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月】第二世
《死亡笔记》,L.Lawliet x 夜神月
续原作,月的重生与救赎,17k+
预警:大段剖白与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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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见他了。
死亡笔记的使用者不能上天堂,也不能下地狱,肉体消亡,灵魂就只是那样飘荡于虚无之中。
不记得是第几天,又或是第几年、第几个“一辈子”的时间过后,他荒芜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了一道光。那光捏着童音问他,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诉求。
过去他想成神,想主宰世界,处心积虑又步步为营,然而,当他所期待......
《死亡笔记》,L.Lawliet x 夜神月
续原作,月的重生与救赎,17k+
预警:大段剖白与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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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见他了。
死亡笔记的使用者不能上天堂,也不能下地狱,肉体消亡,灵魂就只是那样飘荡于虚无之中。
不记得是第几天,又或是第几年、第几个“一辈子”的时间过后,他荒芜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了一道光。那光捏着童音问他,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诉求。
过去他想成神,想主宰世界,处心积虑又步步为营,然而,当他所期待的正体就在眼前,夜神月想了想,却说,我想见一个人。
他曾在死前见过他的幻影,可惜连一个字都未尝出口,就匆匆了却了此生。那一瞬间划过心头的是后悔,是遗憾,是思念是释怀,他想不明白。漫长的时光里他反复舔舐心头的那一点杂陈,才总算没有忘记自己是谁。
可,终归是得不到答案,见不着人。
“我可以满足你。但,你拿什么来换呢。”那光,或者可以称它为神,不带任何感情地问他,“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确实身无长物,连一颗心都是空荡荡的。对一切人情的感知与渴望,早在成为基拉的六年里被消磨殆尽,他弑杀同伴、害死父亲、利用女友,甚至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夜神月思忖良久,忽而想到了,最最适合他,也最会令神明满意的惩罚。
“爱情。”他回答,“我愿意支付我的爱情。”
神说,你没有爱情。
是,他道,所以,我现在来接受了。
弥海砂也好,高田清美也罢,那些叫不上名字的爱慕者就更不必说了。月不能理解她们热烈的感情,更理解不了,她们为何为他连命也可以不要。
智者不入爱河。
这份他生来得以幸免,无数次嘲讽过、嫌弃过的厚重负担,此刻,他心甘情愿地领取。
——为了见一个人一面。
他睁开眼,想去看清那束圣洁的光,不想,眼前的景色,竟是又回到了那个冬天。
1
车辆在眼前驶过,月合上手里的语法书,呆立在路口,看着行人熙来攘往,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信号灯由红变绿,又转了红,柔橙色的日光悠悠扬扬地落在他的身上,穿过他的指缝间。时隔许久的,月体会到了温暖的感觉,那是活着的人才有的特权。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闲散地走在街上,不用惦记着那本黑色笔记本,抑或下一个要抹去的名字,而仅仅是享受着一片绝美的阳光。
后来,故事的最后,当他吊着半口气奔跑在稀薄的暮日夕阳之下,有那么一刹,也见到十六七岁的自己擦肩而过。
原来,使用死亡笔记的代价,是他全部的人生。
月清晰地记得捡到笔记的日子。他记得它从死神界跌落人间的角度,记得那日窗外蔚蓝的天空。如果他没有在那时回过头,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疯魔的六年里他没想过后悔,甚至混沌的时间里也没有悔恨。只是,漫无目的的岁月里他也曾不受控制地设想,如果没有死亡笔记,他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
……会一直如十七岁的他所想,枯燥又无聊,还是,哪怕没有死亡笔记,也能遇到那人。
夜神月不敢赌,也不想又一次地深陷泥沼,将自己摆在他的对立面。
他站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无数次回望,最怀念的,竟还是失去记忆的日子里,和一个人并肩同行。
再没有任何人,会同他一样,彻底地理解月也被月所理解,叫他兴奋,叫他血脉偾张,挑动他的神经,刺痛他的心脏。
他死后的几年里,月以他的名义翻看了这位名侦探经手过的所有案件的卷宗。那几乎是月悼念他的唯一方式,在他不存在的时间里,像偷窥者一般一点点地了解他的过去。
这是L的继承者该做的,也是他夜神月,骗不了自己的“真心”。
那四年,月兼顾着基拉与L的职责,繁忙到连基本的人情都已忘却。那人留下的丰功伟业延续着他除了杀戮之外仅有的执着,续着他仅剩的七情六欲。当他翻开那些独属于他的故事,心神便能就此抽离片刻,仿佛又回到那个眼神澄澈的年纪,简单地对一段人生心驰神往,又为一个人所折服。
他是如此想要去往他的身边,不再是作为对手,也不是作为叛徒,而是作为夜神月,真正地,与L.Lawliet相遇。
2
基拉事件的发酵比月当初晚了整整一年。那个人的出现,自然也比他预计的晚了一年。
电视上播放L对基拉的挑衅时,月正好走过涉谷的十字路口,凝望着大屏幕上那个花体的“L”,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他的人生也好像来到了十字路口。
上一次,他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而这一次,L道路的前方不再是他。
这个想法令月有些隐约的不悦,就像什么珍爱的东西被抢走了。可,这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基拉同过去的他一样,受了L的挑衅,然后L推理出他在关东地区。这其中有多少演戏的成分在,月不敢说,但一路看着L走来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知道死亡笔记存在的凡人,要走向真相是多么困难。
也因此,他才有机会走进那位不露面的名侦探的世界里。
顺理成章的,夜神总一郎成立了基拉事件搜查总部,并担任指挥官。月时隔多年重操旧业,黑进了父亲的电脑,看到桌面上那个命名为“月”、收录了他从幼儿园到大学入学照片的文件夹时,眼眶一下子热了。
这是他过去没有注意到的事。
最后的那几年,亲情已然成为了一个无意义的标签。父亲去世前他在病床旁泣不成声,可那也不过半真半假。那时的总一郎只是一双他能够利用的眼睛,是他用以杀死梅洛的武器。
而现在,当他想起总一郎那张奄奄一息的脸,心里满满都是愧疚。他想到这一年的平淡时光,父亲再忙碌也尽量回来陪他们吃饭,想到入学仪式的那天总一郎欣慰而骄傲的浅笑,想他将人生中的第一张信用卡递给他,对他说,月,我以你的名义往里面存入了一笔钱,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
他想他小时候,总一郎带他到网球场,教他挥拍、发球、接球,也会给他讲述一些案情,引导他思考。这样的总一郎,这样至死一身正气,深爱着儿子的总一郎,他又是如何漠然地注视着他的呢。
负罪感。
这时的月终于明白,他这一世,需要背负的不只是神明许诺的爱情。
他感到,过去疏离了的感情,亲人,朋友,都在慢慢地回到他空洞的身体里。本来只是抱着一点执念重生,而今却生出许多旁枝末节,也不知是好是坏。
月仔细看完了卷宗。这位新任的基拉显然比月随心所欲得多,他似乎有着死神的眼睛,制裁对象也并不限于重刑犯。
在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是绝大部份时间里,月都会对犯人进行精心的筛选,那些罪行较轻的,又或是存在争议的,他都不会写在死亡笔记上。
是何时开始一错再错的呢,月想,或许,就是从L的挑衅起吧。那个他想都没想就杀死的L的替身,到后来为了隐藏自己而杀害的FBI探员……越来越多的无辜者死在他手里。
如果没有出现L这个强势的挑战者,那些人就不用死;又或许,那些人只是他肃清世界的罪恶的小小牺牲品。过去的他并不是没有这些推卸责任的想法。可在虚无中反复思索这一生,他就像从一场大病大梦中缓缓醒来,终于意识到,人本就不应该妄想成神。
真正的正义不含有私欲,可,有私欲的才是活生生的人。纵使他舍弃了诸多情感,自我保护的本能也会凌驾于一切。当他第一次为了保护自己而杀人时,基拉就已失去成神的资格了。
月感到了恶心,他蹲坐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干呕了两下。
他又一次为了私欲使用了笔记。这一次,依旧有无辜人死去。
神还会原谅他么。
还有,他呢。
他会接受他所有的罪孽,接受他这个人么。
3
约莫是春天快来的时候,基拉事件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从某天起,总一郎电脑上的卷宗不再更新,月知道,那是L来到日本,并加入了调查总部的信号。除了电视新闻上的只言片语,月无从得知调查进度,但他知道,机遇会来的,就比如现在,基拉的录像带在樱花电视台播放着。
可怜的弥海砂,这一世依旧被死亡笔记所困,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成为被基拉豢养的金丝雀。
月趁着父亲回家吃饭的时间,小心跟他提起,他觉得事有蹊跷。
“虽然作案手法和基拉没什么区别,但,”月斟酌着用词,“'品味'不太一样。”
具体来说,虽然基拉有时会选择罪犯之外的人,但,那些人基本都是社会上的“害虫”。与月不同,他更喜欢给选定者精心设定自杀的方式,最大限度地隐藏自己……这也是基拉事件延迟发酵的最大原因。
而冒牌基拉的行事则显然粗糙许多。那个人会挑选显眼的、基拉的反对者,从电视台主持人到评论家,用最干脆利落的方式杀掉,以此来吸引基拉的注意。
总一郎听了他的推理,双眼微讶地睁大。他对月说了一句“稍等”,便拿着电话上楼去了。月的喉咙陡然一紧,自肉体死亡以来就再未如此强烈跳动过的心脏,正以全新的、鲜活的节奏,在他的胸腔里跃动着,震得他胸口生疼。
他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他太久没有听过那个声音了。四年,不,更长,好几辈子的时间。可为什么,他还是如此清晰地记得那音色和语调,它那么生动地回响在他的耳边。
月并没有等太久。五分钟后,总一郎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下楼,对月说,“L邀请你明天去总部……月,要来么。”
4
持有死亡笔记的时候,月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经营他的人生。
大学的课程对他来说并不难,月只需要花费很少的精力,就能满足学分要求。他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也不参与学生活动,继任“L”以来,更是连课也上的少了。
而这一次,没有了笔记的负担,月反倒能够好好享受令人艳羡的东应大学学生生活。
除了主专业法律之外,月还修习了心理学第二学位,平时也会选修其他学院的公共课程。他甚至加入了学生会,成为了学院史上年纪最轻的会长。
……抛头露面的结果自然是仰慕者众多,可是很遗憾,神明所许诺的名为爱情的惩罚,迟迟未落到他身上。
也许那会是他辜负过的弥海砂,是他狠狠欺骗过并亲手杀死的高田清美。也许这一世他就该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们,然后被踩在地上,碾碎。
就同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因为总一郎的邀请,月推掉了学生会下午的活动。尽管不愿意承认,他仍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紧张。
那其实是一种近乎温柔的情绪。
月坐在车后座闭眼假寐,修长的手指按在胸口处,静静地感受心脏的跳动。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印象中L总是穿着白色的T恤和可以盖住脚踝的过长牛仔裤,明明富有到可以一夜之间建起一座城池,却连一件好一点的衣服都没有。
月记得他的奇怪坐姿。L死后,有时工作到恍惚,月也会看到他蹲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电脑屏幕透出的那点阑珊的光映在他脸上,月隐约瞧见他过白的皮肤和浓重的黑眼圈,……那时他自嘲地想,到了那个世界,你应该会好好休息了吧。
总一郎的车在一家酒店前停下。月跟着父亲上楼,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绪,心却在房门被推开的一刹失了控。
L.Lawliet,夜神月大费周章地为之死而复生,又一路算计至今、就为了见上一面的大侦探,此时正微微侧过身,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他,——手里还捧着一个看起来甜腻到不行、却被吃了一大半的焦糖蛋糕。
5
调查总部鸦雀无声。月在一片沉寂中看完了从电视台“劫持”而来的剩余录像带,而L,不,在调查总部里应该称呼他为龙崎,则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他的蛋糕。
月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那家伙坐得这样近,又睁着一双大眼睛明目张胆地盯着他,就像在观察什么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毫不掩饰他的兴味。
月回想起,过去,龙崎也长时间地这样注视着他,如同蛰伏的野兽盯上了它的猎物,张扬又狂妄地,随时等他露出破绽,再将他拆吃入腹。
……只是现在,月要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关注了。
龙崎开口打破了平静,“你怎么看,月君?”
月被他的视线搅得心乱,录像带没看进去多少,好在对前女友了如指掌。她会说什么、想要做什么,全都在月的预料之下。
月把他的分析又详细地给龙崎说了,后者听完,若有所思地用拇指指肚抵住嘴唇。
这是他沉思时习惯性的动作,月不知道他脑子里在如何翻江倒海,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又在怀疑他。
“月君,”龙崎用手指抹了抹餐盘上的奶油,又毫不避讳地将指尖舔干净了,“好像很了解录像带里的这位基拉呢。”
月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能看破,一时有些哑然。
“没有,”他含糊地解释说,“只是一种直觉。”
龙崎“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这种说辞。他放过了手里被吃干抹净的餐盘,又从茶几上取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吃完,还炫耀似地向月吐了吐舌头,给他看打好结了的樱桃梗。
这个行为幼稚到极点,但月的心脏却随着他的动作,像是有微小的电流淌而过。他难以理解这种悸动,似乎,自他重生以来,就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慢慢发生。
“我也觉得有第二基拉的存在。”龙崎说,“不过,掌握少量情报的月君能够推理到这程度,应该说是非常了不起呢。”
“哪里哪里,”月谦虚地笑道,“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直觉罢了。”
厉害的从来不是他夜神月。
月对自己极度自信,可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也能够想明白,比起他,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L才是更强的那一个。月无法想象,如果立场调转,他要如何推理出死亡笔记的存在。
“是吗。”龙崎想了想,突然道,“月君,不如,以后你也加入调查总部吧?”
他抬头看向月,轻轻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6
那晚月做了一个梦。
他在停滞的时间里回味一生的次数已足够多,自重生后便鲜少想起过去的事。可大抵是与L的重逢冲击了他内心深处为数不多的柔软角落,月竟然,破天荒地梦到了许多他们以前的事。
那是他主动被囚禁、放弃死亡笔记,记忆丧失之后的事。那时L用手铐将月拷住,两人从早到晚,不,是每分每秒都在一起,睡觉、洗澡,甚至大小便这样的行动都需要同步。
L是他们之间绝对的主导者,不如说,是月纵容了他的随心所欲。他想要去哪里,就不由分说地把月拽到哪里,根本不问后者的意愿和需求。可很久很久之后,当月终于从他的执念中抽身,他才恍然意识到,那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段幸福时光。
那短暂的,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月得知了许多有关L的事。
比如,L的睡眠时间很不规律,他时常一连数天不睡觉,一睡就是大半天。更奇怪的是,他连睡觉都是蹲在沙发上;有时哪怕是躺下,也是将椅子侧放在地面上靠着睡。
很多次,月从梦中醒来,睁着惺忪的睡眼,一片迷蒙间瞧见L顺着手铐链条颤动传来的方向回头看他,用温柔又低沉的语调对他说,还早,可以再睡一会儿。
在L死后的数年间,月也极偶尔地,梦见过那个场景,梦到那个黑发青年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侧脸看他,黑色的眼眸那么明亮,那么清澈。
其实L.Lawliet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又比如,L的行动能力极差,虽然武力值不低,但,他连穿衣服这样的小事都需要管家渡帮忙。
他有时,尽管频率极低,也会外出,去游乐园,去音乐会和画展,……总之是可以放松大脑的,都不会排斥。
有一次,L带着月外出,去调查总部附近的电影院看了新上映的爱情片。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和基拉无关的共同行动,也是唯一一次,两人的单独出行。
月好奇L怎么也会对这些情爱感兴趣,遂在电影结束后问道,你也有过喜欢谁或者被谁喜欢的经历么,龙崎。
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两人没再戴着那副可以说是暧昧的手铐,但月仍旧时刻处在龙崎的监视之下。L在回总部的路上买了两个甜筒,一手各一支,月本来还以为他是准备分享,想不到,他舔完一口左手那个香草味的,又很快去舔右手那个草莓味的。
和渡制作的高级甜品不同,这些廉价的“路边货”有着独有的人间烟火气,L在象牙塔里待得久了,反倒对普通人唾手可得的甜食情有独钟。
月:“……”
“没有呢。”L心满意足地抬眼回答他,“我似乎没有被赋予那种感情。”末了,还调侃了月两句,“我不像月君,月君很受欢迎呢。”
“啊……那都是女生们单方面的追逐。”月只当他是在消遣自己,连忙解释道,“说不定,我也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不具备爱另一个人的能力。
两人讨论这个话题很奇怪,但,氛围实在是太好了。秋天伊始,晚风却还裹挟着夏的清甜,像是午后透过叶间缝隙的一寸阳光,又或是沙滩上买来的夹杂着海盐香味的冰棍儿,闲适又惬意。
人心也在这种氛围里悄然敞开了不大不小的口子。
“可能,”月脱口而出,“如果我真的能够爱上什么人的话,那会是像龙崎一样的人吧。”
L困惑地看向他,纯黑的眼睛透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不是逗你,我是真的觉得——”
许多年以后,当物是人非、冷焰凋零,月回想起L死前问他,从出生到现在是否说过一句真话,他少有地,往咖啡里放了几颗冰糖。
和极度嗜甜的L不同,月其实并不喜欢那种腻到心底的滋味儿。但在L死后的几年里,他也会学着L的模样,偶尔吃些甜食,喝一杯过甜的咖啡。
仿佛,这样就能忘记一些再也回不来的甜蜜。
月想到,那个真心不经意袒露的傍晚,他用指腹抹去L嘴角的糖渍,用近乎黏腻的语调对他说,我是真的觉得,我可能还挺喜欢你的。
7
月加入了以L为首的调查总部,生活重心渐渐回到了原点。他推掉了学生会的职务,学生活动也不再参加;所有能利用的课余时间,月都泡在L所居住的酒店里。
有时是帮忙整理卷宗,有时是和L讨论案情;他知道L喜欢“平民”的甜食,下课了也经常从学校的面包房,或是路边的店铺,给L捎上一份伴手礼。
L爽快地接受了,品尝月的礼物时,一双大眼睛还因为这小小的幸福而微微眯起,像是一只被充分哄好了的猫。
别以为讨好我有用哦月君,他说,不管怎么看主动接近我加入调查总部的你嫌疑都很大吧。
“我知道。”月笑着回答他,“但是,别忘了,是你邀请我来的。我只是和父亲说了我的推测,你们就自作主张地把我拖下了水。”
L被他说得闷了,不服输地嘟囔,我可没有强迫你来。
“也没有让你买来这些贿赂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嘴上不饶人,一边却十分享受地从月给他买的雪糕上舀下一勺,囫囵吞枣地往嘴里一塞,腮帮子鼓起一小团,像是闹脾气的小屁孩儿。
月心头一软,忍不住奉承了他两句,“没办法,谁让我一直仰慕着L……仰慕着龙崎你呢。我可是一直一直,都很想见你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人生好像多了一个锚点,他傻乎乎地绕着它转,一切处心积虑,一切细致入微的盘算,……不,就连,这“人生”的起始,都是因为,他想见他。
我在饮鸩止渴,也许这种迷恋最后会害死我,月想。
——可是,就是没办法停下来啊。
L已经通过分析受害人,推断出了基拉是执法系统的工作者。但从警察到法官,检察官到律师,想要从数十万人里锁定一个特定的嫌疑人,纵使是他,也一时半会儿无从下手。
月想起上辈子他被L锁定的经历,归根结底还是对L的怀疑太过敏感。嫌疑排除得太快,反而叫L觉得他夜神月做贼心虚。而这一任的基拉,除了最初的挑衅回应了之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做怂包,隐藏于茫茫人海之中,L倒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现下,第二基拉的出现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同上一次一样,龙崎提出以基拉的口吻给第二基拉回信。月替他修改了稿件,龙崎看完后,发出了和上一世如出一辙的感叹,“月君,思维和基拉真是相像呢。”
月没有被动摇,淡然道,我不是基拉。
“当然。”龙崎回应得很快,但月很清楚,他并没有相信他。L继续说,“月君如果是基拉的话,我会很遗憾的。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啊。”
这话月不是第一次听,但却是头一回,被深深触动了。他知道L不是那么感性的人,这显然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试探,可他还是没出息地心头一悸,为这L赋予他的特殊意义。
心脏软绵绵的,细腻的甜蜜不受控制地自心底溢出,好像上辈子L在约会的最后给他买的棉花糖,入口即化,甜得他头脑发晕。那时的L一副强买强卖的混子模样,把粉色的棉花糖塞进月的手里,佯装勉为其难地说,没办法,你那么喜欢我,只好让你尝点儿甜头。
是玩笑话,还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间过去太久,隔着一生的沧海桑田,已经不可考据。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微小的瞬间,看似是回想起无意义的往事,结果却是叫他大彻大悟。
自顾自地想见他、想对他好,又自顾自地因为他的话乱了阵脚,这不该,也不会是他夜神月,却如此真切的,是他的爱情。
是最深的绝望,也是最盎然生机,月悲哀地意识到,他爱上他了。
曾经的基拉爱上了追缉他的名侦探,到头来,L.Lawliet就是那个神明为他挑选的倒霉催的对象。
8
月开始以学业紧张为由,托辞不去调查总部。
他知道多疑的L肯定会因此盯上他,说不定,还会派人时刻跟踪,就同过去一样,像控制狂,试图掌握月的一切。但他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站到L面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了马脚。
数个世纪前就有名叫莎士比亚的诗人说过,爱比杀人重罪更难藏。月曾无数次铤而走险又全身而退,如果不是L和他的继承人,可能上辈子没人能够揭露他的罪行。可他没自信能在这件事上保持同等的冷静与残酷,既怕一个眼神就将内心出卖,叫L知道他喜欢他,又怕,L永远都不知道这些。
他无可奈何地想到,这情愫反而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单论性格,L其实比他更具神性,一心追求所谓的真相与正义,全然不懂得人情世故,如此高高在上,好像除却求知的渴望,七情六欲在他身上都并不存在。
他们曾那么一致地认同智者不入爱河,可月却率先一步走上了歧途。他们过去的默契,一度无需多言就能推断出对方算计的同调和共鸣,会不会就此分崩离析。
造化弄人。月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所要支付的“爱情”的对象,竟然应在了L身上。
——不是多般辜负的弥海砂,甚至,也不是此时坐在他身边的高田清美。他的情债,终归是要叫他来受一受这求不得之苦。
高田清美依旧是月的同学,依旧和他一起上课;在月加入学生会之后,两人还一同办过不少活动。只是上一世月把她当作幌子,与她交往过一段时间,这一次却相当友好地保持了距离。
玩弄人心这件事,现在的他做不出来,仅仅是在人情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帮助他的这位爱慕者。
高田清美对月上一世的背叛一无所知,这会儿正安静地坐在图书馆里与他相邻的位置上,工整地在笔记本上摘录书上的散文。
月托着腮,端详了高田好一阵,忽然问,你喜欢我哪里呢。
高田握笔的手一顿,抬头时,脸上带着点儿红,“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有,”月低笑两声,“我只是好奇,像高田小姐这么优秀的美人,怎么会看上我。”
高田想了想,“夜神君可是我唯一敬重的男性。头脑好,性格温柔,长相也十分出众……”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可是后来的话,月没太注意听。他恍恍惚惚地跟着高田的话想着:论头脑的话,确实无人能出L之右;至于性格,尽管月知道他用自己的收入资助着华米之家,那里的孩子包括恶劣的尼亚和梅洛在内,都非常爱他,但L可不能算是温柔,甚至有时可以说是不近人情。
而长相……月暗暗嗤笑一声,心道那可真是太糟糕了。考虑到月上辈子的情人是大明星弥海砂和身为东大小姐的高田清美,这落差不能说是不大。
L总是驼着背,毫无仪态可言。眼睛是很漂亮,可架不住那两个厚重的黑眼圈,还有过于寡淡的眉毛,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没精神,加上过白的肤色,仿佛随时都可能猝死似的。鼻子还算笔挺,嘴唇……月想起他喜欢在思考的时候用指腹抵住上唇的一角,翘起的那一小片儿淡红的唇瓣是挺柔软的,——打住,总的来说,大侦探只能说是相貌平平。
可是啊,可是,喜欢本来就是不讲任何道理。
月放下手里转着的笔,看向窗外。他又想见他了。
9
调查总部的气氛比平时沉重了太多。所有人都在忙手头的事情,一句话也不敢多说。键盘被敲击的声响充斥着整个空间,月站在大厅中央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了始作俑者。
龙崎以一贯的坐姿蹲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对着渡做的甜品大快朵颐。甜品在他面前堆积如山,而他本人正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似乎再多的甜都无法化解他的坏心情。
月清了清嗓子,靠近一步,问他,是不是调查不太顺利。
“不,”龙崎回答他,低了几分的音调生动地彰显着声音主人的不愉快,“我们抓到了第二基拉。”
一旁的松田早就憋得难受,瞅准了机会过来插话,给月解释说,在他不在的时间里,真正的基拉也尝试着联系第二基拉,不过,很显然,他的目的是为了引后者露面,从而除掉这个蹩脚的不定时炸弹。L利用这一点挑拨离间,成功得到线索,进而分析出第二基拉的性别、职业、大致年龄,最终抓到了嫌疑人弥海砂。
“我们在她房间里发现了毛发等证据,已经把人拘留了。”
月“哦”了一声,暗自感叹L的行事效率。上一世是作为敌人,而今换了角度看他,月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名侦探究竟是多么的才华横溢。
可那是弥海砂。他得想办法不让她太难过。
月说不清对她感情,从利用开始,以利用为终,但两人毕竟也是同床共枕过的生活伴侣。想来,上一辈子,他在死前做的最后一件可以说是温情的事,还是给海砂打电话确认她的安全。
作为基拉的月能够毫不犹豫地杀了高田清美,却终归是给海砂留了生路,也许,冥冥之中,他还是对她有所记挂。
只可惜那绝不是对方所希冀的爱情。
爱情,应当是此时此刻,当龙崎终于放下手里原先装着两颗香草味雪球的玻璃杯,懒洋洋地侧过身子赏脸看他,他的心脏便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那种欲罢不能,既甜蜜又苦涩的滋味。
是他得不到又不舍得远离,只管放低了姿态,将手里的蛋糕放到那人面前,还得好生哄道,“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你不会不高兴了吧?”
龙崎看了月好一会儿,才兴致缺缺地回答,“怎么会。我只是有事情想不通。”
竟然也有你想不通的事啊。月感到难以置信,“什么?”
龙崎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没什么。我想睡觉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奇特的休眠方式。调查总部的其他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渡也过来给他换了更舒服的沙发,但月却心头一痒,自作主张道,“我那么久没来,多待一会儿如何。”
龙崎不置可否,蹲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月送别了父亲,回来听到渡对他小声说,这家伙上一次睡觉,已经是一周前的事了。
“从上次月先生离开,他心情就不太好。”侍奉多年的老管家也困惑了,“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L是冷静的,神性的,他近乎没有感情地追逐着真相和正义,可忽然之间,有什么撼动了固若金汤的城墙。于是他困惑,迷茫,不敢让那感情渗入更多,不敢卸下丝毫的防备。
月感到心疼,感到若有若无的希望不受抑制地闯入他的大脑,狠狠刺痛他。一个大胆的妄念随之自心底滋生,很快,蔓延并占据了他的全部,如同那本从天而降的黑色笔记本……多么、多么的疯狂,可,他是夜神月。
夜神月认定的事情,绝对要完成。
月走近熟睡的L。蹲着的睡姿令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可他实在太累了,睡得很死,就连月和渡把他整个抬起来、放到了酒店的床上也没能惊醒他。
被手铐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月曾问过L,为什么不到床上睡,L回答说,因为没有安全感。他的敌人太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腹背受敌,而沙发的椅背和扶手包围着他,就如同他的小小城池。
他在他的城池里永远安全。
不熟悉的环境令L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可月在那之前已抢先躺下,自身后抱住了L,将他圈进了自己怀里。
这是月的豪赌。
面对L这个人,太温柔的手段根本行不通。月在赌,赌他能否获得L的信任,以最强硬、最鲁莽、最蛮横最不讲常理的方式,去试探他的真心。如果满盘皆输,L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但,若是命运再度眷顾他,如果L真的本能地容许他的接近,那是否,他那无望的爱情,还有一线生机。
而L,他紧皱的眉眼竟在月的怀抱里舒展开来,像是安稳地落入母亲的怀里,充分被安抚了的婴孩儿,乖顺而服帖地蜷缩成一小团。
夜神月,这个顽劣的赌徒,他将性命与爱情放置于命运的天平上,却又一次地赌赢了。
10
L从长梦中醒来,身后过于温暖和柔软的感觉熨得他有些恍惚。大脑机能缓慢恢复到了正常水平,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一个人的怀抱。
“…………”这不应该。
他怀疑自己没醒,抱了些许侥幸的念头试探着转身,却撞见了一张温和俊美的脸。不得不说,夜神月这张脸是有一丝天妒人怨的味道,哪怕是落到极度不拘小节的L眼里,也算赏心悦目得很,无怪乎那些女生趋之若鹜。
L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拒绝他。
是因为这眉眼,这指尖,这体温么。
还是,因为他是夜神月。
月睁开眼,笔直地落进了另一个人的目光里。L用手指抚过他的眉眼,另一手轻轻摩挲月的指根,看见月醒来,也不避讳,唇间泄出一声求助似的喟叹,“我不明白。”
他为人戒备心极强,从不在外人面前露脸这点便可见一斑。若是平常,有人这么贴上来,早就被他从这世上抹杀了,可意外的,面对夜神月的拥抱,他没有反抗也并不反感。
他的灵魂未经本人的允许,向另一个人示好,十分没羞没臊的,为他的嫌犯敞开了自己的全部。
而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也有一点儿喜欢我。月想问。
他渐渐变得不像自己了。可眼前的名侦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甚至都没有问月这反常的举动原因为何,只觉得心乱如麻,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了。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渡走进来才骤然分开。老管家目睹了两人相拥而眠,却并不奇怪,只温声提醒道,你这次睡了25个小时,龙崎。
L眯了眯眼睛,“月君,也在这里躺了一天吗。”他这才想起问道,“那么,费神陪睡的理由是什么呢,夜神君?”
月在心里掂量了两下,反问道,“那我可以问问,你那么长时间不睡觉,是在等我吗?”
结果自然是谁也没有回答谁。
这就是他们。无论做什么都像一场博弈。那么刺激,那么鲜活,比任何时候,都让他意识到,他还活着。
忍着不来见他的那一周里,月想了很多。他想这份离经叛道的爱情到底从何而来,是上一世被疯狂与执念所掩盖的真心,经由漫长而孤独的时光,终于发酵成了他无法掌控的情愫,还是,无聊的神明又一场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他也想,如果上一世,他就能察觉自己的心意,那些悲剧是否都不会发生。他也许不会杀死L,也许会就那么放弃死亡笔记,也许,他上一次悲惨而泥泞的人生,会因为这名为爱情的词汇而得到救赎。
可,命运中不存在如果,那时候,他的爱情还没有发生。
L起床洗漱完毕,又坐回了他的沙发。渡送上了甜食,L不动声色地从中划出了一半,往月所在的方向推了推,有如割离出自己世界的一小份,邀请月前来分享。
月刚洗完澡,发丝上挂着的水珠顺着颈线滑下,落到了L借给他的衬衫上。两人身高所差无几,只是L平日鲜少挺直了身,看起来像是比月小了一号。
而现在,小只的L正以他一贯的抱腿姿势蹲坐在沙发上,侧脸看他,目光顺着那颗水珠缓缓下移,停留在领口附近的锁骨上,……喉结很轻很慢地滚动了一下。
月的心脏也跟着被揪紧了。
在理智阻止他以前,月已经向L靠了过去,俯身吻住了L。
被突袭的人瞳孔陡然放大,L下意识地向后闪退。沙发被踢倒在地,可那之后,是强烈的、全新的饥渴袭来。L光着的双脚在触地后猛地一蹬,整个人直逼月的跟前,又在对方能够反击之前,捏住了月的下巴,狠狠地吻了回去。
那是一个无比凶狠的吻。比起情/欲,倒是争夺胜负的欲望占了主导,两人互相撕咬,咬破了嘴唇,舌头交缠间全是血腥味,但,没有人想要停下。
他们就像两头困兽,相互依偎着取暖,哪怕自己的利齿割伤了对方,也不舍得分开。
直到渡在一旁友善地提醒道,龙崎,今天预定是要审问弥海砂的。
L松开了手。月在那一刹感到了好笑,上一辈子总是打架还不够,这一世,连接吻都要打架。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丝,听到L问,是这样吗。
“我说你是朋友,你不高兴了,是因为这个吗。”L的目光里满是困惑。这情感对他而言好陌生,陌生到鲜少有情绪波动的他都不禁觉得惶恐,害怕它不知何时就要刺痛他。
可是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看他不安,看他来回揣测另一个人的心意,只恨不得将满心满眼的喜欢,全都与他诉说,叫他安安稳稳地沐浴在爱意之下才好。
月的心脏在狂跳,因为那个跨越日夜的漫长拥抱,因为L出乎意料的回吻,翻卷着超越他全部想象的喜悦。
他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了。
夜神月从来不是好人。为了胜利,他连死神都能利用。如果有一天,他放下了他的骄傲,他对胜负的执着,对一个人称臣,那一定是……
“如果,我说,我是有一点喜欢你,”月说,“你会让我成为朋友之外的人吗。”
11
月见到弥海砂,是在L审问她的三天后。
在他的强烈要求,以及某些不可言说的条件交换之下,在会面期间,弥海砂得以摘下了眼罩。
四目相对,两人都无法移开目光。
你,好像不怕我呢,弥海砂说。
死神之眼发出猩红的冷光,海砂念出了他的名字,“夜神……月?”
“是月。”月为她纠正了读音,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总之是很认真地道了歉,“对不起,弥海砂小姐。”
“什么?”
“没什么,”月耸了耸肩,“就是想这么说而已。”
即使你已经忘记了一切,还是很想告诉你这些,并不是真的奢求你的谅解,只是一厢情愿地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让他做出哪怕一点补偿。月宛如忏悔般的,对弥海砂柔声道,“我是来救你的。”
“我会帮助你,海砂。”月毫不吝啬地对她发射低音炮,循循善诱,“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力量,基拉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爱情真的很神奇。有人日久生情,需要长久的岁月去建立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可有人只需要一眼,见一次,就负了一生。
上一世,L问过失忆的弥海砂,基拉和月之间她会选择谁,弥海砂说,无论多少次,都只会站在月的一方。
这一世当然也不会例外。
12
因为向警方提供了死亡笔记的相关情报,弥海砂被特别免除了死刑。但是,夺去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是事实,她的余生都将在牢狱里度过了。
临行前,弥海砂最后一次见了月。
月试图回想上辈子他们的最后一面,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海砂突然被尼亚绑架,软禁,等人回来时,月已经踏上他的死路了。
后来,他隐约感觉到弥海砂殉情,可死亡笔记的使用者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狱,两人也许永远都见不着了,于是那终究只是无边黑暗里一声聊胜于无的叹息。
这一次,他们好歹是有机会好好道个别。
月没有触碰海砂的那本笔记本。对此L也觉得奇怪,他原以为月会和他一样,真相近在眼前,便会迫不及待地去触碰它。可月却像是忌讳着什么,连多一个眼神也不舍得给。
如果可以,月宁愿再也不碰死亡笔记,更不要在上面写下谁的名字。那代价太过沉重,那黑暗,那冰冷,那孤独,……那不入天堂不入地狱,和一个人生生世世不复相见的结局,他承受不起。
但,他依旧在把掉落人间的那本笔记移交出去之前,戴着手套撕下了一小片,藏在他的手表里。
只是预防万一。
若是那个人能如当年的他一般,将L逼至绝境,他就会在这张纸上,写下那个人的名字。
尽管这意味着他重蹈覆辙、好不容易等来的真正幸福要毁于一旦,但,L能够活下来。而那本叫他意犹未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品读的卷宗,终于能够被故事的主角续写了。
弥海砂没有叫嚷着让月做他的男友。与月记忆里的她不同,或许是L的监禁令她成熟了不少,明知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她的语调依旧平和,只是淡淡地问月,你是否幸福。
“有没有爱的人,”海砂问,“那个人也爱你吗。”
月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一时怔忡。
他知道L正站在审讯室外,隔着单向透视镜观察屋里的一切。他和海砂的每一句话都会落入L的耳里,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无疑是要他剖开胸膛,让他曾经最不容许自己输给的对象,看一看他的真心。
这一认知令他极度不安,身体本能地微微颤抖。敷衍的话就在嘴边,……哦,他是如此的长袖善舞舌灿莲花,想要完美地绕开这个话题并非不可能,可,他不愿意。
至少在这最后一面里,月不想再欺骗,再有所隐瞒。
“我啊,”月低眉浅笑,“找到了那个一直在等待的灵魂。”
等了很久很久,等了普通人来不及经历的好几辈子的时光,才终于,又见到他。
他没想过会爱上他,更没想到,会被他爱上。事情超出他想象,比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好事都要好太多。
——有美好的事物正在发生。
月看向弥海砂,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那个空荡荡的自己。那时的他无所谓爱,对到手的真情嗤之以鼻,直至死亡的前一刻,才知道呼唤那几个名字,……才知道,原来,他也如此害怕孤独。
“我的确很爱他。因为他,我才知道,爱原来是那么美好的东西。”
两辈子,那么多年,他头一次明白,对一个人的渴望,那温柔而细腻的欲望,竟能带来如此欢愉。甚至不需要牵手,亲吻,不用肢体接触的过度亲昵,光是看着他,看一晚疯狂之后,晨曦穿过白色的窗纱,悠悠扬扬地落到他一头被揉得乱糟糟的黑发上,心脏就柔软得要化开来。
爱情,它不再是他可以用来交易和利用的一笔资产,而是他的珍宝,是他所有喜怒悲欢的牵系,是,值得倾付一生去守候的宏愿。
他彻底理解了,弥海砂的付出,那盲目而愚蠢的举动背后并不是无所求、无所得,原来,不明就里的傻子是他才对。
“那你,”海砂对他一笑,“可要好好珍惜呀。”
她不再如初见时浓妆艳抹,有些憔悴,却也柔和了许多,“我希望月君能一直幸福下去,永远爱着与被爱着,永远,能像现在这样,”她戴着手铐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眼微笑,“谈论起某人的时候,唇角会不自觉地上扬,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月觉得弥海砂还记得一切,记得那个冷漠无情的夜神月,并由衷地为他的变化感到欣慰与喜悦。她是那么爱他,胜于生命,横跨了两辈子的岁月里,一颗心始终如一。
他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放弃。
弥海砂困惑道:“……什么?”
“放弃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月再度暗示,“记忆有时才是最沉重的负担。”
月无法诉说,他是多么可悲而无望地羡慕着一度放弃死亡笔记,忘却了一切的自己。那时的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待在L身边,作为他的左右手、他的挚友;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他挥拳,在他面前开怀大笑。而不是同现在,多少次夜半惊醒,看到枕边人没有防备的睡颜,脑子里便浮现出上一世对方垂死的图景来。
他不知道,那时候的L,究竟为他卸下过几分的防备。
还有渡,这个同L父亲一般的老人。这一世目睹了两人相处的种种,月愈加无法想象,L知道杀父仇人是他之后,那本就悬于一线的爱情,究竟要如何继续。
和L在一起后月曾问过渡,那晚怎么没想过阻止他。
“L不喜欢肢体接触吧。”月说,“而且,我也完全可以借这机会伤害他。”
“谁知道呢。”老管家回答他,“也许我就是想替他赌一把。”
赌夜神月会不会成为这个完美造物的最后一块拼图,赋予冰冷的,漠然的神明一颗滚烫的凡心,将他拽入这温暖的人间。
海砂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要,”她说,“那样的话,连月的事情也会忘记吧。”
“不会的。”月告诉她,“你不会忘记见过的人,……和你的感情。”
“但是会忘记认识月的契机,还有曾经发生过的对话。这太不公平了。”弥海砂的眼睛闪闪发光,“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却只有月一个人记得,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
月一愣,“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啊。”
两个人的回忆,好的,坏的,如今都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是,”弥海砂回答他,“哪怕是不好的东西,也想要留住。如果我忘记了全部,只记得月的名字,那一点微末的光,会把我逼得生不如死。”
哦,他那么、那么聪明的恋人,月怎么会觉得,能瞒着L一辈子。总有一天,那位大侦探会窥见他过去的罪孽,到那时候,一切都将不可挽回。
“爱情就是要分享的嘛。”弥海砂对他一笑,仿佛看穿了他一直以来的纠结不安,“那个人的话,说不定会理解的。”
毕竟,他们是如此的相似,彼此就像神在造物之时从对方灵魂中摘出的一部分。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会理解,会原谅……
“或许吧。”月站起身,在门外有人闯进来阻止之前,用手抬起弥海砂的下巴,在对方额上烙下一个祝福的吻。
已经没办法给你更多。
但,祝你好。
13
月从审讯室出来时,门外就只剩下了L一个人。他在等他,等月一起吃饭,然后回酒店,或者可以说是两人的家。
交往以来月晚上就没回过家,母亲和妆裕以为他是想要独立,在外头租了房,父亲觉得他是在协助L调查,只有老管家清楚,夜深时分他们在做什么年轻人喜欢的运动。
脑子过于发达的人似乎那方面的需求也异于常人。L比月想的更热衷于亲热,每次吃过饭,洗完澡,便赤着脚贴上来,黏黏糊糊地在月颈窝落下一问,含蓄地表示,他又想要了。
今天也不例外。
但月破天荒地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任L把头半埋在他的颈侧,几乎是漠然地说,我以为你会想问。
“问什么?”L说。
“问,我没有告诉你的事情。”月回答,“很多,很不好,会伤害到我们之间关系的事。”
L柔声问,那你想说么。
月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有人告诉我,不说的话对你不公平,我不希望这样。
“不会。”
“……嗯?”
“不会不公平。”两人坐在床上,L从身后抱住了月,“我这人,其实不在乎法律,不在乎什么正义,就算挑选案件,也是全凭一时兴趣。而现在,——”
他突然发力,将月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最感兴趣的命题就是你。”他说,“如果说出那些,会让你从自责和愧疚,从对我们的不安中解放出来的话,我倒想问问。”
“你是不是,”那漂亮的,夜神月在长梦里无数次用思念描绘过的黑眼睛,此时跳动着从未有过的、比窗外星辰更璀璨的光,“很久以前就认识我、爱上我了?”
那晚他们谁都没有睡着。
L抱着月,听他絮絮叨叨地诉说他记忆里“上一辈子”发生的事。关于那些他杀死的人,关于他们的对决,关于那些罪孽与救赎。
故事的最后,月颤抖地说起那片没有尽头的黑暗,L便狠狠抱了他,将温暖与活着的实感全都给他。
从头到尾,L一言不发,只是搂着月,抚摸他,或是吻他。哪怕月说起他这一世的谋划,再度捡起死亡笔记,将笔记送到这一任基拉手里,教后者如何使用,如何隐藏和保护自己,如何将L引入这局中……L也不曾吐露一个字。
他安稳地陷在月给予的温柔乡里,无声地诉说,我还在,我不走。
后来,故事说完,月也不说话了。两人默然接着吻,从对方身上汲取着存在的证明似地,互相舔舐,无关乎情/欲。
天边擦白,金色的日光落了进来。那是死亡笔记出现之前,月在放学路上见过的太阳,是他上一世死前,一路逃亡时与之擦肩而过的红日,也是这一世,他在L怀中醒来,透过那黑色的发丝所见的绝景。
L这时才开了口,“你是真的,很爱我啊。”
月于是阖上双眸,眼角终于是落下两行热泪来。
他已经把前世今生的爱意都说得尽了,什么都给了他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是啊。”月笑着说,念出了那个名字,“L……Lawliet。”
这照亮他人生的光。
尾声
月打开抽屉里那个原本放着死亡笔记的机关,从中取出了一个U盘。里面存放着他寄给现任基拉,也就是魅上照的信,写满了他的全部谋划,也是他的罪证。
L问他,留着这个是不是就等着他来逮捕他。
“或许吧。”月说,“可能我就是在期待着。”
L勾起嘴角,从不知道何处掏出了上辈子那副手铐,将两人铐在了一起,“那,如你所愿?”
最后L烧毁了那份罪证,连同藏在月手表里的那片死亡笔记一起,全都付之一炬。那火灭下去的瞬间,月的人生也仿佛,从那无止境的噩梦中醒来了。
又过了月余,L设计逮捕了魅上照,并利用私权,为他免除了死刑。
对此月只能表示感谢。
“我利用了那个人……为了我自己的欲望。”月说,“这样至少,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从某种程度上说,你满足了他那可悲的人生里最大的愿望,基拉让全世界犯罪率下降也是事实。倒也不必这么愧疚。”
“另外,真要谢我的话,”L咬着沾着奶油的勺子,危险地眯起眼睛,“不如做点实际的。”
“全世界第一的名侦探脑子里只有那种事,”月看着他笑,“其他的侦探应该都会觉得不甘心吧。”
L“唔”了一声,忽然停止了流氓行为,问道,“那么,你呢。”
月走过去,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亲昵地用鼻尖碰了碰恋人的鼻子,有些不明所以,“嗯?”
“你会不甘心吗?”L吻了上去,但没有深入,“你,要不要来挑战我呢?”
月愣住了,L于是继续说,“你说没有了死亡笔记,我们的缘分不一定会开始……但,即使没有笔记,它也一定会继续。”
他指着桌上那些卷宗,“以后的难题,要和我一起解吗,月君?我的——”
他的挚友。他的搭档。他的继承人。
他前世今生唯一的爱情啊。
END
P5R第三学期创得我好惨(事到如今才买,是谁告诉我明智新剧情不多的我好悔)
先画了点最想画的,都是关键剧透,建议通关P5R第三学期再进行阅读
主角用的名字还是来栖晓,大概是狮童宫殿前两个人就已经交往的背景(回头再画)
最后的沙雕漫画唱的是这首歌:I'm not okay
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觉得这不是波唱的歌吗笑死我吧。而且为什么阿尔勒斯建模了两个KTV不让人进去唱啊我想玩音游(。)
歌词放一下
i'm not okay - JVKE
Lyrics by:Jake Lawson/Zac Lawson
Composed by:Jake Lawson, Zac Lawson
You......
P5R第三学期创得我好惨(事到如今才买,是谁告诉我明智新剧情不多的我好悔)
先画了点最想画的,都是关键剧透,建议通关P5R第三学期再进行阅读
主角用的名字还是来栖晓,大概是狮童宫殿前两个人就已经交往的背景(回头再画)
最后的沙雕漫画唱的是这首歌:I'm not okay
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觉得这不是波唱的歌吗笑死我吧。而且为什么阿尔勒斯建模了两个KTV不让人进去唱啊我想玩音游(。)
歌词放一下
i'm not okay - JVKE
Lyrics by:Jake Lawson/Zac Lawson
Composed by:Jake Lawson, Zac Lawson
You can kiss my love goodbye
Your lipstick stains washed with tears I cry
For the first time in a while
I can see through the lies
Bringing secrets to light
How could I be so naive to think I had you
Maybe I'm just dumb
I'm a fool so naive
I guess I should've known
You don't love me
Oo-ooh-ooahh
You don't love me
Maybe I'm just dumb
Down bad
All my friends say you're the worst
Down bad
But I can't see it vision blurred
I know I look kinda crazy
Crazy crazy
Ooh yeah but I'm feeling good
As of lately
Ooh yeah I let you live in my brain
'Cause I kinda like the pain
Breathe breathe
I'm not okay yeah I'm broken by you oh
I'm not okay
But that's ay-okay with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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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纹莲花楼》和《莲花楼》的人物设差距
《总觉得剧版莲花楼是多愁公子写的话本》
看了剧后,整体来说改的还行,推荐大家去看看。
同时也希望大家阅读原著《吉祥纹莲花楼》,原著人物形象与剧版有些出入。写了写自己对原著与剧版的理解,希望能为你们提供帮助。
方多病
方多病演员真的很好看,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像阳光照进波澜不惊的湖面。
原著中方多病,是真的多愁多病,骨瘦如柴。再胖上二十斤绝对是个美男子,性格有些暴躁,处处摆着大少爷架子。
没有什么沉淀在上一辈人手里复杂的身世,与单孤刀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也没有...
《总觉得剧版莲花楼是多愁公子写的话本》
看了剧后,整体来说改的还行,推荐大家去看看。
同时也希望大家阅读原著《吉祥纹莲花楼》,原著人物形象与剧版有些出入。写了写自己对原著与剧版的理解,希望能为你们提供帮助。
方多病
方多病演员真的很好看,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像阳光照进波澜不惊的湖面。
原著中方多病,是真的多愁多病,骨瘦如柴。再胖上二十斤绝对是个美男子,性格有些暴躁,处处摆着大少爷架子。
没有什么沉淀在上一辈人手里复杂的身世,与单孤刀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也没有什么李相夷徒弟之说,方多病从不把李相夷当朋友,他自始至终对李相夷只有尊敬与好奇。
他与李莲花的友情真的很高级,莲花楼二楼的房间是他的,他可以在任何时间对李莲花发牢骚,像个小孩一样直接袒露出内心真实的情感,可以捉弄他,故意把他带到元宝山庄让他和名医会面,想让他出丑。
在看到绝笔信时,只想着李莲花是不是出事了。
“死莲花不是李相夷对不对!?”
他可以接受李相夷陨落,但无法释怀李莲花离去。
剧版的方多病,也算是了了多愁公子武功盖世,风流倜傥的清梦了。
——
单孤刀
单孤刀可真是横空飞来一个大黑锅啊
国民好师兄突然就成了大Boss,剧版对于他的黑化,给出的理由有些片面,《嫉妒》这个情绪啊,说它轻如鸿毛,它却能压垮一个人的生活。说它重如泰山,它却只需要一场诚心诚意的交谈。
——
李莲花
李莲花呢,剧版倒是把他的人物形象给削去了一些。
剧版的李莲花与李相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会在关键时刻开大拯救所有人,像极了那风光无限少年意气的四顾门门主。
但书里的李莲花,他怕鬼,怕麻烦,不想再去牵扯那些江湖上的是非,安安心心当他的江湖游医。放下了一切恩恩怨怨,用一身轻松去迎接了自己的新生。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他原谅了自己,又告诉所有人,他原谅了他们。
——
其实最大的差异,就是东海之战结束后。
剧版的李相夷回到四顾门看到了一片狼藉。
书中的李相夷则是躺在床上,动一下都是奢望。
这两个李相夷最后都变成了李莲花。
一个在众多苦难接蹱而来后,心灰意冷,选择开启一段新的征程。
一个在为自己的伤势与生计的纠缠下,不知不觉将仇恨抛掷,发现不去想那些爱恨情仇自己也能过的很好 ,为什么非要当那英雄呢?
等他再次想起仇恨时,他发现东海的水中,倒映的是那个会种菜,会造楼,闲的无事钓钓鱼,种种花的江湖游医。
不是那个江山笑上踏瓦追月的红绸少年。
他满怀欢喜的迎接了那朵名为释怀的莲花。
如果说剧版的李莲花是一条奔流入东海的长河,时而波澜不惊,时而波涛汹涌。
那么书中的李莲花则是一眼山泉流淌而下形成的溪流,汩汩作响,最终消失在山林中。
一一
剧版的李莲花还是太像相夷了。
李莲花或许不会那么拼命的找单孤刀的尸骨,不会在乎南胤是否复国,他可以带着他的吉祥楼去登山,出海,看看最新品种的莲花,学学怎么木刻。
但剧版的李莲花却燃烧自己的生命去阻止师兄,去为师父报仇。
这是原著和剧版最大的差异,李相夷变成李莲花就是因为他释怀了仇恨,他不会在乎别人是否害过他,是否想方设法把他拉入深渊。
因为在他心中李相夷当真已经死了很久了。
李莲花不仅怕冷,还怕死。
因为这个漏洞,所以剧版最后李莲花救云彼丘,才会让很多人觉得他有点圣母。
他为师父报仇,让师兄偿命。却到头来原谅了为自己下毒的人。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为爱过自己的人清理门户。这样一想,李莲花当真是比李相夷还要英雄了。
——
很多人觉得李莲花很苦 ,觉得书中是结局差强人意。
没错,我接受不了天下第一成为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接受不了一个聪明过人的门主变成一个痴傻的记不住事的人。
但是,我忽略了李莲花真正想要什么。
他或许想要几个可以陪他喝酒赏月的友人,想要采莲庄的莲花,想要自己的牲口不在吵架,想要很多很多平平淡淡。
但却独独不想变回李相夷,他不要一身绝顶功夫,不要受万人敬仰,不要操心着个江湖的是是非非。
这样一比,李莲花在渔村的那段日子倒是挺快乐。茅山掌门给他送钱,金鸳盟的大魔头陪他下棋,当朝驸马给他安排暗卫保护他。
种种花,钓钓鱼,闲来无事边和隔壁的阿公阿婆寒暄几句。
他开心,那便足够了。我又何必替他不平?
——
我曾经幻想过一个场景,那是一个通向落日的黄土路,很宽,很长。两侧都是矮矮的绿草。
李莲花在他的吉祥楼上,哭笑不得的让自己的牛和骡子不要吵了。
那楼后的油菜绿的震人心魄,楼前的杜鹃红的一塌糊涂。
我想让他恢复武功,享誉天下。他却告诉我他要去找最好的萝卜种,然后把它种下。
我想他身体康健长命百岁,他却说他要等萝卜长出来,让后再次播种,耐上几个春夏秋冬,他就可以掌握萝卜的核心技术了。
我看着他朝夕阳走去了,淹没在橙红色的光阴里。
——
说来也可笑,我竟觉得剧版的莲花楼像是书中的“多愁公子”闲的无事写的话本。
话本中,他是四顾门二门主的儿子,李相夷的徒弟,富可敌国的天机山庄的少主。人人艳羡的身份,倒像是书中方大少爷能给自己编是的身份,涉世未深的少爷嘛,总是喜欢名头多一点。
他在这个话本中,结交了挚友,遇到了江湖中各门各派的风流人物,最后还成为了万人册第一。
多像十七八岁少年的英雄梦啊,美好,充满了真情实感,还加入了悲欢离合让故事跌宕起伏 ………
我不必因为觉得莲花楼魔改了而在网上大动干戈,《吉祥纹莲花楼》传送给我们的就是释怀和接受。人生中的所有事都可以变好,可以被水流冲刷,被微风吹拂。换一个角度,这何尝不能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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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一张藏宝图-壹
-雨村背景
-截止目前全文2.4k
今天出场费没给够,大张哥没怎么露面。
依然是给溪午的睡前故事 @溪午www 。
今天胖子出门的很早,村委会办了一个什么投票大会,每家每户都得指派一名代表去村口开会,身为我们家代表的胖子,毅然决然的扛起了这个重任。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的时候,我还睡眼朦胧的坐在桌子前面嗦面条。让他回来的时候顺带从小卖部买几根冰棍回来,并给予了胖子一个鼓励的手势。
胖子隔了很远向我摆了下手。现在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闷油瓶早在我还没起床就溜没影,我残风卷月式的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舒坦的摸...
-雨村背景
-截止目前全文2.4k
今天出场费没给够,大张哥没怎么露面。
依然是给溪午的睡前故事 @溪午www 。
今天胖子出门的很早,村委会办了一个什么投票大会,每家每户都得指派一名代表去村口开会,身为我们家代表的胖子,毅然决然的扛起了这个重任。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的时候,我还睡眼朦胧的坐在桌子前面嗦面条。让他回来的时候顺带从小卖部买几根冰棍回来,并给予了胖子一个鼓励的手势。
胖子隔了很远向我摆了下手。现在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闷油瓶早在我还没起床就溜没影,我残风卷月式的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舒坦的摸摸肚子,起身把碗放到洗碗槽里。左右思索了一下,竟无处可放了,油渍沁在陶瓷的碟上留下一条干涸的印记,他俩现在都不在家,我不把这个碗洗了会不会显得特别不地道。
最终还是把碗洗了,待晚点老父亲回来还能邀邀功。那么久没活动了,身子骨都养发毛了,一直低着头站着脖子还酸了起来。站到院子里,像城市公园早晨晨练的大爷大妈一样一边扭着腰,甩起手,然后抚着脖颈转一圈。关节传来几下咔咔的声响,我叹息着呼出一气,还挺舒服,果然还是老年人会养生。
腰部骨头交接的地方每转一圈就响一次,再不活动整天往躺椅上一靠,指不定哪一天就腰间盘突出进医院。我扭了几下,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人老了就是容易累。
又回归到躺在躺椅上的生活,初夏的风还没有夹杂着热气,竹席冰凉的触感舒服的不行,我将手枕在脑后,树的影子在脸上摇曳而过,明明刚醒没多久,倦意又卷上心头,就这样假寐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风吹得汗收了衣服有点发凉还是什么缘故,打了个喷嚏,直接把我打清醒了,我站起来,去观赏我前几天从厨房顺出来的蒜苗,现在已经冒了个小尖尖,这将是我的田园生活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我直起身,胖子从路那边走过来,见我望过去,举起手挥了挥手中鲜红的塑料袋,我给他比了个棒的手势,他走的快了两步,进了院子说要给我看个好东西。我觉得疑惑买个冰棍还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先接了冰棍准备去冻到冰箱里,胖子拦住我,从袋子里抽走了一个又摆摆手让我去放,我进屋折腾完出来。胖子拿着张纸对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比划着什么。
他手上有冰棍外凝结的水珠,将纸晕湿了个角。但好在无伤大雅,他也意识到,换了只手,顺便咬了一口冰棍。
“怎么着,出去一趟中邪了?”我站到他旁边,跟着他一起看山,好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又去看他手里的纸,那张纸泛黄的严重,显然次氯酸漂白的效果褪去了很久。
胖子摇了摇头道“刚刚在村口看到几个小孩在玩,他们拿着这张图说要去找宝藏,看它颜色颇旧,应当不是随便画出来逗小孩的,反正在这闲着也是闲着。”
“然后你就从人家小朋友手里把这个纸抢回来了?”
“哪能啊,你看我胖爷是那种人吗?我跟他们说,我帮他们找宝藏,他们把这张纸给我,找到以后东西是他们的。”胖子说着,目光还是没离开那张纸。
我一时也起了兴趣,开始跟他研究起来,看着看着倒还真的发现了些名堂,纸张上部,有几条寥寥的云纹,往下一点,圈了一圈高低起伏的山脉,顺着胖子举在空中的手,隐约可以看到几分相似之处,我张了下手,示意胖子把纸给我,绕到房子后面爬到房顶晒咸菜的地方,试图看的更远一些,这几年视力下降的厉害,远处的地方模糊一片,我扫了眼胖子,还是挺危险的还是不让他爬上来的。我叉着腰在房顶站了一会,小心翼翼的爬下去。
“好像是有点东西的。”手指顺着那条弯曲的曲线划过去,又指了指山的方向,“如果按上北下南来算,应该是那边没错,但是我看的不太清,可能得等小哥回来。”
胖子显然有点等不及,手掌按在一起磨搓着,兴致有点高涨。“你拨个电话给小哥,看看他有没有信号,现在能回来不。”我思索了一下,还是打给了闷油瓶,那边忙音响了很久,换来了: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就自动挂掉了,我向胖子耸了耸肩。
胖子的神情好像有点暗淡,但马上又振作起来,蹲下身去,把纸放在地上,手撵着院子里的土。
“天真你看,如果说图上这个山,就是西边那个山的话,它这个打了圈的地方在它上面的右侧,并涵盖了它。就有两种方位,一种是在这个山上,顺着过去就可以找到,另一种就是上了山,确定位置后再往它的东北角走。”胖子用手指在沙地上画出几条线,然后打了几个圈并标上了叉。
我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啊胖爷,宝刀未老。”低头又很认真的看向他“如果真有什么东西,我们也别去碰。”
胖子得意的吹了个口哨,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咱金盆洗手了,我胖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放下心来,拿手机把他在地上画的图连带那张纸一起拍了个照,发给闷油瓶,等到他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应该第一时间可以看到。
我又爬上了屋顶观望了一会,愈发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我看着手里的图,突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真的藏了什么好玩儿的小物件让孩子们去找,还是不知晓图的地点在哪随手用来打发好奇心大的小朋友,亦或是深知这个地点的隐蔽,不需要担心他们会找到并去到那个地方,便无从顾及。
天色渐暗,远处山上没有灯光愈发显得昏暗起来,这些性格淳朴的村里人当真会放心自家小孩儿去那个地方吗,虽非深山,地势已然不平坦,福建雨多水多,树又长得极高且茂密,很多危险也都藏匿其中而不得知晓。
倒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想着想着,思绪飘的越来越远,栅栏门被推开的吱嘎声唤回了我飘向天外的思绪,低下头,正对上闷油瓶的目光。
——————————
我看着闷油瓶手里提着什么东西,我爬下屋顶想看个仔细,从后面绕到前院的时候边走边问他出去带来什么雨村特产回来,近了,见着他露出一个形似乖巧的表情,提着东西的手微微抬了抬“你刚刚发给我的图,我顺路去看了。”
我凑上去,那袋子里装的是一包木头削的小玩具还有几颗化在了糖纸里面被蚂蚁爬过的糖果。
草,亏我想前向后果然只有这般简单吗,我气愤的咬了咬牙,连带着旁边的胖子也遗憾的叹了口气。
“还以为我们铁三角可以重振雄威呢。罢了罢了。”胖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一点,弓起肩背往屋里挪去。
(假的结局,如果咕了,那它就是真的结局。)
TBC....?
【瓶邪】一张藏宝图-貳
-雨村背景
-前篇一张藏宝图
溪午钦点后续。
我招呼了一下闷油瓶,从房顶上下来,他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他也没在说什么,进屋去了,我也跟着他进来。胖子可能正在兴头上,牵连着办别的事的效率也很高。
我们进来的时候胖大厨正在炒菜,他远远的斜着和我对视,示意我赶紧和闷油瓶说。我比了个ok,胖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转头继续面对着锅。闷油瓶走到厨房将路上采的一些果子洗了装在盆子里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回去无声的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胖子回头想看看我的战果如何,一回头就看到闷油瓶似一尊佛一样立在哪,吓得颠勺的手都抖了几抖。...
-雨村背景
-前篇一张藏宝图
溪午钦点后续。
我招呼了一下闷油瓶,从房顶上下来,他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他也没在说什么,进屋去了,我也跟着他进来。胖子可能正在兴头上,牵连着办别的事的效率也很高。
我们进来的时候胖大厨正在炒菜,他远远的斜着和我对视,示意我赶紧和闷油瓶说。我比了个ok,胖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转头继续面对着锅。闷油瓶走到厨房将路上采的一些果子洗了装在盆子里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回去无声的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胖子回头想看看我的战果如何,一回头就看到闷油瓶似一尊佛一样立在哪,吓得颠勺的手都抖了几抖。
“怎么回事儿小哥,我这快弄好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出去陪天真。”
闷油瓶点了点头,我连忙叫他,道有点事和他说。拿出那张纸只给他看,想来这几年他日日巡山,山里大小事务,保不准已经摸了个透彻,我甚至可以猜测他是不是去过。
他端详了一会儿,“你爬屋顶因为这个?”我咧嘴笑了一下“我和胖子觉得这个图和咱们这里山的走势挺相似的。”试图带过这个问题。
“嗯。”他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又道“的确是这边山里的图,下次别爬上去了。”
“但是那咸菜.....”我欲言又止。
闷油瓶敛着眸斜斜的看了我一眼“收晒我去,上面太高,你底盘不稳。”
也的确我这几年愈发慵懒起来,反应也不似被黑瞎子训练的时候那般机敏。
“先别管我上不上房顶了,小哥你明天能不能带我俩进山让我们去看看这个地方。”
闷油瓶比对了一下那个图,估摸进山应该不会走特别远到无人区的地方。这周边他走的也比较多,应该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就同意了。末了仍补上一句,“不要再上屋顶。”
我已然沉浸于闷油瓶答应陪我们胡闹的幻想中,顺从的点头答应,欢快的绕过桌子拿了一颗果子咬了一口,到厨房去告诉胖子这个好消息。胖子正在腾锅里的菜,倒在盘子里以后递给我“我觉得咱这次一定能发现些什么。”世事难料,我也不敢给他打包票,但闷油瓶同意带我们去,也算是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吃饭的时候,同胖子谈论着那个地方会有什么,又道只要不是只有些供孩童玩耍的玩具就知足了。
无论有什么,都算是个乐子,仍是值得期待。
饭后一切照常,没什么好记录的东西便不赘述。
第二日我们起了个大早,胖子从书房底下的箱子把几把在雨村潮湿环境下已经染上锈迹的折叠工兵铲翻了出来。我拿了一把在手上颠了颠,铲头上已经被绣的脆生生的,我摸了摸铲头的边缘“这不行,破成这样,挖两下说不定就折在里面了。”
胖子嚷嚷这该怎么办,这一时半会也弄不来什么装备,而且又不是去倒斗有总比没有好。我不可置否将铲子折了折放到包里,闷油瓶倚在门框上看着我们折腾,胖子拿了两把狼眼手电,嘴上问我“你说我们需不需要带点食物。”往包里放了几包压缩饼干。
我看了看那张图,又看了看他。“没必要吧,我们今天就回来。”
“路上也会饿,这几年养的神膘要好好爱护。”我耸肩随他去了,从架子上把小黑金取下来递给闷油瓶。见他好像有点疑惑,我跟他说保险起见,他也没有什么异议乖乖的背上。
收拾好一切,闷油瓶走在了前面,这是我们三个鲜少有目的性一起进山,前今天才下过雨,走在湿滑的泥土上,一脚深一脚浅格外考验耐力,没走多久腿就算的不行,脚步逐渐慢了起来,撑着膝盖喘了口气,抬起头,闷油瓶和胖子在前面站着等我,胖子惋惜的摇摇头“天真你不行了。”我呲了呲牙不跟他计较,提了提劲跟上去。闷油瓶走的慢了一点,我加快赶上和他并肩,他看了我一眼伸手架了架我,上半身的着力点落在他身上,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
大概走了两个来小时,闷油瓶停下,跳上树看路去了,阳光顺着茂密的树杈落在地上,温度的升高使得泥土下的气泡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外冒,远远看着总以为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爬上来。
胖子也累得不行,见着我们停下,寻了个地势高一点也略微干燥的小坡坐下来喘气,我也挪过去坐在他旁边,小腿肌肉绷着,酸的不行。我锤了下腿,闷油瓶从树上跳下来“还有几公里。很近。”
胖子好像放松了一点,我也歇了一歇,气息匀了起来,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拉了一把胖子打算继续赶路。走了两步小腿骤然一痛,震的我差点一脚跪进土里,闷油瓶从旁边忙抓住了我,我向他摇了摇头,又向前走了几步,还是痛的不得了,我往他身上靠了靠,掀起裤腿,腿侧的皮肤上零散的布者一厘米宽的血点,手摸上去像有东西在底下蠕动。
闷油瓶看了一眼,又干上了老本行,从背上抽出刀,在手上划了一下,刀刃带动着血液飞溅开来,好些都落在地上,我感慨暴殄天物,又有点心疼他的手,张家血脉特殊,伤口不容易愈合,又不知得多久才能长好了。
地上被滴到的地方,泥土以肉眼可见的动作运动起来,气孔接二连三的冒出,看起来格外恶心。闷油瓶把血抹在我的腿上,顿时尖锐的疼痛从腿部蔓延开来,我惊了一下厄然咬紧牙关。这一下那东西不仅没出来,甚至有了更往里钻的趋势,他们仍然惧怕闷油瓶的血。闷油瓶在那几个血点的前后均抹上了他的血,那虫一下失了方向不知该望哪边走闷头闷脑的转了几圈,最终还是从钻进来的洞钻了出来。
颜色褐色偏灰,在泥土里根本看不出来,细细短短的一条,有两根触角,因为腿上到处是闷油瓶抹上的血,它们在被圈起来的范围蠕动行走,触感恶心至极,伸手想把它们拍下去,闷油瓶拦了拦我的手,把它们挑了下去,用手捡起一只,那虫子接触到闷油瓶手上的血,顿时疯狂的扭动起来,触角下面赫然张开一张和体型完全不符的嘴,只有两颗向下弯折的软牙,但是观感仍然恶心。
它扭了一会便不动了,我直觉被闷油瓶的血熏死了。便凑上去仔细看,“感情就这玩意在我肉里咬我。”怎知它只是装死,见我凑上去,又开始扭动起来,嘴巴张张合合,想来如果有声音应该是惊声尖叫才是。
但是以闷油瓶的气力,自是不会让它挣脱开来。他使了使劲,竟把它捏爆了,泥黑色的水四溅,恶臭骤然飘散开来。在一旁站着的胖子都闻到这味儿干呕了一下。
闷油瓶皱了皱眉头,“是尸臭。”
TBC
【瓶邪】两个晚上。
-雨村背景
-全文4.4k
-续 世易时移
写给溪午的睡前故事。 @溪午www
闷油瓶又失忆了,距离我们搬来雨村已经过了三年,这实在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本想着老老实实在雨村安度晚年了,结果他又来这么一出。但好在并没有忘记我们是谁,但是对近几年来在雨村的生活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和他面面相觑,他冷着脸一言不发,手指总是不经意的挼搓着,我四下看了看还是开口“你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见着他的手握了握,惜字如金的蹦出一个字“刀”。我楞了一下,上下扫了他一遍,开始估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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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世易时移
写给溪午的睡前故事。 @溪午www
闷油瓶又失忆了,距离我们搬来雨村已经过了三年,这实在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本想着老老实实在雨村安度晚年了,结果他又来这么一出。但好在并没有忘记我们是谁,但是对近几年来在雨村的生活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和他面面相觑,他冷着脸一言不发,手指总是不经意的挼搓着,我四下看了看还是开口“你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见着他的手握了握,惜字如金的蹦出一个字“刀”。我楞了一下,上下扫了他一遍,开始估摸他一刀把我砍了的几率有多大,斟酌了一下道“就在书房桌子旁的架子上,只不过你很久没用了。”
闷油瓶动了动,终归是没站起来,门外传来胖子的歌声,看得出他在村口和姑娘们洽谈甚欢。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打破了屋内沉寂的气氛,我心下松了口气,将目光移向胖子。
胖子进门便觉得气氛不对,嘴边的歌卡了壳儿,推门的手一时也不知道放下。“怎么着,你和小哥吵架了?”我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低低的摇了摇头。“那咋回事,我跟你讲刚刚那个妹子还...”我止着声等他说完,看着胖子晃悠了一圈到客厅喝水,又回到我身边坐下。 “小哥又失忆了。”
“嗯?!什么?”胖子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闷油瓶面前“小哥你还记得我不?”他伸手挥了挥“怎么又失忆了,巡山碰见了啥。”
小哥眉头蹙了蹙,没开口。我赶忙接话
“小哥他记得你是谁,就是不记得这几年发生什么了,还以为自己现在应该在门里呆着没出来。”
“这还得了,小哥最有人情味的几年都忘记了,咱们这几年可不就白养了。”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好不容易把人养的整天穿个背心蹲院里喂喂鸡,隔几日上山巡一圈带点附属产品,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假寐的农村老大爷,结果又恢复了这个,在沙发上坐的笔直,眉目淡淡,无关世事的模样的闷油瓶子。虽然好像没差,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又沉寂着坐了一会,胖子嚎着饿进厨房翻吃的去了。又只剩我们两个,大晚上的屋子里安静的要命,我打了个哈哈美名其曰回房睡觉,小哥依然没什么反应,但好歹对我点了点头。我回到房里把自己摔到床上,盯着头顶令人发昏的白炽灯,使劲闭了闭眼,突然不知道作何感想好。
就这样待了五分钟,猛的直起身,平时闷油瓶都是和我睡,不仅可以当个人形蚊香,还可以当个漂流瓶子听我唠叨一段琐事。正想着,就听见敲门声。我应了一声,听着敲门声顿了一下,门外传来胖子的声音“你今晚和小哥怎么办啊。”我闷声“我怎么知道。”他的踱步的声音停了一下,我听见隔壁房关上的声音。我坐起身,将身体靠在床头,扯着被角不知道该怎么办,出去叫他进来一起睡?他不去书房抽刀把我砍了就不错,但也不能让他在客厅坐一晚上啊。
我深思了一下还是下了床,打开门的一下,我感觉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我身上,我摸了摸头拂去那莫须有的冷汗,拖着拖鞋走到他面前
“走吧小哥来睡觉。”去桌子上拿着杯子喝了口水,转头往房间走,走了几步后面没声音,回过头见着闷油瓶一点没带动,还是定定的坐在那里,盯着我。“都是兄弟睡一张床又怎么得,你想去胖子那边也行,就是交响乐声音开的比较大。”
闷油瓶敛着眸子,我觉得他面容中流露出一种无奈的情绪,又好似没有,我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气氛实在尬的我没辙,我甩了甩头,率先进了房间,熄了灯躺到床上。果然昏暗的环境容易使人昏昏欲睡,我竖着耳朵听了好久,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终是眼皮子打架意识有点模糊过去。
感觉身侧的床铺塌了塌,清醒了一点,真是个闷油瓶子。
翻了个身朝着他,冷不丁吓了一跳,外面的月光落在窗台的盆景上,屋里黑的只能看清个轮廓,他的眼睛印着光,很亮。
摸了摸他头顶翘起来的头发道。
“小哥你不睡觉,盯着我作甚。”
“你也没睡”
这几年的睡眠质量相较于在早年筹备计划与汪家抗衡的时候好不知道多少,今天情况比较特殊,竟也是有点胡思乱想以至于睡不着的趋势。
盯着盯着,眼皮子又开始往下耷拉,终究是困倦战胜了不停运转的脑袋。
一觉到天明。我下了床去洗漱,当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闷油瓶在客厅坐着,一时有点发楞,我每天都睡到日上三更,基本这个点闷油瓶都出去巡山了,我能在傍晚前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想了想,他现在根本没有巡山这个概念,又怎么会去巡山。
我走到餐桌前,拿了个胖子早早就蒸好的包子叼在嘴里出门去喂鸡,闷油瓶啥印象没有,我也不指望他能干这些零碎事儿了。
出了门眼见胖子抓着饲料,笑的震天响,他瞅见我,回过头“天真你别说,这小鸡还忒好玩嘿。”我道你小心点,别给你大张哥弄死了,过几天他反应过来,把你片成肉片。
他神神秘秘的拉过我,我俩凑着头蹲在鸡圈前,他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方向跟我说“今天早上我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看见小哥从你房间出来,开始穿鞋,我一开始觉得没啥,上了个厕所出来,想想不对,他咋知道要去巡山的,果然见到他拿着包楞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把包放了回去搁客厅坐着。”胖子咽了咽口水润润嗓子接着道“你说,这小哥是不是形成条件反射了,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出门喂鸡然后去巡山,结果今儿他爬起来准备出门,不知道自己要出去干啥。”
我想了想,想到迷瞪瞪的小哥从床上下来径直去穿鞋出门,准备好了一切却不知道出去干啥,站在门口迷茫的模样。突然被戳到笑点,搂着胖子的肩膀就开始笑,一开始还注意着屋内怕被听见,后面越笑越止不住直接坐在地上,胖子见了我这样,一下也觉得好笑,开始和我一样笑个不停。
可能真是吵得不行,隔壁大妈隔着围墙对我们喊大早上能不能安生点,吓的她家母鸡都不会下蛋了,来雨村这么久了,我们都心知杜明她养的鸡本身就不会下蛋。
闷油瓶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看上去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显然他并不在意,转头又回去对着天花板发呆去了。
我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老天爷跟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我和胖子笑够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屋里走去,闷油瓶凌然的盯着房间,我看了他一眼,他抬了抬下颚。胖子也觉得不对劲,快我两步走在前面,谁知这时房门竟然打开了,一个和闷油瓶一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我惊了一下,连忙回头看闷油瓶,见他神情都有一瞬的呆滞,从屋里走出来的闷油瓶神色也变得有点微妙,但他好像没什么反应,朝着我走过来,我下意识有点防备,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的手。我反应过来,这个才是闷油瓶。又转头看着站在桌子边的闷油瓶,心下惊叹了一下哪有什么失忆,感情是伪装的,别说还真挺像,但想着同床共枕睡了一晚心里就有点发怵。
但真的闷油瓶在我身后,我心里也平静了一点,我问他“你老实交代你是谁,我们不把你怎么样。”能模仿的这般真实,说不定是个人物。
他扫了我一眼,好像并不想搭理我,我也不尴尬,食指摸了摸鼻子,看见他的目光移向我身后,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我后侧的闷油瓶,
“你是谁。”那个小哥道。
这回轮到我看不懂局势了,便听到闷油瓶说“你。”
突然心中的那跟线被搭上了线索。
因为闷油瓶有失魂症,失忆放在之前也是常态,我们觉得他不记得这几年东西失了忆只是一个方面,想来他是根本不知道,从头到尾的没经历过,谁曾想他是过去来的,我和胖子眼神交流了一波,理智的让他们自己交流。
溜出屋去,胖子做贼似的关上门,搭过我的肩膀道这可怎么办,现在两个瓶子,保不成哪一天他们自己搁屋里头打起来。我说我有什么办法,要不要打电话给瞎子问问,他跟小哥搭档了那么久,难保见过这种情况。胖子不可置否,我拨了过去,瞎子在那边幸灾乐祸,让我开个视频看看,我心道这不是找死,换成了视频,摆弄了下手机虚竖在胸前试图显得不那么刻意。
我指挥胖子先进去,胖子吸了口气喊了一嗓子你们聊完了吗,打开门,里面两个闷油瓶在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微妙,显然谈话的结果并不是特别愉快,见我俩进来,视线一下对在我们身上,颇有一股红外线扫描仪的味道,空气安静了一瞬,瞎子那边低低的传来一声脏话,接着便是他呼唤小花的声音,虽然我已经将音量开到了最小,却仍然特别清晰。
我心想露馅了,动作坦然了一点,拿起手机屏幕上瞎子正凑在小花边上说着什么,小花的表情也变得微妙且一言难尽起来。我把摄像头转成前置,小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倒是黑瞎子对我挤眉弄眼的,然后用唇语对我说了句话,我惊了一霎,咧了咧嘴连忙把电话挂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见着两个瓶子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胖子在一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摸了摸耳朵道“你们谈得怎么样?”脚步不停的绕到桌子边上喝粥,余光在他们俩中间瞟过。
“他一时半会回不去。”开口的是大闷油瓶,经历了那么多年雨村生活的哑爸爸。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等他后文。
“我明天带他去巡山。”
我应了一声,转过弯来,“你带他去巡山?”我很难想象,两个脸修八万180的帅哥,在丛林里窜的飞快。没事赛什么跑啊。
闷油瓶点了点头,他们对了一眼,另一个闷油瓶也点了点头。我一看成吧,两位爸爸都没有异议,百岁老人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我们也拦不住啊,摆了摆手回屋里窝着去了。
胖子挪到门边,从门缝里探出他的大脑袋。
“我觉得小哥就是不想那个小哥在他巡山的时候,和你独处。”我气笑,让他滚蛋。
晚饭多了副碗筷,我看着对面两瓶吃饭,动作一致,神情一致甚至夹的菜都一致,这就导致他们俩筷子老是容易撞在一起,两个人又都是把控力很好且专注的那种,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堪堪停住,一顿晚饭,我和胖子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晚上快到睡觉,我在微信上和小花他们说晚饭的事,笑得不行。大闷油瓶洗完澡进屋坐到我旁边一起凑着看我的屏幕,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收拾准备睡觉。刚进入状态,猛的想起来家里还有个闷油瓶,这会一点动静没有怕不是回去了,想了想还是转身下床。旁边的闷油瓶睁开眼询问,我敲了敲床垫示意他,我出去看看,颇有点拔-无情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味道,我拍了拍头把这种想法甩出脑子。
打开洗手间的灯,借着灯光将客厅看的更清楚一点见着那个闷油瓶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眼睛还是很亮。但今天我没了辙,总不能让他们俩一左一右一起陪我睡,把躺椅从院子里拉回来从柜子里收拾出了闲余的被子和枕头,让他先将就睡一晚上,明天想想办法。
他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我站了一会,也回了房间。刚躺上床,闷油瓶就动了动,我转过身看着他。
“你昨天去哪了?”我问他。他默了一会道“替他守了一晚上门。”未等我接话他又开口。
“你昨晚怎么和他睡的?”
我乐了,感情还醋上了,思索了一下。我伸出手摸了摸他头顶的头发,凑过去在他脸侧亲了一下。
缩回身子,食指按上他的嘴唇,又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这个,他没有。”
一瞬间感觉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原来星星眼是家族遗传?
闷油瓶抱住我,心跳沉稳有力,今天无需数羊了,我心想。
隔日
我爬起床的时候,他们俩果然都不见了,我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偶尔传来几声小鸡的走动与叫唤的声响,日子惬意似神仙。
快到傍晚,太阳已经从瀑布那头顺着水光落了下去。回来的只有闷油瓶一个,我愣了愣“小哥你把你自己带到山里去做掉了?”闷油瓶抬眼看了一眼,似无奈的叹息了一气,“他回去了。”
“他怎么回去的?”我有点好奇,从躺椅上直起身看着他。
“我跟他说了几句话。”闷油瓶将路上采的野菜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就着晚霞的光晕听见他说“你的吴邪还在等你。”
-END
2019 1005 肖战生日贺文
——是短打
——祝肖老师1005生日快乐
十月四号的北京入秋已久,走在路上的人们都开始一件件的往外添衣,微凉的空气伴着北京的雾霾被吸入肺中,连带着心脏都冷了几分。
微博上聊的火热,点进自家的超话满满都是粉丝的祝福,才让人感受到一点温度。肖战登上小号,将能刷到的生日祝福都点赞了个遍,直到手机屏幕黑下去,中间的白色提示框印着电量仅剩百分之二十才肯罢休。
手机上的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讲述今天北京的交通路况,并预计明后两天会迎来最高峰。
此刻的肖战,糙...
——是短打
——祝肖老师1005生日快乐
十月四号的北京入秋已久,走在路上的人们都开始一件件的往外添衣,微凉的空气伴着北京的雾霾被吸入肺中,连带着心脏都冷了几分。
微博上聊的火热,点进自家的超话满满都是粉丝的祝福,才让人感受到一点温度。肖战登上小号,将能刷到的生日祝福都点赞了个遍,直到手机屏幕黑下去,中间的白色提示框印着电量仅剩百分之二十才肯罢休。
手机上的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讲述今天北京的交通路况,并预计明后两天会迎来最高峰。
此刻的肖战,糙乱着头发,厚重的眼镜架在他高挺着的鼻梁上,星巴克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眼底,照出的是一片清明与疲惫。他靠在星巴克的玻璃上,矮矮的皮质软凳,让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显得拘束起来。倒像是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舒服且安逸。
肖战咬着咖啡的吸管,温热的咖啡顺着食道抵达肠胃,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将外套脱下来垫在小圆桌上,手上握着咖啡,拍照发了微博。评论区很快就出现了,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喝冰摇红莓黑加仑。肖战自己也说不清楚,许是因为太冷了,也可能是第一口时刺激牙龈的酸涩。
将外套重新套上,刚刚垫过咖啡的位置还隐隐发热,肖战紧了紧宽薄的外套,将杯中所剩不多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将那杯子连同着全是齿痕的吸管一同丢进垃圾桶。
出了星巴克,气温降了个好几度。肖战吸了吸鼻子,这里是北京二环以内,从这里商业区可以看到远远的很大一片都是灯火通明,耳机中收音机的声音仍在孜孜的传来。
北京时间二十二点整。
没有感情的机械音从耳机中流露。肖战退出了软件,也取下了耳机。
还有两个小时,可就又长一岁了,一年前的东西,也早该尘封起来。
这么久过去,电量已经从百分之二十降到了百分之十六。肖战有预感应该撑不过到零点发送微博,但并没有关系,定时发送的倒计时正在家中的电脑上一点一滴的走动着。
给最后的27岁的自己好好放个假吧。
“肖战你过得太累了。”
手机不断着震动着,微信里的祝福接踵而至。肖战都一一回复了感谢,反反复复的确认了几遍,的的确确是没有他的信息。肖战沉默的盯着泛光的屏幕,不理解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明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是捆绑cp不是吗。
电量掉的很快,转眼就是百分之十了。没什么特别想说的话,也没什么特别想找的人。溜达着溜达着倒是很快到了天安门,摁开屏幕时间已经滑向了22:47。没有收到信息。
对着耸立在天安门城楼前的国旗敬了个礼,好几侧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肖战觉得有点犯蠢,却也笑不出来了。将口罩拉的更严实了点,挡住入夜后凌厉的风刮过脸的触感。
手机响了,在这喧闹的地方,反而使得肖战差点没听见。划开屏幕,是来自王一博的语音。
“战哥你在哪呢?”尾音伴随着喘息声,就像肖战每次高强度夜跑结束后一样。话音并不是很稳,可想而知,那边手机的主人并没有力气打字。
肖战还没回那边又是一条语音发过来“我一下飞机就打的去你家了,本想给你个惊喜谁知敲了半天门你不在。”这一条语调较为平稳了一些,流露出一种独特的委屈与无奈。
“我在天安门广场。”肖战回了一句语音,手指再一次挪到录音键上。“我不知道你会来,既然来了….”就先进去坐吧,我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手机便自动关机黑屏了,后半句话自然是没录进去。肖战无奈的又按了几次开机键,确认是真的打不开以后,叹了口气坐在广场前的台阶上盯着,天上寥寥几颗能看见的星星发呆。
云层随着风慢慢往前挪动着,缺了个口的月亮躲在他们身后不愿露出面貌。马路上的大灯也仅仅照亮那一片区域,旁处倒更显得黑暗了,肖战隐匿在阴影中看着车子一辆辆的飞速驶过,好几次后挡风玻璃反着路灯的光射到肖战眼睛里,不适感使得他不得不避让。刚起身挪了几步打算重新坐下,一辆荧绿色的出租车停在了路旁。
上面下来的是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肖战眯起眼睛辨认,几番确认了那就是王一博,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心情。
只见那人探头探脑的寻觅着些什么,肖战走出阴影,朝他挥了挥手,那人便就着把手插在口袋里的姿势跑了过来。
“战哥,你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啊,还不接我电话。”肖战无奈,只得又掏出手机,反复摁了几次给他看,才堵住他有意牢骚的嘴。
肖战听到王一博问他惊不惊喜。
惊喜。惊喜到听到他的语音都差点红了眼眶。
“我给跟你讲,我下飞机那会可堵了,我差点以为赶不到你家了,而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北京那么冷为啥不在家好好呆着….”王一博说了很多,多到后面肖战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便十分安心。
“战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王一博逐渐发现不对,怎么肖战一点回应都没有,只是用着他天生含笑的双眼望着自己,声音不由的渐渐弱了下去。
肖战对上他的双眸,“谢谢你。”认真而虔诚。
王一博不由的有些心悸,张着嘴一时忘记说话,空气变得沉寂。突兀的闹铃声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王一博掏出手机,闹钟的名字赫然显示的是肖老师的生日。
王一博连忙开口缓解尴尬“哇哦,战哥生日快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是啊,小朋友”肖战扬着嘴角与他对视。
王一博没有再接话,他看到肖战的眼中,
有浩瀚星辰,有他的影子,有爱。
--END
博君一肖 当王一博魂穿古代帝王
第四章。是现实古代穿插的!高亮
——古风AU
——王一博先穿,肖战后穿。前几章的肖战并不是王一博的战哥!!
——私设穿过去的王一博身体为十六岁,十岁年龄差。
——年号为令
王一博与他面面相觑,打了个哈哈,一边使眼色让侍卫们把那一箱子奏折搬进去。
肖战敛着眼睛,默许了这种行为。王一博暗自松了空气,环视一周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圆柱形的木制雕花凳子。现代人的思想并未使得他注意仪态,把袖子一挽就去挪那个凳子,吃力的搬到桌案前放在了肖战的正对面。
手上原本就...
第四章。是现实古代穿插的!高亮
——古风AU
——王一博先穿,肖战后穿。前几章的肖战并不是王一博的战哥!!
——私设穿过去的王一博身体为十六岁,十岁年龄差。
——年号为令
王一博与他面面相觑,打了个哈哈,一边使眼色让侍卫们把那一箱子奏折搬进去。
肖战敛着眼睛,默许了这种行为。王一博暗自松了空气,环视一周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圆柱形的木制雕花凳子。现代人的思想并未使得他注意仪态,把袖子一挽就去挪那个凳子,吃力的搬到桌案前放在了肖战的正对面。
手上原本就沾着宫墙上蹭来的油漆,这一折腾,更是蒙上了一层灰尘,索性更无从顾忌,直接抬手用袖子擦了个干净就一跨腿坐了上去,坐姿也是极其不雅观。双手在衣摆那出蹭了蹭,隐在宽大的袖子中。
肖战圆润的指甲轻轻刮蹭着红木桌板,发出轻微的窣窣声。
空气沉寂下来,连屋外的虫鸣都安静了几分。
肖战唤人打了一盆水,让对面的小皇帝把手洗干净。王一博安静的照做,那盆中的水被染成淡淡的粉色,盆底还落下了刚刚凳子上丝缕的灰絮。
“这水滴进墨里,这墨仍是一片乌黑不会改变分毫。”
嗯?王一博楞了一下,没听懂对方什么意思。
“但这墨,滴进水里,轻轻的晕染来来,最后消失殆尽,见不着曾经一分黑色。您说,这水,它还干净吗”
王一博仔细思考了一下,应该是不干净了才是,至少放在那他是不会去喝的。
“不再干净了。”它曾经干净过,但是他不再干净了。肖战如是说。
“所以人心中,难免会产生隔阂,这水啊还能喝吗。墨本身便是无人去饮用的,便无需讨论这一问题了。”
此刻的王一博有些正襟危坐了起来,总觉得这位肖丞相在暗喻些什么。
“这便是近墨者黑。我看,您这缸水,也迟早被我这不入眼的浓墨染黑了不是。”一点一滴的浸入骨髓。
肖战自是知道外界怎么评价他,但是这并不影响野心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这小皇帝感情本就是成就霸业的垫脚石,但就目前来说,他应该知道一点,或许他就不会再仍由我这般胡作非为下去,至少也没有那样难看罢。
是夜。王一博躺在床上,觉得这个床板格外的膈人,枕头也是出奇的高。倒是有些辗转难眠了。索性撑着头开始回想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天。
肖丞相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危险而又安全状态,和偶尔不经意流露出并不很想得到皇位的想法,都让王一博觉得不理解。
不得不说,这样的肖老师也很迷人。
不常露齿大笑,也不会突然来一句缓解气氛的脏话,对谁好像都是一副礼貌疏离的态度,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不进不退,挠的人心发痒。谁叫他生得一副像“肖战“模样。倒也怪不得这个小皇帝喜欢他。
好在王一博最后还是入睡了。
肖战正在给王一博擦拭着脸,一日过去,他的面容愈发的憔悴,心电监护仪仍在滴滴嗒嗒的组成这个病房中唯一的声响。虽然他知道,王一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但是心中还是带着些期许的,期许闭上眼睛再睁开,看到的,是那个眼睛发亮,周身围绕着阳光气息的小朋友。
肖战走到厕所,将毛巾清洗干净挂回病房的架子上,想起小朋友的摩托车还停在客厅无人问津,便又急匆匆的赶回家。
他将头盔轻轻的放在了王一博的收藏架上,上面摆满了王一博的“丰功伟业”。拧了块湿毛巾将翻车时,刮蹭到的泥土沙石擦净。光滑的右车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刮痕,如同它主人的右脸一样。
小朋友醒过来,怕是要伤心了。
王一博骤然惊醒,梦中的最后一个片段定格在肖战为他擦洗摩托车的一幕。
-tbc
博君一肖 当王一博魂穿古代帝王
第二章
——古风AU
——王一博先穿,肖战后穿。前几章的肖战并不是王一博的战哥!!
——私设穿过去的王一博身体为十六岁,十岁年龄差。
——年号为令
一时间,王一博竟不知如何应答,沉默着坐在那。下面的大臣观测他的神色,生怕惹得这位少年皇帝不喜。
毕竟他干的荒唐事儿还真是,不少。
但好在王一博本身就是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气场。
在长达好几分钟的沉默后,宦官有眼色的站了出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这种两难的局面才被打破,站在大臣中的肖战,望着龙椅上坐着的人,目光...
第二章
——古风AU
——王一博先穿,肖战后穿。前几章的肖战并不是王一博的战哥!!
——私设穿过去的王一博身体为十六岁,十岁年龄差。
——年号为令
一时间,王一博竟不知如何应答,沉默着坐在那。下面的大臣观测他的神色,生怕惹得这位少年皇帝不喜。
毕竟他干的荒唐事儿还真是,不少。
但好在王一博本身就是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气场。
在长达好几分钟的沉默后,宦官有眼色的站了出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这种两难的局面才被打破,站在大臣中的肖战,望着龙椅上坐着的人,目光带着探究,倒摸不透他想做些什么了。
最后仍是随着逐渐散去的臣子们退出了大殿,下了台阶,便有一堆站在他这一派别的人围上去,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皇上的想法,肖战沉默的摇摇头,一甩袖子回了丞相府。
而跟着前面引路的宦官回寝房处理政务的王一博,思绪却逐渐乱了套,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那肖战肖大人会是战哥吗。
忆起方才那人露出的笑容,不是肖战却又是肖战,他本该这般意气风发。
回到寝宫,看着面前垒的很高的文书奏折,王一博一个头两个大,随便的翻看了十来本,总结出一个规律,那文书十封里至少八封是劝他勿要将皇位交与肖战。
更为难了,这可怎么改,这几封改下去,清一色的会再作考虑,便偷偷溜出门遛弯。
离开那个压抑的地方,王一博由内而外的舒了口气。沿着红艳的宫墙摸过去,是厚重古老的上漆手法,更为确信了这不是什么无剧本综艺,也因如此才变得难办起来。
这红墙,用力摩擦还会在手上留下红印子,双手怎么搓都搓不干净。这反而让王一博更为用力的在墙上蹭,想把这些像颜料一样的东西弄掉。最后却搞得满手是鲜艳的红色,只能无奈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留下几条红色的手印,只是使得颜色发暗了一点罢。
王一博沿着墙根走到宫中的花园,宫人们刚浇过水,四下弥漫着泥土侵湿的味道,而在此之上的是浓厚的花香,货真价实的那种花香。
深吸了几口气,王一博感觉脑子不再像先前那么浑浊不清。这不像现代公园里为了装饰而长久不衰的假花,是带着生命气息,阳光照在露珠上,回馈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在花瓣上安上了星星。
“哎呦!您怎么在这!那些政务可都阅览完了?”那位公公出去沏茶,归时发现本应坐在大厅中埋头苦写的皇帝不见了。看到这个宦官,王一博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奏案上满满当当的奏折,头突突的疼。
“我...不!朕,有好些不理解的,彼时想去请教一下肖大人.”一时间还不适应古人称谓间的转换。一套一套的太麻烦了,王一博想着。
“身为当朝丞相,肖大人辅佐您办政倒是符合礼仪,但是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那肖大人的野心可不及此,而是您头上的江山啊!
“朕不知道,朕要出宫了。”
此刻王一博不禁觉得古代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很好使的。
“您如今是令朝的天子,九五之尊,不得再像曾经皇子般玩笑了。”
见实在劝不住,而王一博又是主子,自是只能派人备车送王一博去丞相府。
“大人,皇上又来了。”
这边的肖大人是真的摸不清这位少年皇帝的想法了,年已二十六,任当朝丞相一职,宫里民间琐事,心里可都如个明镜儿似的。那正植束发的小皇帝,心里暗想弯弯绕绕,一眼可谓就道破了。
那孩童眼中,分明是男女情爱。
但若是他心中已然反悔将皇位赠予他,应是有了别的想法才是,怎的还会招摇驱车来府。
王一博也觉得奇怪,这丞相府中,人人见到他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原身常常光临这里?
自己来这里不过尔尔半日,明眼人都能看出那肖丞相不简单,富有野心,想独握大权。那原身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不仅不避而远之,还三天两头往这跑。
“这次皇上怎么没有再带些文玩趣物来讨我们大人欢心,反而带了一车的奏折?”
“这你便有所不知了,今天早朝,皇上本有意将江山交于我们大人掌管呢,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啊以后也有福了。”
王一博耳力自是极好的,站在廊道里竖着耳朵听了几许,愈发觉得奇怪,歪着头看着造景边上的侍女出了神。
而那两个侍女却被这道久久没有散去的目光看的慌了神,急忙行礼走开了。
懊恼的拍了下头,盯着别人的侍女看做甚,被穿出去又不知道该怎么扭曲事实了。
王一博开始细细的回想他们说的话,身为皇帝,为什么要带文玩趣物讨丞相欢心。在之前热恋期的王一博就是这样,几尽狂热,这使他不得不联想在一起。
这个认知,让王一博内心颤了颤,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肖战了,他不是属于我的肖战。
尽管不同自己爱上了不同的他,就像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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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 当王一博魂穿古代帝王
第三章。
——古风AU
——王一博先穿,肖战后穿。前几章的肖战并不是王一博的战哥!!
——私设穿过去的王一博身体为十六岁,十岁年龄差。
——年号为令
肖战沉着脸坐在窗边的圆桌旁,住院楼外是医院供病人们住院期间散步的花园,很安静,鸟叫虫鸣也只有寥寥几许。
偶尔会传来几声孩童的欢笑,与老人家嗓音嘶哑却带着愉悦的笑声。
也许曾经的肖战会不由的扬起嘴角,就着秋日阳光感受这分外的温馨。但是此时此刻,想到病床上躺着的人,便觉得浑身冰凉。
...
第三章。
——古风AU
——王一博先穿,肖战后穿。前几章的肖战并不是王一博的战哥!!
——私设穿过去的王一博身体为十六岁,十岁年龄差。
——年号为令
肖战沉着脸坐在窗边的圆桌旁,住院楼外是医院供病人们住院期间散步的花园,很安静,鸟叫虫鸣也只有寥寥几许。
偶尔会传来几声孩童的欢笑,与老人家嗓音嘶哑却带着愉悦的笑声。
也许曾经的肖战会不由的扬起嘴角,就着秋日阳光感受这分外的温馨。但是此时此刻,想到病床上躺着的人,便觉得浑身冰凉。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平稳的一上一下,每到一个节点都会发出一声短促的滴滴声,并没有出现什么过激异常现象。
病床上的人带着氧气罩,半张脸有多处细小疤痕结成的薄壳,很脆弱,一碰就掉,肖战可以想象出,那茧底下鲜红的带着血液的肉丝。
肖战很担心会留下什么疤痕,小朋友应是完美无瑕的,至少在他心目中,是的。
他的唇色很淡,几尽透明,呼吸微弱到听不清,胸腔的起伏并不大。肖战的手附上自己的额头,可以感受到几根青筋微微跳动,心情仍是无法平复。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偶尔传来的微弱的滴滴声。
门外有医生护士走动的声音,而里面却安静到连肖战自己的一呼一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安静的可怕。
昨日下午小朋友抓着摩托车头盔冲出门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不过几个小时,那副生动活泼充满灵气的模样就已然被吞噬殆尽,空留肖战一人惶恐不安。
出事的时候,路人在紧急联系人中找到他,心中的弦紧了一点。仓皇的电话打破了秋夜的宁静,肖战打的赶到的时候。只望见他那张已经失去意识的脸,在微弱的喘息着被毫不留情的抬上了救护车。
那根弦断了,一时间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一般,肖战把摩托车扶了家,便急忙赶回医院。
等到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就是现在这个局面。新愈发沉了下去,他不知道小朋友怎么样了,只想着他能猛然惊醒,黏糊糊的扑进他怀里,软软的叫声战哥。但是没有
他太安静了,安静到肖战觉得这间病房里,快只有他一个人了。
肖战一遍遍的给自己洗脑,不能乱了阵脚,王一博会醒过来,会再一次意气风发的驰骋在摩托车赛道上。而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现在王一博受伤的事并没有公布大众,也没有烦人的狗仔来访,但是不得不准备了,如果曝关了。
第二天的热搜,妥妥的便是王一博深夜练车进重症监护室。紧急联系人是肖战。
肖战很想不管不顾,不去思考这些,但是不得不去想,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前程,却不能为王一博决定他的前途。
也更不想王一博醒来,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好几天前,好几个星期前甚至是好几个月前的烂摊子。
而古代那边的王一博,却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由侍从领着路到了肖丞相办公的厢房,此时的肖战正端坐在桌案后面,认真的写着什么。正植午后,秋日阳光不温不燥的落在他落笔的地方,将还未干透的墨迹照的熠熠生辉,带着整个人面容都柔和了下来。
王一博立足门外,好像有点明白原身为何喜欢他了,无论气质面貌,都如玉珏精雕。
但是他不属于我,他属于令朝皇帝,而我的战哥仍在遥远的那方。
“皇上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片刻,肖丞相抚起袖子,将笔轻轻放在笔搁上,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王一博。
王一博抿了抿唇,没有回话,他不知道冒然进去是否会引得对方不喜,那且是害了原身。
“您这次,怎把奏折文书全带到臣这里来了?”肖战的目光穿透王一博挺拔的身躯,落在他身后由陪侍的侍卫抬下来的大批文书,目光带着些许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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