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司/救贖/簡体版
【救赎】
*没有玩陆服进度 只看到一张图
*请不要剧透 我不想知道
*用網路轉簡體的
雷声千障,风雨交加
暗斋首领宣行之举兵谋逆,他机关算尽,谋划十馀年,坐在觊觎已久的王位下,然而……看似珠网百密无一殊的计画,最终,败在花家家主的一隻飞箭之下。
大雨疯狂的从天而落,雷声惊鸣,暗斋齐下被宸王、季家率领的骑兵全数清理乾淨,一抹玄色骑着马,奔驰在大雨之中,后方追兵不断,死生一线。
宣照骑术高超,在快马之上射出一箭,破空之声,箭矢穿过男人大腿,他低吼一声,从马上摔落而下。
不愿认命,男人咬着牙将在自己腿上的箭矢拔出,扔在地上,血水......
【救赎】
*没有玩陆服进度 只看到一张图
*请不要剧透 我不想知道
*用網路轉簡體的
雷声千障,风雨交加
暗斋首领宣行之举兵谋逆,他机关算尽,谋划十馀年,坐在觊觎已久的王位下,然而……看似珠网百密无一殊的计画,最终,败在花家家主的一隻飞箭之下。
大雨疯狂的从天而落,雷声惊鸣,暗斋齐下被宸王、季家率领的骑兵全数清理乾淨,一抹玄色骑着马,奔驰在大雨之中,后方追兵不断,死生一线。
宣照骑术高超,在快马之上射出一箭,破空之声,箭矢穿过男人大腿,他低吼一声,从马上摔落而下。
不愿认命,男人咬着牙将在自己腿上的箭矢拔出,扔在地上,血水洒了一地,一跛一跛的,顺着泥路,逃到那层层石阶之下。
他抬头看着那紧闭的山门,后方,是紧追而上的追兵们。
还是回到这里了……。
他半爬半走的攀上石阶,全身都是雨水和泥土,身上找不到一丝优雅高贵的气质,只有一个落败的乱臣贼子。
「哈……哈哈哈……」
他靠在门前,滑落身体跪坐在地上,血水顺着臺阶而下,染了一片汙红。
这髒血……不该染上此地。
宣行之用袖子擦拭着那石阶上的血水,却越擦越髒。
「皇叔,不……逆犯宣行之,罪孽深重,当诛!」
宣照和宸王,季家家主、花家家主等人都追了上来,杀气腾腾,剑拔弩张。
暗斋首领就在面前,只要一箭,天下尚可清明。
花家家主手握长剑,心里複杂不已,然,故友之死,昔日之难皆历历在目,分不清流淌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
宣照抬手一举,数百箭矢已对准宣行之,只要一声令下,飞箭齐出,必死无疑。
死吗……看来,是该到尽头了……
但……不要在这里。
「咳咳咳……」宣行之咳出一口血,胸腔呛得可以,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要死,本王便死在法场之下吧。」
倏地,山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重的声响。
接着宣行之只觉得自己忽然被拎着往后扯,一个踉跄,被抛在那抹灰色之后。
那人撑着伞,负手而立于骤雨之下。
「陈院长。」
众人见到往日尊敬的师长,纷纷放下长剑行礼。
当然,除了宣照。
「明雍不论朝礼,不必如此。」说完,陈喻言反行了个大礼。
「见过大公主、宸王殿下。」
聪明如斯,对于陈喻言此礼,可想而知。
「陈院长,您想包庇逆犯?」宣照眼神如炬,威压气势强劲。
「非也,只是不愿明雍之下再见血腥,众人想要逆犯,无非是想给天下一个交待,如今除了此人,暗斋全数被勦清,也算是一个结局。」
「哼!口舌之辩,来人!」
宣照没有耐心跟陈喻言说下去,举起手,万箭对准了陈喻言。
「喻言……不可……」
宣行之此生没有这麽紧张过,他的身体不受控的发抖,胸口紧缩的发疼。
若是陈喻言死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发疯。
「今日若一定要拿人,便先踏过本院的尸体吧。」
陈喻言抛下雨伞,张开双手。
「大公主……三思……」花家家主率先说话。
「你心软了。」
宣照坐在马上,锐利的双眼凝视着花家主。
「院长说的没错,只是给天下一个交待,够了。」
「花二你说什麽?你忘记小七了吗?还有当初坠崖、寒江……几次几次我们都差点命丧黄泉!你要我们如何放过?」
季元启跳下马,拔出带着鹤纹的长剑,踏着愤怒走上山门。
「还有爷爷!」
原来这群孩子遇到的一切危险,都是你造成的吗……
陈喻言勾起嘴角,闭上双眼。
以为锥心刺骨的疼痛将袭来时,只闻耳边铿锵之声,自己被稍稍推了几步,睁眼一瞧,是花家家主的背影,挡住了季元启忿怒的一剑。
「陈院长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
这麽单纯的话,果然很像花学子会说出口的。
仅管历经风波,几次从鬼门关前走一轮,花学子那赤子之心,始终未变。
是陈喻言让学子失望了……
他竟自私于此。
花家主用巧劲顺势让季元启退下台阶,转身看着陈喻言,见他脸色苍白,没有受伤,偷偷松了口气。
只见陈喻言双脚跪在雨水之中,磕了三个响头,额上都是泥水。
见昔日之恩师低声下气,众人皆是不捨。
「一年内,若暗斋再现,众人便可到书院拿人,本院不会再行包庇之举。」
「啊啊啊啊──」
季元启心中怨愤不已,仰天长啸,一拳一拳揍在树干上,宣洩着满腹怨气。
「抬起头来,陈院长。」宣望钧启齿,他拉着手上缰绳,将马调头。
「望院长铭记今日此言。」
大雨终于停歇,天空渐露曙光,万马奔腾,杀气退去。
「多谢宸王殿下……」
陈喻言从泥水中站起,紧绷的情绪瞬间退去,眼前一阵晕眩,有点站不稳。
「喻言!」
宣行之不顾自己重伤,撑着残破的身体冲上前扶住他。
陈喻言低着头,只看到沾满血水的衣摆,他摇摇头,带了点沙哑的语气说道。
「先进去吧。」
* *
近日朝野动荡,数日前陈喻言便以院长的身份下达公告,撤出所有师生,如今,硕大的书院里,只剩下陈喻言和宣行之二人。
陈喻言这几日,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山门前,彷彿有预兆似的,果然等到了来人。
希望……能到此为止了。
回到房间,陈喻言换一身乾淨的衣服,拿着元化留给他的伤药,端了一盆清水放在桌上,又从柜子里拿出宣行之留在这里的衣服,忙完一轮,看到男人一身髒汙,却不愿坐在乾淨的罗汉床上的窘迫样子。
「坐吧。」
「我髒……」宣行之尴尬到不行,前一刻他还是个乱党之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此刻站在心中这道洁白面前,只觉得自己髒得可以,根本没有脸见他。
但体力也到极限,没办法,只好坐在脚踏之上,还很小心的不让尘土沾到床边擦得乾淨的木板。
那些小动作,看在陈喻言眼里,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坐在地上,轻手轻脚的撩起宣行之的长袍长裤,一道穿透而过的伤口令他惊心,用沾水的帕子小心擦去汙血,染髒了一盆又一盆的清水。
「明日我写封信让元化跑一趟,你这伤怕是要缝……」
宣行之差点死在自己面前,想起来才后怕。
陈喻言手指上沾染到血腥,微微发抖,他紧握双手,心中还有芥蒂,不想让宣行之看到他示弱的模样。
「喻言……我……」
如今宣行之保住性命,却也註定困在这一方天地,什麽都没有了。
但他什麽都能捨去,唯独一人捨不去。
或许……想在死前见他最后一面,才会下意识的逃到这里吧。
「很晚了,休息吧。」
陈喻言垮下肩,还没理好自己的心情,他让宣行之睡在罗汉床,自己则睡在屏风后的床榻上。
以后……以后再思考怎麽走下去吧。
宣行之躺在熟悉的地方,心境却完全不同,他眨着酸涩的双眼,无法入睡,大约四更天,却听到屏风后方有声响,他避开腿上伤处小心翻起身,扶着书架柱子一步一步走到陈喻言的床边。
只见陈喻言蜷缩着身体,揪着棉被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脸上都是泪水,嘴上不断呓语,不知道哭了多久。
他弯下身伸手抹去脸颊泪痕,发现陈喻言发着低烧,应是淋雨加上心神不宁导致。
宣行之看得心都碎了,鼻尖一酸。
他想,用残破的馀生,补偿他,不再让他伤心。
真是讽刺,他也曾发誓,此生保他一生平安,如今呢……
竟让心爱的人替自己挡箭。
他真是无用。
这一睡,陈喻言竟睡了一天半,他撑着疲惫的身体起床,一块手帕从额头上掉到被子上,隐约知道自己没睡好,做了一场恶梦,脑袋浑噩难受,想到什麽,翻身走出屏风外,见罗汉床上空无一人。
心头一跳。
人呢!
陈喻言心里慌,推门而出,顺着小路四处寻找,来到山门处,山门大开,听到了洗刷的声响,又听到了交谈的声音。
「呃……宣……王爷……唉,您在做什麽?」那人不知道该唤宣行之什麽称呼,改了几次还是觉得彆扭。
「我正在刷地啊。」
宣行之用水冲洗了几次,看到乾淨的石砖,没有血迹斑斑,才满意的撑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木棍站起来,向那人点点头。
「元化。」
「王爷有伤,还是别折腾了。」
元化扶着宣行之,说是花家家主请他来一趟,详情都写在信里,于是赶在正午时回书院,看到前摄政王竟在刷地,看来信里写得还真不错。
摄政王宣行之,褫夺王室身份,降为庶人。
一年内不得踏出明雍半步,否则,杀之。
「别喊王爷了,唤名字吧。」
两人一步一步跨进山门,便见陈喻言衣衫不整的站在面前。
「喻言……」
「院长!」
元化松开宣行之,走到陈喻言面前,与他说话。
「您做恶梦了吗?」元化问道,还特意将音量放小,怕是被宣行之听见似。
「无妨……我尚未给你写信,是谁让你来的?」
元化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次是花家家主让他来的,只见陈喻言眉眼舒展,淡淡一笑。
「多谢,劳烦你帮行之看一看,那伤怕是要缝……」
宣行之在几步之后看着静静伫立与元化交谈的那人,恍若隔世,而后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与他对望。
「让元化看看你的伤好吗?」
「好。」
他抬手,想抚摸那许久不曾触碰到的脸庞,却被不着痕迹的闪过。
「我去准备吃的,你们去吧。」
宣行之看着陈喻言关上山门,朝膳堂的方向前去,那有些憔悴的背影,与前一夜替他挡剑的背影相比,差好多。
也是……
亲耳听见枕边人那些肮髒的过往,大概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了吧。
喻言……你是不是很后悔来明雍?
会不会后悔……后悔认识宣行之……
「嘶!」
一阵锥心刺痛袭来,宣行之从思绪中回过神,他躺卧在床上,元化正替他清创伤口。
「你这伤口裂开又感染,忍着些……」
「没事,你……呃!他娘的……痛!」
宣行之咬着牙冒着冷汗,髒话从喉间溢出,痛得脸色发白,成为庶人的他早把端在身上的礼仪抛开,剩最原始的反应而已。
他从来不知道骂髒话这麽舒压!
只是昔日君子,对髒话认不多,就左一句他娘的右一句他娘的。
听起来实在可怜。
过了半个时辰,有元化神医再世,不仅将伤口清理乾淨,汙血不再,缝线也漂亮,他正在清洗双手,接着从药箱拿出两罐药。
蓝色是内服,早晚各一颗,红色是外敷,每日敷一次,伤口切记不可碰水,下个月他会再来。
「多谢。」
宣行之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胸膛起伏的激烈,疼痛的馀韵还在。
元化背起药箱,走出屋外,正好陈喻言端着两个食盒走来,他朝陈喻言点点头,示意有话要说。
陈喻言将食盒放在床边的木几上,并没有打算和元化走出屋外,反而摆手指示元化,意思是在宣行之面前说。
「如何?」他问。
「伤到筋骨,以后走路怕是不能同以前正常行走了。」
元化硬着头皮老实交待,怕对伤患不好,一般都是避开本人交待的。
「无碍,反正他哪里也去不了。」
陈喻言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听在宣行之耳里,心里彷彿被人拿刀捅过似的。
大腿上的伤,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咳……那个……院长,我开给您的药,您是不是没有按时吃?」
「不用吃了。」
元化扛着药箱,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书院。
他没有看错,方才提起陈喻言没按时服药,宣行之的脸色可难看至极。
解铃还需繫铃人,帮不上呀……。
「为何元化会说你没有按时服药,哪儿不舒服吗?」
宣行之看着陈喻言正将食盒里的清粥小菜一盘一盘端出,香气瀰漫。
陈喻言舀了碗稀饭放在宣行之面前,夹了点青菜放在上面。
宣行之撑着桌子扶着大腿坐下,与陈喻言吃了一顿安静的午饭。
饭后,陈喻言替两人泡了枸杞茶,又拿了两块蓝花楹糕。
宣行之掐起一块,咬了一口。
「好久没吃了。」
陈喻言饮一口热茶,看着白烟撩绕,迟疑了半刻,缓缓启齿。
「我请元化开的是忘情散。」
忘情散,每日一次,持续一个月,便会忘记自己最想忘记的人。
只是一旦停药,药效会反噬,让人梦魇不止。
他吃了五日……停一日。
元化悄悄跟他说,幸好只吃五日未过半,但可能会难受几夜罢了。
此药,无解。
如今人活着回来,便不需要忘情散了。
陈喻言打算忘记他吗……
也是,像他双手沾满鲜血的汙人,忘了也罢。
宣行之心如刀绞,忽然一阵鼻酸,双眼淌着水雾,蓝花楹糕从手上滚下,哽咽地用手遮面,男儿泪从掌缝间落下。
「对不住……」
对不住……
抱歉……
我活该……
我骗你……
但我真的爱你……
不骗你……
陈喻言看着宣行之不断失控道歉,三尺男儿哭得像孩子,仅管他曾是坏事做尽的暗斋首领,此时此刻他只是个失去一切的男人。
是他深爱的男人。
「没事了……」他上前,扳开宣行之掩面的双手,抱着男人的大脑袋,埋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眼眶泛红。
陈喻言也对自己很意外,竟能这麽轻松的说没事便没事。
他不想当个回首于过去,沉浸在悲痛的人。
或许是从未看过宣行之这麽哭,他心都软一半了,气也消了不少。
「没事了……」
我们都要好好的过下去。
陈喻言说到做到,大景度过了没有内忧的一年,宣行之哪里也没去,就跟着陈喻言留在书院,白天留在书房替他处理一些琐事,到了书院宵禁时便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出来捣鼓他的菜园,钓钓鱼,修身养性。
一年后,陈喻言辞去明雍院长之位,并请求明雍书院记史抹去宣院长和陈院长的纪录。
收拾存款和家当,带着宣行之搬到某处。
后来师长学子皆知,虽然陈喻言任期最短,却是个留下了最多故事的院长,许多佳话广为流传,是学子和师长口中神仙一般的人物。
俩人最后选在南塘落脚,因为南塘气候宜人,适合退休,只是雨季一到,宣行之的腿脚便酸疼不已。
他们住的小草庐在剪瞳山脚下,原是一处破院,花家家主特意找人收拾修整,院外还有一口井,后方就有果园竹林,根本仙境。
这一日,花家家主刚好来拜访,他带了宣京名产,藏碧阁的枸杞糕。
当年品学兼优的少年郎,今日已经长得比他高了。
「我能帮的尽量帮,院长……唉,我还是喜欢喊您司业……」
「花家重振,你很优秀,如今让学生相助于此,为师很是惭愧……」
陈喻言羞愧的弯下身,向他下跪行礼。
「欸!不可!晚辈怎可受师长此大礼。」
历经风霜,陈喻言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花家家主将人扶好,看向草庐之内。
「那个人还好吗?」
「都好,他只是不敢面对你而已。」
花家家主点点头,说他现在入朝为官,不能常回南塘,若有急事需要协助,可修书一封至南国公府。
陈喻言回谢,目送花家家主的马车离开,便抱着花家家主送的名产走进草庐内。
「人走了?」宣行之扶着牆壁从房内缓缓走出,在家,他不喜欢用拐杖。
「走了。」陈喻言将枸杞糕饼放在桌上,上前扶着他到桌前坐下。
「惭愧……」
陈喻言将热水放到桌上,示意宣行之泡茶,自己则是从盒中拿出两块枸杞糕饼,剩下的包好,放在储柜里。
陈喻言现在在花家的莲子铺里当帐房,偶尔有闲暇之馀会到街上卖卖字,虽不比在书院过的富裕,倒也算还过得去。
离开书院,如今平淡的过日子,是宣行之一直以来嚮往的生活。
只是若不是为了他,陈喻言该在书院里做他的院长,过着令人敬仰的日子,而不是跟他窝在草庐之中,陪着他像过街老鼠一般受人唾骂。
「是我的错。」
「行之,若非我自私,你当下早就死了,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陈喻言放下茶盏,眸子里尽是宣行之此生都捨不去的光芒。
彷彿禁锢着宣行之的牢笼发出了破碎的声响,一片一片掉落在地上,宣行之的心,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清明过。
「所以,请不要自责了。」
他陈喻言此生,从未有过后悔二字。
(完)
一直很想写但又很难过的东西
如今还是写出来了⋯⋯
写到一半写到鼻酸
与其说陈喻言救赎了宣行之
还不如是藉由陈喻言来安慰自己QQ
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所以还是写了这篇
虚假神明(上)
前两天说的雷人脑洞的上半部分,下尽量快点写的会,努力不鸽
CP是院司,但真院司其实没有多少耶在上半部分,所以这部分里至少是有NTR,还有触手,侮辱,洗脑等18+雷人要素,小心被雷......
太久没写文,更别说肉,所以当中诸多逻辑BUG,胡言乱语还请原谅,非常欢迎各种评论、批评指正,没太写过古风,更别说修仙,请多见谅。......
前两天说的雷人脑洞的上半部分,下尽量快点写的会,努力不鸽
CP是院司,但真院司其实没有多少耶在上半部分,所以这部分里至少是有NTR,还有触手,侮辱,洗脑等18+雷人要素,小心被雷......
太久没写文,更别说肉,所以当中诸多逻辑BUG,胡言乱语还请原谅,非常欢迎各种评论、批评指正,没太写过古风,更别说修仙,请多见谅。
最后再说下,这篇是没什么院司的“院司”,包含有NTR,还有触手,侮辱,洗脑等18+雷人要素,祝看后愉快!
另祝早安!
自道寂时代以来,大景皇朝传承绵延,力压诸势力成为域内第一国,境内大小仙宗道府不下千余,若再算上开枝散叶的小小宗门,更是难以计数。当中明雍书院傍于首府宣京之侧,没有越阳同文阁的珠围翠绕,不如安庐千卷楼求知向学,亦不及蜀中玉雀山灵动自然,但是在所有仙门中积累最为深厚,三十六峰巍然高峻,其主不同风光各显神色,七十二亭座无虚席,学子研读诵学朗朗书声不绝,更有一宫宇——鹿鸣宫——悬于众山之间,无甚奇光异彩,质朴古拙但暗蕴光华流转,白鹿神像立于宫前心月台正中昭彰大道。在大景,明雍书院便是寻仙正统,明雍书院就是护国之宗。
开院五千年来,明雍书院仙才辈出,但功绩最为卓著者还是要属现任院长宣行之,修仙天赋盖世,单属雷灵根擅阵法禁制,境界高深,更可贵的是贵为大景亲王,为人温和宽厚,书院之事无不晓,学子之愿无不听,在其治下书院一派朝气蓬勃之象。
而不为学子游人所知的是,百年前仙魔一战,妖、魔两族联手合围人间界,各皇朝宗族牺牲众多才竭力将其驱逐封印,大妖魔王被隔绝在外,仅有法力低微的才能进入人间。其中一道禁制便是在鹿鸣宫所在主峰花亦山之下,学府先生中知道这一秘辛的也不过院长和司业陈喻言两人而已,封印每十年都会发生的松动自然也是二人加以维护。
转眼百年,院长绘制空阵,司业辅以内容,维护法阵已成例行公事,二人默契的很,于是今日院长于白鹿神像下布好阵后便动身前去雅音坊,月怜先生今日开制香课,提前几日便已与他说好需要一空阵。行路尚未过半,院长却是从身后听到月怜先生问好:
“院长早安,不过几日未见,院长的阵法布设却是精巧许多,月怜先谢过院长了。”
月怜声如莺啼,院长却是皱起眉头:“月怜先生,我尚未为你布阵,何出此言?”
“怕是书童传错了话?”,月怜轻抚下巴娥眉微蹙,同院长看向鹿鸣宫“今天的制香课学子渴学心切,人数众多,我已将课堂安排至鹿鸣宫心月台,布下阵法不久......”
呜————!
月怜话未说完,狂风突然自二人身后而来,四方风向直冲鹿鸣宫,而宫前心月台此时被浓重黑云覆压,黑云之下风势愈来愈大依稀成龙卷之意,忽地骤停,再一瞬,风卷打散,再向四周席卷的竟是肉眼可见的艳粉香风。灵兽亚可弓背瞪眼,先于二人发出警示,月怜只一闻便识得:
“魅妖,这是魅妖出世的异象!”
“月怜先生的召唤阵法以何为引?”
“引魂之香,能扰人清明擅生思梦,我所用不多,异象规模如此之大,怕是启阵者法力甚高。”
院长眉头更紧,“我已了然,请月怜先生组织其余书院先生,速速帮助学子远离鹿鸣宫,我自去其中制服启阵者。”,说罢便冲向香风中心。谁启动的阵法他已大抵有数,但看到陈喻言一丝不挂,满脸媚相,打趣地看向他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惊。
点这里,挂了麻烦叫我下,感谢~
【邦良】和生性凉薄的人相处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删改一发完)
成分不清的现代AU知乎体
属于为了一碟醋包的饺子,希望不会太牵强
删改重发,说真的发的上莫名多了很多阅读量属实有点舍不得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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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风云过!
1,225赞
狗日的,被推到这问题我还专门去搜了下凉薄是什么意思……这下属于大数据比我还懂我了是吧。
闲着摸鱼没事干,干脆来答两句。...
成分不清的现代AU知乎体
属于为了一碟醋包的饺子,希望不会太牵强
删改重发,说真的发的上莫名多了很多阅读量属实有点舍不得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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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风云过!
1,225赞
狗日的,被推到这问题我还专门去搜了下凉薄是什么意思……这下属于大数据比我还懂我了是吧。
闲着摸鱼没事干,干脆来答两句。
我有个朋友……算了,反正私人小号,没人认得。
我秘书就是这种人。
凉薄凉薄,面冷心薄呗。
面相冷嘛,换个现在的说法不就是清冷挂。我秘书光是用清冷挂形容都得算内涵溢出,他整个就一行走的冰山雪松北地极光一切冷而充满诗意物件儿的结合体。
都这么形容了,好看那是必须的,有时候看久了都会感慨怎么会有这么自强不息的美人,能凭脸吃饭还非要每天辛辛苦苦大动肝火地下凡来挣点工资。
是的,“美人”。尽管我再三确认过我秘书是个如假包换功能正常性格绝不拖泥带水娘娘腔的真男人。但是……只能说,男生女相有福吧。
当然早年间拿这个理由安慰他的兄弟,差点被一拳锤碎胸椎那是另外的事。
本来只是面相带女气,也跟清冷没啥必然联系。你要说气质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我是搞不太懂,反正据我观察,主要原因还是他个儿高,人瘦,还白——不光是皮肤白,整个人颜色就浅淡:眼睛是深灰的,卷毛是奶油白的,眉毛浅得像在眼睛边上做梦。加上又不怎么爱笑,冷脸一沉,金丝边的眼镜一架,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不就起来了嘛。再加上说话言简意赅直击要害的语言风格,和我常常想弄个龛啥的把他供起来的工作能力,他妈的,要搞个什么跨次元排行榜高低我得把他弄去跟小龙女放一组。
但心薄这个事,说起来就挺……曲折?
凉薄这词儿,多少是带点冷漠无情的意思在里头。可我这秘书,要说历来行径,不能说无情无义吧,那多少也是忠肝义胆。
我秘书不是一开始就在我这儿干的,但履历比恋爱史都清白,唯一的前任(东家)是毕业以后就入职的某企,多少带点家族企业的意思。据说少东家在学校就跟我这秘书认识,算是学长,鬼知道他们在校园里经历了些啥,反正入职协议是在校期间就签好的,毕业证书一到手直接连根移植过去,一朵高岭之花就那么死心塌地插这堆牛粪上了。
我和他认识,大概是他入职以后一两年吧。那个时候我们公司也才起步没多久,有个单子要跟他们合作,来的就是我秘书。
那他妈的,第一眼真的是惊为天人。
当时对面头一批派来的人里就没一个是有用的,那边也是没个准话,几个小事项前前后后对接了一周,眼看着火都要烧眉毛了还没落实清楚,我憋着火想这帮狗日的要再出个岔子老子就直接打电话过去骂他妈的草包老总将熊熊一窝。
然后,然后我秘书就出场了嘛。
秘书那个时候看起来比现在还嫩不少,嫩生生一个白毛眼镜美人撞进来,名片一递一低头,浅浅说句X总多担待,转头就把事情撕绺得清清楚楚安排下去,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哪还生得起气。
说实在的,我一直觉得我秘书对自己的颜值很有把握,那种“不经意”的美貌暴击他肯定用了不止一次,不然你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总能在关键的时候貌美得恰到好处。
反正那之后,那个单子就是他从头跟到尾了。
我眼红啊,我是真的眼红啊。这么个好看又好用的大美人,居然落在别人手里。尤其是有次他东家难得过来一趟,一米八的瘦高个儿站在老板身边,微微低着头,汇报的声音又低又柔,半长的一绺头发掉下来也顾不及捋,我看得耳朵都在发热,莫名其妙想起有个词儿叫枕边风。
后来单子做完了,微信电话啥的也有了。可惜没了由头也说不了两句,更有可能是他发现那些层出不穷的猎头背后雇主好像是我,如是三年。
他前任东家真的该给他立个贞节牌坊。
不过谢天谢地,家族企业嘛,听听就晓得跟不上时代洪流,再加上那少东家好是好,就是没啥用,继任以后捣腾了几年,破船越修越破,最后干脆收拾收拾卖了股权,享受人生去了。
可怜我这雏鸟情节的小秘书,也不知道当初给画了什么惊天大饼,死心塌地好几年,转头就被东家连公司卖了,说天塌地陷也不为过。大半夜的求职简历发到我私人邮箱,打开一看那正式措辞看得我一愣一愣的。最后一个电话打过去,他那边果不其然没在清醒状态。
“喝了多少?”
“……”
“你的事我听说了。”
“我没处去。”
真的不是我夸大,当初听到这句那一瞬间,我也跟喝高了似的啥都想不出,就光秃秃一句话在我脑子里发光。
之后,之后他就入职了呗。当中曲折略去不提,总之就是成了我秘书,之后是经理,再之后是顾问。不过我也习惯了,就还是用“秘书”来代指他吧。
就,我这秘书,当初看着归别人的时候眼热,现在当真归了我,愈发觉得软硬件那都真的是没得挑。文能提笔整文书,武能谈判抢公章,看前头是小白脸,看后影儿是大美妞,反正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放职场文爽文黄文里那都是那都是顶中顶的好角色。
是不是好像到这儿方方面面都稳中向好?
心薄就建立在这稳中向好的大背景上了。
我秘书可能在前任东家那儿得了大饼PTSD,从来不让我画饼。
只有他给我画的份。
还是反向的那种。
还记得前面说我看人家吹枕边风嫉妒得眼睛发红的事吧?
当梦寐以求的场景真的出现,穿着高领毛衣的美人握着半杯咖啡,头发微蓬眉头轻锁,为了不打扰他人而凑近我耳边——
“这项目再搞下去,公司就等着倒闭吧。”
真的,这个落差一时间很难接受。
那个时候他入职才半年多吧。客观地说,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那一刻是真的下意识想开口骂他妈的。可那时候他刚刚为捅了娄子的项目熬了两个通宵,眼底一片青黑,眼眶倒是泛红,看人的时候眼睛稍稍往上翻一点,活脱脱一副黑化病娇相。漂亮居然还是很漂亮,硬是把骂给堵回去了。就趁着这档口,他后续的追问又接连怼上来,连同他勾画得仿佛交通地图一样以证实根本行不通的策划案,我也就彻底顾不上骂了。
他的结论是正确的。只要给他一点时间,我就能听懂。
那还能怎么办,撤项呗,整得灰头土脸,还有跑来当面叫苦闹事讨说法的,被我一通乱骂让滚出办公室,还刚出门就和我秘书撞个正着。
“怎么?”
他放下文件以后问我。
“来告你状的,”我还他妈气着呢,不过这加深感情的机会还是得把握好,“让我骂出去了。”
一般来说,领导这么向着自己,骄横也好谦虚也好,再怎么着也得表个态吧,哪怕是笑一笑呢,结果他只是“哦”了一声:
“看看新过来的案子。”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他妈没得办法。
这一战简直就是奠定了秘书在我们公司的地位。谁都知道我对秘书宠爱有加言听计从,有胆子大的,风言风语也悄悄流传起来。
关于这个“风言风语”,反正我顶多背一半的锅,毕竟我也从来不吃窝边草……为着吃招进来的不算。但剩下那一半……那只能怪我秘书怎么长了张那么漂亮的脸呢。
说实话,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我的内心是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小爽……妈的,天仙下凡单单色诱我一个,还要帮着搞事业,这福气能小得了?
但我这秘书呢,看上去内心毫无波动,甚至非常毫无波动:
“哦。”
宠辱不惊成这样也属实是有点过头了。
这么听起来,我秘书是不是人缘啥的该处于极寒地带,就指着我的独宠了?
哎还真就奇了。他冷归冷,但平时跟同事啥的相处居然还不坏,对下属也从来不打官腔,也就是说情商不仅有,还他妈挺高。倒也不是多随和,基本上就属于你爱听听不听拉几把倒,咱们继续桥归桥路归路,偶尔工作需要配合搭个东三环立交。
带新人也是,等他看得上眼愿意教一点的时候,那也属于是半漏天机那种点到即止。手底下的新人带出来为数不多那几个,一个比一个灵醒。那是他教的吗?错误的,那是参不了禅的都他妈被筛了。剩下的都是些啥,每次进办公室都感觉那地儿要能养个狐狸都能加速成精。
也就是说,我这天仙下凡的高冷秘书,其实对凡人是很宽容的。
但很不幸,我好像没能在“凡人”这列。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重大事项的顺利解决,我甚至怀疑那事留给他最大的收获是,在重要事件上,威胁恐吓是效率最高的沟通方式。
对了理所当然,错了当场PUA。他妈训狗都还知道做对了喂口小饼干呢,而我这秘书只会点点头:
“好,下一项。”
你妈的,狗都不如。
但,还是那句话,我能怎么办?他说的都他妈是对的。
但并不是说我们之间的相处就那么冷冰冰。 他妈的,虽然大部分时候也是靠我主动。
我秘书有自己的办公室,自己挑的,宽敞,向阳,我没事也过去坐坐。秋冬下午有太阳的时候,他会在靠近落地窗的茶几上泡茶。专门的一整套檀木茶具,后来我还送了个紫砂的茶宠,定制的抱瓜子儿仓鼠,没别的,就觉得他那一本正经的茶具上放个卖萌耍宝嗑瓜子儿的紫仓特好玩。他也不嫌弃破坏气氛,收了就收了。反正每次去实在没借口,就说看看我送的紫砂耗子,顺带喝他两杯茶。
没正事也没外人的时候秘书不赶我。我信口胡诌地谈闲天,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我说这茶苦不唧唧的下次整点奶,他说顶级黑茶放牛奶算暴殄天物要遭天谴。我说这紫砂耗子小半年还养胖了,他说毕竟喂的是加奶都算暴殄天物的黑茶。我说你家猫是不是也拿这玩意喂才那么胖,他说对,所以还会后空翻。
我都记不清楚这种模式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印象里大部分时候,他都在看书或者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表情要么沉静要么严肃,顶着那张正经的俊脸时不时接两句根本不着调的话,也不知道算谁在逗谁玩。
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们的关系只有工作和他PUA的部分,那可能根本就没必要讨论什么凉薄不凉薄的话题。他凭本事拿年薪,我凭本事挑对人,皆大欢喜,互不相欠。
我就不会对他有更多期待。
公司是出现过大问题的。
那个时候被对手公司挤得很惨,资金链濒临断裂,关键岗位人跑了好几个,天时地利,都在对面。我是真的暴躁,也是真的累了。
我真的烦死了无穷无尽拉下脸面去求一个又一个救急投资,没完没了的电话或者主动没完没了的电话,每天都有坏消息,都有焦头烂额的烂事。有时候我真他妈恨不得直接在酒桌上喝死,免得早上一睁眼就好像手里拉着十条咬人的疯狗。
其实有时候想想,何必呢。不扩张屁事没有,改制之前稳定盈利,不说啥泼天富贵,活得好过百分之九十的人也没啥问题。哪怕真的走了下坡路最后撑不住了破个产跑个路,这些年攒下的本钱也够过个日子。
这是懈怠,也是抱怨。我没法对其他人讲得更多,人心惶惶的时候一定要有个沉得住的定锚。只有我秘书,从来冷静的,理性永远踩在感性之上的秘书,他有那个本事承受这个。
从心底上说,我想要的也许只是我秘书一点安抚,或者一点继续的哄骗,就像他当初喝得半醉的时候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登上财经新闻的头条。
其实我当时脑子里一半想着搞不好他给前任东家也说过另一半想着这程度的真情流露在他那儿高低算告白。
但总之,我信了。在那之后我飘了好多天。并在这时候,几乎是本能地想起,然后脱口而出了那些话。
但是他听完,停顿了十几秒。真的是完全静止,连敲键盘和眨眼的动作都没了。
十几秒以后他又好像恢复运作。
“好啊,”他说,“不如现在就散伙,那边还会给你开高价收购。”
隔着屏幕看不见他的表情,我一时间都分不清他究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情面,还是干脆没放在心上。但那时候我真的没力气去收拾情绪铺个台阶给自己下了。我们两个就这么僵着,他在屏幕后头,我在茶几旁边。
我忍了又忍,等了又等,没有等到任何下文。等待的时间主要用来越想越气,气到最后简直可以说恼羞成怒。
然后,然后我就抄起茶杯砸了他的显示器。
后来想想,如果他的话不是完全不走心的随口打趣——那个时候显然也完全不适合随口打趣——那大概就是触到了他的逆鳞。毕竟前任东家也是那么连人带他一起卖了。
但前任是前任,我是我。
我他妈自问做得够好了。他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朋友。他说的话我都听,他讲的道理我都懂。我们他妈相处了那么多年,说予取予求也不夸张。但在最焦躁的时候,最需要作为“同行人”作为“朋友”安抚的时候,面对我等同于抱怨的气话,他甚至连一句敷衍的安慰都不肯给。
大概是杯子破掉的动静太大,他整个人惊跳了一下,然后站起来。站起来那一刻我才发现迸开的碎瓷片扎伤了他的眉角,米粒大的小红点,在浅色的眉毛边缘尤其扎眼。
看到见红我就慌了,什么台阶也顾不上铺,稀里呼噜滚下去,冲过去要看他究竟严重不严重。
但他只是捂着眉角,叹了口气。
就好像每次他对不灵醒的新人对牛弹琴时候的样子。
“X总,你最近太累了。”
我当听不到,手忙脚乱要去找医药箱——办公室里当然不会有医药箱。
“我没事。回去休息吧。”
外头有人不合时宜地敲门,我秘书更加不合时宜地让进来。
进来能有什么,进来是满地碎瓷片,和杵在办公桌后的,我受伤的秘书。
来的主管噤若寒蝉,一个劲只当没看到。我秘书连眉角的伤口都懒得遮,拿过文件:
“给老萧说下,今晚X总的日程清空。”
那主管狐疑,眼神游移不定,好奇也畏惧。秘书头都没抬:
“你看他现在茶杯都拿不稳,还能拿酒杯吗。”
我跟着讪讪地笑。那主管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果然不遮掩是最好的遮掩。我们的演技也算半斤八两。
虽然他也可能真的就是这么情绪稳定。
之后?
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急转直下的事。
秘书依旧公事公办,只是加班得更厉害了。他眉角的伤,刘海放下来一盖,居然也没什么人发现。
我赔了套崭新的茶具去上门谢罪。意外解锁了他家地图,刚好带了资料过去,最后谈到太晚了赖在那儿,狠狠抱着猫睡了两个晚上。
哦,他家猫其实不会后空翻,实锤了他也是个惯常胡说八道的。
我们绝口不提那天的事。我的茶具可以算赔罪,他的猫儿和新开辟的专属客房也可以算赔罪。
我只能这么想。我没法也不敢开口问。
公司遇到的问题,到最后也还是解决了。
我还是照常上他的办公室,照常插科打诨,照常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走形式地问他,怎么办呀?然后光速同意。
但是那件事之后,我确实留心了些以前没有留心的事。
比如他确实跟大部分人都处得不坏,但似乎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只是“那个人”。
他在很多“圈子”里,但他的“圈子”并不容纳任何人。
可能对于“普通人”的宽容,也可以理解成礼貌的淡漠。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不生气,他的生气和他的貌美一样,都好像是有意识地作为工具使用。
就好像他的热情在毕业后的那几年里就已经燃尽了。
那对我呢?
我自以为懂他,或者自以为他懂我。自以为亲厚,又自以为可以放肆。其实那次不愉快最大的可能是,前任东家留下的隐伤再次被戳中,又或者感到我的颓丧不满足他的标准,所以他少见地对我发出的信号熟视无睹。
与其说是不体谅,更不如说是惩罚。在那之后又给出不相干的安抚,以免负面情绪一直堆积。
他依旧是在以“驯化”的思维模式对待我。这才是最让我感到……难过的?
他是真的很聪明。
那我能怎么办?我的面冷的,心薄的,又聪慧到有时简直让人觉得心灵相通的秘书。
嗨,其实人和人的关系不也就那样,亲厚也好,信任也好,纵容也好,总归是利益驱使,或者干脆就是利益堆砌的结果。
我的秘书,只是理性到可以把它们清楚明确地分开,或者灵活运用。相比于其他人,对我的严苛和不容忍也许反而是亲近的另一种体现。
我不要求更多了,自知之明是我最重要的优点。
后来,后来他的豪言壮语实现了,我们的公司确实登上了财经新闻头条。
但与之相反的是,那之后不久,他就退出了管理层。
“累了。”
他还是那么淡淡的表情,我那么多话一下堵在喉咙口。
我能说什么?留不住的。
我还是有数不清的事要忙。更广阔的海域当然藏着更深的凶险。
其实我们还是会有联系。偶尔的偶尔,我也还是会腆着脸去他家,喝茶,闲扯,抱他的猫。
他家猫八岁了,已经算高寿。仙人养着也没开成灵智,太久没过去就会忘了我是谁。好在喂两颗泡软的冻干,就又翘着尾巴过来蹭。
所以和凉薄的人相处是个什么体验?
知足常乐的体验。只要他还记得我,还愿意耐着性子陪我扯,愿意给我看他的猫,什么形式,多远距离,也就都没关系了。
就像你不能强迫一只猫经年久月地记着你吧?
经常去哄着,赖着,猫儿忘了然后又记起来,也算长长久久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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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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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领导,也是我的朋友。
一度我以为我们是,或者至少会成为恋人。
他是如此擅长洞察人心,拥有如此多的热忱去播撒给更多的人。
但曾经我以为我是特殊的:我能看穿他的热忱,而他对这种看穿来带的,报复式的不近人情,予以近乎偏爱的宽容。
连这一点也是他刻意为之的对症下药也说不定。
我们太合拍,太有缘,太多一点即通的理解与纵容,又一起走过了太长的时间。哪怕出现过关键节点的争吵、出现过堪称伤筋动骨的期待落空,最终也无声无息地愈合。
我家的猫在他留宿的第一晚就会主动跳上床——无论是招人还是招动物喜爱,他好像一直都很擅长。
尽管如此,他还是时不时地抱怨,我家的猫记性太差,总是忘记他。
不明白他是不是意有所指,所以最终我也没告诉他,那只记性很差的猫,每次在他离开以后,都会懵懵懂懂地找上好几天。如此反复,从幼猫一直找到垂垂老矣。
其实记性差也没什么不好。找了,忘记了,也就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对了。
上个月他结婚了,又一次。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七年。
真·fin
双方的表述其实都隐瞒了部分事实,但确实太隐晦了ಠ_ಠ
不然空了添个彩蛋吧
【墨班】《南国春最长》by铝色
来自@白促酒 的约稿
·对墨子人设有二改
——我们和好吧,我们重蹈覆辙,我们互相折磨。
《南国春最长》
1.
稷下是闻名整个大陆的学校,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无数的秘密。
比如庄周老师每天要睡多长时间、为什么每次外出都能捡到孩子,廉颇学长到底是被延毕了还是被延毕了,传说中只会在晚上出现的神秘者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动物……
这一切鲁班大师算是半个知情人士。他之前的名字是公输班,当然,他现在被更多人称呼的是鲁班大师,曾经的机关大师被以故地旧命作为名字似乎也理所当然。久而久之他都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但很偶尔的时候,他也会在制...
来自@白促酒 的约稿
·对墨子人设有二改
——我们和好吧,我们重蹈覆辙,我们互相折磨。
《南国春最长》
1.
稷下是闻名整个大陆的学校,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无数的秘密。
比如庄周老师每天要睡多长时间、为什么每次外出都能捡到孩子,廉颇学长到底是被延毕了还是被延毕了,传说中只会在晚上出现的神秘者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动物……
这一切鲁班大师算是半个知情人士。他之前的名字是公输班,当然,他现在被更多人称呼的是鲁班大师,曾经的机关大师被以故地旧命作为名字似乎也理所当然。久而久之他都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但很偶尔的时候,他也会在制造室看着一地机械碎骸想起他原本的名字。
最近大陆都比较和平,没什么被拿到明面上的战乱。稷下比较惹人关注的,大概是东方曜终于年满十八岁迟迟迎来了自己晚了好几年的分化期,并且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成为了Omega。这个结果几乎惊掉了星之队所有人的下巴,毕竟相对于这个有些话痨的星辰之子,连腼腆内向的孙膑分化的结果都是Alpha。
第二性征的命名方法沿用了海都那边的称呼,大陆西方的国都对这方面的研究要更早一些,东西在文化融合时也逐渐沿用了颇具西方特点的称呼。而星之队里最冷静的当然依旧是鲁班大师,不温不火的成年人对此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淡定,想了想给自己这个小队长向庄周那边找来了些书,还不忘说了几点注意事项。
在分化方面,他认为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东方曜同样不在乎,现在抑制剂的研发方面近乎完善,几乎也没什么副作用,一个第二性征丝的小小意外毫不能影响星辰之子拯救整个大陆的目标和决心。
这件事中鲁班大师依旧是存在感很低的存在,小队的众人很快接受了队长是Omega的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他身上,并且对他的第二性征产生了好奇。
“大师,”被强推而来的孙膑的信息素是清淡的花香,是个味道温和毫无攻击性的Alpha,他嗯啊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队长他们让我问你是什……”
如果说前面的声音还能勉强听清,后面便细如蚊蚋,而无意识后退的动作倒是引起了鲁班大师的注意。
刚刚结束一个研制阶段的机关大师皱起了眉,六只机械臂暂时停下了焊接零件的动作,他问,“腿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诶?”
机关大师对机械抱有常人难以理解的追求,他认真道,“给你新装的翅膀属于试用阶段,毕竟最初是给七号设计的,可能需要进一步的磨合修改……最近有么有感觉衔接处不舒服,或者使用起来不够灵活……”
一只机械臂悬了起来,上面有着隐约的蓝色电弧,“如果哪里不对劲的话,可以马上修复。”
2.
事后有人向孙膑询问结果。
这位腼腆的孩子乖巧,语气不乏崇敬,“大师很厉害,很简单的就解决了机械翼不够灵活的问题,并且发现了我都没注意的情况做了调整……”
“虽然他是我的老牌忘年交!”东方曜打断了他,他握住了孙膑的手,“但你是我唯一的粉丝,这点无疑十分值得尊敬,所以你要继续保持,之后也只需要继续崇拜我——”
“一个当之无愧的绝世天才!大陆的世界之光、你的生命之火!”
……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最开始并不是谁崇拜谁。
3.
稷下还有个新出的传闻,就是那个星之队的鲁班大师因为制造室待久了,以至于身上一直带着淡淡的金属味道。这么比喻不太恰当,准确说像机关科的学生们第一次去上实践课推开教室的那一瞬间——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冰冷的气息,混杂一些被保养得当的兵器有着凉滑的触感和若有若无的油械味道,最后添加上一些木质手柄的温润干燥感觉。
没有机油刺鼻的味道,有着淡到容易让人忽视的存在,却让人能感觉到莫名信任的安全感。整体而言,大约是个能让机械痴迷者感觉十分舒适的完美环境。不过可惜的是星之队的人没什么机械爱好者,唯一的蒙犽感兴趣的还是伤害更高的火药而不是机关武器的运行原理。
这天鲁班大师照旧例行检查了蒙犽的那两把火力不稳定的浑天,两只机械臂熟练地拆卸链条,将磨损的链齿摘下换新,一只在不忘在一旁的设计板上记录相关数据。当事人倒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书,空余的机械臂帮着翻书倒茶,繁重的工作倒像是休闲一样。
也就是这时,他注意到自己杯子边缘停留了一只蝴蝶。
寻常的蝴蝶当然无法进入他的制造室,那只蓝色的蝴蝶有着宛如虚幻的半透明翅膀,蝶翅轻颤时隐隐有蓝色的光点掉落。鲁班大师伸出手,那只蝴蝶便飞到了他的指尖,常年握着扳钳的手当然不能用细腻形容,但也是骨节分明,温热有力,倒也称不上粗糙。
“我以为你会赶走它。”
温和且慵懒的语调,带着初醒的微哑,更多的蝴蝶从他身旁逸散,大部分不过蹁跹几米便逐渐暗淡消失,少部分到了鲁班大师身边,停留在他未用的机械臂上。
“我哪怕是当初不见任何人,这里面也没有包括你。”鲁班大师晃了晃手,指尖的蝶便扇着翅膀飞起,不过几秒又逐渐消散,他看着蝴蝶消失的轨迹皱眉,“你的伤还在恶化?”
从上古战役遗留下的旧伤,只能借助漫长的睡眠进行缓慢修复,或者说只能借此阻止伤处进一步严重恶化。
不过庄周作为伤者显然心态比所有人都好,他走到鲁班大师身边坐下,熟稔地拿出备用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啜饮了一口,语气和眼神都很缥缈:“死亡,也是美妙的长眠。”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教务处下发的任务。唔,咸的,”庄周拿起一块茶点,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继续道,“……食堂三楼有新出的树莓饼干,那个更好。嗯,就是查到你从来没去过机关课,理论和实践课都没有,考勤非常不好。”
庄周拍了拍手,接过机械臂递来的纸巾,他拍了拍旧友的身后的机械臂,“你身为稷下学生,没有起到带头作用,反而造成了非常不良的影响,如果不改正的话我会酌情扣你的学分。”
鲁班大师:……
“你居然真的……开始像个老师了。”鲁班大师斟酌着用词,不忘对庄周的饮食建议表示认可:“……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提前通知,我会准备一下。”
“我听闻过你在学刊上刊登的内容,你改变了之前闭门造车的研究方式,而是融入了生活和社会。”庄周打了个哈欠,单手撑着下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样你更应该——”
然后就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最后庄周手撑歪了些,他的头往下点了一下,贤者清醒过来,面不改色继续接上中断的话,“更应该去看看现在的机关课内容,或许会对你有所启发。”
“他是机关课的授课主讲。”鲁班大师轻笑了一声,他摸着后颈,身上依旧是淡淡的硝铁味道,他说,“子休,我并不怕见他,也不介意见他,但我也并不想见他。”
“如果下次还是这种事……”鲁班大师在庄周起身时也站了起来,他跟着对方走到制造室门口,语气冷淡显然不想和庄周继续这个话题:“让鹊小七报信通知我就行。”
4.
“公输子。”
稷下三贤之一少有的用上了敬称,庄周一只手扶住了门框,他回头看着鲁班大师,“我不想劝你原谅或者理解他,但你不应该把自己困在过去。”
“我没有。”鲁班大师摇头,“我设计了机械翅膀,能在高空飞行,侦查、反侦察。如果改良成功,启动能量内核,瞬间的速度甚至可以躲避榴弹袭击。之后,我也会尝试在里面加入定位装置,这样就不用担心使用者迷路或者丢失……我一直在吸取教训,并且改正错误。”
他已经算不上年轻,哪怕有精力也不愿意耗费在恩怨情仇上面。况且,爱恨这种词过于鲜活,或许应该出现在那些年轻人身上,十几岁的男孩女孩们意气风发,他们才应享有这些独属于年轻人的东西。但这些情感不应该出现在他这里,他只需要看着那些年轻人并适当给与帮助,就像透过他们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公输班是他很久之前的名字,那时他还没研制出有自主意识的鲁班七号,只是个小有名气的机关师,他有一个理念不同却互相勉励的挚友叫墨翟。
后来稷下动乱、又平息,最后三贤齐聚创立了大陆第一的学院,公输子变成了鲁班大师,他有了新的发明,研制出了新的机关术,设想和制造的东西不再空中楼阁,而是更加关注身边的居民需要什么。
但他失去了自己的挚友,或许还是失去了一些未来及生根发芽的东西,身为Omega的机关大师身上一直保有着Alpha的标记,信息素的气味随着时间也变淡,却同样在日日夜夜中逐渐熟悉适应。
习惯是可怕的。
岁月会将那些锋利的情感磨去棱角,习惯则会将其打磨的粗糙温润,不用说恨或怨,他和另一个人之间似乎只剩了一些细小的矛盾或冲突,不过鲁班大师并不打算调和或者修复。
“他向我借走七号,说是为了和平。”鲁班大师说,“但他却将用于战争。”
5.
墨子被誉为稷下三贤,很多人叫他老师,几米高的金属机甲后传出的声音带着窸窣的电流感,他为稷下的学生传授机关知识,却很少教导他们的思想或理念。
我们老师是个机器人吗?
时常有学生这么讨论,甚至很多人奇怪,那座机甲那么巨大,钢铁铸成的手厚重危险,怎么可能做出那些精细的机关部件。
夫子捋着自己的胡子,长明灯拄在一边,发出温和且永恒的光芒。长者看着对方牵动魔道的力量将最后一颗螺丝拼合完整,不足三寸大小的物件由无数部分组成,夫子将手中的一摞资料放在旁边道,“我才发现,你很少宣扬自己的想法了。”
对方不知道摁了哪个地方,手中的东西形状发生改变,各个部分重新拼合变成了另一个形状,他道:“但我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夫子眼前的人有着瘦高的身形,乌黑的长发在后随意束起,有几缕垂落到耳侧,常年不见过的皮肤堪称苍白,却并不给人虚弱的感觉。
“我想道歉……”他说,手中的东西分裂成几个,每个碎片间由淡蓝色的电弧相连,窸窣的电流声贯通着每个部分,在隐约形成一个能量罩时破碎掉落。
直到这时,他才把后半句话补齐,“但又不希望他原谅我。”
Alpha样貌似乎不满三十,气质却显得比外貌成熟许多,他身上淡淡的金属气息中混杂着几丝铁锈味儿。
“你这样何必呢?”夫子反问,他伸出了两只手,佯装着扮演两个角色,左手时把音调稍降,捏出一点固执的感觉,“和平的前身是战争。”
右手不赞同,又不知如何反对,只能犹豫着,“可是,永久的和平——”
“为了永久的和平,偶尔的战争是必要的。”对方打断了夫子,他将那摞文件随意翻看了两页,青年挑出几份放在另一边,为了方便动作袖口挽到了手肘,露出一截苍白而修长的小臂。他伸手弹了一下纸张继续道,“直到现在,我依旧认同这一点。”
夫子叫他,“墨翟。”
“我立志要保护他。”墨翟、或者说墨子,他身后矗立的机甲安静温驯,像陷入沉睡的野兽,却依旧危险,但他自己看向那副机甲时却有些茫然,低声道,“可最后什么都没做到。”
“你后悔吗?”
“后悔?”墨子重复了一遍,他嗤笑了一声,“后悔是最无用的东西。”
“他重新回到了稷下,却从不见我。”他手中拿着在稷下最近被广泛引入的机关鸟,灵巧的机关造物扑棱着翅膀,透过它无机质的蓝色眼睛能看到提供能源的能量芯片。
“这也就说明,我对他而言,依旧是特殊的。”
“不是么?”
墨子声音很轻,他看着夫子,虽是疑问却语气笃定。Alpha眼瞳乌黑,手中的改装刀轻易撬开了机关鸟背后的装载匣子,在他取出能源芯片后机关鸟的蓝眼睛暗了下去,成为了一个精致的摆件。
他轻声道,“这不是结束,而是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时的他好像不是被誉为三贤的墨子,神色举止像极了那个曾经孤高厌世的天才机关师墨翟。他身后的柜子上是各样的机关造物,但每个物品角落里的图样都标志这些似乎都出自同一人之手,最后,墨子将手中的机关鸟放在了柜子一角,做好了编码记录。
——他有关那人的藏品便又多了一件。
“老年人年纪大了,弄不懂这些。”夫子捶了捶腰,拿起了一旁的长明灯不忘补充道,“但我回去后会为你预约医生——有关精神那方面的专家。”
墨翟不置可否,手轻轻抚摸过机关鸟,眼睫漆黑纤长微微上翘,阳光下的神色称得上温柔眷恋。
同时,他影子也被拉的狭长,在背光的地方与收藏柜和机甲造物融为一体,没在阴影之中同归为一片漆黑。
6.
东方曜不喜欢抑制贴,那个毫不透气的东西贴在他脖子后面的滋味儿绝不好受,可惜这位小天才还没学会怎么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乱泄露的Omega信息素虽然不至于让Alpha直接失智,但这么大大咧咧不收敛……总让部分Alpha感觉自己受到学院x骚扰。
“大师啊——”
东方曜拽着鲁班大师一只机械臂,嘴里喋喋不休,“真的好憋屈啊,就像我看见了偶像还没认出来时候反应过来一样憋屈,做Omega为什么这么麻烦我又没在易感期贴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他的话戛然而止,并且一副想出了绝妙办法的表情,甚至决定立马付诸于行动:“我想起来听谁说,临时标记后就不用贴了。我这就让夷光咬我一口——”
鲁班大师的机械臂尽职尽地抓起了东方曜的领子,让这个未来英雄进行了短暂的悬空冷处理。鲁班大师叹了口气,看着这位‘好像代表了世间全部嘈杂’的小队长,感觉自己在一个成熟的成年男性基础上又苍老了许多,他问,“你生理课上一直在睡觉吗?”
东方曜比他还惊讶,“稷下原来还设有生理课吗?”
鲁班大师:……
7.
临时标记。
这是一种快捷且方便的处理方式。在鲁班大师还叫公输班的时候,刚刚分化成Omega的机关师第一个感觉便是有些麻烦。Omega的身体素质不如Alpha或者Beta方便,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分化成一个Beta,没有情期,永远保持冷静,不会因无关的事分心。
公输班的挚友叫墨翟,这位Alpha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模样,将改装刀递给公输班,打了个哈欠。他体魄看上去并不像大多数Alpha那样强健,身形更偏向于单薄,信息素带着微凉的金属气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副懒散模样。
“班输,你这又是什么东西?”
“机关鸟,成功的话可以用它来传递消息,能更加方便快捷……”
巴掌大小的木雕小鸟晃动着翅膀,摇摇晃晃着颤动两下然后掉下了桌子——墨翟伸手接住,他把这个失败的产物抓在手里倒置过来,看着鸟腹上的构造,唔了一声,他屈指敲了敲表示肯定,“嗯,稍加改造制作成大型飞行翼的话,对敌侦查或者投放炸药也非常方便。”
公输班:……
还不到二十的青年简直莫名其妙,他揉了揉太阳穴,摘下了带着的金丝框眼镜,然后抓过了自己机关鸟放在一边,“你怎么满脑子都是把这些发明用在破坏上?”
“破坏?战争可不是破坏,而是守护。”墨翟伸了个懒腰,他轻车熟路地从公输班手腕上拽下一圈牛筋绳,随意束起自己散落的发。他起身,抛掷着手里的小型扳手,“我当然希望和平,兼爱众生。但和平的决定权应该由我们自己掌握,文化、建筑、科技是加分项,但至关重要的……”
他轻笑了一声,俯身要去摸着公输班颈后,“是力量的威慑、和这份力量的所有权。”
Omega有着温和淡雅的黄檀木质信香,却因为懒于关注自身身体状况这种小事,在制造室长时间昼夜颠倒导致的结果就是易感期极不稳定。不知什么时候,从制造室出来的公输班就可能带着一身浓郁的信香招摇过市,偏偏本人还毫不自知。
这种小型的骚乱产生过几次后,这位刚成年不久的Omega甚至产生了直接住在制造室的想法。
“太麻烦了。”那时的公输班几乎是在抱怨,浅灰发色的青年发梢在阳光下有着银色的光芒,他摊手满不在意道,“反正这样也挺好的,有什么事等发生了再说。”
“你要是单纯怕麻烦的话,”墨翟耸肩,一副‘只是建议’的模样,笑的时候乌黑的眼瞳隐藏起来,“我有个更方便的法子,要不要试试?”
那味道有点熟悉,又截然不同。
公输班当然知道墨翟的信香味道,是微凉的金属中混杂一些硝石,配上冶炼打造器械时迸射的花火,因为足够熟悉,便显得无害。
可现在的味道,虽然称不上厌恶,但也绝不能用无害形容。
冷硬的金属有着生硬的气息,公输班甚至不受控制的恍惚了一瞬,直至腕间的疼痛扯回神。本来只是一个尝试,但他的挚友却像是在确定着什么一般,靠近他的脖颈嗅了嗅。对方软凉滑顺的发丝蹭过公输班的五指——他的手被牢牢的钳制住,摁在身前。
同样是善于制造的两双手十指相交,上位者低垂着眼看不清什么情绪,“嘘——”
放松。
于是黄檀木的味道里掺进了金属的味道,就像火药,原料里明明充斥着硫磺硝石,偏偏却去用木质去中和……却反而更加易燃危险。
8.
没有更进一步。
或者说,没有来得及更进一步。
那是年少的Omega第一次感觉到Alpha如此强烈的存在,熟悉的友人变的陌生,信息素交错相染,连着心底都带着些细微的酥痒。
一切结束后墨翟便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同样的机关天才在完成手上现有的工作后起身,随手拽下了束发的头绳套到公输班手上,看着那圈简单的黑色韧性牛筋绳结在对方腕间,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公输班在当时并未在意对方无赖似的要求,他认为自己会依赖稷下无限制的学年机制,长期留驻院内,心无旁骛去研究机关科学。
和墨翟一起。
“班输,反正日子还长,”墨翟挥手,及背的长发也随着晃动,他拉长着语调,“你就先帮我收着吧。”
反正日子还长。
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两人都这么认为,但整片大陆的动乱接踵而至,三分之地魔神降世,云中漠地重新传出了天书和太古的秘密,雍下周边血族蠢蠢欲动……河洛倒是较为和平,没有什么大规模战役,就是那边的话事人说有个封印想要重启。
在动乱初显的时候,还未引起大多数人的重视,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是匪寇多了些,但在稷下的支援帮助下未出什么大乱子。
与此同时公输班‘代号鲁班’的研发计划终于成功,在经历过七次失败后,他创造出了首个具有生命力的第七个机关。
那个机关人偶刚开始还笨拙,于是他教会他如何生存与学习,它的河豚手雷砸了公输班研制的初号机,顺带赠送了一片烧焦的花草。
墨翟对此表示了幸灾乐祸,公输班则淡淡表示那个初号机被植入了最新程序,目的是为了测试和优化你机甲的智能程度。
墨翟瞬间冷静,他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偶冷漠道:拆了它吧。
9.
近一个月公输班都未再见过墨翟,墨翟交给他的机甲还在测试阶段,他强化了能量罩的防护角度,七号则是又弄坏了东西,但不同的是在弄坏后它开始尝试修复,并表现出了近似于愧疚的表征。
公输班并不记得给它植入了情绪干扰器,但是在这个人偶歪着头,抱住他大腿喊了一声含糊的‘趴趴’的时候,公输班手一歪,在墨翟的机甲上划出了相当……微妙的纹路。
之后便是工艺革新,他给七号安装上鲨嘴炮,重启了河豚飞艇的研究,甚至尝试让七号和元歌的傀儡交个朋友……
他的手腕上仍旧戴着那圈黑色的牛筋绳,想着下次墨翟再来的时候或许可以让他看看的作品……他的家人。
墨子的拜访在一个傍晚。
公输班并不想用拜访这种形容,因为这听起来生份又客套,但实际上他印象里的挚友表情陌生,巨大的二号机在他庭院里停下,从里面走出的人神情冷峻,对他发出了请求。
或者说,恳求。
“战争爆发了。”
没有那些打趣调侃的开场白,墨子看着他,一字一顿,“他们需要你的那个作品。”
“为了和平。”
10.
这副腔调令人厌烦。
就好像要向他借走的是什么冰冷的机械,而不是……
七号在院落墙角里拔了一朵淡白色的小花儿,递到他面前,它现在的发音比刚开始要好很多,比如能清晰的说出爸爸这两个字。
顺带一提,当初号称要拆了它的墨翟都没能给这个几个月大的小朋友留下好印象,它不管墨翟有没有在机甲之中,都只会叫对方是‘绿色的大块头’。
公输班接过了那朵花儿,他把七号放在制造台上进行最后一次改良,不知道是在说服谁,“那个绿色的大块头说的话确实让人厌烦,但也有一点道理,就一点点。”
他拆卸下七号的板甲,继续道,“玄雍和稷下唇齿相依,他们需要你……不过河豚飞艇已经研发完毕,不要担心,这只是场简单的历练。”
“等你回家。”
这是在送走七号的时候,公输班说的一句话,
没人知道他在对谁说。
11.
在公输班为了寻找失踪的七号决定离开稷下的那天,打点好一切的他在踏出院落时,注意到自己手腕上还带着那个黑色的牛筋绳。
——反正日子还很长。
他摘下了那个随手挂在了院中的树枝上,他身上的还有着墨子信息素的味道,但却感觉很久没再见过面了。
永远有多远呢?
这个问题庄周问过他,一个带着几分哲学气息的问题不应该由满脑子机关造物的人回答,但现在他好像有了一点理解。
他能记起和墨翟相处时的种种,包括在一同研发时对方递过扳手或改装刀时两人一瞬接触时的体温。那时他想研制出世上最伟大的机关造物,他以为身边永远会有一个和他理念相同且彼此理解支持的挚友。
永远有多远?
走向战场的公输班想,或许短的只有一瞬间。
12.
时间回到现在,公输班已经成为了鲁班大师,他重新回到了稷下,然后很快发现自己那近乡情怯的心思根本来不及发挥——
象征着世间所有嘈杂的星之队队长天天都在他认知底线上反复横跳。在经过鲁班大师的一番身心俱疲的科普后,东方曜终于理解了随便让Alpha标记并不是太理智的事情。
思维跳跃性极强的小队长突然转了话题,神神秘秘道,“你知道稷下的几个传言吗?”
比如传说作为珠玑试炼的湖面上,每过一段时间有个谁都没在稷下见过的人出现,据说神秘人是个黑色长头发的人,但是稷下的老师们对这个从不提起说明,问起来也只是闪烁其词。
他兴致勃勃提议,“我们晚上一起去一探究竟吧!”
鲁班大师:……
你看,哪有时间让他近乡情怯。
星之队当然没能找到原因真相,因为他们遇见的不是什么黑色长发的神秘人,而是一个绿色的大块头机械。几米高的墨绿色机甲矗立在岸边,抱着肩看的方向正是湖中的那颗巨树。明明是夜晚,却能看到巨树在水下的根系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和归墟梦演试炼时一样。
珠玑关卡被重新激活了,也就说明庄周老师也在附近。
西施思索着,这时感觉身边的鲁班大师背后的机械臂动了一下,不是平时每过段时间便有的自动调试运转,而是受到了主人影响而微微卡顿的动作,六只机械臂僵硬地在轮轴上转出一个弧度,然后又安安静静垂下。
少女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对方凝视着湖旁的墨绿色机甲,眸中有她并不理解的情感,看上去十分复杂却又平静如常。
东方曜压低了声音,低声问道,“墨子老师也是来抓神秘人的吗?”
当然不是。
但鲁班大师没出声,他沉默的看着墨子所在的地方,他当然十分熟悉那副机甲,因为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他参与调试改善,对于机身的制造选用了在当时的最好的材料。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随着技术一次次革新,原有的材料不至于被抛弃,但也有了更好的替代品。
但他从上面看到了一处划痕,那是他当初不小心弄出的痕迹,却不想过了这么多年墨子都未曾修复更换。
蒙犽在一旁和东方曜交换自己的情报,“我听我爹说,之前墨子老师研制重心一直在机关阵法这一方面,后来玄雍之战结束后,他就开始投入于机关人的制作。”
他摊手,“而且完全不知道原因。”
13.
另一边,庄周半睁着眼,淡色的光芒顺着他指尖飘散,他眼中有着湖蓝色的光泽,似笑非笑,“你这是何必呢?”
“珠玑被启动时,湖中只会浮起对当事人而言的珍宝。”墨子的声音在机甲中有着轻微的电流音,他将最新研究出的机关造物投入湖中,然后看着它沉没、消融。
“那……”庄周轻笑,“为什么不试试你那些的藏品?”
墨子不言,于是身为三贤之一的庄周叹了口气,“你在担心什么呢?”
“你是怕那些东西会浮上来,证明你的确最在乎他……”
“抑或……”他问,却又不在乎答案,只是说出另一个可能性,“你怕它们会沉下去,你怕他在你心中,其实没那么重的分量?”
墨子道,“有人在靠近。”
“是那几个孩子。”庄周起身,他站在水面上,继续道,“他也在其中。”
“那么,我确实应该试一试。”墨子走近湖边,没人能看透被机甲覆盖住的人想法,庄周则静静看着对方,直到墨子同样倒向湖中时才淡淡哦了一声。
“狡猾的机关师。”
他这么评价。
14.
“我的天,墨子老师在学西施你诶——”东方曜指着不远处墨子的行为,“我当时差点死在里面,要不要救……”
——珠玑会消融一切不受珍重之物。
不等东方曜说完,他身旁便衍生出两道蓝色的磁力链,两条链子深入湖中似乎是栓中了什么。
东方曜感觉这个场景莫名眼熟,好像当初他也是这么被捞起来的。
但,
有些不一样。
星辰之子不怎么会察言观色,但是看向鲁班大师时,却感觉对方在生气。
也不能说是生气,鲁班大师面上还是那副样子,就是嘴抿的紧了些,六只机械臂拉扯间应该也在正常运作,但……
但,东方曜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好困。
庄周看着被短暂拉入梦域的几人打了个哈欠。
15.
最先消融的是机甲,极大地墨绿色机体无声消解,水慢慢从缝隙中浸灌而入,冰凉柔和。
然后,他感觉到了一份外界的力量阻止他继续下沉。
如果东方曜几人还醒着的话,应该就会发现这一番探险还是找到了神秘人,几米高的墨子老师掉了进去,然后捞出了一个常人身高的黑发男人。
墨子周身湿透,他的长发贴合在脸颊上,常年不见光的皮肤被衬的苍白。但似乎没人在意,磁力链消失的前一秒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到了鲁班大师面前。
然后紧紧抱住了对方。
湿冷的呼吸间只有怀里有着温热的感触,墨子闭着眼睛,一字一顿,“我们和好吧。”
我不要你理解我,
你也不必原谅我。
我们和好吧,让我们重蹈覆辙,让我们互相折磨。
冰冷的金属气息缠绕着黄檀木的气息,Alpha终于见到了自己曾经的Omega,听见鲁班大师艰难道,“你没用罪过。”
“但我并不无辜。”墨子长出一口气,用额抵着鲁班大师的肩,“我尝试过寻找,可没有结果,于是我不敢见你,你好像也不想见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你作为稷下三贤,不应该拘泥这种事。”
“可我作为墨翟,我在意的要命。”
——爱恨这种词过于鲜活。
——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年纪的人身上。
鲁班大师感觉自己颈后沉积了几年的器官隐隐发热,就像……
就像感觉到了太过浓烈炽热的情绪,从对方身上,或从自己身上。
成年人闭了闭眼,极轻的嗯了一声,“那我们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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