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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昭君第二次看见这块手表。

 

它不该出现在西施手腕上——不过她没有别的意思，无论如何以她过硬的专业素养来说这块手表小巧精致，就连随便看一眼就知道嵌在表面璀璨金石肯定价格不菲，更别提这贴合的表身和漂亮的色泽——所以结论是这的确不像是一向勤俭节约的西施购买来的。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收拾桌面，王昭君从沙发上半支起身子悄声问：“今天要直播吗？”

 

西施是这个小屋子的最后一个租客，她是貂蝉在母校义演的时候认识的学妹，打听到女孩儿正在因为欠债的问题烦恼不已，貂蝉很热情的把她叫来了房子里，并且以低廉的价格租给她卧室。她安安静静，王昭君觉得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便同意了，最后一位租客杨玉环也因为工作原因长期不在所以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当初听说西施欠债，王昭君还以为是女孩初入校园被骗了贷款之类，后来细一打听才知道她是个孤儿，高中的时候家里唯一的长辈去世了，全家的欠债落到她头上才会落得这样贫困。好在西施脑袋聪明，等她读完研出来也是份好工作，累积几年还是能有还债的能力。她平日里各种兼职也做，不过还属做主播来钱最快，就因为她技术好声音甜，很快就收获了一众粉丝，连带着时不时吧她们其余三人都吸引去玩一玩。

 

当王昭君的视线随着她手腕上这块多出来的手表移动了几秒，西施这才慢吞吞回答：“不啦，还有几天考试，我要去图书馆了……是我吵到你了吗，昭君姐？”

 

她眼神飘忽，最后从果篮里挑了盒草莓装进书包里。王昭君看看时间，也许西施今天一下午都会泡在图书馆里。

 

“没有，我醒了，等会就去上班。”王昭君打了个哈欠，从被褥里坐起来瘫软在西施背上，“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回来给姐姐带点你们学校那家蛋糕店的果仁吧，我嘴馋死了。”

 

西施眨眨眼笑起来，“知道啦。”

 

这时候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的响了一声，王昭君扫了一眼，是一条短信，又看见西施分出手划开锁屏看了一眼。大概是被那个手表的光闪了一眼，王昭君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是和你那个小男朋友一起？”

 

“是呀，他在楼下等我。”西施回应到，又顺走桌面上一袋饼干。

 

看她如此轻车熟路，王昭君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个她们还没有怎么见过面的这个总被西施挂在口边，叫做“曜”的家伙。

 

“他太吵了，人又害羞，不好意思上来。”曾经这个小男友把西施送到楼下的时候三女就很是好奇了，可惜交往了数月之久，她们居然只见过曜的几张照片，西施本人又不秀又不高调的，这位男友很是没有存在感。

 

王昭君摸摸西施的头，等她出门之后才慢悠悠起身去洗漱。昨晚工作让她通宵到四五点，睡了这一上午才弥补回来精神，一想到还有更多的麻烦留给她，她又忍不住烦。面对着镜子里一脸倦容的自己，她突然又想起来那块手表。

 

没办法，实在是太吸引注意力了，作为一名设计师，她第一眼就爱上了这款手表的样式，精致漂亮的东西的确也是西施会喜欢的类型，还有表身上晶亮亮的砖石，就像——

 

“像星星……”

 

“啊？”

 

推门而入的貂蝉听见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疑惑的歪了歪头。

 

“没什么。”王昭君看了看夹杂着一身毛雪回来的貂蝉：“外面下雪了吗？”

 

貂蝉双手冻得通红，边给自己吹气边把空调打开，随即又八卦十足的溜达到王昭君身边去：“诶，我刚刚上来在楼道口看见那小子了诶！”

 

王昭君想了想：“曜？”

 

“对，没错，西施妹妹连我招呼她的声音都听不见，一下子就凑过去抱着了，嘿嘿嘿，年轻真好！”貂蝉面带欢喜，“我看那小子也挺可爱，不像有什么坏毛病，手里还提着奶茶。哦对了，头上那疤还挺明显诶，不过看着规规矩矩的。”

 

眼看着她要呈八爪鱼姿势凑过来取暖，王昭君提防的按住了她的脸：“乖~别乱摸。”

 

貂蝉可惜的吹了声口哨，“昭君别这么冰凉凉嘛，我可是在外面辛苦工作，回来就不能尝香的吗？”

 

自从退去了舞蹈工作室的职位之后貂蝉开了家首饰店，趁着最近人流量大的机会赚了不少，身为老板娘的貂蝉自然是要天天往外面跑断了腿。

 

王昭局突然道：“要不什么时候我去你店里逛逛？”

 

貂蝉一精神，很是意外：“可我那店里进的都是小女孩儿喜欢的便宜东西，你居然能入眼？”

 

“我照顾你生意不好？”王昭君摸了摸下巴，“但确实也想去看看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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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遇见曜也实属意外，王昭君也没想到能这么有缘，从公司出门左拐的医院竟然能看到出现在西施锁屏里的男孩儿。

 

其实第一眼王昭君没能认出来，只是在眼前突然略过闪闪的光亮，她被晃了下眼睛，然后视线追逐到一块表上，复一看这表，王昭君立刻认出来这是西施手上那同一款的，甚至更明显看得出来偏大的男士款，于是她认真看了看这个裹在大棉袄下的男孩。

 

嚯，小辫子，十字疤，加上这块独特的手表，王昭君开口道：“你就是曜？”

 

拿着一袋子药品的男孩擦肩而过后闻言愣了一下，很懵的转回来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您是……？”

 

“我是西施的室友。”王昭君有点乐，“你是给西施买药？要怎么送过去呢？”

 

西施这几日哮喘的毛病犯了，整夜没能睡好觉，前些时候才从医院回了家，她向姐姐们哭诉道医院价格多昂贵。至少这只是季节性的犯病，折磨不了太多时间，索性就整日待在了屋子里。

 

这点事情身为男友当然是知情，每次打来关怀的电话都足足关怀了几小时，貂蝉电视剧都看了三集了，还能听见他在电话那头呱呱不停，这下她们才是真正意识到西施口中的“他很吵”不只是表面说说而已。

 

只是现下男孩瞪大了眼睛表现得很是结巴：“我……我想，就只是，只是先过去看看她！”

 

冷风里王昭君瞧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还有眼镜片后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毫不意外的有些被打动到，继而不由自主起了坏心思：“你怎么进去找她呢，还要让她下楼，多麻烦。”

 

这下面前的男孩更加语无伦次了，他脸上红得厉害，半晌才点头。

 

当王昭君开门领进这个男孩，杨玉环正在陪貂蝉下腰，两个女人对这位熟悉又陌生的男士投来了目光，把原本就紧张不已的曜吓得直接鞠了个躬。西施是没料到曜真的敢上门来看她，好笑的看着曜朝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和我同居的都是美女，你不也是死活不肯上来嘛。”想到当初曜在楼下依依不舍又紧张兮兮的模样，西施乐不可支。

 

被行以注目礼的少年挠着脑袋挪到西施身边，戴着眼镜文绉绉的样子让貂蝉心情大好，她兴高采烈地和杨玉环讨论起曜的属性来，王昭君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停在了曜和西施的手上。

 

果然是一对呢。

 

好在曜并不是个内向的性子，和西施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出来就不再紧张过头，杨玉环留他下来一起吃饭，然后再把西施送去医院打点滴，曜自发的随着杨玉环去厨房捣鼓食材。看他之前有点憨傻的模样，杨玉环倒没有料到小伙子还有一手好厨艺，就连剥鱼都做得细致，更是多了好感。

 

曜这一来像是女婿见家长们，对待三位姐姐殷勤得很，事后貂蝉都止不住夸小孩子乖巧又懂事，那语气仿佛在说要是第二天曜和西施第二天跑去领结婚证都丝毫不反对，崇尚爱情的她当场化身老母亲告诉小情侣要珍惜现下时光努力劳动，把西施弄得脸颊通红。

 

问起曜的学习的时候他磕巴了一会儿。两个人现在不在同一所大学，但是也都是在国内排名顶流，他是学自然地理的，副业还会唱歌，又说可能目标会去加油考虑进气象局工作。他被貂蝉灌了些酒，撸着袖子给西施夹菜，那支手表就在王昭君的视线里来来回回了好几次。

 

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这个表呢？王昭君这时候对自己产生了疑惑，但难得的是她无法给出答案，朦胧之中她感觉自己对这个表的款式觉得似曾相识，毕竟这个东西太特殊了，自从上次在貂蝉店里逛了一圈，她认为这不是现在普通市场流行的东西。

 

解决了晚饭，曜便去楼下叫车去了，西施从房间里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和他会面，在玄关时王君没有忍住自己的疑惑，忍不住问道：“你们这对手表，是定制的吗？”

 

西施没想到王昭君会问出这个问题，很是奇怪：“我也不知道啦，之前生日曜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他花了三个月打工的钱买的，我还怪他乱花钱！”她红扑扑着脸蛋，“……好看吗？”

 

“挺好看的。”王昭君回答道。

 

目送着西施出门的背影王昭君陷入了略微的疑惑，但她对自己这份莫名其妙的疑惑感到了不解，她开始忧虑起是不是最近工作的紧张让她产生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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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西施邀进队伍的时候王昭君看到一个陌生的ID，叫做“变成星星”。

 

王昭君偶尔无聊会看看西施的直播送点礼物，此人似乎并不在榜上，也不是平日里西施开黑的，看来是认识的熟人被西施拉入坑。

 

“你们的冰姐姐来了~”西施在语音频道里笑道。

 

因为王昭君平日和西施双排极爱挑选冰系法师，再加上其声音听起来足够高贵冷艳，常常被西施直播间里的粉丝称呼“冰女王”。王昭君掏出另一只手机点开西施的直播，果不其然弹幕里又是一堆嗷叫着冰女王的小粉丝。

 

[冰女王大大声音太御了！！！！纱太什么时候让冰姐姐露面呀！！]

 

[冰女王我爱你！！]

 

[纱太的开黑全是美女555555声音都好好听，纱太本人也好可爱5555555]

 

[今天是哪位幸运小粉丝这么幸运和两个女神玩，慕死了]

 

[纱太鸽了半个月了！这次可不可以播久一点？没有纱太的声音我都失眠了。]

 

“要我播久一点吗？”西施看见了更多的粉丝开始这样要求，低头看了看手表，“看看情况吧，应该不会耽搁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按下匹配的按钮。

 

这时候队伍里突然跳出来一句消息。

 

|变成星星：不行

 

“？”王昭君疑惑地再次看了眼这个ID，确认是自己队伍这位新客打出来。果不其然弹幕里飘过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然后这人反倒更加着急的发了几条消息。

 

|变成星星：都快十一点了

 

|变成星星：不是说好打电话吗

 

|变成星星：我怎么办

 

他打字快，匹配得更快，嗡的一声震动，王昭君没能看清这几句话。那头西施也很是意外，嘟囔了一会儿在语音频道里问：“你说什么？”但是确认界面里组队也听不见，于是她又很快被弹幕粉丝吸引开了注意力。

 

这局王昭局拿了个射手，西施选的刺客，这个新人挑了个辅助，当确认之后之后跳到加载页，王昭君对着这个青铜辅助陷入了一丝丝的沉默。刺客就连弹幕也是一片疑惑，西施这才解释道：“他只是玩一局试试，真的不坑的！”

 

这一局是顺风，捶人很轻松，毫无悬念的就得到了victory，只是这个辅助最后绕着刺客转圈圈之外没什么特别的……王昭君火速点开这个“变成星星”界面看了看，游戏生涯三天，就连头像还是尤其简单的一颗简笔画星星。

 

不只是王昭君，就连直播间好一堆人也都在疑惑这个星星到底是谁，聪慧如王昭君，她突然想起那两块手表，那闪亮亮的小钻石，呵。

 

这件事本来倒无所谓，直到一个星期后王昭君再次见到这个ID，它依然变成了“变成幻纱的星星”，并且摇身一变打上了王者，安静的躺在了她的好友列表里，和西施的大号“幻纱”并排在一起格外显眼。

 

王昭君疑惑地打开和西施的聊天框：“你带他游戏了？”

 

“没有哇，之前直播间有人说他菜鸡，他气死了，自己去玩的，没想到挺厉害的哈哈哈，不愁野王了。”西施如此答复。

 

她甚至都不在家里直播了。据说曜在学校外面租了自己的单间，时不时西施就要过去玩几天。貂蝉为此抹着泪却洋溢着笑容如同慈母般发表了“女大不中用”的感叹。

 

“可是西施有和他谈过债务问题么？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讨论一下。”杨玉环某一天突然这样发表了疑问，“你别整天一张催着他们结婚的脸啊。”

 

她抗议的对象是貂蝉，由于貂蝉各种各样的潜移默化，西施跟着曜的时间可是愈发增加，对于还是大学生的两人而言杨玉环更显得担心。比起“真爱至上”的貂蝉来说，她更和王昭君站在同一条观望的战线上。

 

“本姑娘看人的眼光怎么会错呢？”貂蝉抱着手臂循循善诱，“我看小伙子除了话多人不错的，又乖又识事还疼人，这年头少见呀。”

 

杨玉环便懒得同她费嘴舌了。

 

日后王昭君再打开西施的微博的时候，发现弹幕里全是整齐划一的“漂亮太太跟星星跑了”，那是西施直接坦白了说这个经常双排的星星是男友，直接让一众粉丝哀嚎不已。

 

看着两个人挂着的情侣ID，王昭君有段时间并不想接受西施发来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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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的时候曜住进了医院，原因是和人打架，直接在肩膀上戳了个刀眼子。那几日西施在忙着教授布置下来的课业，实在是没有太多机会去医院照看曜，她委托离医院近的王昭君给曜送自己做的营养餐点，然后一结束课程就要马不停蹄地跑过来陪同。

 

那把刀子划伤了左手肩袖肌腱，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打着石膏，西施很是懊悔，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债主找到了她手机号直接发去了恐吓短信，还要扬言追加高额，当时她手机放在曜那里，直接就被曜看见了，他二话不说就单枪匹马赴会，打人打得狠，自己也挨了不少揍。

 

“他知道你的事情了？”王昭君摸摸女孩儿的头。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我以为只要每个月还那么多钱他们就不会来找我的。”西施捂着双眼泪流不止，“结果害他受伤了……我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的哭泣，王昭君又担忧这样会让她自己身体垮下来，急忙为她安顿好了地方让忙碌了一整天的姑娘停下来休息。

 

护士替曜换好伤口的时候西施已经睡着了，王昭君替她盖上了毯子，抬眼就看见曜递过来担心的目光。他眼睛很是润亮，又是如此漂亮的金色，不禁让人想起小狗的眼神。王昭君打赌西施绝对受不了曜这么看着她，所以才会这么轻松就沦陷。

 

与此同时，王昭君就更加意外，既然曜都已经到了住院做手术的地步了，依然没有看见他的家里人出现过一次，她问起曜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只是回应说家里关系不怎么亲切，不过至少全部的费用都已经缴清了。

 

“她会很自责，没能提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王昭君揽着西施的肩小声道。

 

“没关系。”曜毫不在意，“从此以后我知道啦，我会把那些人赶走，他们不会再来骚扰她的生活，欠下的东西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王昭君便知道不必再多言什么，原来他知道得也很通透。

 

杨玉环总是很担忧西施的生活，她特别喜欢乖巧懂事的姑娘，而且西施脑子也灵光，一听说她是孤儿的身份几乎是真的动了心思想要去帮她还债。但是西施这女孩儿坚强又自立，什么事情也都敢尝试，如今就连这负债都能够自己逐步的解决了，却又遇见一个钟情的男人。杨玉环也只是不放心，连带着三个女人对她都是母爱泛滥，但是西施告诉她们，她自己能解决，实在不行她会找办法的。

 

王昭君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曜，他手术后的麻醉还没完全康复，只能半躺在病床上，一旁的床柜上放着还沾血的外套，王昭君想也许西施终于可以轻松下来了。

 

等小姑娘睡得迷糊醒过来，又哭花了一张脸不敢去看曜，她一边骂着男友是个不省心又多管闲事笨蛋，一边又用手揪着自己的手背，想让眼泪停下来。

 

像是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曜还是笑着一张脸，他弯着眼睛叫：“西施，施施，你别哭啦，是我错了，我就不应该自己就去，我就是没脑子笨蛋好不好，你别哭啦。”

 

他把语气柔和下来，王昭君拍拍西施的后背，让她站起来。

 

“夷光！”曜最后这么叫到，他招呼着西施，“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西施总要谈起曜来，最后的话题大多结束在他的眼睛上，她形容那双眼睛温润耀眼，是独一无二的珍宝，如今闪耀在漫长黑夜，是指引方向的……星星。

 

貂蝉看人的眼光确实是不错的。

 

她推门离开的时候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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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貂蝉没回来，杨玉环也被无良上司留在公司里加夜班，虽然她有可观的加班费，但是还是向王昭君苦水了一番公司的黑心，王昭君下了班才发现整个屋子空无一人，干干净净的

就和前一天打扫后并无区别。

 

正当她打开手机准备来一餐KFC的时候西施的微信电话打了过来，想到今天这么好个节日小姑娘竟然打电话过来问候，让王昭君心里一阵温暖。视频一通，小姑娘在镜头面前高兴地晃了晃手。

 

“昭君姐姐！”她带着耳机在一众花花绿绿的背景里走过，“我和曜一起买东西回来，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

 

王昭君在混乱的画面里辨认出来西施也许是在附近的超市，连忙道：“你可别买太多东西，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啦。”

 

连线的画面里出现了另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西施挤在了屏幕里。曜举着四包酱料，西施默契十足的反手来指了指：“那还需要什么酱料吗？我一起买回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曜也不再是那个有点憨傻的小毛孩，这三天两头还直接上门来找人了——也不知道貂蝉会给他灌输什么思想。等到小情侣在超市买完东西回来都已经是近八点的时间了，门一开西施就来了个猛虎扑食，直接和王昭君滚到沙发上。她穿着改良的短旗袍样式，这外套一脱光溜溜的大白腿直接缠上来，把走在后面的曜都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提着两大袋东西连忙去冰柜里放东西。

 

王昭君这才看见他一身衬衫西裤的，还踩着双干净锃亮的皮鞋。这幅势头很是新奇，让王昭君分心多看了几眼，西施就跟着得意洋洋。她说原本今天下午被教授叫去开会心情就很差，没想到要还专程来接她，这一身站在教室门口就是一道风景线，别提多少女孩都忍不住羡慕。

 

她满脸洋溢的“我的宝贝真好”的感觉，王昭君的关注点倒不在这，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曜，又问，你知道他之前这是去做什么了吗？

 

这个问题让西施感到奇怪。好像是去应聘什么了，还和我吐槽领导好严格来着。

 

而后曜提着放好的肉馅和饺子皮端上桌，王昭局和西施打闹完了就去帮忙包饺子。这曜倒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包饺子，捏了半天也捏不出一个形来，连忙让西施手把手教他怎么捏得好看。

 

往年的除夕这个家少有见面的机会，大多是西施留守在卧室开直播，今年还有个包饺子的余兴活动，王昭君很快就忘记自己从何而来的违和感。他想起多年自己身边也有这么个像曜一样大的弟弟，还要更招人喜欢一点，不过是无缘再见，自己也好久没有去拜访过他的墓。

 

貂蝉在朋友圈看见王昭君录的视频连忙发来消息说多留一些饺子，她凌晨回去的时候也许会把它们一扫而空，西施想问她是不是还留在赵云那里，但是很快被曜被面粉弄花的脸脸吸引开了注意力。等曜把包好的饺子端进厨房里下锅，西施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在微博上发消息。

 

因为追债的原因她有段时间就会换个手机号码，但是现在这个号码存留的时间最长，也许经过曜那么一架，就再也没了来找麻烦的人，以往报警都没什么效果，现在看来这个男友的效果更甚。王昭君看她眉开眼笑的，忍不住去捏女孩脸，两个人又好一番闹腾。

 

最终守夜还是只留下了王昭君，西施和曜吃完了饺子准备去广场上等倒计时新年钟，小姑娘高高兴兴的红着一张吃辣的嘴就蹦跶出去按电梯了，曜在后面一边抱衣服拿可乐取钥匙，一边滔滔不绝继续和王昭君讨论不知为何交流起来的话题。

 

“我听说年后他们家新上的产品就会在纽约开展览了之前我家里姐姐也经常去光顾所以我猜她肯定会拿一些纪念香水回来的要是家里多出来了我可以拿来送给你做样本还有刚才说的衣服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谈把昭君姐你快回屋子里吧别着凉了外面冷别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房间已经订好了昭君姐再见！”

 

他一口气愣是让王昭君没能找上插话的机会，一句“注意安全”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原来这小子早就定好房间了？王昭君顿时抓住了重点，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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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时候王昭君开始整理自己的收纳柜，找出来一堆曾经的手稿和珍藏，房子里的东西太多她想丢些没用的。当她翻出压箱底的书的时候掉出来一本经济指南，书页有些发卷，王昭君看了一眼封面日期，竟然是两年前买的。

 

王昭君翻过来看了看封面，好几个大字：东方镜，带你探测形势另一面。

 

主页的女人有一头冰冷锋利的银色短发，王昭君大概也知道为何自己会买这么一本书，这封页女郎身上的外衣恰好是当年高奢的新款，而且这上身感未免过于好看，现在再看见也依然觉得韵味十足。

 

王昭君翻开来看内页的采访记录，抛开长篇大论的经济形势观测外，她注意到其中一页上东方镜站在居家的环境中，一旁的书桌上有着合照，小字附录着这是东方家的家庭合照。王昭君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那块如此熟悉的手表。

 

大概是从前自己觉得太特殊，自己还拿着红笔圈起来做了个记号。

 

王昭君愣了下，然后看见小字的介绍里写道：“东方小姐独立撑起整个运作，除此之外我们记者还了解到，她的弟弟东方曜目前正在就学中，可惜的是东方镜并不认为自己的弟弟有什么运营公司的天赋。”

 

王昭君：？

end

番外

王昭君有一天想起这件事，于是问东方曜：你干嘛骗人说你打工去买的手表呢？

东方曜可怜巴巴的回复：我没有！是做表的师傅本来也很难约到，而且复刻一款女表还很麻烦，我是在我姐姐手下辛辛苦苦做了三个月劳工才有那些钱的！

王昭君想了想这价值五位数的价格：打扰了。

除夕夜~@云快乐  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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