住事了,公子您可别为难我了。”
“那您可知他中的是什么毒?”魏无羡觉得自己有点不依不饶了,但是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就想知道得多些。
“那毒啊,我是一辈子没见过,但是那公子偶然与我说起,说是从那什么灵草上引渡过来的,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公子啊,好端端的干嘛找罪受…”
引渡…魏无羡不蠢,大概是蓝忘机为了他不受灵草毒性威胁可安心修炼将灵草的毒性引于自身,留下灵草给他。但灵力一事,本不过是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
蓝湛啊。
他的蓝湛,这么这般对他好。又怎么这般不惜己命。
“那谢谢婆婆了。”魏无羡站起身来,准备前往苍玄雪间。
根据以上信息,魏无羡几乎可以确定蓝忘机就是在那里为他寻的灵草,而怨灵,也极大概率在那了。
“公子,若是寻到了,可别再让他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啦。”老婆婆笑着,递给魏无羡一株芍药,“这个给你,就当留个好兆头。”
“谢谢婆婆。”魏无羡笑着接下,然后踏上寻路。
蓝湛,我来寻你了。
【贰】逢
吾名蓝湛,字忘机。
蓝氏双璧之一,尊号含光君。故乡姑苏,住其云深不知处,兄长蓝涣,道侣魏婴。
三年前,魏婴灵力匮乏,我偷瞒他来于此处寻千古灵药制其补魂丹。甚幸寻到,但不慎惊动镇妖阻我带走灵药,脱身无法而无奈杀之,随带药而归。
灵草药佳,却含剧毒,毒素凶恶,修为低微者抑或凡人可导致毙命,修仙者也难以压制 ,解毒之法也甚是困难。为保魏婴安全,我将毒噬于自身,药性留于制其补魂丹,此事我刻意隐瞒,魏婴尚还不知,就连兄长,也因怨灵一事未来得及说明。
不料镇妖死余化作一股怨气积成怨灵看中魏婴身躯,留之不去,驱而不走,欲诛之,又恐伤及魏婴。
我知摘人灵草在先,因而并不求两全其美,为此我祭出一魂换魏婴全身而退,虽不舍,但更不愿魏婴离去。魏婴前世痛失金丹已是太苦,艰难复得金丹,我不愿再让他得而复失。
随后怨灵便离了云深不知处。我那一魂也随怨灵至于距静室千里的无人雪山之洞穴,苍玄雪间,镇妖塔之深处。
此去经年。
“蓝湛...那,那你先走了呢...”
“信我,我不会。”
“如果有这一天,那就换我等你。”
不夜天之战,魏婴身死又幸得莫家庄重生,几番辗转终于互诉心意结为道侣,我与他誓约此生再不分开,若是一人相离便另一人去寻,去等,寻到为止,等到为止。
魏婴,抱歉。
我失约了。
古籍皆云人分三魂,而我现下这一魂,藏有记忆。记忆中多是魏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呼一吸,一言一语。
细细碎碎,碰不到,忘不了。
苍玄雪间空灵幽静,寻不到一丝人气,怨灵将我囚禁后便不知去向,我猜测是去寻那将我化丹的药引。可惜我非实体,无法走出这里,外界状况一概不知。
那怨灵看中我的灵气,退而求其次放弃魏婴身体做载想要化我这一魂以补修为血气。我知以命换命承诺之痛,但魏婴必须活下去。
但不知为何,三载以来,我愈发感觉到魏婴气息愈加离近。
有一日,穴中凭空出现一股灵流,那灵流与怨灵对峙几日几夜,不分上下许久。但最后我无法感应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那赤色仙流将怨灵击散收服度化,将我解救。
我能感应到,怨灵度化之后,束缚我灵体的物器也随之消散。
那刻我开始相信,先前感应并未出错,是魏婴来接我了。
虽荒唐至极,但魏婴真的带了我回了云深不知处。
之后我便失了残存意识,像是过了许久。那日我忽而感到一股热流汇聚全身,我睁眼,便是熟悉蓝色帐幔复现。
光芒刺眼,我望见进来的人鲜衣怒马,他在忙活,我忍不住开口寻他。
“魏婴。”
他怔了一下,随后扭头,神情模样有些滑稽,像是不相信我已醒来。
但我深知此去经年,归期已至,这便是此去经年后,该共同白首的日子。
【叁】终
魏无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蓝曦臣,蓝思追还有修鸿君都在。
“蓝湛呢?!”魏无羡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蓝忘机的情况。
这三载每日醒来都被蓝忘机身死的噩梦困扰,他害怕那几天的努力都是一场梦,醒来便怎么都没有了。
“魏前辈!你太厉害了!”
“什么?”魏无羡还迷迷糊糊,蓝思追的喜笑颜开让他没反应过来,“我问蓝湛呢?”
“魏公子,你先别急。”蓝曦臣温润如旧,“你确实已将忘机的那一魂带回来了。”
魏无羡像荒芜复苏一般,雪山记忆苏醒。
“你可知,他这一魂所存之事?魏无羡,你敢不敢跟我赌,他不记得你了!!”
“我敢。”
“哈哈哈哈哈,魏无羡,你太天真了!!就算我将他放出来,他残存的灵识也不会愿意跟你走的!!”
“那还要试试才知!!”
魏无羡不知道,当初他是如何在身心具惫的情况下吼出这句话的。
“蓝湛,我是魏婴。”魏无羡方开口便泪流满面,他只重复叫着蓝忘机的名字,然后在怨灵惊异下将他毫无防备地发散,而落地的,是已散成散瓣的芍药。
“蓝湛,我们回云深不知处。”
……
“那,蓝湛现在…”魏无羡着急着问,蓝曦臣却依旧淡然,宽慰一笑。
“放心,我已经在给他回魂了,只是还需时间。魏公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魏无羡松了口气,全身疲惫又复涌上四肢,脱力般躺回塌上,像欲睡一个回笼觉,“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蓝湛?”
“还需再等,至少五日之后,忘机情况稳定了,再让你去看看他。”
.
魏无羡不知怎么了,那日之后当真是昏昏沉沉睡了五日,那日他在静室醒来,便觉得灵力充沛。
大概是那几日损身太重,这几日权当恢复了罢。
但是蓝忘机炼的那颗丹丸真的不赖,这几年修行下来,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回归到巅峰状态了。
他起身时蓝曦臣正好进来,通知他可以去看看魂魄齐全的蓝忘机了。
魏无羡高兴得鞋都没穿好,蹦着跳着去的寒室。
“忘机何时会醒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够保证,他一定会醒。”
魏无羡点点头,进去端着那心心念念的脸庞看了许久许久。
“蓝湛,都睡这么久了,快点醒来吧。”
那日魏无羡照常去寒室看望蓝忘机,路上便感觉微风正好,阳光不错。他不知为何,心里跳得极快。
他加快了脚步,有一种预感告诉他,蓝湛要醒来了。
他冲进寒室那个蓝曦臣专门给蓝忘机设计的疗养房的时候,终于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儿是睁着眼睛的。
那炙热的目光给他烧开了两道眼泪,魏无羡颤着声叫了一句蓝湛。
“魏婴。”
魏无羡有点不敢应,他怕那是梦。
寻寻觅觅终相逢,此去又经年,愿往后与君岁岁常相见。
THE END
评论区给我发完结撒花!!!!!!
何尝所愿(六十七)
第六十七章
顾魏从糟乱的床上爬起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飘着淅淅小雪,没有惊讶,因为他是看着雪下起来的。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这样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面前自己的样子,洗了一把脸。
可是生活还要继续,他还是相信时间会磨平一切。
“已经见你好久没吃了,最近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魏接过医生手里的药单,说:“嗯,睡...
第六十七章
顾魏从糟乱的床上爬起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飘着淅淅小雪,没有惊讶,因为他是看着雪下起来的。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这样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面前自己的样子,洗了一把脸。
可是生活还要继续,他还是相信时间会磨平一切。
“已经见你好久没吃了,最近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魏接过医生手里的药单,说:“嗯,睡不着,也挺影响工作的。”
“你自己也是医生,平时多注意一点,你这样长期服用安眠药,对身体不好。”
“好。”
从药房拿着开好的药,顾魏走在大厅里,他没有穿白大褂,但路过的一两个病人见面还是会打声招呼。
他走到电梯口前,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将他叫住,顾魏转身,竟然发现是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江源。
江源面色并不是很好,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杯,走到顾魏面前:“顾医生……”
“来看望病人?”
“不是。”
身后的电梯开了,顾魏侧过身子与江源一起走进电梯,他说:“我是来找你的,我想跟你聊聊。”
顾魏心里一愣,问:“跟我聊什么?”
“我妈。”
……
天台上,江源踏着厚厚的雪走到一旁的栏杆处,他转身看向顾魏,眼神里充实着一丝不解:“我妈病了,脑癌,你知道吗?”
“不知道。”顾魏皱眉,他问:“我们只见过几次面,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母亲是谁……”
“我现在告诉你。”江源捏着手里的保温杯,说:“张凤兰,我母亲,你听着耳熟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是她和前夫的孩子,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顾魏愣了一愣,他轻笑一声:“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玩,我还要工作。”
“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江源冲过去一把拽住顾魏的衣领,他眼眶有些泛红,低吼着:“你知不知道,她就是因为去医院找你才会晕倒的!”
顾魏用力将他推开,呵斥着:“所以呢?所以你现在来怪我?是我让你妈妈患病的?”
“那你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为什么不能说?”
“她也是你妈妈!”
顾魏低声笑了一下,说:“她不是。我从记事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她,哪怕是我父亲被人杀害了,她都没有主动露过面。你说我铁石心肠,我没有感受过她对我的一丝爱意,就是因为我们之间这个剪不断的血缘关系,我就要认她当妈妈?”
江源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他低头沉默了好久,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说是因为我,她是为了不想让我受委屈,所以才没能把你接到她身边的。”
“所以你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但是她就是想让你叫她一声妈妈,有这么难吗?”
“不难,但我不想。”顾魏咬了咬唇,他回想这三十年来的自己,也可以算得上是碌碌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任何人惨,或者不幸,但他却分得清谁好谁坏。
他人生中重要的人不多,对他来说需要记住的人也不多,但是后来他发现,那些人最后都离开了自己。
或许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一个躺在母亲怀里撒娇哭泣的婴儿,也曾品尝过来自母亲的甘甜的乳汁,而母亲这个词语却从来没有出现在他脑海中一次。
同理,他也有过九年的时间去享受父亲对自己的爱,他也曾记得父亲的慈祥,那时候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这份独一无二的爱。
但后来这些感受,都只在梦中出现过,他梦到过趴在父亲肩膀上顽皮的场景,甚至梦到过父亲最擅长做的饭菜。
再后来,这些感受渐渐消失,他经历的经历似乎是平常人都没有过的,如果说出来,必定会得到大家的同情,可是他并不需要这份同情。
于是在众人眼中,顾魏是一个喜欢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人,他没有主动去结交要好的朋友,因为他觉得人生中所有遇到的人,都会变成一个转瞬即逝的光,来的快,去的也快。
就如同当年的陈益,如果爱情中没有对错,那喜欢上一个人必然是不可避免的,他曾经以为陈益的出现会打破那个定律,至少他可以陪自己走过一段不算短的路。
但事实上并不是,他也像顾魏生命中遇到的任何一个人一样,转瞬即逝,毫无征兆。
所以这五年来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许人活着并不需要得到什么,比如人人向往的爱情,亲情。因为就算没有过的人,也照样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可是之后出现在他生命中的那个陈宇,让顾魏不得不再次归纳自己之后的生活,在于陈宇恋爱期间,他想过无数种这场恋爱的结局,但唯独没有想到如今的状态。
于是他想,那不如就分开吧,就当做从来没有过,虽然时间不能从头再来,但人应该可以。
他想,陈益可以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结婚,不管今后的生活如何,至少他可以于别人幸福,那陈宇当然也可以。
法律上没有规定人这一生只能谈一场恋爱,世界上有很多的人不都是过着这种,恋爱,分手,然后再恋爱,再分手,最后歪打正着,或是不断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可别人的生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张凤兰女士对他说,她为他生了一个弟弟,可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这几十年来那个家庭中不曾有过自己的存在,他们不是依旧过的很幸福?
那既然现状很幸福,她又为什么要来寻找自己呢?
想到这里,顾魏不禁冷笑一声,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很好,又为什么非要去爱上陈宇?自作自受,对了……
人类似乎总是喜欢去刻意的找一些不痛快给自己,这就是自作自受了。
“我可以和肿瘤科的医生打声招呼,告诉他们多帮忙照顾她,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顾魏留下江源一个人在天台上,在走出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做一个铁石心肠发人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再会自作自受了。
所以说,拜托让他从今往后,自己一个人就好。
“毕竟我也并不需要亲人……和爱人。”
鱼 12
*宇擒顾纵人设
渝城的夏天真让人受不了,又潮又热,每天头顶都跟冒着烟一样,嗡嗡响。
即便是肖战这样的本地人,有时候也会受不了这里的天气,更不用说科室里新进来的小护士了,是北方人,从没经受过这样的天气,天天喊苦。
幸运的是,这几天都在下雨,虽然仍避免不了闷热,但比起烈日当空的时候,总是舒服许多的。
肖战新租的公寓离医院非常近,开车还没走路快,他也颇享受路上这么几分钟时光,因为必经之路上有一家面包店,面包好吃就算了,居然还养了只橘猫,可爱疯了。...
*宇擒顾纵人设
渝城的夏天真让人受不了,又潮又热,每天头顶都跟冒着烟一样,嗡嗡响。
即便是肖战这样的本地人,有时候也会受不了这里的天气,更不用说科室里新进来的小护士了,是北方人,从没经受过这样的天气,天天喊苦。
幸运的是,这几天都在下雨,虽然仍避免不了闷热,但比起烈日当空的时候,总是舒服许多的。
肖战新租的公寓离医院非常近,开车还没走路快,他也颇享受路上这么几分钟时光,因为必经之路上有一家面包店,面包好吃就算了,居然还养了只橘猫,可爱疯了。
他照例提前十五分钟抵达医院,趁还不忙,整理了一下下午会议要用的资料。
“肖医生,”新来的小护士阿喜敲响了门,“凌晨有个病人转院过来,您要不要去看看啊?”
肖战把资料夹好,点点头,“稍等。”
他动作利落,很快就起身走到阿喜边上,伸手朝她要病历,阿喜递过去,边说:“肖医生,这个病人有些特殊,一开始是主任接的,但他指定要你主治,而且……”
肖战目光专注在病人的具体伤势上,倒没有特别注意阿喜说了什么,就随口接道:“而且什么?”
“而且他是个警察,贼帅!”
警察。肖战面色一沉,盯着病历上的一行字放慢了脚步。
——患者肩部、肘部多处擦伤刀伤,胸腔中弹两处,大腿外侧子弹擦伤一处,右小臂轻微骨折。
伤得很重。
进了电梯,直奔住院部,肖战把病历一合,问:“伤得这么重,突然转院是因为恢复得不好吗?”
其实他们医院的外科并不是最出名的,转院来这里反而不明智,更何况,他还是个只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医生,怎么还会指定让他主治?
“您别说,还真挺奇怪的!是从云河转来的呢,这么远,多折腾啊!听他家属介绍病情,说是上周才从icu出来呢,也真是不怕死……”
肖战一怔,胸腔莫名一股胀痛,鬼使神差地再次打开病历,目光落在刚才并没有多注意的患者姓名上。
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电梯抵达,阿喜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再迈开步子时,差点没站稳。
-
“王警官,肖医生来查房了!”
阿喜见了帅哥就兴奋,特热情地给肖战引路,走到三号床,又多问一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恢复得还好吗?”
王一博笑了,“这不是该医生来问吗?”
阿喜羞涩地笑笑,挠挠脖子退到肖战身后,抽出笔来准备做笔记。
肖战垂着眼,没有看他。他仍有些恍惚,在看到病历上的名字时还以为是梦,此刻听着王一博的声音,竟还是觉得不真实。
“肖医生。”王一博喊他了,“不给我做一下检查吗?”
肖战反应过来,终于抬起眼,缓慢对上王一博的视线。真看着他了,又觉得好像没有多激动,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胸口仍是胀,压得慌。
他头发又剃成寸头了,加上这一脸大大小小的伤,看着真像个不良。
肖战沉默着解开了他的衣服,衣裳下仍是一片白,胸口包着一层层纱布,像木乃伊,因为用药,边缘已经泛黄了。
“什么时候上的药?”肖战低声问。
“转院前,也就是前天。”阿喜抢答道,“我问过那边的药了,其实如果是我们治也就是这些了。”
肖战点点头,“视伤情而定,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他戴好手套,低着头给王一博拆绷带,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王一博后颈一排如龙骨般耸立着的脊骨,显得那样消瘦。
纱布一层层卸下,肖战又想起了病历上那行病情描述,光是看着那么冷冰冰的几个字时就忍不住要皱眉,此刻真触碰到了这受着伤的暖热的肉体,心口的酸疼就更止不住了。
一枪在背后,一枪在胸前,所幸没有贯穿,也避开了最重要的器官和血管,但即便如此,也在icu躺了好几天。
肖战盯着那斑驳的伤口,终于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上周才从icu出来,为什么要转院?”他问,“伤口都有点发炎了。”
王一博笑了笑,“当然是因为贵院技术更好,对我病情有利。”
肖战看他笑更生气了,真想摁一摁他受伤的地方,看看他是不是真不知道疼的。
除了胸口的伤,其他地方的伤倒都不是很严重,恢复情况也比较好。肖战吩咐了阿喜一些药,再让她弄两瓶消炎的吊水来,免得伤口恶化。
王一博的床位靠窗,向阳,要不是下雨,这会儿太阳该是最晒的。肖战走过去拉开了窗帘,再回头时,王一博仍直勾勾地望着他,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情绪。
肖战有些受不了:“别这样看着我。”
“我看你好像瘦了。”王一博说,“你现在都不戴隐形了吗?”
肖战一愣,下意识扶了扶镜托,“……戴久了眼睛有些不舒服,眼科的同事建议我不要再戴了,本来医生就费眼。”
王一博嗯了一声,“那就听医生的,你戴眼镜也很好看。”
“……”肖战接不了话,他真是不明白,王一博是怎么做到阔别三年还能仿佛昨天才分开一样,这么自然地和他聊天的?
还这么温柔地看着他,这么关心他,夸他好看……他是不是有病,招惹人的毛病还没改吗?
“刚才是骗你的。”王一博又开口了,“转院过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想来找你。”
肖战扯了扯嘴角,“那现在找到了,你想怎么样?”
王一博犹豫道:“……你,单身吗?”
肖战怒了,冷笑一声:“单不单身都不关你的事。”
王一博被他噎住,视线也灰溜溜地收回去了。
阿喜恰巧推着药赶来救场,尴尬的气氛才得以缓解。肖战例行公事般迅速给王一博换好了药,嘱咐了一句注意饮食清淡就准备要走了,反被王一博拉住了手腕。
他想挣脱,一低头又看见王一博胳膊上的绷带,到底没舍得用力。
“别影响我上班。”
“肖医生,我好疼。”王一博仰着头,像只乞求怜悯的小狗,“你可怜可怜我吧。”
肖战的心理防线差点就被击溃了。
“疼卖惨没用。”肖战轻轻抽出手,“我不会可怜你,我只会治好你。”
说完就留下一脸懵的阿喜大步走了出去。
“我靠,你俩认识啊?”阿喜瞪大眼睛,八卦道,“怎么感觉你们吵架了?咋一见面就吵架啊。”
王一博扣好衣服扣子,叹了口气,“以前是好……好朋友,我不得已骗过他,然后就……一直气着。”
阿喜嗐了一声,“那你道歉呗。”
“道过了,没什么用。”王一博笑笑,“没事,慢慢来。”
末了,他又想起来什么,偷偷问道:“赵护士,你知不知道肖医生是不是单身?”
阿喜倒没多想,“是啊,外科一枝花,每次接收新的病人都要被他迷晕,可就是没人能把他拿下。”
王一博深有同感,心想,我也被他迷晕了。
-
一场会开了将近一下午,肖战平时开会经常打盹儿,今天却无比精神,但这精神劲儿都用来发呆了,笔记本上记得乱七八糟,有头没尾的。
张迟看出了他心不在焉,散会后特意把人叫住,俩人一起去了顶楼吸烟区。
单看肖战这模样,很难想象他其实是个烟瘾非常重的人,张迟一开始在吸烟区碰到他还特别惊讶,后面问起,肖战就腼腆地笑笑,说是因为自己酒量差,只能靠抽烟放松了。
张迟叼上烟,点燃,又打亮打火机给肖战点,两缕烟雾缠缠绵绵地升起。
“有心事啊肖医生,怎么,哪个病人病情恶化了?”
肖战摇摇头,“没有,三言两语说不清,不说了。”
张迟喜欢肖战,喜欢他漂亮的脸,一丝不苟的行事作风,体贴入微的性子,可又最讨厌他对谁都一样,若即若离,以为作为“烟友”已算亲近,可又好像永远无法走进他心里。
“行,那我就陪你抽抽烟,两根,两根抽完心事也就该散了啊。”
肖战笑笑,点头。
红亮的烟头逐渐湮灭,肖战也如他答应的那样,整理好了情绪,今晚他有夜班,不能再这么打不起精神了。
从顶楼下来后,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阿喜准点下班,乐呵呵地准备和男友出去烛光晚餐,走之前竟还悄悄凑到肖战耳边,说什么差不多就得了,人家伤那么重,也算帮你出气了。肖战听得云里雾里,只好敷衍地让她滚去约会。
晚间还有一次惯例查房,肖战夹好病历本,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王一博所在的病房。
凑巧的是张迟也在这里查房,二人打了个招呼,肖战就直奔三号床,顺手拉好了遮盖的帘子。
出人意料的是,王一博睡着了。
张迟和隔壁床交谈的声音并不小,但王一博仍睡得沉,肖战下意识折回去,提醒张迟病人在休息,然后才轻手轻脚走到王一博床边。
他早上只顾着看伤,顾着生气,完全没能好好端详一下这张脸,此刻看他这样熟睡着,胸口的情绪就再也堵不住了,席卷了他整个人。
王一博现在的身子,只能用瘦削来形容,他以前脸上还能有一点肉,笑的时候会鼓起来,现在瘦得就像一张纸,惨白的纸。他早上还有力气跟他贫嘴,说些哄人的酸话,现在却一点生气也没有了。
肖战又翻开了他的病历——刀伤、擦伤、枪伤、骨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受这么重的伤?又是任务吗?是什么任务这么危险?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三年前在云河,从他手术台上离开的一名缉毒警,一股后怕瞬间涌上心头。肖战长呼一口气,在王一博床边轻轻坐下,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
幸好……
不知不觉,手指替代了视线,肖战难以控制地轻抚过王一博英挺的眉,滑过他还有些青肿的额角,小心翼翼,仿佛指下是个安睡的婴孩。
可下一秒,手指顿住,他眉头一皱,直接将掌心覆上王一博的额头。
难怪睡这么熟,他发烧了。
——
写重圆突然顺畅了!一个半小时就肝完了!
丢.9
D市最近天气很好,顾魏住的单人病房里有一片落地窗,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给这片充满消毒水味的空间带来不少生气。
顾魏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欣赏窗外风景,好羡慕,好想出去。
自从清醒后,陈宇便一刻也不让他下床,除了去卫生间,其他任何时刻都不准他下/床。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可以,顾魏感觉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变成发霉的小面包。
“宝宝。”病房外传来声音,顾魏双眸一亮,连忙起身,陈宇从病房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
“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躺着嘛?不要乱动,医生说了,...
D市最近天气很好,顾魏住的单人病房里有一片落地窗,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给这片充满消毒水味的空间带来不少生气。
顾魏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欣赏窗外风景,好羡慕,好想出去。
自从清醒后,陈宇便一刻也不让他下床,除了去卫生间,其他任何时刻都不准他下/床。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可以,顾魏感觉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变成发霉的小面包。
“宝宝。”病房外传来声音,顾魏双眸一亮,连忙起身,陈宇从病房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
“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躺着嘛?不要乱动,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修养。”陈宇皱着眉头,将食盒放在柜子上,坐在病床边查看顾魏的脸色。
面色红润,健康,眼睛水灵,健康。检查完毕。
顾魏:“......”他已经清醒半个月了!
满意的在柔软的面颊上落下/一/吻,陈宇打开食盒,一边说:“该吃饭了哦宝宝,今天必须吃完。”
顾魏满怀期待的看了一眼食盒,嘴巴又迅速的瘪了下去,又是白粥!!!
自从清醒后这半个月,陈宇变着法的给他喂吃的,但毫无例外,每一次都有白粥,永远也躲不开白粥。
顾魏:此生无法与白粥和解。
“怎么了宝宝,来尝尝,可好喝了。”陈宇吹了吹勺子装上来的白粥,喂到顾魏嘴边。
顾魏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无法拒绝那双水汪汪的狗狗眼,咬着牙喝下了白粥。
他发誓,等他出了院,第一件事就是去吃麻辣兔头!!
艰难的吃完了一顿午饭,陈宇坐在床边陪着顾魏看书,顾魏心思没在书上,自顾自的发呆,醒来这半个月,同样发生了不少事,Kral被捕,漏网之鱼也被捉拿归案,缴/获/了大量的/货,至于桑宁......顾魏叹了口气,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从小被保护的好好的,又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得知自己心里无所不能对她百般宠爱的父亲是个罪大恶极的du/fan,心理防线骤然崩塌,心脏病发,在重症病房里待了许久。
好在顾魏这一年给她调理身体也有不小的效果,她没有丢了一条命。
还有陈宇......顾魏许多次想开口向他说明这一年发生的事,他都闭口不谈,不是转移话题,就是紧紧搂着他,让顾魏无法开口。
“怎么了宝宝?”陈宇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见他在叹气,不由得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
顾魏的伤口已经不疼了,陈宇下意识的抱紧他,又微微松了松,顾魏立刻就意识到,陈宇在不安。
不安什么。顾魏知道,陈宇在害怕,两次看着顾魏受伤,一年的离别。隐瞒,还有一年前醒来时看到的白布,照片,墓碑,一切一切都已经超出了陈宇的接受范围。
“小宇......”顾魏仰头,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轻轻开口:“对不起。”
陈宇浑身一僵,立刻把顾魏抱紧,把他藏在自己的怀里,闷声道:“不许说对不起,不许说这三个字,宝宝没有错,不要离开我,不许离开我。”
顾魏在心里叹了口气,陈宇的内心有多少的恐惧,他能够体会,只能慢慢的去安抚,是他有错在先,不能急于一时。
“不离开你,再也不离开小宇。”顾魏轻声道,一只手摸了摸陈宇的脑袋,像从前一样。
“一直陪着我。”
“陪着你。”
“要健康。”
“好,要健康。“
陈宇一言不发,抱着顾魏。阳光寂静,陈宇躺在顾魏的身边,看着怀里人的睡颜,不由得伸手描摹眼前人的面庞。
指尖的触感是真实的,顾魏在他身边,真真实实的顾魏,不是假的。陈宇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怕,这是他的宝宝,一定不会离开他。
陈宇低头轻/吻/怀里人柔软的唇瓣,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安眠。
顾魏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蹭,鼻尖轻蹭着陈宇的衣领,充满了依赖。
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变了的是时间,不变的是他们。
甜一甜!
《飞云落心》第二十章:九尾寨
魏无羡的伤口不算浅,因为有蓝家的秘制药膏才没有疼痛难耐,如果当时蓝忘机再晚来片刻,那柄短剑就会触及到他的内丹,想想自己还真的是很幸运,或许,从遇见他的那刻起幸运就开始了。
“蓝湛。”
“很疼?”...
魏无羡的伤口不算浅,因为有蓝家的秘制药膏才没有疼痛难耐,如果当时蓝忘机再晚来片刻,那柄短剑就会触及到他的内丹,想想自己还真的是很幸运,或许,从遇见他的那刻起幸运就开始了。
“蓝湛。”
“很疼?”
“没有,想和你说,谢谢,是你救了我。”
“无需感谢。”蓝忘机默默的转头看向另一边。
“救命之恩,怎么就无需感谢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难的?”
“我听到有破碎的声音。”
“原来如此,你来得可真快。”
“睡吧。”
“好,你….能留下来么?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嗯。”
蓝忘机把烛火拿的更远一些,帮他盖好被子,自己坐到窗子边继续研究那个柔蛊,这个法器虽然杀伤力不够,但是精巧非常,之前与那青霖交手的时候并未见他使用此物,看来是他新得来的。
侧首看向魏无羡,他只有一柄软剑,并无法器护身,应该是没有家族长辈的缘故。
蓝忘机的猜测是正确的,以魏无羡的年纪和法力,早就应该有随身法器护身,就像是他的忘机琴一样,法器与佩剑,都应该是从入道之时就佩在身边,随着修炼而慢慢地与自己融为一体,这样便会更加得心应手。
这几日的所见所闻,蓝忘机已经可以断定,魏无羡从小时候开始,就备受冷落与嘲讽,若是没有这凡海恐怕连栖身之地都没有,更甚之,或许早就身遭不测了。
彩狐,不知这是喜还是悲。
研究了一整夜,柔蛊的里里外外他都弄明白了,这个东西给他防身挺好的,耐心的将那三十二枚钢针放回去,就是不知这毒虫液到底是哪一种,如果可以,带回去给兄长看看,或许他会知晓。
魏无羡的呼吸很轻,怕吵醒他,蓝忘机盘膝打坐,顺便可以听着他的动静,就这样,整整一夜过去了。
莺莺一早来送早餐,魏无羡还没有醒。
“蓝公子,我来照顾他吧,您还是回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蓝忘机刚想开口,魏无羡就醒了,并且想要立刻坐起来。
“别动。”
莺莺与蓝忘机同时上前来阻止他的动作,魏无羡一把抓住了蓝忘机的手腕,笑着道:“没事,好多了,你家的药真厉害。”
即使是最好的药膏,也不可能让他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蓝忘机没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已经很明确,见他坚持,伤号又躺了回去。
而一旁的莺莺心里却空了一下,以往魏无羡受伤或者身体不适,全部都是她来照顾的,可是现在……
“姐姐,白叔临走的时候,是不是说这两日就该回来了?”
“是,阿羡,这一次,我一定要去九尾族讨个说法。”
“不,我要自己去,这件事,姐姐不要插手,听我的。”
“可…..”
“姐姐不信我吗?我可以的。”
“…..好吧。”莺莺离开他的房间,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感。
一直默默聆听的蓝忘机觉出这话里有话,可是他没有追问,魏无羡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
唯恐夜长梦多,魏无羡与他商量,今日就去九尾族清算此事。
离开凡海的时候,魏无羡回头望了许久,转身道:“蓝湛,咱们走吧。”
青霖的腿被草儿抽的皮开肉绽,根本走不快,正好魏无羡身上有伤,也着急不来。
“魏婴。”
“嗯?怎么了?”魏无羡停下脚步望着他。
“我带着你,如何?”
“好啊,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要求呢,以前不是很讨厌的吗?”
蓝忘机心道:讨厌?我有吗?
钻进他的怀里,魏无羡舒服的躺好,回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情景,忽然觉得,他似乎变了,以前都是想尽办法赶自己走的,要是可以永远这样赖着他就好了,他的兄长很好,他的家很漂亮,家里有很多人,就是规矩太多了些,这一次他来到青丘,应该已经彻底知道,我不是什么狐族的小公子,只不过是一个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狐狸罢了,恐怕以后与他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胡思乱了想一路,他们抵达了九尾族。
青霖皱着眉头,哀求道:“我求求你们,给我留一条活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麻烦了!我可以对天起誓。”
魏无羡从蓝忘机的怀里出来,变化人行,站在他的眼前,语气比以往都要平静的道:“青霖,从我记事起,你就一直欺负我,这一次若不是蓝湛在,现在你就不会是这副嘴脸了,对么?”
“我……”青霖无言以对,因为这都是事实。
“见了你父亲,咱们把话说清楚就走,至于你会怎么样,我们就管不着了。”
有人进去通传,很快的青闵亲自出来迎接,看到弟弟那副惨样,微微一怔,再看另外两人的神色,就知道今日这是有事要说。
“快请进。”
来到大厅,青玄端坐正中,目光落在魏无羡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魏无羡颌首行礼:“魏婴拜见青玄族长。”
蓝忘机跟在他身后也行了一礼。
片刻,青玄开口:“请坐。”
青霖连头都不敢抬起,心里都乱成了一锅粥,能感觉到父亲与大哥正在瞪着自己,估计是在想油炸还是水煮呢吧?
魏无羡直接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并且把柔蛊、短剑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几上,还解开自己的衣衫,亮出腹部的伤。
他说的很清楚明了,可是青玄却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好似没在听他讲话一样。
“父亲。”青闵在一旁提醒道。
青玄深吸一口气道:“你放心,这小子一定会受到族规的惩罚,若你想亲眼见证也是可以的。”
魏无羡起身颌首:“魏婴并不想看,有两件事我需要青玄族长亲自应允。”
“你说。”
“第一,青霖左手腕脉已断,那是蓝湛所为,但也是情势所迫,为了救我才出手的,请您不要迁怒蓝湛和他的家族。”
“这个自然,决不会迁怒。”
“第二,我与青霖之间的恩恩怨怨,从此以后一笔勾销,但是,请不要找凡海的麻烦,这件事,与白叔、莺莺还有草儿无关。”
“你,就这两个要求?”
“是。”
接下来,这偌大的厅堂里一片寂静,青玄轻轻合上眼,许久才开口道:“我听闽儿说,你还没有护身的法器?”
魏无羡一怔,怎么好好的又提起来这件事?
“是。”
青玄站起身,走到他的近前:“你拿着这个玉牌,去十里外的沧粟林,我的二儿子青尘在那里,见了这个玉牌,他自然知道你是谁,去取你的法器吧。”
“这…..”魏无羡有些懵的看着青玄,可是他已然转身背对着自己。
“去吧。”
青闵带着他们离开了九尾族寨,告诉他们放心,那两个请求九尾族一定做到。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两个人起身去往沧粟林。
这边甚为幽静,景色宜人,路过一处泉水,他们在此地休息一会儿,魏无羡扒掉鞋袜,将脚丫放进清凉的泉水里,拨弄着水花。
蓝忘机一直盯着他,身上有伤还不老实,万一伤口沾了水,那就有他受的。
“干什么一直盯着我,你也一起来凉快一下,可舒服了。”
“不要。”
“蓝湛,你真的很像个大姑娘,莺莺姐和草儿都没你腼腆害羞,你这以后可怎么找媳妇?”
“…….”这个家伙,又开始没正经,不过他刚才与青玄说的话,与现在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其实,他心里想的比谁都多吧?
魏无羡饿了,指挥蓝忘机爬树摘果子,在衣袍上蹭蹭就往嘴里塞,笑嘻嘻的看对面的人怎么吃?泉水池他刚刚泡过脚了,附近找不到别的水源,这个洁癖要犯愁喽,嘿嘿,有意思。
蓝忘机从乾坤袋里翻出来一把短小的匕首,把果子的外皮都削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嗬!这家伙,还真没难倒他,不好玩儿,求求我才好玩儿呢。
魏无羡摆弄着那块玉牌,什么玄机也没看出来,交给蓝湛让他看,后者也没发现任何特殊之处。
“你说青玄为何要给我这个呢?”魏无羡单手托着腮,眼神灵动的望着蓝忘机道。
“我….不知….”他悄悄的错开眼神不敢看回去。
“喂,你怎么了?地上有什么好看?”魏无羡凑近了也看向地面。
“走吧。”蓝忘机突然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喂!你等等我,我这还有伤呢,嘶~”魏无羡捂住伤口,弯下了腰。
蓝忘机立即折回身,在他面前站定,没等开口,魏无羡道:“不行了,太疼,肯定是刚才站起来的太急了,哎呦~走不了了,嘶~哎呦~疼~”
瞧着他那直不起腰的模样,蓝忘机的眉宇间微微皱了一下,扶着他道:“先坐下。”
“不行,天就快黑了,蓝湛,我还能坚持,不过,还是要你带着我才行啊。”
“让我看看伤口。”
“真的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快让我钻进去。”
不等蓝忘机继续说下去,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已经在他的心口处,小腿儿踹了好几下才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哎~”
哼!还是这样舒服,蓝湛这个傻瓜,可真好骗。
《生命中的光》两篇全❤️520521幸福成双❤️(昨天的蓝湛篇一并贴上)
前尘种种,一死已了。
看到你浅色瞳孔中,
我自己的样子,
才明了,
你不仅仅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而是
照亮我生命的那道光
将我带出黑暗的泥沼,
自此
永不再是孤身一人。
曾以为,喜欢一个人
不过是给自己套犁栓缰
而如今
终于找到那个人
让我心甘情愿套犁拴缰
而且巴不得越牢越好
一辈子都解不开❤️
《生命中的光》两篇全❤️520521幸福成双❤️(昨天的蓝湛篇一并贴上)
前尘种种,一死已了。
看到你浅色瞳孔中,
我自己的样子,
才明了,
你不仅仅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而是
照亮我生命的那道光
将我带出黑暗的泥沼,
自此
永不再是孤身一人。
曾以为,喜欢一个人
不过是给自己套犁栓缰
而如今
终于找到那个人
让我心甘情愿套犁拴缰
而且巴不得越牢越好
一辈子都解不开❤️
陈情令续写(忘羡,微虐)54
写完这些,魏无羡对着案几释然一笑,又留恋的看了看周围,这是蓝忘机坐过的地方。
而后,他起身,走到了木架前,握住了随便的剑柄,心一横,随即而来的是随便出鞘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
人在,剑在,此乃令其魂牵梦绕的一物。
蓝忘机一直站在门口,偷偷的向里望,不敢闯进来刺激到魏无羡。
千钧一发之际,避尘在暗处出鞘,还是一如既往的快,魏无羡躲闪不急,随便应声掉落在地上。
魏无羡此刻已经泪眼模糊,看不清眼前之人,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魏婴…”蓝忘机没有敢靠近他,小心翼翼的说着“魏婴,活下来……”
“蓝…”魏无羡嗫嚅着,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停的掉着眼泪。
“魏...
写完这些,魏无羡对着案几释然一笑,又留恋的看了看周围,这是蓝忘机坐过的地方。
而后,他起身,走到了木架前,握住了随便的剑柄,心一横,随即而来的是随便出鞘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
人在,剑在,此乃令其魂牵梦绕的一物。
蓝忘机一直站在门口,偷偷的向里望,不敢闯进来刺激到魏无羡。
千钧一发之际,避尘在暗处出鞘,还是一如既往的快,魏无羡躲闪不急,随便应声掉落在地上。
魏无羡此刻已经泪眼模糊,看不清眼前之人,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魏婴…”蓝忘机没有敢靠近他,小心翼翼的说着“魏婴,活下来……”
“蓝…”魏无羡嗫嚅着,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停的掉着眼泪。
“魏婴,大仇未报,你可甘心离去?”蓝忘机开始是图燃起眼前这个万念俱灰之人心中最后一丝光亮。
“魏婴,十六年前,我以为我与你,还有以后,可惜,不夜天一跃,便再无以后了!我等了你十六年,你就当是为了我,活下来,好不好……魏婴,我求求你,惜朝肯定不愿你随他而去的,还需要你带着她那一份,好好活…魏婴……”
是啊,他的少年郎在最好的年华,用最惨烈的方式,离开了这个容不下他的世间!从此,这世间,再无人叫他一声:蓝湛!”如今,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儿重回身边,蓝忘机自然要不顾一切的留住当年失去的令他念念不舍的少年郎。
魏无羡再也支撑不住了,蹲在地上抱膝痛苦,蓝忘机揽他在怀,一手扶着他的头。
“蓝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欠你的太多太多……太多太多……用一生的眼泪都还不完,蓝湛……真的对不起……”
“魏婴,我说过,你我之间,永远不说这些,也从不相欠,但你若如此认为,那,魏婴,用你的一生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