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题
戚寒雨x飞渊。注意避雷。
第一人称戚寒雨。存梗。目前只想到这一段而已,必须是甜饼。后续……看缘分了……
私心很希望女鹅有个好姻缘,觞渊真的……太痛了呜呜呜。战血里两个人的互动我是真的很喜欢,于是私心拉了。注意避雷!!现在退出来得及,不然你就走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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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叫我前去剑宗吊唁,那是我第二次去剑宗。第一次是郁剑须臾的生辰,那时候在大殿上,郁剑须臾还和她爹亲顶嘴,我看着剑宗宗主扶额苦笑,眉眼虽严厉,但也满是温柔。不免有些欣羡。父亲许久不曾对我笑过。
再看如今,宗主棺木摆在大殿上。我甫一进殿,一股浓烈酒味便扑面而来。心怕郁剑须臾在她爹亲棺前饮酒,我...
戚寒雨x飞渊。注意避雷。
第一人称戚寒雨。存梗。目前只想到这一段而已,必须是甜饼。后续……看缘分了……
私心很希望女鹅有个好姻缘,觞渊真的……太痛了呜呜呜。战血里两个人的互动我是真的很喜欢,于是私心拉了。注意避雷!!现在退出来得及,不然你就走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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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叫我前去剑宗吊唁,那是我第二次去剑宗。第一次是郁剑须臾的生辰,那时候在大殿上,郁剑须臾还和她爹亲顶嘴,我看着剑宗宗主扶额苦笑,眉眼虽严厉,但也满是温柔。不免有些欣羡。父亲许久不曾对我笑过。
再看如今,宗主棺木摆在大殿上。我甫一进殿,一股浓烈酒味便扑面而来。心怕郁剑须臾在她爹亲棺前饮酒,我快步走进去。便见她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头埋在双臂之间,一声声啜泣。棺木前湿了一大片,是她的飞仪酒。
“郁剑须臾。”
这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纠正我,笑眯眯地说,叫我飞渊就好。而是用哭竭的声音回了我一声嗯。我蹲了下去伸出手,欲拍拍她头,又觉得于礼不合,偏移了手去拍她一颤一颤的肩。
“节哀。”
这下她没有回我,反而哭得更大声。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只好缓缓地拍她后背。
良久,她抬起头来,脸颊因为哭泣泛了红,眼角噙着泪花,一闪一闪的。我掏了手帕给她擦眼泪,她愣了愣神,下一秒握住我的手,问我。
“小雨,我们能把飞凕哥哥救回来,对吗?”
我手被她握住,停在半空,心一揪一揪的疼。
“嗯。会……会的。”
我心里没底,声音极小。或许也是知道希望渺茫,她低了头去,声音嗡嗡的,谢谢你。
婚嫁
戚寒雨x飞渊
不是刀子。真的很甜。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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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域平乱后的第七年,也就是仙舞剑宗宗主飞渊二十七岁时,四宗迎来了一件喜事。剑宗宗主郁剑须臾与刀宗首徒夜雨凋枫将于秋后完婚。
由于飞渊及戚寒雨二人双亲皆已不在,婚礼操办事宜双双落到了剑雅莫离骚和刀宗宗主千金少肩上。
千金少一生中参加过的婚礼是他师兄西江横棹,也就戚寒雨他爹亲的婚礼。那也得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也是刀宗的一件大事,刀宗上下热热闹闹的,他们这些小辈趁着那几天偷了懒,除了晨课,全给翘了。虽说师父对此睁一眼闭一眼,但他们的师父十分熟练地给他们表演了什么叫秋后算账。婚礼过后对他们加大训练力度,然后刀宗上下全是他们的哀嚎...
戚寒雨x飞渊
不是刀子。真的很甜。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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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域平乱后的第七年,也就是仙舞剑宗宗主飞渊二十七岁时,四宗迎来了一件喜事。剑宗宗主郁剑须臾与刀宗首徒夜雨凋枫将于秋后完婚。
由于飞渊及戚寒雨二人双亲皆已不在,婚礼操办事宜双双落到了剑雅莫离骚和刀宗宗主千金少肩上。
千金少一生中参加过的婚礼是他师兄西江横棹,也就戚寒雨他爹亲的婚礼。那也得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也是刀宗的一件大事,刀宗上下热热闹闹的,他们这些小辈趁着那几天偷了懒,除了晨课,全给翘了。虽说师父对此睁一眼闭一眼,但他们的师父十分熟练地给他们表演了什么叫秋后算账。婚礼过后对他们加大训练力度,然后刀宗上下全是他们的哀嚎声。他们常说,刀宗只有师兄新婚燕尔幸福非常,其余人全在苦巴巴地练刀。
少年人对婚礼上繁文缛节一向不屑一顾,束手束脚地只会扫兴。索性凑了一桌坐在了最角落里,等礼成之后便各自抱着酒壶放开了喝。时间距离太长,记忆里婚礼的模样也只剩下新人身上的一抹红以及满庭的酒香。
但这次不同,千金少完全比戚寒雨还要紧张。三个月前就开始置办东西,每天都要坐在刀宗后院的石桌上拿着笔勾勾画画。那张记着所需物品的单子被他添了又划,墨迹斑驳,十分难看。
戚寒雨每次看到他师父这愁眉苦脸样都要劝解他一番。这时千金少就摆着个脸,嘴里满是什么,你是小孩子你懂什么,你又没有成亲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不需要?小孩子练你的刀去,实在不行就去剑宗看看飞渊。
戚寒雨心知劝不了转头便走,没走多远又听见他师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不对不对,徒弟仔你可不能去剑宗见新娘子,不吉利。
戚寒雨回过头来,对着他那好似自己娶亲的师父笑了笑,师父你真是糊涂了,婚前三日才不可见。
千金少摸着鼻子也笑了。刀宗,很久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地办一件事了。
————
撇开刀宗迎娶方不说,剑宗那边更加手忙脚乱。不说千金少没这种经验,人家好歹还看过婚礼是怎样的,嫁娶一套流程下来好歹也亲眼见过。有句话不是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莫离骚更惨,他以为他这辈子先经历的婚礼不是自己的最起码也是慕容宁的,最不济也是慕容胜雪的。怎么说也是迎娶一方,现在回来道域,直接成了出嫁方。
莫离骚虽然没经历过成亲,还是知道嫁女儿和儿子娶亲之间存在区别的。而且这区别还很大,也很要命。订了吉日之后莫离骚便开始在全道域寻找好绣娘来教飞渊如何绣嫁衣。绣娘找到了,飞渊的手没跟上。在他看到飞渊绣的那只鸳鸯时,差点没过去。
那日晚饭过后,他拿着那方绣着暂且算是鸳鸯的头帕敲开了飞渊的门。屋里的飞渊正坐在灯旁挤眉弄眼地穿针线,针线篮里是另一块帕子,绣的……绣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莫离骚接过飞渊手里的针线,语重心长地问,飞渊啊,你绣的这个是绣娘叫你绣的吗?
一听此话,飞渊坐不住了,寻思着这不是你跟我说成亲时所穿的嫁衣,新娘子自己也得参与绣花工作的吗?现在来问我是什么意思?
对啊对啊。飞渊点点头,舔了舔被针戳破的手指。然后从莫离骚手里抢回针线,接着说,师叔你别打扰我绣花了,明日绣娘就要检查成果,我还没绣完。
莫离骚一个深呼吸后飞快地按住了飞渊的手。别绣了,明日我跟绣娘说说这个事。
飞渊感动地差点要冲出去舞一套仙舞剑诀,最后还是按捺住内心的欲望,尽力地憋住挂在眼角的泪,然后抱着莫离骚连说了三声师叔你还是疼我的。
莫离骚也是强忍着眼角的泪。不,师叔是怕到时候丢人。你丢人不要紧,剑宗被削了面子这事就大了。
最后绣花样的工作还是交还给了绣娘,她负责最后一针便好。婚服制作收尾时,千金少来了剑宗,怀里揣着一张应该能有老太婆裹脚布那么长的单子。看到莫离骚前来,连忙从怀中抽出,然后抖了三抖,摊在了莫离骚面前。
他说,天之道?亲家?要不还是叫天之道吧。你说还需要办点什么?
莫离骚低头数了数单子上的东西,然后也从怀里抽出了一张比千金少那张还长的单子。
两人一对视,将手上的单子互换。嗯,不错,应该够了。
飞渊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然后指着单子上写着的水盆二字,说,这东西应该不需要吧?
莫离骚和千金少几乎同时出声,你懂什么?
飞渊愣了愣,然后说,我嫁人又不是搬出去另起炉灶,剑宗和刀宗缺水盆吗?
莫离骚和千金少两个人若有所思。好像不缺,但是已经买了,不能退,不吉利。千金少如是说。
飞渊扶额。
除开那几样离谱的东西,单子上也都是些成亲必备的,比如彩缎,瓜果,酒,节物,女孩子所需花粉等等。事情商量完毕,莫离骚和飞渊起身送千金少。他们二人走在前头,不知说着什么,悉悉索索地。飞渊只清楚地听到这么两句,果然这事就不能让他们年轻人知道,好在我今天没让小雨跟过来。莫离骚回了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飞渊气得直跳脚。
————
刀宗送的许口酒是千金少写信前往苗疆让风逍遥送来的。刀宗不是没有好酒,是千金少想喝风月无边了。风逍遥抱着风月无边跟抱着个儿子似的,他也就碰过那么几回,然后就忘不掉了。
风月无边,一口提神醒脑,两口,永不疲劳,三口,师弟你就给师兄喝第三口吧。
千金少给风逍遥写信的时候,戚寒雨也在旁边。千金少问他有什么需要他师叔从苗疆带的。戚寒雨摇摇头说人回来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千金少点点头赞了一句乖徒弟仔,然后在信尾又添了一句,多带一坛风月无边。你师侄要的,打算在成亲那天喝。
远在苗疆的风逍遥一听有道域的信,撒开了腿去接。那天铁军卫的士兵说看到的是一只疯了的军长。风逍遥一打开信,第一句看下来心里那叫一个开心,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直呼师兄真狗啊。
说是这么说,但师侄要成亲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准备。风逍遥想了想七年前提着剑冲进刀宗后院的飞渊,和他师兄抱住的戚寒雨。好哇师兄!这才是你当初散播谣言的真实目的吧!
苗疆公务重,他托人把风月无边送回道域,然后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他师兄,一封送去了还在阴阳学宗帮忙的无情葬月。
许口酒送到剑宗时,莫离骚将酒瓶里的酒倒出来,一闻这个味,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闻过,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过。刚进屋的飞渊一嗅就嗅了出来,这不是苗疆的特色产品风逍遥的风月无边吗!
“这是风逍遥前辈的风月无边呀!”
莫离骚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风逍遥这个人,发现,查无此人。反倒是一个叫风潇洒他有印象,当初一起并肩打过架。
许口酒送来之后,剑宗这边需要回礼。礼分别是两个水瓶,里面装着清水,五条活鱼,还有一双筷子,全都放在刀宗送来的酒瓶里。这叫“回鱼筷”。
回礼一到刀宗,千金少就领着戚寒雨前去。一打开酒瓶,千金少就指着那条跳得最欢的鱼说,徒弟仔,今晚吃鱼吧。
这下换戚寒雨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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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骚千算万算还是算差了一步,剑宗给飞渊成亲的预算不够。飞渊看着那账本长叹短叹。起初莫离骚还不在意,预算再怎么紧也不可能没有钱给绣娘,结果他看到账本的时候就认命了。
或许当初就不应该买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莫离骚也开始叹气。
“退了吧,明日拿去退掉。”
“不行!”莫离骚拍桌,飞渊吓了一跳。
“这不吉利”。莫离骚接着说。
估计她师叔最近跟着刀宗宗主混久了,两个人都魔怔了。
“要不,我写信回慕容府让他们给我送点?”
飞渊一下来了精神,师叔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随后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摆在了莫离骚面前。
信原本是送给慕容宁的,结果刚到慕容府就被慕容胜雪拦了下来。慕容胜雪刚打开信就看到“成亲”二字,然后惊叫着跑进了慕容宁的房间,嘴里喊着,宁叔,大师兄准备在道域成亲了,叫我们给他备礼。
慕容宁从书海中抬起头来,接过慕容胜雪手中的信,一字一句读了下去。然后一把铁扇敲在了慕容胜雪头上。
“是剑宗宗主要出嫁,不是我们那剑雅莫离骚。”
慕容胜雪吸了口烟,道,大师兄不就是剑宗宗主吗?
“他做宗主,剑宗怕不是早就没了”。慕容宁又敲了一回慕容胜雪的头。
慕容府办事效率十分高,没有三天物品钱财就已经送到了道域。飞渊看着堂中成担成担的礼品,摸着下巴说,师叔你在慕容府混的确实不错。
莫离骚不说话,他在看慕容宁给他写的回信,信中问他什么时候回慕容府。他突然有点愧疚,当初回道域的时候慕容胜雪还让他别忘记了回家的路。他这一走就走了七年,或许飞渊婚礼过后可以回去一趟,希望不会一进门就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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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前的一个月,飞渊写了请函送去海境。海境王北冥封宇亦送了礼来,信中满是祝贺之词,但字里行间也透露出些可惜意味。飞渊看完后压在了书架最底层。
飞渊看信的同时,莫离骚正在前院招待千金少师徒,然后就听宗里人说飞渊接着海境来的信回后院去了,他心里有点发慌。要是这小姑娘逃婚了咋办?千金少会不会开醉生梦死和我打?我应该能打过,只不过这亲家不成成仇敌好像不是这个故事的走向。
正当着他犹豫要不要跟他们扯个谎说飞渊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先回去下次再说时,飞渊闪了进来。
“小雨,刀宗宗主,你们来啦。”
飞渊将粉色衣服换成了剑宗一惯的红白搭配。戚寒雨有点不太习惯,看了许久,直到千金少拿胳膊肘捅了他,他才低了头去,然后耳尖泛红。
千金少带着戚寒雨在剑宗吃了晚饭,然后在席上疯狂夸自己徒弟做菜如何好吃,让飞渊不必担心去了刀宗吃不习惯。
飞渊笑呵呵的不说话,戚寒雨看着她,也不说话,眼里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晚饭过后四人在剑宗花园散步,千金少非要让莫离骚带他去参观一下剑宗,说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好逛过剑宗。然后莫离骚就被千金少拉走了。
只剩下飞渊和戚寒雨在院中面面相觑。
“说实在我觉得你师父和我师叔达成了什么非法交易。”飞渊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道。
“我觉得他们应该还在商量买哪家的水盆好。”
飞渊噗呲地笑了。
“不过我觉得水盆真的没有必要”。戚寒雨接着说。
“英雄所见略同嘛,小雨。”
绕着剑宗后花园走完第三圈时,戚寒雨突然停下,然后抱着飞渊跳上矮墙而后上了屋顶。
“看会儿月亮。”
戚寒雨放下飞渊,然后并排坐下。
飞渊不喜欢看月亮,只有在不开心的时候才会看。但是现在她并没有不开心到需要看月亮的地步,但是戚寒雨认为她有。
“海境给了信来?”戚寒雨并不看她,只看着天上一轮弯月。
飞渊看着他的侧脸,点了点头。
“嗯。”飞渊接着说,“是我写了信去问王或者师相可有时间来参加婚宴。”
“他们会来吗?”戚寒雨依旧不看她。
“不会,他们太忙,不过送了礼来。”
“师父他担心你会逃婚,在席上一直夸我做饭手艺好,师父也怕你会觉得跟着我委屈了,到时候不肯嫁我。我不担心,你知道为什么吗?”戚寒雨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
飞渊笑了笑,“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啊,小雨。你了解我如同我了解你一样。”
飞渊说完从衣领里摸出那条银鱼项链,放在月光下端详。
“你什么时候能摘下这条银鱼项链呢?”
戚寒雨只是在问,却并不希望飞渊摘下。
“小雨你真的希望我摘下吗?你希望我欲盖弥彰地摘下,还是坦坦荡荡地带着呢?”
戚寒雨放开声笑。确实,他们太了解彼此。有时候根本不用再说,只是飞渊有时候希望他问。和所有的女孩一样,飞渊希望他吃那么一点醋,最起码能把这个事情放到台面上说。
“你听过我唱歌吗?”
戚寒雨愣了下,话题怎么转变地这么快?
“听过。”
“嗳?我怎么不记得,你是不是偷偷听本姑娘唱的。”飞渊笑着与他开玩笑,还捏了下他的手背。
“你当然不记得了。好多年前了,你喝醉了非要拉着我唱歌,我说我不会唱,你非要让我开口,我开口唱了之后你嫌弃我唱得太难听,一脚把我踹进了河里。”戚寒雨也笑了。
飞渊唱歌并不好听,最起码在那次之前他并不知道。不过飞渊要唱歌他也能听下去,不好听也好听。
但是在屋檐下偷听年轻人讲话的千金少和莫离骚并不这么认为。人至少,不应该。
千金少双手捂着耳朵,低声问莫离骚飞渊在剑宗都会唱歌吗?这病大概多长时间发病一次,发病时间持续多久?
莫离骚同样捂着耳朵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啊。他也是第一次听到飞渊唱歌啊,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无人想听闻。哦不,除了戚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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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那天,花轿一路吹吹打打,从仙舞剑宗一直吹到了神啸刀宗门口。花轿上的飞渊端着阴阳学宗宗主凯风弼羽给的糕点,说是成亲这天新娘一天都不能吃东西,让她在花轿上偷偷吃点。飞渊原本不想逃婚的,听到这句话立马想跑。
花轿落地时,由于头顶着盖头飞渊看不见路,差点一把摔个狗吃屎,还好戚寒雨眼疾手快扶住了。旁边看着的莫离骚和千金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
礼成后飞渊简直要累瘫,这怎么比练剑还累?这不合理!
霁云苍苍和士心三个打算拉着戚寒雨喝酒的,结果被千金少拦了下来,顺手把戚寒雨撵去看新娘子去了。
千金少则跑去他师弟风逍遥那一桌,扛着他师弟的风月无边敞开了肚子喝。
飞渊坐不住,偷偷扯了盖头溜出来看婚宴。四宗之人分桌坐着,她看见星宗那桌坐着天雨如晴和颢天玄宿的时候特别想哭。刀宗和剑宗之中有一桌空着,那是属于她爹亲阿娘师父还有戚寒雨爹亲娘亲的位置。
戚寒雨不知道何时走到她身后。
“我就知道你坐不住。”
飞渊转过身,头埋在了戚寒雨的胸前。
“被你抓到了。”
戚寒雨拉开飞渊,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越擦眼泪掉得越多,整张手帕都湿了。戚寒雨哄她,她也没怎么听进去。最后一句她听清了,然后哭得更猛了。
戚寒雨说,大婚之日不宜哭太过,不吉利。
好嘛,这个病还是传染到了你身上。
宴席散后,将众人安排妥当后戚寒雨回了新房。飞渊拿着装着他们头发的荷包在玩,一下放在枕头底下,一下又放在棉被底下。看到戚寒雨进来,飞渊握着荷包的手有些出汗,握也不是松也不是。
戚寒雨站在门前,一身大红喜服,红得有点晃眼。
“郁剑须臾。”他叫她,跟第一次见面一样。
飞渊笑了,而后站起身走到戚寒雨面前,拉过他的手,将手中荷包放在他手上。
“叫郁剑须臾多见外,叫飞渊就好。”
戚寒雨伸手将她拢住,头埋在她肩窝处,叫出的名字带着浓烈酒气,一下把人醉倒。
飞渊抬手搓了搓他的头,然后贴着他耳边缓缓叫他。
“夜雨凋枫,戚寒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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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口酒”和“回鱼筷”是《东京梦华录》卷五娶妇里说的婚嫁需操办的事宜。然后那个“回鱼筷”中那几条活鱼能不能吃还得考究。文中为了沙雕就写了能吃。
有关人数太多,就不打其他人的tag了。
【金光】少年人的暗恋1
自己脑补的士心和飞渊,一段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恋。未完待续,2还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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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风弼羽自小就知晓,学宗老宗主以阴阳碎骨掌杀害刀宗宗主,引发两宗内战,之后战火蔓延至四宗,道域内乱由此开端。
无论宗主怎么同他灌输错不在本宗的观念,他依旧对祖父所为之事难以释怀,无法相信宗主与辅士的说辞。
身为本宗天元抡魁的人选,他被逼迫着每日练习术法,宗主常说,本宗势必要夺得本届天元抡魁,将本宗发扬光大,使得万学天府再度辉煌,统领四宗。宗主越是强调这些,凯风弼羽越是迷惑,夺得天元抡魁胜利又如何,为何他宗不能领导道域,为何非要是学宗,是学宗便罢了,这个夺魁的人选为何非要...
自己脑补的士心和飞渊,一段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恋。未完待续,2还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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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风弼羽自小就知晓,学宗老宗主以阴阳碎骨掌杀害刀宗宗主,引发两宗内战,之后战火蔓延至四宗,道域内乱由此开端。
无论宗主怎么同他灌输错不在本宗的观念,他依旧对祖父所为之事难以释怀,无法相信宗主与辅士的说辞。
身为本宗天元抡魁的人选,他被逼迫着每日练习术法,宗主常说,本宗势必要夺得本届天元抡魁,将本宗发扬光大,使得万学天府再度辉煌,统领四宗。宗主越是强调这些,凯风弼羽越是迷惑,夺得天元抡魁胜利又如何,为何他宗不能领导道域,为何非要是学宗,是学宗便罢了,这个夺魁的人选为何非要是他,如画江山之孙,士心。怀揣着这些迷惑,他的内心与他所行之路背道而驰,脚步越发滞缓。
我不是争夺天师云杖的工具,也无意得胜于天元抡魁,我是士心,我只是士心,凯风弼羽,这名字太沉重,太束缚。
士心喜爱忙里偷闲,练功能拖多晚就拖多晚。那日,剑宗宗主敖鹰前来学宗,要与宗主商谈事务,他得以暂时摆脱宗主的监视,拿了一本闲书,坐在树下偷看。正看到精彩之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吓得书都掉到了地上。
“啊,吓到你了,抱歉抱歉,你学习好认真呀,一直在看书耶!”粉衣少女帮他把书捡起,顺便看了一眼封面,“这是……《丘涂游记》?”
“嗯,”士心接过书,“多谢。”
飞渊对他冷淡的反应毫不介意,激动地说:“我也看过呢,丘涂重伤后小萍拼死救他被恶首李龙湘杀害,这段害我哭了半宿呢!”
“……你为什么要剧透!”士心欲哭无泪。
“哈?你还不知道小萍死了哦,真是抱歉,不过不要紧啦,你看前面就知道小萍一定会死的,对不!”飞渊在他旁边坐下,凑过去看他翻页。
“……我不知道李龙湘是恶首。“士心无奈。
飞渊一惊,捂嘴:“啊,你……你竟然还没看到揭露李龙湘下毒的那一章呀!“
士心大惊:“什么,毒是李龙湘下的?“
“这……我还是不要再说好了。“飞渊满脸抱歉。
士心心如死灰,道:“你已经将这本书的后半本剧情都说尽了。“他愤愤地合上书,闭上眼默默生气。
“哎呀,你别生气,这样吧,我下回给你带更好看的书来,这本的剧情其实一般般,我那里有好几本游记和传奇呢,还有些许言情小说,我给你带来,好吗?“飞渊真诚哄劝道。
“可是……我平日没空见你,宗主,宗主不会同意的。“士心摇头。
飞渊道:“我可以偷偷溜进来,你们学宗的院墙好像不高呢!“
“虽不高,这里却有术法屏障,你无法轻易进入。“士心实话实说。
“哎,那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吗,我可是要帮你送书呢!“飞渊道。
士心想了想,说:“好吧,明日这个时辰,我打开屏障,你可以将书送来。“
飞渊跳起,跺跺脚:“一言为定!时间不早了,我该随父亲回去了,啊对了,我叫郁剑须臾,飞渊,你呢?“
士心也顺势起身,道别:“凯风弼羽,士心,再会了,飞渊。“
“是飞渊姐姐啦,我可是比你年长呢!“飞渊纠正道。
“原来如此,你更喜欢被别人叫做姐姐吗?“士心若有所思。
“嗯……这……你这小鬼,不和你说了,再见啦!“飞渊不知如何回答,转身挥手,足下生风地跑了出去。
士心眯起眼看她离开的方向,骄阳为她周身镶上一圈金边,却令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之后每隔半个月,飞渊就会背着一袋书来送给士心,她发现士心偏好游记,对言情、传奇一类的书则是兴致缺缺。
“你和阿云一样呢,都爱看游记。“飞渊看着士心兴致勃勃地翻看新到手的游记,托腮说道。
士心抬头,问道:“阿云是谁?“
“我们剑宗的阿云,应该比你大一岁,他也被天天关在宗内习武呢。“
“或许就是因为身不由己,才格外想看其他人游历山川湖海的经历。“士心小小年纪说出了格外唏嘘的话,惹得飞渊一阵同情。
“哎,你们都是被寄予厚望的人选,宗主们都很看重你们。“
“厚望,却不是我的愿望。“士心放下书,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飞渊看着他就如同看到了霁云,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努力练功,等天元抡魁结束,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届时和宗主好好说,一定能有机会出去游历。“
士心冷笑:“哈,天元抡魁,为何非要是我参与天元抡魁?“
“因为你天资出众吧,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许多人求而不得的。“
“我说了,这不是我要的机会。“
“但你也已经得到了,既然得到,与其抗拒反叛,不如利用机会精进自身,这样日后游历江湖能更有底气,与人报名号时也更有气势了,对不!“飞渊拍拍他的肩,眼神鼓励。
士心摇头:“可我不想夺魁,也无意参赛。“
飞渊扳着手指:“让我算算,还有最多四年就要举办天元抡魁,等天元抡魁结束你就能出去游玩了!”
“天元抡魁结束,就是真正的结束吗?”士心将目光投向墙外的天空,茫然问道。
少女晃了晃满头饰品的脑袋,道:“也许吧。”
两人陷入沉默。
飞渊想了想又说:“不过,偷偷告诉你,我正打算离开这里外出游……啊不是,是闯荡江湖,等我回来,就告诉你道域外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丘涂游记中提到的地界我都会去亲自查看一番。”
“何时出发,我能去为你送行吗?”
“你能出来吗?”
“哎。”少年重重地叹息一声。
“不过没要紧,临走的时候我会来跟你告别!”飞渊忙向他允诺。
士心点头:“好,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
这日的对话之后,飞渊足足有一个月没来学宗给士心送书,他将上个月的传记看完,又把《丘涂游记》翻出来细细看了一遍,看着里面荒诞离奇的故事,就想起了那个言行同样荒诞不经的少女,她荒诞却稳重,幼稚又成熟,摇摆中仍显坚定,简直像矛盾的集合体,与他的内心一般矛盾。但她无畏无惧地在自己的路上前进,甚至要出道域闯荡一番,士心审视自身,自己这些年踯躅不前,犹豫畏缩,只因心中有惑,就停滞了前进的步伐,实在不像话。
既然得到,与其抗拒反叛,不如利用机会精进自身。与其在迷茫中犹豫,不如精进自身以应对日后的变数,只要坚定自我,无论宗主如何说,无论旁人如何说,他都将是他自己,不会被神君的权力迷惑,亦不会做出像祖父一样的事来。士心终于感到压抑多时的心情,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只是心中挥之不去一道逆光的纤细身影,令他心弛神往,忍不住追逐。
“士心,你最近怎么看书越来越快了,才了七天就把书都看完了?”飞渊诧异地把书收进小包袱里。
“嗯,因为这些书都大同小异,情节大多相差无几,看得自然快了。”士心点头。
飞渊苦恼:“啊,那我收藏的游记都快被你看完了,我没有新的能借你了。”
士心暗自一惊,忙说:“不是游记也可以,还有别的书吗?”
“你不是对传奇和言情小说没兴趣吗?”飞渊奇怪道。
“也不是全然没兴趣,明日能带来几本借我看看吗?”士心请求道,深蓝的瞳孔清澈明亮,让飞渊不忍拒绝。
“这,好吧,我明日再来一次,你记得为我打开术法屏障!”飞渊收拾好包袱,背在背上就跳上树,翻墙离开。
士心的目光追随着她轻巧灵活的身影,直至消失在墙头,完全看不见。
“士心。”背后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
士心仓皇回头,喊道:“辅士。”
辅士问道:“刚才那个,是剑宗的飞渊吗?”
“嗯,是飞渊……姐姐。”士心坦白。
“你近日练功心态虽端正不少,但总沉迷于看些闲书,原来是因为这样。”辅士轻笑。
士心思忖片刻:“我……多亏飞渊姐姐,我才能端正心态,这些闲书也是她的一片心意,看书能缓解练功的压力,还请辅士为我保密。”
辅士颔首:“好,只是你还需注意分寸,莫让宗主察觉了。”他背过手,转身离去,心说,士心的神情看起来可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分寸,这里……士心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还有分寸吗?
翌日,飞渊吭哧着背来了三本书,分别是《霸道王爷小逃妻》、《莺莺后庭情缘记》、《天降恋人》。她献宝似地捧到士心面前,介绍道:“士心,你看,这本是虐身虐心的故事,故事里的王爷真是愚不可及,失去了方知珍惜,这本是讲一个负心书生欺骗官家小姐感情的,那位小姐太可怜了,最后这本甚是离奇,讲的是某君虽然一事无成,但心地善良,上天怜见,特意派仙女下凡完成他的一个愿望,最后他许愿要那名仙女的陪伴,就此展开一段情缘,啊,真是有趣!”
将书收好后,士心道谢:“真真离奇,多谢你,我一定会好好读完的。”
“特别是最后一本,我一直以来心地都很善良,不知道会不会有朝一日,上天也赐我一个天仙般的美男子来陪伴呢!”飞渊捧着脸颊,陷入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士心说道:“这,也许当真会有,不过,一定不是从天而降的。”
“嗯,借你吉言了,下下个月,我就十八岁生辰了,一定要在那之前溜出去,说不定在外闯荡时就能遇上一位翩翩公子,共谱一段佳话,”飞渊边爬上树,边往墙外翻,“我走啦,士心~”她的身影没入墙后。
“飞渊!”士心怔怔地喊她的名字,她就要走了吗,日后不能再时不时见到她了,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万分失落与沮丧。
“怎么啦?”飞渊隔着院墙问道。
“没,没什么,你临走前记得来向我道别。”士心伸手触碰墙面,嘱咐她。
“知道啦,我可没忘记,对了,都说了,要叫飞渊姐姐!”
她的声音渐远,士心恨恨地捶墙,为何自己要参加天元抡魁,为何自己不能追随她一同离开?尚且天真的士心不知道,任何率性洒脱的离开,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当年的风花雪月如是,飞渊亦如是。
【金光拉郎】养鱼记3
春桃×北冥华,前文见合集。
【3】
春桃破旧的茅草屋里,摆上了北冥华从夜市赢回的琉璃灯,再没有比这更不相配的事了。
春桃虽没说,但其实很喜欢这盏灯。鄙陋内室,也因斑斓的灯光而增色不少。
她不知道这位少爷是什么来头,但看他骄纵、任性、好吃懒做的性格,便晓得想必家境优渥,出自大户人家。只是不管他从前如何,现今在春桃这里寄住,就要听春桃的话。
“我出门一趟,你在家里,记得给葱浇水,将碗筷都洗了。”春桃挎着篮子叮嘱道。
“你去做什么?”北冥华问道。
“不要你管,记住,谁来都不许开门,谁都不许放进来!”春桃吃够了顺手牵羊的苦头,她从前独居,一旦离开了屋子,就常有人到她这里来...
春桃×北冥华,前文见合集。
【3】
春桃破旧的茅草屋里,摆上了北冥华从夜市赢回的琉璃灯,再没有比这更不相配的事了。
春桃虽没说,但其实很喜欢这盏灯。鄙陋内室,也因斑斓的灯光而增色不少。
她不知道这位少爷是什么来头,但看他骄纵、任性、好吃懒做的性格,便晓得想必家境优渥,出自大户人家。只是不管他从前如何,现今在春桃这里寄住,就要听春桃的话。
“我出门一趟,你在家里,记得给葱浇水,将碗筷都洗了。”春桃挎着篮子叮嘱道。
“你去做什么?”北冥华问道。
“不要你管,记住,谁来都不许开门,谁都不许放进来!”春桃吃够了顺手牵羊的苦头,她从前独居,一旦离开了屋子,就常有人到她这里来顺走些东西,凿子、斧子、箩筐,被顺去了不少。
“我想跟你一同去。”北冥华跟出了院子,依依不舍。
春桃不耐烦:“你也走了谁看家,我马上就回来。”
“你家有什么值得偷的,送我都未必要。”北冥华不屑。
“你千辛万苦得来的灯不要了?”春桃反问。
“好吧,那我勉为其难,早些回来。”他扒着门框强调。
“知道了,千万别放人进来!”春桃再三叮咛。
北冥华点头,关上院门,回屋去了,外头天热,他身为鳞族并不喜欢待在烈日下。
春桃顶着把破伞,走到秋露坟头时已经满头大汗,放下竹篮,将物品一件件陈列在墓前。点香烧纸,照例放了些水果,同秋露絮絮叨叨起来。
“秋露,你是不知道哦,我最近倒霉……也不算倒霉,捡到一个少爷,好心收留他在家,还整天嫌这嫌那,除了花钱就是想吃些好的,我哪里有钱买好的,一条肉要五钱,五钱呢,够我买三卷绣线,绣成帕子能卖一两银子,当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春桃站起身,却被坟前低垂的树枝挡住视线。
桃树,这是一颗结满了丰硕果实的桃树。
“说起来,娘亲从前还用桃子给我做过……”她伸手,够到一颗粉嫩水润的蟠桃。
北冥华百无聊赖地拨弄盆中绿葱,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该怎样做,才能大展宏图,让父王、师相对他有所改观。
正想到自己勇立潮头,力挽狂澜,拯救九界于危难之中,接受众人尊敬的关键时刻,门外传来交谈声。
“小东,你看到了吗?”
“你的头挡住了,过去点!”
“现在嘞?”
“看到了,这——真的是春桃姐姐捡回来的人哦。”
“好像跟我们长得不一样呢!”
“穿的衫也和我们不一样呢。”
北冥华闻声,走到窗口,驱赶:“走开,你们吵到我了。”
小东小夏隔着篱笆,远远地看他:“大哥哥,能帮我们捡一下东西吗?”
“不能,走开。”北冥华当然不会纡尊降贵,帮两个乡野孩童捡那颗脏兮兮的绣球。
“大哥哥,难道你想霸占我们的球吗?”
“还给我们吧,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了!”
北冥华冷笑:“这等破烂,我看不上眼,快走开。”万一春桃回来了,看到他们俩,肯定不高兴,这几日他算是发现了,春桃对这村子里的人完全没有好感,甚至称得上厌恶,他可不想因为这两个野孩子,平白触了春桃的霉头。
“大哥哥,你还给我们,我们就马上走开。”小夏远远地喊。
“烦啊。”北冥华关上窗,眼不见为净。
片刻后,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东,你再蹲低一点。”
“你好重,我坚持不住了……”
“别晃!”
“不行……”
“啊!”
木篱笆断裂和轰然倒塌的声音传来,大事不妙。
北冥华冲出门,春桃亲手扎的篱笆已经被扒倒半截,断了的篱笆下压着两个孩子,正在扭动着挣脱。
“啊,坏了,小夏!”小东见到破了个大窟窿的篱笆,无比担忧。
“春……春桃姐姐会打我们吗……”
“不知道,阿妈说她很坏,应该会打吧……”
“那怎么办?”
“先去把球拿回来。”说着,小东就要往里面走。
正无言愣神的北冥华如梦初醒,大声喝止:“不许进来!”让他们弄坏木篱本已经要被春桃念叨了,再放他们进来还得了?
罢了罢了,就把球先还他们,省得再叽叽喳喳。北冥华是不会用手碰这球的,拿出在海境同皇兄玩蹴鞠的技巧,用足尖将球挑起,以足弓内侧颠球,随即凌空射出,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小东怀里。
“哇……”小夏被炫技折服。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小东亦佩服至极。
“这还用你们说?”被崇拜的京王殿下高傲地扬起下巴,神情不屑。
“大哥哥,能教教我们吗?”
“不能,球都还你们了,赶紧走。”北冥华不耐烦地指指外头,示意他们离开。
“教教我们吧大哥哥,太厉害了,我们想学——”
“拜托你!”
不知怎的,看着这两个孩童,他想起了皇兄。这些蹴鞠招式,都是皇兄教的。
北冥华忽然想家了。
“求求你了!”
“哼,好吧,”他应允下来,“但是,你们不许进来。”
“那要怎么学?”
“把球踢给我。”
小东将球踢过去,北冥华用膝盖接下,再转至小腿,最后用脚背停住,绣球在他足下显得异常听话,静静搁置在他的脚背上,无比乖顺。
他又将球踢高,旋身反接,华丽的锦衣流光溢彩,恍若天人戏珠,两个孩子目不转睛,生怕眨眼就错过了新招式。演示了蚌含珠、麟滚珠后,他将球踢回小东脚下,让两人效仿。
春桃挎着一篮子桃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破碎的篱笆、玩得不亦乐乎的北冥华、迎面袭来的绣球。
这绣球劲道十足,狠狠砸在她脸上,鼻梁都要……好吧,她的鼻梁本就是塌的,但这也不代表能随意拿球砸她!
春桃怒从心起,喊道:“你做什么!”
北冥华慌张地跑过去,想替她查看伤势:“你怎样了,没事吧?”
被她一甩手挡开:“故意砸我,你要是真这么讨厌我,就快走,再被这么砸几次,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痛快。”
“我不是故意……”北冥华真的只是因为看到她,一时间慌了神,才脚下出错,朝她踢了过去。
“春桃姐姐,大哥哥不是故意的。”
“你们在这里干嘛,这篱笆又是怎么回事?”春桃质问。
“我们……我们想爬进来,不小心……”
春桃皱眉,转向北冥华:“我不是跟你说别放人进来了?”
“我可没放他们进来,你看,他们一直在外面。”北冥华表明清白。
“那你们有受伤吗,要是伤到哪里,你们爹娘又该来烦我了。”春桃问道。
小东小夏齐齐摇头:“没有。”
“没有就快走,别再过来了!”她驱赶他们。
“可是,大哥哥说……”
春桃一听更来气:“说什么说,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两人见她表情不妙,赶紧一溜烟跑远了。
“你怎样了?”北冥华凑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春桃看着一地狼藉和垮了的篱笆,深深吸气,正欲吐出,听见脑壳深处传来“咔”的一声,随后鼻中流下两行温热的液体。
“血!”北冥华大喊一声,取出帕子按在她脸上,力道之大险些把春桃捂死。
“松手!”春桃拍他的胳膊。
他讪讪松开,道:“若不是你突如出现,我也不会踢到你。”
“嗯,怪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春桃心平气静地说。
“放心,我替你看过了,还好你的鼻子有够塌,没什么问题。”北冥华自以为贴心地安慰道。
“别挡道,我要进屋。”
“哦。”他跟着春桃往屋里走。
“今日的午饭就不用吃了,与我一同修篱笆。”春桃重重地把竹篮放在桌上,转身去取工具。
听到不吃午饭还要干活,北冥华当即垮了脸:“不可能,本皇……我可从未做过这种匠人活。”
“不修好就没饭吃。”春桃在一遍翻箱倒柜。
“竟然敢威胁我,你可知这是何罪。”
“坏了,斧子上回被不知哪个挨千刀的顺走了!”春桃气极了。
“我是不会干这种活的。”北冥华见她没在听自己讲话,特意强调一遍。
春桃置若罔闻,只能找出了锄头代替。她将家中堆积的几根毛竹搬出来,准备用锄头斩断,再截成适当的长度去修补篱笆。
“快过来帮我按着竹子。”春桃冲北冥华说道。
“不要。”
她指指自己被砸得通红的额头,还有鼻头,道:“是谁做的,你不来帮忙,还有良心吗?”
“哼。”
“快过来,修好了给你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北冥华将信将疑,这些天他吃菜羹已经吃到味觉麻木了,根本不相信这女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修好你就知道了。”春桃耐着性子哄。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北冥华不情不愿,到底还是挪动双脚,去帮忙了。
春桃手持锄头,用力将毛竹断成三截,再一一分作两半,又劈了一部分细长竹条,留作编织。她取一根竹条,从中间对开折叠,横向绕在第一根竹子上,再加入第二根竹子,手脚麻利,动作娴熟。北冥华好奇地观察着,忍不住开口:“看起来很简单,让我试试。”
“嗯……那你过来。”
春桃捏着竹条,让他接手。他笨拙地接过,却发觉自己根本连动都不会动,唯恐一松手就将已经编好的竹子全数散开,僵硬地弯曲手指,试图将竹条绕一圈,却是徒劳。
“你果真笨手笨脚。”春桃嫌弃。她出手帮忙,替他按住竹条,又将新的竹子递过来,食指点点北冥华的小指,示意他拿起。
两人双手交叠在一处,春桃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流散在北冥华的手上,他动了动白嫩修长的十指,莫名有些脸红。
“快捏住这边。”
“哦……”他心不在焉地应声。
春桃的手比他粗糙多了,平日做惯活计,指节上都生了两颗茧。这么小的手,只有他的一半大,竟然提得动锄头,劈得了毛竹,还能编篱笆,北冥华暗自称奇。
“编好了。”
“哦。”北冥华还在沉思。
“编好了。”
“嗯。”
“松手啊!”
“啊,哦……”他方才松开双手,看春桃将这块不甚结实的竹篱扛到破损处,用竹条将它与两边的木篱相接,终于堵上了缺口。
“真是倒霉,无缘无故白费这些力气。”春桃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地叫唤起来。
“咕”又一声,这回是从北冥华腹中发出。
“我去煮饭了。”春桃回到了屋内。
她淘完米,从篮中取出两颗桃,洗净后用淘米水蒸熟。取刀将蒸熟的桃子切开,去核,待锅中的饭煮沸,将桃肉倒入同煮。
不逾多时,带有饭香与桃肉清香的气味自锅中飘出,两人空空如也的腹部又发出连串声响。
春桃揭开锅盖,看着一锅粉白莹润的桃饭,忍不住吞咽口水。
“好了,吃饭吧。”春桃把满满当当的一碗搁到北冥华面前,自己也盛了一碗。
“这是什么?”北冥华从未见过这样的饭。
“桃饭,小时候我娘常做的。”她扒了口饭,香软酸甜,仍是记忆中母亲所做的味道。
北冥华用筷子挑了一小撮米,试探地放入口中,生怕又尝到和菜羹一样恐怖的滋味。
春桃见他这副样子,翻了个白眼:“对,小心,我在里面下了毒,别被毒死!”
“毒?”他震惊,但米饭已经入口,软糯地在他口中化开,浅淡美妙的一丝甜味充盈味蕾,甜中还有些许不明显的酸,中和饭粒本有的米香,这是他离开海境以来,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罢了,毒就毒,被美味毒死,总比吃菜羹饿死好。他学着春桃,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将腮帮塞得鼓鼓囊囊,眉开眼笑地咀嚼起来。
“你这少爷……”春桃见他这般高兴,摇头失笑,看来真是苦日子过久了,连吃碗不值钱的桃饭都能笑得如此开心。
北冥华咽下食物,别扭地夸赞道:“嗯,虽然离素心软、白玉糕的滋味还相去甚远,但总算能入口,以后就别再吃菜羹了。”
“我可没空天天去采桃子。”春桃拒绝。
“不行,你必须去,这饭能得我的夸奖,是你的荣幸。”北冥华趾高气昂。
春桃被气笑了:“哈,什么我的荣幸,分明是我的霉运!”
北冥华义正言辞:“遇上我,就是你的荣幸。”
“嗯,这荣幸我无福消受,少爷你还是快走吧,随便让谁荣幸都别再让我荣幸了,你住的这几天,不知道赔了我多少钱。”
“我是见你可怜,所以仍给你机会改过,才不离开,还容忍你屡次的出言不逊,此恩此情,你也不必太过感动,感怀在心,然后每日都做这样的菜就好。”北冥华说得如同施恩垂怜一般。
“吃你的饭吃你的饭,我是在跟你这个少爷讲什么疯话,我也真是被你传染了傻气。”春桃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吃起来。
“明日别忘了,”北冥华也继续吃,咽下一口后仍不放心,“就要吃这个,不要菜羹!”
“知道了,明日再说。”
“什么再说,一定!”
“嗯嗯。”
也许是吃了太久难吃的菜羹,也许是方才饿得狠了,也许是帮忙编篱笆累坏了,北冥华只觉得从未吃过这样香的饭,比海境的御膳都要美味数倍。他想,等回海境了,可以带上这个村姑,虽然丑了点,凶了点,但京王府里多养她一个也不多,养得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