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侠AU】分享:单亲家庭如何促使双亲和好(10-12)
十
我爹很喜欢睡觉,却一夜未眠,坐在屋顶吹林风。
我也不想去睡,虽然很困,但我撑着坐在院子里,逗那只小鸭子玩。
师公住在客房,听起来早就睡熟了。
我娘倒是去睡了会儿,半夜醒来看到我爹投在窗户上的影子,被吓了一跳,纵身一跃翻到屋顶,我听到他问我爹:“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爹的声音听起来比黄连苦,但竟然还含着希望:“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我娘一口回绝:“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爹出乎我意料地直白:“可我需要你。”
静默了一阵子,我以为我娘不会回应,没想到他回答我爹:“我要做的事,比你更需要我。”
太坦诚,太直白,一定会伤人。
我爹和我娘.........
十
我爹很喜欢睡觉,却一夜未眠,坐在屋顶吹林风。
我也不想去睡,虽然很困,但我撑着坐在院子里,逗那只小鸭子玩。
师公住在客房,听起来早就睡熟了。
我娘倒是去睡了会儿,半夜醒来看到我爹投在窗户上的影子,被吓了一跳,纵身一跃翻到屋顶,我听到他问我爹:“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爹的声音听起来比黄连苦,但竟然还含着希望:“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我娘一口回绝:“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爹出乎我意料地直白:“可我需要你。”
静默了一阵子,我以为我娘不会回应,没想到他回答我爹:“我要做的事,比你更需要我。”
太坦诚,太直白,一定会伤人。
我爹和我娘的矛盾就在这里,我娘从来一是一二是二,他握刀的手很稳,心太沉静。但我爹的心思是模糊的、暧昧的、敏感的……包含太多,影里雾里,看不清楚。
你不能说他没有真心,但你也摸不透他几分真心。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这种模糊其实很吸引人,就像他的万影剑,快而灵,满天剑光闪烁如星,敌人根本分辨不出真正的杀招藏在哪里。
可我娘不一样,我娘的刀挟无量之威劈砍,谁都看得清出刀的方向,可谁都躲不过。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期待我爹和我娘打一场。
但他们不会真刀实剑对打,永远不会。因为他们既相生相克,又相辅相成。
多么矛盾的关系。
我爹望着雾蒙蒙的毛月亮叹气,像是早就预料到我娘的回答,失望已经被他反复预演,所以此刻连伤心也淡去不少,他又问我娘:“你不留我吗?”
夜色中,我看到我娘摇了摇头,“你我皆有事要去做。相逢随缘,万事保重。”
万事保重。我爹难道听不出来,这已是我娘对他的特殊。
我娘自己常说的是“生死无常,胜负难测,万事问心无愧便好”。
他没那么在意生死,却希望我爹万事保重。
可惜我爹不懂。
天光微亮,我爹一步三回头地下山去了。
欸,走得这么干脆?我还以为他会赖几天。
毕竟还是有武林盟主的责任心。我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进屋喝我娘煮给我的鸡汤。
刚喝完就觉得昏昏沉沉,想去睡觉,估计因为昨晚没睡好。我向后仰,落进我娘温暖的怀抱里。
再睁开眼睛时,我悄悄掀开眼皮,看向日光,判断时刻。
还好,离我睡去,不到一个时辰。
感知到我师公的气息在门外,我心想幸好我师公是个守礼的人,不会贸进我的房间看护,才让我有溜走的机会。
是的,娘亲啊,我的下药全都由你一手传授,你看出我体质异于常人,什么武功秘籍都肯让我试着练,难道不知道你下药我会发现吗?
或许是以为师公会看住我吧。
可你不知道,我的龟息功已经练到最高层,只要掩藏好气息,师公定然捉不到我的行踪。
一个时辰,是我给自己的休息时间。
我小心翼翼打开窗,从窗口跳出去,运起纵云踏海步,追着我娘的气息而去。
没错,可能因为我是魔胎,天生感官就比常人灵敏许多,在练功人中也是出类拔萃。我察觉出两道气息,得出一个结论:我爹和我娘没走一条路,我娘没追着我爹,而是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得跟上。
我娘事事从不瞒我,可这次要把我迷昏再走,显然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估计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娘啊,你不是生养我为了养老吗?现在又抛下我去做你认为“很重要的事”,也太言而无信了些。
十一
后来我无数次回想,都觉得我跟上我娘是跟对了。
我娘将我教得很好,我俩深山里生活多年,早知道如何野外获取吃食,一路跟着我娘,我也没被饿到。
我娘疾行如风,压根也没吃些什么,随口啃带的干粮,又硬又难吃。我藏在暗处皱眉,担心我娘的肠胃。
他纵轻功行两日,抵达丹阳城临近的马蹄城。
刚进城就有一瘦长尖脸圆眼的男人迎上他,看眼角细纹,估摸比我爹娘年长五岁。两人四目相对,我娘和那男子眼圈都有些红,我还在猜测那男子的身份,那男子忽然伸手,一拳砸在我娘肩膀上。
我忍不了了!刚要出来给我娘出口气,就看到那男子猛地伸手,将我娘搂进怀里。
嗯?这是什么状况?
难道我娘始终不回应我爹,是因为心有所属?
可看那男子衣着打扮,以及腰间悬挂的拨浪鼓,应该是已经成亲。
什么乱七八糟的纠葛啊!
就在我心情格外复杂的当口,我娘在那男子后背轻拍了拍,很轻地叫一声:“兄长,我被你勒得有些痛。”
兄长?我想到我娘给我提过,他行走江湖时结交的好友知己,若遇祸难,可以找他昔日友人求助。
想来这就是我娘的义兄,刘家大伯。
我顿时松口气。大伯听到我娘呼痛,立即松开手臂,鼻中却佯作冷哼道:“那你也受着,你该的。当年不告而别,音信全无。知不知道我和阿琼很担心你!臭小子你赚我们多少眼泪啊!”
我娘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换回笑嘻嘻的脸,拉住大伯的手臂哄道:“是我错,都是我错,可是当初……”
“当初!你还敢提当初。怀个魔胎有什么大不了吗?阿琼天天打到武林盟主府,逼他找到你。你不知道他那时有多失魂落魄……”我大伯拉住我娘,开始念叨往事。
我爹轻咳一声,劝道:“兄长,不能怪他。”
“谁敢怪他啊!武林盟主为了找一个人,这些年几乎将江湖翻过来,婚约都毁了,人人知他有一心上人,魂牵梦萦,日夜思念,却万寻不见……”我大伯道出我爹的深情。
可我娘打断我爹的话:“他牵挂我,我信。可兄长,你说的这些,他除了在意我之外,也很喜欢深情的自己吧。”
语气很温和,偏偏像一盆水兜头浇下来。
太清醒真的会伤人。
大伯愣住,嘴唇嗫嚅几下,忽然伸手揽住我娘的肩,“你我兄弟多年未见,先不谈这些,阿琼在家里等你吃饭呢。”
我娘却轻轻推开他兄长的手臂,面朝大伯俯身行礼,大伯赶忙扶住他的手,惊道:“这是怎么了?”
我娘坚持将礼行完,以郑重无比的语气道:“兄长,我有一事想要求你相帮。”
咦?我娘遇上了什么事?我竖起耳朵,听见我娘叫我:“秧秧,出来吧。”
……好吧,我就知道瞒不过我娘。
我从栓马石后转出来,抬头望向我娘,我娘蹲下身,伸手抱住我,无奈地在我额心一点:“小侠女,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师公不知道要多担心。”
他牵着我的手,塞进大伯手中,我有点不愿意抬头,因为我知道很多人会被我的紫瞳和尖耳吓到。
恐怕这也是我娘带我隐居山林,再不露面于江湖的缘故。
没想到我大伯一把将我抱起来,那个镶满金片珍珠的拨浪鼓塞进我手里,抱着我看了又看,无比真诚地夸赞:“这是你的孩子?叫秧秧?多可爱的孩子,长得多好看!”
我抬起眼,对上大伯笑成一条线的眼睛。
看起来很和善,有没有坏心眼我可以感知,我感知到大伯确实很喜欢我。
我娘又对大伯行一礼,“我想将秧秧托付给兄长和姐姐。”
托付?我心一慌,这是什么意思?
大伯脸色也是一肃,急声问:“你要做什么?莫要冲动行事!”
我娘抬眸,看着我和大伯,洒脱一笑,“情势紧急。丹阳城主祸乱江湖,拖一刻就多一无辜之人丧命。我要去会会他!”
话音还未落,人就跃起于九重天外,刀风烈烈,我娘运起第一等的点雪步,直朝丹阳城而去。
我大伯抱着我,立时追上去,可天下哪有轻功,比得上踏雪穿叶而行的点雪步?
我从不知我娘会这等上重的轻功。
我大伯怒气冲冲回到家,将我送进他妻子的怀中,牵过他的汗血马,就要去追我娘。
我拽住他的衣襟不撒手,“大伯,伯母,我要同去!”
大伯还想劝我,伯母是女中豪杰,也牵过一匹黑马,将我抱在身前,冲大伯摆手道:“他们二人有多倔,你也不是不知道。秧秧的脾性随他们,拦不住的。秧秧,伯母和你一起去,找你爹娘。方不负昔年同山修行,同生共死的情谊!”
十二
快马扬风,将衣服也震荡出声响,伯母驾马的速度一快再快,训练有素的良驹四蹄狂奔。
我皱了皱鼻子,心头慌得如同打雷,一锤又一锤,因为我清楚地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
一路上皆是伤者,我担忧得很,不顾伯母的劝阻,从快马上俯身,如一只雀儿,用双指去探那些躺得七零八落的伤者。
皆身受两伤,一指废去气海,一指废去经脉。
如意妙华掌,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精准又这样劲力的掌法。
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是我娘一贯的风格。
应该是我娘闯进城中,废去这些拦路敌人的全身武功。
伯母将我捞回来,狠戳我的额头,语中犹有后怕:“你这女娃,怎么如此胆大,小黑日行千里,神速非凡,你若落马受伤,要我和你两个父亲什么交代!”
“没事的,伯母,我武学承袭我娘,学过闭气龟息法,不会伤到自己。”我冲我那美貌伯母扬起一个甜甜的笑。
伯母无奈叹气:“你娘……唉……小师弟啊……”
我揪紧她的衣服,为转移注意力,轻声问伯母:“阿琼伯母,你觉得……我爹真心爱我娘吗?”
“都说真心瞬息万变……”她的叹息声仿佛初春滴破冰河的暖水,“你爹很容易看透,又很难看透。但秧秧,我认为,生死关头,最能验真心。我和你辰叔,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伯父在前方发出畅快的笑声。
是这样吗?我眨眨眼睛,看向前方狰狞滴血的巨大白骨骷髅,根根人骨拼成,竟然是一闪门。
“别看。秧秧,别看。”伯母摘下发带掩住我的眼睛,使劲一甩马鞭,冲着那白骨扇门飞驰而去。
我听到风扬起她的衣袖声,听到她超过伯父的马蹄声,听到她甩鞭抽杀声……
血气越来越浓,如同在我鼻中翻滚,混淆一切味道,可我的嗅觉过分灵敏,闻到一丝熟悉气息。
“娘!”我立即摘下眼睛上的布条,看向飘来气息的方向。
我娘正站在血泊中,双手分别各持鸳鸯刀,身上的黑衣颜色格外深重,究竟是染了多少血?
我眼圈一红,刚想上前,鸳鸯刀忽然掷出来,于空中割划,形成密不透风的刀阵。
万千银光之中,我娘黑衣立于最高的瞭望台,一滴鲜红的血从他额心滑落,端的是修罗菩萨双生像。
”秧秧小心!”伯母忙抱住我,阻止我上前。
伯父已跟过来,和伯母背靠背,伯母抽出腰间软剑,一鞭抽开凑过来的敌人皮肉。
如此之近,我终于看清楚丹阳城练吸星大法邪术之人的样貌——青筋虬结,满目血丝,黑线游动于皮肤之下,恐怖至极!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中了伯母劲力十足的一鞭,也不躲不闪,径直朝我来,伸出的手指像秋日枯叶。
我吓得往伯母怀里缩,她咬咬牙从袖中掏出一颗小红丸,扔过去砰一声——炸得那怪物四分五裂。
伯父的枪已挑破几只怪物的心脏,他对伯母喊道:“阿琼,这些人吸食他人精元,死有余辜。你看他们的头顶都插有银钉,显是被那丹阳城主控制了!你我来扫清这些妖物!”
我在伯母怀里挣扎起来,“伯母,求求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娘。”
我娘身上全是血,我用我的勘魔目一望,便知道都不是他的。可他额心那滴血,红得刺目,却是真从他丹元中流出来。
说明我娘已气核有损!
救不了,那便死在一处也好。
我心急如焚,但伯母紧紧搂住我,看一眼我娘的方向,声音发紧:“秧秧,冷静!我和你伯父先替小师弟扫清障碍。你别着急,你娘是在和那城主斗法,谁胜谁负尚未可知。高手过招,输赢只在一瞬,你莫冲动,贸然过去只会让你娘分心!”
这番话让我冷静下来,转眼间伯母抱着我已劈杀四五敌人,我只定睛看着我娘的方向,连眼睛都不敢眨。
鸳鸯刀越舞越快,我才看清刀锋割破无数红绸,想来红绸就是丹阳城主的武器,直往我娘身上缠,像长了无数只眼的癞头鱼。
再仔细一看,原来不是癞头鱼,是血伥鬼——每段红绸被刺破,就会喷出一股血,溅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像一排厉鬼的牙齿。
我娘舞刀的手越来越快,根本看不清影子。
血光红绸也越来越多,仿佛天降血雨。
撞在一起,如同冰花降临血狱。
难分高低,我急得心脏都要从口中跳出来。
突然嗡一声轻鸣,轻得可比飞鸟点过静水,可剧烈波动我的心弦,震颤如狂风惊雨。我的瞳孔放大,愣愣看向远处红绸中飞出的一根银针——
太快了,快过我的心跳,更快过我娘的刀,直朝他背心要害而去。
来不及,我拼命从伯母怀里挣扎出来,奔向我娘的一刹就意识到来不及——
我身边飘过一阵风。
不,不该用风来形容,那道影子在我眼中与日光一般快。
他赶在银针扎进我娘后心之前,飘到我娘身后,伸出手臂,紧紧将我娘抱进怀里,以保护珍宝的姿态。
那根银针,从我爹的肩头穿过,血喷出来扬出一道凄艳的弧线。
我听到我娘高喊我爹的名字。
我脑中闪过伯母刚刚说的话:
生死关头,最能验真心。
尝试画了漫画,比想象中繁琐好多…procreate的图层限制真是个大难题。
好在被我潦草地解决了!(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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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喜欢,每条评论我都有看,但我太社恐了实在不擅长交流,请见谅。> <
(今早发现lof画质压得有点严重,wb的阅读体验会更好点,广场直接搜就能找到。)
尝试画了漫画,比想象中繁琐好多…procreate的图层限制真是个大难题。
好在被我潦草地解决了!(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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