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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使者-
“The lake…… is ...

“The lake…… is overflowing. just like flowing 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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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画

发现自己变小了迅速接受现状并玩起来的小零(。>∀<。)


解不开了Σ(°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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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开半月泉

【彬准】10 Dingle

「Es gibt 10 Dinge, die ich an dir hasse, 

   我有十个讨厌你的点,

   Ich weiß schon eins wär eigentlich zu viel,

   我知道 其实一个就足够。」...


「Es gibt 10 Dinge, die ich an dir hasse, 

   我有十个讨厌你的点,

   Ich weiß schon eins wär eigentlich zu viel,

   我知道 其实一个就足够。」

                        ——————《10 Dingle》·Pantha


主🐰视角

青春疼痛文学




崔秀彬从入学就有些讨厌同桌的崔然竣。


一头扎眼的粉毛整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上课也不好好听讲,喜欢拿铅笔在桌子上画画,自己桌子上画不下了就画到他桌子上,被他严令禁止了也不改。


看到那人眉眼弯弯地像只狡猾的狐狸朝他撒娇说:“秀彬呐,就放过哥这一次吧?”

崔秀彬一肚子的火就莫名其妙发不出来了。


————————————————


崔然竣比崔秀彬大一岁,于是特别喜欢在他面前以哥哥的口吻说话做事。

“呀,崔秀彬,想喝什么?哥请你。”


没想到放学了会在自动贩卖机碰到崔然竣,崔秀彬面对他的好意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自己买吧不麻烦哥了…”“你拿着别管那么多。”崔然竣不容拒绝地将一瓶橘子汽水塞到他手里。

崔秀彬是那种不想欠人情的人,也是那种别人对他好就会同等回报的人。


“那然竣哥的就让我来请…”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突然贴到脸颊的冰冷激得浑身一颤。

崔然竣朝他摇了摇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冰美式,朝他摆了摆手就转身准备离开。


“不用了,照顾弟弟不是哥哥应该的吗?”


崔秀彬呆呆得看着那头渐行渐远的肆意的粉毛被晚风吹起,发梢也沾染上夕阳的余晖闪烁着浅金色的光。


他拧开手中的橘子汽水。


淡淡的酸味第一口就全部溜走,他又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


好像只剩下甜味了啊?

————————————————

崔秀彬讨厌崔然竣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他过于闹腾。

不知道是否是得益于ENFP这种人格,崔然竣人缘好得不像话,身边常常被男男女女围绕,他也是风趣幽默,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因为熬夜看书而在学校补觉的崔秀彬就这样被吵醒,他皱眉抬头,便看见眉飞色舞的崔然竣。


他看着在他不熟悉的领域崔然竣侃侃而谈头头是道的样子也不由得的有些敬佩。

一转眼就看到刚才那对快要飞上天的眉毛皱成了八字。

石头剪刀布连输五把让刚才那个像专家一样的少年瘪起了嘴,看起来就像一只委屈的可爱的小鸭子。

好不容易赢了一把,那人激动的神情全数倒映进崔秀彬的黑框眼镜中。


崔秀彬自己都没意识到莫名上扬的嘴角。


干什么摆哥哥的架子啊,不还是个年轻气盛的笨蛋吗?


—————————————————

复杂的数学公式充斥着大脑让人忍不住头脑发胀。

崔秀彬闭着眼睛伸手揉了揉猛然跳动的太阳穴,突然有人在用手指轻轻地戳他。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崔然竣眨巴着眼盯着他,指了指在他桌上的“新作”。


“秀彬呐,放学陪哥去个地方吧。(>^ω^<)”


崔秀彬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但是那人示好般拿出几颗水果糖放到他桌上眯起眼睛对他笑。


于是总是放学就回家投身学习的崔秀彬同学就莫名其妙被几颗糖买走了今天的独自回家权。


崔然竣带他来的是离学校有段距离的新开业的电玩城。


崔秀彬带着个古板的黑框眼镜,一脸书卷气看上去是个书呆子,却意外地对电子游戏喜欢得很,也意外地很在行。

这是崔然竣今天的意外收获。


纤瘦的身体在跳舞机上灵活地跳动,有些褪色的粉毛在空中高低起伏,明明已经在跳舞机上耗了一个多小时,崔然竣却好像不知道累一样仍然尽情挥洒着汗水。


不爱运动的崔秀彬早早就败下阵来坐在旁边抱着爆米花看着他。等到分数结算的页面跳出来,他好奇地看着崔然竣:“然竣哥难道不会累吗?”


后仰靠在扶手上的崔然竣伸手把刘海向后撩,露出光洁漂亮的前额。

接过崔秀彬拧开的矿泉水就咕嘟咕嘟往下灌。

“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累?”


水滴顺着他的嘴角滑入锁骨处,崔秀彬忍不住盯着看得出神。


“我说秀彬呐。”

崔秀彬猛然回神,那张具有侵略性的脸就离他不到半个手掌的距离。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适当放松一下感觉也不错吧?“


崔然竣笑着看向自己像小兔子一样受惊不知所措的同桌。


崔然竣的眼型很流畅也很漂亮,是那种看谁都很多情的类型。

这是第一次崔秀彬以如此近的距离观察到他的脸。


好奇怪,明明崔然竣才是那个一直跳了一个多小时都不停的人,怎么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的人反而是他呢?

——————————————————

崔秀彬在车站遇到崔然竣的时候感觉很是新奇。

和他不一样,崔然竣总是被别人簇拥着离开,很少见到他一个人回家。


崔然竣少见的心情低落。

看到他来,崔然竣只是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秀彬呐…”

“然竣哥…”


两人同时开口,接着便相视一笑。


“哥先说吧。”


“秀彬呐,你有我的电话对吧?”

“嗯,有啊。怎么了?”


崔然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紧闭着唇站在那里。


两人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班车到站,崔然竣落荒而逃似的冲上车,打开车窗对着崔秀彬大喊着什么,声音却随着车辆的前行而不断减弱。


“在说什么…?是明天见吗?”


崔秀彬没听清崔然竣说的是什么,他只知道,崔然竣坐的那辆车,走的根本不是通往他家的路。


——————————————————

这几天崔然竣没来上学,而崔秀彬的生日快到了。


「今天晚上学校天台见,哥上个月不是说今天刚好会有烟花秀的吗,哥不是还说会给我惊喜的吗,所以…哥会来的对吧?」


下午早放于是自己跑去蛋糕店买了蛋糕的崔秀彬忐忑地给崔然竣发短信。


他从小生日虽然有很多人陪他过,但是这却是第一次他主动邀请别人。


他突然有点害羞地笑起来,他特地挑了粉色的生日帽,很搭崔然竣的发色。

他想和崔然竣一起戴生日帽。

四个酒窝安静地展现着主人的羞涩和期盼。





夜晚的天台温度陡然降下来。


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隐隐有熄灭之势。


崔秀彬连忙伸出双手小心地护着那几根蜡烛。


滚烫的蜡泪不断滴落在他白皙的手上,他只是皱着眉头闷哼几声,即使手冻得通红也不曾将手收回。


蛋糕上造型精致的奶油即使努力支撑也忍不住塌下身子,蜡烛燃尽 ,蜡泪在蛋糕上形成一小滩又快速凝固。


很明显蛋糕已经不能吃了。



然竣哥没有来。


崔然竣食言了。


崔秀彬独自坐在天台上吹着冷风许久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这个他从未想过的事实。


没多久,崔然竣之前说的烟花秀如约而至。

绚烂的、浓烈的。

无数色彩鲜艳的礼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整片天空,照亮了独坐在天台的身影。


烟火炸开后的残骸贴着崔秀彬的脸颊飞过,带有些许余温落入没人触碰的软塌塌的蛋糕。


有点疼。


倒映着此刻繁华的黑框眼镜后,忍耐许久的委屈和酸楚还是决堤,从那双清澈的眼睛涌出,打湿了手中等不到主人的另一只生日帽。


再无比的繁华终究会落尽。

没多久那份动人的美丽就消失不见,天幕重归平静。


十二月的冬夜阴冷得很。

崔秀彬抬头茫然地看向远方漆黑的天空。

月亮被乌云遮蔽,一片寂静,连星星都不肯出来陪陪他。


他所等待所盼望的那颗星星也没有。


————————————————————

从机场出来坐上出租车的男人摘下墨镜,解锁手机百无聊赖地翻阅着。

他刷到个男博主的自拍,却下意识地被那人脸上所戴的黑框眼镜吸引,想起了几年前他在国内上高中时很喜欢逗弄的那个小兔子同桌。

虽然他最后也没有在那所高中读完就是了。


崔然竣闭上眼睛休息,思绪却忍不住飘回那天。


他纠结许久,不知道崔秀彬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情,结果还是像逃一样躲上那辆他根本不知道目的地的车。


他最后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呀!崔秀彬!我喜欢你!你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有事要和你说!”


他因为家里人要去国外工作的缘故给他安排了去国外留学,本来想和崔秀彬好好道个别,如果能顺便收获个小男朋友就更好了。


谁知道他人都在飞国外的飞机上了,他的信箱和通话记录还是一片死水。


呀,哥都这样厚着脸皮表白了,就算是拒绝也得给个说法吧?

这小子…真是没良心…


崔然竣苦笑着抹了把脸。


到了新家,崔然竣拉着行李箱吭哧吭哧地安置好行李,便伸伸懒腰出门走走,看看他几年未见的这片土地。


那家电玩城一年前就关掉了,现在变成了一家电影院。

正好上新了一部爱情片,是他在国外看的,为数不多让他觉得有点浪漫的片子,反正闲来无事,他也不介意再看一遍。


崔秀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银幕上播放的电影。

画面中的女主角站在即将起航的邮轮上向站台上的男主角不舍地告别,崔秀彬忍不住出了神。


他希望他也能像男主角一样拥抱告别。

而不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就被扔下一个人走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个同桌,崔然竣只是觉得他好玩喜欢逗他罢了。


只不过他当真了而已。


崔然竣赢了,他才是真正的笨蛋。


好讨厌,本来不想再想起崔然竣的。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企图把在他脑海里越发清晰的人影赶走。


突然听到坐在隔壁的人咬牙切齿地嘀咕着。

“呀,看看人家,那个臭小子居然敢不给我个回复害我等了好几年被我碰到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


熟悉的声音让崔秀彬霎时僵住,他机械般转头看向身旁,黑发夹着黄色挑染的人手里捧着杯冰美式气呼呼地咬着吸管,像要把吸管咬烂一样。


除了变得更加瘦削,几乎没有变化让他朝思暮想好几年的人就坐在他旁边。


“然竣哥?”他一下子嘴比脑子快地问了出来。


咬着吸管的崔然竣突然眼皮一跳,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刚才的狠话全部白说,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刚踏出电影院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这几年哥去哪了?”


熟悉的声音让他嘴角一抽,立马反应过来:“我还要问你要个解释呢!你崔秀彬什么意思?几年了没给我个回应的?“


“什么回应?”听着对方毫不知情的语气崔然竣是真的被气笑了,转身看去心头一凛。

几年不见崔秀彬居然长得比他还高了,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


崔然竣被盯得说不出话:“那个…就是那个吗…”


“什么?”


他咬咬牙,红着耳朵对着他喊:“呀!那天我说喜欢你让你给我打电话哈为什么你不打?“


崔秀彬顿时懵懵地看着他:“那天…哥不是说的明天见吗……?”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崔然竣气笑了,还没说什么就落入一个紧密的怀抱中。



崔秀彬轻轻吹去落在崔然竣肩头的春樱。


崔然竣,我有很多讨厌你的理由。


我讨厌你总是那么惹人注目。

我讨厌你总是被那么多人爱。

我讨厌你总是把我当成没长大的弟弟。

我讨厌你没有来陪我过生日。

我讨厌你一句话不说就离开。

我讨厌每次看爱情片的时候,都会想起你。

我讨厌你贸然再次闯入我的生活。

我讨厌你归来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讨厌自己轻信每一个你说的字眼。


崔秀彬低头把下巴搁在崔然竣的肩上,闭上眼被那人身上夹杂着春日花香的气息包围,口中喃喃低语着电影中的一句歌词。


“Am meisten hasse ich, dass ich dich lieb.”



「我最讨厌的是我爱你。」





生平最爱奶黄包

【彬准】落幕

黑帮偏执少爷x年下疯批小狗,背景架空,剧情向,ooc致歉。短打6k+,一发完,he。


“亲爱的,别害怕,也别急着销声匿迹,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已经不知道是崔秀彬在这里的第几天了。可能已经过去了七天,也可能只有两天,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拳场里,没有时间的流逝,也没有黑夜和白昼的交替,有的只是台下人们歇斯底里的兴奋呐喊,还有场上他们野兽一般的杀戮,无尽的杀戮……


喷溅的血迹、青紫的肉体、凶恶的打斗无一不在刺激着所有观众的神经,从他们失神充血的眼底,到握着钞票颤抖不停的手,他们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血腥的兴奋感,迫使他们持续不断地发出堪比野兽的嘶鸣。...


黑帮偏执少爷x年下疯批小狗,背景架空,剧情向,ooc致歉。短打6k+,一发完,he。


“亲爱的,别害怕,也别急着销声匿迹,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已经不知道是崔秀彬在这里的第几天了。可能已经过去了七天,也可能只有两天,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拳场里,没有时间的流逝,也没有黑夜和白昼的交替,有的只是台下人们歇斯底里的兴奋呐喊,还有场上他们野兽一般的杀戮,无尽的杀戮……

 

喷溅的血迹、青紫的肉体、凶恶的打斗无一不在刺激着所有观众的神经,从他们失神充血的眼底,到握着钞票颤抖不停的手,他们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血腥的兴奋感,迫使他们持续不断地发出堪比野兽的嘶鸣。

 

此刻的崔秀彬站在拳台上,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在人间,又好像不在,不然为什么他会看见这么多“恶鬼”。不过身上持续传来的剧痛却是在提醒他,他的确还活着。

 

想到这,崔秀彬忍不住冷笑一声,不禁想,活着又怎么样,在这种地方,人比鬼可怕得多。

 

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身上也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甚至还有一些刀伤,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挨了多少刀了。

 

地下拳场是没有规则的,唯一的规则就是战胜你的敌人,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还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只要他死,只要你赢。

 

其实他一开始也是带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上场的,只不过在前面不知道第几轮的时候,就已经断在那个人的尸体里了。赤手空拳坚持到现在,崔秀彬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身上的伤口在血与汗的加持下早就发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一下摔的有点狠,他现在感觉自己头昏的厉害,眼前也有点模糊不清了。

 

不过没关系,崔秀彬想,这一切就快结束了,打倒眼前这最后一个,这场噩梦就该结束了。只要他赢了这最后一场比赛,他就能被他带走,只要被他带走,他就能开始他的计划了。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在崔秀斌的脑海中就如同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他的眼神逐渐清明,甚至眼睛下意识地向那个人的方向看去。

 

随后他好似受到了什么莫名的鼓舞般,突然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对方或许是没想到已经连续打了这么多场的人还能有这样的爆发力,一时不备,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崔秀彬拳拳到肉的重拳打的无力还击,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上,只等数秒结束,全场爆发出了本赛季以来最狂热的呐喊声。

 

料谁也不会想到,死神的场子上竟然出了这样的怪物,连打十三场,全胜。

 

这在死神这么多年的赛场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就在刚才全场的人还都在认为他不过是最后的困兽之斗罢了,谁知道,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竟然真的创造了神话,他是死神赛场上的奇迹!

 

崔秀彬跪倒在拳台上,他已经感觉不到此刻内场因他掀起的狂潮和躁动,此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还活着。

 

真的,还活着。

 

思绪正要逐渐混沌,可是一个人的出现却又不得不使他强打起自己的精神来。

 

一个长相堪称艳丽的男人,穿着一身暗纹的黑色西装正缓缓向他走来。直到那人走到他的面前,用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抬起他的下巴。这个男人的所有动作在拳场昏暗的灯光下,粘腻的令人作呕的空气中,被格式成一帧一帧的画面在崔秀彬眼前慢放,他听见那人魅惑一般的开口:“跟我走吧。”

 

崔秀彬感觉当时的自己好似中了什么古老的咒语一般,听男人说完这句话他就晕了过去,最后唯一还残存在脑海中的记忆只剩下了那人狐狸一般惑人的眼睛,还有他耳骨上那枚银质的十字架耳钉。

 

虽然这样,但是他晕的很安心,因为他终于找到他了,那个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崔然竣

 

青淮老大崔海峰最爱的也是唯一的儿子。

 

崔海峰,既然你毁了我全家,那就别怪我从你儿子下手毁了你们,你不是为了青淮可以送我全家去死吗?那就别怪我了,咱们一起下地狱吧。

 

当崔秀彬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这句话还振聋发聩般萦绕在他的耳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脑子撞坏了,他现在脑子晕的很。

 

正在他发狠的甩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的时候,有一只手制止住了他自残一般的动作。

 

崔秀彬虽然此时身体不适,可是刻在骨子里的警惕还是在的,他立刻凶狠的抬头向那只手的主人看去,这一眼就直接怔住了。

 

眼前的人已经换下了昨晚那身禁欲中却又透露出一丝淫靡气息的黑色西服,换上了深V领口的白色衬衫,以及一条垂坠感极好的黑色西裤,矜持贵重,可是无论怎样那人身上的淫靡气息似乎是散不去的,不知道是那双狐狸眼和银色十字架耳钉的加持,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迷乱的,颓靡的气息刻入骨血,又怎么能因穿着的改变而轻易的变化呢?

 

崔然竣看着眼前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像是看呆了的表情,不觉发出一声轻笑,而崔秀彬也因为这一声笑终于回过神来,将视线从崔然竣的身上移开。

 

他这时才发现有什么不对,他现在躺在一间装潢奢华的房间里,应该是崔然竣自己的房子,原来他昨天真的被带回来了,还是直接被崔然竣带回了他自己身边。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想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他就听见崔然竣调笑着开口:“都脑震荡了还不能消停会?在想什么?你在死神那赢的奖金吗?“

 

崔秀彬听他这么说赶紧收拢自己的思绪,随后冷漠地直视着他开口:”没什么,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崔然竣看着面前眼神凶恶狠狠打量着自己的人,忽然觉得他这副防备心极强的野狗般的样子可爱极了,好像随时都要扑上来咬他一口似的,真的挺搞笑的,这么想着,嘴上竟然也没收住的笑了出来。

 

崔秀彬看着他那副笑的快喘不上来气的样子,不禁皱眉,“你笑什么?”

 

小狗不开心了呢,崔然竣想。

 

“没什么。”崔然竣忽然止住了笑声站直身子严肃的看向崔秀彬,嘴角还是上扬的,可是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的问崔秀彬:“你在死神打拳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我还以为你昨天看向我的那一眼是在向我求救呢。”

 

他这话一出口,崔秀彬心底一动,原来他都看到了。可是他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我最近才来死神,不知道你是谁。至于什么求救什么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崔秀彬那始终冷冰冰的神色,崔然竣觉得这人真是越发好玩了,“哈,有意思,新来的能在死神活过一个赛段还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崔然竣这么说着,突然伸手狠狠卡住崔秀彬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小狗,你很有本事啊。“

 

崔秀彬被这样猝不及防的狠狠来一下,本来就伤得不轻此刻更是觉得眼前一黑,而崔然竣还在他耳边恶魔似的低语:“小狗,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崔秀彬知道此刻自己挣扎不了也无法挣扎,只能沉默着回答——

 

“17。”

 

“秀彬。”

 

“秀彬?”崔然竣有些好奇的问道。“好听是挺好听的,但是两个字未免单调,不如我帮你加一个字?”

 

“加个崔字,以后你就跟我姓,叫崔秀彬怎么样?”

 

崔秀彬听见他这么说,被子下的手都不觉攥紧了床单,他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愤恨已经要压不住了,甚至从口腔深处都隐隐弥漫出血腥的味道来,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能做的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仇人的儿子,麻木地说:“您说了算。”

 

崔然竣听他这么说,嘴角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甚至还在他的脸颊上轻拍了两下,“不错,真是条听话的好狗。”

 

“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不许违抗我的命令,剩下其他的,无论什么人都不要管,你是我一个人的狗,记住了吗?”

 

“记住了。”

 

“真乖。”

 

……

 

崔秀彬曾经以为,崔然竣让自己跟在他身边只是帮他做一些琐碎的杂事,当一个称职的打杂或者保镖,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等他伤好后,崔然竣竟然直接带他来到了江口码头。

 

江口码头,是整个青淮帮最赚钱的堂口,这里经营的生意有很多都是涉及到青淮财政命脉的产业。他不知道崔然竣带他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准备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总是没错的。

 

“崔秀彬。”

 

“在,少爷。”

 

崔然竣扭头看向身旁站的恭敬的那人,不论何时他的面上总是带着那样的凝重,还真是看的他又好笑又头疼。

 

崔然竣:“你以后就在这干,我不会给你关照,但是我会要求你混出点名堂来,记住,你是我养的狗,别给我丢人。我最多给你两年时间,摸不清这儿的生意,就给我滚蛋。”

 

崔秀彬听见他给自己两年的时间,一边觉得崔然峻蠢一边又觉得得感谢他给了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能这么快接近青淮帮,还是江口码头这么重要的地方,他还真得好好谢谢这崔少爷。

 

想到这,崔秀斌开口:“谢谢少爷,我一定尽快上手。”这是两人认识以来崔秀彬说的唯一真心实意的话,不过他们俩之间这点儿“真心实意”,想来还真是讽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崔秀彬本来以为崔然竣把他丢在江口就不会管他死活了,他本来还在想该找什么借口既能在江口参与帮派的工作又能不离开崔然竣身边,毕竟他要是想弄死崔海峰,整垮青淮,关键的点都要在崔然竣身上找。好不容易接近他,现在离开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但是令崔秀彬没想到的是,崔然竣竟然主动要求崔秀彬呆在别墅里,并且遣散了别墅里的所有佣人,让崔秀彬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当崔秀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实在觉得这个大少爷有点傻,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也敢如此相信,直接让他上手帮派生意就算了,如今还让自己照顾他,他真的不怕自己下毒害死他吗?

 

崔秀彬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目的被发现了,崔然峻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试探他,他甚至还为此小心翼翼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才是真的确定了他是真的无意试探。

 

可是这却让崔秀彬感觉更奇怪了,他不懂为什么崔然竣会这么信任他。抱着这个疑问,他开始在生活中观察起崔然竣来。

 

本来在他前期的调查中,这位大少爷与那些放纵的富二代没有什么不同,他放纵、多疑、喜怒无常、纸醉金迷,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长了张能够颠倒众生的脸。

 

而这一切也都在他初期跟着崔然竣出入各种声色场所的时候得到了证实,甚至一度让崔秀彬以为他就是那样一个不堪入目的烂人。

 

可是后来随着崔秀彬开始默默关注崔然峻,他又发现,事实好像不完全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位少爷虽然性格难以捉摸,可是崔秀彬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才能并不平庸,甚至非常出色。

 

他见过崔然竣一脸平静,沉稳的解决了帮内发生的叛乱;也见过他在谈判桌上与别人唇枪舌剑,巧舌如簧的争取那多出的百分之几的利润;还见过他在面对别人那黑洞洞的枪口时,镇定自若的神色。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在两个人的生活日常中,他好像又发现了崔然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不,准确的说,是只有他知道的另一面。

 

没有人知道身价百亿的贵公子,最爱吃的食物不过是廉价的泡面;没有人知道看似冷血无情的黑帮少爷,其实只是个想养猫却因为猫毛过敏而遗憾的不行的可怜少年;更没人知道,玩世不恭的二世祖酒后,却只是个会抱着别人脖子喊“妈妈”的小孩子。

 

当然,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崔然竣在他走投无路,被死死包围的那刻突然出现,解决了所有的敌人后款款走到他的面前,仍如第一次见面一样优雅,轻轻地伸手擦掉他脸颊的血迹,他听见他说:“我来了。”

 

“我们回家。”

 

不管是他的哪一面,这一切,只有他见过,只有他知道。

 

崔秀彬在此刻就已经感觉到感情的天平似乎有所倾斜,他似乎应该赶快脱身,及时远离这个漩涡,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计划。

 

可是他也清晰的知道,感情就是感情,或许从他察觉到那一刻开始,抽身,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心里有两股复杂的感情不断的会合交织,一方面是对崔然竣日渐深厚的情感已经逐渐压抑不住,另一方面他在心底里狠狠唾弃着自己,时刻都在质问自己为什么喜欢上仇人的儿子。

 

这种复杂的感情在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达到了顶峰,崔秀彬也不知道醉的究竟是他还是崔然竣,那时他看着靠在他怀里的崔然竣,看着他因醉意染红的迷蒙的眼,逐渐的入神,渐渐的,视野里只剩下崔然竣那被酒液浸润的水光潋滟的红唇。

 

正在他看的出神的时候,怀里的崔然竣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也在盯着他,忽然转过身,双手环上崔秀彬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今晚月色真美。”

 

“崔秀彬,你喜欢我,对吧?”

 

“没关系,承认吧,我允许你喜欢我。”

 

说完直接朝着崔秀彬的唇吻了上来。

 

那一刻,崔秀彬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阿弗洛狄特的召唤,他应该朝着自己的所爱进发。

 

就这样,一切的发展都顺利成章。

 

今夜,就当我们都醉了吧。

 

清早的时候,崔秀彬从床上醒来,醒了会儿神才发现有什么不对,昨天晚上还睡在他怀里的人不知道现在去哪了?还是不够累吗?起这么早?

 

想到这,崔秀彬从床边顺手捞起昨晚丢在床头的浴袍,穿上之后就起身去找崔然竣,他猜他家少爷这个点儿不在床上赖着,能让他爬起来的也就只有工作了。

 

谁知道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好像是……夏叔?

 

夏叔是少爷身边的老人了,可以说是从小照顾少爷长大的,当初他在江口立足的时候夏叔明里暗里也没少帮忙,想来也是他家少爷授意的。

 

想到这,崔秀彬莫名觉得心情都更好了,刚打算转身下去给崔然竣做饭,就听见夏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这两人是在说他?

 

想到自己不久后要做的那些事,崔秀彬不禁警惕起来,不动声色的走到门口仔细听俩人的谈话。

 

“少爷,崔秀彬已经把那些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有人给他添把柴,崔海峰和整个青淮帮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需要我们继续给他加码吗?”

 

“不用,事到如今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了。”

 

“不得不说还是少爷眼光好,当年一眼选中他执行我们的计划,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快,这才三年,青淮都快被他掏空了。”

 

“我早说过他是一条会咬人的好狗,我的身份虽然可以提供很多便利,可是限制也很多,这么多年崔海峰那老头子盯着我不放,让他出来帮我分担一些注意,计划也更好进行。”

 

“崔海峰当年狠下心来杀我父母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也不算对不起崔秀彬,虽然我利用了他,可是没有我他也不可能报复的这么顺利,我们……算是合作吧。”

 

……

 

后来崔然竣说的什么,崔秀彬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他很震惊的同时心里还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升起,他完全不怪崔然竣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利用他,反而他甚至在庆幸,还好他不是崔海峰的儿子,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毫无负担的去追求崔然竣,去爱崔然竣了。

 

可是一想到崔海峰,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计划应该再快一点了,哥需要他去报仇,而他自己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意料之中的,三个月后,在青淮帮的一次重大交易中,警察突然出现围剿青淮帮,而崔海峰则是因为负隅顽抗被就地射杀。

 

崔然竣和崔秀彬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就在崔然竣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那刻,崔秀彬突然冲过来将崔然竣推下了悬崖,而悬崖下面就是那深不见底的海湾。

 

崔然竣来不及看清那一刻崔秀彬的表情,可是在他落入水中的那一瞬,他清晰的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什么都明白了。

 

是啊,崔海峰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甘心被他们两个毛头小子算计,他早该料到的,崔海峰一定会留后手。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崔秀彬,崔秀彬还在上面……

 

崔然竣逐渐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夏叔告诉他当时崔秀彬怕崔海峰逃跑,就在各个地方都安排了人手,没想到恰好救了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少爷。

 

此时此刻的崔然竣别的已经不关心了,他眼眶发红的木然地问夏叔:“夏叔……崔秀彬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夏叔看着崔然竣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生怕刺激到了崔然竣似的:“少爷,崔秀彬他……他不在了。”

 

“不在了?”崔然竣感到一阵不可思议,”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们的人还在寻找他们的遗体,当时爆炸冲击力很大,尸体都炸碎了,可能不太好找。”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夏叔本以为自己少爷能够接受现实了,可是谁知道向来冷静自持的少爷此刻却像是发了疯:“找不到就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没死就把他带来见我!”

 

“现在就去!加派人手找!“

 

“是,少爷。”

 

接下来的一个月,崔然竣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等一个生死不明的人的消息,这痛苦的令人发疯。

 

然而,还是没有崔秀彬的任何消息。

 

崔然竣在这之后开始酗酒,他每天疯狂的饮酒,他就是要把自己灌醉,只有醉了才会感觉到那个人好像还在自己身边,自己才能不那么痛苦。

 

崔然竣无数次的问自己后悔当初的决定吗?选他作为执行这一切计划的卫士,而他作为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看着自己的卫士为了他的计划点点深入,步步为营,最后甚至亲眼看着他英勇的卫士为了守卫他这个审判者而死,自己真的开心吗?

 

崔然竣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重来一次,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崔秀彬一起拉下那个断崖,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然而无论再怎么逃避,崔然竣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

 

两个月后,崔秀彬的葬礼上,崔然竣不允许任何人陪着,独自参加完了整场葬礼,他从头到尾看着自己的少年是如何干干净净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是如何一尘不染的走,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崔然竣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不会跳动了。

 

就在崔然竣哭的难受,忍不住弯下腰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站在了他的旁边。

 

他的余光瞥见了那人,然后,崔然竣怔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来人,只见那消失了两个月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人,缓缓单膝跪在他的面前,牵起了他的手背,落下了一个细细的轻吻。

 

他听见那人庄重的充满爱意地对他说——

 

“哥哥,我回来了。”

 

你想看的戏永远不会谢场,正如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落幕。

 

如果这是你的所想,那么我甘愿成为你最好的演员。

 

“请你爱我吧,哥哥。”


彩蛋是一波绝地反转,欢迎大家收看



捞捞这篇彬准,灵异风哦,点击这个句号直达。  

 

 

 

 

 

 


areuready

《男朋友》

◎by司文

◎彬准

◎校园向小甜饼

“我说我妈不让我跟女生早恋”

“可没说男生不行啊…”

“喂,崔连准,你有钱吗”

“呀,谁会拿五万元坐公交啊…”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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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天。

崔连准伸了伸懒腰,晃了晃脖子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周,确认人已经走光了之后用钥匙锁住了店门。

“啊,终于下班了。”他随手拿了垃圾桶顺着过道往里走,一个机位一个机位的清理着桌面和地上的垃圾。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果然还是拉面和巧克力奶最配…”快要...

◎by司文

◎彬准

◎校园向小甜饼

“我说我妈不让我跟女生早恋”

“可没说男生不行啊…”

“喂,崔连准,你有钱吗”

“呀,谁会拿五万元坐公交啊…”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

----------------------------------------------


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一天。

崔连准伸了伸懒腰,晃了晃脖子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周,确认人已经走光了之后用钥匙锁住了店门。

“啊,终于下班了。”他随手拿了垃圾桶顺着过道往里走,一个机位一个机位的清理着桌面和地上的垃圾。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果然还是拉面和巧克力奶最配…”快要收拾到拐角位置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于是他放下垃圾桶转身折了回去。

“干嘛啊干嘛啊关门了不接客了。”崔连准轻轻一跃跳到配餐车上嗖地一下直接滑到了门口,冲着门缝和门外的人艰难地交流。

门外的女生特别不好意思的小声道着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的手机好像落在里面了,好像就在2号机桌上,可以麻烦帮我拿一下吗。”

崔连准叹了口气,说着:“行吧行吧,我去给你找找。”

“真是太感谢了。”

过了一会儿崔连准走回来,开了锁头冲着门口的女生摊了摊手,特别无奈的语气说:“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我刚去看了并没有啊。”

“呃…可是它好像真的丢在这里了,麻烦你帮我打一下电话可以吗?”女生咬了咬下唇,害羞地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说吧,多少号。”崔连准从兜里掏出手机,心里想的都是快点找到手机把这位大姐送走。

电话铃声从女生的包里响了起来,女生尴尬地挠了挠头,冲着崔连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啊,我刚才怎么没找到呢…”

“找到了就好,这下我真的要关门了。”

“那个同学,真是麻烦你了,我看你好像也是B高的,不然下次我请你喝牛奶吧,可以给你打电话的吧!”女生兴奋地摇了摇手机,眼睛里冒着的都是粉红色小泡泡。

“不好意思,我妈不让我跟女生早恋。”

“啊?”

“慢走。”崔连准唰地一下拉上了推拉门并迅速地上了锁,那样子像是生怕那女生会从门缝里挤进来,好险。

这下终于清净了…

崔连准是B高三年级的学生,放了学后会过来这里兼职。这是一家有着许多电玩器械的网吧,十二点停止营业,而崔连准享受的,就是每天关门之后只属于他一个人自由时间。整个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别提有多爽。

因为高中是住校,但崔连准选择了走读。不回家也不想回宿舍的期间就会偷偷在这里过夜,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

崔连准捡了几个游戏币慢悠悠地蹭到抓娃娃机面前,心想这么无聊的游戏为什么那群女孩子每天都守在这里抓啊抓啊抓,简直太没含金量了。而且最让人无语的是,这么简单的操作居然没几个人抓的上来?他准备今天晚上要大显身手一番来巩固自己在游戏界的地位。

尝试五六次无果之后,崔连准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娃娃机里那只红色的小熊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蠢笨,无声地说着看吧你也不过如此,我可是很难的。

他伸手重重地敲了敲娃娃机的玻璃窗,心里吐槽什么不良商家,生产的全都是骗人骗钱的玩意儿。

“我来吧。”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幽幽的声音吓得崔连准一个激灵,想也没想地往前一蹦,额头“咣”地一声撞在玻璃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个大包。

“卧…槽!!你…你你是人是鬼?”崔连准转过身向后退了一步,捂着脑袋上下打量眼前的男生,栗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红色的嘴唇,有手有脚还有影子。

幸好幸好,最起码是个人。

“你…你特么从哪冒出来的。”在极度激动的情况下,崔连准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

崔秀彬指了指自己,问道:“我吗?那里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那儿了。”他冲着身后那边拐角处的机位努了努嘴:“是你自己没看到。”

“行吧。”崔连准内心诅咒了刚才跑来寻手机的女生好几句,要不是她突然敲门自己也不会忘了再向前检查检查,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几秒钟之后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既然看到了我在锁门你怎么不吱一声。”崔连准在兜里翻着钥匙,准备再好心并费劲地开一次门。

“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发现已经过了宿舍门禁的时间,就不想回去了。”崔秀彬双手插在口袋里弯了弯腰,盯着娃娃机里面的红色小熊,“是要被扣分的。”

“那不行,你不能在这儿,你马上就得走。”崔连准一只手拽着崔秀彬的胳膊,打算把人强拉到门口。

“你不也在这儿呢么,你们老板应该也没给你包住的待遇吧。你非要赶我走小心我把你抖出去。”崔秀彬的眼神还是盯着那只红色小熊,平静的话语中却有一丝丝威胁的语气。

“看到那只熊没。”崔秀彬甩开了崔连准的手,并从他手中抢了两个游戏币过来,“那只熊,我一次就能抓到。抓到了,你就得同意我今晚住在这儿。”

崔连准刚想拒绝,转头一想,那个熊也没那么好抓,自己抓了十多分钟也没抓上来,就不相信能被他一次搞定。与其被威胁不如让他愿赌服输自行走人。

“成交。”

*

五分钟后,崔连准看着一边喝着杏仁牛奶一边上网浏览热点新闻的崔秀彬,就垂头丧气地一阵懊恼。

他捧着手里被崔秀彬一次就抓出来的红色小熊,对刚才的赌约甚是后悔,后悔地肠子都青了。谁知道这是从哪蹦出来的什么神奇物种,简直是他的克星。

他想到刚才崔秀彬一脸得意地把红色小熊塞到自己怀里,理所当然地拍拍自己的肩膀说着这个红色小熊送给自己了,不用客气就当是今晚住在这里的过夜费…

暴躁…暴躁地想打人…可是得忍…为了工作,对!为了工作。

“哎,你要唱歌吗。”崔秀彬咬着吸管把头扭向自己,“我看那边好像有练歌房。”

“大晚上唱什么歌?!我怕我五音不全的嗓子吓到你。”崔连准一把拽过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盖在脸上,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身边这个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倒人胃口的小白脸,只想这个晚上平安度过…

*

五分钟后…

“我靠…你什么体力,我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崔连准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拿起身边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

刚刚在练歌房大战三个小时的他又被崔秀彬拽去玩了两个多小时的跳舞机,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地瘫倒在地上了,嗓子也跟着直冒烟。

崔秀彬看着崔连准靠在墙角直喘粗气,就心里一阵发笑。听说他是他们年级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头号人选,那名气大的都传到楼上的他们班了,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

没那么可怕,倒是萌的可爱。

“你笑什么。”崔连准哑着嗓子费劲巴力地才吐出了几个字,“看你也穿B高校服,你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告诉我,等着我以后收拾你。”

崔秀彬笑了笑:“我叫崔秀彬,也高三,是楼上15班的。”

“崔秀彬?你就是那个次次排名第一超第二40多分的崔秀彬?”崔连准锤了锤胸口,貌似还没接受这个消息,“不可能吧,重名!绝对是重名!”

崔连准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不然也太不公平了。听说家境很好,成绩又很好,如今看来游戏玩得也很好的崔秀彬,居然就是站在自己面前气了自己一晚上的这个小白脸??…貌似…长得也挺好的…

“是我。崔,秀,彬。年级第一的崔秀彬。”崔秀彬拉起坐在地上的崔连准,并十分好心地帮忙拍了拍他沾满了灰的校服裤子,“以后想要请教功课可以尽情找我,毕竟我们现在也算一切打过游戏的朋友了。”

“谁跟你朋友?”,崔连准整个人快要气得蹦起来,“哎!你特么拍谁屁股呢?!”

“快开门,一会儿上学要迟到了。”崔秀彬拎着外套向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

两人站在公交车站等车,崔秀彬伸出手碰了碰崔连准的胳膊,“喂,崔连准,你有钱吗。”

崔连准愣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五万元(韩币),递给崔秀彬,接着崔秀彬也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

“怎么…借钱还嫌少啊,不要算了。”说罢就重新塞回兜里。

“不是…我说朋友…五万元(韩币)怎么坐公交啊…”崔秀彬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这智商…怎么考上高中的啊…”

*

因为通宵嗨了一晚上没睡觉,崔连准在课堂上破天荒地睡了一节课接着一节课。要知道他就算不听课也从没在课堂上打过瞌睡的,他认为这是对老师的极度不尊重。可今天他实在是破例了,这么熬谁的电量耗不尽啊…

他万万没想到,叫醒自己的人,居然会是崔秀彬。

“喂,你怎么睡得跟猪一样啊。”崔秀彬捏着崔连准的脸晃了晃,把人从睡梦中晃醒。崔连准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正在做噩梦。

“吃饭了吃饭了,走啊跟我去吃饭。”

崔连准快要抓狂,“这位大哥,我为什么要跟你吃饭。你没朋友的吗?”

“嗯。”崔秀彬低了低眼眸,“没有。”

崔连准突然心里一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发疼。

“像这样一个人在桌子上趴着的话,也不会有人叫醒我。”崔秀彬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念叨着。

“好了好了好了,停停停。”崔连准比了个手势,妥协地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吃饭就是了,搞什么苦情剧啊…走了走了。”

*

接下来的几天,崔秀彬总是没事儿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黏在崔连准的身边,搞得崔连准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接近自己有什么阴谋。不过说实话,这小子还挺招人喜欢的,人又聪明长得还帅,最重要的是因为每天有他跟自己斗嘴吵架,这学校日复一日枯燥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捱了。

殊不知,崔秀彬跟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又到了期末考的日子,这两天是崔连准最讨厌度过的时间,又漫长又无聊。这次他和崔秀彬分到了同一个考场,两个人之间就隔了一排加一个过道。随便答了几笔之后他就放下笔开始趴在桌子上看着崔秀彬的背影发呆。

心里琢磨着同样都是一个祖国的花朵他怎么就这么优秀了。整个人正盯着出神,突然前面的人回过头来看向自己,两人对视上的那一眼,崔秀彬突如其来地笑了。崔连准连忙避开视线,心里一阵砰砰乱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笑起来那么好看…自己怕不是疯了吧。

之后的两天,崔连准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崔秀彬,尽量不跟他碰面。让人出乎意外地是,崔秀彬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想要来找他的想法,同样也在躲着他。

崔连准又开始郁闷了…他决定去找崔秀彬谈一谈,问问清楚。

没想到刚一出班级就在楼梯口碰到了崔秀彬,崔秀彬正站在楼梯间和一个女同学共用一副耳机,还有说有笑地交谈。

崔连准一下气不打一出来,心里发堵。两步上前拽了崔秀彬的胳膊就把他拉出了教学楼。

“你什么意思?之前每天找我吃饭的是你,非要拉着我给我补功课的是你,放了学不回家跟着我去兼职的也是你。”崔连准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以平稳的口气跟崔秀彬讲话,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凭什么人对人的态度可以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我没有躲着你。”崔秀彬掰开崔连准的胳膊,面对面地直视崔连准,望向他的眼睛,“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不想让你为难。”

“你…什么意思…”,崔连准突然有点儿懵了。

崔秀彬扳着崔连准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崔连准,我喜欢你。”

“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看到你笑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的那种喜欢。”崔秀彬不顾崔连准已经快要惊掉了的下巴继续说。

“在饭堂排队的时候看到你跳舞会觉得你很可爱,看到你把校服裤脚挽起来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会觉得你很帅,还有,谢谢你的巧克力奶。”

崔连准已经快要惊得说不出来话,满脑子都是:我面前的这个人说他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

“可是你说你妈不让你早恋,我都听到了。”崔秀彬满眼失望的垂着眼睛低头看着地面。

崔连准看他这幅样子难受得不行,差一点儿就要冲上前去抱着这个人大喊我可以的,可他还是控制住了。

“噗…哎一古怎么办啊,我们秀彬好像没听全啊…”,崔连准故弄玄虚地弯下腰,抬起头来从下面往上望崔秀彬的脸。

“我是说我妈不让我跟女生早恋,”崔连准拉长了声音,去拉崔秀彬的手。

“可我没说男生不行啊。”

崔秀彬反握住崔连准的手,一扫阴霾地举起拉着得手冲崔连准摇了摇,“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喔。”他撇了撇头,在崔连准视线之外狡黠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人可真好骗到手。

“哎?!不对啊,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巧克力奶?”

“这个嘛…你过来我告诉你。”

崔连准把耳朵凑近了想要听得清楚。

“是秘密。”

*

------ 一个月前 ------

崔连准因为迟到次数太多而被罚做校园服务,推开天台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坐在天台边上晃悠。吓得他赶紧扔了拖布水桶站在原地一顿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导致有一种自己都可以毕了业去做心理医生的错觉。

没想到最后那人只是轻轻地扭过头告诉自己,他只是在这里坐着吹一吹风…气得他差点儿要吐血。

不过以同学之间互相照顾互相关心为由,他那天破天荒地第一次让出了自己的巧克力奶,告诉那人喝完了赶紧回教室,坐在那里太危险。

因为逆光所以没太看清脸,不过现在想想那人居然挺眼熟的…但是是谁就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

崔秀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昏昏欲睡的崔连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说好了来图书馆一起学习的,可这人现在怕不是已经跟周公下了半盘棋了。

他伸手抚平了眼前人紧皱的眉头,又将手指尖贴在他的唇上。

崔连准,其实那天,我是真的打算要跳的。

——END——

廿肆
  大家圣诞快乐呀 ❅ ❅ ❅

  大家圣诞快乐呀 ❅ ❅ ❅

  大家圣诞快乐呀 ❅ ❅ ❅

谁动了我的橘子!

【赤琴】他的爱人

✓赤井秀一发现琴酒得了花吐症自信满满地去亲吻他的宿敌恋人结果琴酒的花吐症没好

✓花吐症

✓前后有意义

✓正文+彩蛋一共6k+

能接受的话往下

  

  

  

  

  

一开始,琴酒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组织的Top Kill拿枪指着对面人的头,突然身形微晃,不可自抑地咳嗽了两声,对面的人趁机起身拾捡起被琴酒踢出去的配枪,果断地在琴酒身上开了好几个洞。


“找死。”


涌上来的血块和其他什么东西一时间都哽在了喉咙里,琴酒烦躁的骂了一句,抬手打向那人的手腕,左轮手枪摔在地上,在空旷的房间里制造出不小的回声。...


✓赤井秀一发现琴酒得了花吐症自信满满地去亲吻他的宿敌恋人结果琴酒的花吐症没好

✓花吐症

✓前后有意义

✓正文+彩蛋一共6k+

能接受的话往下

  

  

  

  

  

一开始,琴酒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组织的Top Kill拿枪指着对面人的头,突然身形微晃,不可自抑地咳嗽了两声,对面的人趁机起身拾捡起被琴酒踢出去的配枪,果断地在琴酒身上开了好几个洞。

 

“找死。”

 

涌上来的血块和其他什么东西一时间都哽在了喉咙里,琴酒烦躁的骂了一句,抬手打向那人的手腕,左轮手枪摔在地上,在空旷的房间里制造出不小的回声。

 

对面那人也明白眼下情况除非琴酒突然暴毙,否则形势是不可能再逆转,索性放弃了挣扎,瘫坐在地上,在琴酒把子弹送进他脑袋的做后一秒咬着牙开口“琴酒,你这样的人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琴酒嗤笑一声,所谓的警察特工真是将虚伪贯彻到底,连诅咒都是这样不轻不重的,他听过无数遍。

 

琴酒不是不相信地狱的存在,之所以觉得那些人虚伪也确实是认为他们的诅咒对自己来说太轻,换句话来说,琴酒觉得自己死后连灵魂都不会有——上天或许不会再给他投胎的机会,估计下地狱对他来说都是上帝的仁慈。

 

伏特加赶到的时候琴酒已经给自己做好了简易包扎,那个叛徒用的手枪被摔过一次,失了准头,几枚子弹都没有打中要害。

 

琴酒抬眼看了一眼跑进来的伏特加,淡色的唇微张“下个任务地点。”

赤井秀一叛逃后,组织开始了近乎疯狂的卧底筛选,几乎所有的代号成员都被下派了处理卧底同时监督其他成员的任务——琴酒带着简陋的不能在简陋的包扎前往下一个地点的原因。

 

刚坐进保时捷副驾,琴酒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喉咙传来的瘙痒感,左手捂住嘴唇,在伏特加担心的目光中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零星的花瓣也随之飘落下来,琴酒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紫色的桔梗。

 

 

  

  

说起来认出花这件事还要感谢赤井秀一。

 

琴酒在之前与床伴的交往中贯彻一个原则,绝对不将对象带回自己的家,或许也不能称之为家,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连最基本生活用品都没有的房子——不过当然琴酒的那些床伴基本上都没有能活着离开酒店。

 

但赤井秀一是特殊的。

 

琴酒记得那是第一次和莱伊一起出任务,本来以为是废物的对方任务完成的相当不错,于是好像没有借口拒绝对方递过来的酒,当然琴酒也这样做了,莱伊当时扯着嘴角笑琴酒真是不够坦诚,组织的Top Kill如果想拒绝,那莱伊会有一百种方式去死。

 

于是莱伊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琴酒的搭档,搭到了床上去的那种。

 

琴酒在当时接过酒的那一刻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位刚获得代号的人第一次和自己滚在一起就是在自己安全屋的床上。

 

莱伊当时刚处决完一个叛徒,喝得很醉,琴酒嘲笑他装模做样,他就真的趴在琴酒背上,一下一下地蹭着那人苍白地脖颈,直到那上面盖上了一层旖旎的粉红色。

 

琴酒忍无可忍地转身,举起伯莱塔对准莱伊的脑袋,枪口抵住额头的时候卷起来的风把莱伊额前卷曲的刘海吹出了小小的幅度,莱伊就这样看着琴酒,轻笑了两声,无视伯莱塔黑黢黢的洞口,把头靠在琴酒的肩膀,嘴唇擦着他的耳朵说“你不会杀我的,老大”

 

琴酒当然没有杀他,不仅没有杀,还拖进了自己的安全屋。

 

第二天醒来时莱伊才感受到了醉酒的头痛,当他疑心自己昨晚的确是装醉的时候,琴酒翻了个身,莱伊的头更痛了。

 

果然不是醉宿啊,莱伊松了口气,又看向早就醒了但不愿意睁开眼睛的琴酒,两个人的头发缠在一起,琴酒是躺在他怀里的姿势,自己的头发大半被压在了对方的脑袋底下。

 

琴酒也没好到哪里去,昨晚莱伊非要扯着他的头发做,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对着身后装醉的那人开口说要找女人就快点滚出去,这个时间说不定还有几个女人在大街上逛。莱伊听言只是笑了笑,依旧没有放开手中的发丝,反而变本加厉的整个人趴在了琴酒的背上,用脸一下一下蹭着如瀑布般的银发。

 

果然有空要去把头发剪了吗/傻逼莱伊。两个人不约不同地想。

 

“大哥,你知道中国有个词叫结发夫妻吗。”莱伊保持着把琴酒圈在怀里的姿势开口。

 

琴酒这才缓缓睁开眼,不用开口莱伊就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床伴而已”这四个字,识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安静了十秒钟后,莱伊再次开口“大哥这真的是你的安全屋吗,如果不是有家具,我相信它能够以毛坯房的价格卖出。”

 

琴酒抬脚踹了过去“醒了就滚。”

 

莱伊夸张的张大嘴表示自己的不满“怎么说我昨天也是辛苦了一夜吧,大哥要虐待员工吗。”琴酒第一次觉得世界上可能有伯莱塔打不穿的东西——他看着莱伊的脸皮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你所见,这简直就是一个毛坯房,没有东西给你吃。”说着还故作遗憾的摊了摊手,下一秒,莱伊就被扔到了门外。

 

所以过了二十分钟后家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琴酒忍无可忍,在门后的莱伊后仰堪堪躲过琴酒挥过来的拳头。

 

怀里捧着的桔梗花失去了主人的保护摔在地上,滑稽的发出啪的一声。

“欸,好可惜,卖花的奶奶说是今天刚摘的花”,莱伊做作的眨了眨眼,将另一只手上挂着的早餐递过去,“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没兴趣”琴酒打了个哈欠,接过早餐,炒面面包,还不错,不错到他可以忍受对方在自己门前做给花哀悼这件蠢事。

 

“是桔梗哦桔梗。”

 

 

 

  

  

回忆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琴酒不愿意再往下回想起带着炒面面包味道的吻。

 

琴酒在伏特加震惊的目光中一脸淡然地接受了自己吐花这件事,不用联系组织的医院,呕吐中枢花被性疾病,琴酒知道——或者说,这几年基本上没有人不知道,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病毒,除非得到真爱之人的一个吻,否则生命也会随着花期过去而凋零。

 

听上去极具童话色彩,可琴酒不需要童话。

 

就像他现在仍然要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他是个杀手,所以哪怕在童话里也是要被归结为邪恶的一方,最后在王子公主幸福美满的结局里孤单的死去。

 

两个任务地点离得不远,琴酒又开始嘲笑所谓警察的职业操守,明明知道留在这里也不会成功拯救自己和同伴,还是不肯自己一个人离开。他又想起了几年前莱伊处理过的一个公安的走狗,不得不感叹一下果然是FBI,明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是想要咬住组织的猎犬,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子弹送进了那位公安的心脏。

 

也就是那天,莱伊顺理成章地和自己滚到了床上。

 

 

  

  

琴酒啧了一声,又想到那个叛徒了,喉咙传来的堵塞感让他不得不用十分的注意力压制着。

 

在肩膀被击穿的那一刻,琴酒想,在任务中走神可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贝尔摩德来的非常及时,一枪解决了对面的叛徒,随后朝琴酒的右后方看去,轻笑两声“阿拉,看来你又被恶心的叛徒亲吻了呢。”

 

琴酒不用转身就知道,338 Lapua Magunm子弹,是赤井秀一惯用的狙击枪。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感谢贝尔摩德,如果她解决完老鼠就闭嘴的话。

 

赤井秀一趴在楼顶皱了皱眉,他保证那一枪琴酒完全可以躲开的,不仅会立刻躲开,而且会马上转身拿出狙击枪朝自己架起来,而琴酒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说明,琴酒现在很不好。

 

在寒风中吹了一个小时的探员先生看着驶远的保时捷——他甚至没有看到琴酒的正脸,认为自己有必要撬一下锁。耳麦里传来詹姆斯的声音,质问他为什么不对准琴酒的头,连FBI其他人都看得出组织的Top Kill今天明显不太对劲。赤井秀一随便敷衍了两句,将举起枪收进琴包,驾车驶向琴酒的安全屋。

 

 

  

  

果然这里还是一样破败——来这里的计划被推迟了两天,那天他走到一半被詹姆斯叫了回去,不过这也不妨碍两天后赤井秀一对这所房子腹诽。顺便说一下,探员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打算敲门。

 

门打开后迎上来的毫不意外是伯莱塔,赤井秀一勾了勾唇角,抬手握住琴酒的手腕,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举着的枪拉了下去。赤井秀一终于看到了琴酒。

 

他比起自己叛逃前更瘦了,眼窝甚至微微凹陷,本来就苍白的皮肤现在更是一点血色都透不出来,看上去有点脆弱——虽然赤井秀一知道自己如果把心里想的这个词说出口面前的人会毫不犹豫跟他打一架,然后嗤笑他叛逃之后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赤井秀一侧身进了屋子,肩膀擦过琴酒的肩膀,被硌的微微有些痛,对方的头发被带起来的风吹起来,扫过他的脸颊,“好久不见,我亲爱的,亲爱的宿敌先生。”想了想赤井秀一还是把恋人两个字吞了下去,不然别说进屋,估计明天FBI的人就能在这里发现两具尸体。

 

琴酒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闪烁了两下,下一秒看到了赤井秀一脑后短短的发茬,抿了抿唇冷哼一声,关上了门。

 

“你最好让我知道你过来的理由,不然就等着FBI的人明天来给你收尸。”

 

赤井秀一定定地盯着琴酒,对方的眼神很空洞,与其说是在看他,不如说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只是来关心一下你,行吗。”

 

琴酒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来关心自己地赤井秀一,“我可不知道FBI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拜托,琴酒,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你现在看上去很不好。”

琴酒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赤井秀一了,一个组织的杀手,一个FBI——背叛过他的FBI,好好坐下来说说话这几个字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简直可笑。

 

“我很好,你可以滚了。”琴酒用力压下喉咙的不适感,勉强开口。

赤井秀一把自己完全栽在了沙发上,大有一副你不说你怎么了我就不走了的样子。

 

 

  

  

 

说起来,这个沙发当初还是莱伊挑的。

 

在他们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外面擦枪走火,拥吻着踏进房间来不及进卧室,莱伊只能把琴酒抵在玄关时,琴酒终于答应了对方买一个沙发的提议。

 

买沙发那天莱伊展示出了十分的热情,几乎把周围的家具店逛了个遍,不是出任务,莱伊也没有将自己打扮得黑漆漆的,只穿了一条水洗牛仔裤,随意套了一件连帽衫,头顶着万年不变的针织帽,每个沙发挨个坐过去体验。

 

琴酒在一边看着,难得的体会到了阳光明媚的感觉。

 

于是那天搬进来的不只有沙发,大大小小的家具终于把琴酒的安全屋堆满了,不过莱伊叛逃后有些家具倒是再也没有使用过,琴酒也懒得扔,索性就放在家里堆灰。

 

 

  

  

自己这几天走神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琴酒忽略赤井秀一关切的眼神,径直走向卧室,留下一句你要想继续呆在这里就在沙发上过夜吧。

 

赤井秀一当然不会委屈自己,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撬开了卧室的锁,在琴酒“FBI就教探员这些东西”的戏谑中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然后翻身上床,把自己塞进温热的被子里。

 

 

  

  

琴酒醒过来的时候被赤井秀一揽在怀里,银发散在床上,像一条流动的河。

 

他突然有点好奇当初莱伊说的结发夫妻了。

 

被琴酒一脚踹下去的赤井秀一在厨房里忙活着,平底锅里煎着两个太阳蛋,赤井秀一转头看他“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琴酒也懒得问赤井秀一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估计是回到FBI后和前女友旧情复燃,也学着给对方做爱心料理了,琴酒打了个哈欠,真是个好情人。

 

以前他和莱伊几乎是卡着任务的时间起床,别说慢腾腾的做饭,便利店买来的炒面面包都只能在等红灯的时候对付着啃两口,每次琴酒都忍不住朝莱伊踹两脚,说了第二天有任务还非要做,莱伊就会嬉皮笑脸的伸头蹭向他的肩窝,一边说着不敢了下次依旧做好几次。

 

“组织给你放假了?”赤井秀一一边把三明治递过去一边问,琴酒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赤井秀一倒是惊讶于他的坦诚,挑了挑眉,一副就这么告诉我组织的行程没关系吗的样子。

 

琴酒吞下一口三明治,喉咙里的堵塞让他很不好受,张口想要嘲讽赤井秀一说早就调查过的事还一定要经过他的确认吗,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堵了回去,琴酒整个人咳得弯下身子,背部的骨头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到一块块突起,他偏着头捂住嘴巴,苍白的脸颊咳出了一丝病态的红色,停下来时,手里攥住了几篇桔梗的花瓣。

 

赤井秀一皱着眉看着琴酒,下一秒死死握住了琴酒攥紧的拳头,然后一点点掰开,该死的敏锐,琴酒想。

 

紫色的花瓣静静的躺在手心里,赤井秀一突然笑出了声,“呕吐中枢花被性疾病?”    

   

琴酒感到一阵头痛,他厌恶地将手腕从赤井秀一手中抽出来,“不是你。”

 

手被甩开的赤井秀一也不恼,借力钳住了琴酒的下巴,“是不是我,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罢便附上了琴酒的唇,这个吻不能用温柔来形容,甚至可以说是激烈,赤井秀一按住琴酒的后脑,触感良好的银发从指缝穿过,他撕咬着琴酒的唇瓣,舌头扫过口腔的每一处,知道舌尖微微发麻才放开了那人。

 

被放开了的琴酒轻咳了两声,紫色的花瓣应声落下,他好笑的看着赤井秀一,“说了不是你。”

 

赤井秀一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突兀地发出几声笑音,眸子里却没有半分笑意,“那是谁,伏特加?贝尔摩德?还是你那些死去了的床伴的其中一个。谁能让你爱到这种程度?”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喉间的酸涩,心脏也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胸腔内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冲出来,灼烧的他难受。

 

开什么玩笑,琴酒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他赤井秀一,这怎么可能。

 

琴酒像是没有察觉到赤井秀一的怒意,好整以暇地开口“或许已经死了吧,不过很爱他倒是真的,爱了很多年吧或许。”

 

赤井秀一背对着阳光,但又没有完全挡住,一丝丝透过来地光晃得一直看着他的琴酒眼睛很痛,如果赤井秀一是长发估计还能把光挡一挡,琴酒边移开视线边想。

 

赤井秀一几乎要疯了,他从来没见琴酒用这样的语气提起过谁,提起BOSS的时候语气是尊敬的,提起老鼠的时候语气是厌恶的,提起组织里其他成员时大部分都是不耐烦的,没有谁是现在这种夹杂着爱意的语气,轻柔的好像下一秒就消失。

 

琴酒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用这样的语气,坦白自己深爱着其他人。

 

赤井秀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琴酒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自顾自的转身接着吃已经凉透了的三明治,酱汁粘腻的贴在面包片上,有点恶心。

 

 

  

  

赤井秀一眼睁睁的看着琴酒的花吐症一天天严重起来,看着对方咳出带血丝的花瓣,然后面无表情的将花瓣扫起来丢进马桶冲干净。

 

赤井秀一是在忍不住了,在琴酒又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人?”衣领上的花瓣擦着赤井秀一的胳膊飘落下来,轻柔的触感像极了一个吻。

 

琴酒毫不理会赤井秀一的怒火,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胳膊让他放手——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挣开了,“说了他已经死了。”

 

赤井秀一看着琴酒漫不经心的态度,攥着的拳头又紧了紧,“告诉我,你爱的人到底是谁。”琴酒盯着赤井秀一剪短的发茬,阴阳怪气的开口“FBI是要去掘坟吗?不过可惜,那个人连坟墓都没有。”

 

感受到赤井秀一松开了手,琴酒顺畅的呼吸了几下,他转身回了卧室,——桔梗的花期就要到了,他需要一个地方来迎接自己的死亡。

 

花吐症的尽头是一个黑发绿眸的男人——长发,是一个背叛者,赤井秀一估计永远不会知道了。

 

 

 

 

 

 


 

                   

 

 

 

彩蛋是赤井秀一知道了琴酒爱的是莱伊(或许可以算另一个结局?

 

 


池开半月泉

【巽露】落雪无声

“在冰冷的悸动中,曾灿烂闪耀着的我们。”


有ooc   与原作背景有出入,邻居设定

今日推荐搭配食用bgm:《Snow》——文星伊/玟星


HiMERU不喜欢雪。

在他深夜赶完行程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第几次在雪地里摔倒之后。


当他脚下一滑以为要再一次滑倒时,突然有一个温热有力的怀抱从背后接住了他。


HiMERU惊讶地转头,却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

风早巽一脸关切地看着他:“HiMERUさん还好吗?刚刚看到你在这里摔了好几次…”

窘态被眼前的人看尽,HiMERU转身就想走,没走几步脚下便又是一滑。

风早巽这次铁了心抓着他的手陪他回家了。...

“在冰冷的悸动中,曾灿烂闪耀着的我们。”


有ooc   与原作背景有出入,邻居设定

今日推荐搭配食用bgm:《Snow》——文星伊/玟星


HiMERU不喜欢雪。

在他深夜赶完行程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第几次在雪地里摔倒之后。


当他脚下一滑以为要再一次滑倒时,突然有一个温热有力的怀抱从背后接住了他。


HiMERU惊讶地转头,却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

风早巽一脸关切地看着他:“HiMERUさん还好吗?刚刚看到你在这里摔了好几次…”

窘态被眼前的人看尽,HiMERU转身就想走,没走几步脚下便又是一滑。

风早巽这次铁了心抓着他的手陪他回家了。


风早巽其实和他住的是同一栋公寓。只不过两人工作时常交叉进行,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


出于礼貌,HiMERU请风早巽进来喝杯热茶再离开。


等他端着杯子走出来时,突然听到原本静谧的窗外响起此起彼伏的烟火爆炸声。

风早巽坐在茶几前笑着看着他:“新年快乐。”


HiMERU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出神。

原来又是新的一年啊。


回过神来,他才向那双盛满了笑意的紫色眼眸也说了新年快乐。


平时点头打照面也不是没有,但和风早巽面对面地喝茶倒是第一次。


平时一直都是一个人跨年或者干脆在赶通告的路上无声无息地任时间流逝的HiMERU低头看着杯中自己浅绿色的倒影。


在泛着浅绿色茗味泡泡的话语中,HiMERU看向落地窗外还在下的雪。


好像雪也还不错。

—————————————

从那晚之后,两个人的交往多起来了。


例如在冰雪消融的春天,风早巽会去花店买很多植物种子,这些里的一半最后都会以小礼盒的形式出现在HiMERU家门前的地毯上。


礼尚往来,HiMERU也会在下班去甜品店的时候多买一份,在电梯里按下陌生的楼层,将装着香甜的蛋糕的盒子端正地放在风早巽家门前的那颗小仙人球上。


一来二去的两人以很诡异又很和谐的方式相处着,日渐熟络起来。

——————————————

HiMERU突然说想看雪。

于是风早巽在HiMERU生日那天用鼓风机和泡沫为他制造了一场“雪”,只不过因为操作生疏,泡沫糊了风早巽一身。

但他还是微笑着期待着看向身旁的HiMERU。


HiMERU静静地看着风早巽脸上糊着泡泡却还在朝他傻笑的样子。

终是没忍住低头笑起来。

风早巽懵懵地看着他,等他低头看到自己满身狼藉,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


纤长笔直的手指却突然抚上他的脸颊,替他拂去在他脸上残余的泡沫,他睁大眼睛抬头看去。


HiMERU很喜欢雪。

在他偷偷亲吻了今年夏天偶然降临的第一场雪之后。

———————————————

秋天好像总是来得很突然,悄无声息地替枝叶涂染上清浅的黄。

也不小心把感冒带给了风早巽。


HiMERU上网找了教程给风早巽织了条红色的围巾,但在送出去这一步犹豫不前。


他低头看着手里织得相当漂亮的围巾,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把它规规矩矩地叠好放在沙发上,自己则是拿上包出门赶行程。


等到暮色滑落,灯火璀璨的时候,他推开门,便看见请假在家休息的风早巽围着围巾,窝在沙发里左手揣着杯热乎乎的可可,把大半张脸都埋进那条围巾里,右手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由于太过沉浸,连HiMERU推开门的声响都没注意到。

HiMERU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从背后遮住风早巽的眼睛。


在纸页上沙沙作响的笔尖一顿。

“HiMERUさん?”风早巽放下笔,抬手覆上那双被室外的低温冻得冰凉的手。


HiMERU不说话,只是弯腰将手从后方环住风早巽的肩膀,将脸埋在风早巽颈间那条他亲手织成的围巾里。

风早巽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在原地陪着HiMERU。


HiMERU成功被困意和疲倦击倒,连自己怎么到床上睡着的都不怎么记得了。

模糊的印象里好像是风早巽和他说话他没有反应,于是风早巽就把他抱回房间,把他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的。


风早巽好像还说了什么话。

是什么呢?HiMERU自己也不太记得了,大概就是“辛苦了”“谢谢你的围巾”这样的话。


那个晚上,HiMERU只记得一声轻轻的“晚安”后,那枚在清冷孤寂的秋夜里格外温热的吻。


————————————————

冬夜的冷风毫不留情地刺着两人的骨头。

从超市拎着两大袋东西的两人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吹着暖气喝着咖啡。


HiMERU看着风早巽在玻璃上用手写着什么,一会却又擦掉重写。

“巽在干什么?”HiMERU转头看着他。

风早巽只是摇了摇头,手上动作却没停下。

颈间的围巾把他的下半张脸像粽子一样牢牢裹住。


HiMERU由于点的咖啡本来就放了糖,自己又另外往里面倒了大半包,向来爱吃甜食的他意外地感觉有点腻,于是起身走向街对面的便利店去买清凉糖。


等他从便利店出来,发现天上突然开始下起了雪。

冰凉的雪花落入他发间后融化,湿润的冷意不断攻击着他的头皮让他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穿过马路,他就看见风早巽对他挥着手,于是走到他面前,隔着一层玻璃无声对视着。


只见风早巽深呼吸,倾身用尽力气向窗户吹出一口气。

尽管几秒后就会消失不见,但是HiMERU还是看清了玻璃上的字样,是镜像过的“我爱你”。

由于坐在室内,写镜像的文字还是很难保持原有清秀的字体,歪歪扭扭倒是十分滑稽。


HiMERU没忍住笑,伸手在外面隔着玻璃给这堆鬼画符打了个勾表示批准。


推开店门,暖暖的空气让他紧绷的头皮瞬间放松。


HiMERU走到风早巽面前:“巽,该回家了,再不走等雪越来越大就走不了了。“

“是啊,”风早巽又对他露出笑脸,“该回家了。”


两人一手一只袋子,空出来的那只手就紧紧地十指相扣。


真是奇怪,明明雪下得比刚才更大了,露在外面的手冻得通红,可是他却丝毫不感觉冷,好像相交的手指是一团火球一样。

HiMERU看着风早巽埋在围巾里的侧脸这样想。


雪落满了街道上店铺的屋檐,在黄色温暖柔和的光下亮晶晶地发着光。


路上,两人不知道打了什么赌,反正结果是风早巽输了。

风早巽说,许给HiMERU一个愿望,任何事情任何时间都可以兑现。

HiMERU自然笑笑没放在心上。


HiMERU爱上了雪。

在和那场偶然降临的雪又一次一起淋了满头白色之后。

—————————————

又是一年寒冬。

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夜晚。


两人手挽着手在外面跨年,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慢慢地走着。

HiMERU怀里揣着束玫瑰,那是不久前风早巽去花店买了硬塞到他怀里的。


HiMERU空着的手伸进口袋里,用指腹摩挲着早早准备好却还未送出的丝绒材质的戒指盒。


两个人站在人行道上静静地等待着绿灯亮起。


不远处鸣笛轰响。

绿灯亮起,没走几步就听见轻轻的“嗒”的一声。

风早巽松开手,抱歉地笑笑:“HiMERUさん先过去吧,我捡个东西就过来。“


HiMERU点点头,松开挽着的手向对面走去。

风早巽转身把掉在地上的小盒子捡起来。


等到HiMERU转过身,他被寒风吹红的脸颊霎时变得苍白。

金黄色的眼眸瞳孔骤缩,怀中的红玫瑰无力地落在雪地里,顷刻间却又被另一种更加鲜艳滚烫的红所覆盖。


在那抹红飞溅的那一刹那,彰示着新年的钟声与烟火共同奏响。


十二月的白天黑夜伸手推开了彼此,明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却又仿若无事发生一般。


HiMERU讨厌雪。


在他深爱的那场雪用露出白骨的手指强撑着颤颤巍巍地从被染红的小盒子里取出并替他戴上一枚银戒之后。


在那场偶然的雪提前替以后的他对HiMERU说了新年快乐之后。


在HiMERU还未送出自己口袋里的那枚戒指,独属于他、只为他一个人飘落的那场雪便不再停留无声消融在红白交染的地面之后。


HiMERU陡然惊醒。

万幸,原来只是是梦而已。


漆黑的房间,只有刚刚从沙发上醒来的青年。

茶几上的可可早已失去了香味和温度。

身旁的沙发孤独又冰冷等着另一位不见了踪影的主人。


啊,梦好像在现实里同步了。


落地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HiMERU窝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在灯火阑珊中降临的白雪,伸手摘下围在脖颈间早已褪色的围巾,把它紧紧拥入怀中,闭上眼睛,放纵自己再度坠入梦境,无名指上的素圈在落雪中反射出清冷的微光。


HiMERU想兑现那个愿望。



HiMERU想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