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叶】三三 10
周泽楷走时关了电脑,回来再开机、登录QQ,叶秋的话还停在向他约架的那一句,没有新的。他又看了眼选手群,黄少天在刷屏。他是新人不假,看过那么多比赛,对哪个职业选手的风格都不算陌生。尤其是黄少天这种异常鲜明的。
把那些废话的水分滤干后,剩下对叶秋的嘲笑。黄少天说叶秋被他高端的的剑影步技巧吓到了,来不及做出反应,被他打死了。
苏沐橙在一堆向上翻滚的对话框下面说:是宿舍断网了。
黄少天又是用一堆对话框让苏沐橙拿出证据。
苏沐橙果然发了嘉世工作群里发的通知截图,嘉世那一片区的宽带要改线路,断网时间从上午九点半到下午四点半。
“就你那六个半剑影步的控制水平,再练练吧。”叶修又上来了。无情戳破黄少......
周泽楷走时关了电脑,回来再开机、登录QQ,叶秋的话还停在向他约架的那一句,没有新的。他又看了眼选手群,黄少天在刷屏。他是新人不假,看过那么多比赛,对哪个职业选手的风格都不算陌生。尤其是黄少天这种异常鲜明的。
把那些废话的水分滤干后,剩下对叶秋的嘲笑。黄少天说叶秋被他高端的的剑影步技巧吓到了,来不及做出反应,被他打死了。
苏沐橙在一堆向上翻滚的对话框下面说:是宿舍断网了。
黄少天又是用一堆对话框让苏沐橙拿出证据。
苏沐橙果然发了嘉世工作群里发的通知截图,嘉世那一片区的宽带要改线路,断网时间从上午九点半到下午四点半。
“就你那六个半剑影步的控制水平,再练练吧。”叶修又上来了。无情戳破黄少天。
至于他和黄少天怎么打上的,这是一个套娃的故事。叶修问黄少天要和轮回新人的对战录像。黄少天说,想看我和别人打你先跟我打一场。叶修说,不给算了,我自己去打。黄少天又赶紧说,我现在已经是六个半剑影步的完全体,你真的不想打?叶修就跟他打上了,他没看内部通知,残血的时候角色突然动不了了,他才知道断网了。
黄少天立刻转移话题,打着哈哈问叶修:你们网络那么快修好了?
叶修说:没有,我在网吧。
黄少天有点激动:网吧?是不是在你们嘉世附近?这个网吧旁边是不是有家面馆?上次去嘉世比赛,我去吃了,这家的腰花面……
叶修打断他:你在这装什么无意中发现啊,这不是我告诉你的吗?
一进入黄少天的滔滔不绝时间,围观的看客就痛苦地散了。开始黄少天说他打赢了叶秋,本来也没人当真,知道他们关系好,才这么说着玩。叶修没有老前辈的架子,在群里能和比他小几岁的后辈打成一片,有时没个正形,看起来似乎比这些后辈年纪还小似的。但他毕竟是早已建立煊赫声威的荣耀第一人,三四赛季加入联盟的选手们,对他来讲只有新人和不那么新的人的区别,能和他这么一唱一同时又没大没小的,也就黄少天。君不见黄少天的队长还恭敬有加的叫着“叶神”呢。
周泽楷也一直在看着呢,他心思一动,像是火里爆着的栗子,哔剥作响。他揣上手机出门了。
嘉世这一片他不熟,彼此交错的路像一把乱搭的枝杈,有了黄少天提供的“坐标”,对照着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一家门头包浆的面馆,旁边是一家叫宏泰的网吧。网吧很大,上下两层,大厅里矗着一叶之秋和沐雨橙风的大型易拉宝,前台左右还贴了嘉世的海报,后面一人多高的玻璃展示柜也摆着各种荣耀官方和嘉世出的周边。
周泽楷沿着成排电脑隔出的路走进去,网吧几乎坐满了,眼底闪过荣耀里的各种光影效果,他一直没看见叶修,直到走到吸烟区的最后一排。他听到一个人震惊地喊,“哥们儿你这个水平可以当职业选手了吧?”
然后就听到那声轻飘飘地“呵呵”。像羽毛,搔在身上。
叶修带着耳机,正单刷一个副本,网吧里耳机的密封效果不好,他能听到旁边的人说话。他的小号踏入一个狭小的山洞,左右腾挪避开怪的攻击,开了BOSS,一番战斗,BOSS倒下,叶修拾取了战利品,退出了副本。
“哎哎,不打了?”叶修旁边抻着脖子围观的人看得意犹未尽。
“不打了,我就要这个BOSS掉的东西。”叶修摘下耳机。
那人很遗憾地退掉机子走了。
周泽楷在空出的电脑前坐下。
叶修扭头看过去,“咦”了一声,眉毛挑了挑,也不知道知道是惊讶周泽楷怎么来找他,还是惊讶周泽楷怎么知道他在这网吧。然后归于了然。
“吃饭没?”叶修问道。
中午12点多,一个可能吃过饭、也可能还没吃的时间。
周泽楷摇摇头。
“走吧,去吃饭。”叶修拔出账号卡,站起来。
叶修说要吃饭,周泽楷就拿出了手机,找饭店。出了网吧,正午强烈的日晒像往下泼火似的,把他俩逼到网吧外小商店门口的遮阳棚下。棚子底下放了台冰柜,叶修拉开透明的柜门拎了两支老冰棍出来,走进小商店付钱,又出来,递给周泽楷一支。不等周泽楷撕开冰糕袋子,又拿过来,帮他撕开,把冰糕从袋子破口出推出来,再还给他。还跟他说,“要这样拿着,等下冰糕化了就不会弄到手上。”好像带了个小朋友出来春游似的。
但化了的糖水还是滴到了叶修手上。周泽楷今天背了个斜挎包,系在身后,他把包转到前面来,拿出一片湿巾撕开了给叶修。叶修擦完手,他又给叶修看他的手机屏幕。一家他收藏的饭店——当然是不久前才收藏的。在离嘉世最近的商场后面的一条街上,打车十分钟的路程。
叶修推开他的手机,“我知道那里,那里是美食街,今天又是星期天,排队很夸张的,我带你在附近找一家,也好吃,离这不到300米。”让人不难分辨,重点是“不到300米”,而不是“好吃”。怕周泽楷不同意似的,叶修又来了句,“我请你!”
周泽卡看叶修被太阳晒得蔫蔫的,顿时觉得可能除了打晕绑走外,没什么办法能让叶修和他去500米外远的地方。但他还是努力了一下,从小馆子出来,他问叶修看不看电影。
结果叶修反倒给他出主意,“你想看电影,去网吧也可以看啊,想看什么看什么。”
……好吧。周泽楷的本意也不是看电影,而是和叶修一起看电影,就像他想带叶修出去吃饭一样,他想的是等他们吃完饭,可以到处逛逛,等电影开场,看完电影,他再把叶修送回来。像任何年轻人约会都会做的事情一样。可既然和叶修一起,做什么都没了区别。
于是二人又回到宏泰网吧。这会儿网吧底下已经连一台空的机子都没有了,学生放假,都爱三三两两约在网吧打游戏,好像在家连线怎么都不如在网吧互相对着吼有感觉。前台查了下,说只有楼上还有几个包间是空的。一个包间里有两台电脑,就开了一个包间。
叶修说可以到网吧看电影,还真的不是为了拒绝周泽楷随口瞎说,开机后他问周泽楷想看什么电影。他爱玩荣耀,陶轩看他每天除了做固定的训练就是打网游、写一堆攻略,一点娱乐都没有,说他的人生毫无乐趣,花花世界,如此耀眼,人怎么能离开娱乐?其实叶修只是和陶轩玩不到一起去罢了。
周泽楷索性在自己面前的电脑上直接搜索起来。他没有刻意找些缠绵悱恻的爱情电影,看视频网站的高分推荐,随便点开了一个故事片。
包厢里配有小音箱,二人安静地看起了电影。
故事片往往会有些据说是为了艺术,实际是为了做噱头的激情戏份。当男女主角一路从门口啃到床上,音响里传出了一阵暧昧的动静。包厢之间的墙板很薄,周泽楷把声音关小了一点,就显得叶修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格外清晰。
“我知道,那晚你都把手指插进去了,我以为你找我是为了继续。”
【周叶】三三 8
叶修下床,穿好衣服,去卫生间。
他看到杵在一旁的周泽楷,既没有跳起来“哇哦,这里居然有个人”,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
他昨晚真醉得那么厉害吗?不会真连发生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昨晚叶修拉着的他的时候,周泽楷可是清楚地感受到,叶修醉中带着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清醒。
但周泽楷没有试图说什么,也没有因为他们关系的改变,而产生什么不自然的举动。他只是听着卫生间传出来的水声安静地把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拉出来,坐下,等着叶修。
水声停止,叶修从卫生间出来了,他刚洗完脸,水没擦干,带着种湿漉漉的水汽感。
墙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盒抽纸,他抽了两张,擦拭着手背、脸上未干的水痕,他背对周泽楷,边擦边对着周泽楷,很......
叶修下床,穿好衣服,去卫生间。
他看到杵在一旁的周泽楷,既没有跳起来“哇哦,这里居然有个人”,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
他昨晚真醉得那么厉害吗?不会真连发生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昨晚叶修拉着的他的时候,周泽楷可是清楚地感受到,叶修醉中带着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清醒。
但周泽楷没有试图说什么,也没有因为他们关系的改变,而产生什么不自然的举动。他只是听着卫生间传出来的水声安静地把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拉出来,坐下,等着叶修。
水声停止,叶修从卫生间出来了,他刚洗完脸,水没擦干,带着种湿漉漉的水汽感。
墙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盒抽纸,他抽了两张,擦拭着手背、脸上未干的水痕,他背对周泽楷,边擦边对着周泽楷,很有经验地说,“不要用酒店的毛巾啊,谁知道擦过什么。”
用过的纸被团吧团吧扔进了桌角旁的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原来就有几团纸。昨晚用过的。
叶修回过身,问周泽楷几点了。
周泽楷站起来的同时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点亮屏幕横到叶修眼皮底下。
叶修低头瞄了眼,又瞧向周泽楷,“我要搭早上的飞机回杭州,你是来看比赛的吧,你呢?”和那天吃完饭一样,一副各回各家告别就在眼前的架势。
周泽楷和方明华一起,回程的票前天也买好了,是高铁。但他鬼使神差地说,“一样。”
“唔……”叶修思索着什么似的,“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机场,得快点,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周泽楷不知道飞机几点飞,他看叶修不紧不慢的,还以为临近中午才飞。他票还没买呢!
出了房间,搭电梯,周泽楷快走几步去前台把房费结了,还趁着服务员在电脑上调账单的空,大爆手速把叶修说的那班回杭州的机票买了。还好来得及。又因为赶着去机场来不及找个店铺坐下吃早餐,还去酒店旁的便利店里买了两个三明治、两盒豆奶。周泽楷做这两件事前没有知会叶修,只是动作意图很明显,叶修也没说什么。
面对正好一人一份的早餐,他把三明治推回去,只拿过豆奶,插上吸管慢慢啜着,“我不饿,昨天吃得很饱。”无疑显出他并没有当昨晚无事发生。
周泽楷简直像给照着后背打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叶修说的不是他们在便利店外那顿可有可无的宵夜。不过他还没晕头转向到忘记叶秋是跟着嘉世出来的,叶修说一起去机场,不用回酒店和嘉世的人会和吗?
“?”叶修被周泽楷看得莫名其妙。
“战队呢?”
啊?这么言简意赅,叶修想了下才好像明白了周泽楷在问什么,“再去找他们也来不及了啊,我没手机,他们联络不到我就会直接去机场了。”
周泽楷一直觉得叶修身上好像少点什么,现在他知道了,手机。他还想着分开时要叶修的手机号呢。怎么能没手机呢?
“……丢了?”
“哦没有,我不用手机。”叶修答得飞快。
“……”
正说着,出租车在绿化带前面停下,早高峰,只停这一下,就阻了好几辆车,在后面急促地鸣笛。二人赶紧上车,叶修坐后面,说去机场。周泽楷上了副驾。
因为宿醉,叶修上车后一直恹恹的没精神,也没抽烟,叼了根棒棒糖,刚才从酒店接待台上放着的小框子里拿的。
周泽楷则接到了方明华发来的微信,问他去哪了,要不要早上出去逛逛。显然是去敲了周泽楷的门,无人应。
周泽楷回:有事,先走了。
徒留方明华捧着手机一圈问号,这么突然?家里有事吗?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呃……那你的袋子我等下叫服务员开你房间门,帮你拿回去吧。他跟周泽楷在网游里玩了不少时日,已经十分熟稔。
周泽楷又回:谢谢。
到了机场果然嘉世的人已经到了,都穿着休闲服,远远望去像一个旅行团,虽然看上去情绪都不高,经过一晚调整,也不见刚败时的颓丧了。嘉世不愧是一支成员都很年轻的超级豪门。
陶轩在队员的簇拥中见叶修来了,往前迎了几步,“你去哪了?”
“随便走走。”
陶轩想说什么,又没说,他拍拍叶修肩膀,“事已至此,别想了,下赛季把冠军拿回来!”
“不然呢?”叶修笑笑。
看着叶修的脸,那股嫌厌在陶轩心中由暗到明,到手的鸭子飞了不止一只,他一晚上没睡好,越赢越输不起,一直高高在上,怎么能忍受这份欢呼有一天不属于自己?他不过是没忘记自己老板的身份,想着这时候对下最好宽厚些,以鼓励为主——他对其他队员都是这么做的。谁让叶秋轻描淡写给他看了?
“咦,那是谁?”苏沐橙推着一个贴了好几张漂亮贴纸的行李箱走过来。
陶轩其实刚才也注意到叶修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个个子挺高、长得也蛮精神的男孩跟他一起。他俩走过来的时候,那男孩走开了,去了办登机的窗口。
“老任的外甥。”叶修把周泽楷放在一个便于苏沐橙和陶轩理解的关系下。
果然苏沐橙“哦”了一声,“他和我们一个航班吗?”
“嗯。”
陶轩却一脸茫然,这谁?早年在发展战队的过程中认识的阿猫阿狗,他都忘得差不多了。他都忘了,那自然是阿猫阿狗。
叶修执意要他想起来似的,继续说,“咱们刚成立训练室的时候,第一批电脑就是他给配的。”
陶轩无所谓地点头,还是没想起来,爱谁谁,他不知道叶秋较这个劲干什么。
陶轩走开了,他不关心叶修怎么和“老任的外甥”一起过来。苏沐橙挺关心,但叶修没说,她也不问。她看着周泽楷办好手续走过来,对着自己笑了笑。她也做了个笑的表情,礼尚往来。
苏沐橙甫一出道,就靠着“叶秋身边的美女枪炮师”迎来各方关注,过了半个赛季,她的水平经住了玩家对女选手的挑剔,人气扶摇直上,成为嘉世周边销售额的重要来源,在嘉世本地的知名度不比小明星差,周泽楷知道苏沐橙是谁太正常。他这招呼打的,俨然只把对方当叶修的朋友,而不是其他。
排队登机的时候,叶修和苏沐橙站在队伍最后面,周泽楷和他们一起,谁都没有说话。上了飞机,嘉世队员的座位是连号,在机舱中间占了一片,周泽楷独自坐在最后一排。
叶修一上飞机就睡了,苏沐橙也眯了会儿,盖着叶修见她要睡,脱下来给她的外套。
周泽楷和叶修都坐在靠过道这边,周泽楷一抬头,就能看到叶修的脑袋在椅背上蹭出来一点。舷窗外,白色的云团将人托着,觉得非常安稳。
飞机到杭州落地,嘉世有大巴车来接,叶修在出口等排在最后的周泽楷从机舱出来,和他说了声,才走的。
周泽楷本想要叶修联系方式,没有手机,什么都行,有苏沐橙在,一直没说出口。
【周叶】三三 6
霸图的主场体育馆是一个老旧的区体育馆翻新的。周泽楷这一来一回,距离比赛结束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车子沿街行驶,随意向外一瞥,能看到不少霸图粉丝占据了沿街的啤酒屋、饭店,继续庆祝,体育馆外围的人则少了很多,像散场后寂寥的影院。
周泽楷笃定叶修还在这,甚至路上也没想过,万一等他到了,叶修走了,怎么办。但站在散场时他出来的C号门,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叶修。体育馆说大不大,要找个人却不容易。供观众出入的通道都锁上了,他沿着可容两人并行的石板步道往前走,穿过几棵银杏树搭的盖子,眼前是体育馆后面一处摆着简易运动器材的空地。
帷帐一下就拉开了。厚重的天鹅绒帐幔。
靠着花坛摆着两张户外长直背椅,叶修正坐在其中......
霸图的主场体育馆是一个老旧的区体育馆翻新的。周泽楷这一来一回,距离比赛结束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车子沿街行驶,随意向外一瞥,能看到不少霸图粉丝占据了沿街的啤酒屋、饭店,继续庆祝,体育馆外围的人则少了很多,像散场后寂寥的影院。
周泽楷笃定叶修还在这,甚至路上也没想过,万一等他到了,叶修走了,怎么办。但站在散场时他出来的C号门,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叶修。体育馆说大不大,要找个人却不容易。供观众出入的通道都锁上了,他沿着可容两人并行的石板步道往前走,穿过几棵银杏树搭的盖子,眼前是体育馆后面一处摆着简易运动器材的空地。
帷帐一下就拉开了。厚重的天鹅绒帐幔。
靠着花坛摆着两张户外长直背椅,叶修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路灯投下的一束光,将他圈在其中,像话剧的舞台上,黑暗中唯一一抹色彩。
他以双手插袋的姿势坐着,一支烟咬在唇边,结着长长的烟灰。看着他好像在出神,但火光烧到过滤嘴,他还知道摘下来,掀灭在一旁垃圾桶上,再把烟蒂扔进垃圾桶。
叶修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件衣服。
“是你啊,老韩。”叶修先开口道。
韩文清走到叶修面前,手里的衣服递出去,是件奶油色的薄卫衣外套。比赛结束后保洁人员打扫卫生,在客场选手室里捡到这件衣服,正好碰到开完记者招待会又折回来的韩文清,就给韩文清了。
韩文清比赛前见了叶修一面(其实是被嘲讽),叶修当时就穿着这件外套,叶修没手机,韩文清打电话给苏沐橙,让苏沐橙通知叶修来领外套,苏沐橙说叶修不在。韩文清不管了,自己的衣服都能落下,怪谁?结果他去内部停车场的路上,竟看到有个人坐在这,再一看,这不是叶秋吗?就过来了。
叶修接过自己的衣服,搭在腿上,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也没感谢韩文清的意思。见韩文清还了东西仍站在原地,不解道,“还不走?庆功宴不开了?”
“明天。”
“哦。”
过了会儿,韩文清说,“这次,我赢了。”他站着叶修坐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就这么出来了。
面对这种“宣言”,叶修很无语,“怎么,要我恭喜你吗?得了一次便宜就偷着乐吧,还指望在我身上能用第二次吗。”指霸图全队拼了命地掩护季冷送他下场的事。
人人都说韩文清的性格,除了一个“猛”字外,还有稳,输赢都是那副不苟言笑的面孔,毕竟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终于战胜了叶秋,韩文清心情也是相当放松的,不介意跟他嘴炮一下,“不管是不是便宜,赢就是赢。”
“好说”,叶修点着头,很赞同似的,听不出他话里有什么情绪,“这话深得我的真传。老韩我允许你出师了。”
韩文清走了,叶修低头摸出烟盒,又咬出一支烟,还没继续把打火机摸出来,又听到挨近的脚步声。
“又要给我什么东西啊?”
没人回答他。叶修抬起头。瞳仁上映出一张相当俊俏的脸。
周泽楷出现在青岛,叶修并没有多惊讶,荣耀玩家来现场看决赛,不是很正常吗。
他把那颗烟原收回去,穿上外套,拍拍裤子站起来。好像一直在等人来接他,等到了,他可以走了。
“走吧。”他也这么说的。
周泽楷跟着叶修,这条步道是环形的,他们从另一侧绕回体育馆前。正巧遇到霸图的一批粉丝穿着战队周边衣服大声聊天,看他们样子,已经喝完一轮了,又回来拍照留念。还不忘奚落几句叶秋。
叶修稳稳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周泽楷刚才就注意了叶修的脸色,平静、泰然,依旧是他那种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漫不经心的感觉。
穿过体育馆前的空地就是大路,叶修却没往前走,而是带着周泽楷拐进侧面的辅路。一路不说话,两个人中间又隔了一人宽的距离,好像他一出门就把周泽楷忘了。周泽楷也就这么默默地走在叶修身边。叶修不说去哪里,他也没所谓。
走过一段灯光昏暗的小路,彻底把体育馆甩在了身后,小路出来是一个居民区,瘦高的楼都是新盖的,亮灯的窗户少,暗沉沉地插在地上,小区门口一排商铺,只有两家还开门的,一家药店,一家便利店。
叶修这时突然开口,看向周泽楷,问道,“你饿吗?”
周泽楷不饿,但他觉得叶修这么问他,应该是自己饿了,还是点点头,见叶修目光移走了,直接说,“好。”也不用叶修接下来问他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了。
附近只有便利店,叶修说吃点东西,就是去便利店,到门口,周泽楷略略走在前面,说他去买。
叶修“哦”了一声,他不觉得请吃顿便利店有什么需要客气的,还点上餐了,“我要一个三明治就行。”贴着便利店外的落地玻璃有一套塑胶桌椅,中间插着一把太阳伞。叶修在桌子旁坐下。
没几分钟周泽楷就出来了,提了个塑料袋,坐到叶修对面。
他买了两个一样口味的三明治,冒着热气,在塑料袋上结成白雾。他把塑料袋里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还有一罐冰的啤酒。
“我不喝酒。”叶修以为啤酒是给他买的。
“……”
然而这啤酒不是给任何人买的,是结账时消费够了送的,一道放进袋子里。周泽楷给叶修买的是哈密瓜奶,他把瓶子和吸管推到叶修面前,让叶修喝这个。
叶修却拿过啤酒,盯着深绿色的罐子看了一会儿,指尖抹着上面的水珠。他拉开拉环,喝了一口。
“好苦啊,你要尝尝吗?”
周泽楷接过易拉罐,喝了一大口。
他俩把那一罐啤酒分着喝了,当然周泽楷喝了一大半,叶修喝的,只有普通玻璃杯半杯的量。
吃完喝完,叶修站起来,把桌面的垃圾收拾了,扔进店门口的垃圾桶里,而后说,“走吧,去路边打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区新建的,不仅没看到几个路人,也没看到一辆出租车。
拐过一个路口,又走回了来时经过的一条紧窄的内部路,走出去就到大路了。叶修掏出烟盒,咬上一支烟,晃着烟盒问周泽楷抽不抽。
周泽楷点点头,手也伸过来,一个夹烟的姿势。叶修也给他发了一支。两个人挨靠在一起,烟头也挨靠在一起,周泽楷伸手挡着风,叶修擦着打火机,火苗燎过两支烟头。白色的烟气在空中、在黑夜里,随着微风飘散。
因为点烟时垂下目光,叶修发现周泽楷鞋带开了,指指地下说,“小周,你鞋带开了。”他积极地说,“我来帮你系。”
这种热情洋溢的语气,让周泽楷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觉得哪里不对劲的。从便利店外的休闲区走出来后,叶修身上就有种僵硬的凝滞感,他正常地走着路,这股正常中又透着一种刻意和吃力……周泽楷简直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这就喝醉了吗?他难以置信。但他很快就顾不上去想叶修是否喝醉了。
叶修真的蹲下来,去给他系鞋带。
叶修当然一开始就清楚自己喝醉了,那罐啤酒要是全喝下去,他就倒了,现在只是喝醉而已。身体变得轻了,头脑还是清醒的。他走在路上,一直在和醉意带来的让人失控的感觉抗衡。他不知道“抗衡”并不存在。
酒精让他的脸微微发麻,手上的动作也带着失去准头的迟缓。周泽楷也蹲下了。两簇红点在暗夜中呼吸一般,明明灭灭。
周泽楷自己把鞋带系好了。
叶修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也不站起来,就这么歪了歪头,望着周泽楷。
他的目光是有实质的,牵着周泽楷也抬起头来。完成在广袤与荒芜中的相遇。昏暗的光线下,叶修眸光闪动,有种熠熠的神采。
他抬起身子,在周泽楷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分开后,他继续望进周泽楷幽深的眼中,“还要吗?”
无需额外问询,知道彼此都是同类人,瞒不了的,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像一次确认。
叶修被周泽楷拉着站起来,接着被周泽楷吸住了嘴唇,他微微张开嘴,像是一种许可,任周泽楷的温热的舌尖探进来翻搅。
夹烟的手抚上了周泽楷的肩膀,滑到他的后颈。
青岛的初夏,晚上只有十几度,很有些凉意,叶修微凉的手指在周泽楷头发下慢慢地摩挲。
路的尽头,不时有车经过,一次次将巨大的迷蒙的影子扫在粗糙的墙面上。路中间一面是所小学,安静地沉睡着,另一面,一道围墙围住了一个停工的建筑工地。灯火都在远处,高耸的楼影山脉一样,不过是方方正正的,全无造化灵气。黑暗如纱,盖在身上。
与正文无关的试阅(但有主角之一)
题主:
新年了朋友们,又到了倒霉的串亲戚时刻。
先交代一下背景:题主家坐标背区,众所周知,该区是我洲鄙视链底端,现在我马上要参见高贵的首区人民和富贵的腹区人民了,非常焦虑!感觉自己是混进了珍珠里的鱼眼珠,有没有朋友分享一下类似经历,跟本乡巴佬抱头痛哭一下子?
※最高赞:匿名答主(444人赞了该答案)
我不想哭,但还是抱抱题主吧。
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这个话题下插嘴不合时宜,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因为我是角区人。很快会有人骂我“......
题主:
新年了朋友们,又到了倒霉的串亲戚时刻。
先交代一下背景:题主家坐标背区,众所周知,该区是我洲鄙视链底端,现在我马上要参见高贵的首区人民和富贵的腹区人民了,非常焦虑!感觉自己是混进了珍珠里的鱼眼珠,有没有朋友分享一下类似经历,跟本乡巴佬抱头痛哭一下子?
※最高赞:匿名答主(444人赞了该答案)
我不想哭,但还是抱抱题主吧。
你们可能觉得我在这个话题下插嘴不合时宜,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因为我是角区人。很快会有人骂我“角区天人又来凡间秀优越了”,无所谓啦,如果骂我能让大家心里痛快一点,我也算给社会做贡献了。
我想跟题主说:世界大如沧海,风雨反复无常,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曾是一颗混珠的鱼目,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一切都在变好,希望听了我的故事,题主能得到一点小小的安慰。
我祖上也是背区人,所以说不定跟题主还是同乡。我小时候父母工作忙,跟着奶奶长到十岁,为了上学才回的角区。奶奶以前在背区乡下经营一家猎场,前两年去世了,她老人家生前常说:“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
我认为这句话应该写进我们家的家训,亲爱的爸爸,听您妈的话好吗?
我爸和我妈都是背区人,都是平民出身,还都是他俩家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
自从我爸上了大学——用我奶的话说——他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在学校里,这位忘了姓什么男士遇上了忘了姓什么女士,很快发现对方那自命不凡的风采如此熟悉,宛如性转版的自己。
哦,这该死的缘分!反正他俩也都找不着别的对象,于是凑合成了一对。
虽然我父母打心眼里互相看不起,但睡着了做的“上流梦”倒是同一个,从来没有“同床异梦”过,婚姻意外的稳定。在我区,婚姻满十年不破裂的伴侣就可以申请一个后代,于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我出生了。
我们家住的小区,被称为“豪宅门槛”之一。前房主是一对烈性夫妻,因家庭矛盾互殴导致一死一无期,房也成了凶宅。我那逆天改过命的父母悍然无畏,借了一屁股债,低价买下了它。从此,我们家有了“某某街业主”这样光鲜的头衔……以及一个世纪的贷款。
我不知道我奶要是还在世会怎么说,反正我是无话可说。
除了打肿脸充胖子的“豪宅”,他们还托了我三姑夫表舅妈侄子他教父的人情,把我送进了圣挪得学院——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圣挪得”,总统女儿、首富孙子都在这上过学,摩羯洲连续十三任洲长都是我校校友。
我们洲只有天赋者才有资格上大学,天赋者的觉醒率是十万分之一,所以十万人才有一个能摸到大学的门槛,但我校大学升学率高达九成!
进入伟大的圣挪得之前,我父母对我说,我们全家都会是那个“一”,我压力山大,入学后我就放心了,我果然成了那个“一”。
天赋者会在成年时觉醒天赋,但一般十岁左右,就开始出现“天赋悸动”了,首次天赋悸动后,手腕上会出现一个特定的意向图,那是神的恩赐,暗示他们未来的天赋类型。悸动越早的人天赋越强,十五六岁都没动静的,这辈子大概率就是普通人了。
我们班前三分之一的优等生,入学就是带着手腕纹身来的,中等生一般是在一二年纪出现首次悸动,个别发育晚的会拖到三年级,学校会根据每个学生手腕上的意向图组织不同方向的选修课,供大家充分开发潜力。
到了五年级,我已经是全班唯一一个两手空空的异类了。
我们学校竞争激烈,一帮名流子弟们都很用功,每学期末争排名硝烟四起,只有我,雷打不动,稳坐后进生首席。所有选修课都不对我开放,所有课外小组我都参加不起——买不起他们规定的装备。
别人上学,天没黑就得出门,天不亮回不了家。我每天朝九晚四,比食堂倒果汁的校工还闲。
接下来,你们以为我要讲一个校园霸凌的故事吗?不,恰恰相反,我在圣挪得有众星捧月的待遇!
这不是梦话,众所周知,我校是全世界最左的地方,政治正确就是天条——“不那么有优势的孩子必须得到额外照顾”,引自我们校规原话。
翻译成人话就是:关爱智障,人人有责。
在我们学校,辅导后进生可以拿学积分,而且“后进生”的评定标准很难达到,不是每个班都有这种“班宝”。期末学积分大战的时候,我就是那行走的刷分机、全年级的香饽饽,档期满得轻易预约不到,他们能对我不好吗?
我去学校既不用给食堂交伙食费也不用自己带饭,每天都有人给我带吃的;小组作业我什么都不干,纯搭便车,同学还都抢着加我,爽极了。当然,要是他们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刻意放慢语速,我感觉会更好。
从我跨入圣挪得大门那天起,我就被同学们呵护着、照顾着、无视着。别人说的事我听不懂,我呢,不管说什么,大家给的反应都是“嗯嗯、好的、你真棒”。
我有时候怀疑自己就不是个人,是个自动点赞机成了精。
学校里没人跟我聊天,可我也有交流的需求,为了不像个没事就自言自语的神经病,我每天只能对着珍妮长篇大论——珍妮是我家的宠物,我们这里家家养宠物,攀比宠物的品相和血统是重要的社交活动之一。
珍妮是奶奶送给我的,奶奶那个小猎场当然没有宠物繁育资质,珍妮是她自己瞎配出来的,也就是传说中的“后院”货。珍妮血统不详,品相挺垃圾的,年纪也大了,但性格温驯,跟我最亲,不管我说什么傻话,她都会耐心地听……哪怕不会回答。
我很爱她,为了珍妮,我给区长信箱写过二十多封信,希望角区出台《家养宠物保护法》,这事目前还在推进。
对不起跑题了,我可能是憋得太狠了,嘴有点碎。
说回我的母校圣挪得——
为什么说是母校呢?因为过了今年万圣节,我们这一届就毕业了。
最后一学年的成绩会录入档案,年级第一的照片还会作为荣誉校友留在学校的长廊上。于是全班同学把我让给了最有希望拿年级第一的班长。
班长的详细信息打码,我只能说,他是某奢侈品财团的继承人之一,大明星们都得为他家的定制礼服抢破头。我妈是他们家的疯狂粉丝,有三件二手成衣,宝贝得不行。反正我们家要是着火了,她肯定先救衣服。
世界上可能真就有没有弱点的人吧,像我们班长,又有钱又帅、天赋超牛逼、成绩巨好,还是个社交达人。我想嫉妒都找不到切入点,只好心甘情愿地给人家当工具人。
班长通过刷我,拿到了三个附加学积分,压了隔壁班学霸一头,综合分年级第一。出成绩那天,班长请了半个班的人去他家庆祝。作为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要道具,我也去了。
那天我可真是开了眼了,朋友们,班长他家住城堡你们敢信?
管家送的伴手礼我差点没敢收,还见到了好多大明星真人,光签名照我就拿到了十多张!
后来班长也嗨了,说要带我们去看他的宝贝,我们一帮人就在他家大城堡里疯狂绕路。过了好几道安检、凑了一万多步之后,来到了一个展览室。
那有一个巨大的单向玻璃隔出来的展台……面积也就是我们家总面积的两三倍吧,里面陈列着一件即将完成、还没发布的男装礼服。
众所周知,摩羯洲角区是个浮夸的地方,三大时装周都在我们这办。但我是个猎场长大的乡下孩子,对这些东西一直不开窍。
听说定制衣和成衣那种批量产的工厂货不一样,定制衣是独一无二、有灵魂的……我以前只在网上看过照片,一直觉得那都是有钱人的虚荣矫情。
衣服而已,能有多大区别,总共就那么几个部件,尤其男装,看着不都差不多么?
可是见到实物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错了。
我的同学中不缺见过大世面的,但毫不夸张地说,看见那件礼服的时候,大佬们跟我这土包子共享了同一张震惊脸。
我不知道是展台上灯光设计还是怎的,看着那件尚未完成的礼服,我几乎有点窒息。那种美丽,那种视觉冲击,让我觉得它能击穿我的瞳孔、直接烫到我灵魂。
班长说这件作品——对,他用了“作品”这个词——名叫“加百列”,一个充满禁忌感的名字。
它的设计师是班长他们家高级定制线的前总监,衣服没做完,总监人先走了。有传言说,那位设计师为了这件加百列献祭了自己的灵魂,不光自己的,还买一赠二——这件衣服先后克死了两个设计助理。
我听得大气也没敢出,然后班长就笑了,说他是开玩笑的。
淦,老子真信了!
我们班有个姓诺菲勒的同学当场就说要买,多钱都要,卖身卖肾不在话下,班长没同意。班长说这件加百列是他的成年礼服,量身定做的。他们家是做定制服饰起家的,所以一直有个传统,家里子弟成年礼服都得自己参与一部分制作工作,这件加百列他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班长还讲了好多设计理念、选材啊编织啊之类的事,我统统没听进去。
我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那件加百列,心率飙到了两百八。这事回想起来真是荒谬极了,快成年的我,从来没谈过恋爱,从来没跟女孩约过会,第一次神魂颠倒,居然是因为一件衣服。
完蛋,我可别是个变态恋物癖!
我悄悄问一个同学,这衣服要多少钱?
我善良的同学耐心地给我科普:这样的定制礼服不是今天说要,明天就能变出来的。从选材和设计,长达十几二十年,运气好的一次成型,稍微出一点纰漏衣服材料就会变成废料,花多少钱都不一定能出成品。像加百列这样完美的作品,要么需要中彩票的运气,要么需要天文数字。
我不死心,厚着脸皮问“天文”是多少?同学无奈地心算了一会儿,告诉我一个大概数……倒也没有那么天,也就是我们家那一个世纪贷款连本在息总和的三四倍吧。
我听完就冷静了,比冻了一千年的冰还冷。
可是当我抬头,那件纯白的加百列就像个橡皮擦,又将我脑子里世俗的理智都擦干净了。不受控制的,我眼前浮现出自己穿上它的样子,陌生的悸动开始从我心口涌出,往四肢流,我的左手腕竟开始隐隐发烫。
那种感觉我只在一个地方感受过:学校的天赋觉醒模拟器里——校医院里有那么一台,也是政治正确的产物,唯一的用处就是给像我一样的后进生模拟一下天赋悸动的感觉。
我当时脑子里“嗡”一声——
你们看过那些网络爽文,是吧?一无所有的主角在快要成年、快要毫无希望的时候得到奇遇,突然被一件异宝勾起天赋悸动,转眼觉醒成天赋者,成为人上人……我知道这都是作者瞎编的,是意/淫,但我至少偷偷看过几百本类似的小说。
是,我在圣挪得蝉联后进生首席。我不知上进、不知羞耻,不管我父母怎么辱骂我,我都能左耳进右耳出,岿然不动地当着我的纯种废物,仿佛没有一点自尊。
要是我真的没有自尊就好了。
我生活在角区,世界上对平庸者最残酷的地方,不把自己变得麻木一些,还能怎么办呢?我还得活下去啊。
我的父亲是乡下猎场主的儿子,母亲是屠宰场工人的女儿,就因为中奖觉醒了天赋,他们洗掉一身血污和泥泞,成了教授、成了议员、成了住在角区的“人上人”。他们梦想生一个更有天赋的孩子,从此改门换风,甚至有朝一日成为贵族。
可是作为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孩子——我——不行。
低年级的时候,我父母还会自我安慰是孩子发育晚。
到了十四五岁,同龄人的手腕上都有了意向图,他们开始焦虑,开始搜索各种偏方往我身上砸,我喝过公鼠骨髓、泡过“百肝水”,听说情绪刺激有用,他们差一点烧死我……我能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我妈是真的想烧死我。
随着我接近成年,希望越来越渺茫,父母对我也越来越冷漠。他们发现“大号”养废了,于是又攒了十年“貌离神合”的婚姻生活,生了我妹妹。去年妹妹也进了圣挪得,才一年级就经历了第一次天赋悸动,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家里的透明人。
要不是抛弃未成年犯罪,他们大概早把我塞进不可循环垃圾里了。
我还不如珍妮,至少珍妮还能在有客人来的时候充场面。
只有珍妮知道,我曾经疯狂地祈求过神,给我一点天赋觉醒的指引吧,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可大概是因为我一无所有,神她老人家从不回应,还在最后跟我开了个大玩笑——距离我成年礼只有不到一个月,对着一件把我们全家卖了也买不起的贵重礼服,我就像网络小说里的主角一样,离奇地产生了天赋悸动的先兆!
大概是我的脸色太震惊了,班长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回过神来,讪笑着、试图用玩笑的语气对班长说:“太绝了,我刚才心一阵乱跳,跟被勾起了‘天赋悸’似的。”
我的表演一定很拙劣,我们那温柔善良的班长很难过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他也希望那不是错觉,可惜加百列再漂亮,也只是一件人造的衣服,人造物是不可能勾起天赋共鸣的,否则政府早就能批量制造天赋者了不是?
班长还安慰我说,人和人之间只是社会分工不同,我们的世界也不是靠少数天赋者支撑的,是靠各行各业平凡的劳动者云云……说得挺好,是能去竞选洲长的水平,可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失败的掩饰的偏执的垂涎让场面很难看,展台旁边的保安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于是没几分钟我们就被带走了,说是未完成的高定礼服不宜暴露太久。
回去以后,我疯狂地查各种资料,比毕业考试还用功。
班长没骗我,各种研究文献也说,没有能勾起天赋悸动的东西。
可我真的感觉到了,而且从那天开始,只要我闭上眼睛,加百列就会入我的梦。梦里,我反复体验那种四肢麻痹,濒死一样的天赋悸动。那种梦又诱惑又折磨,于是我尽量减少睡眠时间,每天把眼睛瞪得像铜铃,跟昼伏夜出的珍妮大眼瞪小眼。
有一天,家里来客人,珍妮被我父母留在了客厅,丢人现眼的我照例藏在阁楼,假装自己不存在。等客人离开,我饿得躺不住,想下楼找点喝的,结果在楼梯间听见我爸妈聊天。
我听见他们说,成年了就再也不可能觉醒天赋了,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他们商量着成年礼一过,就把我送到职业技术中心学手艺,毕业之前负担我学费就算仁至义尽了,前提是我改姓,我们家住在角区,家里不能有无能者。
对,在我们区,十万中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不叫“普通人”,叫“无能者”。
我爸随母姓,我随父姓……所以我的姓氏其实是奶奶给的。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遭遇野生动物袭击过世,从那以后,世界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就没了,只留给我两样东西:珍妮、和奶奶的姓。
而我将会被赶出家门,同时失去这两者……失去我也有存在价值的最后证明。
那一刻,我心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加百列。
我想,我必须要再见加百列。
回想起来,我当时真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好像只要能再看一眼加百列,我就能像都市传说一样逆天改命。
我决定去找班长——那时关乎我一生的大事,管他怎么看我呢,反正在他眼里,我本来也就是个可笑的傻子。再说我又不是跟他要那件礼服,我只想有没有可能……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同学的份上,他能让我触摸一下加百列,哪怕一分钟。
可是很快,我发现我咬牙跺脚完全没用,我压根联系不到班长,我联系不到任何人。
期末考试之后,所有人不再需要去学校,学生们只需要回家休养,准备迎接自己的天赋觉醒,然后在万圣节回学校参加成人礼就好了。我才发现,同学给我的联系方式都是校园网的账号,我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私人联系方式。
我在区立图书馆里查到了班长他家城堡的地址,拿出我所剩无几的零用钱买了最体面的衣服,厚着脸皮登门。结果在城堡外十五公里处就被拦下来,在保安戒备的眼神下,我只得到了一个“主人去度假了,请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会转告”的回复。
可是班长没联系我。
和许多人一样,我也是万圣节生日,离我成年生日还有一个星期时,我知道我最后能见加百列的机会,就是在班长把它穿出来的成年礼上。
但班长不参加学校统一的成年礼,他的成年礼将会在角区最高的天空花园上,需要三封推荐信……我跑到学校,求了我所有能求的人,终于赶在截止日期前拿到了三封推荐信,卡在最后一秒填好了登记申请,然后卡在最后一部——天空花园要求我填写礼服编码。
给广大网友科普一个用不着的冷知识:每件高定礼服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编码,像人的身份证件一样。
天空花园不接待穿成衣的人。
不管什么样式、不管合不合适,我都需要一套高定礼服,让我穿女装都行!我壮着胆子求父母,我妈只给了我冷冷的一句“你正常点”,我爸照常像没听见一样,把我的话当成了空气。
我试图向同学求助,给每个人发私信,没有一个人回复。
毕业了嘛,刷分机没用了。
最后,我甚至铤而走险地上了暗网,联系了一个据说能搞到便宜高定的黄牛。我掏空了从小到大的积蓄,不够,于是又悄悄登录了我爸的支付软件,把他的私房钱刷了个底朝天……结果衣服没拿到,对方人跑了。
那是个骗子。
我爸很快发现我干了什么,差点直接打死我。在他用我的头砸碎地砖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阁楼的棺材里,再一看手表上的日期,发现已经是万圣节当天了。
我昏迷了三天,没人给我包扎伤口,没人管我,在城市另一端,班长已经穿着加百列在他的成年礼上亮相了吧。
我呆呆地看着屋顶,意识到在昏迷的三天里,我没有梦见加百列。
失血让我觉得很冷,于是我脑子也冷静了,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其实加百列和天赋悸都是我的错觉。
我只是不甘心吧,所以想象会有那么一件能改变命运的宝物,并且将这种疯狂的想象强行投射在一件礼服上,发了一场神经。
疯完了,喧嚣也过去了,我心如止水,知道自己注定是个无能者了。
第二天,妹妹跑上来打开了阁楼,连名带姓地喊我,通知我禁闭结束,爸妈让我下楼见客。
客人是律师,我成年了,我爸请律师让我签“自愿放弃姓氏书”。
我还是很冷,捏着承诺书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傻子似的问出一句:“珍妮呢?”
珍妮知道我就要被赶出去了吗?不来和我告别吗?
我问了三遍,没人理我,好像我说的不是人话。
连律师都看不下去了,安慰我说珍妮大概是胆子小,见到外人躲起来了,过一会儿自己就出来了。
天气很好,今年的万圣节正好是满月,澄澈的月光冰泉一样滋润着大地,将慈悲分给众生,我不在众生里。
见我乖乖签了字,我父母也难得宽容,允许我这个“外人”在家里住到“无能者”们上的技校开学,律师很遗憾地摸了摸我的头。
律师走了,我依然没找到珍妮。
珍妮消失了一天一宿,我在想,她会不会是不忍心看到我才躲起来的。
十一月第一天,也是我作为无能者的第一天。
早间新闻还没来得及更新,就有人按响了我家的门铃,警察来了,告诉我爸骗子落网了,他的钱追回来了。
爸爸高兴地说:他就感觉家里晦气没了。
妈妈一边喊珍妮,一边热情地请警官进门喝点东西。就在大家在门口客气礼让的时候,一个老先生对着门牌号来到了我家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很大的盒子。
“是XX街XX号的XX家吗?”老先生自我介绍,说他是隔壁街区定制服装店的裁缝,他把盒子递给我爸,我爸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打开,脸色骤变。
我妈也尖叫一声,捂住了妹妹的眼睛。
裁缝先生为难地说:“应该是昨天之前死在我们后门的,该死的学徒偷懒没打扫后院,我们一直拖到今早才发现。哦,对,它还留了张字条,说要把自己的皮留给您家的少爷做万圣节定制礼服,呃……可万圣节已经过了。而且你们知道,这是一只雌性,它的皮只能做女装,看样子还得是稍微……稍微年长稳重一点的女士才合适。我想问,你们确定要吗?它好像还是服毒死的,这个皮真的不太好处理……”
盒子里是珍妮的尸体,微笑的、蜷缩的……面色铁青的珍妮。
来当报喜鸟的警官发现事情不对,已经尴尬地悄悄溜走了,爸爸脸色难看地送走了裁缝。
我听见妈妈说:“这下我们连家养血宠都没有了!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十一月第一天,我成年了,失去了奶奶留给我唯二的东西,姓氏和珍妮。
可我依然活着,并且在新年即将开始之际,收拾行李来到了位于首区的新学校。这里都是普通人,我不再是“无能者”了。
我的专业是畜牧养殖,也许等毕业后,我会回到背区,像奶奶一样开一家小猎场,培育一只新的宠物,还给她起名叫“珍妮”。
我将活得坦坦荡荡,我不怕被血宠泄露什么秘密,也不会给未来的珍妮做声带手术,她可以一直陪伴我、跟我聊天,直到老死。
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烟火之下人间之间 元旦24h】联文活动 终宣
[图片]
文案:
“我们去看烟火好吗?”
从傍晚,风萧萧中,花月银塘走过,
往夜色,自深深处,如星泅渡长河。
我们去长夜尽头点燃烟花的第一根引索,
去看宇宙星辰、万籁人间仅一线之隔,
在恢弘色彩划破长空前的最后一刻,
亲爱的,如果你有话对我说——
“我们去看烟火好吗?”
那就去看烟火之下如何再生烟火,人间之间如何再现人间。
你的耳语窃窃是人间最复杂的谜题,倘若,
我会告诉你,你我与唯一的正解之间,
只相隔一场烟火的美丽。
总策划: LOFTER @清夏君
辅助策划指导: LOFTER ...
文案:
“我们去看烟火好吗?”
从傍晚,风萧萧中,花月银塘走过,
往夜色,自深深处,如星泅渡长河。
我们去长夜尽头点燃烟花的第一根引索,
去看宇宙星辰、万籁人间仅一线之隔,
在恢弘色彩划破长空前的最后一刻,
亲爱的,如果你有话对我说——
“我们去看烟火好吗?”
那就去看烟火之下如何再生烟火,人间之间如何再现人间。
你的耳语窃窃是人间最复杂的谜题,倘若,
我会告诉你,你我与唯一的正解之间,
只相隔一场烟火的美丽。
总策划: LOFTER @清夏君
辅助策划指导: LOFTER @七茗
画手: LOFTER @灵.
文案策划: LOFTER@不是47
写字手: LOFTER @斯李岚
主办方: LOFTER @清夏君
鸣谢!!
参与人员名单
00:00 LOFTER @清夏君
01:00 LOFTER @不是47
02:00 LOFTER @夏山
03:00 LOFTER @兀
04:00 LOFTER@秦晕
05:00 LOFTER @灵.
06:00 LOFTER @柠檬味的牙膏嘿嘿
07:00 LOFTER@七茗
08:00 LOFTER @颜倾
09:00 LOFTER @KKFOG
10:00 LOFTER@晴空梧桐
11:00 LOFTER @源柳长溪
12:00 LOFTER @孟仲_spring
13:00 LOFTER @柚子
14:00 LOFTER @Antoinette
15:00 LOFTER @期年.
16:00 LOFTER @wychjk
17:00 LOFTER @盛夏以北
18:00 LOFTER @苏锦弦儿吖
19:00 LOFTER @w_嵬
20:00 LOFTER @玉麒麟法师
21:00 LOFTER @Utopia211
22:00 LOFTE R@缅北嘎腰小王子
23:00LOFTER @缘与冰
随机掉落:
LOFTER @祁什么山
LOFTER @TReeeshere
LOFTER @汀砚.
LOFTER @甜桃罐子
【卡配罗】第一步
KC向 abo甜饼。
除了个别不太会写的设定 大家的点梗我应该都会写(吧
克里斯蒂亚诺坐在更衣室里,脸颊埋进汗湿的球衣领口,胸膛上下起伏,一旁的卡西利亚斯火急火燎地伸手将他脖颈上摇摇欲坠的隔离贴撕下来,细小的针头刺进他的腺体。
“快点...队长...”葡萄牙人攥紧手中的球衣布料,“不能让别人看见。”
冰凉的抑制剂抚平了他体内的燥热。
西班牙人垂着眼睛,替他擦干脖颈上的汗水,贴好新的隔离贴。
“克里斯,”他顿了顿,“Alpha,你非常需要。”
“什么?嘘...”克里斯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小声,“别开玩笑了。”
“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
KC向 abo甜饼。
除了个别不太会写的设定 大家的点梗我应该都会写(吧
克里斯蒂亚诺坐在更衣室里,脸颊埋进汗湿的球衣领口,胸膛上下起伏,一旁的卡西利亚斯火急火燎地伸手将他脖颈上摇摇欲坠的隔离贴撕下来,细小的针头刺进他的腺体。
“快点...队长...”葡萄牙人攥紧手中的球衣布料,“不能让别人看见。”
冰凉的抑制剂抚平了他体内的燥热。
西班牙人垂着眼睛,替他擦干脖颈上的汗水,贴好新的隔离贴。
“克里斯,”他顿了顿,“Alpha,你非常需要。”
“什么?嘘...”克里斯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小声,“别开玩笑了。”
“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帮你,”西班牙门将顿了顿,“你这样很危险,你应该找一个稳定的伴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成Alpha,哪个Alpha易感期会像你刚刚那样的?你装得不像。”
克里斯摇头:“你不知道。”
西班牙人叹气,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我们回去训练。”
卡西利亚斯是球队里已知的唯一Omega——皇家马德里盛产Alpha,Beta也不少,所以在克里斯蒂亚诺的秘密被他发现之前,他都坚信这点。
那是很久以前了,比赛结束后本该挂在卡卡脖子上吵闹的葡萄牙人罕见地最后一个上了大巴车,并且避开了所有Alpha,选择和他坐在了一起。
那人上了车之后就很不对劲,腺体上的隔离贴严严实实,让他闻起来没有什么味道,但不难看出他仍然不太舒服,克里斯这场比赛进了两个球,非但没有兴奋过头,居然还始终一言不发地缩在座位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窗户。
“克里斯?”
伴随着身边那人越来越不对劲,一种特殊的香味弥散开来,克里斯蒂亚诺没看他,但整只耳朵都很红,出于Omega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西班牙人拍了拍他的肩:“你...易感期到了吗?”
葡萄牙人隐隐露出他潮红的脸颊,嘴唇颤抖着被他咬紧,眼角晶亮:“卡西...”
“你为什么要坐这里?”卡西利亚斯顿了顿,“你该去和他们借抑制剂。”
“不可以的...队长,”葡萄牙人垂着眼睛,声音艰难、缓慢,“我用不了Alpha的抑制剂。”
卡西利亚斯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变得空白。
他伸手去翻自己的背包,暗下来的天色让那管抑制剂没那么显眼,西班牙人指了指那上面属于Omega的标记,用眼睛无声地询问他。
他看到克里斯咬着嘴唇,颤抖着点了头。
耳畔霎时警铃大作——Omega之间特有的保护欲让他很快挡住了葡萄牙人,昏暗的车内他将抑制剂推入克里斯的腺体。
那人很快被安抚下来。
他还记得当时的克里斯,卷卷的黑色发丝被汗水浸透,嘴唇咬破了皮。
“不要说出去,”他的声音很哑,“求你了。”
于是他就替他保守秘密,一直到现在,除了他和克里斯自己,大概所有人都仍然认为葡萄牙人是个Alpha。
也许是因为他伪装的时间太久而无意识地松懈了些——他没计算好自己发情期的时间。克里斯在训练时发生了事故,要不是卡西利亚斯拯救及时,恐怕现在全队都该知道,那个一天到晚在更衣室耍疯的小豹子是个Omega了。
“你原来那个Alpha呢?”两个人收拾好往门外走,准备回去训练,西班牙门将还是没忍住问他。
“他从来都不是我的Alpha...”克里斯蒂亚诺小声,“在曼联时门德斯雇了他,偶尔他会在我的发情期临时标记我,但他总想着睡我...我从去年开始有喜欢的Alpha之后,就解雇他了。”
“哦,这么说,”卡西利亚斯眯起眼,“你不光毫无经验,还情况危急。但这种事还需要雇Alpha么?随便找个队友...”
意识到这话可能会带坏年轻人,卡西利亚斯顿了下,没再说下去。
“不。”克里斯使劲摇头。
卡西揉了把他的头发。
在今天之前,他们两个像这样的对话大概出现过无数次,但都足够隐蔽,今天也不例外——至少克里斯是这么觉得的。
他和卡西并肩回到训练场,正准备回去继续和卡卡训练,却发现巴西人的影子在训练场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心跳慢了一拍。
大概五分钟后他看到卡卡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还没有开过的矿泉水,他怔在原地,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卡卡...”
“克里斯,”巴西人像往常那样对他笑,“你感觉好些了吗?真的是中暑?”
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看了他一眼:“你刚刚干嘛去了?”
“去拿水喝了,”卡卡的目光也稳定地落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却似乎比上次长了些,“我们继续训练?”
葡萄牙人的脑子里只剩两个字:完蛋。
他不是傻子,当然能猜到卡卡说的话并不一定百分百属实,回到家之后他在脑子里疯狂回忆自己在和卡西利亚斯聊天的时候有没有注意一下身后或是某个角落会不会有人——答案是没有,因为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他完全没有那个意识。
他给卡西发消息轰炸的时候是崩溃的,惨兮兮地在沙发上来回打滚。
西班牙门将过了很久才回:【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就算他听到了,他也会保守秘密的。】
克里斯浑身上下都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咬着嘴唇,敲下一行字:【可是我喜欢的Alpha就是他...他会怎么想我?】
【那更好了,卡卡不会想也跟Alpha谈恋爱的,他肯定喜欢Omega。】
他好像一点都不为克里斯蒂亚诺喜欢卡卡这件事感到惊讶——
话又说到卡卡。
巴西人在训练场上目睹克里斯的“中暑”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显然他的担心要大过怀疑,在卡西利亚斯托着克里斯飞速离开后,他选择跟了上去。
很不幸,或许也很幸运,他在休息室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卡卡记得自己当时浑身的血液几乎逆流而上——脑子里迅速闪现出他和克里斯的一切,他们牵过无数次手,兴奋时他会跳到他身上或者来个腻人的拥抱,葡萄牙男孩的发丝蹭过他的脖颈,也玩笑般掐过他的腰,碰撞在一起的膝盖,甚至是蹭过耳畔的燥热的唇瓣...
如果是两个Alpha,那么一切都还可以勉强理解为激情下队友之间的玩笑,可现在他成了Omega——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卡卡在震惊过后呼出一口气。
他要怎么让克里斯亲口告诉他。
明天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